天主教徒的禁忌严格来说是不是不能练瑜伽,原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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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与天主教徒能称兄道弟吗?
基督徒与天主教徒能称兄道弟吗?
国际上来说。一般来说,基督教承认天主教但天主教不承认基督教,天主教用的《圣经》只有《旧约》部分,这是为天主教所不承认的,基督教使用的《圣经》则主要为《新·旧约全书》添加了《新约》部分,所以天主教教徒不认为基督徒和自己是兄弟
国际上来说。一般来说,基督教承认天主教但天主教不承认基督教,天主教用的《圣经》只有《旧约》部分,这是为天主教所不承认的,基督教使用的《圣经》则主要为《新·旧约全书》添加了《新约》部分,所以天主教教徒不认为基督徒和自己是兄弟
在国际上来说,天主教用的《圣经》只有《旧约》部分,基督教使用的《圣经》则主要为《新·旧约全书》添加了...
天主教与基督教的区别在于:在世界范围内,天主教、东正教、新教被统称为基督教,都以“圣经”为经典。天主...
可以结婚,婚后会遇到一点难处(信仰方面),但绝不会像不信或异教那样难处大。
基督徒首先要明白,从整体来说,天主教的教义是有问题的、有许多地方背离了圣经,不与基督教相同。其次,天...
因为基督徒看圣经多,思想不受禁固,天主教不看圣经,思想又被禁固,很多宗教上的事不想不问,所以就形成了...
天主教属于基督教,而中国人所说的基督教实际上是新教。天主教、东正教和新教都信奉上帝。他们之间的区别不...
基督教与天主教的教义差别是很大的,最好详细地了解,再作决定,切不可草率结婚。
回答这个问题之间要简单分辨一下天主教和基督教: 一般情况下: 在影视作品、书籍报刊中说到的基督教,在...
注意天主教也是神造的, 凡是神造的,都是拥有一些权柄的。 作为基督徒,我们是底层的羔羊, 要包容天下...
为什么不能? 一,利玛窦规矩。 利玛窦明朝时来华时的中国人多半有祭天、祭祖、祭孔的习惯。利玛窦自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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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跟自己来一场严肃的对话。成为天主教徒会改变你余下的生活。这不像决定成为大人或者同意成为器官捐献者。这会成为你的一部分,不是你可以敷衍了事的。当然,在圣诞节期间会有明亮的灯光,但那些不应该是你信仰的基础(虽然很漂亮)。
你是否够熟悉天主教的教条,你了解你想要成为一分子的东西是什么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很好!继续阅读。如果你不确定,找个朋友或牧师,获取更多信息。还有,因特网无处不在!
你相信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是真正的救世主吗?你相信三位一体吗——圣父、圣子和圣灵?还有圣母玛利亚和圣餐变体论呢?相信?很好!继续吧。
阅读《圣经》和《教义问答书》。《教义问答书》(你可能已经知道《圣经》了,对吧?)基本上是基督徒的一系列指引,以问题和答案为形式。这可能是你需要先弄清楚的东西
当然,《圣经》非常古老,不一定读得懂,而且非常长。如果时间不允许,可以读《创世纪》和《福音书》。你会大致了解创造的故事和耶稣的故事。另外,如果你真的跟牧师谈,表达你的兴趣,那么很明显你已经做了功课了。
了解你的情况。如果你跟基督教之前没有什么关联,你就要先大致过一遍这篇文章所描述的过程——也就是慕道班和下一年复活节守夜的全身洗礼(洗礼、坚信礼等)。但是,如果你已经接受过洗礼,但跟教堂没有其它联系,那么程序可能会有些不一样。
如果你已经受洗,但你皈依过程就止于此,那么你可能不需要上慕道班。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教育和追求。大部分接受洗礼的人会经历更短的探究和反思,可以在任何周日上教堂。
参观当地天主教堂。这不会很难——只需要在黄页的“教堂”栏目下查找,或者逛逛街区附近。天主教堂就是那些顶上有十字架的宏大、美观的建筑。你也可以在网上寻找教堂以及他们的弥撒时间。
当然,找到1间就不错,但4间更好。把教堂想象成大学。它们会为你提供教育,但每一间都是非常不同的。某间教堂可能会拒绝你,而另外一间可能就让你有家的感觉,如果你没有找到能容纳你的,继续寻找。
参加弥撒。你不会在没有试开之前就买下一辆车,对吧?教堂并不会对那些精英天主教俱乐部的人特别保留位置,因此,去参加吧!每个人都会受到欢迎,如果你选择去,没有人会问你问题。跟一位天主教朋友去,他可以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以及做这些事情的意思。虽然你不能参加圣餐仪式,但可以参与其它。还有,没有人会注意到(或关心)你没有起来接受圣餐礼!教堂欢迎每一个人。
不要让一个特别的弥撒或者教堂影响了你的决定。大部分教堂都有一定不同的服务。很多教堂经常提供“青少年弥撒”或者“吉他弥撒”以及其它与当地少数团体对应的不同语言的弥撒。另外,你会享受布道可能是因为那位主持某个特别弥撒的牧师。因此,多摸索!外面有很多的选择。
祈祷。只因为你不是天主教经验丰富的教员,并不意味着你不能祈祷。也“绝对”不意味着上帝听不到你的声音!在生活中留点时间祈祷,看看感觉如何。如果这让你放松或者在深层次与你心连心,那是个好现象。
在你祈祷的时候,并不一定要寻找答案。只跟眼前的人谈一谈,展示你的谢意、寻求帮助或者只是放松及享受那一刻。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时间进行,可以通过思想、语言、歌声或者行动来表达。
与你选择的教堂的教区办公室联系。告知他们你的愿望,以及你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他们有群体课堂,称为慕道(“成人慕道班”),为所有希望在一段期间内皈依之人准备,给你一个社交网络以吸收经验。但在开始之前,你必须先通过“预慕道者”过程——基本意思是跟一个牧师交谈,并参加弥撒。这绝对没有听起来那么吓人!
有时候教堂像学校一样运行,只允许你去你的地区指定的那一个教堂。如果你发现这个教堂很远,而这又是你的主教教区的规定,可以写信给你的当地郊区,要求他们允许你加入你所希望的教堂。
跟牧师或者执事交谈。他会问你为什么希望成为天主教徒,以及大概跟你谈谈,了解你的追求是否真心,让你清楚作为天主教徒的条件。如果你已经准备好要进入下一步,就去参加慕道班(RCIA)。
弥撒期间,你(以及其他跟你一样的人)会通过接纳仪式公开声明你的意图,进入慕道者团体和欢迎仪式。别担心——不会要你进行公开演讲的。你不再处于预慕道者过程,而是已经成为一名慕道者了!
开始你的天主教教育课程(RCIA)。你会学到教会的历史、天主教的信仰和价值观以及弥撒的正确程序。在这个阶段中,很多课程只会让你参加弥撒的部分时间,在圣餐仪式前让你离开,因此,在你没有正式入教前是不会接受圣餐礼的。
然而,你可以以其它很多方式参与其中!你会接受上油、参加祈祷、最大限度与社区联系起来。更不用说,你和你的同学会变得越来越亲密,私下里一起做某些事情。
跟一位保证人完成本程序。大多数慕道班在一个礼拜周期中举行。通过这种方式,你可以体验到所有的节日,包括禁食日和节假日。在这个时候,你会有一个保证人——或者,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你可以选择一个人来合作。他们会随时帮你的忙,回答你可能有的问题。
在这期间,你可能要求要说明你的婚姻状况。如果你离婚了,但没有真正判决,那么在这之前你不能成为天主教徒。如果你结婚了,但不是在天主教会的见证下,可能会要求你“再结婚”,不管你信不信,这一点可以按照约定进行。
开始净化和教化阶段。当接近礼拜周期结束,你会被认为是“一位上帝的选民”。这是你准备进入三个公开庆典的时候了:甄选礼、永久转化宣誓以及复活节守夜的系列活动。
前面两个是在大斋节之前进行。40天到期后,在复活节守夜你会接受洗礼、确认和圣餐。Yayyyy!
成为完全的天主教徒。复活节守夜过后(一个真正难忘、美好的经历),你现在是天主教会一位自豪、有价值的成员了。你所有的努力和学习已经得到回报,你准备好了。欢迎你!
如果你好奇圣礼这一回事,不,你不需要“真的”做什么。出席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带着好的意图就足够了。不需要熟记、行动和期末考试。教会会很高兴你的出席。牧师自然会搞定所有工作!
开始传授宗教奥秘的阶段。听起来很神秘,对吧?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与上帝越来越亲密的毕生过程,同时钻研你的天主教信仰。非严格意义上,这在圣灵降临节之前结束,而且还是通过口授经文教理来探索你的经历的美好术语。
有些教堂会继续“教育”你最多一年(有必要的时候,更像是引导你)。你依旧被认为是新人,可以随便问一些必要的问题!真的,他们会在那里帮助你。接着,飞出母亲的巢笼,奔往天堂吧!
每天晚上和早上做祈祷。你希望上帝感受到温暖和欢迎!
天主教会经常被认为对罪行有严格的条例。参加过一些弥撒之后,跟一些天主教徒成为朋友,你会发现这是一个不公平的说法。
即使你只是问问题,但不确定是不是想成为天主教徒,你还是可以接近一位牧师、执事或者教区人员,请他们回答你的问题。他们可能会很高兴找个时间跟你聊聊。
如果你已经以三位一体的形式——“在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下”接受过洗礼,你的洗礼还是有效的,你不需要再次接受洗礼。如果你还没有,或者不是以三位一体的洗礼形式,那么你需要在天主堂徒再次受洗。
典型的是,天主教堂会有很多的社区服务,比如供养无家可归者或探望老人和孤儿。这通常代表了教堂社会活动的大部分,也是在为社区提供有价值服务的同时,认识天主教徒的一个很好方法。
很多崇拜会有弥撒的程序——回应、坐下时间、站立或者在堂前或堂后跪下。
如果你发现对于弥撒或者天主教传统的某部分不熟悉,或者觉得难以理解,问一问牧师,或者查阅教义问答。
《The United States Catholic Catechism for Adults》(可在亚马逊上购买,红色封面)是教会教条和祈祷文的很好指引。这本书也很容易理解。《Catholicism for Dummies》也很有用。
总之,不要为了任何人皈依宗教。只有真正相信才入教。
对于教会有很多普遍的误导,可能会让你在真正了解之前就放弃。找一个熟知天主教的朋友,他或她可能会给你答案。另外,你还可以浏览诸如这样的网站。
在你成为一名天主教教会成员之前,你不允许去领圣餐。教会不可能对你采取任何行动,但会要求你尊重它的传统。天主教徒认为,圣餐实际上是耶稣基督的身体和血液,而不仅仅是面包和葡萄酒。记住保罗说的,“所以,无论任何人不按理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就是干犯主的身,主的血了。因为人吃喝,若不分辨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自己的罪了。”(哥林多前书11:27,29)。
那些没有接受第一次圣餐仪式之人可能会站在与正在接受圣餐之人那一列,但是当他们到达祭坛,会在胸前交叉双手。这是让牧师知道你不是在领圣餐,而是希望收到祝福。(不是牧师的人没有权力赋予祝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没有资格领圣餐,你应该要停留就位。没有人会在意,你不会引起困惑的)。
天主教会的建立已横跨千年;因此,其中含有许多仪式和传统。如果你不完全确定你想要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别急着踏出最后一步,直到你真正相信了。针对其他人皈依宗教的经历,市面上有很多优秀的书。购买这些书并阅读,对你会有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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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se&to&myself&
遗失的箱子
在我离开纽约、移居意大利之前,我事先运去一箱书给自己。这箱书担保四至六天内抵达我的罗马公寓,但我想意大利邮局肯定把指示误解成&四十六天&,因为两个月过去了,却不见箱子的踪影。&我的意大利朋友告诉我,把箱子一事抛诸脑后吧。&他们说箱子或许会寄达或许不会寄达,这类事情不在你的掌控之中。&
&或许被人偷了?&我问卢卡&邮局搞丢了?&&
他蒙住眼睛。&别问这些问题,&他说,&只会让自己心烦罢了。&&
关于我遗失箱子之谜,有天晚上引发了我、我的美国朋友玛莉亚和她先生朱利欧之间的长篇议论。玛莉亚认为在一个文明社会,你理当能仰赖邮局尽速递送邮件这类事情,朱利欧则不以为然。他辩称,邮局不属于人,而是属于命运,邮件的递送不是任何人能担保的事情。玛莉亚颇是生气,她说这只是进一步证明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的分歧。她说,此一分歧的最佳明证是意大利人&&包括她自己的丈夫在内&&永远无法做未来的计划,即使仅仅是一个礼拜后的事情。如果你请求美国中西部的新教徒答应下礼拜选一天吃晚饭,相信自己是自身命运主宰的新教徒会说:&周四晚上我方便。&但如果你请求卡拉布里亚()的天主教徒做出相同承诺,他只会耸耸肩,抬头仰望上帝,问道:&我们怎能知道下周四晚间是否有空一起吃饭?既然一切都在上帝掌控中,我们谁也不会晓得自己的命运。&&
真的丢了,我的箱子
尽管如此,我仍去了邮局几次,试图追踪我的箱子,却徒劳无功。那名罗马邮局员工很不高兴和男朋友的通话被我的出现打断。而我的意大利语&&已经愈来愈好,说老实话&&在这种紧急状况下辜负了我。我尝试条理分明地说明遗失一箱书,这女人看着我的样子就像我在吹泡泡。
&也许下礼拜会寄到这儿?&我用意大利语问她。
她耸肩说:&。&&
又是一个无从翻译的意大利俚语,意思介于&但愿如此&和&做你的白日梦,蠢蛋&之间。
呵,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我现在甚至记不起一开始在箱子里装了哪些书。肯定是我认为自己若想真正了解意大利,就该读的一些东西。我在箱子里装满各式各样应当用功研读的罗马研究资料,如今既已身在此地,这些东西似乎不再重要。我想我甚至把整册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的完整版装进箱子里。或许没有它,我会比较快乐。毕竟人生如此短暂,我果真想把我在世间余下的九十分之一的日子,花在阅读吉本上吗?
我羡慕行者
上个星期我遇上一位澳洲姑娘,背着背包从事她有生以来的头一次欧洲之旅。我为她指点去火车站的路。她正要前往斯洛文尼亚游览。我听到她谈及她的计划时,心中一阵妒忌,心想:&我也想去斯洛文尼亚!为什么我从没去任何地方旅行?&
以简单的眼光来看,我已正在旅行。已经在旅行的时候渴望旅行,我承认是一种贪婪的疯狂行为。就像和你爱慕的电影明星做爱的同时,又幻想和另一个你爱慕的电影明星做爱。但这名女孩向我问路(显然,在她心目中,我是罗马市民)的事实说明,实际上我并非在罗马旅行,而是在罗马定居。无论时间多么短暂,我都是市民了。事实上,碰上这位姑娘时,我正要去付电费,这可不是旅人担心的事情&在某地旅行&的精力和&在某地定居&的精力,基本上是不同的精力,遇上这位即将前往斯洛文尼亚的姑娘,刺激了我上路的瘾头。&
于是我打电话给苏菲,说:&我们今天往南去那不勒斯吃比萨饼吧。&&
才几个小时后,我们立即搭上火车,而后&&像变魔术似的&&我们到了那不勒斯。我立即爱上那不勒斯。狂放、刺耳、嘈杂、肮脏、享乐的那不勒斯。兔子窝里的蚁冢,混杂中东市集的异国情调,以及新奥尔良的巫毒魅力。古怪、危险、兴高采烈的疯人院。我的朋友伟德在世纪年代到过那不勒斯,遭人袭击抢劫&&在博物馆里。洗好的衣物晾在每一扇窗口,悬荡在每一条街上,妆点这座城市;大家刚刚洗好的内衣内裤随风飘扬,犹如西藏的经幡。那不勒斯的每条街都看得见身穿短裤、袜子不相配的狠小子,向人行道上朝邻近屋顶的另一个狠小子高声叫喊。每一栋建筑物至少有一位佝偻老妇坐在窗边,狐疑地凝视底下进行的活动。
那不勒斯的披萨
这里的人对自己的那不勒斯出身大感兴奋,这也难怪。这城市把比萨饼和冰淇淋给了全世界。那不勒斯的女人尤其是一群粗声粗气、满嘴粗话、落落大方、好管闲事的女士,一副专横、气恼的架子,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拼命要帮你这白痴的忙。那不勒斯口音就像友善的耳铐。就像走在快餐厨子的城市中,大家在同一时刻大喊大叫。他们这儿仍有自己的方言,还有千变万化的当地俚语,但不知怎么的,我发现那不勒斯人对我而言是我在意大利最容易了解的人。原因为何?因为他们就是他妈的要你了解!他们说话大声,语气强烈,假使不了解他们嘴里讲出来的话,通常也能从他们的手势推断三分。比方那名坐在表哥摩托车后座的文法学校庞克小姑娘,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朝我比手指,露出迷人的笑容,只为了让我明了:&别埋怨吧,女士。我才七岁呢,但我已经可以告诉你,你是大傻瓜,不过这很酷&&我想你还算可以,我也还算喜欢你的土包子脸。我们俩都知道你很想换作我,可是抱歉&&你没有办法。反正,瞧瞧我的中指吧,希望你在那不勒斯玩得愉快,再会啦!&
就像在意大利所有的公共场所,始终看得见男孩、青少年、成年男子踢足球,而那不勒斯却还有另外的娱乐。比方今天我看见孩子们&&我是说,一群八岁男孩&&收集几个旧鸡笼,充当桌椅,在广场上玩扑克牌,其专注程度使我害怕他们有人会中弹身亡。
我的串连交流双胞胎乔凡尼和达里奥出身于那不勒斯。这完全无法想象。我无法想象害羞、勤奋、和善的乔凡尼,在少年时代属于这个&&我用这词儿可一点也不夸张&&匪帮。但他确实是那不勒斯人,因为在我离开罗马前,他给了我那不勒斯一家比萨饼店的名字,要我非去尝尝不可。乔凡尼告知我,因为这家店卖的比萨饼在那不勒斯无出其右。这使我十二万分期待,鉴于意大利最好的比萨饼来自那不勒斯,而全世界最好的比萨饼来自意大利,这意味着这家比萨饼店肯定提供&&我几乎迷信得说不出来&&&全世界最好的比萨饼?&乔凡尼递店名给我时,态度严肃热烈,我几乎觉得自己正闯进一个秘密会社。他把住址塞入我手中,悄悄地说:&请去这家比萨饼店。点玛格丽特比萨加双份起司。如果你去那不勒斯没吃这种比萨,请骗我说你去吃了。&
于是苏菲和我来到米凯尔比萨店(Pizzeria&da)我们刚刚点的一人一份的饼,使我们为之疯狂。事实上,我对这份比萨饼的爱使我热昏了头,我相信我的比萨饼也回敬了我的爱。我和这份比萨建立了关系,几乎是一场恋情。同时,苏菲简直吃得&涕泗纵横&,发生某种形而上的危机,她频频向我探问&斯德哥尔摩干嘛还费心做比萨?我们在斯德哥尔摩干嘛费心吃东西?&
神奇的披萨饼皮
米凯尔比萨店地方不大,仅两个房间和一个烘烤不停的烤炉。在雨中从火车站走去,约十五分钟的路程,根本连担心也不用担心,走就是了。你得及早到那儿,因为有时他们用完面皮,会使你伤心欲绝。午后一点,比萨店外头的街道已挤满想进店里的那不勒斯人,推推搡搡,仿佛尝试挤上救生船。店里没有菜单。这里的比萨饼只有两种&&普通口味和双份起司,没有所谓新时代南加州的橄榄加番茄干的梦幻比萨。进餐中途,我才琢磨出面皮尝起来不像我吃过的任何比萨面皮,倒像是印度面包(),柔软耐嚼,却特别薄。我一向认为谈到比萨饼皮,我们一生只有两种选择&&薄而脆,或者厚而软。怎知这世上有一种薄而软的饼皮?神圣的上帝!薄、软、韧、黏、好吃、耐嚼、咸味的比萨天堂。最上面放的甜味番茄酱汁,让新鲜起司溶解时溢出泡沫乳脂;中央的一枝罗勒叶,让香草芬芳充满整个比萨,就像闪闪发光的电影明星,在派对中给周围每个人带来迷人陶醉的感觉。就技术而言,吃这东西当然不可能。你试着咬一口软黏的脆褶皮,热起司排山倒海般地散开,把你和周围的一切弄得一团糟,不过,就随遇而安吧。&
创造这项奇迹的人,把比萨饼从燃烧木头的烤炉中铲进铲出,酷似在船腹工作的锅炉工,把煤炭铲入熊熊燃烧的火炉里。他们的袖子卷在流汗的前臂,脸部因费劲而发红,嘴里叼着香烟,眯着一只眼抵挡炉子的高温。苏菲和我每人又点了一份饼&&每个人又吃了一整个比萨&&苏菲尝试控制自己,但比萨实在太棒,几乎使我们无法应付。&
顺带说说我的身体。我当然每天都在增加体重。在意大利,我粗鲁地对待自己的身体,消耗数量惊人的起司、面食、面包、美酒、巧克力和比萨饼。(有人告诉我,在那不勒斯另一个地方,竟吃得到所谓&巧克力比萨饼&。无聊透顶!我是说,我之后确实找到、吃到,很美味,只不过说实话&&巧克力比萨?)我没运动,我没吃足够的纤维,我没吃维他命。现实生活中,我早餐吃的是撒了小麦胚芽的有机羊乳优格,不过我的现实生活早已远去。我在美国的朋友苏珊告诉大家,我正在从事&完全摄取碳水化合物&之旅。但我的身体却对这一切极富雅量。我的身体对于我的罪恶与放纵视而不见,仿佛在说:&没事,孩子,尽情地享受生活吧,我看得出这只是暂时的。让我知道你小纯粹快乐的小小试验何时结束,再看看如何采取防治损害措施。&&
尽管如此,当我在那不勒斯最佳比萨店的镜子里睇见自己时,我看到一个眼神喜悦、气色明亮、快乐健康的脸蛋。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过这样的脸蛋了。&
&谢谢你。&我低声说。而后苏菲和我冒着雨跑出去找糕饼吃。
我想David了&
这样的喜悦(事实上至今已有数个月之久),使我在返回罗马时,考虑该与大卫做个了断。或许该让我们的故事画上句点。我们已正式分开,却仍开着一扇希望之窗,期待有一天(或许在我的旅行过后,或许在分开一年后)我们能重新来过,我们彼此相爱。这从无疑问。只不过我们不明白如何不让对方痛苦得绝望、尖叫、痛彻心扉。&
上个春天,大卫为我们的苦难提出疯狂的解决方法,只不过有点半开玩笑:&如果我们承认我们关系恶劣,却硬着头皮撑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如果我们承认我们让彼此发狂,我们一天到晚吵架,几乎不再做爱,却无法离开彼此而生活,于是应付下去,会有什么结果?然后我们可以白头偕老、共度一生&&悲惨度日,但庆幸没分道扬镳。&&
我认真考虑过这项提议,由此可见这个与我共处十个月的男人让我爱得多痴狂。
我们脑海中的另一个解决办法,当然是我们其中一人可能改变。他可能变得更开明、更温柔,不再因为恐惧被爱他的人吞噬灵魂而退避三舍。或者我可能学会如何&&不再尝试吞噬他的灵魂。&
我时常希望和大卫在一起的时候,举止多像一点我母亲在婚姻中的独立、坚强、自主的态度,一个自给自足的人。无须从我那孤寂农人的父亲那儿定期服用浪漫或赞美,即可安然存活。她在我父亲有时给自己筑起的沉默之墙当中,仍能欢欢喜喜地栽种雏菊。我父亲是世界上我最喜爱的人,但他有点古怪。我的一个前男友曾如此描述过他:&你爹只有一只脚踩在地面上,而且腿很长很长&&&
在我成长的家,我看着母亲在她丈夫想到给予爱与感情的时候接受他的爱,在他沉浸于自己、罔顾一切的世界时,则避向一旁照顾自己。总之,这是我的看法,如果还考虑到没有人(尤其是小孩)知道婚姻的秘诀的话。我成长期间所看见的母亲,对任何人皆无所求。这毕竟是我的母亲&&青春期的她,独自在明尼苏达的寒冷湖泊中自学游泳,带着她从当地图书馆借来的《学游泳》一书。在我看来,没有一件事是这女人无法独力完成的。
然而,在我动身前往罗马前不久,我和我母亲进行了一场启示性的对谈。她到纽约和我吃最后一餐午饭,她坦白问我&&打破我们家族史上所有的沟通规范&&我和大卫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又一次无视于&吉尔伯特家族标准沟通手册&,竟然告诉了她,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我跟她说我深爱大卫,但这个老是从房间、床上、地球上销声匿迹的人,让我多么孤单消沉。
&听来起他和你父亲有点像。&她说。一种勇敢而宽容的供认。&
&问题是,&我说,&我不像我的母亲。妈,我不像你那么坚强。我需要从我爱的人身上得到一定程度的亲。我希望自己能多像你一点,那我就能和大卫拥有这段爱情故事。可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无法仰赖这份感情,这简直要毁了我。&&
接着,我的母亲的话使我大吃一惊。她说:&小莉,你想从两人关系中得到的一切,也是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那一刻,仿佛我坚强的母亲伸出手来打开拳头,&让我终于看见她几十年来为了和我父亲维持快乐的婚姻(若基于种种考虑,她确实婚姻快乐)而承受的伤痕。我从未见过她这一面,从来不曾。我未曾想象过她要什么,她错失了什么,在为大局着想而决定不去争取的东西。看见的这一切,使我感到我的世界观开始发生急剧变化。&
倘若连母亲都需要我要的东西,那么&&?&
和David说再见
接连这一连串前所未有的亲密对谈,我的母亲继续说道:&亲爱的,你得了解,我成长的环境使我不去期待自己应当过什么样的日子。别忘了&&我的成长时代与环境,和你不同。&&
我闭上眼睛,看见的我母亲十岁的时候待在明尼苏达的家族农场,如雇佣似的劳动,养育她的弟弟们,穿她姐姐的旧衣裳,存钱让自己离开那里&&&
&你得了解,我很爱你父亲。&她总结道。&
我母亲做了她的人生抉择,如同我们每个人,而她处之泰然。我看得见她的安详。她并未给自己找借口。她的抉择有莫大的效益:和她依然称作好友的男人,保持稳定长久的婚姻;受儿孙爱戴的大家庭;对自身力量的肯定。或许她牺牲了一些东西,而我父亲也做出种种牺牲&&然而我们当中有谁一生中不曾做过牺牲?
对我来说,现在的问题是&&我的抉择是什么?我相信这一生该过怎样的生活?我何时愿意、何时不愿意牺牲?想象没有大卫的生活,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即使只是想象跟我最爱的旅伴不再有另一次旅行,再也不能在路边停下车来,摇下车窗,聆听收音机上播放着的史普林斯汀(),两人之间摆着一辈子的玩笑和零食,公路尽头的海洋终点若隐若现&&都太困难了。然而我哪能享受这样的欢乐,假使随之而来的是潜藏的黑暗面&&令人粉身碎骨的孤立,侵心的不安,隐藏的怨恨,以及每当大卫停止付出、开始遁走时,终要瓦解的自我。我再也走不下去。不久前在那不勒斯的快乐使我确信,没有大卫,我不仅&能够&、也&必须&找到快乐。无论我多么爱他(我确实爱他,爱得过分发痴),我现在不得不向此人道别,而且必须坚持到底。&&
于是我写了封电子邮件给他。&
这是月的事。打从月,我们就未再联络。我要他在我旅行期间不要与我联系,因为我明白,假使与他联系,我对他的强烈爱恋将使自己无法专心旅行。可是现在,这封电子邮件让我再次走入他的生活。
我跟他说希望他一切安好,我告知他我很好。我开了几个玩笑,我们向来擅于开玩笑。接着我解释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永久结束这段关系。或许我们应该承认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也不该在一起。这不是一封过分戏剧化的信件。天晓得我们已共同走过够多的戏剧。我写得很简短。但还有件事我得加上去。我屏住气,在键盘上打下:&你若想寻找生命中的另一个伴侣,我会全心祝福你。&我的手在发抖。我在信尾签上&爱&,尽可能保持愉快的语气。&
我觉得胸口像被棍子击了一记。&
当晚我没怎么睡,想象他阅读我的来信。隔天我来回跑了几趟网吧,期待回音。我试着忽视一部分自己渴望他回信说&&回来吧!别走!我会改变!&我尝试忽视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孩,快乐地丢下这整个环游世界的伟大主意,只为换取大卫公寓的钥匙。然而当晚十点钟左右,我终于收到了回信。当然这是一封文笔很好的信。大卫向来有一手好文笔。他同意,是的,该是永远告别的时候了。他自己也同样想过这件事,他说。他的回复婉转和蔼,分享自己的失落与感伤,带着他时而得以达到的高度温柔。他希望我知道他对我的爱慕,超乎语言所能表达。&然而我们并非彼此的需要。&他说。尽管如此,他确定有一天我会找到一生的挚爱,他确信无疑。他说,毕竟&美吸引美&。
这么说真好。这是你的爱人所能跟你讲的最好的话,即使他没说:回来吧!别走!我会改变!
我坐在那儿盯着电脑屏幕,持续一段长而悲伤的时间。这是最好的结果,我明白。我选择快乐,而非受苦。我晓得。我给未知的将来留下空间,让自己的生命充满即将来临的惊喜。这些我都晓得。然而&&
是大卫。我失去了他。&
遇见乔凡尼
我把头埋在手中,持续一段更长、更悲伤的时间。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在网吧工作的一名阿尔巴尼亚妇女,停下手边的夜班拖地工作,靠在墙上看着我。我们疲倦的眼神望着彼此一会儿,然后我对她郑重摇摇头,大声说:&倒胃口!&她同情地点点头。即使她听不懂,却以她自己的方式完全明白。&
我的手机响了。&
是乔凡尼。他听起来很困惑。他说已在河流广场()等了我一个多小时,那是我们每周四晚间会面做语言交流的地方。他感到迷惘,因为通常迟到或忘记赴约的人总是他。可是今晚他一反平常,准时到达那里,而且他十分肯定&&我们不是有约吗?&
我忘记我们有约。我跟他说我在何处。他说他会开车过来接我。我没心情见任何人,但透过&迷你电话&很难说明,鉴于我们有限的语言能力。我在寒冷的户外等候他。几分钟过后,他的红色小车停了下来,我爬进车里。他用意大利俚语问我怎么回事。我张嘴回答却潸然泪下。我是说&&嚎啕大哭。我是说,如我朋友莎莉所谓&双重抽吸&的可怕哀号&&在你每次啜泣之时,都得使劲儿吸两口氧气。我在全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未见识过这惊天动地的悲痛乍然来临。&
可怜的乔凡尼!他用结结巴巴的英语问我他是否做错了什么事。我在生他的气吗?他是否伤了我的感情?我回答不了,只能摇摇头,继续嚎哭。我对自己感到懊恼,对亲爱的乔凡尼深感抱歉,他和我这个啜泣、神智不清、完全粉身碎骨的老女人被困在这辆车里。
最后我以粗嘎的嗓门一再表示,我的悲痛与他无关。我为自己的失态哽咽着向他致歉。乔凡尼以远超过自己年纪的态度控制住场面。他说:&别因为哭泣而道歉。若没有这样的情绪,我们就只是机器人罢了。&他从后座的面纸盒里拿了几张面纸给我。&他说:&我们开车吧。&
我姐姐来了
我的姐姐几天后来到罗马,帮我把注意力从对大卫的悲伤中牵引出来,带我走回正途。我姐姐手脚利落,浑身充满精力。她比我大三岁,高三吋。她身兼运动员、学者、母亲、作家。在罗马整段期间,她都在做马拉松训练,也就是黎明起身,跑九公里路,大约是我阅读报上的一篇文章、喝两杯卡布奇诺的时间。她跑起来简直像头鹿。她怀第一个孩子时,有天在黑夜中游过一整座湖。我没陪她去,而我甚至没怀孕。我太害怕,但我的姐姐不害怕。她怀第二个孩子时,助产士问凯瑟琳是否对婴儿可能发生的任何闪失,有任何无法言说的恐惧&&比方先天缺陷或生产途中的并发症。我姐姐说:&我只担心他长大后加入共和党。&
我姐姐的名字就叫凯瑟琳。她是我唯一的兄弟姐妹。我们在康乃狄克州郊区长大,就我们两人,和我们的父母亲住在一间农舍,附近没有其他小孩。她盛气凌人,指挥我的整个生活。我对她又敬又怕;除了她以外,谁的想法都不重要。和她玩牌的时候,如果我作弊,只为了输给她,以免她跟我发脾气。我们未必时时友好。我让她不耐烦,她使我恐惧,我相信自己直到二十八岁才对这样的关系感到厌倦。那年我终于起而反抗,她的反应大约是说:&你干嘛憋这么久才说?&
我的婚姻失控时,我们才开始为我们的关系制定新条款。凯瑟琳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我的失败取得胜利。我向来是受宠的幸运儿,受家庭和命运眷顾。世界对我来说向来比对我姐姐来说更舒适;她紧贴生命,有时反倒伤得很严重。凯瑟琳可以很轻易地对我的离婚和忧郁回以&哈!瞧瞧阳光小姐现在的下场!&然而,她却把我推举为优胜者。在我身陷悲苦时,她三更半夜接我的电话,发出慰藉的声音。在我寻找为什么如此哀伤的答案时,她会助我一臂之力。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以共鸣的方式分享我的治疗。每次疗程结束,我即致电给她报告我在治疗师那里了解的一切,她于是放下手边的事情,说:&啊&&这说明了许多事。&是的,也说明了许多有关我们两人的事。
现在我们几乎天天通电话&&至少在我迁居罗马之前。现在我们其中一个搭飞机前,一个人总要&打电话给另一个人说:&我知道这有点神经,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你知道&&以防万一&&&另一个人总会说:&我知道&&以防万一&。&
她一如往常,万事俱备地抵达罗马。她带了五本指南,每一本都已读过,她脑子里已预先画好这座城市的地图。即使在离开费城之前,她即已完全搞清楚了东南西北。这是典型的例子,说明我们之间的差异。我在罗马的头几个星期到处漫游,百分之九十迷路,百分之百快乐,将周遭一切看作不可解释的美丽之谜。我也一向如此看待世界。在我姐姐看来,只要善加利用图书馆,就不存在任何无法解释的事情。这名女子把《哥伦比亚百科全书》摆在厨房的食谱旁边&&只是为了消遣而阅读。&
带着姐姐游罗马
我喜欢和朋友玩一种叫&看我的&的游戏。每当有人对某个模糊的事实&&比方对&圣路易是什么人?&有疑问,我就说&看我的&!然后拿起距离我最近的电话,拨我姐的号码。有时碰上她在开车,去接她孩子放学回家,她便沉思道:&圣路易&&这个嘛,他是穿粗毛衬衣的法国国王,这很有趣,因为&&&
于是我姐姐来罗马&&我的新城市&&探望我,然后带领我参观这座城市。这是凯瑟琳风格的罗马。充满我未看见的数据、年代和建筑,因为我的脑子并非如此运作。我只想知道任何地方或任何人的&故事&,我只关心这个,从不关心美学细节。(苏菲在我搬进公寓一个月后来访,说&粉红色浴室,不错。&这是我头一次留意到浴室确实是粉红色的。鲜粉红色,从地板到天花板,处处都是鲜粉红色磁砖&&老实说,我之前完全没留意。)但我姐姐老练的眼睛看见了哥德式、罗马式或拜占庭式的建筑特点,教堂地板的图案,或者隐藏在祭坛后方未完成的昏暗壁画。她登着两条长腿大步走过罗马(我们过去叫她&腿节一米长的凯瑟琳&),我急忙跟在她后头,因为打从幼时,她每走一步路都得花我激烈的两步。
&瞧,小莉?&她说&看那栋砖造建筑的正面,弄成世纪的样子。我敢说,我们在转角看得见&&没错!瞧,他们采用原来的罗马石柱作支撑梁柱,可能因为缺乏人力搬动&&是的,我很喜欢这座教堂的多种风格,仿佛旧货拍卖场&&&
凯瑟琳带着地图和她的米其林绿色指南,我则带着我们的野餐(两个大圆面包、辣味腊肠、盘绕在绿橄榄上的腌沙丁鱼、尝起来有森林风味的磨菇馅饼、几团烟熏乳酪、加胡椒的烤芝麻菜、小番茄、佩科里诺〔〕乳酪、矿泉水和半瓶冰白酒),我想知道何时该吃午饭,她则大声地想知道:&为什么人们不多谈谈天特会议&()?&
她带我进十几家罗马教堂,我分不清哪座是哪座&&圣此,圣彼,赤足苦行僧会的圣某某&&但尽管我记不住一大堆扶壁与横檐的名称或细节,这并不表示我不喜欢和姐姐进这些地方,她那双钴蓝色的眼睛不错过任何东西。有一所教堂,里头的壁画很像美国的英雄式壁画,我虽不记得教堂名称,却记得凯瑟琳指着壁画对我说&你不得不喜欢那些罗斯福教宗&&&我也记得我们起大早去圣苏撒纳()做弥撒的那个早晨,握着彼此的手聆听修女们吟唱黎明圣歌,余音绕梁的祷告声使我们俩泪流满面。我的姐姐并非信教之人。我们家没有人真的是(我称自己是家里的&白羊&)。我的心灵探索引发姐姐的兴趣,大半出于满足知识的好奇。&我认为这种信仰很美,&她在教堂内低声对我说:&但我没法办到,我就是没办法&&&
如何定义快乐
然而对我来说,追求快乐的主要障碍是我根深蒂固的清教徒罪恶感。我是否该拥有这种快乐?这也是很典型的美国态度&&对于自己是否值得快乐,感到惶惑不安。美国的广告系统完全环绕在说服拿不定主意的消费者:是的,你确实有权享受特殊待遇。这啤酒是给你的!你今天应该休息一下!因为你值得!苦尽甘来了,宝贝!缺乏安全感的消费者心想,是啊!谢啦!我就去买个该死的半打吧!干脆一打算了!而后开始反动式地狂饮。接着才懊悔不已。这类广告战在意大利文化中很可能起不了效用,因为人们早已知道他们有权享受人生。在意大利,面对&&你今天应该休息一下&的回答可能是:&对啊,不,废话。所以我打算中午休息一下,去你家和你老婆睡觉。&
或许因为如此,当我告诉意大利朋友们,我到他们的国家来体验四个月纯粹的快乐,他们对此并无任何心理障碍。&&(恭喜),他们会这么说。就这么办吧。尽情玩吧。来我们家做客吧。从来没有人说:&你完全缺乏责任感&或者&多么自我耽溺的享受&。然而尽管意大利人完全允许我好好享受,我却仍无法完全放松。在意大利的头几个礼拜,我的每根清教徒神经都在蠢动,到处找寻任务。我想把快乐当做家庭作业或庞大的科学研究来处理。我思索这类问题:&如何以最有效的方式强化快乐?&我心想,或许我在意大利的全部时间应当待在图书馆研究快乐的历史。或者应当去采访在生活中体验许多快乐的意大利人,问他们快乐是什么感觉,然后以此为题写篇报告。(或许双倍行距、留一吋边?周一一大早就把稿子交出去?)
当我明白手边的唯一问题是&如何定义快乐&,而当我真正待在这个人们准许我放手探索这个问题的国家时,一切都改观了。一切都开始变得&&美味。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每天只需要问自己:&你今天乐于做什么事,小莉?现在什么东西能带给你快乐?&无须考虑任何人的议程,也无须忧心任何责任,这个问题终于变得纯粹而确定。&&
一旦准许自己在这儿享受经验,而且了解自己在意大利什么事也不想做&,对我而言是有趣的事。意大利有多种快乐的表现形式,而我没有时间全部尝试。你得在这儿宣告你的主修,否则会应接不暇。既然如此,我感兴趣的并非时尚、歌剧、电影、高级车,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我甚至不那么想观看艺术。在意大利的整整四个月当中,我没去过任何博物馆,我承认这一点让我有些羞愧。(天啊&&更糟糕的是,我得承认我的确去过一家博物馆:位于罗马的国立面&食博物馆[]。)我发现我真正想做的是吃美好的食物,尽可能多说美好的意大利语。就这样。因此事实上,我宣告了双主修&&说话与饮食(专修冰品&)。
享受意大利
这样的饮食与说话带给我至高无上却又简单朴素的快乐。我在十月中旬度过的几个小时,对旁观者来说或许没啥大不了,但我始终认为是自己生命中最愉快的时期。我在公寓附近发现一个市场,仅几条街之远,我先前不曾注意到它。我走近有个意大利妇女的小蔬菜摊,她和她儿子贩卖各式各样的产品&&像是叶片丰润、绿藻色的菠菜,血红有如动物器官的番茄,外皮紧绷的香槟色葡萄。
我挑了一捆细长鲜艳的芦笋。我轻松地用意大利语问这位妇女,能不能带半捆芦笋回家?我向她说明,我只有一个人,分量无需太多。她立即从我手中拿过芦笋,分成两半。我问她每天能否在老地方找到市场?她说,是的,她每天都在这里,从早上七点开始。而后她俊俏的儿子表情诡秘地说:&这个嘛,她尽量想在七点来这里&&&我们全笑了。&整段谈话以意大利语进行。才几个月前,这语言我还无法讲半个字呢。
我走回公寓,把两个蛋煮嫩吃午餐。我剥了蛋壳,排放在盘子上,摆在七条芦笋旁边(它们又细又美,根本无须烹煮)。我还在盘子里放了几颗橄榄,以及昨天在路上的乳酪铺买来的四小团羊乳酪,还有两片粉红油嫩的鲑鱼。饭后点心是一颗漂亮的桃子,是那位市场妇女免费送我的:桃子晒了罗马的阳光,余温犹存。好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无法碰这餐饭,因为这顿午餐像是大师杰作,真正表现了无中生有的艺术。最后,充分享受菜肴之美色后,我在干净的木头地板上一块阳光中坐下,用手指头吃掉每一口菜,一面阅读每日的意大利语报纸。幸福进驻我的每个毛细孔中。&
直到&&如同头几个月的旅行期间,每当我感觉到此种幸福时,经常发生的那样&&我的罪恶感警报便响起。我听见前夫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屑地说:&所以,你放弃一切就为了这个?这就是你把我们的共同生活一手摧毁的理由?为了几条芦笋和一份意大利语报纸?&
我高声回复他:&首先,我很抱歉,这已不干你的事。其次,让我回答你的问题&&没错!&
我也想找个伴
关于我在意大利追求快乐一事,显然还有件事得提提:性的问题怎么说?&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人在此地的时候,不想有任何性关系。&
更彻底、更诚实的回答是&&当然,有时我确实很渴望,但我已决定暂时不参加这项特定活动。我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关系。我自然怀念亲吻,因为我喜欢亲吻(有一天我向苏菲滔滔不绝地抱怨起这件事,最后她愤怒地说:&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小莉&&假如情况太糟,就让我亲你吧。&)但目前我不去做任何事。近来我若觉得寂寞,我就想:那就寂寞吧,小莉。学学处理寂寞,为寂寞做计划。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与它并肩而坐。接受这种人生体验。别再利用他人的身体或感情,来抒发你未满足的渴望。
这是一种紧急时期的求生方针,尤甚于其他任何事情。早在人生初期,我即已开始追求性与浪漫之乐。我在交往第一个男友前几乎没有青春期,而打从十五岁起,我一贯有男孩或男人(有时两者)做伴。那大约是&&喔,十九年前的事了。足足有二十个年头,我一直与某男子纠结于某场戏剧当中。情事彼此重叠,之间从没有一个星期的喘息时间。我不禁要想,这在我的成熟道路上多少造成阻碍。
再者,我跟男人之间有分界的问题。或许这么说不公平。照说有分界问题,理当一开始就有&界线&,对吧?但我却是整个消失而成为我爱的那个人。我是可渗透的薄膜。我若爱你,你即可拥有一切。你能拥有我的时间、我的忠诚、我的屁股、我的金钱、我的家人、我的狗、我的狗的金钱、我的狗的时间&&一切的一切。我若爱你,我会扛起你所有的痛苦,为你承担所有的债务(就每一种定义而言),我将保护你免于不安,把你从未在自己身上养成的各种优秀品质投射给你,买圣诞礼物给你的全家人。我会给你雨和太阳,假使没办法立刻给你的话,我会改天给你。除了这些,我还会给你更多更多,直到我筋疲力竭,耗尽心力,只能靠迷恋另一个人才能再使我恢复精力。&
我并非引以自豪地说明这些关于我本身的事实,但事情一贯如此。&
离开我先生一段时间后,在一次派对上,有个我不太熟悉的男子对我说&&你知道吗?现在你跟你的新男友在一起,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从前你跟你先生看起来很像,但现在的你看上去活像大卫。你甚至连穿着、讲话都像他。你知道有些人跟他们养的狗看起来很像吧?我想或许你一向跟你的男人很像。&&
天啊,我真该暂时摆脱这种循环,稍事休息,给自己一些空间去发现,在我不试着与他人融为一体时,我自己看起来、说起话来的样子。还有,让我们都诚实点吧&&暂时把亲密关系放在一旁,或许在我来说是一种慷慨的公共服务。当我回顾我的浪漫史,发现其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可说是一个接着一个灾难。还能再有几种不同类型的男人让我继续尝试去爱,然后继续失败?这样想吧&&&你若连&续出十场重大车祸,难道最后不会被吊销驾照?难道你不会多少希望驾照被吊销?&
我之所以对卷入另一段感情有所迟疑,还有最后一个原因。我碰巧还爱着大卫,我想这对下一个男人来说不公平。我甚至不晓得大卫与我是否完全分手。在我动身前往意大利之前,我们仍常彼此消磨时间,尽管我们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同床共枕。但我们依然承认,我们俩都仍抱着希望,或许有一天&&&
我不晓得。
我只晓得&&一生仓促的抉择和混乱的激情所累积而成的后果,使我心力交瘁。在我前往意大利时,已是身心俱疲。我就像某个绝望的佃农所耕种的土壤,负担过重,亟需休耕。这正是我放弃的原因。
相信我,我知道在自愿独身期间来意大利追求快乐,所蕴涵的讽刺意味。但我认为禁欲是目前该做的事。那晚当我听见我的楼上邻居(一位很漂亮的意大利姑娘,收藏了一批令人吃惊的高跟靴),在她最近期的幸运访客陪同下,经历着我所听过时间最长、声音最大、最肉体撞击、最床摇铺动、最粉身碎骨的做爱时刻。这场喧嚣之舞的持续时间远超过一个小时,伴随着超通风声效以及野兽的呼喊。我在他们底下仅一层楼,孤单、疲倦地躺在床上,只能想着:听起来真费劲&&
当然,有时我确实充满欲望。我一天大约从平均一打能轻而易举想象跟我上床的意大利男人身边走过。对我的口味而言,罗马的男人美得可笑、有害、愚蠢。说实话,甚至比罗马女人还美。罗马男人的美就像法国女人的美,也就是说&&巨细靡遗地寻求完美。他们像参赛的贵宾犬。有时他们看起来完美得令我想鼓掌叫好。这里的美男子迫使我不得不沿用浪漫小说的赞赏语词来描述他们&&他们&极端迷人&英俊得无情&,或&强壮得叫人讶异&。&
然而,容我承认对自己来说不怎么愉快的事吧&&街上这些罗马人并未朝我多看一眼,甚至连第一眼也没有。一开始我发现这有点令人担忧。从前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来过意大利,记得被街上的男人不断骚扰。在比萨店,在电影院,在梵蒂冈。无止无境,恐怖至极。从前在意大利旅行是一大负担,几乎能破坏你的食欲。如今,三十四岁的我显然成了隐形人。当然,有时男人会态度友善地对我说:&你今天看起来很美,女士。&但这不常发生,而且从未超过分寸之外。不被公车上讨厌的陌生人伸手乱摸尽管是件不错的事,一个女人却有她的自尊,不禁要猜想: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是我吗?还是他们?&
于是我到处问人,每个人都同意,是的,意大利在过去十到十五年间的确发生了变化。或许是女性主义的胜利,或许是文化的进化,或许是加入欧盟而导致无可避免的现代化结果。或许是只是年轻男人在这方面对父亲和祖父们恶名昭彰的猥亵之举感到困窘。无论原因为何,意大利整个社会似乎一致决定,这种跟踪、骚扰妇女的行为,不再能让人接受。甚至我漂亮的年轻朋友苏菲,也没在街头碰上这种事,可是从前这些白白净净的瑞典女孩总是被骚扰得很严重。
总而言之&&意大利男人似乎已为自己赢得&最佳进步奖&。&
这叫人松一口气,因为有一阵子我担心是&我自己&的缘故。我是说,我担心之所以不被人注意,是因为我不再是十九岁的美少女。我担心或许我的朋友史考特去年夏天说得对:&啊,甭担心,小莉&&那些意大利男人不会再骚扰你。这跟法国不同,法国人专找徐娘。&
做足球发烧友&
昨天下午,我跟卢卡&斯帕盖蒂和他的朋友们去看足球赛。我们在那儿看拉齐奥队()比赛。罗马有两个足球队&&拉齐奥队和罗马队()。两队及其粉丝之间竞争激烈,足以将快乐的家庭和平静的街坊分裂成内战地带。无论是拉齐奥粉丝或罗马粉丝,都得自幼作出抉择,因为这大抵决定你一辈子的周日午后将和谁泡在一起。
卢卡有一群十个左右的好友,全像兄弟般相亲相爱。除开其中一半是拉齐奥粉丝,另一半是罗马粉丝。他们无能为力;他们所生长的家庭都早已确立其忠诚。卢卡的祖父(但愿他叫作诺诺&&斯帕)在卢卡还小的时候,就给了他第一件天蓝色的拉齐奥球衣。卢卡也将永远是拉齐奥粉丝,一直到死。
&我们可以换老婆,&他说&我们可以换工作、换国籍,甚至改换宗教,但我们永远无法换球队。&顺带一提,&粉丝&的意大利语是&&。源自斑疹伤寒()这个词。
换句话说,即是严重发烧的人。&
我和卢卡的第一场足球赛,对我来说是一场疯狂的意大利语盛宴。我在体育场内学到学校未教的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字眼。坐在我身后的一名老人,以堆积成串的华丽辞藻朝球场上的球员尖声诅咒。我对足球所知甚少,但我并未浪费任何时间去询问卢卡,有关比赛进行当中的种种无聊问题。我不断要他告诉我:&卢卡,我后面那家伙刚刚说什么?&&是什么意思?&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球场的卢卡答道:&王八蛋。王八蛋的意思。&&
我写了下来。而后闭上眼睛,继续听老人咆哮,听起来像这样:
Dai,&dai,&dai,&Albertini,&dai&.&.&.&va&bene,&va&bene,&ragazzo&mio,&perfetto,&bravo,&bravo&.&.&.&Dai!&Dai!&Via!&Via!&Nella&porta!&Eccola,&eccola,&eccola,&mio&bravo&ragazzo,&caro&mio,&eccola,&eccola,&ecco&&&
在意大利看球赛
我的译文如下:
来吧,来吧,来吧,阿尔贝蒂尼,来吧&&很好,很好,好孩子,干得好,漂亮,漂亮&&来吧!来吧!快!快!进球!很好,很好,我高明的孩子,我的好孩子,很好,很好,很&&啊啊啊!干你自己去吧!狗娘养的!笨蛋&!王八蛋!叛徒!&&圣母娘娘&&喔我的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蠢,丢脸,耻辱&&一塌糊涂&&(作者注:遗憾的是,意大利用语&'和&'很难译成恰当的英语,按字面翻译是&真是卖淫嫖娼,但基本上是&真他妈的一团糟的意思)&&你狼心狗肺,阿尔贝蒂尼你这冒牌货!瞧,没啥看头&&来吧,来吧,嘿,对啦&&&好多了,阿尔贝蒂尼,好多了,对,对,对,很好,漂亮,高明,喔,棒,很好&&进球,进球,进&&滚你妈的蛋
喔,能坐在这个男人的正前方,真是我这辈子的幸运时刻。我热爱出自他口中的每一个字。我想把自己的头往后靠,谛听他的责备,以他动人的咒骂注入我的耳中。不止他而已!整个体育场都充满这种独白。如此激昂热烈!每当球场上发生严重的审判不公,整个体育馆的人便站起身来,人人挥动手臂,愤怒咒骂,仿佛有两万人正在进行一场交通争议。拉齐奥球员的戏剧性演出也不亚于他们的粉丝,在地上痛苦打滚,好比《凯萨大帝&》的死亡场景,完完全全夸张演出,两秒钟后又跃起身来重新攻击。
拉齐奥最后还是输了。
赛后,卢卡需要让自己快活起来,于是问他的朋友们:&我们出去吧。&
我以为这意味着:&我们去酒吧吧。&美国的球迷在自己的球队输赛的时候都这么做。他们上酒吧大醉一场。这么做的不止美国人&&英国人、澳洲人、德国人&&每个人都这么做,对吧?但卢卡和他的哥儿们并未上酒吧让自己快活起来。他们去了糕饼店。他们上罗马一家无名又无害的地下室糕饼店去。那个周日晚上挤满了人。但这家糕饼店在球赛过后向来挤满人。拉齐奥粉丝从体育馆返家途中一向在此停留数个小时,倚靠在他们的摩托车上,谈论球赛,一副男子汉的模样,一边吃着奶油泡芙。
喔,我爱意大利。&
努力学习意大利语
我每天新学二十个左右的意大利字。我总是在学习;在城里漫步时,一边翻阅我的单字卡,闪避街头行人。我的脑子怎么有储存这些生字的空间?或许我内心已决定清除旧有的负面想法和哀伤回忆,用这些闪亮的新字眼取而代之。
我用功学习意大利语,但我不断希望有一天意大利语能完整而完美地展现给我。让我有一天张开嘴巴时口若悬河。那时我将是一位道地的意大利女子,而不是一个听见有人在对街叫朋友&马可&的时候,直觉想回喊&波罗&的彻底美国人。我希望意大利语能在我内心定居,可是这语言有这么多变化,比方,为什么&树&()和&旅馆&()的意大利用词如此相似?这使我不断在无意中告诉他人,我在&圣诞旅馆农场&长大,而不是较为精确、较不超现实的描述:&圣诞树农场&。还有些用词具有双重、甚至三重含意。譬如,&&的意思可以是利率、獾或紫杉。我想得视内文而定。对我来说最惹人烦的,是碰上&&我很不情愿这么说&&很难听的用词。我几乎把这当做一种个人的侮辱。很抱歉,我一路来到意大利,不是为了学怎么念&&(荧幕&)。
话虽如此,整体来说却很值得。大半是一种纯粹的快乐。乔凡尼和我教给彼此英语和意大利语惯用语时,度过十分愉快的时光。有一天傍晚,我们说起尝试安慰悲苦之人时所用的短语。我告诉他,在英语中,我们时而说:&我到过那里。&()一开始他并不懂&&&我到过哪里&?但我解释说,悲痛有时宛如一个特定地点,时间地图上的一个坐标。当你站在悲伤之林,你无法想象自己走出林子,去到某个更好的地方。但若有人告诉你,他们自己曾站在相同的地方,而今已走向新的生活,这有时会带来希望。
&所以悲伤是一个地方?&乔凡尼问道。
&有时,人们在那儿居住多年。&我说。
乔凡尼回过来告诉我,意大利人表示同情的时,意思是&我的皮肤领教过&。其意味,我曾受过这样的伤或留下这样的疤,我完全清楚你内心的挣扎。&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最喜欢说的意大利语是一个简单平常的用词:&
Attraversiamo。&
意思是&我们过街吧!&当朋友走在人行道上、决定该换到对街的时候,经常对彼此说这句话。也就是说,基本上这是行人用词,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不知何故,它就是深得我心。乔凡尼头一次跟我&说起这个用词时,我们正走在竞技场附近。我忽然听见他讲出这个好听的字眼,我突然站住,要求道:&这字是什么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他不明白我为何这么喜欢这个词。我们过街吧?在我听来,它完美地结合了意大利语音。起头是哀&怨的&&,途经颤动、舒缓的&&,结尾结合了萦回不散的&依阿莫&。我爱这字。现在我一天到晚讲它。我为了讲它而编造借口,这让苏菲抓狂。我们过街吧!我们过街吧!我经常拉着她来回穿越罗马疯狂的车潮。这字会让我俩丢了小命。&
乔凡尼最爱的英文字&&(不称职)。&
卢卡则是&&(投降)。
徘徊在意大利街头
近来整个欧洲正在进行某种权力斗争。几个城市彼此竞争,看谁将成为世纪的欧洲最大都会。是伦敦?巴黎?柏林?苏黎世?或是成立不久的欧盟中心布鲁塞尔?每一个都力求在文化、建筑、政治、财政方面胜过对方。然而对于罗马而言,可说尚未费心加入地位之争。罗马不去竞争。罗马只是冷眼旁观这些小题大做,全然无动于衷,表现出一副&随你们做什么吧,我仍是罗马&的姿态。这城市的从容自信令我感动,如此稳固而完美,如此有趣而不朽,知道自己被牢牢地握在历史之掌中。我年老的时候也想和罗马一样。
今天我在城里走了六小时的路。这并不难,尤其如果你不时停下来喝杯浓咖啡,吃些糕点。我从公寓门口出发,而后漫步于邻近街坊的都市商业区。(尽管我不太精确地把它叫作传统意义上的街坊,但此处的街坊邻居,可都是那些名叫华伦天奴、古琦、乔治&阿玛尼的凡夫俗子。这儿始终是高级区,鲁本斯()、丁尼生()、司汤达、巴尔扎克、李斯特、瓦格纳()、萨克莱、拜伦、济慈&&他们都待过这里。&
我住的地区从前叫&英国区&,即上流贵族在欧洲长&途旅行期间的休憩处。有个伦敦旅游俱乐部竟然叫作&半瓶醋社团&&()&&真想不到,拿你是半瓶醋做广告宣传!喔,脸皮厚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走到人民广场去,壮丽的拱门是贝尔尼尼()的雕塑作品,为了纪念瑞典女皇克莉丝汀的历史性访问(她确实是历史上的一名秀异人物。我的瑞典朋友苏菲如此描述这位伟大的女皇&她能骑马打猎,是位学者;她改信天主教,成了一大丑闻。有人说她是男人,但至少她可能是女同志&。她穿长裤,从事遗址发掘工作,收藏艺术&,拒绝留下继承人。&)拱门旁边有一所教堂,可免费进入参观卡拉瓦乔()的两幅画作,其描绘着圣彼得殉道以及圣保罗皈依场景(蒙受恩典的圣保罗在神圣狂喜中扑倒在地,连他的马也无法置信)。卡拉瓦乔的画作向来使我感动得想哭。为了让自己快乐起来,于是我走到教堂另一边,去欣赏一幅壁画,画中是全罗马最快乐、最傻头傻脑、笑得最开心的小婴孩耶稣。
游走于罗马的名胜古迹
我开始往南持续走去。我经过博盖塞宫,许多名人曾住过此地,包括拿破仑恶名远播的妹妹宝琳(),她不知让多少情人住过这里。她还喜欢把她的侍女当脚凳用。(你始终希望自己误读《罗马随身指南》当中这句话,然而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还得知,宝琳喜欢让&一名高壮的黑人&抱去洗浴。)而后我沿着宽大、泥泞、乡村风情的台伯河沿岸漫步,一路走到台伯岛(),这儿是我在罗马最喜爱的僻静地区之一。这座岛向来与&治愈&的意象相连在一起。公元前年,在一场瘟疫过后,这儿盖了一座医神殿;中世纪有一群名叫&行善弟兄&的修士在此处盖医院;即使到今天,这座岛上仍有一家医院。
我过河到达特拉斯特维雷区()&&此区声称是原汁原味的罗马人所居住,而且是在台伯河对岸建造所有历史建筑的工人聚居的地方。我在一家安静的小餐馆吃午饭,拖拖拉拉地吃饭喝酒,持续数个小时,因为在特拉斯特维雷,没有人会阻止你慢吞吞吃饭,只要你自己喜欢。我点了各式&(面包)&&(简单的罗马特色菜,添加起司与胡椒),以及一小只烤鸡。烤鸡最后我和一条盯着我吃午饭的野狗分享了。&
而后我过桥往回走,经过犹太区,这历尽沧桑的地方存留了数个世纪,直到被纳粹扫除尽净。我朝北走回去,经过纳佛那广场();广场上的巨大喷泉是为了纪念地球上的四条大河(他们引以为傲地&&尽管不完全正确&&将台伯河列入名单之中)。接着我去观看万神殿。我一有机会就去看万神殿,毕竟我就在罗马;有句古老谚语说,去罗马不看万神殿,&回去的时候就是蠢驴&。
回家途中,我绕道而行,造访我认为罗马最令人出奇感动的地点&&奥古斯都庙。这座砖头堆建的巨大圆形遗迹,最早是壮观的陵墓,由屋大维&奥古斯都所建,用以永生永世存放他的遗骨以及他的家族的遗骸。这位皇帝肯定不曾想象过罗马除了崇拜奥古斯都的强大帝国外,会有其他面目的存在。他怎可能预见帝国的瓦解?或预知蛮族摧毁罗马所有的水道桥,条条大道皆成废墟,市民净空,几乎在经过个世纪后,这座城市才得以恢复其盛世时期的人口?
走进奥古斯都庙
奥古斯都的陵墓在黑暗时代惨遭毁坏盗窃。有人偷走皇帝的骨灰&&盗者何人,并未可知。世纪时,这座遗迹经过翻修,成为科洛纳()望族的堡垒,抵御各交战诸侯的袭击。而后奥古斯都庙不知何故,变成了葡萄园,接着成为文艺复兴庭园,接着是斗牛场(此时是世纪),而后成了烟火仓库,之后是演奏厅。世纪年代被墨索里尼占为己有,将之整个连同古代地基都修复起来,以便成为他的最后安息地(当时肯定同样难以想象,罗马除了崇拜墨索里尼的帝国之外会有其他面目。)当然,墨索里尼的法西斯美梦未能持久,也未能得到他期待的帝王安葬规模。&
今日的奥古斯都庙是罗马最寂静的地方之一,&深埋在土中。数世纪以来,罗马城在它周围成长。(时间瓦砾的累积,大致一年三厘米。)遗迹上方车水马龙,不见任何人走下来&&就我所见&&除了作为公共厕所之用。但建筑物依然存在,坚守其罗马的立场,等候下一个轮回。&
奥古斯都庙的耐力与任性使我觉得安心,此建筑一生多舛,却始终适应着时代的狂风暴雨。对我而言,奥古斯都庙好比一个毕生生活动荡的人&&或许一开始是家庭主妇,而后意外成了寡妇,而后靠跳扇子舞赚钱谋生,最后不知怎么当上外太空第一位女牙医,最后尝试涉足国内政治&&然而却能&在经历每次的变动后毫发无伤。&
我看着奥古斯都庙,我想,或许我的生活毕竟不是真的那么混乱不堪。混乱的是这个世界,给我们带来无人能够预期的变化。奥古斯都庙告诫我,&切勿死守我是什么人、我代表什么、我属于谁,或我曾想让自己有什么表现的固执想法。昨天我对某人来说或许是壮丽的古迹,这也是真的&&但明天我可能成为烟火仓库。即使在这座&永恒之城&中,沉默的奥古斯都庙告诉我,一个人始终必须为动荡骚乱的变化作好准备。
几天前,我才停止服药。在意大利服用抗忧郁剂似乎不太对劲。住在这里怎可能觉得抑郁?
一开始我并不想靠药物治疗。我长时间反对服药,主要因为一长串个人的反对理由(诸如,美国人用药过度;我们不清楚这些东西对于人脑的长期影响;近来连美国孩童也吃起抗忧郁剂,这是一种罪过;我们治疗的是症状,并未能根治造成全国心理健康危机的原因&&)。尽管如此,生命中的过去几年间,毫无疑问,我陷入极度困境,而这困境短期内无法解除。随着婚姻瓦解,与大卫之间的戏剧性发展,我有了严重忧郁症的所有征状&&失眠、食欲减退、丧失性欲、不能自已地失声痛哭、慢性背痛与胃痛、疏离与绝望、难以专心工作,甚至对共和党抢了总统大选一事无动于衷&&等等,等等。
你在森林中迷失的时候,有时得花一阵子时间才明白自己迷了路。很长一段时间,你可以说服自&己只是偏离步道几米距离,随时都可能找到返回步道起点的路。而后夜幕一再降临,你仍不清楚自己的方位,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远离步道,甚至不再知道太阳从哪边升起。
我承担我的抑郁,就像它是我生命中的一搏,事实也确是如此。我研究我自己的抑郁经验,尝试解开原因。这一切沮丧源自何处?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父母的过错?)或只是暂时性的,我生命中的&倒霉时刻&?(离婚事件了结后,抑郁是否会随之而终?)是不是遗传?(有多种称谓的忧郁症,在我的家族传了好几代,带着它哀伤的新娘:酗酒问题。)是不是文化原因?(一个后女性主义时代的美国职业女性尝试在紧张疏离的都市世界中求得平衡而导致的结果?)是不是星座的缘故?(我之所以如此哀伤,是不是因为我是敏感的巨蟹座,主宫全由反复无常的双子星座控制?)是否和艺术有关?(搞创作的人难道不都是因为超敏感且与众不同而为抑郁所苦?)是否和进化有关?(我身上是否带有远古人类试图在野蛮世界求生存而残存的恐慌?)是因果报应?(这些悲伤时刻是否只是前生作恶多端的结果,在解脱前夕最后阶段的阻碍?)是荷尔蒙作祟?饮食问题?哲学问题?季节性?环境造成?我是否也感染了全球对上帝渴求的症状?是内分泌失调?或者我只是需要性关系?
和抑郁抗争
每一个人是由多少的因素所构成的呀!我们在如此多种的层面上运作,而我们经受来自我们的心理、身体、历史、家庭、城市、灵魂,甚至是吃下的午餐多少影响呀!我觉得自己的抑郁或许来自这些变幻不定的种种因素,或许还包括我无从指名道姓的东西。因此我面临每个层面的搏斗。我买了所有那些书名教人难堪的励志书籍(总不忘把书用最新一期的《好色客》()杂志包起来,以免让陌生人得知我真正读的东西)。我开始接受治疗师的专业协助,她和蔼可亲而且具有洞察力。我像见习修女一样祈祷。我停止吃肉(反正时间不长),因为有人告诉我,我&吃下动物临死前的恐惧&。某个古怪的新时代按摩师告诉我,我该穿橘色内裤,以重新调整性脉轮&&唉!我竟真的做了。我喝了许多该死的圣约翰草茶,其分量足以让一整团苏联劳改营开心起来,却不见任何成效。我运动。我让自己接触令人振奋的艺术,小心避开哀伤的电影、书籍与歌曲(倘若任何人在同一个句子里提及李欧纳与科恩[]这两个字,我就得离开房间)。
我极力抵抗永无休止的哭泣。我记得某天晚上,我蜷缩在那同一个旧沙发相同的一角,因相同的悲哀思绪,又一次泪眼盈眶时,我自问:&小莉,这样的场景有没有任何你能改变的地方?&而我所能想到的,就是站起身来,试着在客厅中间单脚站立,虽然仍不时抽泣。这只为证明&&尽管无法停止哭泣或改变内心的悲伤对话&&我尚未完全失去自制力:至少,在我哭得歇斯底里的时候,还可以单脚站立。嘿嘿,这就是一个开始。
我过街走在阳光下。我依靠我的支持网络,珍惜我的家人,培养最具启发性的友谊。在那些好管闲事的妇女杂志不断告诉我,低自尊无助于忧郁症时,我去剪了个漂亮的发型,买了时髦的化妆品和一件美丽的洋装。(一位朋友称赞我的新造型时,我只狞笑着说&这是自尊心作战计划&&他妈的第一天。&)
与哀伤搏斗将近两年后,服用药物是我的最后尝试。容我在此加入自己的意见,我认为药物应当是你的最后尝试。就我的情况而言,决定走上服药之路,是在某天晚上过后;那一晚,我在卧室地板坐了几个小时跟自己说话,极力尝试阻止自己拿菜刀割腕。当晚我虽然战胜了菜刀,却只差之毫厘。当时我还有其他好主意&&跳楼或举枪自尽以求解脱。但手握菜刀过了一夜却让我解脱开来。
隔天早晨太阳一升起,我打电话给我的朋友苏珊,求她协助我。在我的整个家族史中,我想没有哪个女子曾这么做过,曾这么坐在人生的半途,说:&我一步也走不动了&&哪个人来帮帮我吧。&这些女子停下脚步也没用。没有人愿意或能够帮忙她们。唯一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她们和家人饿肚子。我不断想起这些女子。
我永远忘不了苏珊冲进我公寓时的表情,当时大约是我打了紧急电话过后一个小时,她见我瘫倒在沙发上。透过她担忧我的生命所流露出的表情,我的痛苦反映到自己的眼中,此意象对我来说,依然是那段恐怖岁月中最最恐怖的记忆。我缩成一团,苏珊打电话找精神科医生,让他当天给我诊疗,讨论开抗忧郁剂的可能性。我听着苏珊和医生的单边对话,听她说&我担心我的朋友会严重伤害自己!&我也很担心。
当天下午去看精神科医生时,他问我为何拖这么久才寻求协助&&好像这么久以来我没尝试自救似的。我对他说明我对抗忧郁剂的反对与保留立场。我把自己已出版的三本书摆在他桌上,说:&我是作家。请别做任何伤害我脑子的事。&他说:&假如你患了肾脏病,你不会对服药有所犹豫&&却为什么对此犹豫?&然而,你瞧,这只显示他对我的家族一无所知;吉尔伯特家族成员很可能不去服药治疗肾脏病,因为这家人将疾病视为个人、伦理、道德失败的表现。
他让我试着服用几种不同的药&&&&,&&,&&,&&&&直到我们找到不使我呕吐或把性欲变成遥远记忆的组合。很快地,不到一个礼拜,我感觉到心中开启了一线曙光。此外,我终于睡得着了。这真叫人欣喜,因为你睡不着的时候,便无法爬出阴沟&&毫无可能。药丸使我重拾恢复体力的夜间时分,也让我的手不再颤抖,松开胸口的紧张和心头的恐慌。
尽管如此,服用这些药物从未使我安心,尽管它们立即奏效。无论谁告诉我这些药物是好主意,而且安全无虞,我却始终觉得矛盾。毫无疑问,这些药是我通往另一头的桥梁,但我却想尽快摆脱它们。我在年月开始服药。到了月,我的剂量已大大减少。那几个月却是最艰难的时期&&离婚的最后几个月,与大卫之间残破的最后几个月。假设我再撑久一点,我能否不靠药物度过那段时期?我能否靠自己存活下来?这就是人生&&没有控制组;若更改任何变量,我们便无从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我知道这些药物稍微减轻了我的痛苦。我对此不胜感激。然而我对改变情绪的药物仍深感矛盾。我慑于它们的力量,却对它们的泛滥感到不安。我认为在我这个国家应由医师开立处方给药,应当更适可而止地使用&,而且必须与心理咨询并行治疗。以药物治疗任何病状,却未探勘其根源所在,是轻率的典型西方想法,认为任何人都能因此好起来。这些药丸或许救了我的命,却是结合了我在那段时间内同时所做的其他二十种努力才得以奏效,而我希望永远无须再服用这些药。尽管有医生指出,我一辈子或许得断断续续地服用多次抗忧郁剂,因为我有&忧郁的倾向&。但愿他是错的。我打算尽自己所能证明他是错的,或至少用尽一切手段对抗忧郁倾向。究竟我的顽固是自毁或自保,我也还不知道。
不过我就在那儿。
和自己的对话
或者该说&&我就在这儿。我在罗马,陷入麻烦&抑郁&和&寂寞&两个暴徒再次闯入我的生活,而我三天前才服了最后一次的&&。我的底层抽屉还有药丸,但我不需要它们。我要永远摆脱它们。但我也不想让&抑郁&和&寂寞&赖在身边,因此不知所措,惊慌得原地打转;每当我不知所措时,总是原地打转。因此今晚我要做的事是伸手去拿我的私人笔记本,把它放在我的床边,以应付紧急时刻。我打开本子,找到空白页。
我写道:&我需要你的协助。&&
之后我等着。过一会儿,回应来了,由我亲笔写下:&
我在这里。我能为你做什么?&
最奇特、最隐密的对话就此再度展开。
在这本最私人的笔记本中,我和自己展开对话。我跟那一晚在浴室地板首次向神泣诉遇上的同一个声音讲话,当时某个东西(有某个人)开口说:&回床上去,小莉。&此后的几年内,我在极端悲痛的时候,再度发现这个声音,得知与它联系的最佳方式即是书面对话。我也惊讶地发现,我几乎可以随时取得这个声音,无论多么痛苦沮丧。即使在最糟的时刻,那平静、慈悲、友善、无穷睿智的声音(可能是我,也可能不完全是我&)总是在纸上与我对话,无论昼夜。&
我决定让自己不去担心跟自己在纸上对话是精神分裂症的行为。或许这伸手可及的声音是神,或许是透过我开口说话的导师,或是分派给我的天使,或是我的至高自我,或只是潜意识中的某个概念,&为了保护我自己免受折磨而被创造出来的。泰瑞莎修女将这些神圣的内在声音称为&叙语()&&来自超自然的语词,自发地进入你的心灵,转译成你自己的语言,给予你天堂的慰藉。我知道佛洛伊德对于这种心灵慰藉会怎么说&&毫无理性,而且&不该相信。经验告诉我们,世界可不是育幼院&。我同意&&世界不是育幼院。但正是因为世界如此复杂,才偶尔需要跳出它的管辖寻求协助,吁请高层权威助你找到安慰。&
在心灵试验的初期,并非始终对于这种睿智的内在声音坚信不疑。记得有一回,我既愤怒又悲伤地拿起笔记本,匆匆写下信息给我的内在声音&&给我神圣的内在慰藉&&以大写字母占据整个页面:&
我他妈的不相信你!!!!!
做自己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依然喘着大气的我,感觉有个清晰的光点在我内心燃起,而后我发现自己写下这句&顽皮而平静的回答:&
那么你在跟谁讲话?&
从此我不再怀疑它的存在。因此今晚我再次联系这个声音。这是我来意大利之后头一次做这件事。&我在日记里说我感到软弱,充满恐惧。我说&抑郁&和&寂寞&跑来了,我害怕它们永远不会离开。我说不想再吃药,却害怕非吃不可。我担心自己永远无法振作起来。&
某种现已十分熟悉的存在降临在我内心某处,做出回应,给我肯定;在我遇上麻烦时,一直希望另一个人能告诉我一切。我在纸上写给自己这段话:&
我在这里。我爱你。我不管你是否必须彻夜哭泣,我会跟你待在一起。你若需要再度服药,就服吧&&我还是一样爱你。你若不需要药物,我也会爱你。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失去我的爱。我会保护你,至死不渝,在你死后,我仍会保护你。我比抑郁强大,比寂寞勇敢,没有任何事能让我筋疲力竭。
今晚,内心里这个奇特的友善姿态&&当身边没有人提供安慰时,我向自己伸出援手&&使我回想起有回在纽约发生的事。某天下午,我匆匆走进一栋办公大楼,奔向等着的电梯。我跑进去的当儿,出奇不意地在安全镜里瞥见自己的倒影。我的脑子在那一刻做了件古怪的事,瞬间发射出以下这则信息:&嗨,你认识她啊!那是你的朋友啊!&而我竟然朝自己的倒影跑上前去,面带微笑,准备欢迎这个我忘了姓名、脸孔却很熟悉的女孩。当然,转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自己像狗一样对镜子瞧感到困惑,尴尬地笑了起来。但由于某种原因,今晚在罗马,在我哀伤之时,这件插曲再度涌入我的脑际,于是我在页底写下这段勉励的句子:&
永远别忘记很久以前,在一个没有防备的时刻,你曾把自己看成朋友。&
我接受这最新的鼓励,拿着笔记本按在胸口睡着了。早晨醒来时,我还依稀闻得到&抑郁&留下的烟雾,但他本人已不见踪影。他在夜间起身离开了。他的伙伴&寂寞&也滚蛋了。
无心练瑜伽
奇怪的是,自从来到罗马,我似乎没办法练瑜伽。多年来,我持续而认真地练习,甚至带来我的瑜伽垫,而且毫无二心。然而在这儿就是做不到。我是说,我该在何时做我的瑜伽伸展?在我吃巧克力糕点和双份卡布奇诺的意大利早餐之前?或之后?刚来的头几天,我每天早上兴致勃勃地摊开瑜伽垫,却发现自己只能看着垫子发笑。有一回我甚至担任&瑜伽垫&这个角色,大声跟自己说:&好咧,四味起司通心面丫头&&让我们看看你今天怎么了。&我难为情地把瑜伽垫放进行李箱最底层(结果从此未再摊开过,直到去了印度)。而后我出去散步,吃了开心果冰。意大利人认为早上九点半吃冰完全合情合理,我的确再同意不过了。&
就我看来,罗马文化和瑜伽文化就是不搭。事实上,我判定罗马和瑜伽根本毫无相同之处。除了&两者多少都让你想起古罗马人所穿着的&托加袍&()这词儿。
我的新朋友
我需要交些朋友。于是我忙着交友,现在是十月,我已交了各种各样的朋友。我在罗马认识两位除我之外的伊莉莎白。两人都是美国人,两人都是作家。第一位伊莉莎白是小说家,第二位伊莉莎白是美食作家。这第二位伊莉莎白,在罗马有间公寓,在翁布里亚()有栋房子,先生是意大利人,还有一份让她周游意大利品尝美食并加以报道的工作,看来其前世肯定救了许多溺水孤儿。毫不令人讶异,她晓得罗马最好的餐厅,包括一家供应米制布丁的冰店(倘若天堂不供应这种东西,那我真的不想去)。前几天她带我出去吃午饭,我们吃的不仅包括松露羊肉薄片卷榛果慕斯,还吃了一种珍奇的腌制&&&&众所周知&&野生风信子的球根。&
不消说,此时的我早已跟&串连语言交流&的梦幻双胞胎乔凡尼和达里奥成了朋友。乔凡尼的亲切可爱,依我看来,完全是意大利国宝级人物。他在我们见面的第一晚就赢得我的喜爱,因为当我找不到想表达的意大利字而深感受挫折时,他会握着我的手臂说:&小莉,学新东西的时候,你得对自己&很客气&。&有时我觉得他比我年长,因为他威严的眉毛、他的哲学学位以及他严肃的政治观点等特质。我喜欢尝试逗他发笑,但乔凡尼不见得懂得我的笑话。幽默很难透过另一种语言捕捉,尤其当你是像乔凡尼一样严肃的年轻人时。有天晚上他对我说:&在你嘻谑嘲弄的时候,我总是落在你后头。我慢半拍,就好像你是闪电,我是雷声。&&
我心想,是的,宝贝!而你是磁铁,我是铁!拿你的皮鞭来吧,解开我的系带吧!&
但是他仍未吻我。
我不太常见到双胞胎的另一位&&达里奥,尽管他花很多时间和苏菲共处。苏菲是我在意大利语班最好的朋友,而她的确也是你想花时间共处的人,假使你是达里奥的话。苏菲是瑞典人,二十八九岁,可爱得要命,倘使把她当做钓饵,可捕捉到各种国籍、年龄的男人。苏菲有份在瑞典某银行的好工作,不过她请了四个月的长假,使她的家人大为惊恐,同事们疑惑不解,只因为她想来罗马学习讲漂亮的意大利语。每天下课,苏菲和我去台伯河畔闲坐,吃我们的冰,一起念书。你甚至不能把我们做的事称为&念书&。还不如说是共同玩味意大利语,一种近乎崇拜的仪式,我们总是提供给对方奇妙的新短语。比方说,我们有天得知&&是&密友&的意思。但&&原意指&紧&,像是服装的紧身裙。因此意大利语中的密友,是让你能紧紧穿在身上、紧贴皮肤的人。我的瑞典朋友苏菲对我来说正是如此。&
一开始,我喜欢把苏菲和我想成是姐妹淘。然后有一天我们一起在罗马搭计程车,司机问苏菲是不是我的女儿。各位朋友&&这女孩不过才小我七岁。我的脑子立即进入扭转控制阶段,试图为他的话进行解密。(比方说,我心想,或许这位土生土长的罗马计程车司机意大利语讲得不好,他打算问我们是不是&姐妹&。)但事实不然。他说女儿,意思就是女儿。喔,我能说什么呢?过去几年来我历经坎坷,一场离婚过后肯定看起来又老又丑。但正如德州乡村老歌所唱:&我历经风吹雨打、人生波折,却仍然站在你面前&&&
我的新生活
我也和一对很酷的夫妻成为朋友,他们名叫玛莉亚和朱利欧,由我的朋友安&&几年前住在罗马的一位美国画家&&所介绍认识。玛莉亚是美国人,&朱利欧是意大利南部人。他拍电影,她为国际农业&政策组织工作。他的英语说得不太好,她则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也说流利的法语和中文,因此这并不吓唬人)。朱利欧想学英语,询问我能否跟我练习会话。假如你想知道他干嘛不跟他的美国老婆念&英语,那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每回其中一人尝试教另一人什么的时候,就吵得如火如荼。朱利欧和我如今每周见两次面吃午饭,练习我们的意大利语和英语;这对于没惹恼过对方的两个人来说是件好事。朱利欧和玛莉亚有间美丽的公寓,其中最给人印象深刻的,在我看来是一面墙壁。玛莉亚(用粗黑奇异笔)在墙上写满对朱利欧的愤怒诅咒,因为他们起争执的时候,&他吼得比我大声&,因此她想要有插话的机会。&
我认为玛莉亚性感得不得了,而这瞬间迸发的激烈涂鸦更证明了这点。但有趣的是,朱利欧把这面涂鸦墙壁看作是玛莉亚的压抑迹象,因为她用意大利语写下对他的咒骂,而意大利语是她的第二语言,一种在她选用词汇之前必须思索片刻的语言。&他说玛莉亚假使真的怒不可抑&&这从未发生在她身上,因为她是中规中矩的盎格鲁新教徒&&那她就会用她的英文母语写那面墙。他说所有的美国人都像这样:受压抑。这让他们在爆发之时更加危险而且有诱发致命的可能性。&
&一群野蛮人。&他判断道。&
我喜欢一面吃轻松的晚餐进行这样的对话,一面观看这面墙。&
&甜心,再来杯酒?&玛莉亚问道。&
但我在意大利最近期的好友当然是卢卡&斯帕盖蒂。顺便提一句,即使在意大利,斯帕盖蒂这姓也被认为是相当逗趣的事。我很感谢卢卡,因为他终于让我和我的朋友布莱恩打成了平手。布莱恩从小有幸跟一个名叫丹尼斯&哈哈()的美国原住民小孩做邻居,因此老是夸口说他有个名字最酷的朋友。我终于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卢卡的英语说得很好,还是个老饕(依意大利语的说法是&&&&好叉子),因此对我这种饿狠狠的人来说是绝佳好伴。他经常在中午打电话说&嗨,我在附近&&想不想见个面,快快喝杯咖啡?或吃盘牛尾?&我们在罗马后街那些肮脏小酒吧消磨了许多时间。我们喜欢那种日光灯照明、外头没有店名的餐厅。塑料红格子桌布。私酿的柠檬甜酒。私酿的红酒。而卢卡称之为&小凯撒们&的侍者,总是端上分量惊人的面条;这些骄傲、有干劲的当地男子,手背有毛,头发照料得俊俏。有回我对卢卡说:&依我看,这些家伙认为自己一是罗马人,二是意大利人,三是欧洲人。&他更正我:&不&&他们一是罗马人,二是罗马人,三是罗马人。他们人人都是皇帝。&
好朋友卢卡
卢卡是税务会计师。如他自己描述,一个意大利税务会计师意味着他是个&艺术家&,因为意大利有数百条税法,而且全部相互矛盾。因此在此地申报所得税需要爵士乐般的即兴创作。我认为他是个税务会计师真滑稽,因为这对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来说似乎是件艰难的工作。另一方面,卢卡认为我那个他没见过的另一面&&瑜伽那一面&&也很滑稽。他想不通我为何想去印度&&而且还挑了个道场&&干嘛不整年待在显然令我如鱼得水的意大利。每逢他看着我拿面包沾取盘里剩下的肉汁,然后舔舔手指时,就说:&你去印度要吃什么?&有时他语气嘲弄地叫我甘地,通常在我开第二瓶酒的时候。
卢卡经常旅行,尽管他宣称他只能住在罗马,离他母亲很近的地方,毕竟他是个意大利男人,能怎么样呢?然而让他留下的原因不仅是他的妈妈。他三十岁出头,从十几岁起就和同一个女朋友在一起(可爱的茱莉亚娜,卢卡亲热而恰当地形容她是&&&&&肥皂和水&,因为她既甜美又纯真)。他的朋友都是从小认识的,来自相同的邻里。他们每个礼拜天一起看足球赛&&在体育场或酒吧(罗马队去外地比赛的时候)&&而后每个人分别回到自己成长的家,吃母亲和祖母准备的周日大餐。&
换作我是斯帕盖蒂,我也不想搬离罗马。&
不过,卢卡去了几次美国,也喜欢美国。他觉得纽约很迷人,却认为那里的人工作太卖力,尽管他承认他们似乎以此为乐。而罗马人工作虽卖力,&却痛恨得很。卢卡不喜欢美国食物,他说美国食物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铁路比萨&。&
我第一次吃初生小羊的肠子是跟卢卡一起的,这是罗马的特产。就食物而言,罗马是颇为简陋的城市,以粗糙的传统食物知名,比方内脏、舌头&&北方富人扔掉的动物下脚料。我的羊肠尝起来还行,只要我不去多想它是什么玩意。又浓又香的肉汁本身很棒,但肠子却具有一种&&&肠&的黏稠度,有点像肝,但比较糊。我原本吃得很好,直到开始尝试描述这道菜的时候,我心想,这看起来不像肠子,倒像条虫。而后我把盘子推到一旁,要了沙拉。&
&你不喜欢?&卢卡问道,他喜欢这道菜。
&我敢说甘地一辈子从不吃羊肠。&我说。&他可能吃过。&&
&不可能,卢卡。甘地吃素。&&
&但吃素的人可以吃这道菜,&卢卡坚持。&因为肠子甚至不是肉,小莉。只是屎罢了。&
做无所事事的高手
我承认,有时候我不了解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意大利是为了体验快乐,但我到这里的头几个星期却提心吊胆,不知该如何做。老实说,纯粹的快乐,并非我的文化概念。我来自一个世世代代超级勤勉的家系。我母亲的家族是务农的瑞典移民,相片里的他们看起来像是,他们若看见任何令人快乐的东西,就用脚上的钉靴一脚踩上去(我舅舅把他们统称为&耕牛&)。我的父方家族是英国清教徒,拙于吃喝玩乐。假使把我的父方族谱一路回&溯到世纪,我确实能找到名叫&勤勉&和&谦恭&的清教徒亲戚。
我自己的父母有个小农场,我姐姐和我在工作中长大。我们学会可靠、负责,在班上名列前茅,是镇上最一丝不茍、最有效率的保姆,是我们那位刻苦耐劳的农人/护士母亲的缩影,一对年幼的瑞士刀,天生擅于多种任务。我们在家中拥有许多快乐与欢笑,但墙上贴满工作清单,因此我从未体验&或目睹游手好闲,这辈子从未有过。
尽管一般说来,美国人无法放松享受全然的快乐。我们是寻求娱乐的国家,却不见得是寻求快乐的国家。美国人花费数亿元逗乐自己,从色情、主题乐园到战争,却和平静的享受不相干。美国人比世上任何人工作得更卖力、更久、更紧张。正如卢卡&斯帕盖蒂所说,我们似乎乐此不疲。令人担忧的统计数字支持此一观察,显示许多美国人在公司比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感觉更快乐、更满足。没错,我们无疑都工作得太卖力,而后筋疲力竭,必须整个周末身穿睡衣、直接从盒子里拿粟米片出来吃,头脑呆滞地盯着电视看(没错,跟工作正好对立,但跟快乐可不算同一回事)。美国人不懂得如何无所事事。这是可悲的美国典型&&&压力过度的即便去度假,却无法放松的起因。&
我曾经问过卢卡,度假的意大利人是否有相同的问题。
他捧腹大笑,几乎把摩托车撞上喷泉。&喔,没有!&他说&我们是&&的能手。&&
这是个漂亮的措辞。&&是&无所事事之美&的意思。听我道来&&传统来说,意大利人自古以来一直存在着勤奋工作的人,尤其是那些长期受苦的劳动者,即所谓&&(因为他们除了手臂[]的蛮力能帮助他们幸存于世之外,别无所有,故名)。但即使在艰苦劳动的背景下,&无所事事&始终是大家抱持的一个意大利梦想。无所事事的美好,是你全部工作的目标,是你备受祝贺的最后成果。你愈是闲暇舒适地无所事事,你的生活成就便愈高。你也不见得要有钱才能体验其中的奥妙。另有一个美妙的意大利措辞:&&&&&无中生有的艺术&。将几种简单配料变成一场盛宴,或是几个聚在一起的朋友变成一场喜庆的艺术。任何有快乐天赋的人都能上手,这并非有钱人的玩意儿。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他说:他只是想占有你,然后像欣赏一副油画或者一个象牙盒子一样看着你。你只是他可以占有并展示的一件东西。他不希望你思考,不需要你真实地存在。他不爱你,可是我爱。即使当我紧紧拥抱你的时候,我仍然希望你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独一无二的罗马
西方世界的每个大城市总有一些雷同之处。总有非洲男子兜售仿冒的名牌皮包和太阳眼镜,总有危地马拉乐手表演竹笛,吹奏&我宁可当麻雀也不肯当蜗牛&。然而有些东西只在罗马才有。比方卖三明治的掌柜每回跟我说话时都悠哉地唤我&美人儿&。&来个热烤或冷三明治,美人儿?&或者是到处拥吻的情侣,像参加竞赛似的,交缠在板凳上,抚摸彼此的头发和裤裆,没完没了地耳鬓厮磨&&
还有喷泉。老普林尼()曾写道:&想想罗马众多的公共水资源,供给浴场、贮水池、沟渠、房舍、庭园、别墅;再考虑水流过的距离、耸立的拱桥、穿过的山、跨越的山谷&&任何人都会承认,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东西莫过于此。&
在数个世纪后,已有多座罗马喷泉竞相成为我的最爱。其一位于博盖塞花园。在这座喷泉中央,是正在嬉戏的铜像家庭。父亲是半人半羊的牧神,母亲是一介女子。他们有个喜欢吃葡萄的宝宝。爸妈姿势奇特&&面对面,抓着对方的手腕,两人的身子后仰。看不出他们究竟是拽住彼此在争斗,或是因兴高采烈而摇摆,倒是都洋溢活力。反正,小家伙趴坐在他们的手腕上,就在他们之间,对他们的愉悦或争斗无动于衷,大口嚼着他的那串葡萄。而吃着的同时,脚下的分趾蹄晃悠着。(它遗传自父亲。)
2003年月初,天气暖和懒散。此时是我在罗马的第四天,我仍未踏进任何一座教堂或博物馆,甚至未读过旅游指南。但我已漫无目的地走个不停,最后还找到一位友善的公车司机告诉我的那家罗马最好的意大利冰店。它叫&圣克里斯皮诺冰店&。我不确定能否翻译成&香酥圣徒冰&。我试了蜂蜜加榛果的混合口味。当天稍晚,我又回来品尝葡萄柚加香瓜。当天吃过晚饭后,&我又一路走回去&,只为了尝一杯肉桂与姜。
读报纸&学意大利语
我每天尝试把报纸上的一篇文章从头到尾读一遍,无论花多少时间。我大概每三个字查一次字典。今天的消息很有意思。很难想像有比&&&更戏剧性的新闻标题。老天爷!肥胖症!我想这篇文章在宣称意大利的婴儿是欧洲最胖的婴儿!我往下念,得知意大利婴儿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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