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特警组 潜龙突围亚历克斯见他伯父时有个穿红裙的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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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电影 &
主 演 : 塞缪尔?杰克逊 柯林?法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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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 克拉克?约翰森编剧: 大卫?阿耶 / 戴维?麦克纳主演: 塞缪尔?杰克逊 / 科林?法瑞尔 / 米歇尔?罗德里格兹 / LL Cool J / 乔西?查尔斯 / 更多...类型: 动作 / 惊悚 / 犯罪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语言: 英语 / 西班牙语 / 法语上映日期: (中国大陆) / (美国)片长: 117 分钟又名: 洛城特警 / 特警雄风IMDb链接: tt0257076反恐特警组的剧情简介
?  Jim Street(Colin Farrell 饰)是洛杉矶S.W.A.T(反恐特警组)的一员,在和搭档Brian Gamble(Jeremy Renner 饰)执行一次人质解救任务时,由于Brian的失误,人质向政府要求赔偿,Brian一怒之下离开警队,Jim也被 调到别的部门,二人之间的友谊就此结束了。   6个月之后,Jim靠自己不懈努力终于回到S.W.A.T。此时的S.W.A.T由Sgt. Dan ‘Hondo‘ Harrelson(Samuel L. Jackson 饰)担任指挥官,有五名队员,并打破了没有女人的规则,出现了S.W.A.T.的第一名女队员――一位单亲妈妈 Chris Sanchez(Michelle Rodriguez饰)。   在Harrelson的指导下,五名队员接受几个星期的严酷训练之后,Jim和队友开始执行首次任务:看管声明狼籍的大毒枭.Alex Montel (Olivier Martinez 饰)――一个经营贩毒,军火走私,洗黑钱等罪恶勾当的罪犯。   Alex Montel被洛杉矶警察逮捕后,仍然打算在引渡之前逃脱法网,他通过媒体许诺:任何能把他解救出来的人将可以得到1亿美元的巨额赏金。为了得到这笔钱,亡命徒们展开了行动,其中包括Jim的老搭档Brian Gamble,S.W.A.T的队员们面临最艰巨的挑战,而关键时刻,队员的变节和上级领导的不信任,几乎将他们逼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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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在幽深的林荫小道拼命地跑着,手中紧紧拽着蓝色的双肩背包,“我没钱、我没钱、我没钱啊……”回头借着月光看到的只是明晃晃的尖刀,突然便感到腿膝发麻,惊吓?只是平时缺少锻炼,胸前的肉团只有在这黑夜中才能让他抬起头来!  身后的脚步在加快,“给你…”双肩背包重重的甩了过去,自己也因为惯性踉跄着旋转几圈。包里有他的身份证及接下来考试的准考证,然而还顾得了什么,包袱丢掉了,于是便放慢了脚步……  “噗呲!”这是铁器与肉体摩擦的声音,他并没有在想最近得罪过的人,只是在心中咒骂坏掉的路灯,看不清对方的脸如何在投胎之前报仇呢?  “一个故步自封的人,迟早要被淘汰,所以等待你的只有死亡!”像是在警告……  少年想努力记住这个声音,但多少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因为它是如此的熟悉!突然脑海中有一辆满载的大货车经过,刺眼的灯光,恍如白昼,像是看到凶手的脸——喃喃呓语。  持刀男子又在肚子上狠狠地补了几刀,彻底染红了少年白色的校服,他无法再有任何的想法,因为身体在被抽干,连记忆也不再是自己的——恶心,有种来自黑暗的非死亡的恐惧!  “必须这样……必须……”持刀男子咬了咬下唇,望了望躲在乌云后面的月晕,却不管插在尸体上的凶器留下多少指纹,扬长而去……
  “大家要熟记这几个公式正确运用……”数学老师似乎在讲新的一章内容,然而在他听来就是窗外的乌鸦的叫声,无聊乏味。不过他注意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前座女生扎头巾,是的,他在纠结这个紫色的长条头巾是怎样变成蝴蝶形状的。“嘿嘿,土豆土豆”,他是在叫旁边胖胖同学,都懂得,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会有那样肥乎乎的可爱的胖子,然而“土豆”并没有理会他,因为这个时候台上的老师的眼神应该随着声音注意到这儿了。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好奇心,当老师转过身时,手就很不老实地伸上前去,轻轻拉了那只“蝴蝶”,不过它似乎有些“脆弱”,于是女生的头发散了,就像大多数调皮男生所做的那样会扯前座女生的头发一样,然后就是女生尖锐的叫声,“呀!”这是女生最喜欢的语气了,嗲嗲的音调,“干什喵?老师,‘乌鸦’他扯我头发。”女生站了起来,顿时,全班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来,这是一个调节课堂压抑气氛的好时刻,因为老师终于不再讲他那单一的公式了,他顶了顶无框的眼镜,僵直着身体,仅放松右手手指让粉笔掉在桌子上,然后才开始他的训斥,“‘乌鸦’,你给我站起来!真不知道你整天来学校干什么吃的,父母是送你……”这个被大家叫做“乌鸦”的少年慢慢站了起来,抬抬头看看窗外,确定那只和他同名的鸟类还在那里,然后就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老师,同时那女生也是转过脖子挑挑眉头,“土豆”“油条”他们都是在望过来傻笑!  “好了,上课”,估计觉得休息时间够了,老师又润润嗓子,“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要知道这是所有老师最喜欢对“乌鸦”这类“害虫之马”说的一句话。  当然,这个叫“乌鸦”的还是在站着,但他认为这是很值得的,因为自己终于知道了“蝴蝶”是怎样弄出来的。  你们可能都在想,哪个班级没个“乌鸦”这样的学生,像是叛逆少年代表人物,会引得校园一时的疯狂。然而,“乌鸦”却不是这号的人,没有任何为要出风头或是引人注目地去搞怪,他们那可以是叫“调皮”吧,而“乌鸦”所做的却只是单纯的好奇心,就像他想知道班主任脑袋后是否长了眼,在老师转过身写板书时“乌鸦”会从教室后面走到前面然后又走回去那样。虽然他每次都会被老师抓住。  “哈哈,你个傻缺,又干这样无聊的事情啊!”一只手掌从“乌鸦”头上擦过。  这样的“手”都不需要理会,“乌鸦”可能是这个班上的气氛调节剂,当然大多是在上课的时候,他们会借着下课的时间常常过来调侃几句,似乎想让那样令自己愉悦的感觉持续下去。然而这个时候“乌鸦”大多都是一言不发,就像被打的孔乙己缩在一角,或是摆弄衣角,或是在作业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当然还是黑色水性笔写的“乌鸦”两个字。他或许姓“乌”名“鸦”,或许以前有个好听的名字,但谁记得呢,谁又在乎呢?别人甚至是校长都叫他“乌鸦”,那么他可能就真的是乌鸦了!  “嘿,你可以继续涂鸦,只需要听我说两句话就行”,一张漂亮的脸蛋突然凑了过来,张涵清坐到“乌鸦”的旁边,小声地说道,“我知道关乎你的一些事情,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对方态度似乎很认真的样子,然而接下来的话像是蚂蚁的交流,细小、难懂,鬼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有风穿过窗户,长长的帘子在左右摇摆,“乌鸦”瞪大眼珠子盯着她,“你在说什么?”这是出场到现在说的第二句话,顿时,又是一阵尴尬的风吹过,张涵清脸上却是红扑扑的,感觉黑色的短发被发卡夹不住,风太大了!  “你坐在我位子上干嘛?”从超市买零食的“土豆”回来了,“不要欺负我们‘乌鸦’哦!”他怀里抱着一堆薯片,冲他们挑了挑眉头。  她站了起来,看看“乌鸦”,又看看“土豆”,“王瑞啊!”一声憨笑“嘿嘿嘿!”拍了拍白色的校服,收敛了嘴角的上扬,没事人似的从“土豆”一侧走过。
  在七八月的傍晚,没有“灯红酒绿”的乡下,等到太阳下山,就成了漆黑了一片,满天的繁星就像是一块黑布上被泼的五彩颜料。微微的萤火是天上的星,草里的小虫也唱着欢快的和声,但远远的你就能听到一声斥喝,“去外面玩,去外面逮虫耍去”。  一个4、5的岁小男孩在围着奶奶的灶台乱跑,他像猴子一样又蹿上瓦房的上梁,即使没有任何玩意儿他照样玩得很欢,嘿嘿的笑着。那是还算硬朗的奶奶,挺直的腰板,只是半花的头发,但还是耐不住小孙的如此折腾,她举起右手中的锅铲,左手顺势插着腰,指着梁上的男孩,“给老娘出去,外面逮虫去!”听到奶奶骂“老娘”了,还有暴怒的眼神,会察言观色的小孩,他从梁上滑了下来,慢慢走到门口时,憋着嘴,很难受的样子,然后加快了速度跑了出去。  男孩走出了门外,站在那棵老枣树下撒一泡尿,然后像往常一样翻过院子的围墙,听到田埂间蛙类求偶乱叫,他想抓一只来用注射器打它的屁股,于是跳到水田里向前摸索着,不顾身旁早已成熟的水稻,“哈哈”,突然从稻谷间钻了出来,手里自然少不了一两只癞蛤蟆。  “姐姐?”天色渐晚,但还是前方空地上的人影朦胧可见,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牵着家里的老水牛,她看见了正在抓青蛙的男孩,淡淡的笑。“姐姐放牛终于回来了,”他又跳上田埂,撒欢的跑过去,沿着靠山外侧的小路,空中的蚊子雨点一样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却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跑,手中的青蛙被捏得要窒息。  当你真心寻找某个人的时候,即使身处黑暗,也无所畏惧。  最害怕的是当你追得身心疲惫时,无果,而自己则早已陷入混沌的深渊……  他跑到上山去的路口,这个时候才开始看向四周,明朗的月光无法透过茂密的灌木丛,聒噪的蟋蟀早已变成了哑巴,“姐姐”不见了,老水牛也不见了,是看不见了,是消失了。一阵缘由黑暗的恐惧袭来,没有风,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加速,要窒息了!眼前的不是全无光线的黑色,掺杂朦胧的月色,微风而过,树影婆娑,让人浮想联翩。逃离,但是不敢,他怕惊动黑夜背后的影子,当他开始跑的时候,幽深的灌木丛中一定会出现奶奶故事里的僵尸,是的,僵尸只追会动的人,他站着不动,就像他死了。可当那只可怜的蛤蟆从他的手里挣脱,掉到地上时,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震动了,鬼要出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只有老人们口中的鬼怪传说、吃人恶魔,腿脚用力,却一个踉跄滑倒在地上,这个路口堆积着由山上被雨水冲下来的沙子,然而在小孩看来都是鬼魂的诅咒,于是他要放弃,开始了哭泣,被鬼发现了,一张血盆大口在吞食着他!
  每天傍晚,乌鸦都习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似乎不想任何人接触他到生活的一点一滴。  单肩挎着双肩包、埋着头借着昏暗的路灯他慢慢悠悠的走着,小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些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可是他感到身后却有一双脚步紧跟着自己,又是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促使他一探究竟,于是索性坐在路旁的长椅上不走了。时至初夏,可有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落下,徐徐晚风吹过却似秋天般萧条,乌鸦捡起一片小叶,看了看,又揉了揉。当向后一靠时,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个女生,“嘿!”张涵清看着瞪大双眼的乌鸦,噗呲地一笑,“愣头青!”接着便翘起了二郎腿。  乌鸦看着眼前的女生,一双修长的美腿不断在抖动,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很早就发现你了,疾走急停、紊乱的步伐,多么差劲的跟踪。”他一脸鄙夷的转过头,看看张涵清的脸,“跟着我干嘛?”  “本姑娘走哪条路有你何干?”继续抖动着二郎腿,摇晃着脑袋,傲娇的样子。  “那我走了!”乌鸦起身,拉了拉书包的带子,正要走。  “干什么?难道本姑娘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她也跟着跳了起来,跺了跺脚,气嘟嘟的盯着乌鸦,绯红的脸颊,晚霞的颜色;俏皮的短发,微风下像是在舞蹈。  乌鸦站着不动,像是在打量她,白色的T恤、蓝色的超短裤,一双修长的美腿,再看看过往的路人,也是一身清凉的打扮。女生被他盯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又坐了下来,“哼!不要脸!”  “现在是几月份?”  “搞笑吧?刚过端午,离考试还早着呢。”  “才六月!这是夏季!”乌鸦又转一圈,环顾四周,无论是香樟、还是臭椿,都枯萎了,就仅仅在这公园的一角,似乎没有一点生机的迹象。  “神经病!”  “我闻到血的味道!”为什么刚才没有留意到,他慌乱地弯下身子,嗅了嗅张涵清,却一种独特的香味,顿时有股血液冲上了大脑,让他不得不站直身板。  的确是有一股血腥味散发在空气里,略带点腐烂的恶臭,但公园里散步的居民越来越多,似乎没有任何人觉察到异样,依然谈笑风生。“你有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吗?”乌鸦紧皱着眉头,看向远处。  张涵清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哈哈,我自认为是狗鼻子、灵敏的很,对街的臭豆腐店生意很好啊!”随着又是一阵嘲弄般的笑声,“哈哈,傻缺!”  乌鸦没有理她,扭头就走,天色看来很晚了,张涵清望着他模糊的身影没有说什么,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穿梭在人群中!然而那股奇怪的血腥味一直令乌鸦毛骨悚然,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可能是幻觉,他决定要去调查一下。
  无尽的黑暗正要吞噬着他,一个白影从路的尽头径直飘来。  “哼哼……”夏天雨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直冒,与其说是梦,倒不说是儿时的可怕遭遇,但说到底有几分真实,自己也不得而知——毕竟那时的自己那么小,多少有点幻想的成分。不过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又开始做噩梦,也真是奇怪。他坐在床上,闭目冥想,却出现一副丑恶的嘴脸,一个满头黄发的小青年正用手摸着他的脸,“小子,别跟老子横!”而他却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是的,他被一个高三的小混混欺负了,原因是没给保护费。每天早上起来想到这个,他都气不打一处来,悔不该当初没一拳打死那个家伙。  起床,洗漱,赶去学校,又是平凡的一天。  他的同桌瞿一航已经有三天没有来学校了,好像班主任也不清楚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们所在的高中算是浦南市最好的高中,平时对学生管理的很严,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大家也都很习惯似的,没人会特意在意一个整天闷头闷脑的小胖子,即使是作为同桌的丁平时也没和他有什么交流。但旁边的位子空空的,总让夏天雨感到一些不舒服。  “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还没有上课班主任却突然来了,很严肃的样子,当然瞬间底下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失踪了三天的瞿一航同学……”  “原来他是真的失踪了!”  “他…”平时老练的班主任哽咽了,“瞿一航同学去世了,他的尸体今早在东城区的华乐公园被发现了!”他双手撑在讲桌上,“都怪我平时没有多多关注他!”班主任一个人在台上自怨自艾。  全班已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瞬间就有抢劫被杀、自杀和意外死亡等各种版本。然而夏天雨却没有参与他们的脑洞大开的讨论,一个人静静地在座位上发呆,人既然已死、无需多言,只愿亡者安息,但另一方面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吗?  这一天可能是他们最快活的一天,有了新的谈资,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夏天雨一直闷闷不乐,放学后他决定去瞿一航的家看看,走到小区门卫室前,远远的却听到锣鼓的声音,妇孺的哭泣伴着哀乐,黄色的纸钱漫天飞舞,整个空气都凝固了。他感到恶心头昏,一些熟悉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跳动着,仿佛看到躺在木棺里的父亲煞白的面容,想要转身逃跑,尽量远离那悲伤的唢呐。是的,他讨厌唢呐的声音。  有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像一颗石子被扔进湖底那么简单,一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躺在居民区里的长椅上,独自望着月亮,淡淡的月色,万籁俱寂,他已经习惯这样发着呆、想着年少的心事。  “你觉得很难受吗?”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在耳畔,但“嗒嗒嗒”的高跟鞋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丁不想理会任何人,出于礼貌,他摆了摆手,示意来者不要打扰。  一双温柔的手拂过他的额头、穿过他的发梢,对方似乎有意冒犯,但却感觉不到丝毫恶意,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变得十分轻松,似被绒软的纺织品包裹着,不断地滑动。“小小年纪心事太重可不好,”声音低吟,细腻、柔情。  “我太没用,太柔弱了,我想要做到!”咬牙般的悲怆。  “的确,你太弱了,你需要变得强大起来!”  “我能做得到吗?”  “杀了自己吧,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杀死他,”柔和的音调变得生硬,但依然感觉耳朵像怀孕一样无法抗拒。  “杀了我,我能做得到吗?”他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或许真的能在这场梦中蜕变。  他睁开了眼睛,像只被吊线的木偶慢悠悠地坐起了身子,眼前是一位长相妖艳的美女,身着复古的旗袍,长长的头发,妩媚的眼神和深红的嘴唇,她俯下身子,从后面摸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借着白色的月光,寒气逼人。夏天雨凝视着她,关注着她每一个轻柔的动作,都是美。  “用这把匕首吧,它会帮你刺穿过去所有的一切,”她用匕首戳了戳他厚重的眼镜,修长的手指美妙的划过他的脸颊。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激动得噙着泪,十几公分的小刀,真的会有令人改头换面的力量吗?仔细端详着刀身精致的花纹,“我想要用这把匕首……”然而眼前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瞬间像是如梦初醒,“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还在远去,不是梦!他再次抚摸着刀背,一股强大的魔力笼罩着他,强迫他将匕首刺向心脏,像是另外有一双手握着刀柄,一点点地靠近。  突然眼睛像是要失明般被刺痛,身后的路灯亮了,明晃晃的光罩着他,迎着刀刃上蘸着鲜红的血让他一阵恶心,貌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匕首,他的手指在滴血,但还是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影子在不断地拉长。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呢?”  乌鸦翻遍了最近几天的报纸,没有任何地方提到华乐公园恶臭的消息,走访市里专门设的卫生管理所也无疾而终。虽然可能只是卫生管理不当而导致的小事情,但却勾着乌鸦的好奇心,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乌鸦不会这样想,他紧紧地捏着一卷报纸,自信地断定那里一定有些什么!  夏天雨很早就去了学校,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老年人了,每天就那么昏昏沉沉地睡了,早上起得比妈妈还要早。“哎!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啊!”初夏的早晨有风,吹过空旷的操场,映入人眼帘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教学楼,正面第一教学楼的大钟似乎也还在沉睡,不声不响地停止了行走。“嗒嗒嗒,”不知是哪个楼层里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靠近,早晨惺忪的神经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昨晚的不是梦吗?啊啊啊!”他站到国旗的下面,“保佑我,保佑我啊!”  “嘿,夏天雨,你低着头在那干嘛?”  “额?”他抬起头,看到一身灰色远动装的女子插着腰站在正楼的楼道口,他立马搽了搽眼镜,“教导主任好!”  “早上起来对着国旗思过吗?哈哈,傻小子!”教导主任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虽然人长得漂亮,但听说已经三十几岁了仍是单身,这样得不到爱的老女人会不会特别凶呢?  “哈!?没……”  “快过来,把这堆复习材料搬到3楼办公室去!”教导主任侧过身斜视着他,不留情地发号施令,但也只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老师好,早上晨练啊!”她的远动装很明显,身上的汗味夹杂着淡淡的女性香水,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嗯,顺便把高三学生的一部分复习资料运了过来。”“就这些吧,我来,搬东西的事就应该男孩子来嘛!”夏天雨笑了笑,低下腰身,匀一匀气,“起!”  “跟我来吧!”她快步走上前去,而这堆东西也太重了点吧,夏天雨像鸭子一样一跛一跛地跟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那妖人般的屁股左右摇摆,摇得他涨红了脸,“该死该死,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天雨啊,最近家里怎么样了?妈妈身体还好吗?”老师像是要打破尴尬的平静,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妈妈她恢复得很好,谢谢老师关心!”夏天雨不敢大声喘粗气,刻意平复一下。  “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老师们说啊,大男孩了,平时要照顾好妈妈!”  “嗯嗯,谢谢老师,我会的!”自从父亲去世后,妈妈一时受不了打击,积郁成疾,一蹶不振,总在幻想着已去的丈夫还在身边,一直靠服用镇定药物维持。每次回到家,他都会看到妈妈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自言自语,有时还会做出勉强的笑容,他们说妈妈疯癫了。不过,他也感觉到父亲的存在,只是没有妈妈般的勇气,他不敢确定频频在脑海中闪现的影子就是爸爸!  “哦,是天雨啊,把资料就放那吧。”不知不觉就来到了3楼的办公室,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张希容老师脸上堆满了笑容,自然不是冲着夏天雨的。虽然头发被染得乌黑,但脸上的皱纹出卖了这个近五十岁的老头。  “张老师早啊!”夏天雨把东西放在了指定的角落里。  “欧阳主任也来得挺早啊!”张老师再次使出他的闪金般的笑容,殷勤地问道“欧阳老师吃过早饭了吗?”  “哦,吃过了,”主任淡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就进了里间的办公桌。  张老师尴尬地笑了笑,“天雨啊,别急着走,把这摞批改好的作业带回教室,发给同学们!”张希容同时还兼带高一(二)班的数学老师,也就是夏天雨所在的班级。  “哦!好的。”  夏天雨接过作业,道了声“老师再见,”又冲着隔间的主任招招手,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3楼的楼梯拐角处,夏天雨好奇地翻了翻数学作业本,想从里面找到自己的,一本两本的往下翻,他的手指在快速拨动着,突然就像被ZJ蝎子草蜇了一下,手指被刺痛了,随之整个神经都感觉麻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从眼前闪过,“瞿一航!”他匆忙地拿出这本不该存在的练习册,或许只是简单的遗物不小心被留了下来。但夏天雨还是胡乱地翻开瞿一航的作业……“噗!”几十本作业本掉在了地上,“不可能,”昨天下午才布置的作业,怎么会?他仿佛听到“咿咿呀呀”唢呐的声音,他蹲下身子,痛苦地捂住耳朵,然而那声音早就住进他的心里,可怕的音符在绞杀着他的灵魂。
  日上午9点26分,一名独居男子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出租屋内,门窗紧闭,室内充满着硫醇类刺鼻的气味。现场第一目击者为死者12岁的女儿蔡蔡,男子生前因为赌博而欠下很多钱,为了还债倾家荡产,离婚后懂事的孩子每个周末都会来看望爸爸,然而这次留给孩子却是冰冷的尸体、死亡的阴影。法医鉴定男子生前有大量饮酒,警方解释道可能是因醉酒而神志不清没注意到泄露的煤气,也有可能是因为对生活的绝望而走上歧途!  父亲的尸体早已被带走,等到妈妈来蔡蔡已哭得有气无力,在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间内,3名年轻警察像是强盗一样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所谓的线索,从他们有说有笑的闲谈中,拥在妈妈怀里的蔡蔡知道他们都认为爸爸是自杀的。她抬起了头,红红的眼眶,望着失魂落魄的妈妈,“妈妈,爸爸绝不会自杀的!”“我知道,妈妈知道,爸爸像蔡蔡一样坚强,不会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一直爱着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她紧紧抱着女儿,终于从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当一个朋友死去  他回到你的体内再一次死亡。  他搜索着,直到找到你,  让你杀死他。  让我们注意——走路,  吃饭,谈天——  他的死亡。  他过去的一切已微不足道。  每个人都很清楚他的哀伤。  如今他死了,并且很少被提及。  他的名字遁去,无人留恋。  然而,他依旧在死后回来  因为只有在这儿我们才会想起他。  他哀求地试图引起我们注意。  我们不曾看到,也不愿意看到。  最后,他走开了,不再回来,  不会再回来,因为现在再没有人需要他了。”  ——聂鲁达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男子苍白的脸上,蓬头垢面,他坐在床沿,手里拿着烟吞云吐雾。  乌鸦瞪大了双眼,又掐了自己一下,发现眼前的并不是幻觉,“你是什么人,不要随便在我的房间吸烟好不好?”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这个陌生男子。  “我是一个死人,生前好烟酒,没办法,做鬼也改不了!”  “你是鬼?”乌鸦伸出一只向前摸了摸,果然就只有空气,“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这种东西,希望我不是在做梦啊!”  空大的房子里,一人一鬼正进行着不可能的对话。  “我被人杀了,但警察是不可能找到凶手的,所以我想请您帮帮我,”男子一副哀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生前是唯唯诺诺的人。  “我只是一介书生,连警察都办不到的事,我如何帮你?”乌鸦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  “我看到杀我的凶手了,他长着一张和我一摸一样的脸,”说着,这鬼摸了摸自己的胡渣。  “我有点昏头了,你说凶手长得和你一样,哈哈,你是自杀吧,你这个傻瓜!”乌鸦似乎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但依旧僵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没有,我不是自杀,的确是另外一个‘我’杀了‘我’,而且我并没有孪生兄弟!”  “我糊涂了!”  “真君,帮帮我吧,我不想做个枉死鬼啊!”男子突然扑倒在床前,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抱怨我是一个懦弱自寻短见的父亲啊!”他又低着头,很沉重的样子。  “好吧!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乌鸦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只是一个梦,但着实让人不忍。  “多谢真君!”  乌鸦一时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本想细问下去,不想这鬼立刻不声不响地走了,但梦还没有醒来,他坐在床头,回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你在那干什么?没事吧你?”从楼梯道口走上来一位貌似老师的人。  “哦,没事!没事!”夏天雨慌乱地收拾下地上的作业本,也没和对方打招呼就急匆匆地下了楼,他恨不得马上从上面滚下去,让真相更早明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神经质的人,或许这都是自我的臆想罢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冒失?”  背着很重的书包,怀里抱着一堆本子,气喘吁吁地扶着教室门框,班级的人已来了大半,都齐刷刷地看着他。而夏天雨的眼睛很快盯在最里边第四排的位置,缓了一口气,“呼!”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蒋静?蒋静?”他开始大声喊着数学课代表的名字。  “哎!”  “老师说把本子发给同学们!”  “哦哦!好的。”个子矮矮的小女生快速接过夏天雨手中的本子,显得十分干练。  于是他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自己的位置,而傍边仍然是空空的,外面的天变得阴沉,夏天雨趴在桌子上,他知道那个人真的回不来了,自己不该这样想——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该有多好。  果然,第一节课他没有过来,挨到第二节课人还是没有过来。  乌鸦很快找到那个酒鬼的出租屋,位于西边郊区的工厂附近,这里虽然聚集着很多家化工厂,人应该很多,完全不像是闹鬼的迹象。天气有点闷热,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太阳光透过云层也显得醉醺醺的,乌鸦戴着一顶太阳帽站在楼下,很平静,这是一栋三层的普通小楼,两侧刷有彩色的广告油漆,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二楼——案发现场。他本来并不相信昨晚的梦,但当早上得知前几天确实有个青年男子在家中自杀时,一声不响地就翘掉了今天的课来到这里。跑到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楼道时,一股令人反胃的气味冲鼻而来,整个人都僵住似的面无血色,他扶住楼梯围栏杆,自己心里只有公园里腐烂尸体的味、枯萎的植物,一阵头晕目眩。乌鸦还是大着胆量慢慢走了上去,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  教室里很安静,似乎所有都因为上课太无聊而困倦,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嗨!瞿一航!”他摘除了眼镜,肥嘟嘟的脸庞不知怎地消瘦了不少,身板也显得更加结实,不是他,又是他的容貌,挂着诡异的笑容。  熟悉的广播操的音乐在耳畔响起,夏天雨猛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有人摸了摸他刺猬似的短发,“课间操啊!”  “哦!”用力揉了一下眼睛,拿起眼镜急匆匆地跟着人群下楼列队。  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往往会给我们制造不小的麻烦,站在较高处看眼前密密麻麻的无数颗头颅攒动,像是一窝蚂蚁倾巢而出,黑压压的一片。夏天雨却有种走进迷宫的错觉,一脚就踩空了第一个台阶,脚尖有异物抵触,突然他被一双手毫不留情地推到了。“尼玛的,走路不长眼啊!”夏天雨一个踉跄向后撤,幸好扶住了围栏,身后的人也随着向旁边躲着,他们觉得两头雄性动物应该就此大打出手了!推到天雨的人不高的个子,紧身黑色T恤勒显出线条匀称的身材,不长的头发却像剑一样上扬再加上一对浓黑的八字眉,“发条要打人了,”似乎有人在嘀咕,他们为了避免麻烦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继续走着,有的也会停下脚步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发条”,高一所谓的老大,打架就像蓄过力的发条一样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啊?”夏天雨高高瘦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对不起就行啦?”他伸手去捏天雨的脸。  夏天雨撇过脸,斜瞪着对方,他不想在拥挤的楼梯道和这条疯狗动手。  “啊?敢瞪老子!啊?踩了我还对我凶!”发条冲下面的人笑了笑,随即一个健步上去,紧紧握住天雨的右边胳膊,用右手肘卡住他的脖子,像豹子一样向前冲,天雨反作用力抵住疯狗。但力量上差太多了,他一点点地向后退,伴随着女生们尖锐的叫声,身后的人慌张地向两侧逃窜。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制造不小骚乱的,神经大条的少年们,可能会出现踩踏事件的。  “砰!”天雨的头被重重的撞在楼道的玻璃上,感到一阵头晕,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发条恶心的嘴脸贴了过来,“小子,找死!”他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天雨稚嫩的脸。“天雨,夏天雨,快揍他啊!”前方几个要好的同学似乎在呐喊助威,不过没一人过来帮忙。他瞪着眼,这份耻辱他牢牢地记在心里。  突然,有一个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一声不响地迅速用手肘勒住发条的脖子,将他的头整个扭向一侧,恶狠狠地说“这是我兄弟,动他找死啊!”发条被拉开,天雨舒一口气,望向那位救星,却又再次陷入泥潭。
  “我目送沿海的日落、紧抱一个醉生梦死的枕头、游不出回忆却学不会放手、怎么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逃过时间的枷锁,无论是人,还是妖孽终将会被无情地吞噬,不是遁入可怕的轮回,就是坠落地狱的深渊。人食用药物延长寿命,而妖则以天地精气为食苟延残喘,延续执念!  酒鬼的家门并没有设置黄色的警戒线,估计警察早已放弃了对这里的调查,乌鸦捂住鼻子,环顾四周应该没有人,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不长的细铁丝,蹑手蹑脚的开始向门孔里倒去。他皱紧眉头,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啥经验,不知道能不能撬开这破铜烂铁。  “这间屋子刚死了个租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离开吧!”  乌鸦转过头去,一位大肚子的妇人站在身后,手插着腰,背靠着灰白的墙壁,蓬松的头发,蜡黄的脸上点缀着鲜艳的口红,似乎没有一丁点敌对。“啊!是吗?”他的双手还在不停忙活着。  冰冷的,僵硬的脸,空洞的眼神,就像带着面具一样没有表情。  “你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乌鸦拔出铁丝,站直了身板,直勾勾地望着对方。  “请你滚!要不然我报警!”妇人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过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又像是换了一个人,面部竟然也显露些红晕。  不过,在眼神交汇之时,那张面具下,乌鸦突然见到一抹狡黠的笑容。  “没办法,今天竟然被一个小毛头识破了!”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挺直腰身,一身浅红色的旗袍,头发盘起插着一根发簪,瞬间就是一位妖艳的美人,“哎,这幅皮囊穿得挺久了!”  “装成孕妇了,干嘛穿着双高跟鞋?”  “我喜欢!小鬼,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无论你是什么东西,出来害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乌鸦低下头,将铁丝紧紧地缠绕在左手食指上,慢悠悠地说道!  “有些人看不惯别人,就绞尽脑汁整治他;有些人则不喜欢自己,于是想尽办法改变自己,然而却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没办法我只好帮帮他们了!”  “杀了他们就解脱了,那到挺简单的。”乌鸦笑了笑!  “我不杀你,你赶紧滚吧!别耽误老娘生意!”她阴沉着脸,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嘟嘟嘟……”乌鸦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喂!?”好像旁若无人一样接起了电话。  “玛德!没请假,你去哪了?”是大小姐张涵清的声音,她似乎气得暴跳如雷。  于是他又挂了电话!  “让我走,可没那么容易!”  “啊!是个疾恶如仇的小伙子,那就不好意思了!”小小的舌尖舔了舔嘴唇。  消失了,然后又像投影一样出现在少年的面前,拿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在乌鸦的眼珠子前晃悠,“怕不怕?哈哈!”发出奸邪的笑。  乌鸦直直地盯着她,却吐了吐舌头,“我倒想看看做一只鬼是什么感觉!”  “不杀你,只要你一双眼睛!”  “别别……”乌鸦似乎慌了,“姐姐那么漂亮,怎么忍心呢?”  “我不喜欢你这双眼睛!”她的刀尖越来越近,而乌鸦却感觉不得动弹。  “想要他的眼睛,你问过我了吗?”  两个人同时齐刷刷地望向侧面,一名高挑的少女背着一把大剑款款地走了上来。  “张涵清?”乌鸦跳了出来,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姑娘,“你不是?”  “你是?天师?”  “你好啊!罗刹女!”张涵清走了上来,像是有阵风吹起了她的衣襟,正气凛然的样子。而乌鸦傻愣愣地望着她,目瞪口呆啊!  “原来是张家的后人啊!就是你先祖来了都要给我三分薄面,小娃娃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啧啧啧!”张涵清绕了半圈,“今天就拿你来练练手吧!”说着便推开了乌鸦,“嗖”地就没脑地冲了上去,同时她的剑已出鞘,直逼罗刹女的心脏,乌鸦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鬼?”  “小娃娃,”罗刹女此时已抓住倒在地上的乌鸦,“哦噢!我就是要他的眼睛。”  乌鸦无力地躺在地上,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的样子,罗刹女高跟的鞋子压在他的胸口上,手中的匕首在空中比划着。而张天师的剑却紧紧地插在厚厚的防盗门里,“技术不是很娴熟吗?”  “真是碍事!”张涵清似乎在怪罪乌鸦,她用力拔出剑来,突然手里多了几张符咒,很快向罗刹女飞撒过去,两张黄色的纸符贴在了对方的身上,“嗯哼!定不死你!”  罗刹女僵直了一会儿,却又笑了笑,轻轻用手弹开了身上的小纸片,“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符咒的力量是和使用者的法力相关的吗?何况这东西压根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她放肆地笑着,脚下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不少,疼得乌鸦泠汗直冒。  “今天我们都要成为她的果腹之物了!”乌鸦痛苦地说道。  “你如此肆意妄为,佛陀知道吗?”  “佛?他们早已不再庇佑这片土地,消失不见了!”罗刹女瞬时低沉了下来。  “罗刹本为恶鬼作恶多端,被佛祖点化,誓愿守护佛法及正法行人,可如今却又原形毕露了!”  “人间的小娃娃,”罗刹女将匕首收了起来,“佛祖的教诲常在耳畔,用不着你来说教老娘。”她的目光像是着了火一般,伴随强硬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杀人就是杀人,干嘛狡辩?”乌鸦透了点气。  “他们自愿与我做的交易,怨不得我!”  “你究竟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哼!我给了他们想得到的一切——睿智的大脑、强健的体魄以及完美的精神力,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啊!”  “可是这里有人却死了!?”  “十年的阳寿而已!死在这里的酒鬼,那是他运气不好,他刚好只有十年的寿命了!”  “你也忒黑心了吧?”  “你情我愿的交易,难道不是他们太贪心吗?”  “废话少说,看剑!”张涵清欲重新御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况这小子在手上。我与张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若你执意阻挠我,这以后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那么简单!”她又加重的脚上的力度,乌鸦疼得“嗷”叫一声!  张涵清手持着七星凌龙剑,僵直地站在那里,紧皱着眉头,没有办法,自己道行太浅,奈何不了对方。于是收起了剑,气呼呼地用手插着腰,“以后我要知道你再有害人性命,本天师一定收了你!”  “哼!小娃娃!”说着,罗刹女便从眼前消失了。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太阳很大,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光线依然很刺眼,在没人的天台上,夏天雨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快一年的同桌,剑削如罗马士兵样的脸庞、匀称的体态、挺拔的身材,这,这是他吗?  “你是瞿一航吗?”夏天雨觉得自己是神经错乱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啊?我当然是我咯!”瞿一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诧异地说道。  抬着头直视对方的眼睛,他很想对瞿一航说你已经死了之类的话,可是这个人却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而且刚刚也是他救了自己。夏天雨突然间竟无言以对,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男生,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胖子,难以想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个人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你丫的没事吧?”瞿一航似乎很不耐烦了。  夏天雨迷离的眼神猛地收敛了回来,“没什么,只是刚刚真是太谢谢你了!”  “哦!我看那人不爽很久了,今天正好修理他!”瞿一航做了一个击拳的动作,“这种人一定不能忍,要狠一点!”边说边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你好!我叫夏天雨!你呢?”  对方却给出一副欠债没还的脸,盯了天雨好久才小声开口道,“瞿一航!”然后竟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夏天雨一时不知所措,尴尬的笑着,他的同桌估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果然一次打球受了伤的天雨回到教室,因为脚崴了所以步伐很轻,透过窗户只看到瞿一航趴在窗沿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  “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呢?”  瞿一航像是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啊!?”  又是那样木讷的表情。  “我好羡慕你们啊!”他小声地嘀咕着,不过夏天雨还是听到了,但似乎不想在某些问题上与他纠结的太多,于是装着没听见的样子,也趴在那里看着窗外。  “你的脚怎么了?”  “打球崴了一下,没事的!”  “我好羡慕你们啊!”这次他说的很大声,说完便将视线从操场转向了夏天雨。  再一次不知所措,夏天雨了解这种招人排挤而害羞的处境,但怎样用言语去表达呢,用一些鸡汤的话去劝说吗?  “世界有两难:一是改变别人,而是改变自己。要求别人很痛苦,那改变自己应该很快乐。要改变别人,先改变自己……”夏天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完这些话的,只感到一阵的恶心,什么改变自己改变别人的,可笑。  而,瞿一航像是庙里的小沙弥,认真听这老和尚故作高深的言辞,他的眼里是澄清的渴望,夏天雨不忍的笑了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以后就是朋友了!”  “嘿!?”  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灼烧,天台上冒着热气,夏天雨的眼睛模糊了,只感觉有只手在眼前摇晃着,渐渐地又变得清醒,这些都是梦吗?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瞿一航,真的是他吗?他真的化茧成蝶了!  “干嘛呢?干嘛呢?”瞿一航将手搭在了天雨的肩上,借着力往回拉扯,“以后就我罩着你!那小子算个毛线啊!”  夏天雨像是提线的木偶样依偎着他,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以后,以后又会是怎样呢?  “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张涵清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背对着乌鸦,一阵念念有词。“一定要抓住她,否则便坏了我张家的名声。”  昏暗的楼道里,乌鸦还是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道士式服装的少女,看来这个世界果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有趣!他自顾自地笑了笑,似乎准备好参与这场愉快的游戏。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快起来!我们必须快些找到那只罗刹鬼。”张涵清狠狠地踢了一脚乌鸦的腿,咬牙切齿的样子。  “嗷!嗷!嗷!”乌鸦像是从梦中突然醒来一样,一直叫唤,“你能抓住她?别说笑了好吧!”  “我乃老祖天师的后人,还怕一只罗刹不成?”张涵清居高临下地望着乌鸦,鄙夷的一笑,俨然一副御女的范。  “那好,张大天师,降妖除魔的事就交给您了,我这种市井小民还是好好安分守己过日子吧!”乌鸦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我得回去上课了!”  “不行!你得帮我!”张涵清一把拉住乌鸦的胳膊,乌鸦像是单脚支撑旋转过来面对着她。  “姐姐啊!鬼鬼神神的,不懂啊!”  “还记得前几天在公园旁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吗?”  “妖气吗?”  “就我这道行都只能嗅到一丝妖气,你行吗?哼,那是罗刹吃剩下的残骸!”  “不懂!”乌鸦摇了摇头。  “哎!每种妖怪吃的东西都不一样,罗刹这厮主要吸食动物的灵气,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最美味的还是人类的精华。这只罗刹控住那些人十年的寿命,就相当于夺走十年的灵气,吃剩下的就是那么多人所积攒的污浊之气,简直臭气冲天啊!”  “喔哦!长见识了!”  “从今天开始,跟着我混吧,不过你要完全颠覆以往的三观,记住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可能存在的!”哈哈,她伸手摸了摸乌鸦凌乱的头发,又成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而乌鸦却暗自尴尬的笑着。
  “哎!等一下!”夏天雨背着重重的书包,气喘吁吁地在空旷的大厅跑着,傍晚大多人都会去吃晚饭了,图书馆安静的很,要不然他这样的叫喊一定会招来不少冷眼。不过有位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的少女站在正在关闭的电梯里面,她纤细的手触摸着光滑的金属墙壁,长长的头发像是黑色的纱披在头上,看不见她是忧伤还是喜悦抑或平淡。  当电梯门只剩下一只手的缝隙时,被天雨强行扒了开来,就像手作拉面那样,很大力的拉扯开,只是没有那种味道罢了!迎面就是长发的少女,四目相视,微微一笑,随着缝隙的扩大,天雨钻了进去,“哎呀!终于是赶上了,要不然值班就要迟到了!”  透明的四壁清晰地印照着自己的身影,天雨对着镜子自言自言又像是向着女孩搭讪,而对方自然没有理会他。近乎煞白的皮肤,黑蒙蒙的双眼无神地盯着一对金属门,天雨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边的女生,没有仔细打量,从镜子的身段看去也是苗条秀气、令人遐想,鲜艳的红色,上下左右整个空间都充满着怜人的红,像是绽放的烟火。夏天雨像是情犊初开的红豆,羞涩地低下头,愣了半天,才急忙按下要到达的楼层,可惜已经晚了,包括电梯在内这是都会嘲笑这个傻子吧!  “啊!”天雨哀求似的一直按着最近的7楼,从7楼走楼梯返回到5楼应该会很快的,可是电梯像是着了魔一样,变成了一泻而下的洪水不可收拾,指示灯在7楼亮起,突然又在6楼亮着,又回到5楼、4楼……妈妈呀,这下糟糕,这家伙不是坏了吧,难道今天就要被困在这里面了吗?“迟到了又会被骂的,你不知道图管会的那个学姐有多凶!?”在这么危急的时候,他想找些话题打破安静,至少可以缓和一下气氛,不过他是想多了,女生并没有他认为的那样表现出花容失色,依然不冷不淡的面容,静静地站着。夏天雨尴尬地笑了笑,傻傻地摸了摸头,踮起脚按下了紧急呼救按钮。而这时脑袋秀逗了的电梯又恢复了正常,停了下来,门缓缓地打开,夏天雨一步跳了出来,“你也赶紧出来吧,这电梯坏了,会出事的!”  夏天雨伸出自己的手,他不知道向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伸手是否合乎自己所受的传统教育,不过只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帮她的,纵使是第一次,他还是拿出了勇气,“出来吧!我们一起走楼梯!”  而对方再一次拒绝了他的好意,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喜不悲,不闻不动,“快点啊!”电梯门在关上,勉强只能看到她完整的人,她的嘴唇像是动了动说了两个字,渐渐地只剩下半个身影,夏天雨转身想用身体阻止门合上,然而像是闸刀一样,电梯门紧紧地闭合了。他耸耸肩无奈地看着,电梯又像是一座火箭似的直上云霄,很快到达了18楼,顶楼。“18楼,”天雨盯着红色的灯亮在18数字上,不假思索地打开防火门,沿着“安全通道”冲上楼梯,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脑海里总浮现女孩着嘴唇的动作,那是什么意思?夏天雨想弄清楚,就算仅仅为了这个,他也想冲上去问个究竟,可是见到她会开口吗,怎样开口呢?就问你刚刚嘴唇动了动想要对我说什么?  这可能是全世界最可笑的搭讪方式了,不过也许会很有效果,图书管16楼以上都是档案室,平时除了档案馆管理老师,很少有人会上去的,学校于是“抠门”地把以上的所有灯都给灭了,仅仅只有白闪闪的消防灯光,一路像是幽灵般形影相随,不过这已经是给胆小的夏天雨最好的慰藉了。  接着昏暗的光亮,黑色的阿拉伯数字18印在灰白的墙壁上,推开防火门,站在漆黑的走廊里,绿色的“安全通道”表示这里并没有其他任何人,没有光亮、没有气息。在走廊的最尽头有着无底的黑洞,吸收所有的一切,包括视觉的光,可能穿着裙子的女孩也会被封在里面。但夏天雨不敢去看、去想,那里也许还藏着吃人的鬼怪,冷不防瞪着灯笼大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他的记忆不知怎地游走到那个奇怪的梦,黑夜里的男孩站在三岔路口,等着迟迟未归的姐姐。同样的脚底像是生了根一样,瘫软得不得动弹。  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除了恶心的霉味,隐约中透着阴森,整个空间里像是充满了静电,毛骨悚然。他慌里慌张地撞开那道虚掩的防火门,很不自然的发现上面还有半层,并是常年紧闭的大闸门,那把重重的大锁已不翼而飞。突然他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急忙冲了上去,果然门被什么人打开,“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子”,随手甩掉承重的书包,跑得飞快。  从18楼一跃而下会是什么感觉,会飞吗?  张开轻盈的双翅,就能变成鸟,渴望,渴望真正触摸到天空的颜色;  像流星划过天际,即使一闪即逝,却也绽放了她最美的时刻;  也是随风的花,摆脱了束缚,我终于脱离了自己疲惫不堪的皮囊,在繁星下飞翔。  今夜的风格外得大,女孩站在楼顶的前沿摇摇欲坠,她鲜艳的红裙在风中摇曳,马上,就是谢落。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这句话哽咽在夏天雨的喉咙里,他踮着脚尖乘着风飞跑过去,用手腕的力量揽过女孩的身体,向自己的胸口紧紧贴去,同时腿上用力往回拉扯。而她像一只小母鸡一样被他牵了过去,瞬时瘫软在他的怀里。是的,在这个满天星的夜晚,他在18楼救下一位正要轻身的女子,伤感的也是美丽的邂逅。  “小子,又是你坏我好事!”
  “大晚上的不回家,来图书馆干嘛?看你也不像那种学习的料!”乌鸦手捧着一本的《基督教的本质》倒扣在脸上。  “傻子懂什么?来翻翻这些宗教的书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答案!”张涵清依然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不紧不慢地翻阅着厚厚的佛经。  “梵文看得懂吗?回家洗洗睡吧,非要拉我来这种地方!”  “给我闭嘴!”瞪着可怕的眼神。  “好好,你老大!”书从乌鸦的脸上滑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木桌上,安静的室内,像是有根琴弦断了声,“哈哈,有没有海顿《惊愕交响曲》的味道?”张涵清木木地看着这个傻子。  “你怎么了?嘿?被吓着了?”  张涵清突然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有鼻翼在颤动,“嘘!别咋胡!我嗅到了那家伙的味道!”  “谁?”  “在上面!”张涵清将手上的书摊在桌子上,起身,朝出口赶去。而乌鸦愣了愣,也忙着把书扔在一边,跟了上去。  18楼的图书馆是周边最高的建筑物,而盛夏的天空像是漏洞的锅底紧紧扣在上面,微微流动的空气充斥着诡异的气息,夏天宇瘫坐在天台上,膝上枕着可人的少女,而他的目光却与黑夜的一双眼睛接触,夸张的眼线上扬、墨绿色的瞳孔,它就在眼前,而她又在远远的楼顶边沿,身着浅红色的旗袍,依靠在空气里。  “小子,又是你坏了好事!”随手便点起了一支香烟,在火光点亮的刹那,她精致的容貌像是尼古丁刺激着夏天雨的阿片受体,直入骨髓,让人着迷上瘾。  幽黑深邃的小路中,一点黄色的光亮缓缓地飘了过来,伴随着物体与沙子摩擦的声音,是传说中的鬼火吗?站在三叉路口的小男孩,脚上已被灌注了重重的铁块,只能好奇地注视着那点鬼火。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手里携着一支烟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是怎样的容貌,是怎样的举止,都成为了一片模糊的泡影。“别怕!姐姐带你回家!”露着淡淡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可是首先必须答应姐姐忘掉刚刚的一切!”  女子带着一点微红的火光,高跟触碰着坚实的水泥地发出“铿锵”的声响,她正迎面冲着夏天雨而来。“老师?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她刚刚要跳楼来着!”  “嗯,老师知道了,”女子掐断手中的香烟,蹲下身子开叉的旗袍隐约露出些雪白的大腿,纤长的手指挑了挑女孩的斜刘海,“交给老师来处理吧,这么晚了,你回去吧!”她的软软的声音伴随着呼出的薄荷香气,夏天雨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瞬时这种奇怪的味道通过鼻孔进入体内刺激着脑神经,心便跟着怦怦跳了起来。  “可是……”  “她是老师的学生,我送她回家。”  “老师,我帮您吧!?”夏天雨扶着女孩站了起来,女人也顺势拉住女孩的另一只胳膊,手臂卡住她的腋下。  “不用了!”很生硬的口气,“你快回去吧!”  “没事的,老师,这种时候我不能够一个人就走了,她刚刚可是要跳楼啊!”夏天雨继续扶着女孩,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烦人!”女人甩开女孩的胳膊,瞪着眼睛。  “啊?”感叹词还没说出口,这个瘦弱的眼镜男却突然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他没事吧?”刚刚瘫软的女孩像诈尸一样活了过来,不过依然是披着长发、煞白的脸,醒着也是女鬼吧。  “放心,晕一会儿就好了,”那个女老师又点起了一支烟,“我以为你刚就一直装死不醒来了?”  “放心,我没有忘,今晚来这里就是为赴约的!”  “没忘就好,但也就这样舍得?”  女孩摇了摇头,背对着女人,望着天空,“你说黑夜与白昼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你真的是佛女吗?”女孩回过头望着女人的脸,眼里满满的期待。  “嗯!”女人又掐了这根烟,点了点头。  “那动手吧!”长长的睫毛盖住女孩的下眼睑,像是很安详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你自己了断吧!”  女孩再次转过身背对女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而这次换成女人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深深吸口手中的烟,然后舒畅地吐了出来,烟圈舒卷上升,渐渐消散。  “住手!”张涵清高抬着御腿,一张门板被蹿得飞远,乌鸦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罗刹女没有抬头看他们,继续吸着手中的ESSEMenthol香烟,张涵清气冲冲地跳到罗刹的面前,挑剑刺向对方,剑尖从罗刹的心脏穿身而过,转眼身体却变成泡影般消失,转而像投影一样出现在另一侧,依然是悠闲地抽着烟。“我让你停止妖法。”张涵清忍无可忍,紧紧咬着嘴唇。  “我并没有施展任何法力,她自愿的!”罗刹女依然低沉着脸,又点了一支烟。  “我不信!”张天师转身去阻止女孩的轻生。  “啊!”一声尖叫瞬时响彻天际,乌鸦紧紧地拥住女孩的腰身向后拉扯,女孩则拼命地挣扎,“放开我啊!”  张涵清看着乌鸦滑稽的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小弟干得好!”救人就这样义无反顾,她赶忙上前帮助乌鸦对抗罗刹女的迷惑之术,“哎!醒醒啊!”女孩被弄得摇头晃脑。  “请你们住手好吗?”女孩像是恢复了正常,停止了挣扎,冷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契约推迟吧!”罗刹女站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不行!我答应过你的!”  “看来不是时候!”罗刹又掐断了手中的烟,提脚准备离开。  “你想逃去哪?畏罪潜逃,今晚我一定要收了你!”张涵清抬起了剑指向罗刹女,“不许走!”  “哈哈哈…”罗刹一阵放肆大笑,“那把他们都放出来问问吧!”
  应该已到深夜,仅仅几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开着灯,大家小巷早早入睡,而繁星还在挣扎着眨着眼睛。  张涵清犹豫了一下,微微咬了咬嘴唇,似乎他们都在注视着她,突然间感到不知所措。“枉你还是受过清规戒律的佛女!今晚让你心服口服。”  大楼顶上的空气已经被凝固了,张涵清摸了摸腰间一个黄色的包包,很常见的女士钱包,可取下钱包则能看到上面印有大大小小很多的八卦图案,还有些奇怪的符号,应该是法器吧!她迅速掏出包,道一声“解!”拉开拉链,就有一道道蓝色的光闪了出来,而呈现在地面上的则是四个略透明的人,瞬时感觉空间变得十分拥挤,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似的耷拉着脑袋,但似乎注意到前边的罗刹女正瞪着眼睛,纷纷慌张地躲向张涵清的身后。  “这些是鬼魂吗?”乌鸦松开女孩的手,惊讶地说道。  “这就是你们道家的宿魂袋吗?关在这里面估计也是很不好受吧!”罗刹女交叉抱于胸前,讥笑道。  “为了揭发你,他们应该是心甘情愿。废话少说,”张涵清一个很潇洒的姿势转过身来,“诶!?你们有什么苦楚尽管说出来,不要有任何忌惮!”说着又瞪了瞪罗刹。  瘦小的鬼魂们应该是被张天师吓唬到了,一个个又向后退缩了一步,只有那个酒鬼恭敬地向乌鸦鞠了一躬,乌鸦也是尴尬地笑了笑。  “哎?有本天师做主,你们不用怕,把之前跟我说的再说一遍,我要当面质问这只罗刹。”张涵清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样子。  然而,许久已过,却无一鬼开口。他们像是来天台观星的天文爱好者,一副很严谨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突然,张涵清抬起剑,指向畏畏缩缩的酒鬼大叔,眼间发着寒光,“说,”随之手上的“嗖”发出声响,只见那酒鬼瞬时瘫软在了地上。  “看来张天师是要严刑逼供啊!”罗刹女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  张涵清此时显得很被动,但是还是依然大声呵斥着酒鬼,“有什么委屈快说出来!”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几只鬼相约好了一样纷纷倒地求饶。  “好了!不要吵了,我来说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站了出来。  张涵清像是如获救星,不过依然保持着矜持,“好!你来说。”她收起剑,恶狠狠地瞪了罗刹女一眼。而罗刹女也好脾气的陪他们玩闹了这么久,依照她桀骜不驯的性情,估计早就大打出手了吧,总归来讲佛经的熏陶还是有些效果。  “一次无意从睡梦中醒来,微微睁开眼睛,但像是久居洞穴的蝙蝠一样,白色的光透过窗帘,我的眼瞬间似乎就失明了。慢慢地才看清眼前的一切,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吊灯、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被,甚至白色的睡衣,我醒来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一股突来的恐惧感朝我袭来。我尝试起身去掀开白色的帘子,让可人的光照进来,但是下半身像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与其说是别人的倒不如说就是两根木头。我的两根木头,惊慌失措地用双手掐着这双木头,没错,就是木头,因为没有丝毫感觉。我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皮,头发一把一把被扯了下来,带着淡淡的血丝,只有痛楚才能将我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吧!  “这是个可怕的梦,可怕在它永远都醒不过来。就像待在摇晃的车厢里,脑袋就在装满水的鱼缸里,以鱼的视角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拿着根细细长长的针筒,随着身体被固定在床板上,迷糊糊地陷入无意识的状态,又是一片空白。可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依然是被白色的阳光刺伤双眼,拉扯着毫无知觉的下半身,努力想逃离这恐怖的白色房间。不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的记忆里,我知道一场车祸不仅夺走了自己的双腿,甚至夺走了慈爱的母亲。  “我每天醒来,就是坠入幽暗的深渊,被囚禁在白色房子,过着比无期徒刑的犯人还要寂寞的生活,不仅仅是因为孤独,还有那双拴在自己胯骨上的木疙瘩,不能像犯人那样外出放风,感受外界的气候变化。我那懦弱的爸爸还在丧妻之痛中不能自拔,不是借酒消愁、就是借着繁忙的工作远离短暂的伤感,甚至远离酷似母亲的我。  “用摔碎镜子的玻璃割破手腕,口子不大,我看着鲜红的液体从那条红线里溢出,慢慢地染红了被褥,然后就这样死去了,我想死了梦就醒了吧,死了就能见到妈妈了!可是我还是睁开了双眼,依然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一动不动。从那以后护士收走所有锋利的东西,每天都有安排护工监督我梳妆洗漱,我想这下真的是一名罪犯了吧。  “白色的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脸上,沿着这道光看到的总是煞白的窗帘,我让护工打开窗户,悠悠的风吹了进来,带着海桐叶特殊的味道,这就是自然的气息吗?然而,我似乎再也触碰不到了,眼泪有不自主地流了下来,迷离之间,我看到湛蓝的天空一个黑影飘过。没错,那是一只鸟,我从来没觉得鸟有这么可爱,它是一只精灵啊!我的眼睛仿佛就是这只精灵的双眼,跟着她,翱翔,穿过薄薄的云层,乘着风,看尽无限风光。  “从那之后那只鸟就是我的眼睛,我开始尝试坐轮椅让护士推出去,外出散散心,外面的空气才适合人呼吸。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只鸟停在我的窗前,叽喳叽喳,又像是开口说了人话,我睁开眼睛,是一道道黄色的光,没有阳光那么刺眼,却有那么温暖。我撑起上身,小心翼翼地望着那只鸟,很快它真的开口说话了,‘你喜欢我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一时猜不出梦境的意思,看着那只鸟,我倒不想惊动这场美妙的梦,只是点点头表示默认。然而那只会说人话的鸟,‘你羡慕我吗?’  “啊!?我小声的苦笑着,又是微微地点头,我何尝不羡慕它呢?它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自由,而我不奢求有一对漂亮的翅膀,只想有一双能动的腿。这时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能感觉到湿漉漉的水珠划过脸颊,然而很快水珠却感觉变成了轻柔的纱巾,一位高挑的身着紫色旗袍的女子站在我的面前,她轻轻地擦拭着我的眼泪,纤长的手指是那么美,那么暖,一点点地抚摸着我的额头。‘你是被神选中的孩子,注定要遭受苦难,走过伤痕累累的旅程,而我现在就来拯救你。’她的声音像塞壬女妖一样魔力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伤痛能加深伤痛,’她手抚摸着我的两根木头,‘但痛苦也能作为代价换来幸福。’‘怎么换?什么我都答应,’我已经深深陷入了这个梦里,但我不愿醒来。‘什么都可以吗?’‘嗯!什么都可以!’她突然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金黄色的,泛着隐隐约约的光,纤细的手指比划着,‘这是一把能够刺穿一切的匕首,’她突然拉开剑鞘,笔直的刀身,借着白色的月光,寒气逼人。  “‘我该怎么做呢?怎么做呢?’我并不害怕那把锋利的匕首,只想抓住这根最后的稻草。‘杀!杀掉现在懦弱的自己,改变,只有抹掉过去,才有空间迎接未来的自己。’她笑了,我能感受到她诡异的笑容印在银白的刀身上,毛骨悚然。我呆呆地望着她手上的匕首,该怎么办?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很快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开口说道,‘我愿意!’  “‘十年阳寿,’她又补充说道,‘需要用契约者十年寿命作为交换,你可以考虑?’我仔细端详着这件精美的金属工艺品,十年?哪怕只能站着生活十天,我,都愿意。我点了点了头,‘来吧!’  “而她却紧紧握住了匕首,鲜红的液体一点一滴地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那么契约仪式开始,’我接过匕首,真的要刺进去吗?会很疼吧,比车轧过双腿还要痛吧!可是,我不愿让这场梦醒来。我闭上了眼睛,却进入到另一个梦境之中,手腕上一道红色粘稠的线沿着那条长长的缝隙缓缓下垂,慢慢地变成千万条细长的红线,一条一条整整齐齐地向前延伸着,那是一条条时间轴的长线,我们每个人站在线头的最前端,随着时间的变迁向前移动,无法改变的斗转星移。然后很快那把匕首像是插了进来,红线像皮筋一样伸展,断开,消失,只剩下漆黑的背景,仅有的两条红线彼此相惜,慢慢靠近,交织在一起,螺旋状缠绕在一起,是创造生命的DNA双螺旋吗?复制、转录、翻译进而诞生一个新的生命,而我也就将重生。‘仪式结束!’  “我梦见自己重新站了起来,当再次睁开双眼,竟然就真的站了起来。白色的阳光散落在床前,我想之前的总总应该都是一场梦吧,没有车祸,妈妈也没有去世。然而,妈妈并没有活过来,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人的贪念还真是没有底限啊,我祈求神进行第二次契约,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去交换母亲的再生。于是今天我来到了这里……  “她是佛女也好,罗刹也罢,能把妈妈救回来,就是我的神。这是我个人的意愿,怨不得他人,即使跳下这十八楼层也心甘情愿。”
  乌鸦从地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说完了啊!这故事挺长的嘛。”  “啰里啰嗦的什么啊?说白的不就诱骗吗?救活死人,哼,搞笑了,”张天师嗤之以鼻,“这种逆天之事她敢做吗?欺骗!”  “妈妈她,复活了!”  张涵清别过头看了看罗刹女,像是在小声的说不可能,而罗刹女终于是受够了无聊的等待,“我所做之事,尽在天理之间。我要做的事尔等凡人管不了,今日就不陪你们玩了!”手中的烟头落在地上,“还有,请叫我芳苓,”她冷冷地抬起眉头,解下顶上的发簪,将发披散在双肩,微波浪状的发梢像是有风吹过一样上扬飘逸,目光从张涵清扫到小女孩,四目相接,却没有再说什么,便潇洒地转身,化作一道美丽的七彩光,消失在漆黑的背景里。  张涵清眼睁睁地看着罗刹女从自己眼皮底下走了,他们一干人等像铁杆子一样杵在那里,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每个人似乎都在质疑。一个尸骨已寒的人,一个已逝去的死人,竟然就那么简单复活了,这是早已串通好的谎言,还是罗刹女的骗局,还是?张涵清不敢去想,在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未知的力量,生为阳,亡为阴,从另一角度来讲,唯心主义是有一定道理的,相信即为存在,人人都在心中祷告神灵庇佑,那么超越法律与道德之上的神明就会真的出现吧!以神的名义来裁定生与死的界限,那样即使逃脱人类法律的恶人也能得到制裁吧,而隐藏在人世间的令人恐惧的东西也能被扼制!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又何在,背上的降魔剑承载着家族的使命,一代又一代人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守护着所触及的每一个人。然而在这个科学至上的现代社会,自己究竟在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降妖师,还是巫婆?人类文明侵蚀着世界的每一块肌肤,科学的力量似乎已深深禁锢着他们的思想,什么妖魔鬼怪,只是封建迷信罢了!于是几乎所有除妖师已经被同化了,在文明的进程中断片了,更有少数人迫于生活压力只有靠着老本行继续行走江湖,但大多也是招摇撞骗。  张涵清愣愣的望着远方的天际,她的思绪或许早已如麻,但依然要淡定地收拾残局,“你们几个走吧,不要当孤魂游鬼留在人间胡闹,应该会有东西来接应你们的,到时候跟着它的指引就是了。”张涵清收好宿魂袋,招招手示意它们离开,那几个鬼灵均低落着头,或许是因没有为天师帮到忙而愧疚,或许就仅仅因为害怕吧,然后便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嘿,那个跳楼的,在我们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绝不要跟那个罗刹见面,更不要去履行你们那无聊的约定。这是警告,听见了没有?”张涵清很凶的样子,那个女孩子呆呆地点了点头。乌鸦见气氛有点凝重,“你叫啥名啊?以后我们不能总叫你‘那个跳楼’的吧?”“哦,不好意思!我叫李蒙雨。”“嗯,大家都叫我乌鸦,这位是张涵清张天师。”乌鸦嬉皮笑脸地冲着张涵清,而对方并没有给出好脸色,“要留在这里过夜吗?还不快走!”  “等会儿,”那个跳楼的女孩李蒙雨突然惊讶道,“我记得还有一个人的!”  “还有一个人?”  “我是被一个男生救下来的,后来他被芳苓弄晕,就倒在地上,可是现在他人呢?”  他们四处张望着,在光秃秃的楼顶上并没有什么遮蔽的物体,一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他估计是趁乱逃走了吧,”张涵清摊了摊手,她的心思现在不在这么一个似有非有的男生身上。“可是今晚的事他可能看到听到吧,明天不会引起什么骚动吗?”“就他一面之词,能有什么影响力,只能被当做吹牛的谈资罢了!”乌鸦很有经验的样子。“不管了,回去吧,还能睡一觉!”  “天雨,你爸回来了,赶快洗手吃饭!”  “爸回来了?”  夏天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彩色的霞光被挡在了身后,屋里瞬间暗了下来。不过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光线的原因,似乎就是个轮廓,泛着夕阳的光圈。  母亲像中国千万个家庭妇女一样忙碌准备着早已烧好的晚餐,四个菜一个汤,先是给每一个人都盛一碗汤,然后就给工作一天的父亲倒酒,接下应该是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刻,吃着饭、聊着天。  “丽莉,跟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  “我准备买一辆摩托车,每一天上下班挤公交太烦了,先买一辆小车做代步的工具。”  “好啊!这样上班会方便点,不用那么早起赶公交的。等会儿我就给你拿钱,赶明抽空你去专卖店看看!”  看来家里的经济大权全都由太太掌管啊,夫妻商量事情也都是和和气气的,这就是千万人家中的一户吗?然而就是这样普通一对夫妻的谈话,似乎有双眼睛在偷看一般,然而却又不想打破这么幸福的生活,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爸爸?快进来吃饭啊!”那是十二岁的天雨,他似乎很早就注意到站在门框下的流浪汉,“爸爸,你快点啊!我都饿死了!等你呢!”  “天雨,爸爸好饿!好饿啊!”那个孤独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却一步也迈不开,依然伫立在那里,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那个人是这个人,又不是这个人。  “妈,爸爸饿了,你让他回家吃饭啊!”  “孩子他爸你看车你就买个轻便一点的,平时我也骑骑,不要太贵,两三千的就行!”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向旁边的男人碗里夹菜。  男人吃了点菜,酌一杯小酒,“天雨啊!给爸爸盛点饭来!”  天雨望着他递过来的白色陶瓷碗,耳畔却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依旧站在门下,“天雨,爸爸好饿啊!好饿啊!”  “妈妈,你快让爸爸回家吃饭啊!”夏天雨提高了嗓音。  “快给爸盛点饭来!”  “天雨,爸爸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  这个人是谁?那个人又是谁?爸爸?怎么不进来吃饭?  “爸回不了家啊!回不了家,好饿啊!”  这个时候就像有个巨大的音叉在天雨的耳边敲响,他的脑袋像被人重重从上向下击打,天旋地转,是的,四周的墙壁不断转换着方向,桌子也跟着旋转,眼前的这个男人渐渐模糊,连声音也逐渐远去。空间的尺寸比例似乎瞬间大了不少,那个男人距离愈来愈远,而他的眼睛却越变越大,天雨感到恶心,他想直接吐在餐桌上,吐在身边这位严厉的父亲的身上,但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门前看去,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慢慢地留下了血泪,“天雨,爸爸好饿啊!好饿啊!”  那个人,那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呢?  天雨的脑海里顿时变成了一片血海,倒在血泊之中的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吧!
  他合衣躺在床上,眼皮感到很重很重,似乎很久没有合上眼睛一样,但是却不敢睡着,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回家。他还不能睡,否则会遭到严重的惩罚。  “你们都在家干什么,老子在外累得像狗,你们整天闲着,回到家饭菜还是凉的?”透过门缝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看来今天老子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们了!”  “我马上去热菜,真是对不起,现在就去!”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的声音,然而很快“乒乓”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使床上的他从梦中惊醒,不妙,火山应该要喷发了,他一定是在公司里受了同事的排挤或是老板的冷淡而憋着火无处发泄!  “还吃什么吃?啊!?”  “不要生气,你喝口茶醒醒酒,我马上来收拾!”  “你以为老子喝醉了?老子清醒得很,你给老子过来!”  “啊!疼!”她的耳朵应该被他揪住了,虽然他喝醉了,但依然十分的狡猾,无论下多大的歹毒之心,他的重拳永远不会打在她的头部、手臂等比较显眼的地方,于是他就用自己的黑色皮鞋重重地向她的腰上踢了一脚,女人瘦小的身体像皮球一样滚落在角落里,随后便又是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啊!”女人呻吟一声,却不敢大声的哭号,因为如果对他的教育表示不满,那么接下来就是生与死的挣扎。  他依旧躺在床上,这个时候躲在房间里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不在那个人的眼皮底下晃悠便可免于一死,于是他继续装睡,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听外面发生的一切。  “那个兔崽子呢?小兔崽呢?啊!”那个人似乎还有精力,女人应该不经打吧,而体格渐壮、较为叛逆的儿子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于是他加大了音量,“死哪去了?”  此时他想要逃了,然而却是真的睡着了一般,不得动弹了,手脚像是被钉在床板上一样,却又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只剩下一副皮囊。  房门被撞了开来,进来一阵恶臭,“老子一天到晚在外忙死忙活的,你却在家里睡大觉?睡觉哦?”男人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他依然躺在床上,感觉那个男人就站在床边,然而自己却醒不来,就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子让你睡?翅膀硬了?”儿子第一次对自己的权威做出了反抗,他气急败坏的想给他点颜色看看,随手拉起儿子旁边的枕头,丧心病狂地压在了他的脸上,“老子让你睡,让你睡哦?啊!睡啊!”  他似乎隔着厚厚的枕头都能看到那个男人狰狞的面孔,扭曲着脖子,双手加大了力气。他躺在床上,被枕头重重地压着,却没有一丝窒息的感觉,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个男人,这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正要亲手插死自己的儿子,他像是站在父亲的身后目睹这一切,那是另一个空间,没有痛觉,也没有快感,但却悠悠地传来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又像是外面那个懦弱女人的声音。“杀了他,哈哈哈!”  他站在父亲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正在实施暴行,自己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手上会有一把刀,一把精致的被刷红漆的小刀,他紧紧握住手上的利器,怎么办?杀了他!杀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应该是场梦吧,他已经无数次在梦中杀死这个男人了,这次也不例外。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那个男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倒在一边,鲜血一点一点地流着,他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隐隐地看到那个瘦弱的女人站在门前瑟瑟发抖,“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咆哮着向她冲了过去,“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又要生下我,为什么你这么胆小?”他似乎只是大声的质问,然而却不曾想手上的小刀早已落在女人的心脏,杀了她,都是因为她。“噗呲!噗呲!噗呲!”他极尽疯狂地捅向女人的胸口,一刀,两刀,三刀……这应该是梦,应该是梦,只有在梦里我才有如此爽快  号,一对夫妻被人发现在家中遭人杀害,而杀人凶手却直指被害人的唯一的亲生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审讯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头,黝黑的皮肤,浅短的头发,国字脸上布满了皱纹,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官吧。  “他们是我杀的,我都承认,请枪毙我吧!”少年阴沉着脸,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情绪。  “嗯!这个之后再说,咱们一步一步来好吧!你不要害怕,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下了头,老头的态度很和善,却让他多少有点愧疚,因为在他眼里每个大人都会仗着年龄的差距而耀武扬威。  “说什么?大声点!”旁边的小警察不耐烦了,大声呵斥。  “李孟祥。”  “我叫冯国忠,这是王睿王警官。”老警官很有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无论对方是怎样穷凶极恶的人,“平时父母对待你如何?”  少年又开始不说话了,点着头,**着手指头。  “请认真配合我们工作好吗?我们也会根据你的表现到时候为你争取一点机会,请认真对待!”  “他们经常打我!一开始是爸爸打我,后来妈妈被爸爸打后看我不顺眼也会打我!”  “那天你用什么工具实施犯罪的?”  “不记得了!”  “你难道不记得自己那天到底干了些什么吗?”  “我好像在床上睡觉,爸爸喝醉回来了就打妈妈,之后又来打我!”  “你怎么反抗的?”  “我没有反抗,他用枕头蒙住我的脸,我没办法反抗。”  “你一定是忍受不了父亲的家暴而反抗,采用了自己珍藏的刀具捅杀了他,后又丧心病狂地杀害了自己的妈妈。”小警官顺势推断道。  “小王啊!不要太武断。”冯警官喝了一口水,“我知道父母去世了对你打击很大,但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当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我当时头很晕很晕,像是在做梦,产生幻听吧!我听到有人怂恿我杀人,然后手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把刀……但是刀绝对不是我的,我家里从来没人用过或收藏这种刀具,我自己更没有。”  “可是我们调查发现这把刀是你在号买的,你现在却说不知道,我希望你能诚实完成配合。”  “我真的不记得,真不是我的,求求你们了,判我死刑吧!”  “好了好了,孟祥,我跟你说你犯了大错,不要想着以死相抵,你要活着,活着赎罪。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请你好好想一想,我们明天再继续!”
  “喂,老朋友,好久没联系,最近忙吗?”  “啊!我和老婆正在夏威夷度假呢!这个夏天好热啊!”  “你到过得挺潇洒啊!怎么放着那么多事情不处理?”  “老冯啊!你不会是打电话叙旧的吧,又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吧?”  “哎呀,还是你了解我。我长话短说,一个月之内本市发生3起家庭凶杀案,犯罪嫌疑人均是被害人的子女,却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犯案后嫌疑人均投案自首并对案件供认不讳。但诡异的是三者不仅行凶情节与手法相似,而且三个小孩子都出现了记忆残缺的现象,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那你怎么看?”  “这并不是三桩个体性的突发性刑事案件,可能是有人组织操控的犯罪!”  “你既然找上我,那就怀疑这个背后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我知道你非常精通各类灵异事件,所以这次一定帮帮我,哪怕只确认下也好消了我的顾虑啊!”  “我是回不来了,还想过几天消遣日子呢,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人,让她帮你!”  “啊!?”  “放心,我闺女,早已习得我的真传,现在事务所接的活都她弄,明天我就让她联系你!你啊,人老了,不要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多放松点。”  “嗯!那太谢谢您了!”冯国忠感到很尴尬,身为一名老刑警,却把自己无法处理的案件推给鬼神,想想都丢人,但他认识张世昌这个人,更了解他的那些手段。  “你好,我是张涵清!”  “可是世昌老弟的千金?”  “正是,听家父说您有些棘手的案子不好处理,今日替家父前来帮忙!”  冯国忠大量眼前的这位妙龄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幼稚白皙的脸庞,一身轻便的白蓝连衣短裙,整个就一小孩子,心里不住地打嘀咕。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位俊朗少年,莫非他才是主事的。  “这位是?”  “哦!我徒弟,平时事务所里事情太忙了,找个帮手的!”张涵清笑着说道。  身后的乌鸦点头致意,两手领着一条长盒和一个箱子,盒子里是七星凌龙剑,箱子里应该是一些符咒道具之类的。  张涵清和乌鸦一前一后被请进屋内,房子两室一厅,客厅空间不是很大但倒也挺干净。一进屋子便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坐在大厅,明朗的短发,精致的脸庞,淡淡的素妆,白色的衬衫,蓝黑色的七分宽松裤,曼妙的身段,张涵清心想好一位知性女子,冯国忠真是有福啊!这么漂亮的老婆!  “给你们拿可乐吧,天热喝点凉的!”  “这位是?”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心理咨询师尤晓鸥尤老师,亲子教育方面的专家,刚从美国回来。”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站了起来,向来者点了点头,“尤老师,这两位是本市的降妖师,可算是鬼神方面的专家了!”  “啊!原来是心理老师啊,还以为……”张涵清笑笑应付着。  “老伴早过世了,家里收拾的不干净,见笑了。”冯警官似乎听到了张涵清的呢喃。  “鬼神?冯警官,您这不是开玩笑吧?”  “今日请两位来主要是解开我个人的疑惑,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重谢二位的。如果期间意见不合,还望相互理解,相互帮助!”冯警官诚恳地为三人倒上茶水,十分谦和。  “冯警官,我们可是老交情了,我可奉劝您一句,不要被一些江湖半仙所骗啊!”那么尤老师瞥了瞥眼张涵清,毫无顾忌地说道。  “什么?江湖骗子?要不是冯伯父苦苦相求,我才不想趟这摊浑水呢!倒是您,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自以为能够看透人心,却不知背后有多少阴暗面。”  “两位,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不要争论,先讨论一下案情要紧!”  “小丫头片子!”尤老师抿了一口茶。  “阿姨…”张涵清故意拖了很长的音,气得那位专家直哆嗦,乌鸦也跟在后面偷笑着。  “在这之前,我大致了解了这三个案件,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被吓到了,三个案子出奇的相似,似乎有模仿的意思,犯罪嫌疑人均是男性,年龄在16到18岁左右,正值青春期!我们都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有些叛逆,尤其是现在青少年大多是独生子女被宠坏了,自私暴力,没有礼数,被溺爱而又不懂爱。”尤老师瞪了眼张涵清,似乎在说她,“青少年的心理问题大部分是由父母的教育方式不妥所导致的。根据不同问题我将其大致分为以下几类,第一,专制型——家长教育孩子往往态度生硬,言语粗鲁,方法简单。只从父母的主观意志出发,强迫子女接受自己的看法与认识,从不换位思考。这种教养方式使子女容易发展成为顺从、懦弱、缺乏自信、性格孤僻压抑,心理自卑,遇事唯唯诺诺,缺乏独立的人;或是走向另一极端,强烈反抗、冷酷、残暴,进而违法犯罪。我认为第一个案件中的李孟祥就属于这类,父母长期简单暴力的管教,让他产生强烈的抵触心理,在那种粗暴的环境中成长的人也会变暴躁,渐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心灵的强大跟不上肉体的强大时,他就会用简单肢体力量去反抗他的父母,于是便发生惨剧。”  “像是你看到他长大的一样!”张涵清哼的一声,不屑一顾的模样。  “您继续!”  “我想第二个案件中的王子懿应该属于顺从型,也叫溺爱型,三个嫌疑人中数他的家境最好,又是独生子女,我了解到这个王子懿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大魔王,专横霸道,任性自私,平时在家里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在上,父母包办一切,过多的满足孩子的愿望,所以才养成孩子的这种消极依赖、无责任感、自私自利的性格,一旦父母稍稍没能满足他的要求,那么他便会胡闹,使出各种手段如用自杀相威胁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等。另外第三,便是放任型,父母只顾自己工作事业,对孩子放任不管,孩子从小缺乏教育和关爱,这种教育模式下成长的孩子往往性格内向孤僻,对人冷淡,情绪消沉,兴趣狭窄,缺乏理想和追求。而且极易受到不良人群的影响而误入歧途。那么第三个案件就属于这类了!”  “那么也就是说这三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是他们父母了,因为平时的疏于管教以及错误的教育方式,嗯,听起来的确有些道理,不过短短一个月里就发生三桩少见的个案,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想这是个警钟吧,告诫当今社会要真真切切地加强青少年的教育,给予他们更多的关心而恰当的爱,不要等出事了再去推卸责任!另外家庭教育错误方式还有保护型和不协调型等。”  “嗯嗯,”冯警官点了点头,为尤老师倒了点茶水,“那世侄女,说说你的见解吧!”  “啊?”  张涵清匆匆忙忙地赶来,似乎没有什么准备,以为是直接过来捉鬼的,为此带了很多东西,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要听什么意见,她撇过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乌鸦,乌鸦喝着可乐傻笑浑然不知。  “你该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吧?小丫头片子,行骗是要打草稿的。”尤老师满脸得意。  “嗯!不是没准备,你让我靠着一张嘴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有一大箩筐呢,可是有用吗?没有亲自见到那三个嫌疑人之前,我保留意见。”  “那好,世侄女,我可以安排一下。”  “冯警官,您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丫头吧!”  “哼,大专家!”张涵清吐了吐舌头。
  “天雨,你爸喊你呢!”  “啊?”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快四年了,但为了配合妈妈他只好将戏演下去,“嗯,来了!”  “等一下啊!”客厅正门旁的窗户帘子没有放下来,天雨走了过去,户外漆黑的一片,透明的玻璃以此为背景,像是一面黑色的镜子,映着天雨的面容,他冲着镜子挤了个咧嘴笑,然而就将目光移开了。因为脑海里突然记起乡下的奶奶说过不要盯着夜晚的镜子,有被摄魂的危险,虽然是迷信,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当帘子放到一半时,在左侧的玻璃出现了一张灰色的小孩手印,虽然不明显,但在光线的反射下着实吓人一跳,天雨心跳得很快,慌乱地放下帘子,急急忙忙地走进了母亲的卧室。  “天雨啊,帮爸把这床厚被子收起来放到上层的格子里。”爸?夏天雨的神经突然绷紧,妈妈似乎在模仿着爸爸的口吻与自己对话,他想到妈妈的药应该也快吃完了,白天她是一位再正常不过的人,在一家家政公司工作,勤劳朴实,深得顾客喜欢;然而到了晚上她却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是父亲与母亲的结合体,一饰两种角色,天雨一直很害怕,担心有一天白天都见不到那个坚强的妈妈了,于是极力配合她演好那份角色。  “好的!”夏天雨借着凳子,将被子高高举起,推进格子里,但这床被子折得太大,塞不进去,于是又把塞了一半的被子拉了出来。  “砰!”玻璃碎裂的声响。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有东西掉下啦!”东西?天雨抱着被子,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一堆碎玻璃中,一张黑白色的照片镶在黑色的塑料框中,那是?父亲的遗像,因为早前害怕妈妈会睹物思人,进而精神崩溃,便将有关爸爸的很多东西都扔了,除了那几张他的照片。  顿时,夏天雨失了方寸,应该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个人?”妈妈像是恍然大悟的学童,抢在天雨之前捡起了那张照片,“这个人已经死了,这个人,已经死了!”碎玻璃割伤了她的手指,很小的一个口子,但血还是像眼泪一样缓缓滴了下来。  “妈?”天雨不知如何是好,他拿来纸巾捂住妈妈受伤的手指,“妈,爸他已经死了!”  “没有啊,他在这里,他就在这里!”语气渐渐平缓,妈妈紧紧抱着相框,上面残存的玻璃渣却早已扎进她的心里,也扎进了夏天雨的胸口。  天雨抹着眼泪,大声叫喊着,“妈,爸已经死了,已经死啦!死啦!”他叫得歇斯底里,胸口的压抑像是香槟的塞子一样被拔起,他渴望一个拥抱,一个充满爱的怀抱,可是那个男人死了,这个女人马上也要疯掉了;他幻想着妈妈会可伶他的哭泣,就像小时候一样哭就是获得爱的信号,给他一个拥抱。可是,并没有,这个女人,她疯掉了,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卧室的灯渐渐变得昏暗,一闪一亮,人的思绪进入了异世界,模糊混沌,整个空间响彻着啼哭声,似远非远,似近非近,那是七八岁孩子的哭声,却是没有丝毫的悲伤,不是因为痛,是因为爱,这应该是孩子撒娇的佯哭,他渴望一个拥抱,一个充满爱的拥抱,然而一切成空,四周都是漆黑的夜。  夏天雨听到那哭声,脆肠断气却阴阳怪气,令人不寒而栗,“妈,你听,有人在哭,有孩子在哭。”  “没有死,没有死……”妈妈继续怀抱着那个相框,嘴里念念有词,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天雨感到很害怕,自己的神经快要崩溃了吧,如果像死去的父亲一样就此了断该有多好啊,一切一切的痛苦都不用去承受,那么妈妈,妈妈怎么办呢?  “带妈妈一起走吧,一起死吧,那就团圆啦!”那哭声搔弄着他的大脑神经,转而变成一连串的对话,“死吧,死吧,死了就不会痛了。”  天雨拿起地上的碎玻璃,一条锋利的长玻璃,应该很快吧!  “这样就团圆啦!”它在笑。  “小鬼,休得作恶!”屋外,明朗的月光下,却是一个瘦弱的女子。  “李孟祥你好,我是张涵清,我能简单地问你几个问题吗?”  通过冯警官的安排,张涵清以朋友的名义去监狱探看三位嫌疑人,透过厚厚玻璃墙上的不对称小孔,虽能清晰地听见声音,但看得出李孟祥似乎有些忌惮,因为一个陌生人前来看望自己并且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沉浸在丧亲之痛中的他无精打采迎合着。  “嗯!”对方点了点头。  “案发当时,你是特别清醒吗?”  “这我已经和审讯的警察说过了,当时我刚睡醒,准确的说是被我爸从睡梦中拽了出来,脑袋很疼,迷迷糊糊的。”  “在这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家里整个环境有什么变化,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再比如你自身感觉有何不同?”  “就是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李孟祥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  “什么梦?”  “好像梦见房间里的灯灭了一会儿,就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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