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玩法大全大家别玩啊,全是骗人的,,本人亲身体验过,痛不欲生,放手吧

  算是个人经历的一种表达吧,纪念我狂奔而过的相亲长路。  这是第几次相亲,已经记不得了。  如今坊间有资深吃货、资深美容狂,那我这等阅人无数的,算起来,也可以叫资深相亲专业人士了。  我惯常在同事朋友面前调侃自己,谦称“大圣”。言必称“本大圣”。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深深地惶恐,我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我是不是一辈子只能睡单人床住单身公寓赴单身趴体。这种惶恐给我带来巨大的不安,灯一关,脑海里就跟开了嘉年华似的闹哄哄。天然气会不会泄漏?会不会来一场地震?大火烧起来往哪里跑?可怎么办,这是15楼呢,真正是上天随意下地别想。  ——当然,这一切似乎荒唐却又真实占据我的困扰,只存在于夜深人静时分。当太阳照常升起,我又满血复活了。在办公室“本大圣”长“本大圣”短地闹腾起来。  早上的交通永远都很挤,但又正正好好,能让我掐着时间刷到卡。公司规定,9点上班,9点之后15分钟之内刷卡都可以默认是正常上班,过了9点15分即算作迟到。  今日本大圣在9点08分刷卡,摇摇摆摆进了门儿,亮起嗓子问候了各位孩儿们。孩儿们嘻嘻哈哈应了。  我边抹桌子边嬉笑着把今天的相亲要事同隔壁桌的李楠汇报了下:那个,今儿下午,本大圣……有那个……哈哈,你懂的!  李楠眼睛跟瘫了似的跟我来了句:今儿又?你这是要横扫本城所有未婚男士呐,给后面的黄金圣斗士,白银圣斗士啥的留点儿呗?  我“啧”了一下舌头: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收割机,本大圣就去拿火眼金睛这么扫一下,又不会纳入后宫,要都看一眼就纳进来,咱这花果山早满了,讨厌!放心吧,给后面人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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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楠眼皮子抬了一下,我只看见眼白一闪而过,她又开始慢悠悠地说:我看你这一天天的,愁死人了。你一出去我就搜肠刮肚给你打掩护。最近你拉肚子,发烧,崴脚,头疼,腰疼,就差得绝症了。你觉得严总他能信吗?  我沉思了一下,说到:嗯,病得有点频繁。这样,今天可以开始启用外出办公的模式了,跑社保,跑人才市场,跑银行,下午本大圣给你提示!严总本来是管生产的头儿,如今暂代行政职务,又不特别专业,好糊弄得很!  你看,往常我相亲也没那么忙。因为眼看又年底了,母上大人再次感觉到了年关危机,开始丧心病狂地对待我:你这是要干嘛啊?一天吊儿郎当的混日子!你看你长得也人五人六的,小时候还能给我长点儿脸,让邻居夸你漂亮夸你懂事夸我带的好。但是小时候长的那点儿脸如今都丢光了啊宝贝,还欠费了啊宝贝!你看看你表妹,长得不如你学习不如你,人家娃都生了,这就是实力啊宝贝!如今国家二胎政策呼之欲出了,你连一胎它爹还没找着了,你要让我外孙在奈何桥上剥豆瓣儿到啥时候啊宝贝?!  我把母上大人的口气学得惟妙惟肖,李楠听得很是动容,连前后座儿的王斐和小于都凑过来听了。  我一看我又成为办公室焦点了,立刻收住,冲李楠抬了一下下巴:总之,就这样了,嚎?  
  于是下午三点,我又坐在了离公司不远的左岸咖啡,撮着一杯柠檬水。对了,不喝咖啡,一则不懂咖啡,二则也不喜欢那个苦哈哈的味道,所以就不装逼了。  那个人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说在路上,如今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西天取经回来了。要说他公司离我公司也不算远,步行半小时也差不多了。我同他是我以前同事张小莫介绍的,小莫跳槽去了这家公司,红红火火地干起来,和新同事打成一片,不惜利用我这个老同事来拉拢新同事。要不怎么说给朋友两肋插刀呢。  据说此人是小莫新公司的技术骨干,很得上司青睐,有前途有上进心的大好青年一枚。家乡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县城,真正是钟灵毓秀秀外慧中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对此我还是有所保留的,我知道小莫嘴巴比我还爱跑火车,经常一表三千里,拉也拉不回来。就算拉回来了那也是面目全非。  你看,一个有为青年的时间观念如此薄弱,约好2点30,这都2点60了,连根儿头发都没看见呢……  又过了10分钟,有为青年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的位置旁边,扶着膝盖问:呼、呼、呼……请问,呼、呼,你是……呼、呼,朱小姐吗?  我被他保持着大风刮过的发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搅得整个人都凌乱了,忙问:咋的了您?让狼撵了啊,这跑得跟上岸的鱼似的都换不过气来了。  
  有事,回来再说。有人路过就留个言哈…嗯…如果没有,那就当作我的私房空间吧~    
  “那个,我忘记了时间,还是小莫去我们办公室看见我才提醒我的……”缓过气的方立秋说话利索了,然而却给我插了一把刀。  我心里其实想嘀咕“也太不重视了怎么这么不把我当回事儿之类”的矫情私语,转念一想:哎!这都多少年的相亲老手了,又不是没碰到过,多大事儿,翻篇了吧。  于是舌头打了个转弯开口:嗯,没事的,坐吧。我也不喜欢催,所以没给你打电话,想着该来的总会来,不想来的催来了也没意思,你来了就是给我面子了。喝点什么?  方立秋剧烈奔跑后红通通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你打电话我也接不了,我们车间里屏蔽信号的。  我无语望着他。从我历来的相亲故纸堆里,能翻出来这人的同类简历:理科生,情商低,或者无情商,宅,懒,凑合。无社交无娱乐,只有网游和AV陪伴。  我回头叫来了服务员,问方立秋:要喝什么?  他环视四周,扫了一下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说:那个,我有点忙,要不我们出去边走边聊,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细聊?  在服务员同情的眼光中,我付了小食费用,闷着头离开了左岸,我想我再也不要来了。  我陪着方立秋从咖啡馆往他的公司方向走,路边焦灼的尾气,惨烈的鸣笛,以及脚跟传来的疼痛,不时插入我俩的对话中。  “你的微信?”  ——滴滴!  “你收入多少?”  ——滴滴~滴!  “有房子吗?”  “老家哪里?”  ——滴滴!滴滴!滴滴!  “家里几口人?”  我走在阴霾的天空下,垂着手,耷拉着脑袋,踢踏着高跟鞋,想象自己是个僵尸,完全放弃抵抗,由着方立秋问一句答一句。  我的相亲史又记上了浓重的一笔:徒步送相亲对象回公司。  
  小说么?
  等我回到公司的时候,李楠他们都收拾准备下班了。我一脸被虐待过的表情出现的时候,李楠那一向矜持的脸有一闪而过的惊喜,那种有好戏看的神情没有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李楠小跑几步蹿到我跟前,跟早上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状态简直大相径庭,何况一天班上完,见了我反而精神气儿爆棚的样式。  我“嗷”地嚎了一声,扑向李楠:小莫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货,我早晚要一刀一刀剐了她!为了拉拢人心,把我卖给了一个没有情商的地球人,太不把来自星星的我当盘菜了!  李楠肆无忌惮地爆笑起来,问我是不是被人遛了,我说你咋知道,她说看你一脸风尘。  风尘的何止我的脸,我的五脏六腑都是风尘啊亲!  正拉手说得嗨,李楠突然撒开我的手装没事儿似的说,那个,社保资料都交了那就没别的问题了,我先下班了。严总再见。  我憋着没让腿肚子转筋,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在空旷的桌面上寻找可以表示我去过社保局的资料,然而什么都没有,只好一伸手从文件栏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假模假式看看。  周围一阵淅沥梭罗,很快归于平静。我抬头一瞄,我滴个神,一分钟之内,办公室鬼影都没了。  同志们之所以撤退得如此神速,皆因严总并不是走亲民路线的领导,揪住小错就要一顿骂,要是出大错,那叫一个劈头盖脸,骂得人恨自己生的太早或太晚,偏偏赶上严总做领导。  我赶紧也收起文件夹,掏钥匙去开柜子,打算拿包包走人,只听身后严总浑厚的嗓门喊我:杨柳依!  我顿时后脖子炸毛般起了许多鸡皮疙瘩,一种不祥预感从脚趾头末梢神经直闯天灵盖。  我回过身应了一声:艾!  严总坐在办公室里,声音隔着墙穿出来,有一种模糊而未知的威胁:你过来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若无其事地走进严总办公室。  严总正在批阅文件,也没抬头,就直接了当地问我:你下午两点去了哪里?  我心里一个咯噔,回答就带了一分犹豫:去了……社保局啊。  严总紧跟问:去做什么?带了哪些资料?给哪几个员工办社保?他们是什么时候入的公司?哪个部门?  我被问的懵圈儿了。本来出去办社保这借口就是一忽悠严总的幌子,也没料到问得这么细啊,事先连资料都没准备,哪里有员工细节。  我只有一个念头:母上大人,你可把我坑苦了!  严总也不催我,只管埋头看“奏折”。  而我经过最初的一阵慌乱过后,从胸腔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生出了莫名其妙的勇气,这种勇气叫做:破罐子破摔。  我脖子一横,说:严总,其实我没去社保局,我是临时有点私事,出去办了点私事。  严总没抬头,也没说话。缘何我仿佛看见他低着的头顶在冒青烟。说完这番话,那点莫名其妙的勇气也消耗殆尽,肚子里出现一种闹饥荒似的空虚感。  我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换了几趟,严总手头似乎终于告一段落,笃悠悠地合上文件夹,盖上签字笔帽,纡尊降贵地抬起他高贵的眼皮子瞟了我一眼,说到:你最近私事很多啊。  我后脖子有汗珠渗出。心想:合着早就盯上我了,今儿估计要清算了。大不了老娘我被你开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于是斗胆说:是,最近我有点儿月经不调,所以跑去医院检查治疗……  严总嘴角抽了一下,类似于讥讽的笑:杨柳依,我不管你公事私事,今天只论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翘班行为。你是不是仗着自己在这个公司有几分资历,所以觉得行政管理规则对你来说就是摆设了?还撺掇同事帮你转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些什么?就你这种对工作不负责没原则撒谎成精的人,相亲一千次也成不了!态度决定一切!  我在心里默默地诅咒那个出卖我的人,同时感觉到了无限的恶意向我涌来。我感到眼睛涨涨的,像大姨妈要决堤的时候肚子涨涨的一样。  是啊。我第一次相亲,是大学刚毕业。  上大学前,母上大人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学还是学业为重吧,尽量不要谈恋爱。所以大学里,我乖巧听话,没有谈恋爱。  可是我刚一毕业,母上大人就催我找男朋友了。我被她赶鸭子上架,还没开始憧憬爱情,就直面惨淡的人生了。  我在无数次相亲失败的经验总结时埋冤母上大人,为什么不让我大学谈恋爱啊,那时候好几个长得帅家庭又好的男生都被我拒绝了呢!  母上大人一撇嘴:自己没用怪上我。我叫你不要谈恋爱,那也就是嘴巴说说,难道要我说,大学赶紧谈恋爱啊?谁知道你这么听话啊,叫你不要谈你就真的不谈,我叫你去吃屎你会去吃吗?!  面对如此巧舌如簧的母上大人,我竟无言以对。  第一次相亲的节奏没踏对,连累后来所有的相亲都像乱弹琴。  记得那天特别冷,北风那个吹。为了要俏,我穿了件粉色呢大衣,里面套了件黑色呢子连衣裙,光腿穿长靴。很重视的打扮。  在约好的某大型超市门口,我等了一个小时,等来了一位身形消瘦的宅男。只见他脚拖着一双纯手工制作老棉鞋,后脚跟处因为鞋子撑大而塌下来。裤子吊挂在跨上,裤腿很长一截堆叠在鞋口。深色羽绒服前门襟处巴掌大一块疑似油渍印痕。头发像鸟窝。  如果不是母上大人对我说他是计算机高材生,家有房子二套,车一部,存款若干,我以为他是民工。  可能他没有料到我如此隆重,涂脂抹粉的,很是不好意思,俩手不停蹭着裤缝,冲我不停讪笑。  每次他用霍了半颗牙的嘴对我笑,我就胃痉挛一下。  
  困了,睡了,明天再接着写……  
  慢慢写,慢慢看
  文笔不错
  从小母上大人对我的教育就是要尊重别人。看见长辈一定要打招呼,不能假装没看见或者看见了不招呼。遇见熟人要有笑脸,不能一脸冷漠,再大不开心的事也不要挂在脸上。要在心里记住一切帮助你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诸如此类,皆因母上大人怕我不上道,最后让人骂我没家教,间接地伤害了她的脸面。  所以我轻易不会怠慢别人,哪怕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也会以自己美好的一面去面对,不叫人嗝应。但凡一个人付出的时候,虽不至于要求回报,但会期待得到一些些客气的反馈。在我看来,这人简直就是太不客气了!  我恼羞成怒地回到家,门甩得门框往下掉灰。气得感觉自己的脸像受刺激的海胆一样在发涨。母上大人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宝贝?怎么一脸的被人拒绝的羞愤啊宝贝?  我一肚子的郁闷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什么玩意儿啊!你能不能打听打听清楚了再叫我去啊?你知道他长啥样吗?啊哟我的天啊,跟耗子洞出来的似的,浑身带着一股窨井盖下面的味儿,踢踏着老棉鞋,衣服挂着油渍!你这是给自己找女婿吗?你这是要我命吧啊?亏我还刻意梳妆打扮,我就是穿个睡衣出去配他都绰绰有余了!你是我亲妈吗啊?你这不是要贱卖我吧啊,亲?您能走点儿心不能啊喂!  母上大人听完,嘴一撇,不屑一顾地扔给我一句话:不满意就再挑呗,那么大火气,至于吗?  然后袅娜着她的小身板,将半个屁股蹭上沙发,懒懒地靠住沙发扶手,悠哉悠哉看韩剧去了,再不说一句话,留下我一人站在屋子里凌乱。  以后的相亲对象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出接一出。我也越来越淡定。抠门儿的,邋遢的,娘炮的,二婚的,幼稚的,老气横秋的……通过相亲,我认识到了形形色色的社会人。  如果我把我见过的人集结成册,那么相亲对象可以占据相当可观的一部分,分类大致可归入奇葩类目。  我又不忍心这样归类,说不得在别人眼里,我也是奇葩么。  严总传达的意思证实了我的猜想,我是一个大奇葩。  可是凭什么呀?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母上大人从不操心不催逼我,我成绩基本没有太出格过,大部分时候都在班里前十,有时候年级前十。虽不是顶尖的风光人物,可也是老师的宠儿。大学里也是闻名遐迩的集幽默风趣才情四溢能歌善舞于一身关键是长得还不丑的才女。工作以后认真上进,虽然偶尔翘班但从不误事也混到领班了。  想着想着,觉得,莫不是老天要灭我,不给我一条康庄大道走。现在又落严总手里,眼看失业紧随着“大圣”头衔去了,以后“大圣”有定语了,曰:失业的大圣。
  啊啊没了?很有意思,明天再来看。
  想到这儿有点儿想笑,却感到脸上一阵湿凉。严总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斟酌着开口:你回去想想吧,那个,就这样吧。明天,那个,给我写个检讨。  我没抬眼看他。闷闷地回了句“好”,转身往外走。  严总又在身后说:你不要怪我说话重,谁跟你似的这么没有专业素质,作为行政部门的人,带头上班时间跑出去,不打报告还扯谎,还怎么约束那些被你们执行行政规则管理的员工啊?退一万步来说,你要破坏规则,能低调点吗啊?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你干嘛去了!  我等在原地,转了半个身过来,听他语气越说越激愤起来,也不知道该走出去还是留这儿继续受训,模棱两可之间严总似乎不耐烦了:出去吧!检讨不少于800字!手写!  晚上,母上大人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我抑郁的心情不能平静。不能平静倒不是那个倒霉催的方立秋,而是那800字的检讨。苍天啊大地啊,800字!  上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作文或者试卷最后的作文,要求不少于800字。我每次一边写一边数字数。写了一段描写,数一遍。哎,还差500字。又写了一段对话,嗯,数一遍。哎,还差480个字。可见我作文写得相当的凑合。何况检讨!  检讨就是花式求饶求特赦啊,我脸皮再厚,也写不出800字的花式求开恩啊!  于是为了凑字数,我提笔写道:  最最尊敬的严总经理,  
  太困了,眼皮粘一起了……明天再来。  
  读起来很轻松惬意
  马克 文笔略屌  
  最最尊敬的严总,  本人自入公司以来,未尝有惫懒怠惰之不良行为。素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以身作则,堪为表率。  然,自本年入春以来,百花齐放,蜂飞蝶舞。亲朋好友,同学同仁,结婚生娃之事,如过江之鲫,目不暇接。人有我无的落差频繁出现引起母上大人的极大反弹,此反弹威力巨大,直接威胁到了本人同母上大人的法律法定关系。  秉承本人自幼所受良好教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忌惮其对工作之恶劣影响,于是乎,决定将人有我无转变为人有我有,以期尽快消除对工作之巨大阻碍。  因此,虽则本人公办私事,究其根本,实则乃公事公办。  以下,省略700字。  
  涂涂改改,反反复复,拔掉了无数头发,长吁短叹良久,最终我恶向胆边生,斗胆擅自省略若干字。  折好检讨,我如释重负,软绵绵摊在铺着米奇图案的床单上时,竟然想起来白天那个让我徒步半小时的方立秋!想起来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当纸揉作一团狠狠砸进垃圾桶。  “叮!”  电话传来短信的提示,我懒得去看,十有八九是“猜猜我是谁”之类的骗子短信。  我爬起来去卫生间泡澡,然后收拾一番,钻进被窝便睡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摸起来一瞄,是张小莫!这个小贱人!还有脸来扰我清梦!  “张小莫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写800字检讨!”我冲着电话吼。  “好啦好啦!昨天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就再给次机会。他昨天发你短信怎么不回啊?”张小莫还在牵红线,我却不想继续下去。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只有一次!你觉得好的话你留着用吧!”  “我不是有人了嘛~”张小莫一提到她那个“有人”声音就起腻:“要是我跟你似的,肯定将就将就,方立秋是有点不修边幅,但是技术人员,老实啊!”  “你说啥呢!你才将就将就,你全家将就将就!不跟你说了,我要上班去!”说完打算挂电话。  “别别别啊!你今天再跟他约一次,实在不行再说嘛!哪有一次就否决的啊!好吧?拜托拜托!”  我有点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费劲塞给我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男人。  “那不是他负责公司技术吗,我们家那位给他们提供货物,技术人员认可才行啊,你懂的!就当帮我一个忙!回头重谢!万一要是成了呢?互惠互利了不就是?”张小莫兀自在那边幻想美好结局。  挂了电话,看见昨晚10点多有一条未读短信。我打开一看,正是方立秋发的,上写着:依依,今天太匆忙了,没有好好互相了解,不知道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能不能7点一起吃晚饭?  我想了想,“重谢”两字特别让我期待,我想知道张小莫的那个人谢有多重。  于是回复了一个字:好。  
  发完抖抖缩缩地挪出被窝,洗洗刷刷一番,准备上班了。出门碰到隔壁王大爷送小外甥上幼儿园。互相打过招呼就各奔东西了。  进了办公室,李楠又拿眼瞟我,一边瞟一边问:昨天怎么样?严总没把你开除?你额头挺硬的嘛!  我不乐意了:嘁,多大个事儿啊,不就是翘班几个小时嘛,至于要开除?肚量这么小做不了总!  李楠脑袋往后一仰:哟,牛皮了!天空为什么这么黑,因为有牛在天上飞啊,为什么有牛在天上飞啊,因为有人在地上吹啊!  我不理她了,琢磨着待会儿怎么交检讨,必须神不知鬼不觉才行,如果让大家都知道我被罚写检讨,那真是饿死事小,丢脸事大。  琢磨了一会儿,聪明睿智的我把检讨书夹在待批阅文件里一起交到了严总秘书处。  一天无事。  下班后,我谁也没告诉,前去赴约。这次方立秋没有迟到,提前了几分钟到了约定的饭店。坐定,我打量了一下,方立秋大概收拾了一下自己,显得精神多了。我看着他不那么磕碜,心里自然愉悦了。正准备点餐,包里手机唱起来了,拿起来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公司座机。  接起来一听,心彻底凉了。严总。  严总也不拐弯抹角,劈头就说:你写的检讨我看了,重写。  我脑子一抽,紧跟着他的话就问:为什么呀?  严总火了:什么为什么!嬉皮笑脸有个正形没有!?  我就不服气了:怎么没有正形了啊,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这么写了。你让我重写我也是这个想法,否则我就去百度上抄一份,你肯定也不愿意。要不这么着严总,您也别叫我写检讨了,咱们做个折换成不?您看我翘班半天就狠狠剋了我一顿,那我周末加班不写加班单了,就拿周末加班来抵这翘班的时间可以吧?  严总半天没说话,我心说难道让我气得脑中风了,也不算老啊,这才40不到就这么不济?  正想着严总在那头吐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说:杨柳依,我真是无言以对,鸡同鸭讲。既然你要补班,那好,一直到年底,周末统统加班不写加班单。  这回轮到我无言以对了:这是为什么呀?!严总!  严总得瑟了:呵,你要不要我历数这半年来你翘班相亲的纪录啊?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屈服了,对面还坐着方立秋呢,也不能暴露得太不堪。于是说:那好吧,年底都不写加班单了。  挂了电话,方立秋问我:怎么了这是?剥削劳动力啊,公司为什么不付加班费啊?  我说了昨天翘班相亲被逮到的事,方立秋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给我续了杯茶水,说:啊呀,都是我的错了,给你造成这么不好的影响。本来打算约在周末的,可是小莫着急忙慌的要趁热打铁,我也就只好仓促地让她约你了,你看这都是我没想周到。来,多点一点儿菜,算是赔罪了哈哈……  方立秋这番话说得很熨贴,我的心里那点毛糙被安抚得消无痕迹,看来昨天结论下得有些为时过早了~  
  晚饭吃得很平静,没有相谈甚欢的场面,但是也没有尴尬局面出现。方立秋没有巧舌如簧,经常不知不觉插刀,昨天要不是我身经百战,神经已经磨练得粗壮粗壮的,否则搁前几年,矫情一点转身就走了。说到底还是我善良啊善良。  回到家,扑在床上,心里有点小满足。其实我想要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关系,不邋遢,不怪异,能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就可以了。这就是我的交友入门基础。  我自认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记得高三高考前几个月,语文老师为了训练我们对各类型作文的应对能力,疯狂练我们,每天出一篇议论文,把我人生中可怜的那一点经历反复拿出来做论据了。唯有一篇关于知足长乐的议论文,我写得发自肺腑,毫不费力。  我母上大人虽然彪悍,却很柔情。自从父亲因工伤事故去世,她就守着我,不论外婆和亲友怎么劝她,她都不再嫁。她说:依依,你爸爸对我的好,别人都不会再有。好男人就像中彩票,可遇不可求,可一不可再。你爸爸把我当宝,什么都不舍得让我做,如果我嫁给别人,让别人糟蹋我,那才是对不起你爸爸,他眼里的宝,怎么能去做别人眼里的草。我不嫁人,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爸爸眼里的我。  所以我和母上大人相依为命。所幸母上大人工作不错,公务员一枚,养我也不算很吃力。我也算过得宽裕,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但是我从小就知道,幸福来得很金贵,不是唾手可得,不是近在咫尺。它很脆弱,不经意间会破碎,会消失。嚎啕大哭不能挽回它。所以每一个当下的安稳,我都很满足,它们对我来说,就是上天的恩赐。  对方立秋的进一步的良好认知让我觉得定心。起码,这不是一次无用功。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发展,至少当下我满意于他的表现。我希望我们和谐相处,但不会寄予全部的希望。我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尽量不把自己的希望放在别人的篮子里。  抱着这个美好的小希望,我思睡昏昏,一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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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挺好,继续!
  转眼到了周六。一想到周六加班双倍工资化为泡沫,我就觉得万箭穿心,痛不欲生。心里对严总,哎,算了,不埋冤他了,不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交换条件嘛!再说,方立秋也算是个靠谱的人,万一以后我喜得良缘,损失个把周末加班算个渣!这么一想,我又豪气冲天了。  但是坐在办公桌前赫然看见李楠那个面瘫把整个月的周末排班都写上我的名字了我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个落井下石的混蛋。指不定就是她跟严总告密!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混蛋告诉严总我翘班去相亲的事,我要抽打她一百遍啊一百遍!  周六一般排一个人值班,以防有事找不到行政部的人处理。既然我把年底的周末给包圆了,其他人乐得欢度周末去了。我忽然有种悲愤的苍凉感!  严总办公室亮着灯。我冲总办门口撇了撇嘴,心想,我加班儿没加班费,你也没有,咱俩平起平坐了!  刚打开电脑,严总在办公室里喊:杨柳依,泡杯咖啡过来!  大上午的就喝咖啡,昨晚失眠了么?  
  不行,又犯困了。白天上班太累了……  
  端了杯速溶咖啡进了严总办公室,许是周六,他用手提轻轻地放着音乐,是我曾经循环播放的《风吹过的街道》。  递了咖啡,我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其他吩咐,顺便蹭着听会儿音乐。  毕业后第一二年,疯狂相亲。把周围的资源都耗尽了也没有遇到两厢情愿的人。渐渐亲友失去了耐心,变热情为热讽,话里话外透出嫌弃我挑剔的意思。  相亲总不成,对我而言,也是一种挫败。亲友话不中听,更让我尴尬。心情抑郁的时候,我就反复播放《风吹过的街道》,想象风吹过街道,把雾霾都吹散,把窗户吹得嗒嗒拍打窗楞,我就站在街道尽头,等待那个爱人,穿越人群向我走来。  后来渐渐就陷入无人可相亲的境地,我也着实清净了一两年。今年以来,相亲频率又从谷底向巅峰进发了,我多希望方立秋能终结我的相亲史,不要让我再奔波在不同的男人之间了。  突然清醒自己想太野了,抬头想问严总还有何吩咐,却见严总端着杯子直直地看着我,见我看他才不紧不慢地把眼神挪开,清清喉咙说:没什么事要汇报就出去吧,把这个月的人力成本整理一下发给我。  我回到位置上,翻出抽屉里的小镜子,躲桌子下偷偷照了照,脸上白白净净的啥也没有,小姑娘,哦不,大姑娘美哒哒的呢。严总看啥呢。乍一看见他水灵灵长睫毛的大眼睛瞪着我,我都心慌了一下,怕他又算计啥不平等的条约等着我。  严总虽然人人怵他,但是不能抹杀他的颜值哟。真是矛盾的人啊,明明那么凶神恶煞的管理方式,却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睫毛长长的,每次李楠小于她们去找严总签字,出来都是一副被招幸了的表情,大说特说严总低下眼睛的时候那睫毛哟可以绕地球一圈儿了呢吧啦吧啦……  
  手机没电了,哈哈,那就睡觉吧……  
  快要下班的时候,李楠的良心忽然觉醒了,居然给打电话了:亲,逛街吃饭打豆豆,约不?  我冷酷地回答:不好意思,免费劳动了一天,心都凉了,不约。  李楠不急不缓地:真的吗?想好了吗?确定了吗?不用你买单也不约?那我挂了啊。  我忙喊住她:慢慢慢,哎,看你这么有诚意,你就勉为其难约一个吧。在哪里见?国际购物中心?不要走开啊,就在那里等着本尊,敢先逛就剁手!  挂完电话,收拾东西,回身看见严总回到办公室的身形,挺拔瘦削。  待我晃悠到国购中心门口的时候,惊吓地发现除了李楠之外,后面站着一票人,有张小莫那个混蛋和她男朋友,以及笑眯眯地看着我的方立秋。  我瞟了一眼张小莫,皱着眉头问李楠:哎,你怎么没说有这么多人啊一起啊?  李楠理所当然地接过话:你也没问呐!  嘿我这暴脾气,你又找削了是吧?依我看,这不买单也不等于你买单是吧?后面那么多钱包排着队,怪不得刚才底气足嘿!  李楠抬抬眉毛:我又没说我买单。  我翻了个白眼,张小莫早憋不住了:好了同志们,走起!来来来依依,咱一起。  我往旁边让了让:别,我怕你回头又把我转手卖了还哄着我数钱。  小莫嘻嘻一笑:哟哟哟,装得真像!不行你就别勉强了,我这儿还有小姊妹单身着呢,我再给立秋介绍,你急流勇退得了。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净给我拆台。  我冲她莞尔一笑:算了,一事不烦二主,我就兜着先。  回头瞥见方立秋咧着嘴苦笑了一下。我的直觉有点不太好。  有时候人会有莫名其妙的直觉,不好的或者好的。通常不好的直觉会应验,而好的直觉只是错觉。  爸爸出事故之前,他正趴机器上维修,旁边没有别人,一个不知情的员工以为机器没开,就摁了开关,把我爸爸给带进去了。等拉出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奄奄一息了。  从小我就知道爸爸不说空话,答应我的事都会做到。答应替妈妈开家长会就一定会来,还是第一个到场的。妈妈忘记给我买带去学校的手工材料,爸爸答应第二天肯定能让我带,第二天早上醒来果然就在床头柜上。  因此当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着用气声给我说依依我没事不要怕,我相信没事。我还安慰妈妈:妈妈我觉得爸爸会好起来的。  可是半夜的时候,妈妈突然响起来的绝望的哭声把我震醒时,我明白了,这一次,我的感觉错了。
  进了国购,李楠把方立秋往我身边推了推。李楠一副暧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还冲我挑了挑后眼梢。哎呀真是别扭死我了!这感觉堪比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洗澡!  于是我就浑身尴尬地走着,也没心思逛街,李楠说这个衣服好不好看,我说好看。小莫说这个鞋子跟会不会太高,我说好看。立秋说你要不要试试,我说好看。  小莫那个小白脸男朋友噗嗤笑着说:依依你醒醒吧,在梦游呢吧?  我白了一眼他:怎么对恩人说话呢,本尊在给你做卧底呢能不紧张吗啊!  小莫过来拉起男朋友的手,说:哎呀,我也觉得没什么好逛的,我们直接去吃饭吧,亲爱的,我都饿了。  小莫那个男朋友姓刘,具体叫什么我也没问。当然我懒得问。对做销售的人我一向不太有好感。  也许是做人事面试过许多销售人员,大部分都有很大的烟瘾,说话带着烟味,好吹牛夸海口。对任何事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自负:哎呀那事你跟我说了,我认识某某局长,给你打个招呼也就搞定了。真的请他们帮忙时,他们就可惜地说:哎呀我认识的那个某某局长最近刚退,我也没有办法了。  也许这只是他们作为销售人员的职业习惯,是他们的一种生存外衣。但是我理解,并不欣赏。在我的眼里,我还是只待见我爸爸那款的,言必行,行必达。  也许过早失去的父爱,让我太怀念了,在怀念中父亲的某些品质不断被强化,我已经有些过于强调这些品质了。  小刘毫不留情地申斥小莫:就知道吃!看看你跟我在一起以后胖了多少了啊,再不管管自己,还没结婚你就胖成猪了!  小莫确实比离开我们公司的时候略丰腴了一点,但也没有出格,属于看着还挺有风情的那种,前凸后翘的。  被小刘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不平了。什么情况这是,小莫全心全意为他考虑,把朋友两肋都插满刀了,他也没有一点要对小莫更好的觉悟。  不过我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情人之间的事,旁人最好不要插嘴。于是我选择性失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  方立秋却在这时插话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我也很饿了,一直不好意思说哈哈。小刘,我觉得小莫这样挺好的,不像现在有些女孩子,瘦得像纸片,上次大风天,我在街上看见个女孩子牵个萨摩耶,那女孩子让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我还以为萨摩耶放风筝呢哈哈……  李楠哈哈哈哈地爆笑起来,前仰后合,全无形象可言,我知道她在笑什么,因为我就是那个“纸片人”。  没想到理工男方立秋还有幽默的一面,这么看来,他情商也不算太低。我恨恨地想。
  小莫在她那位说了她胖之后就闭嘴不说话了,想必是郁闷了。换作是我,男朋友在朋友面前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估计我回去就该好好修理他了。小莫估计也憋着呢,我俩本质上是相似性格的人,不喜欢在外面给自己人难堪,私底下就撒开了撕。  不过,小莫这么在乎男朋友,私下也许放过了也不一定。我和李楠嘴欠的时候凑一起分析过小刘哪里值得小莫这样高看一眼。  结果没有分析出来,只能归结于荷尔蒙过剩。女人有时候喜欢上一个男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幻想某一天某一瞬间正好契合在某个男人身上,然后就义无反顾地扑向那个男人了。而之后,那个男人表现再怎么不契合自己的最初的幻想,女人也会自动重启,回到最初幻想契合的那个瞬间,再激发出源源不断的能量,来爱这个并不符合幻想的人。  这一段绕口令一样的话,是我和李楠闲得发慌的时候做出来的总结,被我们自己奉为经典的思想的迸发。  当然李楠也问过我:你相亲没有200也有100了,难道就没有一个男人哪怕一个瞬间契合过你的幻想吗?  对此,我只思考了一秒:本尊不喜幻想。还有,没有100个好嘛?!我都给编过号的!只有83个!  一行5人进了一家川菜馆。川菜本是我所好,但是最近上火,牙龈有些肿痛,因此无福消受,但是也没有提出异议,我不喜欢做那个搅乱团队安排的人。  小刘存了讨好方立秋的心思,每点一道菜都要问一下:立秋,这个怎么样?  方立秋则又转过去问小莫怎么样,再问我怎么样,最后问李楠怎么样。问了几次李楠不乐意了,抗议道:行了,你们自己点吧,问什么呀,非要强调我是那个电灯泡咋的!  这回小莫笑了,说:我叫你带上你老公,你自己没带,怪谁啊!  李楠父母年轻时做生意的,早早置了许多产业,因此算是家资雄厚。  李楠刚毕业没多久就服从家长安排,嫁了个财力更雄厚的富二代。她出来上班纯粹是打发时间。不过富二代老公似乎玩心还没收,经常在外面玩得几天不着家。  公司里他会按时按点去,毕竟打算继承老子现成的家业,不能让老子不开心。但是典型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在人前各种哄着李楠,让人见了羡慕不已,在人后把李楠当个摆设,不闻不问。  这些只是李楠跟我抱怨的时候透露出来的信息,我不从不深问。她想说,我就静静地听着,有时候安慰她几句。如果她不说,我也不探究。每个人都有伤疤,或深或浅,有时候露出伤疤并不想要你给她意见或建议,只需要有人能听她说,伤疤很疼,但是我在努力承受。
  商场里暖气太足,逛了一会有点燥,小刘讨好立秋点了冰的啤酒。我们客随主便,也喝冰啤。  立秋过了一会儿,招手叫了服务员,给我们几个女生换了热饮。  小刘立刻打哈哈:还是立秋想得周到哈哈。  李楠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回之一个白眼仁。  我观察了一下小莫,这货一改往日细嚼慢咽无休无止的享受方式,每道菜吃了几口,居然停筷了!要知道,以前只要小莫不停,我们统统不敢停。否则,谁也不知道一旦停下筷子,下次再举起来的时候,盘子里还有没有菜。  我和李楠忍笑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替小莫哀悼。啊,又一个为爱迷失的女人。  小刘端起酒杯,冲方立秋点了点,说:立秋,今天是朋友小聚,咱们就随意一点。以后要是合作起来了,咱们再正儿八经的好好聚聚。来,我敬你一杯。  说完自顾自灌了一杯。  方立秋举起杯子回敬了一口,说:我酒量小,一会儿还有活动,就随意喝一点。大家都多吃点菜吧。小莫,多吃一点,不要减肥啊。依依你怎么不吃?  我含蓄地笑了一下,咬牙夹了筷辣子鸡丁,慢吞吞嚼了起来。突然正面有人踢了一下我的小腿,不是无意中踢到,是那种故意地轻轻地挠了一下的那种踢。  我暗呸了一声,小莫这个二货是又憋着啥坏要取笑我。  我看了小莫一眼,却见她专心吃着水煮牛肉,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心说:装!接着装!  于是狠狠地一脚踢过去!  小莫惊得从位置上跳起来了一下,半站着,瞪着眼睛看着我:干嘛踢我啊!我就多吃了一口而已!  我嘿嘿一笑:谁叫你踢我的~~  小莫一脸莫名其妙:我啥时候踢你啊?  坐我左边的李楠碰了碰我胳膊:我踢的你,你个白痴。  我无语了。我能分得清那是脚尖挠的,只能是前方或者侧前方,但不可能是左侧。  我们坐的是一张正方形的桌子,小莫和男朋友黏一块坐我对面。我和立秋有些矫情地各分坐一边,他坐我右手那一边,李楠坐我左手这一边。  我细思极恐,及时反应过来,赶紧踢了脚李楠:干嘛踢我,差点呛到辣子!  李楠作出讪讪的表情。
  一顿晚饭吃得我又是牙痛又是头痛,简直恨死李楠了。如果不是她打电话叫我出来,我就不会这么尴尬,满腹狐疑。还不如让我回家吃泡面呢!  饭后,小刘建议去泡吧,我看看时间不早不晚,才9点多,推辞回家休息可能会通不过,正犯愁,方立秋说有急事要回趟公司,不能一起去了。  我暗喜,连忙说: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方立秋居然说:可是不顺路啊……  我一看他那情商负值的一面又露出来了,简直气到吐血,呆在当场,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小刘说:那立秋你先忙去吧,依依一会儿我们负责送到家。放心吧,哈哈!  李楠挽起我的胳膊,把已经石化的我拽走了。  我们去了一家叫“偶遇”的酒吧,可能去早了,里面没几个客人。我们挑了个靠角落的卡座,听驻唱悠悠地唱 一首我并不知道名字的英文歌。  李楠坐下来没多久,她那神龙难见的老公居然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然后她就跟我们打招呼先撤了。剩下我这个大灯泡,浑身不得劲儿,尤其是刘某人居然坐在我和张小莫的中间,一边搂着小莫,一边拿脚来碰我的脚,我简直想把自己拍晕装死。  就在这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时刻,我手机响了,我火速抄起手机,一看是李楠,于是淡定的接起来:喂,妈,干嘛呢?想我了啊?  李楠在那头笑了一声:我机会提供给你了啊,是走是留你看着办啊。够意思吧?  我说:啊?你去我那儿干嘛呀?我不在家啊,我在外头呢……嗯,那个,跟同事吃饭聊天儿呗!绝对没去酒吧喝酒,我发誓!  于是挂了电话我对小莫说:我妈去我房子了,我得回去伺候老佛爷了,那个,你俩欢度春宵吧啊?先走了拜拜啦!  小莫看着我笑,我们那点儿伎俩都一起耍过,她心知肚明的,就放过我了。  于是我神清气爽地离开了酒吧,欢乐地逃离了是非之地。  出了酒吧我想回拨电话给李楠,跟她探讨一下要不要跟小莫提个醒。到底没打,也不知道她和她老公怎么个光景,不能贸贸然打扰。  周末打的车都忙碌,拦了几辆也没有空车,于是打算走回家。反正也不是很远。  父亲事故去世后,公司赔了几十万抚恤金。妈妈缓过来之后给我在市区买了房子。她说,这个房子买给你,爸爸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我了解他。  上班之后我就住进来了。一套35平的单身公寓。买完房子手里没什么钱,母上大人就简装了一下,我住进来后这里添置一些那里添置一些,房子就满了。  
  又没了?还是存几天再看吧。
  路过喜来登酒店的时候,我往里看去,就是走得无趣四处张望那种看,因为那里灯火辉煌,于是我多看两眼。  赫然看见严总与一行人出得门来,与严总拍肩膀搂胳膊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了一行人,我认出有我们公司管业务的冉总和管生产的金副总。  严总少见的笑得那么谄媚,毕恭毕敬地将那男子送进商务车厢,目送车子开走,又与冉总金副总别过,转身回酒店了。  我继续往前走,却见严总着急忙慌往外走,似乎追赶谁去,看见我,冲我喊:杨柳依,给我去追一下冉总,我的包还在他车上!  我转身往后头停车场跑去,看见冉总的奥迪A6正倒车,于是追过去拍拍车门,冉总司机小王拉起手刹,打开车窗问我:依依,干啥?  我说明来意,冉总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着说:路过。严总看见我了,让我追你一下。  冉总说:他司机今天有事。一会儿你帮他打个车。  我心说你就不能顺便送送?  回到门口,不见严总人了。我在门口兜了一圈儿都没看见人。问门口的门童,门童指了指大堂。  顺着他指的方向,就看见严总躺在沙发靠背上,微闭着眼睛,脸坨红,看起来吃了不少酒。靠近能闻到一股醇香的酒味儿。  我把包递过去:严总,你的包。  严总闻声张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我,似乎疑惑,又似乎……撒娇。  我看着他带着水光的眼睛,吞了口口水,试探地问了句:要帮你打车吗?  严总“哦”了句,没下文了。  于是我拜托大堂的美女帮我叫车。  车来了又拜托门童帮我扶人。谁知这人摆摆手说:不用,我可以的。  不料,出门的时候门反弹的力度大了一点,差点把他给带倒了。幸亏我身手矫捷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然后就不敢撒手了,就这么驾着他把他送上了打的车。  关好车门,我跟司机说送到家就好了。司机奇怪地看着我说:你不送他啊?  我奇怪地对司机说:干嘛要我送他啊?  司机说:你不送那就把他弄下车吧,我不做这趟。拉着喝醉酒的人,要是他睡死过去了,我还要弄他下车吗?怎么收钱啊?自己去到他钱包里翻吗?  他说得如此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于是只好上车。问了句严总你家哪儿。半天没反应。再一看,你妹,睡着了。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就要睡大马路的节奏啊!  我仿佛记得人事花名册里头严总的住址是城东的香江御园。但是具体到几幢我真的是想不起来。  我只好对司机说去我家。  到了楼下,我真是扛不起这么高大的身躯,又拜托司机再帮忙,多付50块钱,好人做到底,给一起扛到我家沙发上。  此时我已经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用行动表示感谢。给司机掏了100块不用他找,又合掌表示感激,喘着粗气把司机送出门,摊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然后开始忙活了。先给他脱衣服脱鞋,本来还想脱裤子,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于是只松了他的腰带。又翻出我妈来住时用的毯子,给他盖上。还有我私藏的男生拖鞋,本来打算给未来男朋友拜访我家时用的,给他放沙发跟前了。  安排妥当,想了想,又倒了杯白开水放在沙发前的墩子上,将沙发脚那头的落地灯调到最暗。  这样他夜间醒来不至于找不到厕所什么的。  安排妥当,抬头看钟,都凌晨了。我便洗洗刷刷睡了。  由于单身公寓空间结构紧凑,沙发和和床只隔了一张吧柜,我穿了件保守的睡衣,扣子扣满,裤子穿好,还穿了袜子,这才放心躺下。  夜间觉得太闷,踹掉了袜子裤子也不知道。  一夜无梦。  
  早上感觉自己似乎没脱bra,胸口热乎乎黏湿湿。屁股上还戳着啥玩意儿。  睁开眼低头一看,吓得我魂飞魄散。  一只毛茸茸的手臂从衣角下面摸进去,至于那手,应该就是那个黏湿湿的触感物。  我一把撸下那只手,扭过上半身回头看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的人。他皱着眉头迷瞪着眼,还在开机过程中的样子,不在状况。  我扭过下半身,打算起身,臀部又碰到了某部位硬邦邦物体,那人就跟屁股点了火似的,一下子蹿起来,到处找裤子翻衣服。  我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倒不着急了,拉过被子盖好自己,坐床上定定心心地指点:你的衣服在沙发前面的布墩子上。裤子在床头那里地上。  他闷不吭声手忙脚乱把衣服裤子穿好,终于有点儿冷静下来了。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迅速看了我一眼,问:怎么回事?  我靠在床背上,玩着手指头,慢吞吞地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他怎么会转移到床上的,我可不知道。  他侧着脸,对着我,却不看我,别扭地说:那,我有没有……那个……你?  我假装没听懂,眨了眨眼问:哪个啊?  他提高嗓门儿喊:杨柳依!严肃点儿!到底有没有!  我不乐意了,真是他么白眼狼。本尊为了不让你露宿街头收容你一晚你还跟我大小声!赶紧麻利儿的给我滚滚滚!  于是我一掀被子!且慢,还没穿睡裤。于是又坐回被窝,没好气地说:什么事都没有,你还是清白之身!赶紧走吧!晚了大家都出门遛狗吃早饭买菜,碰见你从我家出去算怎么回事!  他无语地看着我,软绵绵地说:牙没刷脸没洗胡子拉渣头发都乱糟糟的怎么出门啊?  这回轮到我无语了。我家也没衣服给你换啊亲!你随便拿水扑腾两下就完了呗!回家再换吧好吧?  他突然又强硬了:不行!我会难受死的!  我翻了个白眼,让他扭过头去,从被窝里把睡裤翻出来,穿上,把头发随意挽了个丸子头,然后又去翻箱倒柜。  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夏天用来当睡衣穿的老头衫,还有一条巨大的沙滩平角裤。  严先生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脸嫌弃:你不是一直相亲吗?难道一个男人都没有成功过?!  我气得简直要炸了,回了一句完全不在点子上的话:难道你要用别的男人用过的东西吗?!  严先生淡定地呛说:反正不要用女人用过的。  我气呼呼地冲进洗手间,一通造,然后冲出家门,杀到小区的超市,迅速买了一条最大码数的男士三角内裤,和一件最便宜的白衬衫,杀回家里。  开了门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却不见人,听见卫生间里水声,对着里面喊:短裤和衬衫买回来了!  里面回答:帮忙拿进来!  我从门缝隙里把袋子伸进去,挂在门把手上。  然后去厨房,拿出面粉,鸡蛋。跑到阳台上花盆里掐了几棵小葱,切碎了,同面粉鸡蛋一起加水搅拌,做葱油饼。  做了薄薄的六张饼。另切了一只苹果一只血橙,剥了两只香蕉,做了水果拼盘。又倒了两杯牛奶热好,端到吧台上。  匆匆地把严先生脱在沙发上的裤子外套挂在挂烫机上烫了一下。就听洗手间里又在喊:没买裤子啊?  我把熨好的裤子递进去:超市太小了,没有合适的裤子能搭配你的西装,所以还是昨天穿出去吧,已经熨过了。  不一会儿头发冒着热气的严先生出来了。虽然是廉价的衬衫,穿着也很好,宽起的袖子,看着有种落魄绅士的感觉。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抱怨:洗发水味道太甜腻了。洗面奶也不够去油。  我没好气地说:快点穿好衣服走人吧。  他自主自觉地坐上吧台,端起牛奶咕咚喝了一大口,一气吃了四张饼。吃完就去穿外套。  我问他:怎么不吃水果啊,切了这么多!  他为难地说:不爱吃水果。  我着急了:我吃不掉那就要倒掉了。  他走过来拿手捏了一块苹果,出去的时候在猫眼里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回头说:衣服帮我送去干洗。找机会还给我。所有的费用以后一起给你。  门“碰”的一声关上,我有点儿恍惚,仿佛体验了一次夫妻家庭生活似的。匆匆忙忙,准备早饭,熨烫衣服,拌嘴生气,丈夫临出门前的叮嘱。  ——我太向往家的感觉了。  
  @小核桃子谢谢喜欢~常来坐坐!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母上大人驾到了,我暗自庆幸,幸亏严总早走了几分钟,不然要跟母上大人撞上了,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等等,好像还有衣服摊在哪儿……我迅速扫了一眼沙发,没有。  母上大人还没开口,我立刻说我要上洗手间!  果然换下来的内衣内裤都在篮子里,我锁好门,把衣服拿出来藏在天花板上面。  藏好稳定了一下情绪,开门拜见母上大人。  母上大人已经绕场一周,巡视完毕了。这方寸之地,一眼就能看完,哪里用得上巡视啊。她就是想寻找些蛛丝马迹。  母上大人翘着二郎腿,坐定在沙发上,问我:上次喊你相亲你不愿意,说张小莫给你介绍了。见了没有?  我说:见了啊。还不错。叫方立秋,比我大两岁,是做技术的。  母上大人点点头说:听着还算靠谱。  
  我暗自松口气,今天应该能对付过去,不用被母上大人穷追猛打了。却听母上大人又发话:就是你太不靠谱。  我顿时蔫儿了:我又怎么不靠谱了?  母上大人幽怨地说:哎,你要是靠谱,母猪都会上树了。到底要什么样子的人才能降服你啊……  我无言以对。闷闷地走过去坐在母上的身边,挽起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  母上瘦削的肩膀嗝得我太阳穴疼。  “如果没有哪个人来接收我,咱俩就相依为命不好吗?”我轻轻地说。  “我是有你了,没所谓。但是你老了谁陪着你呢?”  “是啊。所以你要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等你90岁的时候,我也差不多70岁了,活够了。”  “我尽量吧。”  ——母上大人冷静的时候,说话也是很有商量的。  “你周六怎么没回来?我不得不自己过来看你了。”母上大人转移开了话题。  “别提了。小莫那个急性子,非让我礼拜三去相亲,我只好翘班去了,结果被严总逮个正着,罚我补班。整个月的周末都让我承包了!”  母上大人无语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就说你这个孩子不靠谱,不能好好请假啊?”  “别说我了,闹心着呢!我们出去吃午饭吧?这里没法儿做。”  于是二人手挽手出门觅食去了。  一天无事。  眼睛一闭一睁又是礼拜一,太痛苦了!  我用大号文件袋把严总的衣服装了交到他办公室,顺便在文件袋上写道:打的费:100块,包装费:50块,早餐免费赠送,搬运费友情提供。共计150块人民币。  严总面无表情的掏出钱包,抽出200块,说了句:不用找了。  我趁机狗腿似的放低身段,试探地问:严总,能不能商量一下……周末加班还是恢复加班费吧?你看,我这么无私地帮助你,你也算欠了我一个人情……  “按理我应该开除你,但是卖你一个人情让你将功补过了。所以顶多算人情两不相欠! ”  有时候深深觉得人不在同一个等级上,连对话都没有资格。  李楠今天看起来眼角眉梢透着淡淡的妩媚。小于没头没脑趴在李楠办公桌上说:“姐,你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  李楠娇笑一声:“哪儿不一样?”  小于说:“雨后荷花承恩露的那种不一样……”  “噗……”我终于憋不住笑喷了。  李楠生动地瞪着她的大眼睛,脸上春色满园关不住的粉红。  午饭过后,我和李楠挽着手臂在公司的后花园里溜达。  公司食堂往办公室的路上有一片足球场大小的花园,种了些花花草草。有几棵香樟树上些微挂着几笼八哥和虎皮鹦鹉,叽叽喳喳地制造自然声乐。花草间辟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小径,只容二人并排走。小径旁边间或放一两张木质长椅,供小坐。  我和李楠散了一会,找一张长椅,吹了两下就坐下了。  “诶,看来礼拜六晚上有春风n度啊~”我调戏李楠。  李楠在我面前已经完全没羞没臊了:是啊,你羡慕嫉妒吗?  我翻了一把白眼:真是一个多事的周六晚。  “对了,上礼拜六有两个问题暴露在了我们面前。第一个,小刘那个人不老实。在桌子下踢你腿的不是小莫,那么就是他了。”李楠严肃地对我说。  我立即接话:我一直看他特烦,油嘴滑舌,做人一点不走心。你那天晚上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尿遁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说……要不要告诉小莫呢?  李楠说:小莫就算再怎么被爱情冲昏头脑,也不见得不知道她男朋友那点儿尿性,她愿意做个瞎子罢了。咱们去戳破了反而叫她下不来台抹不开面子,不如等她以后撞了南墙再回头来找我们吧,到时候顶多怨我们。现在要是说了,估计该恨我们了。  我喃喃自语:那就看着她受伤害吗?  李楠说:依依你就是想太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管你怎么努力,最终都免不了一阵痛。你看你,挑挑拣拣,有效果吗?也许你规避了某些风险,却遭遇了有可能孤独终老的风险。人生就是各种风险,你不可能规避所有风险,有时候必须要迎难而上,也许破解了一时的风险,可以换来后面的平安。  我觉得气氛太严肃,我一向不能忍受太久低气压,会窒息。于是准备讲讲周六晚上的糗事。  刚说了句“诶我周六晚上在喜来登门口遇见严总嘞!”后头手机铃声响起,严总那特有的浑厚嗓音亮起:Hello?  吓得我把后面的话全吞回去了,李楠再问我,我只说后来打车把严总送回去了就结束了话题。  李楠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第二点:依依,我觉得那个方立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你不要那么快投入感情。  我有点儿讪讪的:你刚才说物竞天择。  李楠又接着说:物竞天择也不是叫你横冲直闯啊!  我发现我面对高位之人说不服,面对平位之人也说不过,挺挫败的。  
  李楠叫我不要那么快投入感情,但是,我又不是水电站,叫开闸开闸,叫拉闸就拉闸。  对方立秋当然也没有多么难分难舍的深厚感情,但是多多少少是抱有幻想的。  李楠有时候一针见血,我也很佩服她的见解。但是我就是那种暗搓搓的阳奉阴违的人。理智上认同道理,但是私下里要再去撞撞南墙试试看的人。  我于是拿起手机,给方立秋发了一条短信:我想你了。晚饭约吗???  发完就开始边工作边等回复。后来事情越做越投入,也就忘了这事。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才想起来,似乎还没有答复。  顿时心情不美了。  郁郁地抄起整理好的待批文件,去严总办公室签字。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沉沉地声音:请进。  我推门进去,严总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我递过文件,说:不是很着急,您慢慢审阅,我明天上午过来拿。  “等一下。”严总出声。  我没动。见他拿起手机摁了几下,放在我跟前,说:“什么意思?”  我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下眼,打开的一条短信看着好眼熟:我想你了。晚饭约吗?  我呆了一会儿猛然醒悟,羞愤难当,急忙抄起手机,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它删除,却被对面的人一把抽了过去,放进口袋里,说:正好有空,那就一起吃晚饭吧。  我蠕动嘴巴说了句大实话:我没空,我约的可不是你,发错了!  说完转身跑出这个让我丢了大脸的地方,恨恨地拿起手机,翻出短信一看,妈蛋,是什么灵异事件啊!明明发给方立秋的,怎么收件人竟然是严总啊!  晚上我和方立秋面对面坐在星巴克的时候,对他说了这件糗事。他乐呵呵地笑着说我是个大马哈,平时给员工做薪酬肯定出好多岔子。  我不服气地反驳:偶然而已。就在那个时候走了下神。  方立秋笑了笑没接话。  他抿了一口咖啡,犹豫着问我:你,跟小刘熟吗?  我说:跟小刘不算熟,跟小莫逛街吃饭的时候偶尔会一起。怎么了?  他又抿一口咖啡:哦,没什么。因为业务关系,最近和他接触比较多。  说完他眉头皱起来:感觉这个人不实在,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们那边采买器材。  我不以为然:你觉得器材能用,那就买,管他做什么?要是不能用,那就否决,也是不用管他。他说到底就是个媒介,你要用的又不是媒介。  立秋放下杯子,说:其实礼拜六晚上踢你的是小刘吧?  我坐直了忙解释:那是他自己干的,跟我可没关系,我没有招猫逗狗引诱他!  立秋说:可是我心里不舒服。你最好告诉小莫,让她管好自己的男人。  每个女生都暗暗喜欢自己被喜欢的男人独占。画地为牢,把你圈禁其中,生人勿近。极有归属感的感觉。  我也扭捏地笑说:可是李楠说不能说,会让小莫难堪。大不了以后我不跟他俩一起逛街吃饭了。有小刘在我就不去,行吗?  立秋说:你不说我说。反正我不能容忍。  我心说,你不能容忍那天咋不把我送回家。于是没吭声。  后来气氛都有点沉闷,我就想回家了。立秋说送我回家。  路上,立秋牵起我的手,手上有点湿气,可能星巴克里空调大,热的。所以牵着并不很舒服,腻腻的。  路过喜来登的时候我神经质的往门口看看,没有熟人。  到了楼下,立秋面对着我,牵着我的两只手。我觉得他可能会吻我,有点期待又有点害羞。  而他的脸果然渐渐靠过来,越来越近,我把头微微偏了一下,他吻在了我的嘴边。  如我所料,我闻到了咖啡在嘴里腐败的味道。  但我还是羞涩地垂下脑袋,看着并不能看清楚的地面。  立秋说:那我回去了,你自己上楼吧,自己小心。  我挥挥手,说:再见。  回到家,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悠悠地闻到一股淡淡香水味。我没有用香水。  想起来可能是严总躺着留下的,奇怪,难道不应该是酒精味吗?又趴在沙发上用力嗅了嗅,却没有酒精味,只有香水味。  决定明天把沙发靠垫坐垫统统拆了去阳台曝晒。  
  真正零回复。不过也好,不用打开只看楼主模式了~  
  @韩默默95
13:06:00  真正零回复。不过也好,不用打开只看楼主模式了~  -----------------------------  这样不是也蛮好?
  又是无偿加班日。  阳光明媚,明明适合爬爬牛头山,然后在山下草坪铺个垫子,三五好友斗个地主。我却要在办公室加班!  今天连严总都没来上班,周三就出差了。  我打电话给李楠,能不能来办公室陪陪我,不做事也行,就跟我说说话。李楠说昨天刚拔了智齿不能说话。  我说:能吃火锅吗?  李楠说:如果免费就能吃。不免费就吃不来。  我说:挂了。  真是生无可恋。  方立秋那天亲了本尊的嘴角就杳无音讯了。我一时摸不准,也有点儿不痛快,现如今谈恋爱都兴女的主动啊?  严总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做的报表给批评得一无是处,少了个无关紧要的字都被骂到“难当大任”的高度,也是没谁了。  同学群里说到大学时候明明同样的答案,杨柳依站起来回答教授就赞许“excellent”,李小娟回答只有“ok sit down pls”,真是个看脸的世界什么的。  可是我怎么深深地感觉到我的脸根本就刷不出来,欠费停机。  所以日子过得颇有些暗无天日。  我于是给小莫的微信发了个表情:??  小莫很快回了个表情:??  我发:忙吗?  小莫:没你忙,??  我:那个方立秋同志最近忙吗?  小莫:每天准时下班。  我:你还好吗?  小莫:我是买一送一的那个送一吗?  我:没法儿愉快聊天了  小莫:这么快就利用完了?  我:忙去了。??  小莫:依依……  我:干啥?  小莫:刘志远是不是骚扰你了?  我:??  小莫:我已经骂过他了,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跟立秋说说吗?  我:跟立秋有啥关系  小莫:立秋说刘志远人品差,不想合作。  我:立秋能做得了这个主?  小莫:他不肯在领导面前美言,也难成交啊  我:那我试试吧。  小莫:谢谢你依依么么哒  我:我才是那个送一吧  小莫:讨厌,人家不跟你好了  我:忙了,空约  聊完更抑郁了,明明不忙,怎么也不理我呢。难道我侧了一下脸伤他自尊了?  于是又给方立秋发微信。  我:小哥,忙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直到下班也没有回复。  而我聚集起来的先打破僵局的勇气只可一不可再,所以只能沮丧地下班。  路上拐进超市买了些干贝,两根肋骨,一颗白菜,打算炖一砂锅干贝排骨粥。晚饭加早饭。  晚上正趴在吧台上吃粥,门铃“叮咚叮咚”地响。  我趴猫眼上一看,我的个亲娘,居然是严总。  打开门,没等我邀请他就闯进来了,自己换了鞋子往里走。  我探头看看外面没人,关了门“噔噔蹬”跟进去:你往谁家闯呢啊?!  他坐沙发上,手一抬,示意我别说话。脸色有些苍白。  我说我可不要看你的气质,有啥事快说。  他有气无力地说:把钥匙反锁家里了。  我说:那你找你妈找你女朋友啊!找我算几个意思啊?  他说:我从机场回来打的把钱包掉在打的车上了,从公司走到你家最近了。  我:不能打手机叫其他经理给你送点钱啊?  他不说话了,起身就往外走。  我立刻心虚了,也不深究了,一把拉住他胳膊:别别别,砂锅粥吃吗?  他立定了,转身走到吧台前坐下,脸上一副我欠了他钱没还的样子。  我暗暗骂自己傻贱蠢,一边去拿碗盛了粥。又煎了两面焦黄的蛋,切了几片苹果,黄瓜,洗了几颗小番茄,红红绿绿地配了一盘拼盘给他端去。  看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又蹭到位子上继续吃我半凉的粥,心说真是丫鬟的命。  
  吃完,那个少爷命的人抽纸擦嘴,角色有些红润了,开尊口:粥不错。鸡蛋老了,我喜欢单面煎。另外,我单身。难道你们不知道?  说着把手掌举起来,张开:没戴任何戒指啊。  我不吭声,收拾盘子碗筷,埋头刷碗去了,一边想着明天早饭吃什么,砂锅粥没有了。  严总在沙发上不知道做什么,晰晰索索的。我没回头看,生自己的气。  洗好擦干手,泡了一壶菊花茶。透明的玻璃壶,菊花在壶里舒展、静卧,像慵懒的美人。  寻了两只哥窑小陶瓷杯,与茶壶一起,用托盘装了端过去。  某人又是那种主人翁的样子,不等请茶,就伸手取了一杯,啜了一口,似乎在舌尖打了个转:嗯,还行,有点清甜。  我气呼呼地端起一杯茶:承蒙不弃。然后一仰而干。  可是我忘了菊花茶是用刚煮沸的水冲泡,所以烫得不得了,我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急得拿手在嘴边不停扇风。  严总目瞪口呆看着我,指着洗手池说:赶紧去吐掉啊!  我这才想起来,爬起来火速跑到洗手池,吐了出来。舌头和嘴巴内壁烫麻了都。  用冷水漱了漱口,也没能拯救舌头,疼痛难忍。嘴唇都烫得火红。  严总已经跟过来了,问我:怎么样啊?让我看看。  说着捧起我的脸,命令我:张嘴,啊!  我顺从地张开嘴巴:啊——  他捧着我的脸,压下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他的手凉凉的,摸着我滚烫的脸特别舒服。身上的香水味也很好闻,一股冷冷的香,一点不腻。  严总打量完,说:烫得还挺严重的,都有点起泡了,家里有没有西瓜霜啊?  我摇了摇头。  又问:疼不疼啊?  我点了点头。  他斜着眼看我一会儿,无语地摇了摇头:服了你了。有冰块吗?  我摇摇头。  他转身要下楼去,我拉住他:干嘛去?  他答:去药店买西瓜霜。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说这进进出出的,被邻居看见了可咋整。虽然大家都大门紧闭,但是就怕万一。课是舌头疼得厉害,只好心一横,撒手。  不多时,严总买了两支西瓜霜回来,叫我对着灯,他一手勾着我下巴,一手举着西瓜霜,对着嘴里起泡的地方喷。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真好看,眼睛黢黑,亮晶晶的。睫毛那么长,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好了。醒醒吧!”严总嘴角有一丝得意的笑意。  我又忘形了,恼羞成怒却口不能言,抿着嘴恨恨地收起西瓜霜。  放在桌上的手机丁零当啷响起来,严总长手一伸,眼睛看了一下,递给我,手机上显示:方立秋。  我连忙接起来,却忘记嘴巴里都是药,不好说话,只能说句:喂。  方立秋在那头解释今天干嘛干嘛,没有看微信,所以也没有看到我发的微信,问我有什么事。  我只好大着舌头说:没事,我们微信说。  于是在微信上说了不方便接电话的原因,当然,自动把严总删除在事件的前前后后。又说了小莫的请求。  立秋叮嘱我好好休息,又说小莫托的事他心里有数。  我有恳求他对事不要对人。  他说会考虑的。然后就互道晚安。  放下手机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可是和立秋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事,也没问问他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  想到这个就伐开心了。  扭头看见严总正若有所思看着我,我看他,他也不闪避,反而问我:男朋友?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他又问:要过来吗?  我摇摇头。  看看时间都10点半了,这位先生怎么也不主动提出要离开啊。  于是我只好开口说:严总,你今晚住哪里啊?  严总面不改色看着平板电脑:这里啊!  
  我听完这句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啊?!  严总面无表情直视着我,反问:什么为什么?!  我被他这么一问,哑口无言,提了提气,觉得后继无力,只得作罢。  走到洗手间门口,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扒着门框弱弱地说:要不我借点钱给你,你去酒店将就一晚呗?  严总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被那股“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率先投降:那好吧,你随意。  站在浴室里莲蓬头下,觉得有点不放心,又出去把洗手间门给反锁了。  回到莲蓬头下面放水,可是水放了好久还是冷水,尼玛快冻死我了,平时放半分钟就出热水了,什么情况啊!  这才想起来外头厨房那儿天然气阀门没开,我真想一头撞死。  于是我只好裹着浴巾,打开浴室门,探出头,对沙发那儿喊:严总,帮我开一下天然气好吗?  严总应了一下,走到洗手间门口处,我看见他走过来又往后缩了缩,指示道:在厨房墙上,那个暖水器下面,有个红色的阀,往下掰。  过了一会儿,我去试了试水,还是冷水。  真是冻得要打摆子了。  我只好将浴巾裹裹严实,肩膀上搭了块洗脸毛巾,打开门,走到厨房。  那货还在左看右看研究热水器,看我走过去,受到了惊吓似的,后退几步,腰顶着水池边,身体往后仰。  我目不斜视,若无其事地拧开阀门,转身走出厨房,然后狂奔向浴室。上帝啊,终于有热水了,太暖和了……  洗完穿好衣服,我镇定了一下自己,走出洗手间,问沙发上的人:要洗澡吗?  那人坐直了,脸对着我,眼睛却对着电脑,说:好。  我问:有替换衣服吗?  那人忙说:有有有,箱子里带着的。  说完立刻站起身去拉行李箱,却没安置好放在腿上的平板,于是平板滑掉地上,赶紧回身捡平板,捡了平板箱子又摇晃着倒下去,把平板扔沙发上去扶行李箱……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  于是我转身去翻柜子拿被子,找枕头。上次用过的被子枕头曝晒过没多久,洗衣液味道被浓重的阳光味道覆盖了,贴在脸上很温和。  看严总进了洗手间,我过去把沙发前的布墩子挪开,把折叠的沙发打开,垫上一层棉胎,铺一张米奇印花的床单,放上枕头、羽绒被,妥妥的了。  一通忙乱下来,都快12点了,我爬上自己的床,倒头就睡得黑甜,避免了与严总互道晚安的尴尬。  
  周日我打车将严总送回他家,并打电话请了开锁师傅,把他家的门撬开了。  全程他就像少爷一样,扶着他的行李箱,站在一旁看我忙活。  付完开锁的钱,我准备退场。严总喊住我:这锁撬了难道不要换?  我说:开锁师傅在派出所都有备案的,不会来撬你的门啦!  那货思考了一会:不行,还是要换。  我无语凝噎:刚才那撬锁师傅在的时候你干嘛不说啊?  严总又无声看我,这回都等不到十秒钟,我就掏手机打电话叫人来换锁。  等人过来的期间,严总进了门。我便跟进去了:我滴玉皇大帝,一个人住了个楼中楼!客厅能放得下我整个单身公寓。  我酸溜溜地想:都是压榨我们的血汗得来的!  正想着,少爷吩咐我:冰箱里有水果,帮我弄一杯果汁。  我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听到命令就开始行动。  十五分钟后榨了一杯橙汁端去客厅,他又趴在电脑面前。  门铃响起来,换锁师傅又回来了,不满地抱怨:为什么要换?我撬锁技术很好的,没有破坏里面锁芯,以后还是照常用的。  我当然不能说主人太疙瘩难说话,只能陪着笑脸说:正好钥匙也丢得没几把了,心里不太安稳,索性换个锁头算了。  老师傅这才欢喜了:哦~你的担心也有道理的。那就换一个。  打发好老师傅,我回屋去取钱。严总在客厅电视柜里翻东西,看见我过去,喊住我:等一下。  不一会儿翻出一张中国银行的银行卡,递给我说:你保管一下。以后我有私人开支你就从里面取,密码是我的生日。  我懵圈儿了,几个意思啊?合着我就成你的私人管家了,完了还是免费的那种?  我支支吾吾地问:严总……啥意思啊?以后……难道用得着我的地方很多吗?那个……我觉得不太合适吧……您不是有秘书吗?要不……给秘书吧?  他刚要看我,我立刻节省了他瞪我的时间,赶紧就说:好吧,愿意为您效劳!  说罢把工资卡揣兜里转身就走了。  师傅换好锁,我付了钱。回到屋里,我把一大串备用钥匙递给严总,他拆下来给我一把,然后示意我把其他的放在电视柜抽屉里。  我拿着那把烫手的钥匙,左手放右手,右手放左手,不知所措。  严总看我摆弄着钥匙,问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立刻说没有了,然后拿起背包带上大门一溜小跑走了……  
  @韩默默95
16:49:00  周日我打车将严总送回他家,并打电话请了开锁师傅,把他家的门撬开了。  全程他就像少爷一样,扶着他的行李箱,站在一旁看我忙活。  付完开锁的钱,我准备退场。严总喊住我:这锁撬了难道不要换?  我说:开锁师傅在派出所都有备案的,不会来撬你的门啦!  那货思考了一会:不行,还是要换。  我无语凝噎:刚才那撬锁师傅在的时候你干嘛不说啊?  严总又无声看我,这回都等不到十秒钟,我就掏手机打电话叫......  -----------------------------  就这样交你工资卡了?
  下午立秋约我喝茶。我欣然前往。  立秋说:我还是打算拒绝小刘向我们公司报价的设备,选用PSA的设备。大公司,虽然报价略高,但不是最高,关键是对方售后服务制度很完善,业务员也真诚,让人放心。  我无言以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我不能自以为是地去干涉我不熟悉的领域。只好说:既然决定这样,那只能小莫失望了。  方立秋却莫名哼笑了一下。  我看着立秋,觉得有点看不明白他。他始终离我不远不近,不热情不疏远。  这让我拿不准,该亲近还是该离开。难道是我不够主动吗?  于是我鼓起勇气,开口相问:立秋,咱们也认识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你是不是并不想和我发展成恋人关系?如果不想,我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继续相亲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这样不咸不淡吊着我,我也不小了,不能耗,你明白吗?  方立秋没有接话,我想我说中了他的心思。我又继续说:我想你其实是喜欢张小莫吧?  他猛地抬头看我,我便笑了一下:那就把她从刘志远手里抢过来。  他低眼看着茶杯,郁郁地说:但是她好像很喜欢刘志远。  我说: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我不做你们的炮灰。张小莫是个好女生,她不应该浪费在刘志远手里。希望你能找到他们之间的缝隙,见缝插针,预祝你撬墙角成功。  说完我便买单撤退了。  说不郁闷那是假的。我简直要呕死了。我一脑袋的虱子没工夫抓,这个莫名其妙的方立秋还来给我添乱。  喜欢别人就算了,还这么吊着我,幸亏本尊把嘴挪开了,不然还要吃亏!妈的!  我给李楠打电话,电话里唱了半天歌没人接。也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  心里噌噌都是火苗没地方烧。于是决定去喝酒浇火。  去买了一瓶干红,一扎啤酒,一瓶二锅头。  回到家,把鞋子踢开,把酒瓶在吧台上一溜儿排开,打算把自己喝懵了就直接躺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那个太阳的高度绝对不是七点也不是八点,很有可能是十二点。  我简直要崩溃。赶紧拿起手机,看到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有办公室的,有李楠的,张小莫的,小于的,竟然还有好几个严总的……  
  方立秋也不  是什么好东西。一瓶干红,一扎啤,一瓶二锅头。。。你你。你三中全会呀
  正在看着手机心发慌,门“当当当”被捶得震天响,我赶紧跑去猫眼一看,艾玛,严大老板!  我拧开门,规规矩矩地立在门边上。严总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头往后仰,上身后移半步。  我讪讪地挠着后脑勺,闻了闻袖子,转身收拾衣物去洗手间洗脸刷牙,一照镜子,吓一大跳。  眉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磕了一大块青色的包,头发像鸟巢,脸上糊着疑似眼泪鼻涕的物体,简直丑到姥姥家了!  赶紧冲到莲蓬头下一阵搓洗,再回到镜子跟前,终于又是清爽的小美人了,这才安心地打开洗手间门。  严总一脸阴云地坐在吧台前,看犯人一样看着我。  我烧上一壶水,侧头偷偷看他,他还是那样阴测测地盯着我。  我决定自首:严总,我昨天喝了一点酒,不小心喝多了,才刚醒。能算我请假半天吗?我一会儿就去公司。  严总咬了咬后牙槽,眯了眯眼,说:你烫伤的舌头都好了?  我感知了一下,欣喜地说:好像好嘞!不疼了!酒精消毒了吗难道是?  转眼一看严总还是那表情,我又笑不起来了,继续交代:昨天我把方立秋给开除了。我想想觉得难受,就喝了点酒,下次绝对不喝酒,不影响工作。  严总站起来,迈着他长长的腿,走到我跟前,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低低地说:你在进行下一个相亲之前,不如,考虑一下我吧。  我微张着嘴,有一种被雷劈过的感觉,耳朵里都是“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齐响锣鼓喧天的嘈杂声,三魂七魄回不来正身,在身体外游荡。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无法思考。  正混沌着,严总又趁机低头亲了亲我的嘴。  那股冷冷的香气涌进鼻子里,我活过来了,问了句:咱们合适吗?  严总歪着嘴角笑了,笑得真好看,像韩国男星玄彬。  他说:合适不合适,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我一时悲喜交织,郁闷与欢喜齐飞。郁闷的是严总这个性格高高在上的,难道我要一直给他做丫鬟,不管公私时间都是丫鬟。而且又比我大七八岁,代沟应该很大吧……  欢喜的事是暂时不用相亲了,真好啊!  于是我点了点头。  严总,哦不,我现在可以叫他严轻尘了。很偶像派的名字哦。  严轻尘放开我的脸,深叹了口气,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还红的白的交替喝,太野蛮了。  “我只是消遣消遣,下次不了,哦不没有下次了呵呵……”我不自觉又狗腿起来。  
  今天就这样,嗯!我要去玩会儿消消乐……  
  @韩默默95
20:41:00  今天就这样,嗯!我要去玩会儿消消乐……  -----------------------------  你还玩那个?额
  咳咳,请问真实性有?%,看了容易让大龄剩女们想入非非啊~~  
  加油!是我喜欢的文风!千万与严总修成正果吧!拒绝狗血不要虐!现实冷酷而悲伤无奈,就让我等在小说的世界里麻醉一把吧!  
  加油!是我喜欢的文风!千万与严总修成正果吧!拒绝狗血不要虐!现实冷酷而悲伤无奈,就让我等在小说的世界里麻醉一把吧!  
  下午回到办公室,发现李楠居然也没来。不是吧,翘班都这么有默契……  我偷偷问小于:李楠今天是不是请假了?  小于故意怪腔怪调:母鸡啊,母鸡去宾多吖……  我用力拍他的肩膀:说人话!  他立即切换到普通话模式:我不知道啊,她没有跟我报备。也许她直接跟严总请假了也不一定啊。话说你们过周末过得很受伤哦?去逛窑子了咩?怎么周一都不来上班,我好惶恐,我觉得我被你们抛弃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劈出手刀比划了一下,他立刻闭嘴,用他那细长的丹凤眼幽怨地白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继续做考勤。  趁着去洗手间,我偷偷拿出手机给李楠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我赶忙问:你干嘛去了啊?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昨晚是不是操劳过度啊?亲,春宵苦短,但是也要保重身体啊!  李楠好一会不出声,我喂了一声:你还在不?  李楠四平八稳地说:昨天下午跟那人吵架了。然后傍晚下面流血了,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好像怀孕了。不过医生说有流产先兆,让我静躺。我正躺着呢。可能最近都不去上班了。  我被太多的信息量给扑倒,不知道该先问吵架输赢还是先恭喜有孕还是该哀叹最近没人陪我打屁唠嗑了。  最后说了一句:哦……那等我有空来探望你~等着我哟!好好静养吧,娘娘。  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我抱着水杯,下巴搁在水杯盖上,开始头脑风暴:李楠肚子里有个小生命,他会越来越大,把李楠的肚子顶得高高耸起;李楠会变得温柔婉约、或者暴跳如雷,而她那么冷冷的性子;以后李楠还会哺乳会换尿不湿会把屎把尿……我忍不住就笑了,真是神奇的事啊……  小于听见我偷笑的声响,回头来看我,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领,颤抖着说:你笑得这么淫荡,你、你、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的头脑风暴被他打断,但是心情还不错,于是狞笑着走向他的位置,嘿嘿笑说:来,让爷摸一把~  傍晚,我想买一束花,但又不确定花粉对孕妇有没有副作用。于是买了一盒精致的甜点,我俩都爱甜点,爱到死去活来。然后乐呵呵地去了李楠家。  李楠家不用说,各种奢华,按下不表。王阿姨来给我开的门,看见我脸上一副松一口气的表情,接过我手里的甜点,说:依依你可来了,安慰安慰李楠吧,她心情很不好,早上还哭了。  王阿姨自从我认识李楠来就一直在她家做事,跟李楠感情很好,当然,李楠对她也好,给自己父母买东西的时候,也给惦记给她买。比我对我亲妈还好。  我母上大人对穿衣吃东西太能挑剔,一般我选的她都嫌弃,我常说她就是让我爸给惯的,这么多年还没丢掉这闹心的公主病。一来二去我就懒得买了,反正她自己也很会给自己买。  我敲门进了李楠卧室,她正半靠床头玩平板,我过去抽掉她手里的平板:这样可不好,有辐射的。  李楠眼巴巴地看着我,眼泪慢慢地蓄起来,渐渐堆满半个眼眶,终于从眼角落下来……  我从床头抽了两截纸,给她擦掉眼泪,轻轻问:怎么了?怀孕是开心的事啊。  李楠抽抽搭搭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琢磨着李一凡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等李楠哭过一轮,我坐得有点腿麻,于是换了个姿势,等她下一轮的哭泣。  她却擦擦眼泪擤好鼻涕不打算继续了,眼睛看着床对面墙上的婚纱照,说:李亦凡在外面招惹的乱七八糟的女人,把照片发到我的手机里了……  我黯然沉默。  女人在委曲求全的时候是愿意一无所知的。假装自己有个家,家里有老有小,没有外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关起门来,就什么都进不来了。只要男人愿意花那么一丁点心思,用来瞒住女人。  显然李亦凡懒得花一丁点心思。  李楠继续絮叨:依依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听我爸妈的,把自己嫁给一个浪荡子呢。我家境不差,也能养活自己,可是我妈说女人要紧的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已经衣食无忧了,为什么还要追求更多更好的衣食。还是太贪心了,想要给爸妈长脸。现在外面好看了,心里面好苦。更何况,万一以后李亦凡沾花惹草的事传出去,我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这个李亦凡,我跟着他,我连明天都看不到,哪里还有一辈子。依依你的坚持是对的,千万不要灰心,嫁一个对你好的人,比什么物质都重要。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问:李楠,你其实是喜欢李亦凡的对吗?就像小莫一样,就算我们都觉得刘志远很渣,但是小莫还是甘之如饴。你所伤心的,只是你喜欢的李亦凡,他伤了你的心。只要他哄哄你,你还是会原谅他和他在一起不是吗?  李楠的眼泪又要汹涌而出,我赶紧递上纸。李楠接过纸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求而不得是多么痛苦的事啊。  李亦凡虽然是个花花性子的人,但是他的业务能力却很强,简直天生做营销的胚子。很得他父亲的心。为人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天生自来熟,跟谁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我第一次见李亦凡,是在星巴克。他过来接李楠。一来就美女长美女短的跟我套近乎,什么我家李楠平时迷糊,你要多照顾她一点,当然李楠要是有不懂事惹你不痛快的地方,你跟我讲,我替她给你赔罪,诸如此类。  要不是李楠跟我讲过李亦凡这人的嘴,我简直要献上我的膝盖,顶礼膜拜。他太能忽悠了。至于那些主动买单,为女士添茶倒水,推门让座,娴熟得不行不行的,做得特别体贴又不刻意。  何况他要愿意哄哄李楠,李楠这个面冷心热的,十之八九就服服帖帖的了。  ——不用说,如果我碰到这一款的,我也服帖。女生谁不愿意被捧在手心里呢。  这个素来面面俱到的人,这次怎么就失手了呢。  李楠脸闷在手里,说话瓮声瓮气的:我把照片砸他脸上,叫他检点一点,不要给我丢脸。他怪我管太多,应酬在所难免,要不就全家喝西北风好了。我不明白,应酬难道还要拍照片留念吗!他这种下流的照片只要不送到我跟前,我就当不知道的,他又不是不知道!555……  我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许多好奇心,真想看看那个照片怎么个下流法。  忍了一会儿,李楠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犹豫着说:那个照片给我看看呗。你知道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李楠“噗嗤”一下笑了,瞪着我,我陪着笑,眨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无辜单纯。  李楠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大了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大失所望,我以为有多么劲爆的场面,结果就是李亦凡背靠沙发,侧着脑袋同一个身材热辣穿着清凉的美女KISS。  我怏怏地把手机递还给李楠:也没多大的事啊,不就亲亲吗?  “啊?你看看,李亦凡他多享受啊,他还闭上眼睛!”李楠义愤填膺地猛然坐直身子。  我吓得赶紧扶住:哎呀你悠着点,不要这么使劲!  “那你看!”说着把手机扔我怀里,一边又继续讲:而且,就算妓女都不会随便让别人亲吻她的嘴巴!  我低头一看,似乎李亦凡是挺享受的,又替他辩驳了一句:但是不排除他喝多了闭目养神,人家趁机偷亲以及偷拍?  李楠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杨柳依你其实是李亦凡派来的无间道吧?还是李亦凡给你封口费了啊?是不是给了你一百万啊?!  我“啧”了一声,抗议道:怎么可能呢!他就算花100万也不能让我背叛你啊!我们共同经过了多少江湖风雨啊!要花1000万才行……  李楠笑了。  我坐过去,靠在她的旁边,扶着她的肚子说:你看,你生米煮成熟饭了,连小李亦凡都有了,你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去吗?你以前不对我说的吗,人生就是各种磨难,也许过了眼前这个沟,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呢。有了孩子,也许李亦凡就收心了呢。  李楠偎依着我,喃喃地说:是啊,还能怎么办呢。幸好还有你……  我立即接茬:打住啊,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威武雄壮的MAN……  说着弯起手肘,把头侧向一边,作出健美先生的展示动作。  李楠呵呵地笑了。眼睛弯弯的,还有一点晶莹。  我陪着李楠吃了晚饭,王姨的手艺真是好得不得了,很地道的本帮菜,我埋头苦干,吃得不亦乐乎,盛了两碗饭,话也没空跟李楠说了。  李楠鄙视地看着我:你其实是来我家蹭饭的吧?  我不好跟她说我宿醉醒来就喝了一碗清粥……  严轻尘说的,要让胃休息休息。我都快饿疯了。  临走我又叮咛嘱咐:天大的事大不过孩子。不要再伤心了知道吗?你心情不好,据说胎儿能感受到的呢,以后出来会长得丑丑的~  李楠捶了我一拳:知道了,说得好像你生过似的!快回去吧,天黑,路上小心。  我回到家,电梯门一打开,吓得差点又跑回电梯,门口站着严轻尘,正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我摸着胸口,一边掏钥匙一边心虚地问: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打电话啊?什么时候来的啊?等好久了吗?  他就俩字:你说呢?  我想起来好像手机在办公室开成静音模式了,然后从办公室出来直奔李楠家,没管手机……  进了屋,我连忙去烧水,榨果汁,以及,搬被子。  严轻尘看着我颠儿颠儿地忙乎,问我:你在干嘛?  我不解地说:不是给你铺沙发吗?  他不屑地说:我不要睡沙发!  我受到了10000点的惊吓:难道要让我睡沙发?!  他无语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了意思,试探地问出了让我羞臊不已的话:难道……你要跟我睡一张床?!  严轻尘发出一长串“啧啧啧”的声音,表达了出了他万分的鄙视和恨铁不成钢:杨柳依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啊?我哥你很熟吗?!我要回自己家睡!  我在羞愤和懊恼中挣扎着寻找冷静,默默地把被子塞回柜子,把果汁塞到某人手里,然后扑在床上,脸朝下闷在被子里。  上帝啊,给我一个隧道吧,我要穿越,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严轻尘好像轻笑了一下,我听见他把果汁放在吧台上“嗒”的一声,然后拖鞋摩擦地毯的“沙沙”声,向我走来。  我只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我的脸肯定像煮熟的龙虾,鲜红鲜红。  我感觉到他坐在我的旁边,对我说:我上楼看见你不在家,打电话又没人接,在车里一边做事一边等你。你回来前我也刚上楼,如果你还不在家,我打算就回去了。你怎么这么野,有男朋友的人了,不先想着男朋友,到处逛什么啊?也不事先报备去处,也不接电话,我很不开心。  我埋在被子里说话:下次会改的。  他说:那你在我走之前都不打算拿脸见我了吗?  我鼓起勇气坐起来,低着眼睛不看他,说:我去李楠家了。李楠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陪她说说话,吃饭。  严轻尘轻叹一口气,说:可是我还没吃饭。  我“啊”了一声,然后起身去冰箱翻了翻,幸好有挂面和西红柿,还有一点我母上大人手工制作的肉丸子。  于是我就着这些材料做了一碗面,红红的西红柿切片排在面条上面,肉丸子依偎着西红柿,空出来的地方撒了一撮香葱。  热腾腾的面端到吧台上,严轻尘已经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了,果汁已经喝完,正在剥吧台上的开心果吃,想必很饿了。  我又倒了一杯白开水,加一片柠檬,放在他的手边。  他什么也没说,就发出“嗯”一声,继续埋头吃面。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犹豫地说:严总,你确定不是想找一个厨娘,而不是女朋友?  严轻尘停下来看我,嘴巴里含着一口面,没说话,继续低下头吃面。  我静静地看着他美好的睫毛,高高的鼻梁,还有冒出头的许多胡茬,用我今天对李楠说的,真是威武的MAN 啊~~  严轻尘总管公司的生产和行政,生产是很烦心的事,琐碎繁杂。具体他怎么琐碎繁杂我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一到月底,八九千人的工资汇总起来是一笔很庞大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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