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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星老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离那只自己不足一步之遥的凶猛野兽,知道自己刚才就差点去阎王殿报道了。大山倒提着那条母猪后退,单手一扯,二百斤的东西在他手里显得那么的没分量。老农回过神来看着查文斌指着大山说道:“他是干什么的?”查文斌笑笑道:“一个粗人,力气大了点罢了。”“俺的个亲娘哎,也太厉害了,晚上可以给你们弄顿野猪肚吃了,那是个好东西。”被狗咬伤的那只小猪被一同带下了山,这样的伤势在野外,它是活不过三天的。老农打算替它治好伤豢养在自己家中,这东西,养得好的,跟家猪没啥区别。临下山前,查文斌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会儿天色真的黑了,他模糊到只能看见一团略高的凸起。下了山,大山帮着那老农一起收拾,足足弄了一个多钟头。这野猪最好的地方就是肚儿,这东西对治疗老胃病有着神奇的效果,得清炖,就是味道有点苦,这野猪肚儿好不好得看肚子里头有几个“钉”。所谓的“钉”就是一种类似于老茧的东西,是长在肚子里头的,“钉”越多,代表这个肚子越补。这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偏方,我父亲的老胃病便是吃这个吃好的,如今一只野猪肚儿得卖上3000块钱,已经不是寻常百姓能吃得起的了。打开肚子的一瞬间,老农惊呆了,过了半饷他才叫道:“弄到宝了,弄到个宝啊!”查文斌自然是不懂这里头的门道的,因为这只肚里有足足九个钉,而且都有铜钱般大小。查文斌低头看了一眼道:“就是老茧吧。”因为野猪是食性很杂的动物,经常会吞咽一些坚硬到不能消化的东西,久而久之,它的胃上面就会摩擦生成一层角质物。老农仔细清理着里面的污秽,他有些兴奋的说道:“这可是宝贝嘞,这么多的钉还是头一次见,一个钉就能卖200块钱,这个肚儿少说值2000块。”查文斌笑道:“那您就留着明儿拿去卖。”老农咧着嘴笑道:“这可不好使,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得多吃这个,对你们有好处。”肚子里翻出来的都是一些没被消化的东西,老农就在河边收拾的,逃出来的东西就往河里丢,他手在那肚子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觉得好奇就放在河水里冲了冲,原来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拿在手里还挺沉的。“我说咋这么多钉呢,蠢猪一条,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吃。”老农顺手把那圆球往岸上一丢,恰好就丢在了查文斌的脚边上。查文斌是显得无事,就用脚尖磕了一下,这一波弄不要紧,下一秒他的身子就蹲了下去。这个球形物体上有着不少斑斑点点和划痕,查文斌拿起来放在河里又仔细冲洗了一遍,用衣袖轻轻擦去上面的脏物和水渍这才完全把那东西给露了出来。此时东方太白金星已经升起,查文斌摸着手中的那个球放在自己的眼前不停朝着那颗星星转动着方位,忽然有一下,他感觉到眼前有一阵白光闪过,只是一个呼吸造成的颤动就让这阵白光消失不见了。查文斌盯着手中的那个玻璃球端详了好一阵,说道:“大山,去弄几个小棍儿做个三角架子来。”大山随手找了几个小树杈用绳子一扎就完成了,查文斌把架子放在院子门口,架子上是那枚圆形的球,查文斌一会儿抬头看着天,一会儿又不停的去翻动着那个球,一直到老农在里头让他们去吃饭才作罢。晚饭很丰盛,农家味十足,大块的野猪肉都是清水炖的,几个小菜配上老农自家酿的米酒,三个人吃的倒也爽快。大山酒量好,陪着老农一块儿喝,查文斌夹了几口小菜吃了个馒头就没有继续动了,这些年他吃的一直都很少,坚持以素为主。酒过三巡,老农已经面红耳赤了,话也开始多了,老农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退伍后做了护林员,在这儿一呆就是一辈子。“老了,走不了了,也舍不得走,哪天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了,就自己给自己掏个坟钻进去。现在不都搞什么火化么,那个烧的人就只剩下渣渣了,我不去,我也不让别人去。”老农挥舞着手中的大碗使劲喝了一口道:“我还要下去陪我那个老婆子呢,烧的黑漆漆的,她还咋认识我……”你干一碗,我来两碗,两个人乒乒乓乓的干掉了足足一壶米酒,到了天完全大黑的时候,老农已经不省人事了,趴在桌子上呼噜连天。收拾了碗筷,查文斌和大山把老农抬进了屋里,屋子很简陋,一张床,两个木头箱子,墙角上靠着的都是些农具,一眼就能扫的过来。西北角还有个房间,推开一瞧,里头蜘蛛网都能挂到脸上,黑漆漆的得也每个电,床倒是有一张,只是没铺盖。在野地里都睡得惯,对查文斌来说这就算是豪华别墅级待遇了,他去猪圈里抱了一些干草铺上让大山先去睡会儿,有事他会来叫,然后关上门就自个儿出去了。夜里,山间的空气好,能见度又高,漫天的星星互相交织着。查文斌又去拨弄那个球了,这个球之所以让他这么着迷,是因为它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东西,名叫做:观星球。古人在祭司或者占卜的时候都习惯问天,所谓的问天就是观星象,古人又把天上的星象绘制成了图,称为星宫。星象是道家里头不可缺的一门学问,也是极其深奥的一门学问,这门学问有一个师祖叫做陈卓。陈卓是吴国人,据说此人将春秋战国时代流行的三位星官的各自体系进行了汇总,然后经过自己的编撰,将天上的星星编成了一副共计283官1464颗恒星的星表,后又将此表绘制成了一副星图。据说能参透此星图的人能够测过去,明未来,通国运,晓天命。后吴国被灭,此图就流落民间,最终落在了汉武大帝刘邦的手中。刘邦本乃一小小的泗水亭长,泼皮无赖一个,当萧何看到刘邦腿上有七十二颗黑痔时,毅然决定跟从刘邦,并助其打天下。萧何推崇黄老之术,也就是现代道教的前身,此人精通星象,他认为刘邦乃是七十二地煞化身,是帝王之命,遂跟从四处奔走,出谋划策,是刘邦能成事的关键人物。萧何最厉害的便是观星象占卜,刘邦这人心机极重,上位后立马除掉了韩信和英布等异姓诸侯王以巩固自己的权利。萧何得以保命并后续继续得到重用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献出了自己的星图,没有了星图的萧何只是个谋士,他再也没有占卜问天的本事,后来这幅星图被刘邦毁去,至此,那副完整的星图从此失传。而查文斌所学的,只是这幅星图中最为简单的三垣和二十八宿两种,不过几十个恒星,运用这种星术道士们就已经能占卜问事,预知吉凶祸福,若是能得到全部的星图,参破天命并非不可能!这个球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无数的点和线,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查文斌却准确的锁定了其中的二十八星宿所在的位置,而其它的那些点和线,如果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其中是有规律可寻的。现在,他十分确定这个球就是一副星图,因为每当最顶端的那个点对准了自己星位的时候,星光就能直接从那个点穿透直射到地面,就和激光笔穿透玻璃球的道理一样。在道家修行的人看来,能发光的东西都是有能量的,而自然界无外乎就是日月星光,所以一直以来日月又被看做是阴阳交替变化之力,过往者能把握住这两种力量的都是传说中的神仙级人物。而能运用星光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因为星光是超越日月的存在,它属于更遥远的天!查文斌不停的转动着小球,时不时的有光线穿透射到地面,每当他确定对一个位置的时候,就等于多读懂了一个星象,如此这般的比对,加以时日,熟读那1464颗星星并非不可完成的任务。
第四百三十八章:守陵人这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一只野猪的肚子里?查文斌是道士,他不会去思考为什么,他只相信这是定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到了他手里,他收了便是。不过对于山尖那个鼓起的山包,他并没有在饭桌上提起的意思,在江湖上打的滚多了,现在的查文斌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查文斌了。除了自己人,他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有经验的老猎手是绝不会让自己的猎狗去招惹危险的,站在大山身后的查文斌看的一清二楚,他是故意放开那条狗的。任何动作或者语言上的慌乱都是可以通过表演呈现的,唯独眼神,大山杀死那头猪后,老农的眼神里是镇定。守陵者,这是查文斌能够猜到的身份。浙西北是吴越贵族们最喜欢的安葬地,因为这里有一条南龙所在的天目山脉,这是整个华南地区最大的龙脉,精通天文地理的他们早在数千年前就为自己找好了这块安息地。不夸张的说,一直到80年代国家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文物保运动之前,浙西北的古墓被盗挖的现象是十分猖獗的,从这里出土的陶器、玉器甚至是青铜器和漆器被大量的流进黑市。其中最多的便是从西周到汉这六个朝代的古墓,且大多数都为贵族墓葬,沿着蜿蜒的天目山脉分布在各个深山老林里。这个位于幽岭一侧的小山坳可以断定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墓葬地,但是这里却又从未被盗挖过的迹象,那只能有一个解释:此处有人看守。夜里查文斌并没有入睡的意思,他在等,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颗流星突然闪过,往西北方向落去,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查文斌身后有人说话道:“天火坠,劫难逃啊。”扭头一看,原来是那老农起来了。“还没睡?”“喝多了,起夜,你怎么还不睡?”“等你起夜。”“等我?您开玩笑了吧。”查文斌指了指屋里那扇还点着蜡烛透着光的小窗户道:“我从未看到过他喝酒喝醉过,就是你再拿两壶出来,他也喝不醉,所以,酒有问题是么?”那老农也不回避,只是嘿嘿的笑。查文斌接着说道:“我不是来盗墓的,老人家不用这么防着。”那老农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从身后拿出一根长绳,重要的是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锯短了的沙喷子:“你这人倒是爽快,我寻思着要是我出来你不在,我就准备绑了你那同伙,看来你们真不是来盗墓的。”查文斌拿起那个球对着老农道:“这个东西能不能送给我?”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卖给我。”老农再次哈哈大笑:“拿去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块石头罢了。”“这不是普通的时候,它是件宝物。”查文斌如实说道:“这上面记载的很有可能是一副失传已久的星象图,如果拿到黑市上去,这东西真的可以换很多钱。”“糟老头子一个了,我要那么多钱干嘛?”老农抖了抖手中的长绳道:“我们程家世世代代守在这里,没想到祖宗的坟山都要守不住了,年轻人都为了一个钱字往外跑,等我这把老骨头都入了入土,这地方我寻思着也保不住了。”“那您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嘛?”老农笑道:“是那块铁片片吧,那个小伙子我认得,一看就是干那行的。”查文斌有些不解了,既然是位守陵的,又怎么会?“那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那东西也的确是在这河里冲下来的,我本是打算拿那个多引些盗墓贼来的。我年纪大了,这片山守不住了,我就寻思着弄点动静出来好让政府来注意这里,把它交给政府总比到时候连我的棺材都被撬了要好吧。”查文斌是这么想到,原来这老农的心思是如此缜密,不过这也幸亏是落在了超子手中,要真是落在盗墓贼的手里,这个老农行怕是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您放心吧,跟我们一块儿的就有政府的人,只是这地方好像也不大太平,您在这儿住的那么久了,有遇到过啥怪事没?”那老农收起枪来坐在门口那个石磨上道:“嘿嘿,小哥不是政府里头的吧?”“不是。”“那你是干啥的哦?”“我是个道士。”“……”两人就这样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开了,那老农也是个话痨,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是建立在坦诚的基础上。查文斌对他没有隐瞒任何,老农自然也就愿意和他说,任何一个在大山里头住了一辈子的人都会有满肚子的话。老农说,很早以前他们的祖辈就是这儿守陵了,但是陵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山上那些个坟包包都是他们程家一代又一代的守陵人自己的墓穴,长辈对下一辈唯一的教诲就是守好这方圆五公里内的这片大山。或许是祖先亡灵的保佑,数千年来,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逃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天灾和**,就连那次席卷了整个浙西北的太平天国运动也没有惊扰到这里。但是每一代的祖先都会对自己的子嗣留下这样一个规定:夜半不过桥!所有的住宅都修建在山的东边,而坟地都在西边,东西两边中间有一道石桥连接,桥下就是那条小溪。白天这里的人可以去西边的土地和山林间劳作,但是过了午夜时分,任何人等不能跨过那道通向西边的桥。老人们说晚上,这道桥是留给先祖们回家用的,若是出去便会扰了先祖们的亡魂,那是要收到惩罚的。原先最多的时候,这里有三十来户人家,小村庄里尽量保持着互相通婚,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去很远的地方“买”媳妇回来延续子孙后代,这样封闭的模式造成的后果就是人口开始逐渐减少。到了他们这一代,就只剩下了四户,如今那三户又都迁了出去,用老农的话说他们已经背叛了祖先的遗训。在物质文明还未足够发达的一百年前,人们只需要有土地便可以立足,但是今天,人们更多的渴望的是都市和现代。在**的冲击下,任何信仰都是会被动摇的,老农说他并不恨他们,因为祖先已经给贪婪的后代们实施了惩罚。1984年,除了老农之外的最后一户人家就已经迁了出去。1985年冬至的前一天,其中一户已经迁出去的人又折了回来,那人按辈分是老农的侄子,名叫做程明德。他回来的那一天还带着一个异乡人,说的话老农听不懂,像是广东口音。他们二人也是借宿在老农家中,老农宅心仁厚,自家侄子当然是热情款待,谁知到了半夜,那两人摸了漆黑准备出门。冬天,山里冷,取暖用的是木炭放在铜盆里。因为没有灯,两人踩翻了铜盆惊扰到了老农,老农起床询问,只见那两人手里拿着各种镐头和铁棍。质问之下,程明德亲手把老农给绑在了家中的门柱上,那时老农才明白着两人是回来盗墓的。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程明德80年代南下广州准备发财,但又无一技之长很快就落得流浪街头。后经几个流氓介绍,结识了一名港商,在两广地带干起了盗墓的勾当。程明德提起了自己的祖辈是守陵人,但凡是有专人看守的陵墓不是皇族也是贵族,那名港商便派了一个懂行的马仔跟他一块儿回来摸情况,不想惊扰到了自己叔伯,索性露出强盗本色。老农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侄子和外人奔向世世代代守护着的大山,要说程明德早就忘了先祖的遗训,什么半夜不过桥的规矩已经完全被**所打败了。这大山里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老农就是挣扎也是白费力气,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他才挣脱开了绳索,提着猎枪就准备去找那两人。哪里想到,才走到桥上就看见下面小溪里头躺着两具尸体,均是面部朝上,四肢张开。那桥下有一方小水潭,水深不足一米,这两人就算是掉下去也不可能被淹死。尸体就在水潭里头形成的回流里来回的打着转儿,老农当时选择了报关,法医最后的鉴定结果是:冬天桥上结冰,两人是因为脚滑落水溺亡的。那个年代刚好又是严打,程明德和那个马仔的身份很快被核实,作为两个有前科的人,官方给他们下的定论是:两个流窜多地的流氓在入室抢劫后慌乱逃窜意外致死。这件事,老农一直认为是祖先显灵惩罚了恶人,也更加坚定了他守陵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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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烽火台守护一座宝藏的故事多见于小说或者野史,但这样的故事却往往真有其事,守护的人甚至不知他守护的到底是何物,那是一种信仰,一种对祖先的承诺。程老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祖父就告诉他后面那座山是他必须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查文斌堪舆风水的经验说不上是顶级,但也不至于看走眼,无论是地形还是方位此处都不是绝佳的阴宅选址,能让一家人世代用生命去守护的,同样绝对不可能是一座简单的祖坟山。枫树林里那个模糊耸立的阴影,那些巨大的长条石块,他相信那是一座来自前人的遗址。他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但绝不是一个合适的询问者,他没有超子的口才,更多的他习惯于收集对方的信息加以判断,所以,心中的诸多疑问连一个字都没有提。第二天一早,大山就头痛,他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附近的两根神经都要爆炸了。见到老人的时候,他还嚷嚷着昨晚的那酒后劲真足,他从不会去怀疑,在大山的世界里,只要是能跟查文斌亲近的人一定是好人。老农煮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用碗装着让他喝,说是解酒的,大山一口气灌了下去顿时觉得肚子里那股难受退了下去,其实查文斌知道那是解药。上午七点,超子他们就先到了,有很多所需要的装备都是雇了骡子驮进来的,为了照明,超子甚至弄来了一台汽油发电机。冷所长回省城去打报告了,作为一次探测性的发掘,他不需要准备太多,相信明天就能带着手续回来了。冷怡然的工作证让老农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他哭着说守了一辈子的地方终于可以交给政府去处理了,但是他能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查文斌倒是对那座桥挺感兴趣,那是一座长约两米,由四块厚重的青石板构成的小桥。桥面没有栏杆,简单得就像是江南水乡里最普通的石桥,桥下如老农所说有一小水潭,就算是在雨季,这个水潭也很难淹死超过十岁的孩子。但是查文斌可以确定这地方死过人,走到桥下,这块不足三个人并排的地方温度骤降,一股阴冷之气从桥下喷涌而出,人还未走近都可以感觉到背上的汗毛会往起竖。这种感觉就是人潜意识里对危险的自我反应,每个人都有预知的能力,或多或少都有。比如买房,如果说买到的房子里头曾经死过人,特别是死于非命的,晚上就是会睡不着觉;再比如,很多人都会讲某某地方瞧上去阴森森的,其实并不是那地方没有光,而是那地方的确不干净。桥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不一样,但如果给查文斌多一些时间,他就能找出破绽所在,这桥最古怪的地方就是它的桥墩。一般来说,为了平衡桥面的重量,桥墩肯定是位于桥的最中间;但是这座桥不是,它的桥墩查文斌用手臂粗粗量了一下,大约是按照3:7的比例修建的。靠东边的要短,靠西边的要长,这个设计是让查文斌最琢磨的地方,如果说真的是刻意为止的,那这道桥的设计者的确是个高人。中国人设计阳宅最喜欢的方位都是坐北朝南,东西朝向的极少,一个是阳光照射问题,还有一个则是有关生死的说法。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意味着初生,是活力和生命的象征;西方则是日落,那是死亡和黑暗。这个村子位于东边,而阴宅则选择在西边是符合这个最简单的风水说法的,但是那道桥的比例却大有学问。在阿拉伯数字“0”穿入中国之前,古人认为最大的数字是九,所以帝王又叫做九五之尊。但是道家则相反,道家认为最大的数字是“三”,因为三是一个生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处的一是指元气,二指元气生阴阳二气既太极,阴阳二气又生天地人三界,三界就可以生万物,一气化三清就是这般来的。所以,靠近东边这段是三,就算是晚上走这道桥,从东边往西边走,只要不过桥墩,查文斌认为是不会出事的。而桥墩的另一边就不是了,七在道家里头是一个圆满的数字,是天罡之数,代表着一个轮回的完成,那是留给阴间的人站在桥头眺望故乡的路。再往前就是三生人间界,来不得,所以即使西边的山林里头坟地再怎么多,住在东边的人都不会被惊扰,一座桥早已把阴阳两界分的清清楚楚。子夜,是属于它们的,当活人从东边过桥的时候,只要跨过三生,桥那边的人就会迫不及待的迎接你进入它们的世界,这便是所谓的“半夜不过桥”。更多的查文斌没有时间了,因为超子已经赶着骡子开始往山上走了。查文斌想先去昨天看到的那个山顶阴影处,他和大山需要在前面带路,穿过那片枫树林,还可以看到昨天被大山砸断的那块巨石和地上的血迹。往上再爬一公里,路上到处都是那样散落的长条石,超子说这些都是人工打磨的石头,可以看得出这地方真的有什么大型建筑。等近了终于看到了昨天他想看到的那东西的真面目,那是一座高约三米的建筑,用的就是这满地散落的长条石搭建的,一块石头是一步台阶,逐级向上递减,总体呈金字塔状,只可惜到了一半左右的高度就坍塌了。超子爬上去可以看见这建筑本来中间的位置是空心的,现在里头乱七八糟的横着很多石头,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四个男人就负责把这些石头从里头清理出来,而冷怡然则记录了每一块石头的编号和它原来所处的位置。到了下午,整个内部被完全清理空了,可惜的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些石头仅仅是在平地上垒起来的,超子用洛阳铲往下打了足足十五米都是生土,这证明此处没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位于山脊话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弄这么一个玩意儿出来肯定不是为了好看,那些被搬出来的石头上有火烧过的痕迹,超子说,这东西很有可能在过去就是一烽火台,用来通报敌情的。而查文斌却不这么认为,纵贯整个浙西北的历史,幽岭在隧道通车前充其量就是一无人区,既无战略价格更无经济价值,有谁会在这样一个没有价值的地方修建军事用的烽火台?趁着天没黑,查文斌想顺着山脊向北面走,那边的山势更高,如果那个铜片是被水冲下来的,那起码也先得找到那条河的源头。拉着沉重的物资在山林间穿梭并不是一件好差事,尤其是数千年来都没有人砍伐过的老林子,倒塌的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使得他们的行程不得不在挥舞的大刀和骂声中继续。看似一段不过两公里的路,他们整整走了一个下午,这里开始出现了第二个“烽火台”。和前一个一样,这里也倒塌了,只是比前一个稍好。超子和大山用刀开辟出来了一块空地,这里就是今晚他们的宿营地,从这儿爬上大树,超子可以看见老农家冒烟的烟囱,但是他却看不到距离自己十米以外的任何地表,树林太密了。晚饭吃的是火锅,用几块石头架上铁锅放点调料煮开即可,野外工作,这几乎就算得上是豪华晚宴了。查文斌这次出山大部分是因为超子卖了冷所长口中的国宝,还有一个则是幽岭这地方真的非常不太平。自从幽岭隧道建成通车以来,在这个来回不足一公里的地段已经出了数十起事故,加上没通车之前的盘山公路,每年都有数条人命葬送在这段青山绿水中。走过这条路的人或许前一秒还沉浸在山巅的美景,一段隧道一段竹海再一段隧道,这儿的确很美,但是下一秒或许就是车毁人亡。任何一条夺命的公路除了其本身的就存在的危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风水。路同样是人造建筑,而且对风水的影响比一般建筑物要大得多,从形状上来看,路更像是一条蜿蜒的龙,只是这条龙是凶还是吉就不一定了。
有人说我是来水经验的,我转身就是一巴掌,你特么的不是废话么。 - 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BB!
第四百四十章:幽灵杀手(一)坟窝子里头过夜对于这些男人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冷怡然是个女孩子,人家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总不能夜里和一群老爷们挤在一个帐篷里头。超子一共带了三顶,并排放置,中间那顶商量了一下就给冷怡然,大山和查文斌住在左边,右边是超子和卓雄。这里可没有那么多军火给他们挥霍,临走的时候管那老农借了一把土铳,一把沙喷子。这两样东西充其量也就是防防野兽,尤其是那沙喷子,就是一锯段了的土铳,那准度能有五米就算是不错了。帐篷的外围是一层高约十五公分的线,线上系着铃铛,吃剩下的东西都被超子挖了深坑给埋了,食物的气味会引来不速之客。林子里到处都是树木,超子和大山收拾了一堆干柴搭起了高高的火堆,山区的夜里温度降的快,大家伙儿都围在火堆边聊天。野外的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为了打发这种枯燥,超子带了一只收音机,这是有经验的人必带的物品。这儿山势高,按说信号会不错,超子按下开光准备打到熟悉的频道,几番调试收音机里头传来的都是“滋啦啦”的干扰声。“奇怪了,这幽岭隧道里头没信号是正常的,怎么附近的山上也没有。”但凡是走过幽岭隧道的司机都会知道这个地方是收不到收音机信号的,从那头上坡到出了隧道下坡大约全程两公里的路段,仍凭你是再好的车子也收不到半点信号。冷怡然指着超子那台进口的松下收音机笑道:“坏的吧?”“新的,日本货,质量好着呢。”超子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那只能说明这附近有一个很强的磁场。”刚好闲来也是无事,查文斌听他这么说就打开了自己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迅速锁定了南北,并无半点偏差,“不是磁场,要不然我这个也会失灵的。”没了娱乐,这群好动的人又闲不住了,超子提议拿着土铳去打山鸡。的确,就在他们搭帐篷的那会儿,已经听到了有好几批山鸡飞过的声音,而且就在附近。得到查文斌的默许后,超子带着两角火药跟卓雄一块儿去钻林子,超子那是不知道有多久没摸枪了,眼下只好用这玩意过过瘾头。男人都爱枪,尤其是当过兵的男人,超子和卓雄蹑手蹑脚的提着土铳在茂密的林间穿梭着。夜间打猎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很远就能瞧得见猎物,动物的眼睛在晚上都会发出亮光,在猎人的语言里也称这种亮为“火”。当强光照射到猎物时,猎物会转头来查看,此时强烈刺激的光线会短时间内让猎物失明,这个瞬间就是猎人抓住机会瞄准开枪的最佳时机。超子和卓雄那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以他俩的身手在林间穿梭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这大山里唯一有的声音就是蹲树杈上时不时叫唤着的猫头鹰发乎的“呼呼”声。超子打猎的方向是白天走过的那段,下方就是那片枫树林,那儿是打山鸡的最佳地点,两人头上都戴着强光矿灯,只要挑好了光圈,一道光柱可以照亮三百米左右的范围。这山里没雾气,能见度挺好,隔着很远,超子就发现了远处一棵枫树上的枝桠上站着一排山鸡。土铳的射程短,要想打中那几乎就得站到树底下去,两人蹑手蹑脚的准备绕过去收拾大餐。这林子里头有数不清的坟包,照那老农的说法都是他的先祖们,超子和卓雄猫着腰在这些坟包中间穿梭着。往前推进了约莫五十米左右的时候,超子突然把身子往下一低,后面那人立刻心领神会也跟着隐藏在了一坟包后面。离着自己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超子瞧见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在活动着,月光下,那体型看似跟头小牛犊都差不多了。超子瞧瞧得挪到了卓雄边上小声说道:“咱猎个大的玩玩?”“有大的鬼才愿意打鸟呢!”这两人是一拍既合,超子迅速解下腰上那个火药袋,一人分了一羊角的黑火药给塞进了枪膛里,压实了火药后,超子又从兜里摸出了四颗锡条,一人分了两颗。用土铳打大型猎物并不是不可以,只要枪管的质量够好,在压进足够多黑火药的情况下,配合这种土锡弹是完全可以杀伤的。锡弹就是用锡片手工搓成的弹丸,这东西的好处就是被黑火药击发后能够迅速升温变红,当它击中猎物的时候除了贯穿伤之外还带着巨大的烧伤,所以,大型猎物诸如野猪甚至是熊这样的,一旦被锡弹击中腹部后也是必死无疑的。缺点那也同样是很明显的,锡密度高,重量大,射程就不会远,弹道同样不好把握。估摸着差不多了,超子端着土铳慢慢站了起来,突然间卓雄把头上的矿灯一拧。“唰”得一阵白光刹那间就射了出去,只见一只全身漆黑的东西猛的把脑袋往起一抬,一对绿色的眼睛瞬间被矿灯照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超子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十五米,加上之前的火药,超子整整放了两羊角的量,这个当量的火药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放倒一头牛了。“呯”得一阵火光过后是刺鼻的浓烟腾空而起,枪支巨大的后坐力让这个退伍侦察兵的手腕几乎都要被震断。这一枪响得让查文斌都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顺着枪响的方向,他低声道:“怎么弄了这么大动静出来。”措不及防的火药把超子的脸大半个都给熏成了黑色,只是猎物没有像它期待的那样应声倒地,那对绿色的眼睛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一跃而起,足足腾空了两三米高。这一枪,超子,打空了!那东西非但不逃反而是面向超子的方向扑来,那速度又是极快,电光火石之间,超子只好举起枪托一记横扫过去,那东西却像是能够提前预知一般,在离着他三米远的地方就已落地。待超子这一扫又落空,那个黑影再次腾空而起,看那架势是冲着人的喉咙去的,说时迟那时快,卓雄大喝一声:“蹲下!”侦察兵的反应几乎是普通人的好几倍,超子顺势往下一低,那东西果然扑空,不过它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背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在那个东西落下的瞬间,一只黑漆漆的枪管已经对准了它。“呯”,又是一枪,卓雄手中的沙喷子几乎都要被炸膛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虎口瞬间就被震裂开了,心里只骂到超子那个王八蛋竟然往里头塞了这么多火药。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个黑东西凌空倒飞了出去,“噗”得一下跌倒在超子的跟前不远处,但是,它只是在原地打了一个滚之后就立刻调转了方向,那飞奔起来的速度比箭还要快。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超子和卓雄面面相觑,第一枪躲过去如果是巧合,那第二枪就是硬扛了,因为卓雄几乎是顶在它的肚子上开枪的。有什么东西能正面接住两颗锡弹,而且还混着着一把铁砂,按照超子给的火药当量,这个距离如果是打中人的话,那人的半个脑袋都能给轰没了。两人赶紧过去查看,地上有一滩黑漆漆的血,还有一团带着血的黑色毛发,血迹斑斑点点的洒在了枫树林里头,看路线是往他们的营地方向窜的。超子用手搓了搓那团毛,这种动物的毛他从未见过,便问卓雄:“你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吗?”卓雄摇摇头道:“没看清,但是它那嘴张的是真大,血红血红的,那样子真像是吃人的。”“中枪了,打到的部位是哪儿?”卓雄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前胸,它是跳过来的,刚好对着我。”“那就跑不了,被锡条烧穿了肺部还能跑得掉的除非是异形……,我们顺着血迹追。妈的,竟然还想咬老子,不亲手剁了下酒就对不起手里这杆保卫祖国和人民的钢枪……”
第四百四十一章:幽灵杀手(二)幽岭隧道连续的两声枪响让查文斌彻底坐不住了,那响声极大,不是昨天老农打枪的那种声儿,他起身准备和大山一起过去看看。才站起,就见眼前突然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一眨眼就钻到了里边的林子里头。火堆的光烧的红彤彤的,不远处的地上洒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用说,刚才他们打的应该就是那东西。没一会儿,两个提着枪的“猎人”顺着血迹追来了,他们急于追寻自己的猎物,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查文斌打招呼。“站住!”超子挥舞着手中的土铳喊道:“等会儿再说,妈的,我就不信还能跑!”查文斌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我让你站住!”超子和卓雄被这一喝也楞了,查文斌一向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怎么还变起脸来了。“打的什么?”超子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没看清,这不正在追么,中了一枪,跑不远的。”“黑猞猁你们也敢打?”“啥东西?”查文斌气得是没话说了:“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们就打!迟早你得毁在你这种不知轻重好歹的性格上!”就在那东西一闪而过的时候,那对绿色的眼睛和查文斌对了个正着。接着火光,查文斌看清了那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有个名字叫做“猞猁”!这东西形状和猫非常相似,但是却比猫要大得多,体型可以和豹子相比,以狡猾和凶狠著称。这种动物平时极少和人接触,一般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有经验的猎人遇到猞猁是绝对会绕着走的。此物报复性极强,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那就发生过一起由猞猁造成的血案。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那儿发生了一次严重的蝗灾,深秋时节,眼瞅着稻子可以收割了,不想一阵蝗灾过后,田里连稻草都没剩下。刚好那一年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全国普遍闹饥荒,有钱也买不到粮。粮食短缺后,靠山吃山的农民们挖光了野菜开始挖树皮,但是那一年的冬天也来的格外早,一场大雪过后,山里、地里连个带色的东西都瞧不见了。严重的缺粮让人们无路可走,当时的大队书记组织了村里的猎手开始进山围猎,这是一个不得已的下策。浙西北是山区,山高林密,下雪时节就等于封山,因为山路都被积雪覆盖,一脚踏空那就是死。所以,雪线高度超过半山的情况下是没人愿意进山的,饥饿迫使人们铤而走险,因为在浙西北最多的动物就是野猪,这东西又特别适合在下雪天打,脚印会出卖它们所处的方向。那年的雪下得特别深,听我爷爷说,我们家院子里的雪已经齐大腿深。参与的围猎的人有很多,有力气的都得去,因为各个村都在打那点东西的主意,野猪是不会有限界的概念的,窜到哪儿就算哪儿,猎人们需要从山脚的八个方向合力向上包围驱赶。没枪的人负责呐喊,就是不停的冲着山里吼,起到惊吓的作用,一直把猪群锁定在山顶再合力击杀。也不是每一次的出击都会有收获,即使有,打来的猪肉一家也只能分个丁点儿,聊甚于无。因为那场饥荒,那一年的死亡率特别的高,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人家需要出殡,不是病死的就是饿死的,活着的人们只能盼望着春天的到来。那年头死个人太正常了,找个地儿挖个坑,埋了也就埋了,谁家能有粮食多的能摆酒席,都是这样草草的就给解决了。当有人发现自家刚埋下去不久的坟包被掏开的时候,各种传言就出来了,掏开的坟包都是新下葬的,里面的尸体基本都被掏空了内脏。因为人实在是太瘦了,身上压根就没肉,只剩下一把皮包骨,人饿到一定的程度就会不顾一切了,当用来打猎的猎狗都被宰了吃了,那也就差吃人肉了。于是,就开始传言有人开始吃人肉了,每天都不断的有坟包被掏,本来就是闹饥荒,这般下去,那人心必定要大乱。那个大队书记参加过抗日战争,后来解放战争的时候负了伤,断了一截手指头,解放后就复原回来做了干部。他这个人性子烈的很,也急的很,为了稳住人心,他就带了一群民兵去守坟窝子,结果还真让他给守到了,原来是一只猞猁干的。浙西北的山区一直有一种大猫的传说,见过的人都是在老林子里头看到的,那东西长的一对长长的耳朵,耳朵上还有角,速度极快,有人见到它扑杀过野猪。那是晚上,雪地里照过去一片惨白,几个新的坟包都被雪覆盖着。月光下,一只花斑纹的大猫身后泥土飞溅,三竿火药枪同时响起,最终却还是被它给逃走了。第二天,一场规模空前的围猎行动开始了,目标直指猞猁。有猞猁活动的地方都是偏远的山林,远比猎猪要难的多,而且这东西都是夜间活动,白天隐蔽在林间的石缝山崖间,很难找寻。他们那一次也是顺着血迹的,那只猞猁被击伤了,它被打中了一条后腿。两天后,有人发现了它,那只受伤的猞猁躲在了一棵松树上,不是血迹,人们绝对发现不了它的踪迹。也不知道一共开了多少枪,当那只体型巨大的“猫”被抬下来的时候,泄恨的人们剥了它的皮钉在了人民公社的墙壁上,它的肉被放在了大锅里头烹煮。当晚,一夜之间,有三户人家的孩子受到了袭击,毫无例外的都是被不知名的东西咬断了脖子。第二天,又有三户人家被袭,因为有了防范,这一次只有一家糟了毒手,另外一家受伤,成功击退的那一家则是我的爷爷。我的爷爷是亲眼所见,那是一头黑色的大猫,那只大猫破窗而入,正欲对着睡在襁褓里头的父亲张开大嘴。我的爷爷当年是民兵,家里有把汉阳造,爷爷瞅见那猫进了屋,端起枪来就打,那子弹据说是贴着我父亲的头皮而过,把那个他睡的摇篮给打了个对穿。那黑猞猁受了惊吓转身就逃,爷爷追出去二里地也没能够着它的皮毛。第二天,大家伙儿就都知道是那东西的同类来报仇了,村里头的老人说猞猁是成了精的东西,通人性,比黄皮子还聪明,当天我们那一代有孩子的几乎都抱着孩子逃到了外地亲戚家。村支书开始带着人围捕那只黑猞猁,几天过去了,猞猁的影子都没瞅见,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事闹腾的人心惶惶,哪家孩子都不敢回来了。这个村支书那也是狠角色,他想了个法子,他把自己的亲闺女从他丈母娘那儿硬拿来回来,任凭他老婆哭破了天也不行。当天晚上,他叫了一大帮子人埋伏在自家院子里,寒冬腊月的,就把他那个嗷嗷待哺的小闺女丢在雪地里让她哭。那孩子都快哭断气的时候,那只黑猞猁终于再次出现了,就围着他那闺女转。猞猁是一种非常狡猾的东西,它知道只要它在孩子边上就没人敢开枪,谁都怕伤着人,我爷爷那是急糊涂了,后来想想他冲我父亲那一枪就差点亲手要了自己孩子的命。那猞猁就这么跟人耗着,它是来寻仇的。同样,面对已经有四条人命在身的猞猁,人也不会放过它。那个村支书到底是干过部队的,胆大又心细,他爬上自家的房顶,突然从上面把那张已经剥了的猞猁皮往下一扔,那黑猞猁果然上了当,去嗅自己的同伴,就在这时,一片枪声响起。要说这些个村民枪法肯定不是好手,但那可是足足二十来条枪,什么土铳猎枪汉阳造三八大盖一起搂火,打得那雪地里头是子弹飞溅。就这样的阵势,那只照样黑猞猁叼住了同伴的皮毛窜了出去,最后人们发现现场留下了一截黑色的尾巴,那是被打断的。尾巴是猫科动物的平衡器,失去了尾巴的猫就等于废了,失去尾巴的猞猁也同样再也没出来害过人。后来这截尾巴到了马肃风马真人的手里,当时他是用了几瓶好酒才从村支书那换回来的,这东西对于做道士的人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猞猁,但凡是懂阴阳的人见着它都会绕着走,此物性邪,通灵,尤其是黑色猞猁,那简直是成了精的。猞猁的牙齿又是辟邪的好东西,它甚至可以跟雷击枣木相媲美,用它做装饰挂在小孩的脖子上可以防惊吓。但是黑色猞猁的尾巴却有另外一种用途:马真人用它来见鬼……
第四百四十二章:幽灵杀手(三)猞猁在道士的眼里也被成为幽灵之祖,它比最邪门的黑猫还要邪,这东西有一个最臭名昭著的癖好那就是掏坟窝子。很多人以为那一年猞猁下山来吃死人肉是饿了,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山里头的东西只要是活的,都是猞猁的食物,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兔子,只要它想抓,猞猁都可以抓住,所以它不缺食物。猞猁是有吃死人肉的习惯的,跟猞猁最好的搭档是谁呢?就是盗墓贼!盗墓贼可以说跟猞猁是属于典型的狼狈为奸,最早发现猞猁会掏坟窝子的据说是一个叫做张大麻子的河南人。此人是北宋年间的,少年时进山砍柴捡了一只小猫的幼崽,那只猫被他捡回来后就当做宠物养,那猫的体型越来越大,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只猞猁,因为养出了感情就一直没扔,留在身边作伴。他养的那只猞猁有一个习惯,老喜欢在他家院子后面刨土,张大麻子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把它刨的那个坑重新填上,但第二天又会被重刨开。如此反复之后,张大麻子觉得奇怪,索性就拿了个锄头也去刨,刨到深处才发现那是一座汉代古墓,里头的宝贝多的数都数不清。他以为这是猞猁在对他报恩,却不想在他打开那口主棺材后,那只猞猁立刻跳了进去对里头的尸骸大肆啃咬,吃得津津有味。张大麻子有了钱,发现盗墓是个发财的好行当,他养的那只猞猁会找墓,于是乎这一人一猫是一拍即合。一个负责探坑,一个负责开棺,王大麻子只管拿里头的陪葬品,只要把尸骨留给那只猞猁便好。几年之后,张大麻子就发了财,带着一票兄弟专门干盗墓的行当,成了当地远近有名的盗墓头头。北宋末年,天下大乱,张大麻子带着那只猞猁开始东奔西走,躲避兵荒,最后逃到了江苏句容。他在此处隐姓埋名的安顿下来后又准备继续干那个勾当,苏南自古乃是富庶之地,地下埋了不知多少金银财宝,凭借那只猞猁的本领,张大麻子准备大干一番。张大麻子的到来搅得当地是人心惶惶,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看到某处地方有棺椁暴露,不光墓室里被洗劫一空,就连尸骨都被啃噬干净。哪有人盗墓还吃尸体的,于是就有传言说是妖物作祟,句容有一座上名唤做茅山。茅山早在5000多年前据说就有高人在此修道,山中遍布道观,茅山一带出现妖物那是不会被容忍的,很快就有人去茅山求助。当时,茅山上清派掌门叫做云崖子,人称滴水道人。他听闻句容有妖孽作祟,随即带着两名弟子下山查看。水滴道人当时就找到了张大麻子,起先,张大麻子矢口否认,后众人进屋强行搜索找到了一堆赃物却唯独不见那只黑猞猁。后来张大麻子被官府给判了极刑,砍了脑袋后尸首还是上清派的道士去处理的,过了不多久,有人就发现张大麻子的坟也被掏了,他的尸骨被啃噬一空,而凶手就是那只他亲手养的黑猞猁。每逢农历十五,必定会有坟被掏,众人又去找水滴道人,滴水道人算出那只黑猞猁已经成精,便决心要除掉此害。茅山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人假死七天,滴水道人便在算好了日子后给自己立了一座新坟,用草席捆扎之后埋进了黄土。那一日,果然黑猞猁来掏他的坟窝子,滴水道人先在那坟窝子里头埋了一层带头倒刺的铁钩。那黑猞猁用爪子掏土的时候果然被扎,一吃痛一收爪反被那倒刺钩给勾住。钩子的另一头是困在一个木塞上的,木塞塞住的是一个小瓶,绳子一收紧就拉开了木塞,瓶子里头的解药瞬间释放让滴水道人醒了过来。滴水道人醒来后,破土而出,一剑斩下,不想只斩断了它的一根尾巴。失去了尾巴的猞猁也就失去了灵性,逃之夭夭后再也没出来祸害,而那条尾巴被滴水道人拿回去后配出了一种香:现魂香。猞猁是幽灵中的幽灵,来去无影,吃人尸骨,体内多戾气,这些戾气又都存在它那根长长的尾巴上。用它的尾巴晒干后磨成粉制成香,点燃后会有一股难闻之极的恶臭,这种恶臭常人是受不了的,但散发出来的烟雾便是戾气。因为猞猁常食人,戾气之大甚至超过了妖魔鬼怪,在这种戾气的压迫下,一般的恶鬼都会现出原形。正所谓,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鬼也有凶恶之分,猞猁的凶早就超过了一般的恶鬼,用这招就是以毒攻毒,以邪克邪。现魂香是专克恶鬼的一种法器,恶鬼在香雾中显形后会被这种戾气所压倒并不能动弹,只是用料极为苛刻,需要食人肉的黑色猞猁尾巴才能制。道教贵为正派,自然不会养这种邪物食人肉取材,所以,现魂香虽有记载,但成品寥寥无几。茅山道观中原本有滴水道人所创的三根现魂香,被其后人用掉其一,其二供奉在金坛之上。上世纪三十年代,日寇进犯茅山,烧杀抢夺一番后,三香还剩一枚;但就这仅存的一枚却又在三十年后毁在了自己人手里,文革期间,茅山道观受到冲击,神像被砸,金坛被毁,道士被下放,典籍被焚烧,无数道家瑰宝毁于一旦。马肃风也正是那时候得到了一本从民间流传出来的残本,据说是一个信奉道教的红卫兵从道观里偷偷留下来的,这本残本里恰好记载了现魂香的制作方法,其中对黑色猞猁有记载。马真人依照文中所载方法尝试制香,一根猞猁尾巴总共出了两枚香,其中一枚被他用作验证,还有一枚则得以保存,传到查文斌的手里也一直没舍得用,细细得收着当做宝贝。这样一来,超子总算是明白查文斌为何让他站住,看来那东西果真是成了精的。不过听闻那东西的尾巴如此珍贵,他便说道:“既然它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我们索性栽了割掉尾巴,你拿回去多做两根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以为那东西有那么好得?两代宗师赔上几条人命才弄到,难道你愿意拿我们这里谁的命去换一根尾巴!邪的东西总是会在邪的地方出没,这地方看来八成也是个邪门的地儿,我们过夜得小心点了。”超子拍了拍手中的土铳道:“你说的那个滴水大师是因为他手里没枪,那个村支书也是个棒槌,二十多条枪都放空。我们已经打中它了,而且是胸部,被锡条烧穿了的,别说是个大猫,就算是头牛也必死无疑。”查文斌冷笑道:“说了你也别不信,人说猫有九条命,但是猞猁有八十一条,真被打穿了肺,它还能健步如飞?”超子转头看着卓雄问道:“瞎子,你瞅准了没?到底是不是肺?”卓雄回忆了片刻,那一枪是打在电光火石之间,距离近到正常速度根本无法躲闪,几乎是顶在它的胸口的:“应该不会错,除非它的速度真的比我的眼睛还要快!”“比你眼睛快的东西不是没有,你们是在哪儿看到的?”超子指了指远处道:“前面那坟地里。”“带我过去看看。”那块坟地就是昨天打野猪的地方,顺着血迹,超子很快就锁定了位置,地面上一个坟包已经被掏了大半。“妈的,那东西还真是来挖死尸的啊,这都死了不知道几百上千年了,还能有东西给它吃嘛?”查文斌用脚踩了踩那个已经刨开了的土堆,又蹲下去用手指粘了一点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土壤是红色的,带着一丝血腥味,但那可以肯定绝不是那只猞猁的血,因为它不是在那儿被打中的,这种腥里泛着一股酸。“把冷姑娘叫来,顺便弄两把铲子来。”超子心想,难道查文斌要学张大麻子盗墓,好家伙,现学现用啊,有前途!真要能说服查文斌去盗墓那还不跟着发啊,以他对风水的了解,弄几个帝王陵那也是有可能的。超子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淫笑,连忙问道:“你要干嘛?”查文斌抬头看看天空,一轮满月正在当空,今天是农历十五,远处有几朵黑云正在朝这个方向压来,他吩咐道:“叫冷姑娘来是让她做个考古标记,拿铲子自然是挖开这里,别问那么多。”
第四百四十三章:红敛葬超子去拿了把工兵铲,挖坑的活儿只需要交给大山即可,他一人可以顶三个人用。挖出来的坑土先前都是红色的,到了后来颜色开始逐渐变暗,慢慢的就成了褐色,那气味儿也是越来越难闻,腥臭之气教人捂鼻都无法逃脱。土壤的颜色变化让查文斌的心情格外的紧张,超子也同样,他已经给土铳上好了火药,这种变化他曾经经历过。很多年前,超子刚从部队转业的时候参加了一次野外考古,那是在河北沧州一个和北京交界的地方。当地的农民在自家院子里打井,可是井里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那个农民最后用水桶在井里打出了一块马镫。后来经过鉴定,那是一块来自于元朝的蒙古贵族马镫。元朝的墓葬被发现是极其难得的,因为历朝历代的墓葬里头元代墓葬以其埋葬地无可寻踪迹出名,蒙古人讲究将坟地万马踏平,不留任何地表建筑,也不像汉人那样讲究风水,所以能找到元代贵族墓一直都是每一位考古工作者的梦想。超子是作为实习生去的,当时抽调了好几个省份的考古精英集中发掘,因为被打穿了地下水层,当局怕墓室进水引起塌陷,所以要求进度得快。两台抽水机源源不断的把红色水从井中往外抽,两天三夜过后,水井空了,这个深达十五米的水井就是下去的第一步。当时下井的第一人是北京考古研究所的一位副科级干部,人也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打过老山战役,身体素质那是没话说。下去不到五分钟,井边上的绳子开始一阵乱动,接着大家就听到下面传来了惨烈的叫声。七手八脚的把绳子拉起来一看,人的脖子处只剩下一点皮还留着,伤口处满是乌黑的撕裂口。参加那次行动的队伍里头有一个人是懂点门道的,他的父亲曾经是龙虎山的道士,抗日战争的时候参了军。他说这伤口是被脏东西咬的,人下去不得,这种红土有一个名字叫做“红敛葬”,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葬法,人死之后用朱砂混合人血将死尸塑裹成泥包在里面。远古的人们认为红色代表和象征生命,血是红色的,火是红色的。血的流失、停滞,火的熄灭,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活着的人需要血和火的支持,死去的人也需要血和火的补给。死者在这样的敛葬环境中,将虽死犹生,灵魂不灭。这种葬法可以追溯到最早的夏商周三代甚至更早,只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各国流行厚葬和水银封尸,红敛葬就逐渐消失了,知道这种葬法的人也就随之没有了。因为出了人命,这件事就被列为高度保密的事件,超子这种实习生自然就被剥夺了参与的资格。只是后来他听说那一次行动造成的人伤远远不止一人,其中的资料恐怕已经归为秘档永远存在某个特殊部门的保险柜里。大山下铲子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挖下去有五米深,脚下开始出现了黏糊糊的液体。查文斌这时喊了停,他用棍棒沾了那液体出来观察,皱着眉头好久之后说道:“我们现在缺很多东西,这个地方挖不得了。”卓雄说道:“缺什么,明天我下山去办。”“这样,我写个单子,你连夜带着冷姑娘去省城,务必找到赵云霄和冷所长。单子上所需要的东西一定要让他们拿到,不然弄不好又是一场血光之灾。”查文斌让超子打着灯,用毛笔就着一张空符纸刷刷的写开了:生石灰,十担;雄黄粉,两包;粳糯米,一担;活公鸡,五只;童子尿,一桶;浓硫酸,一桶;炸药雷管和枪支能提供的尽量多提供。这前面的东西,卓雄倒好理解,他发现查文斌竟然需要火器,他是一个不会使用火器的人,而且火器并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查文斌见他有些迟疑,便说道:“别管那么多,枪的事儿让赵云霄想办法,他知道该去找谁。还有告诉他们进山的人必须得牢靠,东西送到就得下山。”卓雄领了任务便带着冷怡然抹黑下山,超子很讲义气的把自己那把土铳也给了卓雄防身,这夜路难走,有家伙在手总是要放心很多。三人坐在边上一块坟包上,超子抽了根烟,想了想还是说道:“红敛葬我见过。”“你还懂这个?”查文斌有些诧异,这个的确就是红敛葬,每一个学过道士的人对这种葬法都是一个禁忌。也可以说,红敛葬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只听闻但不能闯入的禁地,那是一种失传了太久的秘葬法,关于它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其中在道门中关于这种葬法最近的一次记载就是比干。比干为一代忠臣,被妖后妲己所害,纣王将其刨心后,因得姜子牙所赠符咒一枚得以保命。被挖心后比干骑马飞奔跑了好几里路,忽然听见一妇人大叫卖无心菜,比干勒马即问:“人若是无心如何?”妇人回答:“人若无心即死!”比干顿时大叫一声血如泉涌,一命鸣呼。后来,姜子牙助周灭纣成功,奉元始天尊的法旨封神,比干被追封为北斗七星中心的天权宫“文曲星君”。比干未见纣王垮台而死不瞑目,姜子牙为了保存比干的魂魄让他见到纣王被灭的那一天,就用了失传已久的红敛葬。封神之时,周武王手拿燕白旗却无法封比干,因为比干此时已不是“人”。红敛葬能保人不死不灭,其魂魄也不得自由穿梭于三界之内,比干只能是一具无心的“血僵尸”。后来,周武王便留下一块铜盘铭,铭文共计有十六个字:齐封神雨,雷电照今;供干师忠,慎为瞻遗。当年破了姜子牙赐给比干那道符的乃是一门奇阵,此阵法名唤作:八卦阴阳肇元阵。此阵相传是伏羲所创,被阵法所困之人,死后灵魂要经受冰霜之苦。姜子牙为救比干受苦的魂魄,不得已用红敛葬以火相救。比干虽得以脱离冰霜,同样遭受到红敛葬法中歹毒的戾气反噬,为了防止比干日后化成妖邪,所以比干的墓被修的极深,也被称为天下第一墓。超子说道:“我见过,在河北沧州一座元代贵族墓里。后来出了人命,这地方怎么也会有这种葬法,它不是早就应该消失了嘛?”“元代墓葬?”查文斌反问道,接着他立刻否认:“不可能是元代,这种葬法到了春秋时代就已经失传了,只有一些传说和典籍上有所记载。元代贵族是蒙古人,他们更加不会懂中土道家的法门。”超子争辩道:“真的是元代,至少当时出土的第一件物品是来自元代的。”“那能说明什么?你敢保证那个元代贵族不是自己把墓葬修错了地方,架到人家的头顶上去了?”“这……”超子一时间真的还被查文斌给反问住了,这种把墓修到别人地盘上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他曾经就处理过一座东汉贵族墓,清理之后,在那座墓葬主墓室的正下方又发现了一座西周时期的贵族墓。查文斌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有人破了地气,血尸是不会苏醒的,但凡是用红敛葬的人肯定知道这种渣葬法的弊端,有谁愿意让自己死后变成一个僵尸?元人不讲究风水,找个地儿随便就埋了,踩到人家头顶的可能性很大。新鲜的尸体尚有人气,下面的正主就是这样被唤醒的,所以红敛葬里头是不会有任何陪葬品的,因为只要是沾有人气儿的东西都会唤醒里头的正主。”超子指了指那个大坑,比划了一番道:“那我们还挖,这不是给自己脚上垫地雷嘛!”“你以为我想挖,要不是你去招惹了那只该死的黑猞猁,我去挖这个?”超子不解的问道:“有关系嘛这两者?”“其一:猞猁为幽灵之祖,你惹的那只猞猁绝不是什么善茬,它的戾气跟红敛血尸不相上下,血尸在它跟前就是一盘不会动的大餐。如果真被它给吃了,那这只猞猁将来恐怕是真要害人的,我得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做饵,不把那只猞猁除了,以后一天消停日子你们也别想过,它是有仇必报的。其二:红敛葬消失了至少有三千年,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了,这里头的文章小不了,我们不开,以后考古队那帮人很有可能会重蹈你们那次在沧州的覆辙,这个雷,我们得替人先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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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化学老师“晚上我们仨都别睡,那东西被你伤着了,保不齐会回来报仇。”“真有那么邪乎?就算瞎子那一枪没打在要害,就光流了那么多血它也伤的不轻了,我寻思着明天顺着血迹就能找到尸了。”“放心,就算是只野猫也没那么容易死,何况还是只猞猁。”“那我早知道不把枪给他们了。”超子赶紧在旁边转悠起来了,眼下能用的就是一柄工兵铲了,真不行他想就拿这玩意跟拍,这铲子可不是一般的锋利,能砍能切。“有枪也没用,打不中的,当年二十几条枪都让它给逃走了,总归别睡了被那东西偷袭就好,它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坟地里过夜,旁边是一口被挖了大半的坟,也就这仨还能谈笑风生。林子里时不时的有绿色磷火游荡着,那些被称为鬼灯笼的东西始终离着查文斌有几丈远。三人的中间立着一柄剑,有它在鬼魂野鬼是不敢靠近的。月很圆,苍茫的山林里树影斑驳,农历十五的日子是每个月当中阴气最为旺盛的一天。赏月本是一件有意境的事儿,但如果是在坟窝子里头,这份意境只会徒增几分阴森。超子觉得四周的空气开始越来越冷,杂夹着那坑里被刨出来的血腥味,实在不那么好受。得到查文斌的允许后,他就在那片枫树林里头去捡些干柴准备起个火堆,一防野兽,二取暖。超子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嘴贱,哪怕是跟死人,他都会贫上几句嘴。林子里头遍地都是干柴,他偏偏要去捡几根洒在坟包上的干柴,捡了也就罢了,那坟包上原本有两个磷火一直在徘徊,这家伙手里拿着一根干柴朝着磷火一通挥舞道:“去去,给你何大爷让个道,你家房顶上这两根梁不错,我拿过去烧了取个暖。”他就是一句玩笑话,扯下来几根柴火夹在胳膊下面就往回走,才转身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幽幽的响起:“你不能拆我的房子。”“谁!”超子猛的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再定睛一看,原本坟包上飘着那盏鬼灯笼正在自己脚后跟边上。超子心想,老子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几根烂木头你还真当房梁了。你个野鬼真当是个二愣子实心眼,我说是你家房梁你就信了,那好,我就索性来逗逗你。“天冷,没办法,只能借点木头生堆火,多见谅。你要是在下面觉得冷也可以一块儿上来烤火,我们那一共三个人,缺一个刚好凑一桌打麻将。”那边查文斌听闻好像有动静,便问道:“超子,你跟谁说话呢?”“没,没说话,来了、来了。”“你在那边嘀咕啥呢?”超子一边架火堆一边嘿嘿笑道:“有两个死鬼好像不乐意我动他坟头上的木棍,我逗逗他们。”查文斌心里那叫一个气:“跟死人也能贫,你跟人说什么了?”“我叫他们有空过来烤火。”查文斌听完摇摇头道:“千万不要乱跟死人开玩笑,既然说了,就要做到,否则你就欠人家一个愿没还,是会跟着你索要的。”收起七星剑,查文斌取出了三根香往火堆里点着插在身边道:“几位朋友,既然我朋友开口约了,就赏个脸一起坐坐。”超子摸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后脖子一阵凉意,赶忙说道:“文斌哥,别那么一本正经的好不好,弄的怪渗人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查文斌清点了一番道:“你身边有两个,一老一少,大山左侧一个,我这儿也有一个。”见超子的表情有些难看,查文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来丢给了超子:“牛泪,你知道怎么用的,自己抹上瞧瞧。”超子接过瓶子想了想还是丢还了回去道:“算了,眼不见为净,免得以后做噩梦。”收起瓶子,查文斌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钱递给超子:“东南方向,烧了,给人陪个不是。”超子有些不情愿的接过那叠纸钱,走到刚才戏弄的那座坟包前半蹲着一边烧一边嘀咕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改明儿我派人给您着坟包重新修修,看着杂草长的到处都是,也该找点工人装修一下了。这点酒钱您老拿着,就当晚辈给您赔礼道歉了,以后没事可别跟着我,我这人脾气不大好,惹毛了就容易翻了人家祖坟……”超子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恶棍,他只认实力,军队教会他的是生存。只有强大的人才配生存,所以面对脏东西,他往往在气势上就能压倒对方。查文斌算过他的命格,超子属于一种比较特殊的,这种命格被称为:阎罗煞。字面意思就是比阎罗王还凶的人,他的凶是真凶,超子手上沾过血,这种人如果放在古代最适合的就是做杀手;放在现代,如果没有人好好管教,就十分容易走上邪路,查文斌的几个兄弟里头,对超子,他是最放心又是不放心的。听见超子的嘀咕,查文斌无奈的摇摇头,这混小子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那几个被约来烤火的野鬼早就闪到一边去了,谁都不想在地下睡得好好的明天就被人拉出来鞭尸。对于脏东西,查文斌用的是道法克制;大山则是纯净之心,百毒不侵,他又有张飞在世的骁勇神力;卓雄靠的是自己的冷静和头脑,唯独何毅超,全凭一个狠字。子夜时分,是人一天中最累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放松的时候。大山靠着火堆已经响起了鼾声,查文斌靠着身后的墓碑闭目养神,超子则有一根没一根的添着火,远处林子里头一对绿油油的眼睛正不时的在打量着,当查文斌睁开眼的时候,那对眼睛又往后轻轻一退,消失在密林中。“它来了。”查文斌这三个字,简短却有力。超子立刻反握着匕首四下搜索,凭借他的经验,他可以察觉到二十米范围内任何活的东西发出的呼吸声。超子举着一根火把在四周仔细照了照,没有发现异常:“走了?”查文斌淡淡的说道:“你没发现林子里一个鬼灯笼都没了嘛?”“那又怎样?装神弄鬼的明天我把这儿都给炸了去!”查文斌继续闭上眼睛说道:“火不要停,野兽都怕火,就算是成了精的也一样。猞猁食人精魄,那些孤魂野鬼已经给它吓跑了,至少证明它还活着,明天我们有活干了。”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山谷,林子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夜没睡的超子终于可以闭一会儿了。这个点要是有人上山一准会被吓死,坟包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诈尸了呢。昨夜,卓雄以最快的速度去了省城,赵云霄果然是有本事在几个时辰内就给他准备了所需的东西,其中还有三杆双连发的猎枪,是他以打猎为名管公安系统的朋友借的。物资和人都是一早就到了,赵云霄的工程队里有的是炸药,冷所长今早原本也准备一起来,不料才出门就被上头紧急叫了回去,说是上面有人点名要找他。赵云霄指挥了一群工人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后就给打发走了,他这一次是厚着脸皮要查文斌带他见识见识,昨儿一听卓雄的描述,他是兴奋的一宿没睡,特别是那只黑色的猞猁。拍了拍手中的猎枪,赵云霄自信的对超子说道:“猎鹿弹,一枪可以搞定非洲象,美国货,特批的。”“拿着。”查文斌递过来一根工兵铲:“既然想留下那就帮我干活,牛皮少吹。”“这……”“别愣着了,把所有的石灰全部填到那个坑里,是所有!”查文斌又对超子和卓雄道:“你们两个下到山脚的河里打水,打上来的水全部倒进去,大山负责搅拌。”赵云霄抡开膀子也就开始干了:“文斌哥,你这是要学林则徐搞虎门销烟啊?”“我不是林则徐,这也没鸦片,我要让这儿成为一个炼丹炉,要破红敛葬,必须采取以火攻火的办法。朱砂和石灰混合在一起,会产生高温,接着就会生成水银,水银重能穿破三泉,当主棺完全被水银包裹的时候就能暂时封住里头的主。”这一连串的东西可把赵云霄更加崇拜的五体投地了:“你咋还懂化学?”“化学?”查文斌楞了一下:“我不懂什么化学,这是炼丹术里头炼制三仙丹的办法。”赵云霄不死心追问了一句:“那个教您炼丹的化学老师是谁?”查文斌没好气的回道:“葛洪,金丹篇!”
第四百四十五章:开棺灭魄 道家认为,血和气是鬼物所不能具有的,这也是活人和孤魂最根本的区别。大约是在巫术开始盛行的后期,血祭这种方式因为其残酷性而逐渐减少,竟而就需要一种红色的颜料来代替。朱砂作为天然的红色,就成了血的象征,所以道士们捉鬼降魔的符才会选择用朱砂来画。自古就是鬼怕人,而不是人怕鬼,厉鬼除外,因为人的阳气极重,属阴的鬼魂会被活人的阳气所灼烧。在古代,人们不熟悉朱砂这种物质的特性,但因其有驱邪的作用,寻常百姓家中都会备一点。到了葛洪手里,朱砂更加成了炼丹术里不最不可缺的部分。在他的《抱朴子?黄白》中记载道:“朱砂为金,服之升仙者上士也。”但是朱砂和生石灰一旦混合加热后就会产生有毒气体:氧化汞。这只是一道简单的现代化学题,但是在古代,不知道多少方士却因此送命,一直到近代科学发展后,水银被确定为是有毒金属,炼丹术才开始逐渐退出道教的舞台。以大地为炉,查文斌还真有那么几分当代炼丹大师的风范,厚厚的几层纱布用水打湿后又裹了一层碳末在里头,昨晚上火堆烧剩下的木炭到处都是。这就是他们简易的防毒面具,使用、简单。当生石灰遇到水便开始释放出巨大的热量,和富含朱砂的土壤一接触,顿时大量的气泡开始从水坑里往外冒。人此时只需要退到远处静观即可,等到化学反应完全被中和的时候,就是开启地下世界的第一步。现代的道士可比古时候要幸福多了,起码不会死在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手里。乘着这个功夫,支起的大锅里头正在熬制浓稠的糯米粥,这是待会儿要用到的,待那粥熬到用木棍都搅和不动的时候,查文斌这才提着一只公鸡走到坑边。在那个石灰水的坑边树了一根棍子,一只公鸡被栓在棍子上,五分钟内若是这鸡没有异常,就说明坑里的朱砂基本被中和完毕了,水银应该也已经下沉,若是鸡活不了就还需要再等等。十分钟后,那只鸡还在低头寻找着食物,这会儿查文斌让几个人抬着熬好的糯米粥走了过来。坑里的水被水泵依次抽走,超子的柴油发电机起了作用,片刻之后,坑里已经能够站人。此时太阳正值当空,是一天当中阳气最旺盛的时候,若要动手,也是最佳时机。大山拿了工兵铲继续,下方的土壤颜色已经由褐色转成了黑色,那是水银发挥了作用。朱砂被除去,那就意味象征着生命的血液被除去,里头的血尸此刻威力已经下降了很多,再来开棺自然是好处理的多。不多时,一口沾满了泥土的黑色关门被清理了出来,样式普通但却很沉。四个男人用足了力气才从底部勉强拉了起来。木质的纹路表面已经被水银沁入,再好的木头在地下埋上数千年也做不到完全密封,除非是雪柏,这个显然不是。超子舀了一票清水冲去了表面的泥土,用手一抹黑色的木质下方隐约透着一层红色,阳光下那层红色还能反光。用手一抹,木质细腻而光滑,不禁说道:“好家伙,有钱的主啊。”冷怡然拿着工作笔记,她要随时记录每一步的出土状况:“什么料子的?”“紫檀,上好的紫檀木,我说怎么那么沉呢!这么大口棺材可以打张很好的餐桌了,这要是能拉到南方,回头能在省城换一栋别墅。”冷怡然笑骂道:“呸,亏你想得出,用棺材打餐桌,叫你,你能在这张桌子上吃得下饭?”“又不是我吃,紫檀现在的价格可是和黄花梨平起平坐,就这么大块整齐的料子早就绝种了,能有碗口粗的都能卖个天价,被这么拉来糟蹋做棺材,这里头的主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查文斌的眼里,棺材就是棺材,纯金打造的那也不过是睡死人的,他只关心他想要的:“看看,能开不?”超子绕了那棺材几圈,用手四处摸了一下:“一共六根钉,前后各一根,两侧各两根,没有暗门。”“再摸摸,前头应该有两根才对。”果然,超子重新在棺材的头部又摸到了一根木钉,只是这根是横着打进去的,和常规的梳钉不一样。超子见过的棺材也算多了,无论是年代还是样式,他从未见过还有这种打法的,钉子为何要横向留一根。“你怎么知道还有一根?”“这根钉叫做平煞钉,你没见过不奇怪。人死后都会有回煞,就是回魂。人有三魂七魄,死后,魂魄离身,魂上升而魄下降,魄下降入地深浅不一。人刚死,魄在入土后又会上升,一天升一尺,但是魂是会留在棺材里不走的。当魄重新出土和棺材里头的魂结合就会形成回煞,这时候魂魄是会出棺回家的,也就是回魂夜。但是红敛葬法魂魄是不能出土的,为了留住魂,那就要给魄一个假象,它遇到了魂。你摸到的横着打进去的那根钉上应该刻着主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魄遇到它的时候就以为是遇到魂了,便不再上升,这样,魄和魂永远不能聚,又永远不能散。这里头的主是要回魂后才能重新投胎的,如此一来,他便永远不能回魂,魂被困在棺里头,魄则飘在下方。红敛葬本身就就是不灭不破的,有血和气在周遭循环,加上这根平煞钉控制住魂魄不聚,这里头的主倒也真能睡得安稳。”“那我怎么开棺?”“我不是替他来超度的,你打开棺材的一瞬间,魂魄一旦见光必定当即湮灭,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这种办法本来对他来讲就是个苦难,从他在生死簿上被勾去名字的那一天,他的地魂困就在地府中受苦了,早一日开了,对他来说反倒是个解脱。”超子拿起一根撬杠,这东西的一头是弯曲的铁钩,是专门用来开棺的,瞧了一眼查文斌道:“那我可就开了。”“不能全开,只开一个尾部,让光照进去即可。里头的东西白天是没什么的,一旦失去魂魄,他晚上就会成为僵尸。要不是那只猞猁,我一把火烧了他便是,现在还得留着。”按照查文斌的吩咐,超子先把几根钉子依次撬出,然后和大山两人从尾部一起发力,推开了一道长约二十公分的口子,一股血腥臭气当即涌出,虽然戴着土制面具,可每个人都被熏的够呛。通过打开的那一小截棺材可以看到里面的那个人穿着一双老鞋,这说明这个人身前是入过敛的,裤腿上还用一圈金线扎着,查文斌说,这就是为了防止起尸准备的绊脚绳。见光之后,查文斌又让他们把准备好的稀糯米混合了雄黄一股脑的全部都倒进棺材里头。这些东西可不是拿来克制血僵的,而是另有用途。重新合上棺材后,查文斌用墨斗线给棺材背上弹上了一层天罗地网,又在头部贴了一道天师符,这样至少里头的主不会在天黑后立即跳出来。棺材就这样被暴露在室外,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天黑。猞猁是非常狡猾的动物,它的智商极高,对气味又非常敏感,过去猎人的陷阱可以套到诸如黄鼠狼这样的滑头,但是却从未有人能套到过猞猁。查文斌相信,这口棺材里的主是那只黑猞猁势在必得的东西,并且白天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那只猞猁都会在不远处看着。下午是相对无聊的,那只最先用来探路的公鸡已经被超子抹了脖子,叫花鸡是他的拿手好戏,而鸡血混着鸡毛被胡乱的涂在了那口棺材上,这东西对猞猁也同样有这吸引力。赵云霄很兴奋,他迫切的想看到活的僵尸,这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跟僵尸来个约会的。但是查文斌却并不觉得有那么轻松。道士把僵尸分为八类,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和不化骨。越往后的越难对付,后面这口棺材里的主应该就是属于不化骨,属于荫尸的一种。这种尸又被叫做养尸,也就是人为的造成尸体不腐,这种一般都是年数很长的,马真人曾经收拾过一只八百年的养尸,废了好大劲才制服,而后面这只显然超过了八百年。从棺材里的情况看,这只荫尸还是个乾尸,恨性属八煞。道门有一句话叫做:八曜煞响,黄泉水来。意思是遇到这种尸,一旦处理不好或者法力不够,很有可能自己就要去地府报道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收网等待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如同很多人在等待《最后一个道士》的更新一样,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查文斌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把握,僵尸这玩意是脏东西里头最少见的,比那些成了精的动物还少见。一是养尸地难寻,二是成因太复杂,所以道家记载能够克制僵尸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因为咒语和符箓都是属于精神力的范畴,而僵尸这玩意儿无魂无魄,更多的时候得用蛮力。夜幕的降临如同涨起的潮水如约而至,今晚似乎一开始就预示着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一向多的如同麻雀的山鸡没了扑哧的飞翔声,林子里就连偶尔一两声虫叫都显示的那么奢侈。月亮足够圆,也足够大,农历十六的日子,阴气还足够站在巅峰压制着阳气,洁白的月光让原本乌黑的天空中闪着一丝蓝。偶尔有那么几朵云从它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被照得白亮,就如同现在查文斌那张消瘦的脸,惨白。夜晚,是属于猞猁的天堂,发达的视觉可以让它如同白昼,敏锐的嗅觉可以在几里地外就发现目标。丛林躲藏对于猫科动物来说等同于暴露,为了隔绝气味,每个人都做了一件十分难堪的事儿:用童子尿淋涂抹自己的全身。涂抹完,还需要在林子方圆一里地内到处都洒上童子尿,这是用来干扰的。猫科动物对酸性味道有着先天的敏感,猞猁也不能例外,这就是查文斌布下的第一道阵法:**阵。所有人在天黑之后都隐蔽在了暗处,查文斌有把握那只猞猁会来,至于为什么会来,他解释不了,只是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强烈而不安,骚动的心紧张而不能平静,他总觉得今晚似乎是要有大事发生。没有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做幽岭,自从有文字记载起,这里便叫这个地名。中国人取地名是非常讲究的,所有的地名都有自己的出处,这样一个名字显然是不合中国人“讨吉利”的习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切仍然是静悄悄的,枪手们把目标定格在射程之内,只要那畜生敢露头,中了埋伏就一定跑不掉。山里一向多蚊虫,尤其是在这种遍地枯叶的林子里,今晚除了偶尔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摩擦声,格外的安静,安静到每一个人都无法放下那颗紧绷的神经。一声怪异的叫声打破了这种宁静,那如同老夫嗓子里被堵住而发出的难听叫声来自西北方向,连续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大家从未听到过这种古怪的声音,那种声音似乎有一种穿透死亡的力量,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而非恐惧。很多人都听到过亲人临终前因为不能话语而在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声,那种声音急促而沙哑,预知着死亡即将就要来临。猞猁本身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少见,它的叫声更加鲜有耳闻,这便是猞猁在叫,作为最狡猾的动物,它是在示威吗?或许,它是在祈祷。天空中那轮圆月已经走到了正中,落叶和墓碑是最佳的背影,如果不来点什么似乎对不起这么难得的气氛。果然,一只黑色的幽灵在林间飞速的窜动了几下,一个轻盈的身体飘然而至。从它的步伐来看,昨夜,卓雄的枪的确没有把它伤到很重,至少,不是致命的。黑色的幽灵之祖站在棺材边上四处打探着,它能感受到人的呼吸,空气任何一种细微的变化都不会逃过这种幽灵的感觉,它的胡须在轻微上下晃动着,那是自然界最强的信号接收器。东南方向,那只猞猁的眼睛死死的顶住了那个角落,那儿有一块凸起的墓碑,墓碑的后面趴着一个人,他的手里没有枪,只有一只透明的玻璃球。它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它,一人一兽互相盯了有一根烟的功夫。它纹丝不动,就在那看着,超子和卓雄的手都搭在了扳机上。这个距离射杀,若在平时,就是一只老鼠超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但这个体型跟小牛犊差不多大的猞猁却让他断了这份心思。那猞猁在和查文斌对视了一根烟的功夫后,昂起了头。它的目光紧盯着空中的那一抹明月,两只耳朵却在不停的收集四周的信号,嘴上的胡须微微颤抖着。查文斌也随着它的目光把注意力转向了天空,蓦然间,西边一颗赤红的星突然从一片云层中闪现出来,那片云已经在那块地方停留了足足三天没有动过。手中的玻璃球迅速调整了方位,查文斌的脑海里不停的跳跃着自己所熟悉的星象图,当南方天空中那把巨大的弓形星象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拉弓所对的位置,西北方硕大的天狼星即将和月亮重合。查文斌大吃一惊:“天狗食月!这畜生竟然懂得天文!”机会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它终于等到了!僵尸伴日月星光集地阴之气而生,满月之日如被月光照耀,尸起成僵,是人所不能敌,猞猁也亦然。昨夜,想必那猞猁并无吃尸之意,它所做的不过是同查文斌一样,把这口棺材提前挖出来罢了,不想这个工作竟然被查文斌自己做代替了。天狼红,有血光。这颗天空中最亮的恒星一直就是前人占卜之时最关注的星,每当它开始变红的时候,必有大事发生,是星象图里头最凶神恶煞的一颗星之一。天狼星又称天狗星,早在《山海经》里头对于这颗星就有了记载.《周书》云:“天狗所止地尽倾,余光烛天为流星,长数十丈,其疾如风,其声如雷,其光如电。吴楚七国反时,犬过梁国者是也。”此星一出,必定有劫。传说中明太祖朱元璋便是此星下凡,对于前朝的统治者来说他便是噩梦的开始。几年前,曾经查文斌也遇到过一次,昆仑之巅,血的召唤。那一日,老王、老刀皆命丧昆仑,若不是紧急关头的大山,他们几人必定都要折戟,此星对于查文斌从来就不是吉祥之兆。忽然间,林中风声大起,容不得他们思考,天上西北边那片云已经迅速移动,月光瞬间被厚厚的云层所吞噬,紧跟着红色赤星一并闪入。漆黑如期而至,天狗食月时间太短,月光终究遮挡不了片刻,但如今却有乌云相助,这猞猁当真是成了精得会算。它等得也是这个机会,没有见过月光的尸不过是一顿大餐。当人的眼睛由光线处转到绝对黑暗是有一个时间适应的,只听见“咚”得一声,棺材盖板被撞倒了。查文斌心里默数着“一、二、三!”突然大喊一声:“开灯!”“刷、刷、刷”几盏高度明亮的射灯同时打开,那个黑影同时也在一瞬间跳入了棺内。头顶一张巨大的绳网飞速落下刚好盖住了棺材,只听那棺内传来一声怪叫,查文斌窃喜道:“再聪明你也终究是个畜生,收网!”在那棺内查文斌早就准备好了黏糊糊的糯米稀,古人用那玩意来做水泥,那猞猁进入之后必定夺尸而去,四肢插入了厚厚的糯米稀之中便会被牢牢黏住,它越是挣扎只会让自己越是被困,纵使轻盈如猞猁也无法从这般比沼泽还难的一棺糯米中逃脱。这就是所谓的天算不如人算,查文斌都没有料想到会有天狗食月出现来遮尸气,却被这畜生算到。这畜生也算到了乌云遮日,它想凭借着自己的灵巧就在人的枪口下趁着闭光的那一刻夺尸而走,它所需要的不过是几秒钟,但是查文斌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灯光下,透过厚厚的网罩,棺材里头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猫正朝着围捕它的人龇牙咧嘴,它的牙齿锋利如匕首,眼睛闪着幽绿的反光。它是属于夜的王者,真正的森林之王,它是幽岭的统治者,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它的左前腿有一块黑色的结痂,那儿应该就是卓雄打中的位置,只有短短的一天,它竟然愈合了伤口,这让超子都觉得不可思议,锡条的贯穿烧伤好像对它没有什么伤害。他想看的更明白一点,于是把头朝着棺材微微低了一下。“呼”得一下,那只大猫突然跃起,虽然它的双腿被困,可力气却大的惊人,整个前半身子都跃出了棺材,顶着那层网就跳了出来,这一下差点就咬掉了超子的鼻子。好在超子反应够快,往后一闪,这才避免了流血的发生。
第四百四十七章:十年大限“孽畜,操!”超子抄起手中的枪托就要砸,查文斌赶紧喝道:“住手!它死不得,下面有尸垫着,你想诈尸嘛?”查文斌举着手电过去查看,一看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猞猁的前腿伤口撕裂了,如线一般的褐色血水正顺着它那光滑的皮毛缓缓流淌着。脚下原本白色的糯米稀已经染上了一层红色,那只猞猁的四肢还在不停的晃动着,若是这些血顺着它双腿插入的位置,是很有可能会渗到下面的僵尸身上的,想必这是刚才它冲着超子扑那一下又把前日的伤口给撕裂了。猞猁本就是幽灵之祖,活的东西里面阴气算是极重的,下面那具尸若是沾了它的血,两两相遇,不诈尸才奇了怪!查文斌来不及思索,双手往罩网上一按,也不管那猞猁的凶狠模样,准备把它弄出来先。不料那畜生再次扑起,朝着查文斌的手就咬了过去,好在隔了一层厚网,查文斌也脱手的够快,那猞猁的牙齿还是挂在了网上。这么一闹腾,那伤口撕的更大了,血也流的更快了,查文斌急的团团转,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砸晕它!”超子找来了一根粗壮的木棍,准备砸那猞猁的脑门。这时,那猞猁出乎意料的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见外逃无门,那东西张开大嘴朝着自己的腿上猛的一口咬下,站在边上的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肌肉的撕裂声和筋皮的拉扯声。猞猁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它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血瞬间涌出,大量的红色开始从它的身体喷洒进主棺。它的四肢也开始不停的前后移动着,那些血顺着它的四肢开始往糯米稀的里面渗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呯!”一声枪响,接着便是脑浆迸裂,血肉横飞。卓雄的猎枪是顶在猞猁的脑门上扣动的,威力巨大的鹿弹瞬间削去了它的大半个脑袋并直接打穿了棺材的头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就是一个侦察兵应该有的素养。拉开网罩,卓雄和超子抬着猞猁的尸体丢在了外面,准备继而去清理里面的那些血肉。查文斌则盯着头顶的那一片云,当月亮开始在西北边际闪出第一道光的时候,查文斌知道一切都晚了。天狗食月,吉少逆多,赤星现,血成河!当棺材里头传来指甲摩擦木板声音之时,大山已经举起了棺材板重重的压了上去。推动、和严、密封,查文斌疯狂的拿着赵元霄的枪托想把钉子楔进棺材,天空中那颗赤星以流星一般的速度从云中一闪而出。此刻,它已恢复了往日的明亮,褪去了猩红外衣的天狼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预示和唤醒!棺终究是开过了,沾了血也沾了人气,鲁班传下来的墨斗阵似乎不起作用了,用身体压在棺材上的大山几次差点被里面那股巨大的力量掀翻。“走!走!”查文斌推着冷怡然和赵云霄让他们走远,这不是他们能够经历的,哪一次遇到僵尸都是斗个你死我活,今晚血僵即将出世,融合了猞猁的血液,唤醒的将是一个空前的魔王。僵尸这种东西有两个厉害之处:一是无痛感、能够抗住各种物理打击;二是强横的筋骨,尸体在地下的世界越长,身体失去的水分就会越多,皮肤随之会变僵硬,血管和筋会被皮肤牢牢的贴合在骨头上,组成了一副铜皮铁骨。很多电影和小说中描述僵尸的牙齿是尖利的,其实不然,除了指甲和毛发,僵尸的身体其它部位和生前是一致的。人死后,指甲和毛发还会继续生长,僵尸更加是拥有一双锋利无比的指甲。“噗”得一声,大山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两边传来了一阵剧痛,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嘴里嗷嗷直叫。只见大山的屁股两边各有五个血洞,这五朵金花让他的屁股瞬间就成了马蜂窝。查文斌甩出一根麻绳给超子,两人合力给棺材上来回捆了几圈,这个被称为捆仙索的绳子让棺材暂时消停了片刻。为了保险,超子又把卓雄带来的登山索给捆了上去,这是用生牛筋加复合尼龙材料的绳子可以最大承受2000公斤的拉力,也就是将近30多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办完这些,查文斌让大山趴在地上,脱下裤子一瞧,一边各五个血洞,还好伤得不深。伤口处的皮肤明显发黑,那是尸毒。僵尸这玩意儿伴天地阴气所生,是极邪之物,一直有尸毒的说法,用现代科学解释其实就是细菌。一个埋在地下多年的尸体,由内脏**后产生的细菌会无限被放大游走在尸体的每个角落,这些细菌对于人的身体机能破坏力是致命的。查文斌不停的用糯米交互的贴在那些伤口上,换下来的米上沾的血的颜色逐渐由黑开始变红,糯米对于这种尸毒有着奇效。有说是僵尸出来活动遇到种着糯米的稻田都会绕着走,所以古代经常有人在自家院子前种上一片糯米来驱邪。剩下的事情交给另一位小伙伴就可以了,一只有三只脚的蛤蟆很不情愿的被查文斌从乾坤袋里掏了出来,它的一只眼睛还眯着,懒洋洋的神态让人有一种想揍又不忍的冲动。“吧唧”一下,硕大的舌头瞬间甩出,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大山的屁股上迅速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引得那大块头舒服得直哼哼。肌肉的放松很有可能会带来尴尬,“噗”得一声,大山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放了个臭屁,直接喷在了三足蟾的脸上。这下,它可不干了,被熏得晕乎乎的蛤蟆迅速跳下那片肥肉地带朝着查文斌直叫唤,似乎是在抗议。宣布罢工的三足蟾重新回到温暖的睡袋,大山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休息一晚明天就能上路。这边好了,棺材里头又不消停了,“咚咚”得敲击声越来越大,棺材上已经被戳出了很多的洞眼,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顶多再过一炷香,这副在超子眼中用紫檀打造的国宝级棺材就要成一堆废柴了。僵尸怕火,查文斌喊道:“去捡干柴,越多越好,直接架在棺材下面,超子你把发电机里的汽油全部弄出来,直接浇上去,要快,等它出来我怕没那么好制。”所有人,包括冷怡然都加入了行列,大有一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架势。查文斌则直接拎来了那桶浓硫酸,血僵号称不化骨,但是浓硫酸却连金属都能融化。古人对付僵尸那是没办法,现代科学也可以让道士们用最简单的手段收拾最难缠的僵尸。当那浓烈刺鼻的液体顺着被僵尸戳开的大洞灌进棺材,带着难闻的大量白色气体瞬间从那些孔洞里开始往外四溢,就和蒸笼即将被打开前一样,但是他们还准备给这蒸笼加点热。带着沉闷而古怪的尖叫声开始在棺材里头响起,“吱吱啦啦”再也不是指甲划过木板声,而是浓硫酸在侵蚀着那副钢筋铁骨。“轰”得一阵火光被一根火柴引燃,紫檀的香味和硫酸的刺鼻中和在了一起,还夹杂着烤肉的味道。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或许是骨骼,或许是干柴,谁知道呢,滔天的大火瞬间包围了整个棺椁。连同那只猞猁的尸体一同被丢了进去,这一战赢得漂亮,也赢得太轻松了。或许超子会对古老的训条嗤之以鼻,但是查文斌不会,赤星的出现绝对不会是以大山屁股上那几个简单的血洞了结。看着那团大火,查文斌有些顿悟:血光之灾已经隐隐呈现在他眼前了。这把火即是光,血僵即是血,但是陨落的会是谁呢?拿着那只透明的星象球,在头顶的月光照耀下,球里倒映出了一个夸张变形的人影,那是球体镜面带来的拉伸,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吟”得一声,查文斌只觉得身边的七星剑颤抖了一下,再抚摸又没了动静,这剑上有他的血,那是以血为媒化出的剑魂,和他能够通灵。此时,巴蜀蕲封山中,有三位老者并排坐在一片废墟之中,一位道人模样的老者摸着胡须看着那位青衣的老者说道:“今夜有赤星将坠,那小子怕是要有劫难了。当年我以忘川三千渡,换他阳间十年寿,如今十年即将来临,大限怕是要将至了……”
(这本书我看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表白所谓:造物不能两全其美,五行和气,无煞者,只是寿命长远,常人衣食而已;一旦煞权聚会,万人之尊,但又不免刑克六亲,孤独终老,此乃天煞劫也。正像查文斌这般这样的人物,道法、人品、情义无不万里挑一,但却六亲有伤,自己孤独,寂寞之命。自古问天寻道者多为此般命途,入三界往生,需断红尘,不经历那般生离死别的疼痛,又怎会参透这奥妙玄机的无极之道呢?人生在世数十载,天地茫茫,大千世界,所接触的不过沧海一粟,就如同那本经文,寥寥七十二字能参破着不过数人而已。查文斌抬头一瞧,那颗赤色的红星迅速的划过,留下的拖痕在天机印出一道淡淡的红。赤星消逝的边际,恰好是位于北斗七星的附近。在北斗第四颗星和第七颗星相连接的中间,原本有一颗忽明忽暗的星,只有天气极好的时候才能瞧见,那颗星是查文斌的命星,既:天煞孤星。每个人在天空中都有一颗跟自己对应的星,所谓夜观星象算人前途便是要找到这颗属于他的本命星。三国中的诸葛孔明出邙山,病重于五文原,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诸葛强摆续命灯,闭关七日。不料到了第六日,司马懿在魏国瞧见了夜空中蜀国有将星失位,算到了诸葛病重,便派人去探。谁知,魏延获此军情自觉紧急,便强行入账禀报,却坏了孔明的阵法,孔明弃剑长叹:“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不久,孔明卒,时年五十四。赤星划过孤星位的时候随即消失,查文斌手中的星象球已读不到自己的那颗星位,默默的收起所有的东西,他靠在树边轻声道:“都去歇着,晚上我替你们守着。”夜已深,凉风刷刷的吹着那对火苗四下舞动,一个倩影拿着衣服披在了沉思的查文斌肩头。扭头一看,来人是冷姑娘,便问道:“你怎么不睡?”冷怡然手托着腮帮斜披着长发,往那火堆里添了几根柴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说话间,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查文斌的身上,而是盯着那火。不知是火光的倒影还是火堆的热量,她的脸,看上去有些红。“回去吧,山风大,明儿你跟赵云霄先回去,回去告诉你爸爸,这地方,我不想呆了。”“哦。”冷怡然低着头,憋着嘴,似乎当她听到查文斌说不想呆在这儿后,神情有些失望。两人就这样坐在火堆边,一直不说话,一个只顾着添柴,一个则不停的翻转着自己的手掌,气氛略显沉闷。这种尴尬的气氛查文斌是不擅长打破的,他知道那姑娘出来不是透气的,而是想跟自己说点什么的。冷怡然率先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文斌哥?”她的话音很温柔,女性特有的那种温柔。“嗯?”查文斌低头应道。“你有没有,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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