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无语了,一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不是玩手机游戏就是看小说要不就是出去喝酒,这种男人值的爱吗?心烦!

我17岁就跟了现在的老公现在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虽然我们过了这么多年,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爱不爱他,_百度知道
我17岁就跟了现在的老公现在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虽然我们过了这么多年,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爱不爱他,
我17岁就跟了现在的老公现在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虽然我们过了这么多年,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也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我们好像就只是在旅行夫妻的指责一样,好像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就该生孩子。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又爱说脏话...
我有更好的答案
我建议你买几本女人的书看看,比如像杨澜写的。女人也是人,要得到尊重,有社会价值。你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很缺乏。得充实自己。不要被小孩子,婚姻迷失了自己。
你还年轻,路还很长,接触的人的生活阶层不高。所以你很茫然。多看看名成功女人写的书。多交朋友。丰富你的生活。不过要有你做人的原则。
没有爱情的婚姻,为了你应该给他谈谈毕竟有俩孩子,如果他还这样可以考虑离婚,
我也很想和他谈的,但一谈他会当做开玩笑,甚至有时还会生气!要是能谈早就谈了!
对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能给他走到现在真佩服你
也许是我太软弱了!我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所以他就吃定我了,
那说明是你把他惯的
说的对!都怪我自己,
你跟他你图他什么
我也不知道图什么!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劝你好好想想退路
婚姻就就是要仔细考虑的事,就算没有爱,也不要随便找个生活颓废,性格不合的老公
以前就是太单纯!可现在都有孩子了,我也不想这样过了,不知该怎么办
生活有好多种方式,既然分不了,只能在不闹大矛盾的考虑下,计划以后的生活,可以多交一些聊的来的女性,最好是已经有孩子的年纪差不多的,不要想太多,想太多永远只会让自己更烦恼。
认命吧!人家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脾气暴躁!没打人就行
可他平时都会对我说很难听的话!我真受不了。
如果你愿意维持这段婚姻就当他放了个屁!不去理会就算了!
可能是我所有的包容!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但我的包容也是有耐心的,对吧!
你已经包容了!成习惯了!不能一下硬着来!那样会出问题的!你慢慢不理会他说的那些脏话!他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对吧
离婚吧,这样或许能让他看到你的重要性。
我也想过,可一想毕竟这么多年!如果离婚我一定要孩子的,他也一定会要,我不想孩子受到伤害。我好纠结。
如果他对孩子很好,是一个真正的父亲的话,孩子跟他也无所谓的。这事最好与爸妈商量,他们是过来人看的多,会给你茅塞顿开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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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高中毕业8年,我勾搭上了当时的大胸校花》——当年的天涯神帖,更是一篇让人百看不厌的文章
【《高中毕业8年,我勾搭上了当时的大胸校花》&&当年的天涯神帖,更是一篇让人百看不厌的文章!!!】
如果这是个虚构的故事,就让我一辈子阳wei。   故事发生在两个南方城市之间,发生在我27那年。27岁,这是一个操蛋的年纪。   按理说,大学毕业四年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这时候应该混出点人样来了。偏偏我还是灰头土脸的,呆在一个操蛋的公司,拿一份操蛋的工资。老板心眼太多,手下心眼太少;加薪是个童话,加班才是现阶段的基本国情。   行,那就辞职吧。咬咬牙想半天&&唉,还是算了,等金融危机过去再说。   事业就是这个鸟样,那谈家庭吧。同样按理说,从高中就开始早恋了,到了这个年纪,就算还没结婚,也该有个固定的女朋友了。两个人住在一起,心照不宣的,施工时都不戴安全帽,只等着搞出人命,才能豁出去奉子成婚。
  偏偏我女朋友换来换去,硬是没有一个能修成正果。我不是喜新厌旧,实际上,在经历过的女人达到二位数以后,我发现,女人就是那么回事,产品的同质化相当严重。我不止一遍地问自己,娶谁不是娶呢,为什么就不能认定一个女人,鼓起勇气,跟她死磕到民政局?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不出一个答案。或许是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好了,这就是我27岁那年的基本情况。活着没有盼头,想死更没有理由。曾经的理想都见鬼去了,每一天过得像行尸走肉。如果说混得不好不是我的错,那最让我郁闷的是,我身边的这些个鸟人,全都混得风生水起,形势喜人。   故事开始的那个晚上,我跟两个有前途的鸟人去吃饭。南哥照例带着他的漂亮老婆,小川开的是新买的雷克萨斯。去的不是什么高级酒店,就在一个大排档。都是熟客了,老板招呼得很周到。炒了些小菜,喝了些啤酒,挺惬意的。   吃完饭大家就散了,我回到自己的住处,一看不对劲,大堂门口的台阶上,一字排开坐了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我认出了住隔壁房的小萝莉,全身汗津津的,bra带在校服下若隐若现。青春,真可爱青春。
 我记得那天晚上很热,是一个操蛋的天气。
  我走向那个小萝莉,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眨巴眨巴眼睛看我。虽然是邻居,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一方面这年头,人情淡薄,另一方面,虽然我是大叔级的人马,却不是一个萝莉控。   我笑着问,小妹妹,怎么大家都在这&&   小萝莉叽里呱啦地说,在这里乘凉呢,楼里面停电了,不,电梯跟走廊都有电,是房间里停电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抬头看去,果然,楼上房间的窗口,都是一片黑乎乎的。   小萝莉继续说,是线路问题,供电局在抢修,我作业也做不了,烦死人,最早要到十二点才来电呢。
  我谢过小萝莉,走了几步,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现在该做什么呢?回家不是个好主意,这鬼天气,没空调是肯定睡不着的。那么去开房?一个人去酒店,我有毛病啊?嗯,得找个伴。   我掏出手机,开始找那些女人,那些爱过或者恨过,现在还愿意跟我来场友谊赛的女人。首先是大学时代这个,腰很细。我拨了电话过去,嘟嘟两声接了,我第一句话问,现在方便讲吗?   她劈头盖脸地说,合同还没做好呢,等明天我上班再说吧。   在她挂掉电话之前,我听加旁边的电视声,还有她老公问,谁呀?   我嘿嘿笑了一下,行了,别破坏别人的家庭感情。嗯,那就这个吧,前两年泡吧认识的,腿长胸大,最重要的是没老公,也没男朋友,至少没有固定的男朋友。打过去,电话响了好久,在我准备放下的时候,她突然接了起来。
  她的声音显得很高兴,那种一听就是装的高兴,她说,哎呀,邓大官人突然来电,小女子受宠若惊。   我单刀直入,Cat,我有些想你了。   Cat放荡地笑,是想我了,还是想ri我了?   我说,我以为这是一段精神恋爱,原来在你心目中,也是一段赤裸裸的肉体关系。   Cat哈哈大笑,过了一会说,真能扯,不过我就爱你这能扯的劲。行了,别磨蹭了,老娘今晚一个人。   我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道,行,你还是住那吧,我过去接你。
  Cat说,没错,老娘还是住那,不过这会儿出差了,在北京,房都开好了。你打个飞的过来吧,我一边热身一边等你。   我翻了翻眼皮,这姑奶奶拿我寻开心呢。于是不客气地说,我要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去东莞呢,人家小姐可比你敬业多了。   Cat笑骂道,行,我等着去艾滋病医院看你。   然后两人又是胡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收好手机,摸出一只烟,叼在嘴里,点着了。不远处有只大金毛,大概是闻到了烟味,朝我恶狠狠地吠。我只好站起身来,向远处走去。   我点燃身上最后一支烟,在路灯杆下百无聊赖。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还是一片黑乎乎的,那种漆黑,就是孤独的颜色。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孤独的时候,竟然没一个人可以用来想起。   狠狠地踩灭烟头,还是掏出手机,拨了刘麦麦的号码。这婆娘是个大咧咧的角色,我跟她小学时就认识了,一直称兄道弟的;到我读大二的时候,她跟家里人闹翻了,没钱交学费,干脆就辍学了,在我租的房子里睡了小半个月。
  刘麦麦接起电话,懒懒地说,死人头,那么晚了,找我干嘛?   我说,关心一下我们的儿子,最近没灾没病,健康成长吧?   刘麦麦说,那当然了,你留给我的骨肉,我能不好好照顾吗?   她确实有个儿子,已经三岁了,长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其实刘麦麦的儿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她虽然同居了半个月,都是我睡床,她打地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手都没碰过一下。   虽然我这人是个下流胚子,但朋友就是朋友,女人就是女人,这两回事我还是分得清的。
  当年她在我那住了小半个月后,勾搭上了一个英国海归,程序员,都已经见过他家父母了,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嫁给了个税局上班的公务员。   她老公比她大三岁,年纪轻轻就当了科长,整天脸上乐呵呵的,其实精得要死;我跟刘麦麦常开些过分的玩笑,但她老公知道我们底细,所以并不介意。   我问,儿子睡了?   刘麦麦说,还没,在客厅看电视呢,跟他后爸。咋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说,没事,就想跟你谈一下人生跟理想,宇宙如何形成的。   刘麦麦切了一声说,拉倒吧,我看你呀,一定是身边没女人,慌得睡不着觉吧?不是我说你,也该找个老婆了,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前列腺早晚憋出毛病。
  刘麦麦结婚后,由她老公出学费,去考了个医师证,现在在一个私人诊所上班,专医男女泌尿系统疾病,开口闭口的,不离皮带下面三寸。   我说,我倒是想娶呀,没人愿意嫁。   刘麦麦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我这有个护士,87年的,嫩得能捏出水来,我都想咬一口。   我说,拉倒吧,你们那的护士,日理万鸡,我有心理障碍。   刘麦麦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说,嗯,长头发,皮肤白,声音要甜,胸得要大,最好是我们那边的人&&   刘麦麦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   我一阵莫名其妙,问道,发什么神经,脚气菌上脑啊?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断断续续说,你描述的这女人,不就是叶子薇吗?都多少年了,还没忘记她?你呀&&   我突然间就有点恍惚,心里又甜又酸的。叶子薇,我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以为自己身经百战,是个刀枪不入的老yin棍原来在心里,也还有一小块地方,那么柔软。
  叶子薇,叶子薇。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早该嫁了吧?
刘麦麦一针见血,搞得我有点恼羞成怒,我索性说,没错,我就是一直暗恋她,怎么了?   她倒来劲了,说,哎哟,真看不出,你还挺痴情的呀。那,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一下?   我说,行啊,你就跟叶子薇说,我喜欢她,喜欢得快要发狂。   刘麦麦问,真有那么喜欢?
  我说,对,这十年来,我每次打feiji都得叫她名字。   她说,哈哈,那我&&   突然之间,旁边传来一阵欢呼。我抬眼看去,两三秒内,楼上的窗口又亮了几盏。   我打断刘麦麦道,行了,说得我心痒难耐,打飞机去了,不跟你扯。   然后就掐了电话,跟着人潮一起涌进了电梯。刚才的小萝莉也在,脸上一片欢喜,大概是提前来电,让她感受到了shehui主义的优越性。   回到房间,什么都不理,先洗个冷水澡。呼,一个激灵,整个世界都清凉下来。   之后就是喂宠物了。身为一个有爱的大叔,我养了一群热带鱼,给它们起了名字,大娃、二娃、三娃&&七娃。另有一条肿头肿脑的金鱼,为了跟七个葫芦娃配套,它叫做&&白雪公主。   喂鱼的时候要注意,别一次放太多饲料,要不然鱼就会一个劲地吃,直到把肚皮撑爆。这就像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贪婪。   在床上看了会小说,然后就睡觉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准备开会的资料,突然收到了刘麦麦的短信。她是这么说的,云来,我打了电话给叶子薇,说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她还没结婚呢,空窗期,这她手机号,人家叫你打给她&&   我在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下,刘麦麦这婆娘,是蠢得不知道我在说笑,还是故意看我出洋相?没错,我承认暗恋过叶子薇,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是上世纪的陈年旧草。   十年里毫无音信,不知道她漂到了哪个城市,也不知道她变什么样了,残花败柳,或者胖成了个沈殿霞?   我摇了摇头,还是赶紧弄材料吧,不然一定挨批。老板是个妇女,四十多岁了还没嫁,整一个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失败,就喜欢折磨我这种如花似玉的美少男。
  开完会已经快七点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然后是三条短信。都是些猪朋狗友,安排周末的节目。只有最后一条短信,是大学里那个细腰女朋友的。就一句话:明晚有空吗?   周六晚没去开房,直接带回家,省钱。   吃晚饭的时候,她还装得像个良家妇女。电梯里就不行了,那眼神荡得,比白炽灯还耀眼。   我还没摸出房门钥匙,两个人就wen在了一起。她的舌头倔强有力,一如往昔。我的手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上下求索,去到腰的位置时,心里却是一凉。   一指缝的赘肉,岁月不饶人哪,毕竟。   我们滚上了床,她在我身下扭动,像一条热力四射的蛇。事实证明,我是个值得信赖的妇女之友,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仍然担心着对方的安全。
  我撑起身子,说,等一等,我去拿&&   她却用力按住我的背,往下,她说,不要紧的,反正我已经有了。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对于我来说,这还算是一次奇怪的体验。她的儿子或女儿,出生以后,会记得我的样子吗?   尽兴过后,是无边无沿的空虚。我仰卧,她枕在我胸上,用手指在另一边画圈。   我没话找话,问,几个月了。   她说,三个月。   我爬起身来,借口上厕所,躲在里面抽烟。她最讨厌我吸烟,谈恋爱时我为她戒过,长达半年。我狠狠吸了一口,心想,幸好我没有娶她,要不然现在戴绿帽的那个,不就是我自己?   突然听见她喊,邓,手机响了。   我把烟头扔进抽水马桶,出来拿起手机,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是些卖房卖车,要不然就T台选秀,预订三免的吧。   里面却说的是,你这家伙,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这不争气的手指,竟然微微有点颤抖。我翻开刘麦麦的短信,验证一下,没错,是那个女人的号码。   喔,叶子薇。尘土飞扬的小镇,她是那一朵花,开在每个少年的心里。   如果是在平时,对于这条短信,我有信心应对自如。毕竟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了。但是现在,我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偷情的女人,头发惺忪,支起半个身子,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就有点乱。算了,碗里的先吃着,锅里的以后再说。   她翘起嘴角问,怎么样,需要我先走吗?
  我笑了一下说,无聊人的短信而已,不用理。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柔情蜜意地抱着我。我关了手机,把它扔在床上,说,再来一次?   她眉毛上挑,用眼睛问,你行吗?   我当然要用铁一样的事实,来打击她的嚣张气焰了。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只可惜,身体跟不上思想的步伐。毕竟,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   我只好也抱住她,慢慢酝酿情绪。
  她却没脑没脑地说,邓,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了。   我沉吟道,是吧,该换个体位了。   她说,孩子出生后,我要做个好妈妈。   我用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泪光闪闪。她说,邓,好好爱我一次,最后一次。   我的心立刻软了,其它的却正好相反。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我抱着她直到天亮,像刚开始时那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她洗了上个月留下的碗,刷了杯子里的茶垢,还帮我叠好了衣服。   以前她走的时候,总会留下张便笺,夸奖我技艺了得,或者说其它一些无聊的话。这次她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她是真的不会再来了。
  我开了手机,里面再没有叶子薇的短信。我站在阳台上抽烟,心里想,在刘麦麦提起我之前,她或许都忘了我的存在。之所以发来短信,兴师问罪,不过是因为美女的虚荣心,受到了小小挫折。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字斟句酌的,给她回了个短信。我说,对你的感情埋得太深,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总是默默注视着你的背影,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二师兄。   这样的话半真半假,进可攻,退可守。好吧,我也算是情场老手了。   抽完了几支烟,还是没有回音。或许,她领会不到我的冷笑话?   中午在楼下的真功夫,随便要了一个套餐,又回房看了半个下午的小说。然后就去爬山,跟小川一早约好的。南哥没有来,他从来不参加这样的活动。按照他的说法,爬山不能拉动内需,对GDP增长没有贡献,无益于国家和人民。
  来到山脚下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小川的雷克萨斯。我把普桑停在旁边,下车一对比,操,这两辆玩意都叫汽车吗?   小川在入口处等着我,看见我过去,扔给我一瓶矿泉水。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上山。   前半截路是我领头的,然后他慢慢就超过了我,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每次都是这样。   我们到了山顶,小川说,云来,空气真好啊。   我弯腰扶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地说,不要每次都说这一句,好吗?
  我们站在栏杆旁边,脚底下一半是城市,一半是海水。其实那一片水泥地,几条柏油路,20年前也是海水。堆填区。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小川突然说,云来,月底我要去一趟长春。   我说,哦,出差?   小川盯着我看,过了一会才说,你知道,我们支行的行长是东北人,这次要杀回去了。他回去组建新的分行,升一级,变成分行长。   我挠挠头发道,他要带你过去?   小川说,没错,让我做部门经理。
  我问,比你现在的职位高?   他点头说,是,分行部门经理,跟支行长同个级别,不过没那么大实权。   我掏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了。小川不抽烟。   真操蛋,27岁的银行行长,仪表堂堂,前途无量。我为什么要跟这样的鸟人是兄弟?  小川望向远处,像是对着海水发问,云来,要是你的话,去不去?   我说,当然去,东北妞可带劲了。
  我想了想,又问,可是刘行长啊,你家小兔没意见?
小川回过头来说,小兔你是知道的,没别的好处,听话。   我说,那不就行了嘛。   早在读高中的时候,小川就看上小兔了,不过他那时是个闷骚的少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高考过后,两人刚好进了同一间大学,小兔有什么事总找他帮忙,一来二去的,也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偿所愿了。   如今他们住在一起,结婚证已经拿了,打算年底摆喜酒。数一数时间,两人在一起七年了。一段长期而稳定的关系,我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我吐出一个烟圈,马上被吹散了。今天的风真大,抬眼看去,天上的云走得那么快。   接下来的时间,我跟小川没有太多的对话。朋友分两种,一种是需要说话的,一种是不用说话的。   到了天色发沉的时候,我们就下山啦。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小川说,今晚去我家吃饭吧,黄豆萝卜干焖猪脚,小兔的拿手菜。
  我打开普桑的车门道,你不早说,今晚我约人了。   小川说,那好吧。   在他坐进雷克萨斯的那一刻,我脱口而出,还记得叶子薇吗  小川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他说,记得,当然记得。当时你跟我说,她是全省胸部最大的校花&&   我接住下一句,简称胸花。   小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怎么,你跟她勾搭上了?
  我点头说,没错,正搞得GC迭起,一发不可收拾。昨晚我跟她商量好了,要赶在你前面摆酒。   小川笑着摇头,两个人各自上车,就此道别了。 日期: 10:14:11
  晚上,我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面。史云生鸡汤打底,袋装拉面,切片火腿,冬菜,芫荽。我喝了一口汤,还挺鲜的。   架子上还有几瓶酒,有红有白。火腿该算是红肉吧,那就喝红酒好了。   我还把CD机开了,一个人慢慢享用,也挺惬意的。   每次爬山回来都很饿,这次也一样。我把一碗面全部干掉,连汤都喝个精光。呼,舒畅。   我摸着滚圆的肚子,瘫倒在躺椅上。饱暖思啥?淫欲呀。   我拿起手机,没有想太多,随手就拔了叶子薇的号码。出乎我的意料,对方马上就接了。   那边的环境很吵,一个甜润的声音脱尘而出,说,你才是猪八戒呢!   我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哈哈,原来她懂我的冷笑话。   那边紧接着说,对不起呀,下午一直在逛街,手机扔包里了。刚看到你的短信,正准备打给你呢,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心跳加速,连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吧。可是我没有。这也说明了,我的演技还欠火候。   我哈哈一笑说,二师兄,我们心有灵犀呀。   那边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记忆里一样好听,或许更好听了。   她突然止住笑,又道歉说,哎呀,上菜了,同事催我吃饭呢。改天再打给你好吗?   她又补充道,女同事。   这是一个讯息,明显的。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那么急着澄清,就代表对我有些想法。
  我笑着说,慢慢吃,拜了。 日期: 13:59:58
  星期天,然后就是星期一。这是地球上永恒的真理,就像每个人到了最后,都他妈的要去死。   早上签了份很难看的合同,要是放在一年前,这生意打死我也不接。操蛋的金融危机。   中午在茶餐厅,吃了份咸蛋三宝饭。走回公司楼下的时,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孩,从斜刺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沓传单。她用很快的语速说,先生,这是我们的英语教程,了解一下。   我摆手笑道,谢谢,不用了。   那丫头却不肯罢休,叽里呱啦地说,先生,现在经济危机,正是自我增值的好时机,我们这个课程&&   我走快两步,扔下一句说,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
  对方仍然不知死活,死缠烂打地跟上来说,我们这个课程,是专门为您这样的高级白领设计的,我们开设了&&   我索性停了下来,打断道,小姑娘,我英语很好的,不用学了。不信你听我说,fuck you,fuck you very much。   她愣了一下,然后说,操你妈。   我说,谢谢,她老人家也不需要。   她刷一下转身走了。年轻人,火气太大,过两年会好一点的。
  刚才面对面说话时,视线都被她的粉刺吸引了,现在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就像叶子薇那样。   突然间,就很想给她打电话。 日期: 16:38:45
  但是,叶子薇昨晚说,改天会打给我的。这样一来,我方就不宜轻举妄动了。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那就打给Cat吧,Cat属于自己人。只不知道她出差回来没。   Cat的声音有点疲倦,她说,邓大官人,又想我了是吧?   我说,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还在北京?   Cat说,昨晚就回来了。   我惋惜道,还想去机场欢迎你呢。   Cat冷笑说,怎敢劳您大驾。   我诚恳地说,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要不,今晚请你吃饭赔罪?
  Cat说,吃饭就免了,我今晚已经约了人。十点钟过后,你直接来我家。   我笑道,行啊,今晚你就夹道欢迎我吧。   Cat终于被我逗笑了,骂道,你流氓。   我装傻说,什么流氓,我说啥了?   她不屑地说,装吧你。行了,就这样吧,今晚见。
  我放下手机,心想,那盒玩意用完了,不过也不要紧,她家常备着的。
今天反正没什么事,一下班就直奔Cat那。她家楼下有间星巴克,我要了杯咖啡,一件芝士蛋糕,看自己带的小说。   这个小区正好在航线下面,每隔几分钟,就有飞机从头上经过,轰隆隆的。Cat抱怨说吵死了,我倒觉得还好,算不上讨厌。   小说太快看完,我只好翻星巴克里的无聊杂志。等到咖啡店快打烊时,Cat才打电话给我,一听就是喝醉了。   她拉长音调说,喂&&亲爱的,你在哪呀?   我说,你楼下的星巴克,你呢?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呀,你说我呀,在你家楼下,不,在我自己家楼下。   我从桌旁站起身来,疾步走向她住的那一栋楼。走过转角,一眼就发现了Cat,今晚穿一件白色背心,牛仔裤。此时,她正扶着电灯柱,弯腰,作势要呕。几个过往行人,正放慢脚步,打量这漂亮的女酒鬼。
  看样子她是打的回来的,要是由男人送,一定会顺路送到楼上,今晚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三两步走上前去,扶住她说,Cat,忍住,跟我上楼。   她回过头来,对我一脸媚笑,娇滴滴说,老公,你来救我啦。他们都坏,他们要灌醉我。   我懒得跟她多话,右手揽住她的腰,再把她左手搁在我肩膀上,一二三,齐步走。这婆娘身材真好,穿着平底鞋,都跟我差不多高。
  我扶着她进了一楼大堂,保安什么都没问,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了。 日期: 13:55:32
  电梯里,Cat一直在胡言乱语,什么老公我要,什么再来一打喜力,搞得全电梯的人都盯着我们。我抱歉地笑了一笑,对围观群众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老婆喝醉了。   Cat一听这话,马上不乐意了。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大吵大闹,谁说我是你老婆?我明明是你炮&&   我赶紧捂住她嘴巴,这白痴。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我拖着她走到房间门口,又从她的包里翻出房门钥匙。先把她送进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一通,什么东西也没有。等我把她扔到床上时,她都快成了一滩烂泥。   在这个时候,正人君子的做法,应该是帮她换上睡衣,然后锁好门离开。可惜,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小人。
  更何况,Cat一直在那里喃喃自语,老公,我要。   你要,我没理由不给你的。   Cat的白色背心很好处理,紧身的牛仔裤就有些难脱了。她的腿很长,笔直,但一年四季的,永远只穿牛仔裤。第一次跟她上床时,我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她的腿上有大面积的疤痕,触目惊心,我猜是被开水烫到的。当然,我只是随便猜猜。每个人到了二十几岁,都会有一些不愿意提起的回忆,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最好还是闭嘴。   如何承受这好奇,答案大概似剃刀锋利。   况且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到Cat的上半身,就会觉得她很美,像个天使。   让我惊讶的是,都醉成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说了一句,关灯。 日期: 15:55:58
  半夜里我突然惊醒,被楼下的汽车防盗器。   Cat租的是一个单身公寓,整栋楼装修得像酒店,房间里是一个古怪的格局。40多平米的大单间,一个尺寸超大的落地窗,再加上小厕所、小阳台、小厨房各一。站在窗前,极目远眺的话,可以看到一点点海。   我拉开窗帘一角,凌晨三点,梦醒时分。如果早一些的话,会有深夜航班从头上飞过。我喜欢那一种景象,前面是两条光柱,后头拖着轰隆隆的声音,像穿梭在云层里的巴士。
  我转身到床头的裤子上摸烟,却把Cat也吵醒了。她坐在床上说,喂,给老娘也来一支。   我们俩站在落地窗前,一起抽烟,一起沉默,像一对情侣什么的。只是光着身子,空调又太冷。   我问,不是说这里太吵,要搬家么?   Cat说,不想搬了。   我说,哦。   Cat却突然说,要不然,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我一本正经道,好啊,明早就扯证去。   她把没抽完的烟扔出窗口,黑暗里划出微弱的红光。然后她一把攒住了我,厉声道,正经点,老娘不是说笑的。
  我龇牙咧嘴道,贼婆娘,要杀要剐,悉从尊便,却如何拿这些话来吓我?   Cat手上又加重了力度,我刚要喊救命,幸好她松开了。   她说,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裤子都没穿上,就翻脸不认人。   她咬牙切齿说,邓云来,你这狗日的。   我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笑了。
其实真不能怪我。不是我嫌弃Cat,她私生活稍微有些不检点,OK,婚后能改就行。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正好凑一对。   抽烟,酗酒,不会做饭,这些恶习都在其次。问题在于,她不能生育。   Cat亲口跟我说过,她之前打胎的次数太多,已经变成习惯性流产。医生断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我是家中独子,我们邓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手里。   Cat比我更清楚这点,所以我想,她并非真的打算嫁给我,只是时不时吓唬我一次,觉得好玩。   我把她搂过来,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抱着我的腰,说,我知道的,就算我能生孩子,你也不会娶我的,对吗?   我笑了笑说,你的酒还没散,我去倒些热水给你喝,好吗?   她却拖着不让我走,继续道,你不会娶我的,我知道。没有男人敢娶我的。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们男人能花天酒地,我们女人就不行,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很忧伤地说,厨房里有刀吧?等会把我那玩意切下来,再给你装上,好吗?反正我当了二十多年男人,都他妈的当腻了。   Cat直勾勾地看着我,十秒钟过后,扑哧一下笑了。
其实真不能怪我。不是我嫌弃Cat,她私生活稍微有些不检点,OK,婚后能改就行。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正好凑一对。   抽烟,酗酒,不会做饭,这些恶习都在其次。问题在于,她不能生育。   Cat亲口跟我说过,她之前打胎的次数太多,已经变成习惯性流产。医生断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我是家中独子,我们邓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手里。   Cat比我更清楚这点,所以我想,她并非真的打算嫁给我,只是时不时吓唬我一次,觉得好玩。   我把她搂过来,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抱着我的腰,说,我知道的,就算我能生孩子,你也不会娶我的,对吗?   我笑了笑说,你的酒还没散,我去倒些热水给你喝,好吗?   她却拖着不让我走,继续道,你不会娶我的,我知道。没有男人敢娶我的。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们男人能花天酒地,我们女人就不行,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很忧伤地说,厨房里有刀吧?等会把我那玩意切下来,再给你装上,好吗?反正我当了二十多年男人,都tm的当腻了。   Cat直勾勾地看着我,十秒钟过后,扑哧一下笑了。
  她再一次攒住我,但这次温柔多了。她说,行啊,在你变成太监之前,老娘再消费你一次。   我拍了拍那不存在的袖子,唱道,喳,领老佛爷懿旨。
  我终于等到那个电话时,三天已经过去了。我接起电话,从办公室走出阳台。
  叶子薇说,嗨,云来。   我说,早啊,子薇。   她问,在上班?不会打扰到你吧?   我哈哈一笑说,当然不会。公司都快倒闭了,我每天来这里静坐,光等着拿遣散费呢。   叶子薇也笑了,她说,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吧,你还是那么搞笑。   我更正道,是八年才对,也够长了,kangri战争都打完了。   叶子薇说,对啊,好久好久了。要不是麦麦跟我说起,我还以为你都结婚啦。   我说,家穷人丑一米四九,哪个姑娘瞎了眼,愿意嫁给我呀。   叶子薇笑着说,肯定是你女朋友太多,挑花了眼。对啦,听麦麦说,你在深圳上班?   我嗯了一声说,对啊,毕业后就留在这了。你呢?莫非也在深圳?   叶子薇说,我在广州,不远。这个周末可能要去深圳一趟呢,到时候打电话给你,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吃顿饭吧。   我暗喜道,行啊,没问题。   电话说到这里,有回顾,有展望,那就应该圆满结束了。谁料道,她突然又说了一句,云来,我问你哦,麦麦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日期: 14:54:38
  我一时想不起来,问,刘麦麦说的什么话?   叶子薇静了一会,犹豫着说,呃,她说你一直在等着我,所以才没有结婚。   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一直到了脖子根。天知道,我有多少年没脸红过了!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子,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果然,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心念电转,刘麦麦说纯属虚构,但事已至此,与其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倒不如一咬牙认了。反正,男人老狗,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于是,我用力吸了一口气,用最诚恳的语气说,我不希望吓到你,但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电话那边,叶子薇似乎很开心,她甜甜地笑了一下说,嘻嘻,好的,我知道了。云来,我们见面再说哦。   我昏头昏脑地说,好的,我等你电话,拜了。   挂了电话,被阳台的风一吹,才发觉耳朵烫得不行。事隔多年,我竟还有&害羞&这个功能。   刘麦麦这个八婆,到底跟叶子薇说了些什么?不行,我要打个电话,跟她问个清楚   打了三次才接,她一拿起电话就数落道,干嘛干嘛,死人头,不知道我这业务繁忙吗?   我没好气地说,别忙活了,你那些xing 病患者,死一个算一个。   刘麦麦奇怪道,怎么啦你,吃枪药啦,这么冲。
日期: 10:25:57
  我问,你都跟叶子薇说啥了?   刘麦麦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回事呀,怎么了?她打电话给你了?   我不耐烦地说,你别管,你就告诉我,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刘麦麦想了一会说,我告诉子薇,说你喜欢她,喜欢得快要发狂。   我想起停电的那天晚上,心说不妙。
  刘麦麦接着说,我还告诉她,这十年来,你每次打fei机都得叫她名字。这些可全都是你说的呀,忘了?   我怒斥,刘麦麦!你缺心眼啊?连开玩笑都听不出?   电话那边咯咯咯笑了,过了一会,她说,死人头,你可真不经逗。放心吧,我又不是脑残,我只是跟叶子薇说,你心里有她。   我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刘麦麦说,当然是真的。这年头,做好事都被雷劈呀。我说啊,如果你们真的勾搭成奸,得给我媒人钱。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敷衍道,好好好,给你二百五。   刘麦麦不以为意,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子薇可是当年的校花啊,你赶快娶了她,生个漂亮女儿,好给我儿子泡。   
我说,我肯定生个儿子,去爆你儿子jv。   刘麦麦又是哈哈大笑,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哎呀,患者可要气疯了,我得赶紧回去。死人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把握机会呀!   阳光耀眼,我竟乱了方寸。   深吸一口气,或许,一段良缘就此开始。
日期: 11:30:36
  既然对方已经发动攻势,那么礼尚往来的,我也该有所回应了。这一天的晚上九点,我准备打个电话给叶子薇。   选择九点这个时间,是有科学根据,并经过大量实践验证的。一般来说,这时候对方已经吃过晚饭,夜生活还没到点,更不用说睡觉了。所以,晚上九点,是勾搭的黄金时间。   我特意选了CD,钢琴曲,再调到合适的音量。有情调,又不会吵。再一把拉开窗户,确保手机信号畅通。   万事俱备,只欠拨通。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号码。   请不要挂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耐心等候。请不要挂机,您拨打&&   人算不如天算,子曰,真他妈操蛋。不过这也正常,美女总是认识很多男人的,这其中难免有一些人,跟我有着同样的勾搭哲学。   我扔掉手机,正准备换一张庸俗的CD,突然之间,电话铃声响了。我如获至宝,抢起来一看,真的是叶子薇打回来的。
  我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对自己说,镇定,镇定。   电话那边说,云来,刚才打电话给我?   我笑道,对啊,在忙?   叶子薇说,不忙,自己在家呢。刚才跟一个姐妹在聊八卦。
  我沉吟道,八卦我也在行,你跟我聊就行了。   叶子薇不信道,你一个男人,不是吧?   我说,不光八卦,什么太极啊、易经啊,我也略懂一二。   电话那边传来甜甜的笑声,不愧是校花级的人马,简简单单的一笑,都是如此销魂,如此动听。 日期: 09:14:23
  等她笑完之后,我们就正式进入了勾搭的程序。我们在同一个小镇生活了18年,拥有一大堆共同话题,所以谈话进行得很顺利。   你还记得那个谁吗?去年结婚了,生了对双胞胎呢。某某老师身体还好吧?可不太好,去年脑溢血,差点没抢救回来。哦对了,你们班的那个谁最讨厌了,每天都往我单车篮里扔情信。哈哈哈,那小子&&
  欢乐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一整张CD都播完了。   叶子薇说,哎呀,聊得我都饿了,都怪你。   我问,要是在老家就好了,请你出来宵夜。在外面久了,还是觉得老家的东西最好吃。   她赞同道,就是说啊,我最想吃牛肉丸汤河粉了,老街口的那一摊。   我笑着说,哈哈,我最怀念地胆头鸡汤,我妈炖的&&   叶子薇打断道,云来云来,求求你别再说了,今晚我要饿得睡不着了。哦,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本来周末要去深圳一趟的,可是公司的车又坏了。   我心里不禁有点失望,还以为这星期能见到她,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她却说,所以我自己坐火车下去。星期六你忙吗?如果请你到火车站接我,再当一早上司机,会不会很过分呀?
  我心头狂跳,按捺不住满腔欢喜,连声说,不忙不忙,不过分不过分,很荣幸很荣幸。   叶子薇说,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也挺想见你呢。那,明天再跟你定确切的时间,现在先晚安了哦。   挂了电话,我滚上床垫,却没办法入睡。到底怎么回事,是我的心在往上飘,还是地板在往上飘? 日期: 12:36:59
  人一旦有了期待,时间就过得很慢。   好容易熬到了星期五晚上,又是我们几个的聚餐时间。店还是那家店,人还是那些人,我,小川,南哥,只不过今晚他老婆没来,说是给学生补习去了。   才喝了几杯金威,南哥的情绪就上来了。他把玻璃杯啪一声敲在桌上,故弄玄虚地说,云来,小川,我给你们出道IQ题。   我们早就习惯了他这一套,一边吃菜喝汤,一边敷衍道,好啊好啊。   他用手梳了梳头发,很有台型地问,你们听好了,为什么穿山甲老是在挖洞?   小川说,怕给人抓去吃。   我说,葫芦娃被蛇精抓住了,穿山甲要去救。   南哥的眼神在我们脸上巡视了一阵,确定我们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就得意洋洋地笑,嘿嘿,你们都猜不出来。为什么穿山甲老是在挖洞&&   他又梳了一下头发,脸一甩,眉头一扬说,因为它在找穿山乙!   我一筷子牛肉差点掉到桌子上,只觉脑后阴风阵阵,鸡皮疙瘩一身。他一向爱讲冷笑话,不过今晚这个,真是冷得过分。   南哥一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大拍桌子,我和小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我们缺乏幽默细菌,还是该说南哥的笑点太低。比这个城市的海拔还低。   一顿饭吃完了,又是南哥埋的单。跟他俩一起出门,我很少有掏腰包的机会。南哥一边剔牙一边说,怎么样,是先去KTV喝酒,还是直接杀上东莞? 日期: 13:57:29
  我说,今晚就算了,明早还有事呢,去火车站接个人。
  小川马上就猜到了,问,叶子薇?   一听这个名字,南哥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声追问道,什么?叶子薇?校花?你泡上校花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其实男人都是虚荣的,就跟女人一样。脸上却装出很无所谓的样子,淡淡地说,吃个饭,叙下旧而已。   南哥一脸的亢奋,靠,云来你行啊。不过她那么漂亮,不可能还没嫁吧?   小川也表达了同样的疑问,他说,去年听人讲起过她,跟一个广州电视台的男主持人拍拖,都快结婚了。   我掏出一支烟说,嘿嘿,你们都说到哪了,老同学见面而已,管她结婚没结婚。不过&&   南哥身子前倾,追问道,不过怎样?   我说,不过我问了她,确实没结婚,而且还是空窗期。   南哥靠回椅背上,表情夸张地说,靠!你小子捡了大便宜。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结婚咯。
  他又干了一杯啤酒,感慨万分地说,娶老婆,还是得娶老家的女人啊!像小川两公婆那样,多好。   南哥的老婆,小张老师,是哈尔滨过来的美女,有一点俄罗斯血统,高头大马的。两人是通过介绍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南哥就被小张老师的异国风情吸引住了。小张老师对她也挺有好感,两个人迅速确定关系,不到半年就结婚了。   不幸的是,按照南哥的说法,这是他一辈子最错误的选择。生活习惯不同,饮食习惯不同,更糟糕的是小两口打起架来,南哥不是小张老师的对手。   南哥爱玩网络游戏,他总结道,这牛头人女战士很强力呀。
南哥强烈要求明天一起去接叶子薇,我说,那也不是不行,带上你家小张老师,我们刚好两对,也能打打麻将什么的。   南哥沉思良久,最后梳了一下头发,叹道,唉,算了。   今晚既然不能去夜生活,我们也就散会了。在停车场里,小川拍拍我肩膀说,云来。   我回过头去,问,咋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打算跟叶子薇发展?
  我皱起眉头道,嗯?你想说什么?   小川笑了笑说,没什么,你这家伙,别糟蹋了人家。   他钻进了雷克萨斯,隔着车窗挥手道别。看他那样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27岁还没嫁的美女,身边不可能没有故事。再说了,我又不是打算娶她,想那么多干嘛?
  回到家,又看了会小说,然后就上床睡觉了。还担心会兴奋得失眠,实际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里,被一阵尖锐的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问,谁呀?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是我。   我下意识地问,子薇?   那边静了一会,吐出一个字,Cat。   我打了个哈欠道,哦,Cat。怎么啦?
  她说,我在玩扫雷,就快赢了,剩下最后两个方格算不出来,只能碰运气。你觉得哪一个才是雷,上面这个,还是下&&   我啪一下挂了电话,顺手关机。这婆娘,疯疯癫癫的。 日期: 10:03:50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说好十点钟见,我提前半小时到了火车站。   这里的停车场位置独特,把车子开上水泥桥,然后泊在一排房子的天台上。从通道走楼梯下去,是一间形迹可疑的按摩院,再往下一层,才是往火车站的通道。   这鬼地方像个迷宫,幸好我之前来过,要不然一时半刻的,未必能找得到。   叶子薇坐的是广深线,和谐号,她发短信给我说,多十五分钟就到了。如今我守在地底下的出站口,周围人来人往,混乱不堪,吵得像个菜市场。我找了一个人少一点的角落,背倚着柱子,打量着过往人群。   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八年没见了,当年的校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没那么漂亮了,还是更漂亮了?   人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在火车到站的这十五分钟内,我去了三次,还是四次?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前列腺。   刚擦干双手,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叶子薇说,云来,我下车了。   我走到出站口前,不断调整呼吸,平静心绪。这里暂时没人,呈现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真cao蛋,膀胱又开始麻痒了,我说争气点好吗?
这一批的乘客出站了,栅栏里人头涌动,像是一锅沸粥。叶子薇出来了吗?是左边那个吗?天哪,不会是前面那胖女人吧?还是头发像鸡窝的那个?呼,幸好都不是,那&&   难道说,我已经认不出她了? 日期: 12:14:07
  嗨嗨,邓云来!   在这一瞬间,世界变得悄无声息。八年的光阴,与灰色的人潮一起褪去,只留下她站在原地,像一支出水的芙蓉。
  咚咚,咚咚。   叶子薇笑了起来,眉眼生动,光彩照人。突然之间,许多回忆涌上心头,尘封的一切都被再次提起。那多年以前的记忆,当我还是一个少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嗨,叶子薇,好久不见。   她走上前来道,喂,你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我笑着说,是有点认不出来,你掉进时光隧道里了吗?怎么比高中时还年轻了?
  她对我的恭维很是受用,笑道,少来了你,就会哄人开心。   我把手捂在心口,向毛主席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子薇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我,她说,云来,你也没怎么变呢。   
与此同时,我也好好打量了她一回。她穿着一条灰色短裙,肩上挎一个大号的Never Full手袋。重点是她的上衣,藏青色,深V,胸口那一片雪白,惊心动魄。   更加要人命的是,她的领口本来就够低了,还要在正中间夹一副太阳镜。而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没有那件上衣,太阳镜仍然可以夹在那个位置。
  胸花这个外号,绝非浪得虚名。
出站口是建在地下的,所以我带她上了电梯,回到地面的广场。   我问,是先去吃饭呢,还是先送你去那家公司?   叶子薇抬腕看了看手表,说,先去客户那吧,办好事情,我再请你吃饭。   她的手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欧米茄?雷达?一万还是两万?再加上她那个LV的手袋,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俨然一个小富婆。  我领着叶子薇,钻进按摩院,上楼梯,来到天台的停车场。她掩着胸口,指着下面说,哈哈,还以为你要把我卖掉呢。   我说,我怎么舍得,要也是留来自己享用。
  我们一同钻进了普桑,在这闪闪发光的大美人映衬下,这烂车更显得寒酸。不过,她脸上倒没露出嫌弃的样子。   叶子薇从手袋里翻出一张卡片,说,这是客户公司的地址,你认识路吧?   我点点头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在我打火的时候,她笑着对我说,太好了,我最喜欢识路的男人,有安全感呢。   我踩下油门,一本正经地说,实不相瞒,我刚获得深圳市妇联颁发的锦旗,上面八个烫金大字,&男士楷模,妇女之友&。 日期: 09:50:08
  车子在深南大道上走着,叶子薇望向窗外,感叹道,深圳多漂亮啊,空气又好,广州就差远了。   我说,这里节奏太快了,压力大,还是广州好,生活气息浓厚,适合居住。   叶子薇说,其实都一样的,在哪没有压力呢。我这次来深圳,就是催货款来的。本来说好是老板自己来,突然又跑到澳门赌钱去了。真拿他没办法&&   我心里想,这样看来,她呆的也不是什么大公司。   我们聊得还算投机,并没有久别重逢的紧张。不多久,就到了她客户的楼下。我问,要陪你上去吗?
  叶子薇说,不用了,你在这等我就好,半个小时。   她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说,千万要等我哦,中午我会报答你的。   我把车子开到路边的树荫下,打开车窗,翻起随身带的小说。过了一会,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眼镜男,走过来问,师傅,去南山走不走?   这家伙把我当成野鸡车了,这也难怪,我的车跟人都貌似。我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在等人。
  又过了好久,叶子薇终于下来了。她吐着舌头说,对不起对不起,这客户太八婆了。   我问,那事情办成了吧?   她点头说,算是。   我启动车子,笑道,好,那我们吃饭去吧。 日期: 14:31:34
  从漂亮的深南大道下来,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不那么漂亮的城中村。这里破破烂烂的,跟我们老家那个小镇,倒有几分神似。
  叶子薇惊讶道,深圳也有这种地方啊?   我们在一条狭窄的小路停下,幸好我技术了得,才能把车挤进一个墙角,停好。   我对叶子薇说,哪,中午请你吃这个。   她抬头看看招牌,念道,雄记牛肉汤粉。   我们进了店里,找一张桌子坐下。我对叶子薇介绍道,你不是说想吃老街口的汤粉吗,这家算是深圳分店了,两家的老板是亲兄弟来的。
  叶子薇表情夸张地说,哇,云来,你对我真好。   服务员这时走了过来,开始写单。我问叶子薇,中午要喝什么汤?   她却狡黠一笑说,不用叫汤了,我自己带了呢。   然后她打开那巨大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子弹头的保温壶,还做出很吃力的样子。   我心想,不会吧?   她拧开保温壶,证实了我的想法,她笑盈盈地说,这就是我报答你的,地胆头炖鸡汤。难喝也不许讲哦,人家六点钟起床煲的。
叶子薇把汤倒进壶盖里,我用双手接了过来。   她说,快试试,我没放多少盐,不知道会不会太淡。   我像喝茶一样抿了一口,细味这随身携带的关怀。感动吗?有点。
  叶子薇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一口把壶盖里的喝光,抹嘴道,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两个人都笑了。   这时候,我们点的菜也陆续地上了。这里虽然打着河粉店的牌子,其实菜式挺齐全的,都是纯正的家乡风味。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声势浩大,气氛愉悦。   来这家店的顾客,大部分是老乡。我们小地方出来的人,无论在大城市住了多久,都改不了那一份好笑的狭隘。如果你带着个女人,哪怕长得跟女明星似,只要是讲普通话,他们就会在心里说,哦,北妹。   我们的校花,叶子薇,她皮肤白,身材好,一头漂亮的长卷,比北妹还要北妹,偏偏是纯正的老家土著。在这一顿饭的时间里,邻座投来的嫉妒,就像是火烫的熨斗,把我的心熨得无比妥帖。
  邓云来,你真他妈的肤浅。   吃完饭,叶子薇抢着埋单,被我严词制止了。我说,你们省城人民,就那么看不起特区吗?怕我们一顿饭都请不起?   叶子薇笑着说,你当了我一早上司机,报答你嘛。   我摇头道,叶小姐此言差矣。我的劳动力很低廉的,那壶鸡汤就够租我一整天了,你还要请我吃饭,难道想我给你做一辈子司机?   她快乐地眨眼,说,那你做不做嘛?   我们说笑着走出店门,外面是晴空万里,微风荡漾。我建议说,你不要着急回去,找个地方坐坐吧?难得来一次。
  叶子薇爽快地答应了,她说,好呀,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做。   我掏出车钥匙,心想,那不回去的话,会不会有事做呢? 日期: 13:01:01
  我带着叶子薇,去到中信广场的那间星巴克,随便要了两杯什么。窗外的阳光很好,音乐又正慵懒,这样的下午,最适合回忆往事。   叶子薇端起杯子,浅啜一口,然后说,云来,你怎么还不结婚?   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说,这不等着你嘛,从上世纪暗恋到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子薇做了个无奈的眼神,揭穿我说,喂喂,别忘了,高中时你是跟何小璐在一起的呀。   我哈哈笑道,你还记得呀,看起来,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她剜了我一眼说,我怎么会忘记,当年你们好风光的,升旗时校长点名批评。还以为你们会结婚呢。
  我喝了一口咖啡,摇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人家硬要抛弃我。   叶子薇说,其实她也没什么,就是会读书而已。哼,话说回来,我最讨厌你们这群成绩好的。   我笑道,学校里的分数,是最没用的东西。你看我们那时候的尖子生,如今有哪个混得好?有出息的,像小川这样,都是当年的中层生,后进生。   叶子薇用圆润的指甲敲着杯沿,思索道,小川,小川,这名字好熟啊,是你们班的?   我说,小川嘛,就是坐我后&&   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叶子薇对我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里面太吵,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坐在原处,注视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一个不能当我面接的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呢? 日期: 13:01:58
  十分钟后,叶子薇回到桌前坐下,说,又是公司里的事情,烦死了。   我说,有得烦,就说明有钱赚。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她解释道,是做电子类的,我们买一整柜的洋电子垃圾,然后&&哎呀,不讲这个了。你刚才说的小川,结婚了吗?   我笑道,结了,不过他还有个单身的哥哥,你有兴趣?   叶子薇说,我才不要呢,话说起来,我倒是有好姐妹可以介绍给你。   我眉毛一挑说,哦?真的?   叶子薇说,当然了,我认识很多美女的。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孩子?像何小璐那样?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像你这样。   叶子薇也盯着我,她的睫毛那么长,挠得我心旌荡漾。她似乎强忍着笑意,说,哦。   然后她又低下头,扑哧一声笑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是这拿铁变得太苦,还是我自己变得太甜?   欢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三个小时的辰光,就跟太阳一起滑了过去。她看了一眼手表,我斟酌了一下,还是问,要不要吃完饭再走?   她笑着说,不要了,吃完饭再去搭火车,那就太晚了。   我本想说,吃完饭,我可以直接送你回广州。当然我只是想想而已,心急喝不了热粥,勾搭这回事,最紧要的是看火候。
在火车站里,我抢着给叶子薇买了票。她拿出一张一百块的,硬要塞到我手里。   我说,求求你,别跟我客气了。我们特区人民都很好客,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待慢了你,以后他们会不带我玩的。   叶子薇摇头笑道,那好吧。
  穿梭在两个城市之间的列车,叫做和谐号,每十五分钟一班,所以没等多久,我们的校花就上车走了。我倒宁愿是五十分钟一班,这样子会更和谐。   我回到天台停车场,钻进我的普桑。车上还有她的香水味,带一点淡淡的绿茶味道,我说不好是哪个牌子,哪个型号。   夕阳的余晖,懒懒地穿过车窗。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那个子弹头保温壶,反射出橙红色的光。   叶子薇说,还有一小半呢,你今晚给我喝完它,听见没有?保温壶下次还给我。   我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揣摩着她的语气。下次。   我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八年后第一次的相遇,她对很好。太好了。她没有必要这样,所以,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吐了一口烟雾,何小璐这个名字,突然弥漫在眼前。何小璐,我搞早恋的对象,那个比我还瘦的女孩。自从她离我而去,就再没联系过。她嫁人了吗,她又过得好吗?   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才对得起这些年来,我的落魄。 日期: 12:35:40
  晚上一个人去了喝酒。也可以约上别人的,但今晚我想一个人。这样的一种行为,可以理解为伤感,也可以理解为装逼。   场子里唱歌的是个小姑娘,盘儿挺亮的,声音就不怎么样了。女版刀郎。   那就唱刀郎的歌嘛,2002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可她不,偏偏要唱梦醒时分。   唱到副歌部分,她闭着眼睛,脸上很痛苦,很陶醉的样子。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一首歌里面有一个故事,而我在这首歌里面,有太多的故事。所以我就要了一杯酒,然后再要一杯。   酒吧里有不少女的,其中一些可供勾搭,但今晚我还是想一个人。这样做倒不是出于装逼,是怕勾搭上了,带回家了,衣服脱了,结果今晚这种状态,根本不行。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春宵苦短呀,别浪费在我身上。   出门的时候当然是醉的了,不过没关系,离家不远,我轻车熟路。   深圳的凌晨是橙色的,那是路灯的光。这座城市,是一头永不入睡的巨兽,现在,它不过是在打盹。
  路上冷冷清清,车辆不多,我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趴在方向盘上,等候红灯。突然间,车尾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砰的一声闷响,并不很激烈。然后是哐啷,什么金属制品掉在地上。   我的酒一下就醒了大半。有人追尾了。 日期: 15:40:00
  从倒后镜看去,撞上来的是一辆小车,白色,而且还挺大一辆。这时候,车门齐刷刷打开,两三个人影晃了下来。我顿时明白,夜路走得多,终于遇上撞车党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听过太多,这些人在酒吧、饭店门外蹲守,看着你醉醺醺地走出来,就开着一辆车,尾随你,时机恰当的时候,很有技巧地轻轻碰上。你一下车,几个大汉呼啦啦围上来,为首那个就给你念交通法。
  那鸟人一定是背得滚瓜烂熟的:按照交通法规定,醉酒后驾驶机动车的,处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暂扣三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机动车驾驶证,并&&   现在的交通法就是这样子的,你醉酒驾驶,就算对方是追尾,也由你负全责。   然后他就会说,朋友,不想进局子是吧?行,那就私了,你看我这名车,给个五万吧。   其实都是些款式很老的宝马、奔驰,要不然就是没有牌号的跑车,保险杠弄得一刮就掉。
  五万当然是太高了,算了算了,当交个朋友,给我一万八就成。没那么多现金?不要紧,你看我那么多兄弟在,陪着你去ATM取。   南哥去年就遇过这种事情,把认识的交警都叫来了,赔了三千八了事,还不算给交警的红包。后来他总结道,PVP服,遇一大群部落,千万别下马呀。   此时,我从倒后镜看去,几个人影正在围上来。绿灯刚好亮了,说事迟那时快,我换档,一踩油门,逃之夭夭了。
兜了十几分钟,确定对方没有跟上来,我才慢慢往家里开。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逃过了现场,就不会再有麻烦了。就跟谈恋爱一样,你抽身而去,对方与其苦苦纠缠,倒不如找下一个目标,更来得有效率。   对于女人来说,我并非什么好男人,对于撞车党来说,我也不是一只优质肥羊。放过我,不难。   回到住处的停车场,下来看看车尾。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刮掉了点漆。撞车党也是靠技术吃饭的。   然后就上楼了,一进门就是喂鱼,从大娃到七娃,还有白雪公主。幸好鱼是没有胃的,要不然像我这个喂法,肯定会得胃病。   洗完澡后,把上次剩下的半瓶红酒,喝了个底朝天。庆祝今晚大智大勇,逃过一劫嘛。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下楼开车,随便往哪一倒,造个现场,让保险公司来拍照。然后就送去维修厂,连以前的刮蹭一起弄,大概要一个星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挤公车上下班。   然后就接到南哥的电话,让我今晚过去吃饭。   我说没车,不去了,又把昨晚怎样遇上撞车党,详细汇报了一遍。   对于我的处理方式,南哥感到很满意。但他非常质疑其中的一个细节,他说,被撞的时候,你车上不可能没有女人的,坦白交代,是谁?是不是叶子薇?
  星期天,我以没车为理由,推掉了所有应酬,呆在家里读小说,煲碟,晚上到楼下跑步,自由自在,不亦乐乎。当时我还想,没车也挺好的,结果才到星期一,我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早上八点多,挤在人肉罐头似的车厢里,我明白了一个道理:ru沟是挤出来的,zhi疮也是挤出来的。以后有哪个cao蛋的家伙,敢反对计划生育政策,就罚他来深圳搭半个月的公车。
  总之,我开始想念我的普桑。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跟叶子薇一直有联系,发发短信,聊十几分钟电话,属于交往的暖场阶段。   她约我说,有时间就上广州找我,反正又不远。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见你,可是省城不敢去啊,怕上环。   叶子薇不解地问,上环?上什么环?   我笑着解释说,上环城路啊,架在半空,绕来绕去的,头晕。
  她哈哈哈笑了一阵,然后说,放心吧,我住在中山大道西,华师这边&&   我接着说,喔,你那里确实不用上环。   叶子薇假装不懂,说,好啦,过来之前先预约哦,等你电话。就这样,先拜啦。   放下电话,我热烈想念我的普桑。或许车子就像老婆,平时嫌旧,一旦没得用了,又愁得慌。
日期: 09:30:43
  星期四下午,小川打电话给我,说他今晚要去宝安机场,九点钟的航班,飞长春。   我问,不是说下个月吗?   小川说,计划不如变化快。云来,你这几天刚好没车用,要不今晚先一起吃个饭,然后开我那辆到机场。车子你拿去用,我回来时你再到机场接我。   我想了想道,也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川说,星期天吧。   我笑道,那行,就怕你出差太久,我见财起意,开着你的靓车逃窜了。   小川说,要就送你吧,帮我还按揭就好。先挂了,今晚见。   我对着手机摇头,他老婆小兔跟我说过,这车是全款买的,哪里有什么按揭。这家伙,是怕自己太有钱了,以后我不愿意跟他玩?   南哥今晚要去应酬,所以晚饭只有我跟小川。吃完饭,他自己一路开到机场,停在候机楼门口。我们下了车,他从后座拿了行李,然后把车钥匙交到我手上。
  小川说,我进去了,对了,记得加97的油哦。   我目送他步入候机楼,然后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真皮沙发,真皮方向盘,弥漫着一股富贵的味道。LEXUS IS300,我回忆了一下,这的确是我开过的最高档的车。   我摸索出一个电视遥控器一样的玩意,输入密码,再按下解锁键。喇叭里面传来一阵女声,您好,车辆已撤防。   小川刚才告诉我,如果没有输入密码,强制打火三次,就会经由卫星什么的,把油路还是发动机锁定,让你想开也开不了。同时,系统会打110报警,并且把门窗全部锁死,让蟊贼无路可逃,只好束手就擒。   所以说,科技不一定以人为本,科技主要是以人民币为本。
日期: 13:12:08
  我发动了车子,窗外的景物慢慢后退,人一下子就抖擞起来。开名车,就是拉风。如果我按下车窗,路旁那些女人,拖着行李箱的,至少有一半愿意上车。   操蛋,有钱真好。你总觉得有钱人太嚣张,因为你是个穷光蛋。有朝一日你发达了,一样会走路迈八字步,鼻子朝天,让人看了就想扁。   实际上,有钱就是大晒。
  车子开出了机场,看着头上的路牌,我突然有了别的想法。从这里上广深高速,去省城,不过是一小时而已。   如果现在去找叶子薇,会让她觉得惊喜吗?   我把车停到路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去,还是不去呢?   不如这样吧,让我先看看时间,如果还没到八点四十五,我就去,如果超过了,我就回家。嗯,好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掏出手机。该死,八点四十九分。   好吧,这个不算。我是成熟男士,不能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来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还是先打个电话给叶子薇,看她方不方便,然后再做定夺。   电话很快通了,她那边很吵,说是在逛街,天河城。   我问,一个人?   叶子薇说,当然不是啦,跟我最好的姐妹,饭姐。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想跟你秉烛夜谈一下。你慢慢逛,下次再聊吧。   挂了电话,我已经做好决定,要去天河城门口等她。还要带上一束花,玫瑰太具攻击性,那就买百合吧。这样正儿八经的追求,感觉真好。   我用力踩下油门,体验传说中的推背感。开名车,泡校花,今晚的生活质量真高。&
我开着雷克萨斯,飞驰在漆黑的广深高速上,穿过整个东莞,来到了广氮收费站。过了这个站,就该算是广州了吧。这座城市,我爱过恨过,又用了几年时间来淡忘。   我本想再打个电话给叶子薇,又怕意图太明显,被她识破。算了,还是直奔天河城吧,记得在路边找间花店。   上了中山大道,再转天河路,天河城灯火通明,就在眼前。我在路边泊好车,熄掉引擎,心却突突突跳个不停。看着旁边座位上的百合花,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我掏出手机,多少有些踌躇。她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又或者今晚陪她逛街的,根本不是什么好姐妹,而是一个男人?
  有这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放弃算了,现在就开车回深圳,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患得患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或许,这次我是真的动心了。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下意识地按下了拨号键,电话被接起来的一刹那,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叶子薇笑着问,又是你呀,秉烛夜谈是吧?   旁边还传来另一个女人的笑闹声,那个女人说,嗲死人了,新溝的仔?   叶子薇嗔道,八婆,别乱讲。喂喂,云来,怎么不说话?   我正在犹豫。刚才来的路上,我准备了一整套的说法,风趣幽默,既可以体现我的热情,又不会让对方觉得冒犯。然而在这一刻,我把所有的技巧都被抛在脑后,只是直勾勾地说,子薇,我想见你,我就在天河城门口。   那边传来叶子薇的惊叫,天哪,不会是真的吧?云来,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斩钉截铁地说,如假包换。 日期: 10:51:36
  叶子薇说,不可能,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就在天河城门口,没有看到你的车。   我按下车窗,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天河城门口那么大&&
  是的,天河城门口那么大,我却一眼见到了她。她就站在七八米远的地方,穿着一袭白衣,惊艳了整个夜晚。   叶子薇手里拿着电话,正在四处观望,她的头发被风吹起,就像许多人梦里那样。   我挂掉电话,跳下车子,径直朝她走去。她也发现了我,瞪大眼睛,购物袋都扔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巴。   我走上前去,从背后变出一束百合,子薇,送给你的。
  身旁传来一声尖叫,哇,拍戏咩?   一直到了这时,我才发现叶子薇身旁的女伴。其实她长得还好,眉清目秀,皮肤白净,只是她站在叶子薇身旁,被夺去了所有光芒。   叶子薇接过我的百合,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真好,谢谢。   我笑道,能让美女开心,是我的荣幸。   叶子薇拉起身旁女伴的手,介绍说,这是我的闺蜜,饭姐,这是我的高中同学,邓云来。   饭姐撇嘴道,好心你看下自己啦,都姣成这样了,还高中同学?   叶子薇作势要去撕她的嘴,娇嗔道,你这死八婆,乱讲话。   我挠挠头发说,你们打算回家的是吧,饭姐,我先送你回去?   饭姐推开叶子薇的手,正色道,不用啦,才不做你们电灯泡。我跟胸姐是两个方向,你不顺路的。   我哑然失笑,胸姐,这名头是相当的贴切。 日期: 13:58:48
  叶子薇用力捏了饭姐一下,然后说,喂,我们先送你回家啦。   饭姐倒吸着冷气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坐不起你们的凌志。我搭公车回家,也免得半路给你们肉麻死。
  然后她拎起自己的购物袋,大踏步向车站走去。走出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胸姐,快带你高中同学回家吧,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叶子薇对着她喊,好啦八婆,快滚吧。回到家记得发短信给我哦。   我帮她拎起地上的购物袋,走向路旁的雷克萨斯,又帮她打开车门。她甜甜地说,你真体贴。   我把购物袋放到后座,然后也钻上了车。她并没有问是谁的车,这让我感到很舒服。   叶子薇捧起手里的花,说,云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
  我掐指道,用紫微斗数算出来的。   她打了一下我的胳膊,嗔道,就会乱说。听着哦,以后别浪费钱了。   我转过头去,观察她的表情。别浪费钱了,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释,显然,她表达的是好的那种。多么贴心的一句话,似乎暗示在不久的将来,我的钱会跟她有些密切的关系,所以,要留来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启动车子,右手握着变速杆,问,你住的地方,是往这边走吧?   她却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云来,你大半夜跑来广州干嘛?   我很诚恳地说,为了见你一面,给你一个惊喜。   叶子薇不信道,骗人。   我笑而不语,凝视她的眼睛,真诚大放送。   她伸出左手,用指甲轻轻挠我的右手手背。真痒。然后她说,云来,你干嘛做这么让我感动的事?
我的心比手背更痒,忍住笑意说,因为啊,十年来我都喜欢着你,喜欢得快要发狂。   叶子薇说,真的?   我毫不犹疑地说,如假包换。   然后,我们就kiss了。在狭窄的车厢里,窗外夜色缭绕,灯火流动。   这是我跟她的初吻,她的嘴唇比我想象中的柔软,更别说那些看上去就很柔软,如今抵在我胸口的东西了。   闭着眼睛,所以会想起许多。十年之前,有两个同样柔软的女孩,在舞台上合唱了一首歌,带给我最初的迷惘。那时我吻了何小璐,今晚,我吻了另外一个。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只是当年阴差阳错。如今我要纠正这个错误,就从这一吻开始。   
我们过了很久才分开,是叶子薇推开我的。她狠狠地瞪着我,嘴角却含着笑意,她埋怨说,要死了你,干嘛咬我舌头。   我摆出回味无穷的样子,说,谁叫它香香的,软软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但事实也是如此,我的嗅觉已经被她灌醉了,唇膏,香水,甚至是带着雌性荷尔蒙的汗味,分外销魂。如果等会遇上警察拦车,要我吹气球,或许会被判为酒后驾驶。   两个人看着对方,一起沉默了十秒,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建议道,已经晚了,先送你回家吧。   叶子薇问,那你呢?   我很正人君子地说,回深圳,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皱着眉头问,云来,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一边踩油门,一边沉吟道,呃,莫非是你生日?   叶子薇说,乱讲,我生日在十二月。你听好哦,今天是七月十四,盂兰节。 日期: 13:52:38
  被她一说,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我想了一想,上星期四是七夕,公司的前台还约我去看电影,被我推掉了。一星期后的今天,农历七月十四,果然就是盂兰节了。   传说中,每到盂兰节的夜晚,酆都的城门将会大开,孤魂野鬼可以休一个有薪假期,到凡间来游荡。时不时的,带回去几个倒霉蛋。
  需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一个怕鬼的人,多年的马克思主义教育,已经让我成为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可是,广深高速上没有路灯,跟狗屎一样黑,我又是第一次开这辆雷克萨斯,操作并不熟练。   万一,万一?   我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真c蛋,我又不可能厚着脸皮说,子薇,那我今晚就留在广州过夜吧。因为如果这样,就会显得我今晚所作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天可怜见,按照我今晚的预想,真的是见上叶子薇一面,然后就很绅士地离开。   这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在过去的几年里,我确实是一个灵魂肮脏的人;今晚我难得纯洁一次,所以,更害怕被冤枉。   叶子薇似乎看出了我的纠结,她握住我的右手,善解人意地说,云来,今晚你就留下吧,明天早点回去就好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由她先说出来,我还是觉得意外。我迟疑道,这&&   她想了一会,轻轻说,云来,你听我讲,你今晚是上来找我的,万一回去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家里人还有你的朋友,都会怪死我的。   一秒钟都不用,我马上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是的,我只能留下,我必须留下,难道我忍心让她成为罪人?   我点头道,好啊,听你的。 日期: 09:12:35
  车子沿着天河路向西,走回中山大道。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我心里想的却越来越多。   首先,要不要跟叶子薇表个态,说我自己去开房就好?但是这样一来,会显得我很不真诚。我也会瞧不起自己的,邓云来,你装什么好人?   另一个问题是,我还没有洗澡,今天本无出门的打算,当然也没带衣服了。这南方该死的天气,就算外衣可以忍住不换,内衣呢?袜子呢?   电视剧里就不会有这些麻烦,可恨的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中。我斟酌了一下,还是表达了我对洗澡的疑问。   叶子薇是这么回答的,她说,不要紧,我家楼下就有超市,趁着还没关门,我们赶快去买换洗衣物,还有毛巾什么的。
我笑着说,好啊。   心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这么说来,她果然打算让我在她家过夜。没错,刚才我们kiss了,但这也就是目前为止,我们最深刻的交往。甚至,我都没要求她做我女朋友。   那么轻易就带男人回家,虽然这个男人就是我自己,还是觉得太快了。   我想了一会,突然就笑了。邓云来啊邓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不是犯贱么?再说了,我有什么好损失的?还是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叶子薇轻轻捏了我一下,问,喂,你笑什么啦?   我哈哈一笑道,我在想啊,今晚是盂兰节,如果我se鬼上身,你不是要亏大本?
  叶子薇用力捏我的手背,娇嗔道,你敢,看我不捏死你。 日期: 09:13:59
  很快就到了她的住处,这是一栋挺高的公寓,跟Cat住的差不多。我按照她的指示,开到了地下停车场门口。保安亭里面坐了一个老头,他说按照规定,非本住宅区的小车,不能停进里面。   叶子薇向他挥手,叫了声林伯,那老头认出是她,于是打开了闸门。
  在停车场里,我刚泊好车下来,叶子薇就拖起我的手,她说,走快一点,超市要关门了。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在超市里选了内衣,袜子,牙刷,毛巾。拿内衣的时候,叶子薇是背对着我的。我还顺手买了一件沙滩裤,一件棉的短袖,今晚当睡衣用。   埋单之后,我拎着超市的塑料袋,还有她从天河城带来的购物袋,大包小包的,还插着一束百合花。我把左手弯成一个C字,向叶子薇示意。她会意一笑,把手插进我的臂弯。   走出超市门口,我问,看我们的居家造型,像小两口吗?   叶子薇说,像老夫老妻多一点。   我们走回她住的公寓,上了电梯。她按下按钮,很高的一个楼层。电梯毫不犹疑地向上,我们就这样站着,都没有说话。等多几分钟,我会第一次踏进她家,而且会在她家里过夜。她家是怎样布置的,是买的还是租的,她又是不是一个人住?
  要想的事情太多,而电梯走得太快。叮咚。   叶子薇说,到了。   一踏出电梯门,就是一个通透的走廊。风肆无忌惮地吹来,塑料袋啪啪作响。叶子薇向里面走去,而我停在原地。事情发展得太快,早已超出了我的控制。   风洞穿了一切,我抬头看天上的云,在广州的夜空,它们也是橙红色的。 日期: 13:23:15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了,传来细碎的钥匙声,然后叶子薇喊道,云来,快点过来呀。   我回过神来,快步走了过去。叶子薇已经打开了房门,却不让我进去。她对我事先声明,云来,我有三四天没收拾了,家里乱得很哦。   我打趣道,没关系,我给你当钟点工,一小时十五块。   叶子薇却不搭我的茬,继续道,你听我讲,等会进去之后,你在客厅里坐着别动。我要先进房间收拾一下,里面太乱了,羞死人。   我点头道,好啊。   她推开房门,打开电灯,再次交待道,云来,千万别进我房间哦。   我把一大堆袋子放在鞋柜旁边,然后直起腰来,扫射一下四周。这大概是个一房一厅的架势,房间在电视墙的后面,旁边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连着卫生间。   叶子薇问,很乱吧?
  我说,不乱啊,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   她埋怨道,都是你啦,上来广州之前,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害我都没时间整理一下。   我打哈哈道,这才是省城人民真实的生活状态嘛。   叶子薇剜了我一眼,然后把我领到沙发上坐下,问,要喝什么?   我说,喝茶吧。   她转身去取杯子,又从饮水机旁拿出一盒立顿。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她先把茶包的绳子缠在杯耳上,然后在冲水时,标签就不会被扯进杯子里。这真是实用的一招,星巴克里的侍应就是这么做的,而我从来没想过要学。   她把茶杯端到我面前,开了电视机跟机顶盒,然后把遥控器塞在我手里。   叶子薇说,你乖乖看电视哦,我收拾房间去。
我表示服从命令,看着她走进房间,又顺手关上房门。   她家的液晶电视很大,屏幕正下方写着AQUOS,好像是夏普的吧?这样的尺寸跟型号,我猜得两万。再回到这房子本身,广州的房价我不太清楚,但看这里的环境,一万二是跑不掉的。   我站起身来,在客厅里面打转。沙发旁站着她的大幅艺术照,穿着白色低胸的裙子,明明是一张平面的照片,却给人呼之欲出的感觉。
  沙发正对面,电视柜的两旁,是两个木质的音箱,一看就很高档。此外还有一个玻璃管的功放,无间道里刘嘉玲用的那种,叫做胆机?   电视墙上做了一排壁橱,满满当当放的都是CD盒子。我走了过去,随便拿起一张,却是从未开封的,塑料膜上落了些灰尘。   我把CD放了回去,摸着下巴,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我记得她读的是大专,即使比我早出来一年,但作为一个27岁的单身女人,她还是太有钱了。   让我们来猜一下。   房子可以说是她家里人买的,或者是父母给首期,她自己来供。但这些奢侈品呢?大大超过一个普通白领的支付水平。还有名牌腕表,还有LV的手袋,还有今晚天河城的大包小包。   你当然可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通过奋斗得到的。这样的事情可能性虽小,但还是会发生的,就好象有人去了趟游泳池,回来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是,如果你愿意换一种说法,解释起来会轻松得多,也合理得多。别忘了,她是校花级的美女。   所以,她今晚的表现,就越发显得可疑了。这堵墙后面,她到底在收拾些什么? 日期: 13:09:54
  正在这时候,房门打开了条缝,叶子薇露出一张脸,瞪了我一眼说,喂,你在发什么呆啦?
  我笑道,在研究你家的油漆。   她做了个晕倒的表情,然后说,忘了叫你先去洗澡了,卫生间在那边,热水器你应该会用吧?   我说,只要不是钻木取火,我担保会用。你安心收拾房间去吧,我先洗澡。   叶子薇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关上房门。我从塑料袋里翻出毛巾什么的,走向卫生间。然后我看到,在门口的垫子旁,放着两双塑料拖鞋。一蓝一红,一大一小。
  我愣了两秒,接着,竟然笑了。   一分钟前,我心里还有一点点纯洁,想着今晚是不是睡沙发算了。现如今,我决定不做傻事。我穿上了蓝色的那双,趿拉着走进浴室。谢谢拖鞋。   这个澡洗得挺舒服的,门后挂的是新衣服,新毛巾,门外是新的女人。我站在莲蓬下面哼歌,唱得不成调儿。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没错,这是一个快乐的夜晚,本该如此。实际上,夜晚的同质化相当严重,就如同现在的女人。刚才,是我想太多了。
  当我走出客厅,叶子薇已经坐在沙发里,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松了一口气说,终于收拾好啦。   我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脏衣服,问,这些放哪?   叶子薇说,放那个洗衣篮里。   我照做之后,走到她旁边坐下,问,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她推开我的手说,去,我浑身都是汗,洗了澡再说。   我沉吟道,好的,但我有一个请求。   叶子薇问,什么请求?   我笑着说,请你一定要忘记带浴巾,我才好送进去给你。   她晃动手指说,哪哪哪,不许调皮哦。
日期: 13:40:07
  我保证不会轻举妄动,她满意地起身,收拾好东西,进了卫生间。里面传来衣物跟肌肤摩擦的声音,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这简直是一种折磨,你知道,那种门大多是磨砂玻璃。   我坐在沙发上,心痒难耐,更好地理解了什么叫做&&翘首以盼。   逃出阳台,我本来打算抽烟的,想想还是算了。在房里没看见烟灰缸,或许她很讨厌烟味。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向楼下张望,斜对面有个新楼盘,没人施工,但是灯火通明,估计是用来晒干水泥的。接着我又抬起头来,欣赏阳台上晾的那些东西。嗯,看来叶子薇的品味,跟我挺一致的。   
这个澡洗了很久很久,当她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突然之间,客厅的灯都暗了几分。   又或许是她的肩膀,白得太过耀眼。   我从阳台走进客厅,好好打量她一番。细肩带的丝绸睡衣,颀长的脖子下面,是恰到好处的锁骨。她的头发是湿淋淋的,而手里正拿着一把电吹风,对我说,云来,帮我吹头发好不好啦。   我做了个西餐厅侍应的姿势,低头说,愿意效劳。   她在沙发上侧身坐下,我接过电吹风,开始帮她吹头发。
  在一片轰鸣声中,她说,本来今晚要你睡沙发的,算你运气好,客厅的空调坏了。   我说,那我睡冰箱好了。   叶子薇笑道,那倒不用,你可以在我房间里打地铺。   然后她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会规规矩矩的哦。
我笑着说,放心吧,我是金牛座,十二生肖里最老实的那个。   叶子薇想了一下,然后哈哈哈笑得花枝乱颤。她在我大腿上捏了一下,骂道,贫嘴。   这时候,从我这个角度看下去,有白花花的波光荡漾。我要感谢电吹风的轰鸣,掩盖了我稍微加速的心跳声。   她笑完了又问,云来,其实你相信星座吗?   我说,一般啦,男人都不会太信的。
  她却用两根食指,卷起一绺头发,自顾自地说,不知道金牛跟射手配不配。   我突然就有点走神,多少年前,我帮何小璐吹头发,她跟我有过相同的对话,只不过把射手换成了她的星座。这两个女人,那么地讨厌对方,但却连卷头发那个小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女人啊,女人。   或许是因为感情里有太多的变数,现实世界复杂得无法分析,她们才会转而寄托于星座。你看,谁跟谁相配,谁跟谁不配,一条一条的,都在星座书上写着呢。说到底,她们还是在寻找安全感,纵然是自己也明知不可靠的安全感。   那么,金牛跟射手到底配不配呢?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关掉电吹风说,好啦。   叶子薇站起身来,笑道,那我们进房间去吧,空调已经开好了。
日期: 09:06:39
  我卷好电吹风的线,跟着叶子薇,走进了她的闺房。她打开房门,笑着说,还是很乱哦。   我站在门口观望,房间里以粉色调为主,只有双人床是深棕色的。床边上放着一张电脑桌,此外还有些衣柜、杂志架、毛绒公仔等等,琐碎但不凌乱,跟别的女人的房间差不多。   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梳妆台上数不清的瓶瓶罐罐,而是挂在天花板上的投影仪。按照它摆放的方式,人可以躺在床上,轻轻松松地欣赏电影。我摸着下巴暗忖,这样的设计,让人不想歪都难。   这时候,叶子薇从衣柜里拉出一床拉舍尔毯,对我说,快过来帮忙啦。   我走上前去,两人齐心合力的,把毯子铺在电脑桌前的地上。叶子薇又拿来一个枕头,一床薄薄的被子。她用光脚丫碰一碰毯子,说,今晚委屈你咯。   我用手试探了一下,空调风直吹到毯子上,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嘴里却敷衍道,不委屈,不委屈。
  叶子薇又说,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要不然我睡地下,你睡床吧?   我一下滚到毯子上,抱着枕头说,我平生最爱打地铺了,你不准跟我抢。   她摇着头笑了,然后也爬上了床。我对着天花板说,你快睡吧,睡熟了我好下手。   她从床垫上探出半张脸,头发柔柔地垂了下来,佯怒道,你敢?   我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转过脸去对着空调,准备假装打个喷嚏的,谁知道被冷风当头一吹,却是假戏真做了。   哈秋!这一声惊天动地。 日期: 09:07:54
  叶子薇吓了一跳,啊,怎么啦?空调太冷吗?   我抽着鼻子说,没事。说完,又紧了紧被子。   她伸出手来探风,哎呀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一边找空调遥控器,一边说,风都往你那边吹呢,我得往上打一点。   我坐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那不就吹到你身上了?   叶子薇说,不要紧,我被子厚。   我挠着头发说,把你吹感冒了,我会内疚到内伤的。要不这样吧,我也上床睡,反正我后半夜都要动手的,现在躺哪都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眼珠子朝上,思索道,让你上床也不是不行啦,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如获至宝,拿起枕头被单扔到床上,然后砰一声把自己也扔了上去。我拍着身边的位子,对叶子薇说,快过来睡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就是那样的人。   叶子薇爬上了床,在我左边躺下,侧卧,盯着我说,你要是敢乱来,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我点点头,同时迅速伸出右手,揽在她的腰上,问,这样算是乱来吗?
  她试图把我推开,笑骂道,se狼,有se狼!   我手上加重了力度,把她搂得更紧,看着她的眼睛说,叶子薇,我喜欢你。   虽然刚才在车上,我也说过这句话,但甜言蜜语就好像化妆品,有哪个女人会嫌多呢? 日期: 15:52:26
  床头灯在她身后亮着,是温暖的黄色。两人离得那么近,她的影子遮住了我的眼睛,我能感受到她温暖的鼻息。   她安静下来,扑闪着睫毛,说,你骗人。
  我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诚实。   叶子薇扬起下巴道,好,那你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毫不犹疑地说,高二。   叶子薇撅嘴道,详细点。
  我脱口而出,时间是高二上学期,人物是你,地点是军训后的联欢会。从此之后,你的倩影就在留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她闭上眼想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说,我那时怎么了?   我帮助她回忆,说,你在台上唱了首歌。   她咬着下唇,嗯?   我再一次提示道,梦醒时分。   叶子薇哦了一句,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之间,她用力在我胸口推了一下,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她把被子蒙在脸上,气鼓鼓地说,邓云来,我记得了,我是跟何小璐一起唱的!   我试图把手搭在她腰上,却被她狠狠捏了一下。我吃痛地收回手,却又再次摸索了过去,对她说,有种你就捏死我,我变鬼还是一样喜欢你。
  她呼一下转过身来,捶着我的胸口,怒斥道,别以为我忘了,军训完之后,你就跟何小璐拍拖了。还说喜欢我,邓云来,你这个大骗子!   我抓住她的双手,神色严肃地说,其实,这里面有个故事,你愿意听我说吗?   她恨恨道,不听,不听!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么多年前,我看着你们在台上唱歌,突然有个声音在高处说,邓云来,你会娶台上的女人为妻。只可惜,当时我会错了意。   我用掌心覆盖她的双手,温暖着她说,天意不可违,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你做我最后一个,好吗?
叶子薇咬着嘴唇,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靥是像花一样,在她脸上一点,一点,慢慢绽放的。   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嘴角满是笑意,低声道,那就试一下咯。   我左手从她脖子下面伸过去,轻轻按着她的后脑。其实这个动作是多余的,因为她的唇已经迎了上来。我们k在一起,湿k,嗯,今晚用的是同一种牙膏。   你知道,这样侧卧着kiss,是很费力的一件事情。一方必须稍微撑起身子,才好把两个人的头颅,像剪刀那样错开。所以我一个翻身,直接把她压在身下,这样就方便多了。   我右手抚摸着她的睡衣,丝绸的质感从掌心传来,又麻又痒。她的肌肤胜雪,会比丝绸更滑吗?对此,我很有兴趣探索一下。   然而,叶子薇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她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含混不清地说,云来,不要。   我当然是要的。
  如果你有过同样的经历,你会知道,从不要到要,是一个多么漫长而艰巨的过程。如果你有过同样的经历,你更加知道,有许多障碍,在设下的那一刻,就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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