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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最大的误会:北方人以为南方不冷,南方人以为北方人不怕冷。。。
共11243篇&&
【等等,没听错吧!这个刚要了她的男人转眼叫人把她“丢出去”。原来他不是她的情人,是仇人。她占了正主的身体,背了她的仇恨,认了,可是竟然丢到妓院!他是真恨她…怎么在这环境活下去!---《绾青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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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沧都篇& 第84章 阿牛
  时间似乎一下子全都静止了。
  我和安远兮全身顿时僵住,瞬时也如那狼一般进入警备状态,保持着姿势不敢动,我尽量冷静地望着那条灰狼,脑海中迅速搜寻适当的对策。
  这应该是一条孤狼,不知道为什么落了单,没有跟狼群在一起,觉察到这一点,我心里不禁有些庆幸。这匹狼年纪应该很老了,我看着那狼干枯纠结的皮毛,有些浑浊的眼神,也许这就是它离开狼群的原因。
  我和安远兮都不敢动,怕一动,那狼便会凶性大发。一头落单的孤狼,竟敢接近燃着火堆的人群,除非是饿晕了头,我看着那狼眼中流露出的凶戾眼神,知道怎么示好都没有用,何况我们根本没有东西喂给它。
  那狼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我背上一寒,紧张起来,安远兮试着伸手,想从火堆里抽一根粗木棍,但他才刚刚伸出手,那狼便目露凶光,龇了龇牙,露出的利齿在火光中闪着阴森森的白光,有涎液沿着它轻咧的嘴角流下来,它的身子老了,牙却没老,那尖利的牙齿似乎随时都能把猎物撕碎。
  紧绷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我和安远兮不敢再轻举妄动,我全身绷紧,凝神静气,尽量保持冷静面对这头老狼,不让自己显得慌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头随时会扑拥而上撕咬我们的恶狼,如果我们不能奋力一搏,便只有等死。
  那狼终于耐不住这僵持的对峙,猛地尖嚎一声,带着嗜血的戾气狂奔过来,跳起来扑向我们,足下腾起的沙尘似乎带动起地面微微轻颤。
  安远兮推开我,顺手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犹带着火苗的粗木棍,向那扑来的恶狼挥去,竟然准确地将那狼击翻在地,它马上翻身站起来,龇牙怒嚎,迅速又扑向安远兮。那书呆子被老狼按翻在地,手中的木棍摔了出去,眼见那狼的尖牙就要凑上他的脖子,他慌忙中伸手卡住了老狼的脖子,奋力撑开它的头。我大吃一惊,捡起安远兮摔出去的粗木棍,想帮忙,但一人一狼在地上翻滚挣扎,我又怕误中安远兮,根本没法下手。正在此时,那狼又翻到安远兮上面,我又急又怕,看到散在地上的破毛毯,眼睛一亮,急中生智地抓起它,当头便向狼头罩去,迅速把它捂起来,收紧毛毯。安远兮顺势松手,捡起木棒,拼命地往毛毯里打,狼捂在毛毯里挣扎,安远兮怕它把破毛毯挣破,下手又重又狠,也不知道他打了多少下,狼血渐渐从毛毯里浸出来,那毯子里的狼渐渐不动了,不知道那条狼死了没有,我们不敢松开毛毯,怕一松开,那条狼又会蹦起来。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愤怒的动物喘息,我急急地转过头,一个黑影扑过来,瞬间把我扑到地上,背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扭过头,见到个硕大的狼头压在我的肩上。竟然还有一条狼?我暗叫完了,见那狼露着獠牙,张口便向我脖子咬来。安远兮怒吼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准头,带着火星的木棍一棒击中狼头,狼哀嚎一声,翻到在地,木棍上的火星四散,落到我的脖子上,烫得我一阵哆嗦,我想爬起来,可是根本使不上力,那狼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翻爬起来,向安远兮扑过去,转瞬就把他压到身上,张口便向他脖子咬去。我趴在地上,眼见安远兮就要命丧狼嘴,骇得尖叫起来:&安远兮&&&
  &嗖!&空气中传来一声强劲的破空声,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刚刚还凶神恶煞地准备咬碎安远兮脖子的恶狼顿时翻倒在地,浑身抽搐几下,双腿儿一伸,瞬间便断了气。我以为是自己发烧烧出的幻觉,勉强睁大眼,见那狼的脖子上,扎着一只弩箭,箭深深地插进了狼脖子里,伤口几乎没有见血,可见那支箭插得多紧。
  一个身着曜月国牧民服饰的男人走过来,背对着火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只弩,看来射向恶狼的弩箭是他发出来的。不是幻觉,我松了口气,神经松弛下来,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立即变得剧烈起来,意识渐渐溃散,我陷入黑暗当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身上捂着厚厚的被子,我趴在一张暖炕上,屋中烧着一盆红彤彤的柴火。我打量着四周,这应该是曜月国牧民的屋舍,我怎么会在这儿?想翻身爬起来,背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重得仿佛背了几十斤石头,我跌回炕上,才发现自己上半身不着寸缕,我吃了一惊,背上的疼痛提醒我回想起昏迷前那一幕,我被另一头狼抓伤了背,那狼被一个曜月国男人用弩射杀了。这里难道是那男人的家?安远兮呢?他在哪里?
  这当儿,有人推开门走进来,我费力地转头看去,见是一个曜月国老婆婆,端着一个小碗,见我睁开眼睛看她,老婆婆喜道:&娜塔罗,你醒了?&
  娜塔罗?是说我吗?她走过来,把手中的碗放到床前的小矮几上,坐到床边,我默默地打量她,见她表情和善,应该是个普通的曜月国婆婆,我轻声道:&您是&&?&
  &是我儿子把你们带回来的,说是你们遇到狼,娜塔罗被狼抓伤了背,又一直在发烧,昏迷了两三天,能挺过来,真是不容易。&老婆婆笑眯眯地道。
  昏迷了两三天?这么久?&谢谢你们。&我感激地道,这么说,是那个曜月国牧民把我带回来的了?不过,安远兮在哪里?我看了看门,问道:&婆婆,和我一起的人在哪里?&
  &他跟我儿子去外面找狼毒草了。&老婆婆道,&你背上的抓伤,要是不用狼毒草敷,溃烂的地方结不了疤,不容易好。不过这种草药不好找,他们这几天都没找到多少,只够煎药,不够舂药敷。&
  怪不得我的背这么痛,不会是细菌感染了吧?正思量着,门外传来一些响动,老婆婆站起来走出去,一会儿,门被推开,几个人走进来,打头的正是安远兮,后面是刚刚那位老婆婆和一个牧民装扮的陌生男子。安远兮急急忙忙冲到我床边,蹲下身,他的表情狂喜,语声却放得异常轻柔:&你醒了。&
  我趴在床上看他,见他穿了一套曜月国牧民的衣服,应该是这户人家借他的。他脸上的浮肿已经消褪了,恢复了俊朗的外貌,不过,脸瘦了一圈儿,胡茬子也稀稀疏疏地冒出来,看上去又憔悴又疲惫。我微笑自嘲:&我命硬着呢,死不了。&
  他舒了舒表情,脸上似乎带起了笑意,只听到那牧民道:&醒了就好,娜塔罗之前烧得那么厉害,阿牛蒲巴可担心了。&
  阿牛蒲巴?这又是什么东东?我抬眼看他,见那牧民长得又高又壮,黑黝黝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安远兮在我旁边介绍道:&这位尔伦大哥就是那晚救了我们的恩公,这位伊夏大娘是尔伦大哥的母亲。&
  &什么恩公不恩公的,我本来就一直在追踪这两条老狼,只是碰巧遇上你们罢了。&尔伦打断安远兮的话,摆了摆手笑道,&娜塔罗和蒲巴很勇敢啊,你们两个这么瘦弱,竟然杀死了那头公狼,我们草原人最佩服勇敢的人。&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娜塔罗刚醒过来,阿牛蒲巴一定有很多话要讲。&伊夏大娘笑眯眯地打断尔伦的话,转头对安远兮道,&阿牛蒲巴,床头那碗药是我刚煎好的,你记得喂给娜塔罗喝。&
  两人走出去,我好奇地道:&娜塔罗和阿牛蒲巴是什么意思?&
  &尔伦大哥说曜月国人称姑娘为&娜塔罗&,称兄弟为&蒲巴&。&安远兮端起矮几上的碗,舀了一勺碗里的黑色汤汁递到我唇边:&喝药吧!&
  一股浓烈的药味儿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什么药?&
  &治你背上的伤。&他轻声道,勺子往我嘴里送,我皱着眉头喝下去,啧嘴道:&好苦!&
  &良药苦口嘛。&我愁眉苦脸的表情令他微微笑起来,我接着问,&那阿牛是什么意思?&难道像那个神牛阿蒂拉一样,也是个封号?
  安远兮的脸顿时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怕给他们惹祸,所以告诉他们我叫阿牛。&
  &呃?&我讶异地瞠大眼,看着安远兮尴尬的表情,忍不住闷笑起来:&老天,你要改名字也改个好听点的,这么土。&
  安远兮恼怒道:&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了,我越想越止不住笑,身子一抽搐,背上的疼痛顿时袭来,我轻抽口气,安远兮紧张地道:&别笑了,小心伤口裂开。&
  我缓过气儿,笑道:&那你告诉他们我叫什么?不会是阿花吧?&
  他不说话,表情古怪,又舀了一勺药递到我唇边:&喝药。&
  我见他这样的表情,抬了抬眉,心中感觉不妙:&真的是阿花?老天!&
  &你本来就是阿花。&他一句话堵得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带起了笑意。这呆子,这会儿脑筋倒转得快,我挫败地道:&是啊是啊,我的名字很土,行了吧。&
  &我可没这样说。&他一脸是你自己说的表情,把药送过来。罢了,还是不要纠缠这两个名字了,我一点也讨不了好去。我看了眼那药道:&这药是你出去找的?&
  &嗯。&他把药送进我嘴里,我皱眉吞下去道:&让我一口气喝下去好了,这样一勺一勺地喝,更苦。&我是最怕喝药的,如果是在家里对着小红,肯定是撒赖不肯喝的了,不过眼下的情况可由不得我使小性儿,且不说这些药难求,单说我们还陷在曜月国中,安全就一日没有保障,不快些养好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就得继续过这种胆颤心惊的逃亡生活。
  &你趴着怎么喝?&安远兮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我唇边的药渍,我趴着的姿势不便,喝药免不得滴些汤水出来,安远兮手自然地拭过我的唇角,完全没有觉出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我虽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至少在书呆子的迂腐观念里,这是不妥当的。我的心中一动,忆起这些天来,这书呆子不知不觉退了好些呆气,看来环境能改造人,真是一点没有说错。
  他见我怔怔地望着他,诧道:&怎么了?&
  &没事。&我微微一笑。安远兮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就凭着他平日里在铺子里卖命工作的表现,也早应该可抵消了他批得我十恶不赦之仇,何况这次落难,他还对我不离不弃。我是受过二十一世纪物质社会荼毒的自私的女人,别人对我十分好,我只会对人一分好,别人对我一分不好,我便对人十分不好。罢了,叶海花,以后不要再戏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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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85章 讯息
  我和安远兮暂时在伊夏大娘家住下来养伤,开始我还担心我俩的行踪会被张扬出去,但安远兮在我昏迷期间已经观察过环境。伊夏大娘一家身处在一个逐水草迁徙的游牧小部落,这个部落的人很少,只有十来户,共几十个人,而且每一户人家都相对比较分散,没有聚集在一起。部落的人大都纯朴和善,他们都相信了安远兮的谎言,以为我们的商队遇上马帮,货物被抢走,返回天曌国的途中遇到两匹老狼的袭击受伤。皇都中没有传出我和安远兮被处罚的消息,也许是曜月国皇室故意隐瞒,反而给我和安远兮有了喘息之机。
  因为缺少草药,我背上的伤口愈合得十分缓慢,几天前安远兮和尔伦大哥一起到狼牙泉去了,据说那条小溪边生长着大量的狼毒草。狼牙泉离伊夏大娘这个部落来回要四天的路程,之前安远兮见我一直发烧昏迷,不敢离开,只是就近寻找药草,现在见我清醒了,才拜托尔伦大哥带他过去。对安书呆的决定,我没有说什么,说多了觉得矫情,安远兮为我做的这一切,我感存在心。
  一直在床上趴着,不能翻身,久了也觉得十分难捱,幸好有尔伦大哥的一双儿女,八岁的丹尼和六岁的金莎陪我。两个小家伙对我这个天曌国来的女子非常好奇,最初只是躲在门外偷偷看我,见我对他们笑,才敢壮着胆子跑进来&骚扰&我这个病人。几天下来,我肚子里哄小孩子的那些故事,讲了许多给他们知晓,成功地赢得了他们的友谊。两个小朋友礼尚往来,也告诉我曜月国的大草原上,哪里的牧草最丰美,那里的海子最纯净,哪个部族的姑娘最漂亮,哪个部落的马匹最优良&&,他们的童言稚语陪我度过了病榻上难耐的时光。
  &阿花姐姐,天曌国还有什么好玩的?&金莎蹲坐在炕下,双手趴在炕沿上,歪着头又好奇、又欣羡地问。我刚刚给她和丹尼讲了天曌国的皮影戏,讲了街头卖艺的耍猴人,讲了拉线的小木偶,逗得两个小家伙惊呼声不断。我微笑着摸了摸金莎的头发,天曌国&&,我对它的了解,其实并不比眼前这两个孩子多多少。丹尼也兴奋地追问道:&阿花姐姐,天曌国有赛马大会吗?&
  赛马大会?不由得想起前几日的乌龙大戏,我笑了笑,微微一叹:&天曌国没有赛马大会,那里的男人不以赛马作为表现勇猛的方式,他们&&&他们跟纯朴的草原人不同,他们喜欢勾心斗角,钟意算来算去,还美称为谋略。
  门轻轻被推开,两个孩子的母亲莉丝走了进来,微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真不懂事儿,又跑来打扰娜塔罗休息。&
  &姆妈,我们在听阿花姐姐讲故事。&金莎扑到母亲怀里,撒娇道。莉丝宠溺地抱住她:&娜塔罗身上有伤,你们老是跑来吵她,她会睡不好。&
  &莉丝姐姐,他们没有打扰我,我还要谢谢他们陪我才是。&我笑道。
  &对呀对呀,我们是在陪阿花姐姐!&丹尼机灵地接话,莉丝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得了,别呆在这儿了,你阿爸回来了,还带回了你最喜欢的宝贝。&
  &真的?&丹尼眼睛一亮,立即向屋外冲。金莎赶紧从母亲的怀里挣出来,跟着哥哥跑出去:&我也要去&&&
  &他们回来了?&我笑着看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跑出去,抬眼望向莉丝。莉丝笑道:&是呀,刚刚回来,阿牛蒲巴拿药去找姆妈了,尔伦这次在路上降到一匹野马,高兴得不得了,现在还在外面安置那家伙。&
  听起来似乎旅途愉快,我勾起唇角。安远兮推门进来,表情兴奋,见到莉丝在房里,欠了欠身,径直走过来。莉丝笑着退出房去,安远兮蹲到床边,高兴地道:&你的伤怎么样?我们采了很多狼毒草回来,伊夏大娘说足够治你的伤了,现在正在给你舂药呢。&
  &我很好。&我微笑着看他,大概是因为心情好,他的脸上毫无疲态,我柔声道,&辛苦你了,一路上还好吧?&
  &很顺利,尔伦大哥真厉害,回来的路上降服了一匹野马。&安远兮眼睛一亮,兴奋地道,&你知道我见着了什么吗?我见到了野马群,好大一群野马,数都数不清,排山倒海一般在草原上奔驰,那场面壮观极了,震憾极了&&&
  我微笑着望着他手舞足蹈的激动表情,可以想见那万马奔腾的场景带给了他怎样的震憾。大自然的波澜壮诡,断不是读几本书便能打开相同的眼界的,所以才会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谚语流传至今。
  安远兮兴高采烈地描述了半天,见我笑着看他,收了收喜态,有些尴尬地道:&对不起,我有些忘形了。&
  这忘形的一刻也是他的真性情吧,倒是比平时满身迂气可爱多了。我笑道:&尔伦大哥降回来的野马,便是这群野马里的?&
  &嗯,是匹母马,那马浑身白色,不比乌雷王子骑那匹白马差。&他点点头,一脸佩服,&听尔伦大哥说那匹马是上好的良驹,他们部落里正缺这种可以配种的好马,可乐坏了。说起来,那马真的好得没话说,尔伦大哥骑着它,一会儿功夫就能把我骑的马甩出好远一截&&&
  &那是因为你骑术差吧?&我糗他。安远兮以前是不会骑马的,到了这个部落之后,为了帮我找药,硬着头皮打马上阵,不知道尔伦大哥是怎么教他的,他如今竟然也能骑马慢慢放跑了。
  &再差也好过某人,骑都不会骑。&安远兮带上戏谑的表情,勾起了唇角,我一怔,这呆子最近怎么学会顶嘴了?我瞪他一眼:&安远兮!&不小心扯动了一下背,顿时痛得皱眉抽气,安远兮吓了一跳:&你别动,我去看看伊夏大娘的药舂好没有。&说着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伊夏大娘拿着药碗和纱布进来了。她笑眯眯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牵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喜道:&我来给娜塔罗上药吧,有了这些药草,娜塔罗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
  &谢谢大娘。&我感激地道,这户人家一家老少都是纯仆良善的好人,要不是遇到他们,只怕我和安远兮早就葬身狼腹了。&甭跟我客气啦。&伊夏大娘把被子卷到一边儿,我赤裸的上身蓦然从温暖的被窝里暴露在有些微凉的空气中,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娘仔细地把药敷在我的伤口上,先是觉得伤口有些冰凉,随后便有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传来,我抽了口气,伊夏大娘笑道:&有些烧痛吧?这药敷上去就是这样的,有热呼呼的感觉就对了。&
  她把干净的纱布覆到药上,我安心地任她捣鼓,反正我伤在背上,也看不到她到底在弄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把卷到一边儿的被子重新盖到我身上,笑道:&这药敷上三四天,就能结痂了,我明天再给你换药。你这几日还得趴得,不能随意翻身。&
  我点点头,三四日便能结痂,看来我和安远兮很快就能回沧都了。也不知道铺子如今怎么样,收到安远兮带回去的信没有?玉蝶儿在边城等不到我们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来草原找我们?如今我和安远兮藏身在这个小部落,玉蝶儿恐怕也不容易找到,我们一直沓无音讯,玉蝶儿只怕要急疯了,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
  换了几天药,背上的抓伤果然开始结痂了,我不用再整天趴睡在床上,可以穿上衣服,下床走动了,除了不能平躺,侧身睡是没有问题的了。我本来是想和安远兮辞别伊夏大娘一家,启程回沧都的,可是伊夏大娘阻挡道:&你背上的伤只是刚刚结痂,稍微不注意就会裂开,怎么能现在就急冲冲地上路,还要养上几开,等痂开始脱落了,才能走。&
  安远兮担心我在路上伤口会出问题,也赞成伊夏大娘的意见,我知道伊夏大娘说的是实话,虽然忧心铺子里的事,也只得暂时放下,看来我们还得在这个部落逗留几天了。这几日部落里发生了一件稀奇事,自从尔伦大哥降了那匹白母马回来,第二天夜里,便有一匹浑身乌黑的公野马跑到马厩来,亲昵地与那匹白母马厮磨在一起,死活不走,见了人却怒气腾腾地,一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表情,有人稍一靠近,那马就开始发飙,天一亮黑马就闪人,天黑了又来,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部落,听说那匹黑马是野马王,比起白马更是百年难遇的神驹。我听安远兮和丹尼、金莎两个小家伙讲了这件事,恨不得立即爬起床去看看那两匹传说中的情侣马,可是安远兮以我背上的伤还没有结痂,不能乱动为由,硬是不让我起床,气得我恨不得咬他几口。
  终于等到伤口结痂,听说尔伦大哥这几日做了不少准备,今晚想要降服这匹黑马,我兴奋不已,穿好衣服跑出去,却没在马厩见到传说中那匹白马。安远兮说尔伦大哥把白马骑出去了,降马不能在部落里,怕伤到人,我大失所望。
  又不想回去,在床上躺得太久,索性在附近走动走动,丹尼、金莎两个小家伙热情地带我逛他们的部落,出了房门我才发现,我住了多日的&房子&根本不是房子,而是坚固的像蒙古包似的灰褐色大帐篷,不过这帐篷不是圆形的,是方形的,篷布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革,从里面看,根本看不出是帐篷。这个小部落七零八落散得很开的住所,全是这样的帐篷。曜月国人不是崇尚白色么?怎么不用白色的帐篷?我正狐疑间,突然在一户人家外面看到几个身着天曌国服饰的人,那样子,像是到草原上采办货品的商旅,不由得大喜过望,急急忙忙地冲上去,打听他们是否回天曌国的商队,结果大失所望,他们是刚到曜月国的商队,还要在草原上四处收购皮货,一个月后才回去,而且回去时也不一定能经过这个部落。
  看来指望不了他们了,我有些丧气,仍是忍不住打听起沧都的情况,那领头的商人笑道:&姑娘,我们不是沧都的商人,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我怔了怔,瞬时思绪如潮,蔚家大哥回京也有几个月了,虽然写了几封信报平安,但也不知道他具体情况如何,还有凤歌和红叶,也不知道好不好?我试探道:&这位大哥,京城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蔚家大哥想帮的那位大人,不知道有没有事,如果没事,大哥也应该平安吧?那商人笑道:&京城最近倒真有件大事儿,宫中的德妃怀了龙脉,被皇上封为德贵妃了,这可是宫里第一个有喜讯的娘娘,蔚承相大喜过望,连着三天在京城中布施穷人,给德贵妃积福&&&
  德妃&&,有喜了?我有一刻失神,那个商人讲了些什么,我再也没有听进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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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86章 神驹
  忘记一个人需要多长的时间?一年?半年?我微微一笑,对一个皇帝来说,也许几天就够了。前世看过多少痴情诗词,元稹为韦丛写的诗有三十三首之多,其中以《离思》之四最为有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曾经沧海&从此成为一个典故,最初看到他悼亡妇的曾经沧海句时,还以为他真是个令人钦佩的痴情种子呢,未曾想那位仁兄根本是个不折不扣、薄情寡义的花花肠子。东坡先生写给王弗的名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词写得何等漂亮,不过他的小妾朝云更漂亮,几年后还娶了王弗的堂妹做续弦。朱自清也有《悼亡妇》的名篇,纸短情长,何等情切,在新婚百日内痛悼亡妇,颇有点&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的味道在里面,可惜最后却来了句因为今年新妇不舒服,所以没有去坟前悼念,让我对他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由此可见,所谓的痴情诗词、缠绵文章,不过皆是男人们一时兴起之作,当不得真的。
  所以,可以漠视了?可以释怀了吧?有些人,你可以爱,却无法拥有;有些爱,你可以体会,却无法抵达。我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辽阔的草原,牛羊在山坡上闲散地吃草、撒欢,天宇湛蓝,风儿牧着洁白的云,在天空上悠悠地飘,草原无边无际,宁静而安详。有人走过来,坐到我旁边,与我一齐望着远方。
  静静地坐了半晌,我打破沉默,眼睛依旧望着前方:&安远兮。&
  &嗯?&他轻声应我,我望着远方,笑了笑,&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呃?&他的语气有些不解,我转过头,看到他俊挺的脸上,淡淡地抹起一朵红云。我轻声道:&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会不会很快就忘了她?&
  他清澈如一弘甘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睛深邃而宁静,如天空一样沉稳安详:&不会。&
  &是吗?&我转过头,目光又落向远处,轻嘲地笑起来,反过来说,如果很快就忘了,就表示从来没有爱过吧?
  突然就一身轻松,我站起来,双手放到嘴边,对着远方的草原大声叫:&啊&&,啊&&,啊&&&
  安远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低下头,看进他的深眸,笑道:&你有没有试过这样大叫,很舒服的,叫完之后,你心里郁结的心事啊,烦恼啊,一下子统统都不见了。&
  &真的假的?&安远兮半信半疑地道,我拉他站起来,笑道:&不信你自己来试试。&
  他迟疑了一下,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将手举到嘴边,发出一声&啊&,声音却一点儿也不宏亮,我嗤道:&这样不行,要什么都不想,很大声很大声地喊出来,这样子,啊&&&
  我拖长了声音吼,安远兮又&啊&了一声,比刚才好了一点,我笑道:&再大声一点,啊&&&
  &啊&&&书呆子大概被我的情绪感染了,终于无所顾忌地吼了出来,我笑道,&对了,就是这样,再来一遍,啊&&&
  &啊&&&安远兮一声接一声地吼,我哈哈大笑,跟着吼道,&阿&&牛&&&
  安远兮怔怔了,回头看我一眼,唇角一勾:&阿&&花&&&
  我哼了哼,用更响亮的声音尖声大吼:&阿&&牛&&书&&呆&&&
  他瞪着我,却拿我没辙,这书呆子想不出话来骂我了吧?我得意地笑起来,继续大声吼:&书&&呆&&&
  &不准叫了。&他气结地伸手来盖我的唇,我嘴唇一动,他的手心顿时有些湿润。我怔了怔,安远兮此际想必也发现他的举动有些不妥,手有些僵硬,却没有缩回去,他定定地看着我,眸子不再沉稳宁静,变得如深海般暗沉难懂。
  &我&&&我有些不自在了,口中呵出的气扑到他的掌心,我感觉怪怪的,退了一步,安远兮回过神儿来,赶紧也缩回手,我尴尬地干笑一声,&不早了,我回去了&&&
  转身急急地往伊夏大娘家的帐篷跑去,仿佛后面有鬼追似的,不明白为什么竟有点心虚,脸莫名其妙地烫了起来。
  身后传来&达达&的马蹄声,我回过头,看见尔伦大哥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如天神一般从草原上奔过来,身后紧紧跟着一匹雪白的马,又英武又神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马么?我欣喜地望着尔伦大哥越骑越近,随后跑来的安远兮也一脸欣喜之色,丹尼和金莎听到响动,不知道从哪里奔出来,一脸兴奋地对着父亲大声道:&阿爸,你降服这匹野马王了?&
  尔伦放慢了马速,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我这才注意到黑马竟然没有上鞍,显然是刚刚才驯服不久,就顺着一鼓作气地跑了回来。白马亲昵地靠到黑马身边,顶了顶黑马的头,黑马也亲昵地靠着白马厮磨,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这两匹马真是美啊,黑色的那匹公马全身如同乌金一般闪着耀眼的光泽,白色的母马则像一块羊脂玉般晶莹剔透,两匹马的鬃毛和马尾如丝般蓬松,奔跑的时候象一面随风飘扬的小旗,异常的骏逸出尘。
  我欣喜地靠上前去,想摸一摸那匹黑马,谁知它立即将耳朵向后倒下,露出牙齿,尔伦赶紧道:&娜塔罗,这马刚刚驯服,性子还野,不高兴别人摸它,小心它咬你。&
  我悻悻地住了手,野家伙,脾气倒蛮大。抬眼见那马有些不屑地看着我,我哼了一声,转眼看那匹白马,却见它好奇地看着我,眼神比黑马友善多了,我试着摸它,它眨了眨眼睛,安静地看着我,我心中一喜,看来它对我没有敌意。那黑马见我摸那白马,不高兴了,一头向白马顶过来,似乎在抱怨它干嘛让我摸,我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占有欲还真强。
  尔伦牵着两匹马到马圈,我们全都跟了过去,丹尼和金莎对这两匹神驹也喜爱得不得了,白马温驯地任我们观摩,黑马则骄傲地昂着头,有些不耐烦地发出一些咕噜声。丹尼赶紧去抱干牧草来喂马,白马低下头开始吃起来,黑马则像个别扭的孩子一样拧着头,尔伦大哥笑道:&得了,我们别围在这里了,否则它不会吃的。&
  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散开,晚饭过后,尔伦降服了野马王的消息已经在部落里传开了,部落里的老老少少都围过来,争先恐后地看这两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围观的人兴奋地议论,有了这两匹好马配种,可以大大改善部落的生活状况。马是草原人的好朋友,在草原民族的生活中起着很大的作用,它们帮人拉车、驮运、跑远路,草原上的小孩在刚懂事的时候就被父母抱上马背学习生存的技能,而对草原骑兵来说,马更是他们南征北战的好伙伴,可以说,草原人爱马如命,视马为命根子,他们的灵魂已经和马结合在一起了。
  自从见了这两匹漂亮的马,我也对学骑马动了点心思,央着尔伦大哥让他教我,他答应等我背上的伤好了再说。我哪里呆得住,再说我的伤好了,我就要回沧都了,我坐到马厩边对着马匹长吁短叹,丹尼和金莎两个小鬼见我闷闷不乐,跑过来笑道:&阿花姐姐,你真想学骑马么?我们可以教你。&
  &真的?&我眼睛一亮,两个小鬼连连点头,我喜道:&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呀。&丹尼笑道,&不过你不能告诉阿爸,否则他会骂我们的。&
  &我一定不会,我们躲开他们,偷偷学。&我举起手发誓,指着马厩中的白马道,&我可以骑它吗?&
  丹尼摇摇头:&那可不行,除了阿爸,黑马都不让别人骑它,而且姐姐你不会骑马,开始学的时候不能骑烈马。&
  于是,我现在倒霉地骑在一匹老马上,那马是不烈了,可是也温驯得过了头,我想骑着它策马狂奔那是不可能了,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我还没有策马狂奔的本事,不过,能自己单独骑着马小跑,到底也有些得意,看那书呆子以后还敢不敢笑我不会骑马。不断乐极生悲,下马的时候因为动作太猛,扯裂了背上的伤口,痛得我直抽气,两个孩子吓了一跳,赶紧把我送回去,自然免不了挨伊夏大娘和莉丝的一顿臭骂,安远兮的脸也黑黑的,幸好尔伦大哥不在家,否则两个小鬼怕免不了挨揍了,经过这番折腾,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丹尼和金莎担着挨骂的风险教我骑马了。
  伊夏大娘给我上了药,包上纱布。我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安远兮正在马厩帮他们刷马,看到我出来,把脸一转,低头用刷子用力地按摩马身,对我不理不睬。我自知理亏,挂上讨好的笑容,跑到马厩边,没话找话:&我来帮你吧。&
  说着,拿起地上的刷子,安远兮一把夺过去,闷声道:&不用了,小心把背又弄伤了。&
  他说完不再理我,只顾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我看到他仔细地将泥土和灰尘从马身上刷下来,这才注意到他居然刷的是那匹野马王,此际那马儿舒服地半闭着眼睛,哪里还有半分桀敖不驯的样子?我惊讶道:&怪了,这马不是不喜欢人摸它么,怎么让你近身?&随便发现白马不在厩里,又道:&白马被尔伦大哥骑出去了?&
  他还是不回我话,继续做自己的事儿,我讨了个没趣儿,悻悻地呆了一阵,转身想走,想了想,又顿住,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他停下动作,抬眼默默地看着我,一双眸子深邃而清澈,眼中有气恼、有忧心,还有我看不明白的东西,宛如深海的旋涡般,要将我吸进去。我的心莫名地一慌:&我&&,我走了&&&转过身急急忙忙地走开,躲到帐篷后面喘气,才发现自己的心&卟卟卟&地跳得好厉害,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看到那书呆子的眼神,就这么不自在?我咬了咬唇,回想起安远兮的清澈的目光,竟怔忡起来。
  一会儿听到有马的嘶鸣声和马蹄声,随即听到尔伦大哥似乎在说话,声音又急又大,带着怒气,我赶紧跑过去,只见尔伦大哥正踏进主帐,边走边怒道:&马尔蒂族的人太过份了,竟然想用五十只羊强换我们部族这两匹宝马&&&
  我赶紧跟过去,见安远兮也跑了过来,尔伦进了主帐,一屁股坐到羊毛毡上,对着给他端过奶茶的莉丝道:&我不同意换马,他们竟然口出恶言威胁我,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马尔蒂族的人一向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莉丝劝慰丈夫,埋怨道,&你是不是又动手教训人了?&
  &谁让他们太可恶!&尔伦气道,&我把卫格揍了一顿!&
  &卫格?他是马尔蒂族长的儿子,你也太莽撞了。&莉丝吃了一惊,&马尔蒂族长一向护短,又霸道,你打伤了卫格,他们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会怕他?&尔伦冷哼一声,&他们要敢来,我照样把他们揍出去!&
  &你&&&莉丝叹了口气,担忧地道,&别给部族惹祸才好&&&
  我算是听出一点端倪来了,想必是其他部族的人眼红尔伦降服的这两匹宝马,与他发生了冲突。我看着莉丝忧心忡忡的表情,那个马尔蒂族肯定不好惹,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的气氛。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尔伦大哥此番降服这两匹骏马,只怕是祸非福。即使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怀璧其罪呀,看来哪个地方都不乏觊觎别人财物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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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沧都篇& 第87章 夜袭
  接下来的两天,我不敢再去骑马了,又闲得无事可做,想帮伊夏大娘和莉丝做些活儿,也被她们拦下来,生怕我把背又拉伤,我只好整天在部落附近无所事事地闲逛,如此便让我有机会发现了部落附近的一个小湖。草原上的每一眼泉,每一弘湖,都有一种宁静的大美,吸引我每天定时到湖边报到。
  今天也一样,傍晚时分,我一路采着盛开的野花,闲踏到湖边。听尔伦大哥说,草原上的湖泊都不深,通常最深处只得两人高,一般的浅处只有一人高,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和安远兮那日被投入湖中,没有被湖水的压力碾得粉碎,原来那湖水最深处只得三米多。我那天和安远兮觉得游了很久很久才冒出水面,大概是因为在水里没有寻对方位,还有就是穿着厚重衣物,又冷得发怵,所以感觉即使是很用力在游,也上升得很慢。若不是草原上的湖有这个特点,只怕我和安远兮早就死在湖里了。
  我悠闲地逛着,突然发现有人先我一步坐在湖边,凝望着那眼蓝得像玻璃一样的湖水。我好奇地踏过去,看清那人,笑了起来:&帕图斯爷爷,你也来湖边看风景么?&
  帕图斯是这个小部落的族长,是个睿智温和的老人,很得部族人的爱戴,我这几天差不多把这个小部落的人都认完了,自然不会忘记这位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手里总是拿着一个烟袋的智者。我相信我与安远兮的谎言并没有骗过这位老族长,因为当他洞悉人心的眼神看着你时,你会觉得自己如同一个透明的人,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不过老人善解人意地接受了我们的谎言,并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所以我对他也格外地有好感。
  帕图斯爷爷回过头,看到我,友善地微笑道:&娜塔罗是来看风景的?&
  &对呀。&我走到他身边,坐到草地上,笑道,&我好喜欢草原上的风景,这草地、这湖、这天空,还有那些牛羊,真的好美,可惜我就要回沧都了,所以我一定要在走之前多看它们一眼。&
  &呵呵。&帕图斯爷爷吸了口烟,笑着反问道:&如果无论多美的风景都不能让你停留,那你来看风景又是为了什么?&
  &呃?&我怔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那么热爱这美丽的草原,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来呢?既然我觉得它才是我的精神家园,为什么我总是想着要走呢?我沉思起来,帕图斯爷爷一针见血诘问让我有些敏感,难道说,我对自然的偏执不过是一种近乎虚伪的爱么?
  顿时汗颜起来,这个睿智的老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本质,我以为我的心一直是属于驴子的,可原来,我仍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鸭子。帕图斯爷爷望着远方的蓝天和眼前的蓝湖,有些无奈地轻叹道:&人的心里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这草原壮阔的大美也无法取代他们心底的贪念。&
  是在说我么?我越发汗颜。帕图斯爷爷注意到我拘促不安的表情,笑了起来:&尔伦这次给部族降服回两匹宝马,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惜&&&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娜塔罗的伤如果好了,就尽快上路吧,这风平浪静的日子,看来快要结束了&&&
  我怔了怔,看到帕图斯爷爷沉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色,顿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了。那天尔伦大哥打伤了马尔蒂族长的儿子卫格,次日马尔蒂族长便带着几个部族的人来这个小部落,找到帕图斯爷爷,蛮不讲理地要求将尔伦降回来的宝马送到马尔蒂族,便不追究尔伦打伤卫格一事,态度又嚣张大蛮横,连帕图斯爷爷这个睿智温和的老人也被马尔蒂族长气坏了,双方顶撞起来,马尔蒂族长带来的人想撒野,被族里的男人们教训了一顿,狼狈地跑了,马尔蒂族长咽不下这口恶气,走的时候气急败坏地搁下一句话,绝不善罢干休。听说马尔蒂族那边最近正在组织人手,准备卷土重来,帕图斯爷爷自他们走后也组织部族的人开会,让他们注意情况,防止马尔蒂族的人来袭,部族里笼罩上一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阴影。
  说起来,马尔蒂族和帕图斯族的恩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听尔伦大哥说,马尔蒂族的人非常霸道,仗着自己部族人多畜旺,经常欺负一些弱小的部族,有几次为了争夺草皮,硬是不准其他小部落的牧民到他们认为草肥水美的地方放牧,已经和很多小部落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冲突了。我气愤地问尔伦为什么不找国王告发马尔蒂,尔伦无奈地道:&马尔蒂族长的女儿是乌雷王子的白马阿蒂拉,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国王陛下和乌雷王子都是英明神武的领袖,处事公正,深得草原人民的爱戴,马尔蒂族长也不敢仗着女儿是王妃就敢胡来。可是自从两年前王后娘娘生了一场怪病,所有的大夫都对王后娘娘的病束手无策,国王陛下深爱王后娘娘,急得六神无主,后来被白马阿蒂拉请神赐福治好了王后娘娘的病,从此国王陛下做任何事都要听从白马阿蒂拉的问卜,所以马尔蒂族人才渐渐这么嚣张。&
  原来国王凡事都要问卜的习惯是从两年前才开始的,而马尔蒂族是白马阿蒂拉的娘家,能让一个本来英明的国王变得这样迷信,不知道这白马阿蒂拉到底耍了些什么手段,总之她本事不小。我顿时有些紧张,虽然我和安远兮祭湖神的事没有传出宫来,但万一不小心被马尔蒂族的人知道&&,我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马尔蒂族的人不知道有两个来历不明的天曌国人寄宿在帕图斯族。此际听帕图斯爷爷这样说,我更是觉得这个地方已经呆不得了。
  听了帕图斯爷爷的话,我赶紧回到伊夏大娘家,找到安远兮,跟他说明情况。如果被马尔蒂族的人知道我和安远兮就是从皇都中逃出来的人,只怕会给帕图斯族带来大祸。而帕图斯族与马尔蒂族的宿怨,我们根本无能为力,尽快离开不但是保全自己,也是不想连累别人。安远兮听后同意明天一早就走,伊夏大娘一家听说是帕图斯爷爷让我们离开的,一个字也没说,为我们收拾起来。伊夏大娘给我包了一大包狼毒草,又仔细地告诉了我这药的舂敷方法;莉丝大姐给我们烙了十几张大饼,再拣了几大块风干的牛肉给我们包起来;尔伦大哥送给安远兮一把防身用的锋利匕首;两个小家伙丹尼和金莎则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衣角,依依不舍。
  我和安远兮看着伊夏大娘一家给我们准备的一大堆东西,感动不已,这趟草原之行,除了见识了这幅波澜壮诡的草原大图,也让我见到了真正纯仆良善的草原人民,若是没有曜月国王室搞出的那场乌龙戏,这草原带给我的美好感觉,足够我回味一生。
  这一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这次回到沧都,只怕今生再也无缘踏足草原,再见到伊夏大娘一家,不由有些感伤。胡思乱想了很久才浅浅入睡,不断没睡多久便被帐篷外面的马嘶和嘈杂的喧哗声闹醒,我睁开眼睛,刚刚准备起身去外面看看动静,门一下子被推开,安远兮背着一个大包和伊夏大娘冲了进来,伊夏大娘一脸焦灼之色:&娜塔罗,快起来,马尔蒂族的人来偷袭我们了。&
  我大吃一惊,飞快地套上外袍,踏出帐篷,只见莉丝也带着丹尼和金莎跑了出来。远远的,好多户人家的帐篷已经着了火燃起来了。安静的草原上顿时一片混乱,男人在厮杀、女人带着孩子在奔逃,孩子的哭声和着马嘶、和着刀剑铮鸣之声、和着厮杀的男人发出的怒吼,混响在夜空中,凄厉无比。
  马厩中,野马王和其它马匹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不安地躁动起来,有些不安地喷气,有些则高昂着头长鸣。尔伦从前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厉声道:&快上马!马尔蒂族的人太狠了,他们是存心想要我们死!族长让女人和孩子先逃走!&
  我们大吃一惊,金莎哭了起来,丹尼一脸恐惧,却强自镇定。伊夏大娘和莉丝赶紧到马厩牵马,尔伦解开两匹惹来这场祸事的宝马,拍着两匹马的脖子道:&乖乖的,带他们走!&两匹马嘶叫起来,尔伦让安远兮和丹尼骑上野马王,我和金莎骑上白马,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那匹野马王难得地没有使性子。伊夏大娘和莉丝也分别骑上马,尔伦哑声道:&快走!&
  &尔伦,那你呢?&莉丝急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要跟他们拼了!&尔伦大哥急红了眼,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一支弩箭,直直地插入尔伦大哥的左后肩上,他身形一晃,踉跄倒地。&尔伦!&莉丝尖叫着准备下马,却见他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别过来,快逃!&
  说着,在野马王屁股上上狠抽了一鞭,野马王率先跑了起来,其它的马跟着跑出去,金莎在我怀里尖叫了一声:&阿爸&&&我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栽出去,赶紧抓紧缰绳,&金莎,抓紧!&那一瞬,什么骑马术都忘了,只懂得低伏在马背上,紧紧抓住身下这匹救命马。
  &那里!那两匹马在那里!快截住他们!&四面八方响起了令人发毛的声音。有人举着火把向我们奔过来,尔伦大哥挥舞着鞭子,把几个人抽倒在地。&尔伦!&莉丝回头看见丈夫被敌人包围,忧心地叫起来。&别管我,快跑!&身后传来尔伦大哥的怒喝,我忍不住回头,顿时大骇,只见几个马尔蒂族的骑兵对着尔伦射出几只弩剑,尔伦大哥身形一晃,顿时跪倒在血泊当中,,被几个男人围了起来。&尔伦!&莉丝尖叫一声,调转马头,就往回冲,手里的马鞭向着围扰尔伦大哥的男人挥去。&姆妈!&两个孩子尖叫起来,安远兮的马速慢下来,也想调头,被伊夏大娘喝止道:&你们干什么?快跑!&
  &可是&&&安远兮想说什么,被伊夏大娘厉声打断,&你们回去能帮得了他们吗?还不是白白送死!&
  身后有马尔蒂族的骑兵追上来,不断向我们放箭,从我们身边&嗖嗖&地飞过,有一支擦着我的耳朵飞了出去,骇出我一身冷汗,我们只得驱马拼命往前奔跑。突然身后传来一身惨叫,我回过头,见伊夏大娘咬着牙,低伏在马背上,背心上骇然插着一只箭。我惊叫:&大娘,你&&&
  &别管我,你们快跑!&伊夏大娘忍着痛楚,一脸决绝,&阿牛蒲巴、娜塔罗,你们带着丹尼和金莎快跑,我这两个孙子拜托给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说着,她的马鞭挥过来,抽到我骑的白马屁股上,白马吃痛地嘶叫一声,&哒哒&地跑得更快。金莎在马背上哭叫着&奶奶&,我回过头,见伊夏大娘从马背上栽倒到草地上,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一定要逃走,一定要逃走,我不能辜负伊夏大娘一家的信任,一定要保住丹尼和金莎周全。我泪眼模糊地握紧缰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把白马骑得飞快,安远兮紧紧跟在我的身侧。风在我耳边呼啸,冷箭一支接一支地飞过来,开始还连绵不断,后来渐渐稀疏起来,这两匹马到底是宝马,渐渐与追兵拉开了距离,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竟没有了追兵的影子。
  但我们不敢停下来,我拼命地驱赶着白马向着前方无尽的黑夜中冲去,再逃远一点,再逃远一点,逃到他们永远也追不到的地方,再远一点,我呆滞地望着黑鸦鸦的草原,心里只有一信念,我要逃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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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88章 熟人
  夜风如刀一般割着我被泪润湿的脸,泪痕转瞬间又被风吹干,风&呜呜&地在耳边呼啸着,声音诡异地回旋,我感觉胸口涨得似乎要裂开来,恐惧、悲伤、愤怒,还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像几千几万把锋利的小刀,凌迟着我的心,折磨得我几乎不能呼吸。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身后的追兵早已不见了踪影,启明星从东方升了起来,天际隐隐有些发白,前方隐约出现长城巍峨的轮廓,安远兮大喜过望,加紧向前冲去:&边城!边城就要到了!&
  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加快马速向前奔去,这两匹马果然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一夜之间竟然把我们送到了边城,怪不得为了得到这两匹马,马尔蒂族竟然可以狠到不惜对另一个部族灭族,难道在他们的心里,几十条人命竟然比不上两匹马么?
  旭门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我们逃出来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进了旭门关,就是天曌国的地盘,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追兵会追上来了。奔到旭门关外,我们放慢了马束,发现城门紧闭着,安远兮转头道:&城门要天亮了才开,我们先下马休息一会儿。&
  我抹了抹脸,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左侧不远处有片白桦林,扬声道:&进树林里去,在这里太显眼了。&奔进树林,安远兮翻身下马,把一脸木然的丹尼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到草地上坐着,又过来抱下已经哭哑了噪子的金莎,再扶我下马。背上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我抽了一口气,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安远兮紧张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被他这么一提,我才回过神来,背上像撕裂般的痛楚提醒着我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肯定在这样剧烈的奔驰下又被拉开了。我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安远兮蹙起了眉:&你的伤&&&
  &不打紧。&我抬眼看到草地上呆呆坐着的两个孩子,挣扎着站起来,骑太久的马,两条腿又酸又软,安远兮扶我走过去,我抱住丹尼和金莎,两个孩子惶恐的表情让我心中一酸,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阿花姐姐,我奶奶和阿爸会不会死?&金莎在我怀中惊惶地问,我顿时语塞,咬紧唇,心头难过得滴血。
  &金莎&&&安远兮蹲下来,心疼地抱住她,金莎&呜呜&地哭起来,&我要姆妈&&,我要奶奶&&&
  &别哭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丹尼突然大声喝斥妹妹,&他们不会死的!&
  金莎被哥哥一喝斥,眼泪顿时被吓回去,俯在安远兮怀里小声地抽泣。丹尼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坚定地道:&他们不会死的!&
  我别过脸,不忍看两个孩子的表情。从马尔蒂族人昨晚疯狂的行径来猜测,伊夏大娘一家根本没有生存的希望了,可是这样残忍的话,我根本无法说出口。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好人总是受尽欺凌?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我低声恨道:&安远兮,是不是没权没势的人,必定成为权贵们的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你&&&他张口欲言,我冷笑一声,仰着头,目光炯炯地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咬牙道,&我发誓,我一定要成为很有钱很有权的人,没有人可以再随意欺侮我和我身边的人!&
  他定定地望着我,眼中涌出复杂的情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我们都沉默下来,林子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太阳升上了天空,终于,我们听到了旭门关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我站起来,身子禁不住有些颤抖,把丹尼和金沙抱上马,我们安远兮牵着马,跌跌撞撞跑到旭门关门口时,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边城只有一家像样的客栈,我和安远兮决定先去客栈休息,走进客栈,发现大堂生意挺旺的,径直走到柜台前,想跟掌柜说要两间房,一看到那掌柜,倒怔了一下,竟是个颇为貌美的女子。她见了我们,笑道:&姑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住宿。&我回了神,笑道。
  &上房三十文一间,姑娘要开几间房?&她看了我和安远兮一眼,笑问道。
  她这样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我们身上根本没有银子,而边城又没有钱庄可以让我去提钱,我的脸一红,安远兮赶紧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要了。&
  转身踏出客栈大门,我茫然地站着,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安远兮见我沮丧的样子,轻声道:&不用这么丧气,我们有干粮,先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再想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客栈大堂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见到不知打哪里冒出一个白衣男子懒懒地趴在柜台上,对柜台里的女掌柜轻佻地笑道:&伊娘,你今儿这妆化得真美,真是让玉某越发倾心&&&
  &玉蝶儿!&我尖声一叫,男人转头看到我,先是一阵错愕,随即惊喜地冲过来,&花花!&
  我又气又怒,一拳赏给他一个熊猫眼:&老娘在曜月国差点命都没了,你这混蛋居然还在这里泡妞!&
  &冤枉呀花花&&&玉蝶儿捂着眼睛惨叫,我一听更是暴跳如雷,&我亲眼看到的还冤枉你了&&&正准备又给他补一拳,安远兮赶紧拉住我,&别在这里闹,别人都看着呢!&
  转头一看,大堂里的食客全都盯着我们,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柜台里的女掌柜先是有些错愕,接着唇边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丹尼和金莎也傻愣愣地看着我,我哼了哼,对玉蝶儿道:&给我开两间房,你给我进房来说。&
  安远兮把丹尼和金莎送进房间,安置他们睡下,玉蝶儿对我们带回来的两个孩子满腹疑惑,我懒得搭理他,两个孩子惊恐了一夜,没怎么哄就睡着了。我踏进隔壁的房间,玉蝶儿一进来我便开始兴师问罪:&你倒给我说说,不是让你来接我们么?你没接着人就不知道打听一下消息么?&
  &你真的冤枉死我了,花花&&&玉蝶儿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在边城等了你们几天没回来,就出关找你们了,在路上听到你在赛马大会上接受了乌雷的金刀,要嫁给他做王妃了,我一听,赶紧快马加鞭赶到皇都,潜进王宫打探,整个王宫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你,后来抓了一个宫女来问,才知道你和安呆子被当成奸夫淫妇浸猪笼了&&&
  &你放屁!&我火冒三丈,&什么奸夫淫妇,我们是被陷害的&&&
  &是是是&&&玉蝶儿连连点头,&我又到你们被投进的那个湖边去查探,没有发现什么,还潜到湖底去找了,找了好久,结果在湖底发现了一个空猪笼。&
  我怔了怔,&你潜入湖底看了?&那湖水虽然不深,可是冷啊,若玉蝶儿真的潜入水中去查找过,也难为他了。
  &是啊,我看那竹笼是空的,料定你们肯定已经逃出来了,所以一直在草原上四处找你们,可是草原这么大,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会跑到哪里去,后来想想还是先回边城等你们好了,只要你们没死在湖里,肯定会回边城的。&玉蝶儿委屈地道,&我也是昨日才返回边城的,只比你们早一天回来。&
  我顺了顺气,渐渐消了火:&算这家伙有点良心!没在这里逍遥自在地享福!&
  &那当然,花花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了花花我可以赴汤蹈火&&&玉蝶儿凑过来,一脸讨打的笑容,&花花不会是见到我和伊娘说话,所以吃醋了吧&&&
  恶!我嗤了一下,啼笑皆非地道:&去去去,我会为你这样的家伙吃醋?你那德性我还不知道,一见了美人就全身发痒&&&
  玉蝶儿假意叹了声,&嘿嘿&笑道:&花花若是为了原因这个揍我,唉&&,我再挨几拳也值&&&
  我白了他一眼,安远兮自从进了房就没再说话,这会儿突然出声:&叶姑娘,你身上的伤要找人帮你重新敷药,我帮你准备药去。&转眼看了玉蝶儿一眼,&玉公子,能不能请客栈的老板娘给叶姑娘上药?&
  &花花,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玉蝶儿惊跳起来,抓着我的手,我看了安远兮一眼,他正从包裹里取出狼毒草,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我抽回手,淡淡地道:&在背上,被狼抓伤的。以后再讲给你听,先麻烦你去找老板娘吧。&
  &我马上去。&玉蝶儿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安远兮拿了狼毒草,也往外走:&我去弄药,你先歇会儿。&
  &嗯。&我点点头,见他走到门口,忍不住叫住他,&安远兮&&&
  他顿住,转头看我,我迟疑了一下:&玉蝶儿就是这性子,他其实&&&安书呆跟玉蝶儿有过龃齬,我实在不希望他们两个仍然互相看不顺眼。
  &我知道。&安远兮笑了笑,&你休息吧,别想那么多。&
  呃?书呆子竟然没摆臭脸?我以为他看到玉蝶儿没规没矩的样子,肯定又会和他的迂腐思想有抵触,会拉长了脸摆脸色呢,所以才想帮玉蝶儿说说好话,没想到他倒一脸理解的样子,倒显得我多小人之心似的。
  伤口果然全部都裂开了,前段时间的伤算是白养了,女掌柜伊娘看到我的伤,吓了一跳,讶道:&姑娘这伤怎么折腾得这么厉害?&
  我苦笑,你当我想么?伊娘帮我敷药,见我咬着牙一声不吭,轻声道:&疼就叫出来吧,你这伤看来得在床上养一阵呢。&
  我也知道。我郁闷地咬着唇,伊娘在我背上捣鼓着,我不由怔怔地发起呆来,想起在伊夏大娘家养伤的日子,眼中一热,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知道伊夏大娘一家是否真的&&,也许可以让玉蝶儿去草原上打探一下消息,万一他们还活着呢?尽管我知道,这个万一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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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89章 掌柜
  我趴在边城客栈的床上养伤的这几天,玉蝶儿出关去打探帕图斯族的消息,他带回来的消息让人十分震怒与悲痛,帕图斯族的男人据说全被马尔蒂族的人杀了个干净,因为没有得到两匹宝马,马尔蒂族人在掳回去的女人和孩子中又没有找到丹尼和金莎,连孩子和女人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为了掩饰罪行,马尔蒂族一把火把在帕图斯族犯下的恶行烧了个干干净净,大火烧了两天两夜,以前那个纯朴的小部落变成了一片焦土,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我浑身发抖,玉蝶儿担忧地看着我:&花花&&&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我握紧双拳,在玉蝶儿眼中看到自己赤红的双目,咬牙恨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准备怎么跟那两个孩子说这事?&玉蝶儿问道。
  &不能告诉他们。&我摇摇头,心中一痛,&这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可是&&&玉蝶儿蹙起了眉,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先回沧都吧,这事容我好好想想。&
  安远兮领了两个孩子进来,我掩饰住沉重的表情,对两个孩子笑道:&丹尼、金莎,我们很快就要回沧都了,你们很快就可以看到天曌国的皮影戏,吃到好吃的糖葫芦啦&&&
  &我们不去!&丹尼突然出声打断我,亮睛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慌,&阿花姐姐,我和妹妹要回草原上去!&
  &不行!&我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丹尼定定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行?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去找阿爸、姆妈和奶奶!&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奶奶让我带你们走,我不让你们回去!&我咬了咬唇,不能告诉他们实情,我的话听起来完全是蛮不讲理。
  &阿花姐姐&&&金莎怯生生地看着我,我抱住她,柔声道,&金莎,跟姐姐回沧都吧,相信姐姐,你们会在沧都生活得很幸福的&&&
  &阿花姐姐,我们想回去&&&金莎&呜呜&地抽泣起来,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往下掉,&我想姆妈&&,呜呜&&&
  &金莎&&&我难过抱住他,无奈地轻叹。丹尼定定地看着我,&阿花姐姐,你不让我们回去,是不是我阿爸、姆妈和奶奶已经死了?&金莎听了他的话,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丹尼&&&我蹙着眉看他,他转头看了一眼玉蝶儿,&你让这位叔叔去草原上打探消息,打探到什么了?&
  这孩子心里恐怕已经预料到家人的结局了,我叹了一声,玉蝶儿蹙眉道:&花花,这事瞒不过他们的,还是告诉他们实情吧!&
  我别过脸,不忍看他们的表情,玉蝶儿见我没反对,将他在草原上打探到的消息说给两个孩子听,尽量换上了比较温和的词汇。金莎一直在哭,我拍着她的背哄她,丹尼苍白着一张小脸,咬紧唇,一言不发。我见玉蝶儿说完了,才柔声对丹尼道:&丹尼,如果你回去,不是辜负了你家人的牺牲吗?你奶奶将你们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丹尼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阿花姐姐,你放心,我现在不回去&&&
  我舒了口气,没想到他突然跪到玉蝶儿面前:&叔叔,你会武功是不是?你教我武功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等我学好了武功,我就回去,杀了马尔蒂,为我全家报仇!&
  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连金莎也止住了哭泣,玉蝶儿赶紧拉他:&你先起来!&
  &叔叔答应了,我就起来!&丹尼挣脱玉蝶儿的手,面上带着他这个年轻不该有的坚定,他直挺挺地跪着,目光坚毅地望着玉蝶儿,显然不是一时冲动胡乱决定的。
  玉蝶儿有些无奈地道:&我练的可不是杀人的功夫。&
  &那叔叔能不能告诉我,谁练的是杀人的功夫?我去跟他学!&丹尼固执地道。我蹙起了眉,这孩子小小年纪,杀气就这么重,虽然我怜他家逢巨变,可是他如果一辈子背着仇恨的包狱,会过得快乐么?脑海中猛然浮过一张令我刻骨铭心的面孔,我的心一抽,回想着那双曾经令我恐惧得不能成眠的鸷猛的眼睛,我打了个寒颤,我不能让丹尼变成他的样子,否则我对不起伊夏大娘对我的嘱托。
  我抬眼望着玉蝶儿:&玉蝶儿,你行走江湖多年,可识得什么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我加重了德高望重几个字的语气。不能一下子打消丹尼的念想,否则可能会出乱子。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能有一位正直的师傅能好好教导他,化解他心中的戾气,让丹尼学武,让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不算一件坏事。
  玉蝶儿立即就明白了我话中的含意,他蹙着眉想了想,微微一笑:&倒是有一位前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而且武艺高强,若是跟他说明情况,应该有可能收下他为徒。&
  &哦?&我赶紧问,&是谁?&
  &是玄武山无相寺的方丈慧惮大师。&玉蝶儿笑道,&无相寺在江湖上一向被推为泰山北斗,慧惮大师更是一位得道高僧,他如果肯收丹尼做俗家弟子,你担心的问题就解决了。&
  果然是个合适的人选,能让他在佛门中受几年熏陶,听听大师们的教诲,对丹尼有益无害。这事情便这样定下来了,丹尼一日也不愿多耽搁,立即就要启程去玄武山,我考虑了一下,同意让玉蝶儿带他与我们分道扬镳。我让他们骑走了小黑和小白,这是我为野马王和它老婆取的名字,黑马叫小黑,白马叫小白,本来我之前是想帮它们取个&追风&、&逐月&什么的,但看不得野马王一脸屌样,干脆就按它们的肤色随便叫了。不知道那两匹马是不是听懂了这两个名字不怎么威风,每次这样叫它们的时候都一脸郁闷,看得我总是忍不住笑。
  我则和安远兮雇了辆马车,带着金莎回到沧都,沧都跟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繁华而喧嚣。回了老福头家,福祥开门见到我们,又惊又喜,一路尖叫着跑进去:&老爷,叶姐姐和安哥哥回来啦!&
  老福头闻声颠颠儿地迎出来,脸上笑出菊花,红鼻头一闪一闪的:&叶丫头,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一个多月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小祥子,去给安大娘报个信儿,说远兮他们回来了。&
  &哎!&福祥笑眯眯地跑出去了,老福头拉着我们往屋里走,&快进屋快进屋,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我们&&&我刚刚张口,安远兮拉了我一下,在我身边轻声道,&我写信回来只说遇到点麻烦,要耽搁数日,没说那么多,一会儿我娘来了,你什么也别说,我会跟她讲的&&&
  我怔了怔,点了点头。刚落坐一会儿,安大娘和安生就跌跌撞撞地冲进屋了。&远兮&&&安大娘冲过来,抱住儿子,泪流满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关外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曜月国的食物不合口味吧?你们说好一个月回来,怎么折腾了两个月?&&&
  安大娘一迭声地盘问,安远兮想必是早就想好说辞,说草原路难行,在曜月国一时没有收到钱,多玩了几天如何如何,即便是这样,安远兮也被安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唐僧了好久,看得我心发毛,心想幸好没有和盘托出,否则面对安大娘的唠叨还真是够受。闹腾了半天,老福头才发现我们带回一个小女孩儿,问起她的来历,我只说是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孤儿,福祥和安生见到可爱的金莎,欢喜地要拉她出去玩,我拦住他俩:&金莎赶了这么久的路,很累了,你们俩先带他去我房间休息,明天再玩吧。&
  两个孩子脆生生地应了,拉着金莎出去,我见她的丧亲之痛也消退不少,舒了口气,转头对老福头道:&福爷爷,怎么没见着小红?&
  &她去铺子了,你不在这些天,她每天都去铺子照应着。&福爷爷笑了笑,欲言又止,我见他表情有些怪,笑道:&怎么了?&
  &前段日子京城锦绣庄派了个人到你铺子里来,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咋回事儿,你先休息一下,等小红回来说给你听。&福爷爷道。
  &金大娘派了人来?&我皱起了眉。金大娘想做什么?当即决定去铺子里走一趟,安远兮一听要陪我去,安大娘不满地道:&远兮,你才刚刚回来,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儿再去铺子吧。&
  我一听,赶紧道:&你回家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陪你。&安远兮转头哄安大娘,&娘,我不累,我陪叶姑娘去铺子里看看就回来。&
  安大娘听儿子这样一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俩一眼,倒也不阻拦了,我和安远兮乘着家里的毛驴车,赶到城里,到了铺子,踏进去,怔了一下,铺子里冷冷清清的,一个面生的年轻小伙子笑着迎上来:&姑娘,您要做衣服还是添行头?&
  姑娘?我淡淡一笑:&你是谁?&
  &敝姓王,是这铺子的掌柜。&他丢出一个炸弹,炸得我有点懵。这倒有趣了!我唇边浮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这铺子的掌柜不是玉公子吗?&
  &那是前掌柜,我是这铺子的老板新请的。&他又丢出一个炸弹。看来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呢,我和安远兮对望一眼,他的眼里也有一丝诧色。我笑了笑:&这锦乡庄的老板不是叶海花吗?易主了?&
  &未曾。&他皱了皱眉,&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未易主,我怎么不记得我请过你这个掌柜?&我望着他,看着他一脸错愕的表情,笑起来,这个人,不会就是金大娘派来的吧?
  &姑娘你是&&&他一脸讶色,这当儿,小红从里走出来,见到我,惊喜地冲了过来:&姑娘!你,你回来了&&&
  她的眼圈儿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哭什么,这不好好的。&
  &原来姑娘就是叶老板!&姓王的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眼,躬身笑道:&在下王继昌,是受京城总店金老板所托,来沧都分店任职的。&
  任职?来盯着我吧?看来金大娘对我不怎么放心嘛!我笑了起来,淡淡地道:&金大娘对沧都分店真是关照,王先生辛苦了,既然如此,请王先生将任职书拿给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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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90章 火锅
  任职书没什么可疑,是金大娘的亲笔信加她的印玺,信纸上还有与我联系时专门作的暗记。我沉思起来,琢磨着金大娘派这个王继昌来沧都分店的用意。虽然这间店是我与金大娘合开的,我赚的钱每月也有打到金大娘的账头上,但她这么精明的一个商人,显然是不怎么放心让我一个人控制着整个分店的。这也是商人的最普遍的心态,想起以前我们那个合资公司,即使从一般员工到总经理,都是请的内地人,但香港老板还是会从总公司派一个所谓的财务总监之类的人到公司守着,就是怕滥权了。如今金大娘派来这个人,明里协助,暗里监督,也是合情合理,我心里又没鬼,若表现得不快,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只要他不给我搞事儿,我也不是容不下他。
  我看了一眼这个王继昌,笑道:&王掌柜到店里多久了?做得还顺手么?我不在这两个月,店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来了一个多月了,叶老板把沧都分店的基础打得很扎实,在下做得很顺手。&王继昌恭恭敬敬地道,&这段时间零星的生意减了些,因为叶老板不在店里,所以没有什么新绣品推出来,如今叶老板回来了,相信生意很快又会火起来。&
  &是么。&我淡淡笑道,&你如今在哪里落脚?生活还习惯么?&
  他怔了怔,道:&在下在城中租住了一间民舍,生活尚可。&
  我点点头,笑道:&王掌柜初来沧都,生活上如果遇到什么不方便的事儿,可以同我说,我会替你安排妥当的,食宿的费用,每月可以开张单子来,铺子给你报销。至于店子里的事儿,以后就劳王掌柜多费心了。&既然是钦差大臣,那就用怀柔政策吧。
  &叶老板言重了。&他想是没料到我态度竟是这般,脸色倒忐忑起来,我笑了笑,&那王掌柜出去忙吧,麻烦你请莫公子进来,我要看看这两个月的账薄。&
  我见他推门出去,转头看向小红:&小红,这人怎么样啊?&
  &接生意比起玉公子是逊色些,做事情么,按着规矩做,也没什么行差踏错的。&小红看了我一眼,&姑娘不恼金大娘么?&
  &有什么可恼的,她也是半个老板。&我莞尔道,&小红倒是越来越机灵了,能自个儿担事儿了。&小红这鬼灵精,肯定是不用我说也会成天盯着这家伙来着。
  &姑娘&&&小红嗔了我一眼,&还不是因为姑娘不在,我得帮姑娘盯着他,你以为我愿意天天来铺子守着,我巴不得只侍候姑娘一个人,费这些神作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小红最乖了。&我笑道,&你要什么赏?自个儿说。&
  &姑娘好生生的回来就好了,这次怎么折腾了两个月?不是说了一个月回来过春节么?我还眼巴巴等着吃姑娘说的毛肚火锅呢,现在连大年都过去半个月了。&小红嘟着嘴,埋怨道,&曜月国就那么好玩么?姑娘玩得都不想回来。&
  曜月国?我哪里是不想回来,我做梦都想回来。我叹了声,不想把草原上那野蛮恐怖的经历讲出来吓着她。我笑了笑:&是啊,走的时候说回来要弄火锅给你们吃呢,不如今儿晚上补回来?&
  &那敢情好,我听姑娘说起你家乡这火锅,就馋得流口水。&小红笑眯了眼,&姑娘要准备些什么食材?我先回去准备。&
  门轻敲了几下,莫修齐捧了账册进来了:&叶姑娘。&
  &先坐吧。&我让他坐下,想了想,写了些食材给小红,她转身欲走,我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她:&小红,你问问安总管,看看他喜欢吃什么,记下来一起去买。&
  &呃?&小红愣愣地看着我,&安总管?&
  &啊,也请安大娘一家过来吃吧,这趟出门,安总管也挺辛苦的。&我知道小红肯定是疑惑我对安远兮态度的转变,却不想多说:&你先出去吧。&
  她有些讶异地出去了,我翻起莫修齐带来的账册,见账目工整,一笔笔列得整齐,看来沧都分店真的是走上轨道了,老板、总管、掌柜,三个人整整两个月不在店里,也没出什么大篓子,只是生意真的差了很多,原来真有不少客人是冲着玉蝶儿那张俊脸和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来的,看来锦绣庄的产品,要想抢到&沧都第一&的招牌,还要下些功夫,至少,要把现在占着&贡品绣庄&这块招牌的&云裳坊&比下去。我眼睛转了转,突然想起在京城让金大娘做的那批东西,有了主意,心情顿时也好起来。
  我合上账册,看了莫修齐一眼:&这些日子我不在铺子,有劳莫公子了。莫公子把铺子里的账目整理得这么清楚,我省了不少心。&
  &叶姑娘言重了。&莫修齐笑了笑,&这是我的份内事。&
  &嗯&&&我点了点头,&莫&&,我没事了,莫公子先回去忙吧。&
  我本想问问莫桑如何,想想,还是罢了。看着莫修齐出去,我站起身,走到铺子外面去随便逛了逛,店面有王继昌,楼上的绣场有绣娘看着,我踏到后院去看仓库,正好看到莫桑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我,他怔了怔,低头道:&叶姑娘。&
  我定定地望着他,他的眉他的眼,我的冥焰,你在哪里,他到底是不是你?莫桑见我怔怔望着他出神,低了低头:&叶姑娘,我先出去了&&&
  他从我的身边擦过,我低声轻唤:&冥焰&&&
  他的身子微微顿了顿,径直走了出去。我闭上眼睛,靠到墙上,心中一阵酸楚。
  &叶姑娘&&&
  我睁开眼,安远兮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他的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深邃的黑瞳温暖又温柔:&你刚回来,不要太累了,回去休息吧,铺子我看着就行了。&
  &你不累么?&我静静地看着他,柔声道。
  &还好。&他淡定的笑容让我觉得心很静,我莞尔道,&罢了,我们都回去吧,辛苦这么久,今天放一回假。我让小红去买火锅的食材了,晚上你和安大娘还有安生,都过福爷爷这边来吃饭吧。&
  &怪不得小红来问我喜欢吃什么,原来是为这个。&他怔了怔,好奇地道,&火锅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是我家乡的美食。&我的眼神朦胧起来,火锅的由来,似乎起源得很早,用火烧锅,以汤水导热,煮涮食物,这种烹调方法早在商周时期已经出现了,但我家乡的毛肚火锅,却起源于清末民初,重庆码头和街边下力人吃的廉价实惠的街头大众饮食摊上的&水八块&。水八块全是牛的下杂,生切成薄片各自摆在碟子里,食摊泥炉上砂锅里煮着麻辣牛油的卤汁,食者自备酒,自选一格,站在摊前,拈起碟里的生片,且烫且吃。吃后按空碟子计价。价格低廉,经济实惠,吃得方便热烙,所以受到码头力夫、贩夫走卒和城市贫民的欢迎。如今的重庆火锅,烫食的菜品更是花样百出,但凡可以吃的,都可以拿来烫,而且不分季节,三伏天在火锅店里,随处可见光着膀子吹着风扇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满脸汗光油光的食客。以前在家时我可是每月必定弄两三回来吃的,否则像上瘾般难受,母亲在世时,火锅底料都是她自己炒的,我跟着学了,手艺比不上火锅店的,但还算凑和。到了这个时空,便再也没吃过了,京城人口味偏淡,喜甜食。我初到沧都时,就发现这里的气候跟我家乡一样,冬天阴冷潮湿,百姓多爱喝酒食辣椒以抵御寒气,应该受得了火锅的麻辣。
  他见我一脸神往的表情,轻笑道:&你家乡在哪里?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呃?&我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我的家乡很远&&,我们回去吧?&
  &嗯。&他见我不想答,淡淡一笑,也不追问。
  小红照我开的单子买回了食材,菜肴倒是不重要,我关心的是她买的配料齐不齐,特别是牛油,重庆火锅主要靠牛油来提香,好在我写给小红的东西,她几乎都买到了,小红跟着我在厨房帮忙。炒好底料,准备好食材,我把热气腾腾的铁锅端到花厅地上的炭炉上。安远兮他们已经过来了,莫修齐和莫桑请了过来,正好是一桌十人,我看着一屋子人,笑道:&好了,大家围着锅子坐吧,挤一挤才有味道呢。&
  &这样就好了?&老福头望着锅子,&怎么不把锅端到桌上去?&
  &桌子太高了,不好操作。&我笑道,眼珠儿一转,&对呀福爷爷,你得闲的时候做张专门烫火锅的桌子吧,我到时画图给你。&
  我招呼着大家坐下,心情大好,先夹了片毛肚在锅里烫,然后放到油碟里,示范着吃了一片儿,笑道:&就是这样吃,大家试试。&
  话音刚落,福祥和安生就迫不及待地照我的样子做了,转眼功夫两个小鬼已经把肚片儿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好吃。&
  安大娘怔怔地看着翻腾的红汤,脸色有些尴尬:&叶姑娘,我们倒是无所谓,可是远兮不吃辣的&&&
  &呃?&我怔了怔,脸红了起来,&呀,我不知道,早知道做成鸳鸯锅了&&&怎么这么乌龙,请客吃饭连客人的口味都没问,我还以为沧都的人都能吃辣呢。
  &没事,闻起来很香,我试一试。&安远兮反倒笑了笑,夹了一片毛肚下锅烫。我突然想起凤歌以前吃了豆腐乳的难受样子,心中一紧,赶紧制止他:&不要了,你不能吃辣,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单独做吧&&&
  &没关系的。&安远兮已经把毛肚放进嘴里了,我赶紧站起来到桌边倒了杯水想递给他,只见他嚼了几下,把毛肚吞下去了,脸上倒未有什么不妥。安大娘怔怔地看着他:&远兮,你不觉得辣吗?&
  &还好,味道真不错。&他抬眼赞我,神色如常,看不出是故意装出的,安大娘舒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学会吃辣了?你可是打小就不吃的。&
  安远兮怔了怔,也不答母亲的话,又夹了一片烫好,送到安大娘碗里:&娘,你试试,真的不错。&
  我放下茶杯,看来我也不用单独再为他单独准备一份晚膳了。大家高高兴兴地吃起来,金莎用不惯筷子,都是我烫熟了喂给她,晚饭吃完,大家对我的火锅大餐给了极高的评价,安生抹着油嘴儿笑道:&叶姐姐,你要是不开绣庄,开个火锅店多好,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吃火锅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吃。&安大娘笑着啐他,我被安生这么一提,倒醒悟过来,对呀,我为什么不开个火锅店?衣食住行,都是百姓的生活必需,永远会有市场的。我顿时眉开眼笑,兴高采烈地捏了捏安生圆圆的小脸蛋,称赞道:&安生,你真聪明,我就开个火锅店,以后你就是我火锅店的第一个VIP,什么时候来吃都不用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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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91章 老爷
  开火锅店比开一家绣庄似乎容易多了,只需选好店面,请福爷爷帮我打了十几张火锅桌,买上几十口锅和炭炉。我把炒底料的活儿教给小红,每日在家里配好料送到店里去。开张的前三天,免费让百姓试吃,三日之后便客似云来,因为收费实惠,又合沧都人的口味,所以每天都忙不过来,半个月之后又在城西开了家分店,一个月之后在城南开到第三家。&沧都火锅&的名气,远远超过&沧都锦绣庄&,不但吸引了本城的百姓,连南来北往的商贾,也时常慕名而来,排队等位。
  而锦绣庄的生意,也一日好过一日,我开始把之前在京城让金大娘给我做的那批秋装当春装穿,并把样品摆到橱窗里,现代衬衫、风衣、长裤、家居服的奇怪款式吸引了许多人围观。我这衣着怪异的现成模特是穿给那些豪门贵妇和千金看的,另有一批免费的模特是火锅店里的员工,我让他们全部换上了酒楼服务员的统一制服,除了方便他们做事不束手束脚,还是为&锦绣庄&做宣传。我并不指望真有人来做、来买这些衣物,只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让&沧都锦绣庄&和&沧都火锅店&更出名,不出我所料,叶海花这个名字,在沧都渐渐响亮起来。
  总之,我的生意做得稳当极了,我琢磨着下个月再开第四间火锅店,这间店我准备好好装修,搞得奢华一点,面向高层次的消费群体。这一日我照例消磨在绣庄,巡了一圈儿店,我躲在办公室和金莎一起玩弹子跳棋,这是我画好图请老福头为我做来哄金莎的,棋盘是红木的,配上涂了红、黄、蓝、绿、黑、白六种颜色的木珠子,精致小巧,丝毫不比现代的玻璃珠子逊色。老福头做好一套后,弄清玩法,玩得十分入迷,每天晚上都要拉着我陪他下弹子跳棋,把他的围棋和象棋都抛一边儿去了。几个孩子也喜欢玩,老福头便给孩子们每人做了一套,我也让他给我做了一套放到办公室。回了沧都后,金莎十分黏我,我上哪儿她都跟着,大概是对新环境有种陌生的恐惧感,这也是我费心思逗她高兴的原因。
  王继昌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叶老板,有位云老爷要见您。&
  &哪位云老爷?&我没抬头,拈起珠子,连跳数下到金莎的阵营,引来她懊恼的惊呼,我不由笑了。
  &他没说,只说是叶老板的旧识。&王继昌道,&叶老板要见他么?&
  &旧识?&我怔了一下,脑子里转了一圈儿,以前没认识什么姓云的呀?我抬眼看着王继昌,&他还说什么没?是一个人来的?&
  &带了个跟随,他说与叶老板是忘年之交&&&王继昌这么一提,我顿时想起来,是数月前在来沧都的官道上遇到的那位犯心脏病的云老爷子,叫什么&&,对了,云崇山!我赶紧道:&快请他进来。&
  我站起来泡茶,一会儿王继昌请云老爷子和他的跟随,似乎是叫云德进来,我迎上去,笑道:&云老爷,好久不见了。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人比我数月前见他时更清瘦了,唯有双目仍是那般炯炯有神。
  &还好还好!&云老爷子笑起来,&叶丫头啊,你这生意可做得不小啊。&
  &让老爷子见笑了。这边坐。&我从软榻上抱过金莎,把她放到我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上,&莎莎,姐姐有客人,你自个儿玩一会儿。&
  将茶奉到软榻上的矮几上,我坐到他对面,笑道:&老爷子什么时候来的沧都?是办事儿呢还是探亲访友?&
  他的眉一抬,眼中带起了一丝趣味:&呵呵,来了没几日,我去尝了近日名声大躁的沧都火锅,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你啊,丫头,你这&小生意&可做得有模有样的,怪不得当初我送你那东西,没见你拿出来用。&这语气,倒有些嗔怪的味道了。
  &瞧老爷子您说的,你那东西这么贵重,哪里好随便拿出去。&我笑了笑,赶紧圆场道,&再说我既然是经商的,也知道钱在花在刀刃上的道理,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去求人不是浪费了老爷子的心意,我记着呢,以后若遇到不得已的难处,一定去请老爷子的朋友帮忙。&
  &你这丫头,倒坦白。&云老爷子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今儿这身衣裳倒有趣,也是你们绣庄做的?&
  我今天穿了一件改良的清装,藕荷色的斜襟大褂,袖口绣着繁复的蝴蝶滚边。黑色的百折裙也绣着花样繁复的绿叶兰,连脚上穿的绛缎鞋,也跟裙子配了对儿,鞋面上同样绣着素素雅雅的绿叶兰。中国历朝历代的服饰,只有唐代和清代的服饰最有特点,这身清装是我穿了几日衬衫长裤后一时兴起做的,我微笑道:&让老爷子笑话了,是我画出来,让绣工们做的。&
  &看起来不像是天曌国的服饰,倒有些边塞异族的感觉。&老爷子眼也贼尖,我随意胡诌了个借口:&我前些日子刚从曜月国回来,看了他们的服饰,受了点影响。&
  老爷子眯起眼,点点头,继续我与闲聊,多是问些我到沧都是怎么经营起这间绣庄和那几家火锅店的,怎么管人的,怎么管事的等等,问得还挺详细的,末了还提了几个刁钻的问题,若是我商场上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听我一一作答,他连连点头,摸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笑意,似乎是极欣慰的样子,看来这老爷子还真是关心我呀,我笑道:&老爷子,你这是在考我还是怎么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将茶盏放回矮机上,目光落到几上搁着的珠子跳棋上,面上带上几分兴趣:&叶丫头,这是什么?&
  &这玩艺儿叫珠子跳棋,我没事打发时间的消遣玩艺儿。&我解释道,见他一脸兴趣,把玩儿法告诉他,他一听来了兴致,与我下了一盘,末了连连点头,笑道:&这东西可以练练人的脑子,拓宽思路,倒是个妙物。&
  &老爷子喜欢,这副棋就送您。&我笑道,将棋盘盖子盖上,递了过去,云老爷子也不客气,接过递给身后的云德,笑道:&那我就不推辞了。&
  这会儿,门轻轻敲了两下,转头,看见安远兮抱着金莎走进来,我怔了怔,原来我这会儿顾着跟云老爷子聊天,金莎跑出去了都不知道。安远兮见到我房里有客人,怔了一下,笑道:&金莎说她想吃糖葫芦,我带她上街去买,跟你说一声。&
  我点点头,安远兮转身出去,转头,看到云老爷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安远兮,表情似乎是若有所思,我怔了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的目光不是落在安远兮身上,而是落在他挂在腰间的一块样子看起来极为普通的玉珮上,安远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老爷子的目光也没有收回来,眉头轻蹙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老爷子认识他?&
  &呃?&他回过神,看到我探询的目光,立即神色如常,&不认识,他是谁?&
  &他是我们绣庄的总管。&我笑了笑,看他的样子,即使不认得安远兮,必定也认得他身上那块玉。
  &哦?他叫什么?&云老爷子漠不经心地端起茶,我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他对安书呆身上那块玉极感兴趣的样子,还装得若无其事。
  &安远兮。&我随口答道,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
  &安远兮&&&他的眉毛蹙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眉头渐渐舒开,不动声色地道,&名字倒不错,他能干么?能不能帮你?&
  &很能干,而且做事勤快,为人老实,帮了绣庄不少忙。&我实话实说。
  &嗯,做生意就是要有能干的人帮你,当老板的才省力。&云老爷子似乎是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打趣道,&否则就没时间玩这跳棋了。&
  &老爷子真会说笑。&我莞尔道,&老爷子远来是客,今晚不如我作东,请老爷子到我店里去吃火锅。&
  &改天吧,我今儿还有些事要办。&云老爷子站起来,笑道,&丫头,你是块做生意的料,沧都生意场好久都没遇到能搅翻这潭沉水的人了,好好干,让我看看你还有些什么本事。&
  &承老爷子贵言。&我笑着送他出去,&老爷子住在哪儿?我改日去拜访您?&
  他摸着胡子笑了笑:&我这几日事儿多,办了事儿就要走,你就不用挂心了,丫头,下次来沧都,我再来看你。&
  他这样说,我也作罢不再多问,云德扶他上了马车,老爷子撩开窗帘布跟我挥了挥手,&进去吧!&
  见他的车子驶远了,我转身准备进铺子里,正好安远兮抱着金莎回来了,小丫头手里拿着两串鲜红的冰糖葫芦,远远地就冲着我叫:&阿花姐姐&&&
  &回来了?&我从安远兮手里抱过金莎,笑道。
  &嗯。&安远兮唇角勾了勾,我抱着金莎进去,安远兮跟在后面,我想起云老爷子刚才看到安远兮那一幕,转头道:&安远兮,你认得刚才那位老爷么?&
  &刚才在你工作间的那位?&安远兮摇了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看向安远兮腰间的玉珮,随意道,&这玉是新买的?前阵儿没见你挂过。&
  &不是买的,是从沧都回来后我娘给我的,说是给我避邪的。&安远兮的脸红了红。
  &避邪?&我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中邪啦?&
  &又胡说八道!&他白了我一眼,往绣场的方向走:&我走了。&
  我笑着转过身,抱着金莎回办公室,迎面差点撞上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舒了口气:&秀姐?你找我吗?&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又磨蹭着不说话,却又不走,我笑道:&怎么了?有事进来说吧。&
  她犹豫了一下,跟着我进来,掩上门:&叶姑娘&&&
  &有什么事儿?说吧。&我见她磨磨蹭蹭,不干不脆的,似乎想说的话极难启齿,猜测道:&你家里有困难?要预支工钱么?&
  这秀姐也是个苦命的,娘死得早,爹又是个酒鬼,从小就不管她,倒是她小小一个人儿在外面挣钱养家,到了出阁的年纪,也有过几个上门求亲的,可一听说还要把她那滥酒鬼爹带过去,别人就不乐意了,一来二去的,年纪也拖大了,变成二十好几的老姑娘,她似乎也没了嫁人的念头,几个月前她爹死了,也有媒婆上门,想讨她给一个死了老婆的瘸子郎中作继弦,被她骂了出去,从此便没有媒婆上门了。
  &不是&&&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迟疑了半晌,终于结结巴巴地道,&叶姑娘,我&&,我想请你帮我和安总管作媒,我没有长辈,你是我的老板,若是托你办事儿也算合礼数&&&
  &呃?&我瞪大眼,被她吓倒了,&作&&,作媒?&
  &嗯。&秀姐的脸几乎要垂到胸膛上,&我知道这请求有些唐突&&,只是,安总管平日里就很敬重你,你说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我&&,叶姑娘&&&她抬起头,满脸通红,站起来对我鞠了个躬,&我拜托你了!&说完,也不容我回话,转身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哎&&&我没叫住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出去,又好气好好笑,搞什么乌龙嘛?怎么这种事也能强甩给别人?我又没答应她!脑袋顿时大起来,作媒?我靠进椅子里,真是没想到,那书呆子还满有桃花运的嘛,我一边撇嘴,一边酸溜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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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沧都篇& 第92章 作媒
  作媒?
  我一辈子都没想过要去扮演红娘的角色。我是自由恋爱的信徒,上辈子最讨厌的也是长辈们安排的各种相亲活动,有时候我很好奇长辈们何以屡败屡战仍对搭桥牵线乐此不疲,难道做红娘都有那么有成就感么?
  我揉着脑袋,绣娘真是丢了个大麻烦给我,这种事儿,费力不讨好,成了倒好,若不成,则两头受气,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可是让我拒绝她,我也实在说不出口,绣娘只怕也是鼓足了勇气的,才来找我开这个口的,一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这事儿到底是说?还是推?我郁闷地思量了两三日,也拿不定主意。每天在铺子里迎上秀姐期待的目光,更让我如芒刺在背。
  这一日我照旧带着金莎到店里巡铺,秀姐敲门进到我的办公室,一看到她,我顿时坐立不安。秀姐站到我面前期期艾艾地道:&叶姑娘,我&&&
  &我还没寻着机会跟安总管说。&我赶紧道。秀姐的脸一红,轻道:&叶姑娘记在心上就好&&&
  &我记着呢,我&&,我一会儿就找他说。&我心虚地道,秀姐垂下头,把一个绣花荷包放到我办公桌上,面带羞涩地道:&那麻烦叶姑娘,一会儿替我把这个给他&&&
  &呃?&不但要作媒,还要牵桥搭线么?我哭笑不得。
  &我不打扰叶姑娘了&&&秀姐听到我的讶声,脸更红了,急忙转身走出去。
  我拿起那个荷包,见那上面绣了一朵精致的并蒂莲,意思不言而喻。看来是拖不下去了,我思量了一阵,开门叫住一个伙计,让他请安远兮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金莎刚才吃了两块点心,大概是玩累了,一会儿就蜷在软榻上昏昏欲睡,我拿了衣架上的披风替她盖好,坐在榻沿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会儿,小家伙就发出均匀的呼息。
  安远兮敲门进来,我示意他坐到办公桌对面去:&小声点,别把金莎吵醒了。&
  我站起来坐到办公椅上,看见他一脸温柔地看了一眼沉睡的金莎,微微一笑,安远兮算是个好男人了,除了有点迂,其他方面都挑不出毛病,绣娘也算好眼光。他转脸看我,笑道:&找我什么事?&
  &呃&&&我动了动唇,不知为何竟觉得嘴上挂了千金重的石头似的,唉,还是说不出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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