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生跟我欢喜冤家关系不错,后来一次男生女生玩游戏脱内衣时他说我是他前任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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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冷帝的亿万萌妻全文阅读
作者:三色堇YR || 下载: || 最新:欢喜冤家:我的邻居是男神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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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片杂乱的公寓里,从被各种衣服堆成山的床上,爬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生物体,她眯着眼,用脚随便踢开一条路,边嘟囔边不满地走向门口。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十八次了,快递疯狂地缠上了她,送了一堆她没买过的东西。  开始她以为这是犯罪分子的新型作案手段,后来她渐渐意识到,大概是这楼里的某个住客买东西的时候,把地址填错了。  楼里居然住了个死宅土豪,以网购为乐,偏生这人还是个男的——她为了确定包裹的安全性,拆了一个,见是zippo的限量款打火机,价格可不便宜。  她估摸着,失主很快就会发现情况不对,自己找上门的,谁丢东西不心急啊!  她只盼着失主快些来,因为她白天不睡觉会崩溃的。  作为一个网络小说家,她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刻就特别有灵感,黑白颠倒已经成为常态。  尤其是最近她在赶一个剧本,剧组那边火急火燎的,说是主演的档期非常满,开机不能耽搁,让她无论如何先写几集出来。  她自然也急啊,但写东西就像放屁,想挤的时候挤不出来,它却总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时刻不期而至。  比如昨晚,她灵感爆棚,直写到凌晨六点,实在坚持不住才睡,多余的灵感就留着今晚再战。  没想到九点多,快递又来了,而且是连续三个,每个都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  再这样下去,她非神经衰弱不可,得找个地方避难。  随便从床上捡起一条针织衫套在睡衣外,她在老鼠窝一样的公寓里翻拣了足有五分钟,终于摸出家钥匙。  锁上门下了一层楼,按响楼下邻居的门铃。  门铃响了好久,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开了门,把她堵在门外瞪了半天,“孟瑶,你该知道今天是周末吧?我们上班狗累了一星期,要享受二人世界的好不好?”  “你闪开啦!”孟瑶将好友郭静扒拉到一边,大大咧咧地进了屋,对其男友懒洋洋地略一点头,直奔卧室而去。  身后传来郭静的叫骂声,“孟瑶,你妹的,滚去客房睡。”  孟瑶已经走到主卧的身子拐了个弯儿,进了客房,将针织外套扒下来扔在地上,就滚上了床。  五分钟后,大门发出了一开一关的声音,郭静随即一阵风般冲向客房,提着孟瑶的耳朵把她拎了起来,“滚回你自己家去,把我这当大学宿舍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孟瑶勉强眯缝着眼睛将她瞧了一眼,含糊道:“让我睡一下,我家已经成了重灾区了。”  “你家什么时候不是重灾区?一个女的能把日子过成那样,简直变态!”郭静手一松,孟瑶就自由落体般摔在床上,却毫不介意,睡相深沉。  郭静叹了口气,捡起被孟瑶扔在地上的针织衫,放在椅子上,“托你的福,二人世界没了。我们去外面跟劳苦大众一同呼吸污浊的空气,你在舒服的家里自便吧!”  门又是一开一关,孟瑶如同死猪般,毫无反应——这安静的一觉,她整整期盼了一个星期。  孟瑶这种人,可以不吃不喝睡上一整天。  因此当傍晚郭静开门的时候,压根没指望她能回自己家去。  “起来吧,我买了大肠面,加麻加辣,你最喜欢的重口味。”这碗面,对于一整天没吃饭的人的肠胃来说,可是不小的负担。  孟瑶立刻精神百倍地跳了起来,跑到餐桌边捧起碗呼噜呼噜地吃的跟头小猪一样。  郭静瞧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绝望地说:“孟瑶,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家,咱俩换房子吧,给我点清净好不好?”  孟瑶嘴里堵着一大团面,含糊道:“我就是到你家躲清净来的,我家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郭静瞟了眼橱柜上的菜刀,有种冲动想砍死她,愤怒道:“你住的是顶楼诶,楼下还是我这种连嘿咻都不出声的有良市民,你还想怎么清净?”  孟瑶吞了面,抚了抚胸口,“我们楼里有个死宅,网购把地址填错了。这一周我收了二十八个包裹,快递天天上门,简直要把我逼疯。”  “哦?”郭静来了兴致,“你收了人家一周的包裹,怎么不想着给人送去?”  孟瑶捂着脑袋,痛苦万分地说:“地址是我家,收件人是刀削面,我特么知道谁是刀削面啊?”  “刀削面……”郭静若有所思地说:“你个死宅女,多久没看娱乐新闻了?刀削面可是粉丝们给当红偶像杨骁起的昵称,不会……”  “啊哈哈哈哈!”孟瑶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人家当红偶像会住我们这种平民公寓?你脑子里长的是大肠吗?”  “去你妹的。”郭静照着孟瑶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我是说很多明星为了摆脱纠缠,都写个假地址糊弄粉丝,会不会赶巧,那个杨骁随便写的地址就是你家?”  孟瑶笑不出来了,“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还会不断受到这样的骚扰,我该搬家了?”  “你会搬家吗?”郭静莫名地兴奋了起来,眉毛一抖一抖地暗示着孟瑶。  孟瑶想了想,“不然直接搬到你家吧!你看,我们两个人各自住着两居室也太浪费了……”  她没说下去,因为郭静已经捧起大肠面,就要对她迎头浇下。  孟瑶却突然露出了奸诈的笑容,“算命的说我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我从前不信,现在终于信了。”  郭静对她嗤之以鼻,漫不经心地问:“何以见得?”  孟瑶嘿嘿一笑,“我看见粉丝的礼物里有个限量款zippo打火机,想来其他的东西也会不错。杨骁既然不想要,我拿到网上去卖了,岂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郭静听到这里,摩拳擦掌道:“真希望你从此走上土豪之路,赶紧买个别墅搬出去,让老娘清静清静。”  孟瑶搂了郭静的脖子,爱抚着,“小静静,我觉得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智商有点缺陷。我守着楼上的大本营,才能收到源源不断的快递,搬出去了,财路不就断了吗?”  郭静恨得咬牙切齿,“既然你有生意要做,怎么还不滚回你自己家去蹲着收快递!”
  孟瑶一想到自己在做网络小说家的同时,还能经营一份没有成本的副业,就乐颠了线,大摇大摆地按了电梯,觉得自己富贵的双腿已经不适合走路了。  电梯停下,里面还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个高腿长,穿着入时,就是脾气不怎么好。  看见孟瑶,他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就剩一层楼了,坐什么电梯啊!”  孟瑶平生最见不得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竟连这点包容力都没有。  跟着嘀咕道:“我花了电梯费的,为什么不能坐电梯?你是物业,还是楼管啊?”  隔着墨镜,她也能感到男人怒瞪她的目光,把心一横,老了脸皮装没看见。  电梯门打开,门口立着个颇为敦实的男人,一个深深的鞠躬,把孟瑶吓得都不敢走出电梯了。  “杨骁先生,我是这片公寓的物业负责人,请问您住在这里,觉得还满意吗?”敦实男人诚意满满地问。  杨骁……孟瑶发誓,如果不是三分钟前,她和郭静还在谈论着这个名字,她一定会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戴墨镜的潮男大步跨出电梯,瞧都没瞧物业男一眼,冷淡道:“我来这里就是躲清净的,你再说一句我立刻搬走。”  物业男不敢吭声,顺势跨上电梯,神色尴尬地按了关门键,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瑶看着他离开,砸了咂嘴:势利小人!她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个物业负责人,来了个明星,倒一下子把他老人家给炸出来了。  杨骁身材瘦削,有型有款,连开个门,都挺胸抬头的一身气派。  只可惜配上这平民公寓,让他有种凤凰落在鸡窝里的感觉,难为他还没忘了耍酷。  孟瑶跟在他身后,思考着是告诉他真相呢,还是将错就错呢。  杨骁透过墨镜,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将房门一敞,头也不回道:“进来吧。”  孟瑶浑身一震:偶像大人到底是太亲民还是太随便,怎么可以放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进家门?  正犹豫着,只见杨骁将外套一脱,贴身的T恤秀出紧实的线条,孟瑶猛地咽了下口水。  杨骁也不理她,找出一个便签本和一支笔,随便画了几下,扯下来递给她,“喏,签名拿去,别跟人说我住在这儿。”  孟瑶的心里只剩下呵呵了:偶像大人似乎有点自作多情!  再一想,杨骁的亲笔签名,可比zippo限量版打火机值钱,这要是放到网上去拍卖……  双手接过,小心地捧着,不敢让那张纸有一丁点儿褶皱,孟瑶点头说了声谢谢。  杨骁看她那谨小慎微的样子,毫不怀疑她就是他的死忠粉,冷笑了一声,“再见。”  孟瑶心想,人家偶像这么平易近人、关爱粉丝,她总不能把他粉丝的心意都黑下来。  心痛地问:“我收了你的二十八个快递,你还要不要了?”给他个选择,也许他大手一挥说不要了呢。  杨骁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我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都能知道……挑一下,值钱的给我拿过来,不值钱的就扔了吧!”  孟瑶有点恍惚:这是精神病院墙倒了,有妄想症的病人跑出来了吗?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使唤她?  “嘿嘿,东西很多,麻烦你自己过来拿一下。再说你的东西,我也不方便拆开看。”这么说算客气了,看在签名的份上。  杨骁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以后我的快递你都要事先检查一遍,中介没告诉你吗?”  “中介?”孟瑶感到,这个杨骁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  杨骁也发觉到这一点,疑惑地问:“你不是打扫阿姨吗?”  孟瑶的脸石化了:阿姨……她才24岁,大学毕业一年,因为常年宅在家里,皮肤白皙,没有雀斑,他竟然叫她阿姨!  见她摇头,杨骁原本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怒气,“你既不是我粉丝,又不是阿姨,跟着我干嘛?”  孟瑶看他变脸变的快,想起这一周被快递骚扰的情景,怒火也直窜头顶。  “你这种脑残偶像,就跟你的脑残粉一样,消化的产物不往下走,都进脑子了。东西我就扔走廊里,你特么爱要不要。”非逼她动用作家本色,贱人!  杨骁估计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当面骂过,当场气绝,“你这女人是更年期到了,还是夫妻生活不和谐?该调节调节内分泌了吧,我认识一个专家,要不要介绍给你?”  孟瑶一口气没出来,脑筋迅速运转,终于叫她想到了反驳的话。  转身,奸笑,充满同情的眼光看向那狂妄自大的男人,“你暴露了哦,粉丝们都知道你内分泌失调吗?那个医生你看了多久了?病治好了吗?”  杨骁咬咬牙,挤出一个狠毒而帅气的笑容,“我的病比你轻多了,早就治好了。作为病友,我劝你一句,一定要有耐心,治个十年八年的,能治好也值了。”  孟瑶长到这么大,姐妹撕逼的事见多了,也经历过,就是没和男的撕过。  主要是因为没有哪个男的,像这货一样没修养!  男人小气起来,其纠缠不清的程度,当真让女人都望而却步。  孟瑶觉得,这是一场撕不完的逼,除非她肯先让步。  小说家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现实生活中谁敢欺负她,她就让那人在小说中生不如死。  孟瑶打定了回家写个角色,好好虐虐这杨骁的主意,心中顿时轻快了不少。  摔门而去前,她认为即便没用,也该义务性地正正这些无良偶像的三观。  轻蔑道:“你的那些脑残粉,不是用父母累死累活挣的钱,就是用自己累死累活挣的钱给你买礼物,你居然还挑值钱不值钱的!人活到你这么没良心又唯利是图的份上,也真难得。”  呯咚一声关上门,把杨骁不知所云的话关在门里,孟瑶抖了抖身上的晦气,打开自己家门,把门口堆着的快递箱子扔进走廊。  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杨骁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脾气差、没风度、虚伪、自大、缺少自知之明,简直次到极点!  他的粉丝都是睁眼瞎,居然看上这么一个烂人渣!
  想起杨骁的恶劣行径,孟瑶顿时文思如泉涌,下指如飞,一个小时就写出了一段人渣被愤怒的群众围殴的情节。  她打算哪天看看文里有合适的地方,就把这段插进去。  酣畅淋漓地痛快过后,她仍觉得有些不过瘾,顺手点开网页,查查这杨骁究竟是何方神圣。  89年出生,26岁——比她还大两岁,居然叫她阿姨,不要脸!  父亲是著名商人,母亲是大学教授,毕业于英国伯克利大学,天生的英伦贵族气质……  狗屁,天生的纨绔子弟混搭街头混混气质还差不多!  杨骁的微博……最新发言……  @刀削面大联盟搬家了,邻居是个更年期阿姨,骂我和我的粉丝都是脑残,只骂我就忍了,粉丝可是辛辛苦苦支持我的人,怎么可以被人说是脑残!  这厮,居然跑到微博上诉苦去了,讨好粉丝的话,还是借鉴了她刚刚临走前的那一番。  回复更奇葩,简直刷下线。  骁是我本命:把这妇女的名字报出来,我们人肉她,到她家砸玻璃。  今夜无眠:此女肯定长期遭家暴,不然不会这么仇视社会。  尾巴翘翘翘:这女人在哪?老娘找人做了她!  爱骁如命:我家骁要是脑残,我宁愿做脑残的N次方。  孟瑶乐了,回复道:不用担心,你已经是了。  大爷我命中缺你:世界如此美妙,她却如此暴躁,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容不下她此等妖孽为害人间,祝早登极乐。  很是骁张:跟吃-屎的人对话,只能闻一鼻子屎味,骁骁快躲她远远的。  骁很风骚:你才脑残,你们全家都脑残!  孟瑶没再往下看,评论:杨骁的粉丝们,你们给偶像买的礼物,最好贵重,否则都被打扫阿姨扔进垃圾桶,偶像大人看都不会看的,没钱就别追星啦!  有人立刻秒回:哪来的黑子,滚粗!  孟瑶知道杨骁的微博一会儿就会炸锅的,干脆雪上加霜来了句:脑残是绝症,与君共勉。  潇洒下线,让那帮二百五闹去吧!  什么叫一石激起千层浪,托杨骁的福,她孟瑶现在也有这能力了。  打开文档,心情愉快地输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挥手,作别满世界的尼采……  尼采疯了,杨骁的粉丝们也疯了,要在这样的世界保持清醒,不做个宅女,行吗?  明早要睡安稳觉,孟瑶在自己家房门外贴了个纸条:刀削面的包裹,请送到隔壁2号。  写剧本一直到凌晨,孟瑶合上电脑,钻进床上的衣服堆里,安稳地睡了起来。  这一觉,昏天黑地,还算顺利,没有快递骚扰,但她最终还是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编辑阿菊花,孟瑶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十分谨慎地接起——一般编辑亲自电联,都不是好事。  “七尺白绫,你是不是便秘时间久了,屎都堆进脑袋了?”阿菊花和她混熟了,说话难免一股子diao丝味儿。  顺便一提,七尺白绫是孟瑶的笔名。  “怎,怎么了?”听这语气,是大凶之兆啊!  阿菊花狂暴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我知道你傻,没想到你傻到这程度,杨骁是谁啊,你都敢惹,你说你还打不打算混了?”  “怎,怎么了?”堂堂一代当红网络小说家,在编辑面前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  “你是不是留言说他粉丝脑残了?说就说呗,还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七尺白绫!全网文界,就你一人用这笔名,赖都赖不掉!要拉仇恨时先换马甲懂不懂?”  忘了,真忘了,她也就习惯性……自动登录害死人!  “那个,菊花,容我清醒清醒,我上个微博先。”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这骂挨的值不值啊。  阿菊花的怒吼一直不停歇,“上你球的微博,先上作家后台,看看你的订阅掉成什么奶奶样了,这月等着喝西北风吧!”  啪嗒,电话挂断了,阿菊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孟瑶有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如果不涉及钱财,什么事都不算事,涉及到钱财,小事也能变大事。  跟她预想的相同,杨骁的微博果然炸锅了,跟她预想的不同,有人揪出她就是网络小说家七尺白绫。  粉丝们联合抵制,纷纷表态坚决不再花钱看她的小说了。  这是哪里飞来的横祸呦,她没想到,自己的粉丝和杨骁的粉丝居然还有交集!  如此推算起来,自己也算个标准的脑残了?  更让她大跌眼镜的是,杨骁的粉丝还到各大知名主页和论坛去,鼓动其他善良的网民共同抵制七尺白绫。  看来,国人的休闲活动还是太单一了,竟然有这么多人吃饱了撑的,以起哄为业。  再看作家后台,果然令人心惊肉跳,今日新增的数量,大概是根号下昨日新增,开了个方。  杨骁太强了,真的太强了。她佩服,五体投地。  看看人家装B装的,让全国上下对他死心塌地,他随便动动嘴,大地都得抖三抖。  找钥匙,开门,下楼,敲门。  郭静剜了她一眼,“土匪进城啊,门砸坏了你赔?”  孟瑶进厨房倒了杯冰水,一口气闷了,“微博看了吗?”  郭静捂嘴偷笑,“你命犯太岁,可也算多行不义,怪得了谁!”  孟瑶将杯子顿在桌上面,发出一声脆响,“别笑了,我订阅唰唰掉,下月没稿费,搬到你家住。”  郭静的笑容僵在嘴角,沉稳地说:“先坐下,此事得从长计议。”  孟瑶一屁股坐下,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郭静听后,沉默了很久,无语道:“昨天就从我家出去,上楼到你家那么两分钟,你都能惹出这么大祸事来,真是朵奇葩。”  孟瑶觉得她抓错重点了,喊冤抱屈道:“跟女人计较的男人才是奇葩吧?把小事添油加醋、断章取义,汇报到网上的人才是奇葩吧?煽动大众情绪,对无辜者进行人身攻击,才是奇葩吧?”  “你少跟我咬文嚼字,说再多也是你手欠、脑子蠢、胸小导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你还得找事主。”郭静冷酷地说。  孟瑶听傻了,“手欠、脑子蠢我认了,跟胸小有什么关系啊?”  “我靠,你要是胸够大,杨骁会忍心黑你吗?还会有今天的事吗?”郭静一语点醒梦中人。
  孟瑶蹲在顶楼2号门口,犹豫了好久:这么快举小白旗,太没骨气了。  但为了生计问题屈服,不算丢人,毕竟饿死了就说什么也没用了。  鼓起勇气,敲门,没人理,再敲,还是没人理。  回家刷微博,发现杨骁那厮竟然出国拍广告去了。  把别人置于水深火热,自己却逍遥自在,果然是无良无德无底线的三无产品。  打开作家后台,看那被开了方的订阅数,孟瑶仰面倒在床上的衣服堆里,觉得她的生活完蛋了。  夺命快递啊,她要知道那是个恐怖片,当初就不会收下了。  现在,悔之晚矣。  还好她最近接了个写剧本的活儿,不至于断粮,好歹对付一下,等对方把钱付清,就又能开心一段时间了。  这么说来,她要赶快赶快才行,不然得罪了剧组,拖欠她稿费,她就真喝西北风了。  想到这里,她熬夜熬得更勤劳了,每每连上个厕所,都要憋到忍不住了才去。  她感到,她这是在用生命码字,用青春写作,她……悲催啊!  本以为生活会在这样的悲催中,再次归于平静,没想到两天之后,她的门铃居然又响了。  郭静了解她的作息,不会在大白天来找她的,就算来,也会用备用钥匙开门。  至于其他人嘛,她想不出。为了写小说而当宅女,她早已变得没朋友。  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跌跌撞撞走到门边,开门。  正午的阳光是不是太亮了,为什么她有种被闪瞎眼的感觉?  杨骁这个人,本来就长这么好吗?还是她睡眠不足,严重高估了他的美貌?  只能用帅来形容吗?还是用耀眼比较好一点?  她发现,看了杨骁的颜,几乎可以忽略他是一个多么无理、多么没风度、多么毒舌的人。  孟瑶就顾着花痴,忘了她家大门一开,她龌龊的私生活就完全展露了出来,尤其是在一个耀眼的帅哥面前。  那屋里凌乱的场景,把杨骁彻底镇住了,惊恐地问:“你和流浪汉同住?还是说,你把街道上的家搬来了?”  孟瑶下意识将门一带,嘿嘿笑道:“没有,正收拾到一半呢,所以比较乱。”  杨骁嫌弃地望着她,向后退了一步,“你最好把自己也收拾收拾。”  孟瑶用手指挠了挠头皮,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还好啊,没什么怪味。  “把眼屎擦一擦。”杨骁将头扭到一边,不忍直视地说。  孟瑶两手一揉,大大咧咧问:“找我干毛?我都被你坑惨了你知不知道?”  杨骁干咳了两声,他本来想好了几句黑她的话,准备报了那天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一箭之仇。  可看了这女人邋遢的样子,有洁癖的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虽然此事因我而起,但你也有很大责任,算扯平了吧,再见。”一大波细菌袭来,走为上计。  什么叫扯平了?她孟瑶一个月的稿费蒸发了好几千,这叫扯平?  刚想理论理论,杨骁已经逃难般地关上了门。  “靠,没礼貌的小子。”孟瑶一拉门把手,才发现自己悲剧了——没带钥匙,门锁了。  下楼去郭静家拿备用钥匙,赌她今天大姨妈没去上班。  孟瑶发现,幸运女神从来不站在她那一边。  无处可去,认识的活物当中……好像只有杨骁算是个人。  上楼,2号门,敲门,语气温柔略带撒娇,“骁大偶像,我忘带钥匙了,借你屋子呆一会儿行吗?等我好基友下班,就能拿到备用钥匙了。我保证,像死人一样呆在你家里,不会打扰你的。”  屋里沉静了好久,孟瑶趴在门上,听着动静。  脚步声传来,杨骁的声音冷淡响起,“不好意思,我有洁癖,你没洗澡,不能进来。”  “我那天进你家也没洗澡,你怎么不说你有洁癖?拜托,你想看我倒霉,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行不行?”孟瑶快气炸了,她一妙龄姑娘,竟被个臭男人嫌弃了。  “那天我以为你是粉丝,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没洗澡……我不想让一个刚挖过眼屎的女人进我家。”杨骁说完这番话,脚步声远去了,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孟瑶在门口把嘴张得老大:杨骁,你不是人!有种一辈子别长眼屎!  骂归骂,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真的无处可去了。  她的身上哪怕揣了十块钱,也敢找个咖啡馆赖上一下午,可是……总不能坐着人家的卡座,还管人要白开水喝吧!  人穷志短是怎么回事,她总算深切地体会到了。  女人一旦被拒绝,就会打心眼儿里生出骨气来。  孟瑶想着,她反正要坐在楼道里,与其叫杨骁看她笑话,不如到郭静家门口坐着去。  正所谓打落牙齿和血吞,这口气,她忍了。  人生起起伏伏,她要坐看杨骁倒霉的那一天,到时候,别怪她没有人性!  孤独寂寞冷地熬过了一下午,她终于盼到一脸惊恐的郭静从电梯里露了脸。  “乖乖,你这是又到哪里去找骂,铩羽而归了?”郭静一把将腿麻的她从地上拎起来,找钥匙开了门。  孟瑶无限委屈地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得郭静笑呵呵的。  “杨骁有洁癖,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你孤陋寡闻,怪不得人家。”她边把买来的晚餐摆出来边说。  “小静静,你到底是谁的好基友?”孟瑶扯着郭静的脸,恶狠狠地问。  郭静一把打掉她的脏手,“你这没良心的,去照照镜子,我要不是你好基友,也不会让你进门的。”  “好吧,钥匙给我,我走了。”孟瑶嘟着嘴,假装委屈地说。  郭静没理她,自言自语道:“我的晚餐买多了,你说要不要喂楼下的猫?”  孟瑶挪到门口的臀部,不知怎么的,就粘到了餐厅的椅子上,涎皮赖脸道:“喂猫不如喂我,或者,你干脆把我当那只猫也行。”  郭静干笑两声,将一个餐盒推给她,“猪排饭,你小子就是命好,我男朋友说好来吃饭的,我买完了他才说有事,奶奶的。”  孟瑶心花怒放地徒手抓起一片猪排,啃得满嘴酱汁,含糊地道了声“好命”,就再没有言语了。
  孟瑶一连几天写剧本,网站上连载的那篇小说,被她任性地断更了。  阿菊花编辑什么都没说,只给她发了一句话:七尺白绫这个笔名不能用了。  孟瑶也明白,毁笔名比毁作品事态更严重,可若笔名都弃了,作品自然也就跟着完蛋了。  她从高中毕业就开始写小说,五年了,那些作品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哪是说弃就能弃的呢!  她觉得还是先避避风头,等疯狂劲儿过去了,再开始更新,正好这几天要专心写剧本。  剧组跟她联系,说是已经开机了,让她尽快把剩下的剧本写完,有时间到片场来看看。  所谓的到片场看看,纯属走形式,她这个新人剧作者,从一开始就没有话语权。  但作为结交人脉来讲,去片场是很有必要的,要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三教九流都得接触一点。  这天,正赶上要拍主演的戏份。  孟瑶打扮齐整,狠心去了家超贵的甜品店,打包了一大袋子慰问品,温婉端庄地来到了片场。  没有知名度是件很悲催的事情,之前她只见过制片人几次,因此当她到了片场之后,竟然没人认出她是编剧。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拍群众演员的戏。”一个高冷的工作人员扫了她两眼,面无表情地说。  她不得不尴尬地放下慰问品,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七尺白绫……”  一屋子人纷纷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应付差事般也跟她打了招呼。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情此景,真是既狗血又丢人。  再看她买来的慰问品,那么高大上,竟然都无人问津。  她有些后悔:一般人都不好意思吃不熟的人送的东西吧,她这马屁拍早了。  手足无措地站在地当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哎呦,我竟然不知道你就是七尺白绫。”  真是雪上加霜,如果孟瑶没听错的话,这个声音……  杨骁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身阔少的打扮,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孟瑶此时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点:怎么就写了这么一个阔少男主,还偏偏让杨骁这个死对头给演了。  她大大方方冲他翻了个白眼。  杨骁的脸上,有着小人得志般的张狂,“如此说来,在我微博上叫嚣,最后被灭了的人,也是你?”  孟瑶咬咬牙,“你不是知道吗?那天还来我家门口说什么扯平了。”  原来这就是扯平,他毁了她的小说,又演了她的剧本作为补偿,简直自大!  他以为他是谁?收视保障?他演她的剧本,就一定能红吗?狗屁!  杨骁努力回想了一阵,哦道:“我知道去我微博叫嚣的人,就是本剧的编剧。我还想呢,这人可真无知,竟然敢得罪主演,但我不知道那人就是你。”  “你不知道还跟我说什么扯平了,你以为我智商存在银行里啦!”龟孙,竟然玩这种没意思的游戏。  杨骁似笑非笑,“阿姨,你自作多情了。我说的是,那天的骂战,你多骂了我几句,我本来打算还你的,但看你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窝囊相,我同情心泛滥,决定就那么算了。”  孟瑶的两只小拳头,握的紧紧的,要不是在片场,她真想左右开弓,把杨骁那张俊脸打歪。  杨骁却用拇指和食指夹着下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讽刺道:“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看来你还算知道,你平时那副尊荣见不得人。”  废话,谁会不刷牙不洗脸,穿着睡衣出门。  再说了,他去她家敲门的时候,她正在睡觉,难不成还要画个妆再出去迎接他?他也配!  杨骁走向她拿来的慰问品,低着头翻找了一阵,嫌弃地说:“我不喜欢吃太甜的,咖啡和苦巧克力口味比较适合我,下次记得买来。”  孟瑶在心里说:那你等到天荒地老吧,我偏要买蜂蜜和奶油的,怎么样!  杨骁露出能让人心里小鹿乱撞的天使笑容,对着一旁的助理说:“这些腻死人的,就扔了吧!”  可恶,这个死家伙!孟瑶气得大脑都要燃烧了,接过助理手中的袋子,微微一笑,“你不吃,我就拿回去吃了,扔了多浪费。”  不拿钱和粮食赌气,摔什么不能摔米缸,烧什么不能烧人民币,这是她的原则。  导演大喝一声,“准备!”  杨骁立时恢复一脸高冷的神态,在孟瑶看来,就是装腔作势模式的开启。  没办法,谁让她剧本里的人物,就是个高冷阔少呢。  杨骁装B这件事,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的错。  不过没关系,她能让他装B,就能让他落魄,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剧本还有几集没写完。  想着要害人,孟瑶又感到灵感滚滚而来,出门招了辆出租车,一路奔回公寓。  灵感就像酒精,不抓住很快就挥发完。  况且为了整杨骁而来的灵感,弥足珍贵,也值了那打车费。  这是一个悲伤而感人的故事……  阴雨天里,男主妹妹的忧郁症全面爆发,只觉得生无可恋,想跳江轻生。  男主为了救妹妹,毫不犹豫从三十米高的桥上跳下,只会狗刨的他,在湍急的水流中刨了近一千米,呛了无数次水,才把昏迷的妹妹救起。  上岸后,男主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都丢了,只好背着妹妹在泥泞的路上走了两公里,无数次摔倒成为泥人,才好不容易拦到了车,把妹妹送进医院。  如此情节,对塑造男主高大伟岸、坚韧可靠的形象大有助益,但对于偶像演员来说,却无异于一种灾难。  孟瑶的脑海里,浮现出杨骁跳江、游狗刨、呛水、在泥地里打滚的狼狈情景,顿觉心情舒畅,世界无限美好。  等她爽快完,已经傍晚了,看着被自己吃得一片狼藉的高级西点,孟瑶捡了几个还算完好的,送给楼下的郭静吃。  “你今天拿到政府救济了,还是刚好捡到西点店扔出来的过期货了?从你这里收东西,我怎么有点不太敢吃啊?”郭静接过点心,狐疑地看着她。  孟瑶小手一挥,“今天有值得庆祝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我要回家洗个澡准备睡觉,得把生物钟调过来,白天才能去看好戏,先走了。”  郭静苦笑一声:这死东西,从来都是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占完自己想占的便宜,就溜之大吉了。
  戏拍了半个月,孟瑶已经把写好的剧本全部发了过去,并且经常到剧组探班,了解拍摄进度。  剧组都惊奇了:七尺白绫这个作家,简直太敬业了。之前连选演员都不过问的人,没想到对待拍摄却那么认真。  孟瑶自己却知道,她怎么可能错过杨骁出糗的好戏呢!  其实她完全不必去盯进度的,因为那场戏开拍之前,杨骁愤怒地按响了她的门铃。  她憋住笑,开门,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  杨骁往屋里望了一眼,照例退后了一步,“这次你也收拾东西到一半?”  事到如今,她也不必装腔作势,想给他留什么好印象了,无所谓道:“没有,我屋里一直这样。”  杨骁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将剧本举在她眼前,“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孟瑶看都不看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整你有快感吗?我这叫塑造人物形象,不懂就别说话。”  杨骁气得嘴都歪了,却还是那么好看,咬牙道:“好,算你狠,七尺白绫,我记住你了。下次我要是再演你的剧,我就改名叫骁杨。”  “小羊乖乖,敬业一点嘛!作为一个演员,你就不想打破偶像的局限,向实力派进发?哪有演员挑角色的,你说是不是?”孟瑶脸上,整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  杨骁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遇到我这种实力派,算你撞大运!”说完狠狠瞪了她一眼,回自己家去了。  孟瑶关上门,疯狂地大笑了一阵:交手多次,她终于占了一次上风!  传说中的悲情戏上演的那天,孟瑶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意穿了身白色长裙,以便在阴雨天中显眼一点。  她要让杨骁看见她在一旁等笑话,她要把他气得嘴歪眼斜,丑化他高冷的俊脸,击碎他虚伪的修养。  白裙长发黑伞,孟瑶像极了阴天出来溜达的女鬼,为了让杨骁注意到她得意的神情,她也蛮拼的。  导演一句“准备”,孟瑶看见杨骁站在桥边,向她邪魅一笑,好像比她更得意。  哼,好好享受狼狈之前的最后一抹帅气吧!孟瑶挑了挑眉毛,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扑通——巨大的水花伴随着巨响,杨骁这一跳,还真是惊天动地,有气场!  可是水花过后,江面恢复平静,导演从船上站起来,往水里望去,却哪里还有杨骁的影子。  “杨骁会不会游泳?”导演神色有些慌张。  现在才说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杨骁的助理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手足无措道:“会,会啊!”  “那人呢?”导演皱着眉头问。  “是,是啊,人呢?”助理慌了神,往船边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不会是脑袋撞到什么地方……”话没说完,他痛苦地捂上了眼睛,“我就说让他用替身的,他非要自己上……”  孟瑶心里咯噔一下:她只想让杨骁吃点苦头,没想谋杀他啊!现在这情况,怎么处?  扔了伞、甩了鞋,小心翼翼跨过护栏,孟瑶溜进了水里。  她就是个在游泳池浅水区扑腾的水平,这江对她来说,也太宽太深了。  她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是自己害了杨骁,还是硬着头皮用她那巨慢的速度,一点点往前扑腾。  她不会踩水,只敢在水上漂着,每次都得用两次换气的机会,才能喊完一整句“杨骁你……在哪?”  她想她一定蠢毙了,可杨骁要真出了事,她这辈子也就废了。  船上的剧组乱成一团,导演指着越游越远的白色身影,气愤道:“谁让她下去了,快把她捞回来!”  几个会游泳的把衣服扯掉,纷纷落水,各种泳姿齐向白色身影靠拢。  杨骁其实根本没溺水,只不过气愤孟瑶设计耍他,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就故意憋着气躲在水下,直到憋不住了才浮上来。  他举目四望,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正在远处挣扎,仔细辨认,才看出那是七尺白绫阿姨。  他想笑,可又有点担心:看她那身手,百分百不是个游泳健将,那她下来干嘛?  赶紧招招手,提示船上的人他没事,又向七尺白绫挥手,让她赶紧掉头回去。  可是傻乎乎的七尺白绫呦,光顾着不让自己沉下去就够难了,哪还有余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根本就没接到他的信号。  杨骁傻眼了:她怎么还在游?她是二百五吗?  他明白了,她的水平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心中莫名焦急起来,一个猛子扎下,用最快的速度向她潜过去。  可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远,杨骁潜了半天,终于发现七尺白绫被几个工作人员架回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孟瑶这一回,可是斯文尽毁,因为穿着白裙,一出水就等于全身走光,内衣内裤昭然若揭。  她好想死一死啊,不明白剧组为什么要救她啊,她就该陈尸江底,做个怨气冲天的水鬼勒死杨骁的!  可惜杨骁这个大咖好不容易下水,不拍完水中戏是不会收工的,没人在乎她这个渣渣编剧是干的还是湿的。  好在杨骁的助理有人性,把给大明星陛下准备的浴巾等物借给她用,让她好歹遮一下羞。  颜面尽失地直捱到拍摄结束,下一场就是万众瞩目的在泥地里摔跤的戏——不得不说,剧组工作人员也很期待著名偶像出糗的画面。  可她却没心情再看了,本来是她要欣赏杨骁闹笑话的,现在她的笑话反被人看了个精光。  果然人不能太坏,会遭报应,弄巧成拙这句话,就代表了活生生的现世报。  她狼狈而尴尬地老了脸皮,请杨骁的助理把这条浴巾借给她用用,得到的回答是:不用还了,骁哥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他都会直接扔掉。  好吧,又一次打了她的脸,杨骁,算你狠!  孟瑶发誓,这个剧组她不会再来了,这个电视剧上映,她也不会看的。  此剧本,乃是她人生一大败笔,因为她通过这个剧本,更深入地认识到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渣是什么样子的。  折腾一圈之后,她又好做回宅女了,只有家才是她的避风港,早知道她就不该出来得瑟。  这个世界太可怕,她要回火星去!
  回到家,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晚,孟瑶惊讶地发现,她感冒了。  不是说白痴不会感冒吗?这话谁说的?拖出去五马分尸!  爬起来码字,感到智商都跟着鼻涕蒸发掉了,断更半个多月,竟然忘记自己写到哪了。  天啊,她唯一的生财之道,还没有大富大贵,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门铃就在这该死的时候又响了,自从杨骁搬到隔壁,她的生活严重被打扰。  难道没有人懂得一个作者文思枯竭的时候,有多么心烦意乱吗?  打开门,见死对头杨骁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她的怒火蹭蹭往头上窜,大了嗓门“你干毛?”  杨骁理直气壮,无视她的怒火,没心没肺地答:“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孟瑶浑身一抖,鼻子发酸,好像有只小虫在里面爬,难受的要命。  她灵光一现,想起杨骁是个有洁癖的,便不动声色地憋着一大口气,对准杨骁的脸,打了个口水四溅的喷嚏。  果然,杨骁一副****了的表情,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想用手擦,又觉得脏,想发火,又顾不上。  孟瑶心想:打个喷嚏总不会有报应了吧?看来做坏事只要把握分寸,老天就不会怪罪。  看着杨骁梗着脖子,恨不得把脸皮割下来扔掉的熊样,孟瑶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关门上床继续做梦。  可是这梦境有点晃悠,颠的她恶心,拼命醒过来后,她才发现这不是梦,是地震。  死命往外跑,正撞上神色慌张的杨骁,亏他小子有良心,见她要去按电梯,气得扯了她去跑消防通道。  她发誓,按电梯是下意识的,她本人知道地震火灾等一切灾害发生的时候,是不能坐电梯的。  28楼啊,跑到楼下的时候腿都要断了。  都说消防救生梯只能伸到18楼,她在租房子的时候正经为难了一会儿。  但想起作家的职业操守,她认为住顶楼比较清净,有利于她创作,便抱着侥幸心理,租了28楼。  现在可好,报应不爽,打个喷嚏也能招来天灾,伤筋动骨……  孟瑶和杨骁在楼下喘着粗气,迎面走来个吃完午饭出门溜圈的老大爷,老大爷难掩幸灾乐祸地盯着他们,一口纯正的山西方言非常难懂,“年轻人,地早就不震了,你们才出来?”  孟瑶干脆没听懂,茫然地看着老大爷,杨骁十分尴尬,“我们不知道,呵呵。”  蠢毙了,全楼的人都没反应,就他们两个住顶楼的不辞辛苦跑下来。  最关键的是,他俩都没带电梯卡,还得照原路爬回去!  “我实在走不动了,在楼下等等吧,看有没有上楼的,能带我们一段。”孟瑶觉得自己的感冒肯定加重了,她的神经已经有点恍惚了。  败家公寓,刷了卡,电梯也只能到自己住的那一层。  等了好半天,等来个买菜回来的大妈,住十楼的,也罢,少十楼总比多十楼强。  他俩已经算幸运了,这种公寓楼,一般都是单身男女才住。  工作日的午后,全楼都不会有几个无业游民在晃荡的。  刚才遇到的大爷,和这位买菜的大妈,八成是为了探望儿女,过来暂住的。  尾随大妈下了电梯,孟瑶察觉到大妈那警惕的目光和防备的神色,感叹人心不古的同时,忙堆了笑脸,“我们忘带电梯卡了。”  大妈这才放心,颇为和蔼地问了句,“你们住几楼?”  孟瑶刚要回答,手腕被杨骁猛地一扯,只匆匆说了句“28”,就又一次来到消防通道。  这个地方,让她蛋疼。  “大明星,不用这么牛掰吧,跟大妈聊几句,也会引起你洁癖?”孟瑶可不想跟杨骁一样没修养。  杨骁白了她一眼,严肃地说:“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为了图清净,你别暴露了我的住址。”  孟瑶真是哭笑不得,“大明星,你不会以为那种买菜大妈都在追你吧?你知不知道,大妈的梦中情人是陈道明诶,那才叫真男人,就你这种嫩货,人家还看不上眼呢!”  杨骁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是回家好好刷刷牙吧,从你嘴里出来的话都变味儿了。”  孟瑶的一张脸,不红不白的,怪笑道:“刚才打在你脸上的喷嚏,就是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刷牙的证据。”  看着杨骁的一张脸由白转黄,又由黄转绿,孟瑶心中暗自得意:说几句不厚道的话,总不会遭报应了吧!  如果毒舌也是罪,那他杨骁为什么就可以逃脱制裁?  哼,上楼睡觉去。  孟瑶爬了几层,发现报应来的真是太快了,她那虚弱的身体,跑了28层下楼之后,已经撑不住了。  抱着楼梯扶手坐下来,她突然有了搞怪的心情,假装要死一样对杨骁说:“你先走,不要管我,革命需要你,革命需要牺牲,让我垫后。”  杨骁一脸黑线地沉默了许久,看见孟瑶额头上密密层层的冷汗,才知道她这玩笑开得有多没心没肺。  “你怎么了?”  他的手刚触到她的额头,她的身子猛地一缩,“你不是有洁癖吗?我也没洗脸。”  “少废话。”杨骁强行拉她测了体温,发现她貌似发烧了。  “呀呀呀,你这手该放在消毒液里泡泡了。”孟瑶继续没心没肺地说。  杨骁无语了:他难得发一次烧,每次都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这女人竟然这么生龙活虎,还有心情打趣他!  孟瑶叹了口气,“说真的,你先走吧。要是你还有点良知,等我朋友下班,麻烦你跟她说一声,我死在消防通道了,让她来给我收尸。我朋友家,就在我家楼下。”  靠,把个生病的女人扔在消防通道,她把他杨骁当什么人了?!  孟瑶只听杨骁说了句什么,好像是骂人的话,刚要反驳,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喂喂,你不会趁我之危吧?我告诉你,你要占我便宜,最好奸杀,不然我会告你。”孟瑶眯着眼,打量着杨骁轮廓优美的下颌,迷糊地说。  杨骁的嘴角僵了僵,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那就好,你走稳一点,我要睡一会儿。”孟瑶把头往杨骁怀里埋了埋,在他抵达28楼之前,成功地昏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可真香甜啊,要不是梦里有人抠她的嘴,她一定会更加满意。  醒来时,孟瑶发现她睡着的房间,既不是自己家,也不是郭静家,那是谁家?  她的公寓,是真正的拎包入住,装修家具齐全,所以户户都差不多。  这家却有些不同,似乎重新装修过了,讲究的要命。  正待爬起身,突然被什么人大力一按,又倒回床上去了。  她灵台清明,想起睡着之前,似乎被杨骁抱着——这厮果然起了色心!  映入眼帘的,却是郭静那妆容精致的脸。  刚要开口问,嘴巴就被强行堵住了。  郭静嘘了一声,神秘地小声说:“别出动静,我们现在是在杨骁家里,大明星杨骁诶!你再装一会儿病,让我多呆会儿。”  孟瑶皱了皱眉,拨开她的手,“那又怎么样?”  郭静庄重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瑶瑶,我郑重地跟你说,大明星杨骁,亲自到我家,邀请我到他家,你知道这得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吗?”  “废话,他当然得去你家,让你把我扛回家,这还需要什么福分吗?”孟瑶对她的脑残嗤之以鼻。  郭静没理她,继续一个人兴奋,“瑶瑶,我在你身上投资那么多年,你这块贫田都结不出果实来。如今,我要跟你承认错误,从前你欠我的,全部一笔勾销,今后我也会好好对待你的。”  就为了见杨骁这种渣男一面?  孟瑶抹了一把冷汗,“小静静,你还有没有底线……再说,我早就告诉你杨骁住我隔壁了,你当时不是挺淡定的吗?”  郭静心虚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瑶瑶,我必须跟你承认第二件错误。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你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终于得了妄想症,根本没当真。”  “我靠你没当真还顺着我的话跟我说那么多!”她眼前这人是谁啊?是她好基友郭静郭大侠吗?  郭静干咳了两声,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怕不顺着你说,会加重你的病情嘛……”  “去你妹的,友尽,喜欢杨骁,自己勾搭去,别扯上老娘。”甩脱郭静拼命拉扯的手,孟瑶光脚下地——地震的时候,她根本没来得及穿鞋和袜子。  打开门,让她好基友神魂颠倒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见她出来,杨骁神色泰然,不紧不慢地说:“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把你上了,你最好去买片事后药吃。”  孟瑶回头,对上郭静惊呆了的目光,似笑非笑,“这就是你崇拜的人渣,你看看他都……”  郭静已然忽略她、绕过她,羞涩地向杨骁走去,扭捏道:“我叫郭静,是孟瑶的朋友,初次见面,真是麻烦你照顾瑶瑶了。”  杨骁哦了一声,歪头看向孟瑶,“原来你叫孟瑶啊,挺好的名字,配你可惜了。”  孟瑶刚要骂他,他却不再理她,认真地跟郭静说:“替我给黄蓉带个好。”  妈蛋啊,以为自己是大明星,放个屁都是香的吗?  这么冷的笑话,讲出来只会遭人鄙视的好不好?  “啊哈哈哈哈哈哈,您真是太幽默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郭静一边抹着干巴巴的眼角,一边用不属于她的文静语气说。  孟瑶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昔日的好基友,心中哀叹:她到底还是以前的那个郭静郭大侠吗?  算了,白痴是绝症,让他们两个互相治愈吧!  孟瑶白了他们一眼,逃也般冲向大门口,突然又无奈地转了回来,一言不发只管在郭静身上乱摸,终于找到了自己家的钥匙。  回家,锁门,祈祷最好来一阵龙卷风,把28层2号刮到刚果人民共和国去,她不想再见那对白痴,尤其是郭静那不守妇道的,白痴!  可一打开自己空空如也的冰箱,她立刻自食其言,决定以后还是好好跟郭静相处,努力把她拉回正轨,做一个好基友该做的事。  觉睡够了,就开工吧,估计郭静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做饭,她且码上半小时,等郭静做好饭,她再“碰巧”有点话想跟她说。  这一码字,可就没了时间,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受不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再让郭静给她热饭吃,索性下楼,去吃大肠面。  顺便看看信箱,有没有小广告什么的,可以在等面的工夫,随便翻翻。  广告没有,却有个挺有意思的东西——一张请柬。  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室的室友,黄咪咪要结婚了。  这个黄咪咪,从前就讲究排场,走上社会一年,看来她还没学乖。  请柬弄那么豪华干嘛?不懂低碳环保吗?没听见树木的哭泣吗?臭女人!  说实话,她跟黄咪咪自来就不和。  想当年,孟瑶、郭静、黄咪咪和杨柳,是中文系的四朵金花,赶巧这四个人还是一个寝室的,于是她们寝室蓬荜生辉,被大众点评为仙女寝室。  黄咪咪这货,凡事都想出挑,身在仙女寝室,还非要做仙后,压其他三个人一头才行。  可是票选的中文系系花,却被孟瑶摘了头筹,从此以后,这货就把孟瑶当了假想敌。  孟瑶真心觉得,她们四个,只是风格不同而已,并没有谁前谁后。  可看到黄咪咪那么较真,她也来劲了,小脾气一上来,跟她对上了。  郭静也瞧不上黄咪咪的做派,自动自觉跟平易近人的孟瑶结成统一战线。  杨柳虽然长得销-魂,骨子里却是个独来独往的书呆子,美貌倒成了陪衬,因此自成一派。  一个寝室,统共四个人,却分了三派,说出来可不要吓呆小伙伴。  孟瑶正感叹往事不可追,手机铃响了,是郭静,估计这货也被黄咪咪刺激到了。  接电话,“狼心狗肺女,怎么不在杨骁家放你那七色光,搭理我干什么?”  七色光:色高,色富,色帅,色皮肤白,色身材壮,色眼神深邃,色线条优美。  “少扯淡,黄咪咪结婚你知道不?”看见没,大敌当前,统一战线自动愈合。  孟瑶很满意,“请柬那是相当夸张了,生怕人家不知道她黄咪咪是个虚荣货色。”  “你在哪儿?”郭静的语气变了,以前她从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找到孟瑶。  “楼下吃大肠面呢。”孟瑶有些受宠若惊。  “打包来我家,速度!”郭静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孟瑶骂了一句,回身喊道:“老板,请给我打包。”
  十万火急地拎着大肠面冲向28楼,又踩楼梯下了一层,孟瑶砸响郭静家的门。  这公寓真他娘的不人性化,一部电梯阻碍邻里交往!  郭静几乎是秒开,看来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孟瑶把请柬扔在她手里,到厨房找饭碗去了。  郭静尾随而至,“她能不能不这么夸张?请柬发一份就算了,看到的去,看不到算她倒霉。你瞧瞧我一打开社交渠道,这铺天盖地的都是她请柬。尼玛她又不是烟花,干嘛炸的满天都是?”  孟瑶捧着碗,一边吸面条一边凑近电脑,果然,微博、qq空间、朋友圈,都是她黄大小姐的刷屏。  “没下线、没脸皮、没水准,一向是她做人的准则,你干嘛气成这样?”孟瑶看着八卦,嚼着大肠,竟然有点享受。  郭静指着婚纱照上黄咪咪的照片,怒火朝天,“你看看她的脸,我不相信现在PS技术已经这么高超了,她肯定是整过。”  孟瑶对整容这一类事不怎么了解,盯着照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郭静对她已经不报指望了,自顾自说:“这货,想跟你竞争想疯了,毕业一年就忙着整容。结婚这么大事,都不忘了想压你一头。我敢说,二十年后,她肯定比你难看!”  “谢谢啊!”这么夸她,真是盛情难却,叫人汗颜!  郭静说的话,孟瑶不知真假,只觉得她有一点说对了,黄咪咪一直想跟自己竞争来的。  问题来了:黄咪咪的假想敌既然是她,那郭静为什么比她都激动?  这场女人和女人的战争,什么时候转化为:女人和女人的好基友的战争?谁叫郭大侠接过这个重担的?  她这么问了,郭静突然安静了下来,想了一会儿,费解道:“我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孟瑶一口大肠喷出来,“你丫给我消停点,明天咱俩上街,我就不信了,纯天然无污染的,会输给她那流水线上生产的。”  她这斗志,百分之八十是被郭静激发的。  要不然,她也不过为那些被做成请柬的树木打抱不平一下,而已。  毕业一年了,要还记着大学时代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得多吃饱了撑的。  再说了,她的脑袋,一天到晚谋算着男主和女主如何相识、如何相爱、如何吵架、如何和好,就已经够受的了,哪里还顾得上旧日撕逼的姐妹呢!  郭静被她一席发言说得斗志昂扬,当场表态:斗败黄咪咪,她请吃饭,去大馆子。  说走就走,第二天,两个好基友在27楼会合,气势汹汹杀到百货公司——这种买名牌不心疼的机会,千年等一回,必须好好把握。  郭静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橱窗里的当季新款,嘴皮子也没停,“我跟你说,黄******华丽,看多了让人生腻。你就给她来个简约大气,衬托她的俗不可耐,让她臭美!”  孟瑶深以为然:她本来就是简约大气款,这点轻松不费事。  郭静继续发表见解,“穿礼服就落了刻意,套装又不符合你无业游民的身份,就买一套连衣裙吧,贴身剪裁……嗯,胸垫得弄厚一点,你身上就这一个败笔。”  靠,她虽然是个A,但好歹也算A+,又不是飞机场,美中不足也就罢了,什么叫败笔呀?  “厚胸垫就不用了,姐又不拼胸,姐拼的是天然美貌和浪漫情怀。”孟瑶异常自信地说。  郭静挽着她胳膊的手用了些力道,“天然美貌我认了,能不能别提浪漫情怀?”  “怎么了?我是写小说的,当然具有浪漫情怀了,你嫉妒个什么劲儿啊?”孟瑶自大地说。  郭静下手狠掐了她一把,“既然你没得妄想症,大爷我就直话直说。你也活的像个人点吧,瞧你一天把自己作践的,白长了副好皮相,自从高中早恋之后就再没下文了吧?你要继续那么活着,早晚叫黄咪咪嘲笑你孤家寡人。”  这诅咒太狠了,她不怕孤家,也不怕寡人,但这四个字要从黄咪咪嘴里说出来,还真能让她生不如死。  “过分,你看,姐打扮打扮走出来,回头率不也挺高的吗?”男人们一个个的都扭头看她俩呢,说明她俩老当益壮。  “拜托,打扮对女人来说,就像空气一样。你倒好,只当打扮是一碗大肠面,高兴了才会下楼吃一顿。你会在吃大肠面的时候遇到白马王子吗?”  孟瑶想起周末到郭静的家里,无论何时突袭,她永远是妆容精致的样子,深深怀疑她是不是连嘿咻都带着妆。  不管怎么说,化妆的重要性,她赞同了,但把化妆当空气嘛,她还没那么矫情。  正逛着,手机叮铃叮铃响起来,孟瑶一看,竟然是黄咪咪那阴魂不散的臭女人。  郭静拉着她,进了女厕所,两人共坐一个便器,打开了免提。  “瑶瑶啊,是我啊,我要结婚了,请柬你收到了吧?”黄咪咪的声音,甜的腻死人,好像刚从嫖-客床上爬下来的风尘女。  孟瑶忍着恶心,咬牙道:“岂止收着,简直要算恶-性-骚-扰了,看来你生活不错,闲心大的很嘛!”  郭静向她竖起大拇指,孟瑶骄傲地一撇嘴。  黄咪咪呵呵直笑,“瑶瑶,你还是这么幽默,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在跟郭静吃饭呢。”孟瑶说完,扫了一眼卫生间里的装潢,真想抽死自己。  可如果她不说跟郭静在一起,估计这电话挂了以后,黄咪咪接下来要骚扰的对象,就是她郭大侠。  果然,黄咪咪瓮声瓮气道:“你们在一起,那就太好了,免得我再给她打电话。我就是提醒你们一声,下周日10:58,君豪大酒店,不见不散。”  “哎呀,君豪啊,你老公很有钱吧?就知道你不会挑个穷小子,不然也太委屈你这大美女了。”郭静实在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插了句嘴。  电话那边的黄咪咪,咯咯笑个不停,“我老公很一般的,没有你男朋友那么能干,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怎么总把我想得那么见钱眼开呢,真是的。”  挂了电话,郭静冲电波那头挥了下拳头,“你老公要没钱,谁供你整成蛇精,假面女!”
  周日,君豪大酒店,两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挺胸抬头地走进大堂,亮出请柬,立刻被恭敬地请进了最大的宴会厅。  “你看见了吧,黄咪咪绝壁心机婊,跟我们说她老公很一般,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趁机压过我们,贱人!”郭静启动绝活——不张嘴说话。  孟瑶认为她这一番阴谋论,未免有失证据,便暂时没有表态。  两人进了大厅,发现同学被安排在离舞台最远的那一桌,顿时高兴起来——都不想看新娘那张脸。  再看走进来的宾客,个个衣冠楚楚,从娘家到婆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我敢说,买不起像样衣服的穷亲戚,她连请柬都没舍得给人家发。”郭静这张嘴,是越来越毒了。  孟瑶倒东张西望的,“杨柳怎么还没来?我以为我俩到的算晚了。”  郭静一向不太在意杨柳这个人,她眼里就只有孟瑶,敷衍道:“谁知道在哪儿学习呢。”  话音刚落,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瑶瑶,静静,好久不见了。”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杨柳背着个大书包,一身T恤牛仔裤的就来了。  看来这孩子,确实没把女人间的明争暗斗放在心上。  “一年不见,你怎么还戴上眼镜了?”孟瑶记得杨柳不近视啊。  杨柳把书包放在背后,苦恼地说:“我这是散光镜,也不知怎么了,突然眼睛就不好了。”  郭静扫了她一眼,竟有种忍不住笑的意思,“你肯定是学习学多了,眼睛抗议了,悠着点啊姐姐。”  孟瑶杵了她一下,微笑着问:“杨柳你开学就研二了呀,还准备考博吗?”  杨柳推了下眼镜,点点头回答:“要考的,我现在正在准备,刚刚去一个学长那里借书来着。”  孟瑶挨着她,顺手提了提她的书包,竟然纹丝不动,惊诧道:“你这包得有几十斤吧,我家五十斤的大米,我就拎不动。”  杨柳毫无怨言地哦了一声,“书挺多的,我特意背了个大包,才勉强装下。”  郭静此时,也有些面露不忍了,“待会儿我男朋友说他开车来接,我们送你到学校吧。”  杨柳连连摆手,“没关系,我背习惯了,不嫌沉。我去下卫生间,你们帮我看下包。”  她人刚走,郭静就凑近孟瑶的耳朵,“她这包也不用看啊,我敢说小偷拎不走。就算偷走了,也只能卖废纸,哪个小偷眼光那么挫!”  孟瑶又杵她一下,“人各有志,你收收你那张狂的嘴脸,别叫她看出来了。”  郭静长叹一声,“她在恐龙的路上越奔越远,我却在贱人的途中越走越近。”  孟瑶失笑,笑到脑袋歪在郭静肩上,看上去很是暧-昧。  当此时,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响起,黄咪咪穿着足有二十公斤重的镶水晶豪华婚纱,缓缓走进大厅。  孟瑶和郭静这才想起她们置身婚礼现场,还没看看新郎长啥样,不约而同地向舞台望去。  这一眼,两人都放心了:老天公平,善哉善哉。  黄咪咪的准老公,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除了衣着考究,其他方面都很一般,没什么亮点。  知道这些,对这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们便自顾自聊起天来,再没往舞台上看一眼。  直到礼成,杨柳才回来,一脸失望地坐在她那几十斤重的大书包前。  “怎么去了这么久?”孟瑶有些心虚——就顾着和郭静唠了,全然忘了杨柳还没回来。  好在杨柳不介意,叹气道:“去完卫生间迷路了,摸了好久才摸回来,怎么办?错过了咪咪的仪式。”  “没关系的,仪式嘛,都是千篇一律。”孟瑶宽慰她说。  耳边传来郭静的低语,“她不错过自己的仪式就万幸了。”  没多一会儿,上菜了,鱼翅鲍参一样不缺,最靓丽的,是那只北海道雪蟹。  “肯定是假的,这桌子菜,就跟黄咪咪那人一样假。”郭静边小声嘟囔,边往自己盘子里夹菜。  孟瑶见杨柳提着筷子,半天不动,问道:“怎么了?”  杨柳揉揉肚子,“最近胃口不太好,看着这一桌子生猛海鲜,有点吃不消。”  “你看看,我就说嘛,大鱼大肉看着就能把人顶住,光贵有什么用啊,重要是搭配。”郭静不失时机地说。  孟瑶夹了一头鲍鱼给杨柳,“多少吃点,这个有营养。”  转头拉了郭静,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能不能别一遇到黄咪咪的事,就秒变市井大妈?这丢的是你自己的人好不好!”  郭静压下胸中一口恶气,“我就是看不惯她的得瑟劲儿。”  正说着,黄咪咪本尊换了礼服,摇头尾巴晃地走过来,身上缀着的“宝石”叮当乱响。  “怎么样,吃的还算可以吗?”黄咪咪颇为自得地问。  郭静灿然一笑,“吃的不错,就是杨柳有些不消化。”  黄咪咪扫了杨柳一眼,显然觉得她那一身不入流的打扮,污了自己这么大的排场,也不多言。  直接转向孟瑶,“瑶瑶,我是特意过来问候你的。好久不见,听说你当了作家,深居简出的,也不出来见见老同学。”  孟瑶知道没好事,不想跟她扯淡——今儿是人家的大日子,自己但凡说了些不该说的,不管原因如何,肯定就是自己的不对。  淡淡一笑,“哪里哪里。”  黄咪咪却紧追不舍,“我听说不少搞艺术的,都是死了之后作品才值钱,是这样吗?”  握草,这赤-裸-裸的挑衅,孟瑶能忍,郭静也不能忍了,当下阴阳怪气道:“咪咪,大喜的日子,什么死了活了,也不怕晦气!”  黄咪咪是油盐不进、荤素不吃的性格,当然不怕晦气,当即笑道:“我这不是替瑶瑶担心嘛!她大学的时候,就是国宝级的四年单身女,现在身为同学的我都结婚了,她还单着,有点叫人着急呢!”  郭静果然没有料错,黄咪咪正是要拿她单身的事说事儿。  孟瑶刚想反讽说:我不找是因为我没遇到合适的,我可不想为了结婚,随便跟个什么人对付了。  那边已经被点着了的郭静却早已按捺不住,“谁说瑶瑶没男朋友了?说出来不要吓死你们。”  一桌的同学都来了兴致,纷纷道:“求你吓死我们吧,快点。”  黄咪咪也不屑道:“谁啊那么大来头?”  孟瑶意识到事情不妙,刚要伸手捂住郭静的嘴,却听她理直气壮地说:“杨骁!”
  孟瑶人生中又出现了一个耻辱的时刻,就是在她的死对头黄咪咪的婚礼上,被大家集体嘲笑。  而这丢脸时刻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副驾驶位上,跟她男朋友开怀畅谈。  孟瑶瞪着郭静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她永远忘不了,当黄咪咪听说她的男友是杨骁时,那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  孟瑶当年好歹是公选的系花,可杨骁却成了她无论如何攀不上的高枝。  所有的同学,都觉得她在意-淫。  她能说像杨骁那样要风度没风度、要素质没素质的人,她还看不上呢吗?  默默无语两眼泪地回到公寓,孟瑶把门反锁,郁闷地缩进床上的衣服堆。  毫无疑问,杨骁扰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倒霉事,是从哪里开始的,她说不清。  总之这些日子,她算把一辈子没丢过的脸,都丢尽了。  带着这种悲愤的心情,她打开电脑,发誓要好好虐虐小说里的主人公,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登陆作家后台,发现订阅竟然回春,虽然比不过她巅峰的时期,但联合抵制的寒冰似乎正在消融。  发生什么事了?杨骁的粉丝,怎么突然不坚定了?  孟瑶糊里糊涂地点开杨骁的微博,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刀削面大联盟今天看了七尺白绫的小说,觉得还不错。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她从深渊底下给拉了上来,杨骁不愧是能煽动大众情绪的偶像。  但他这么有人性,却超乎她的预料之外,她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对他成见太深了?  原来他是个这么善良的人啊,只不过善良得也太不明显了。  孟瑶打开qq,见过去曾经跟过的编辑——七七八八的头像正在狂闪。  猛然想起,自己还欠她一篇稿子。  这活是她在开始写剧本之前接的,说好了剧本一完成就商量开文的事。  可她居然给忘了,亏得七七八八费尽心力找到她,还说给她联系了个出版商。  点开,果然七七八八在问她约稿的事。  赶紧回复:立刻马上开始写大纲,给我一星期,我给你创造十万字。  七七八八秒回:不用给我创造,出版商要亲自审,做好准备。  看来是认真的了。孟瑶的心情,有些激动、跃跃欲试、紧张、期待。  写文之人的梦想:出版,如今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把握好,她就算半个正经的作家了。  为此,她决定拿出她的压箱之作:她构思了好几年的初恋故事。  那个故事,就是她的故事,故事的男主叫做关佑,是她初恋的名字。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纪念自己懵懂而美好的青春,还有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以及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但她不想轻易说出那个故事,供人观赏、供人评论。  她在等一个好些的时机,才不算辜负了自己的过往。  现在这个时机就很不错,她的第一部出版之作,配得上她的初恋故事。  那个始终无法走近的人,若是看到了这个故事,会不会为她的深情而感动?会不会叹一声年少无知?  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八年前,她高一的时候。  骄傲如她,从未曾在青春悸动的年代,将目光驻足在身边的狂蜂浪蝶上。  可那个目光清澈的转学生,坐在她旁边的座位,只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就让她的心沦入虚空。  从此以后,她分不清上课的时候,她是看黑板的次数多一些,还是看他的次数多一些。  关佑,是她在心里都不好意思叫出口的、害羞而禁忌的两个字。  有时,他们的目光匆匆相遇,又各自弹开,然后,再次相遇……  她一直以为,那就是心有灵犀。  她一直以为,关佑的眼睛清澈见底,让她看穿了他的心。  她一直以为,他和她的想法一样,只是不能说。  每次目光相遇,她都欣喜若狂,表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痛苦那无法表达的爱意,又享受那脸红心跳的悸动。  这样痛并快乐着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学期。  她每天都盼着,他能给她一点暗示,好让两人的关系摆脱无声的交流,进入有声时代。  可暗示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对她毁灭性的打击。  那是一个昏暗的星期五,离放学只有区区一小时。  如果她知道,这一小时将毁掉她终生幸福,她一定会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去换一条姨妈巾。  当是时,她有一道难解的问题,又想在关佑面前做出认真好学的模样,就充分地利用了课间十分钟,向后座的学霸讨教。  然后就是一节严谨的自习课,教室里鸦雀无声。  她偷眼望着关佑紧锁的眉头,乐滋滋地想:她喜欢的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连专注的样子,都比别人好看。  关佑的专注,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真是假。  当眼见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孟瑶的心都乐开了花:原来他也有点注意她的。  一边装作认真学习,一边回想着他一抬头的温柔,孟瑶飘飘然、自以为很有成就感地度过了自习课。  放学铃声响起,她意犹未尽地收拾好书包,起身时,只听见后座一声惊叫,“孟瑶,你的裤子……”  其实她在站直的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那种湿湿凉凉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侧漏!  每个女生的噩梦——侧漏!  无法形容那时的颜面扫地、悔恨交加。  总之她失去了看人的勇气,一直低着头,用同学支援的外套,裹着臀部,懊恼而沮丧地回了家。  从那天起,她清晰地感觉到,关佑的目光,再也没有和她相遇过。  接下来的一学年,她在郁郁中度过,每每追寻着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得到的结果总是失落。  关佑学习、打球、参加活动,目光总能巧妙地从她身上绕开,无论她离他有多么近,方位有多么正。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疯了的时候,高三分班了,毫无悬念,她和关佑不在一个班上。  是难过吗?还是终于解脱了?她说不清,也不明白。  只知道课业越来越重,想法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浑僵僵。  后来她拿到录取通知书,在空荡荡的高中校园里,埋葬了她的初恋,这一切才宣告彻底结束。  事情过去了,然而那条姨妈巾,却成为她耿耿于怀的死结,伴随她又走过了大学时代,直到如今。
  惆怅地回忆完自己的初恋,孟瑶打开文档,看着那个写了几年的故事,突然有些沮丧。  用微博发了一段心情:青春就是错过之后的懊悔,我的男主角,我的初恋,我永远的遗憾。  后悔没在糗事发生之前跟他表白,后悔没有厚着脸皮去试探他的态度,后悔没拿张彩色的信纸写一封肉麻的情书……  如今想起,关佑那略显青涩的面孔和清澈的眼神,还是具有不小的杀伤力,让她的小心脏突突直跳。  她的故事,还差一个结局,她没想好是大团圆还是劳燕分飞。  虽说后一种比较符合实际,前一种更像意-淫,但现实已经悲剧了,难道在小说里,他们还不能在一起吗?  把写好的先给编辑七七八八发了过去,出版商需要稿子,就跟淘宝客户需要实拍照一样。  七七八八发来一个惊愕的表情,孟瑶淡定地回复:之前写好了的,就差个结尾。  七七八八十分欣慰,回答:这就去跟出版商交涉,改稿很麻烦,做好准备。  孟瑶从来不觉得写东西是种麻烦,因为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写结尾不着急,既然杨骁好心帮她宣传造势,她就从今天起恢复更新,别让读者等得不耐烦。  等她揉着眼睛从剧情中出来,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肚子饿的咕咕叫,抓了两把零钱去楼下买吃的。  路过药店,想起自己的眼药水用完了,就走了进去。  一个哈欠打得满眼泪光,孟瑶抹了两把眼角,走向熟悉的柜台。  “一瓶安眠药。”  “有医生处方吗?”  “在这里。”  孟瑶循着声音望去——哎呦呦,这是谁啊,不是大明星杨骁嘛!  虽说他带着墨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为什么?因为他总是摆出一副很炫酷拽的样子。  “终于想自杀了?”凑到他旁边,好奇地看着他的处方。  杨骁有点惊讶,迅速将处方折了几折,揣进屁兜里。  “你半夜打扮成这个样子,是装鬼吓人吗?那你应该去暗一点的地方。”他打量着孟瑶宽大没型的白色T恤,揶揄地说。  孟瑶翻了个白眼,对着柜员,“一瓶眼药水,缓解疲劳的那种。”  “我说你啊,说话要积点口德,光靠装终究不是办法,早晚要露馅的。”趁着柜员取药的空隙,孟瑶也没忘了黑杨骁一句。  杨骁没理她,拿了安眠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看太多****了吧?眼睛受不了了?”  柜员取药的身形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却堪堪从孟瑶脸上扫过。  孟瑶的脸刷地就红了,脑筋一转,奸笑道:“可不是,我下了好多您的作品,真是获益匪浅,那个姿势您怎么摆出来的啊?”  噗嗤,柜员捂嘴望向二人,露出猥琐的笑容。  杨骁和孟瑶黑着脸,各自接受了这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出了药店的门,杨骁向左,孟瑶向右。  杨骁站住,转身,“这么晚了,你这女的还去哪里?”  孟瑶头也不回,“饿了,去吃饭。”  杨骁想了想,跟上她,“有什么好地方?我也饿了。”  孟瑶冷笑一声,“你自己要跟我的,到时候别后悔。”  她要去的面店,里面最好吃的那一种,叫做大肠面,就连郭静,都无法苟同她这一爱好。  “老板,大肠面一碗,加麻加辣。”孟瑶自顾自点了面,向杨骁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骁一看菜单,脸就绿了。  大肠面,腰子面,牛肚面,鸡肝面……整整一下水系列。  孟瑶憋着笑,“别光看啊,点啊,是男人就来一碗。”  杨骁为难地瞧着她,嘴角抽了抽,咬牙道:“那就跟你一样的好了,不加麻加辣。”  “老板,普通大肠面一碗。”孟瑶豪气地喊了一声。  杨骁盯了她半天,面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大半夜吃这么重口,你的胃受得了吗?”  孟瑶白了他一眼,“我运动量少,本就食欲不振,只有重口我才吃得下。”  “哦。”杨骁恍然大悟,“我忘了你是个死宅了。”  说话的工夫,大肠面上桌,那个味道,爱吃的人是真享受,不爱吃的人是真难受。  孟瑶抽了两双筷子,递给杨骁一双,奸诈地看着他那连墨镜也遮掩不住的瀑布汗,假装善意,“吃吧,趁热吃。”  自己夹了块大肠,送进嘴里,一脸享受的样子。  杨骁慢吞吞地挑了两根面条,为难地放进嘴里,咬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受不了了。”  孟瑶心里那个乐呀:粉丝们要知道自己的偶像在吃大肠面,不知有多少少女心要就此破碎。  悄悄地掏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杨骁的窘态拍了下来。  “你干嘛?”杨骁皱着眉头,盯着她的手机问。  “拍照留念,谁知道哪天我心情好了,会不会在微博上发一条,男神与大肠的亲密接触。”孟瑶小心翼翼收好手机,呼哧呼哧消灭她的大肠面。  杨骁脸色是不好,终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用一种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吃面吃得很香的孟瑶。  孟瑶似乎很中意大肠,见杨骁不吃,把他碗里的都拣出来塞进嘴里,不一会儿就搞得满嘴肥油。  吃饱喝足,心情满足,孟瑶擦擦嘴,笑问杨骁,“你不是饿了吗?都说饥不择食,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杨骁面色冷峻,“再饥不择食我也不会****。”  呵呵,这厮骂她****,****就****。  孟瑶不动声色,认真地说:“反正到肚子里也是要变成屎的,直接****都省得消化了。”  杨骁脸又绿了,“你是不是女人?怎么说话这么粗野?”  孟瑶毫不客气地反击,“你是不是男人?怎么就跟女人一般见识?”  杨骁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粗气,终于放弃了挣扎,“孟瑶,有点女人的样子不行吗?”  孟瑶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数了几张交给老板,转身又白了他一眼,“吃完饭付钱,我有女人的样子了吗?”  杨骁没理她,自顾自走出面店,好像再多呆一秒,他就要崩溃。
  孟瑶瞧着杨骁的背影,要气炸了。  人家吃宵夜,他非要跟着来,点了餐又不给钱,算什么意思?  “喂喂喂,面钱给我。”孟瑶抢上几步,伸出了手。  “就15块,你也好意思管我要?”杨骁继续向前走,丝毫没有给钱的意思。  “就15块,你也好意思赖着不给?”别跟作家玩儿文字游戏,输不起。  杨骁气得站住了,“孟瑶,你跟我有仇?”  孟瑶也站住了:那就好好说道说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七尺白绫被你粉丝毁的不成样子,这责任是不是得你来担?”  “为什么我担?”杨骁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他没提她名道她姓,是她自己主动站出来找骂的。  “粉丝的素质反应了明星的素质,你那么没修养,粉丝也像火药桶一样,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孟瑶说的理直气壮。  杨骁气得笑了,“得罪你就是没修养了?你是法理?你是公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听过没?”  确实,孟瑶也知道,自己不是省油的灯。  “总之,我没有理由请你吃面。在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请,唯独不想请你。所以,15块,一分不能少。”讲理讲不过,那就不讲理。  一百元的钞票横在她面前,杨骁透过墨镜冷冷地瞧着她。  孟瑶默默想起自己的那一把零钱,深深地觉得百元大钞她找不开。  “你在晚上还戴墨镜啊?不会像瞎子一样吗?”她急忙转移话题。  “找85,一分不能少。”杨骁一点面子都不给,学着她的语气说。  孟瑶咬了咬牙,伸手接过钞票,“回家给你拿钱,你等着。”  好在还有郭静,输人不输阵,虽然午夜了,但如果她的零钱不够,就要拿着备用钥匙,到郭静家去偷一点。  杨骁不再说话,面色沉沉地自顾自走着,很快就和孟瑶甩开了一段距离。  “没风度……”孟瑶小声嘀咕着,伸出胳膊,感受着夏夜里清凉的微风。  “好舒服啊!”她微笑着闭上眼睛,文青病顿时犯了,浑身的浪漫情怀呀!  “小姐,你瞧瞧我怎么样?”一个猥琐的男声响起,孟瑶唬了一跳,下意识睁开眼睛。  淫笑、风衣、毛腿、皮鞋,这景象看着怎么那么熟悉?  哗啦一声,风衣滑落,光不哧溜的身体暴露在她眼前,那肉肚子、大肚脐,啧啧!  “啊~~~~”心里骂着三字经,嘴里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孟瑶抱头鼠窜,偏生不管她往哪里跑,那变态都能灵巧地挡住她的去路。  她知道遇到这种人,就要凶猛地上去往死里揍,可是她什么武器都没带,唯一能扔的就只有那几张零钱。  又不能徒手揍他,万一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只听一声惨叫,不劳她费心,变态已经以一个扭曲的方式滚到一边。  抬头望去,杨骁那高大而瘦削的身影立在她眼前,简直就是新时代的活雷锋。  瞬间,一切恩怨烟消云散,孟瑶对着这个救命恩人,只有热泪盈眶地说了声“谢谢”。  杨骁满脸的不以为然,“屎你都能吃,这算什么,把你吓成那样。”  瞬间,一切感激烟消云散,孟瑶觉得,杨骁这个人,绝对不值得交朋友。  回家还是赶快找给他85块,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尽是天涯陌路人……  孟瑶虽然这么想,却不敢再跟杨骁拉开距离。  回家,找到零钱,开门,去2号。  杨骁的门居然没锁,难不成是等着她去还钱?这小气鬼!  推门进屋,可不算她私闯民宅,若是冲撞了某某人的洁癖,那只能说声对不住。  客厅里面没有人,厨房的灯也是黑着的,这厮不会在洗澡吧?  敲敲主卧室的门,没人应。  孟瑶犯了难:进了人家家一回,要是不打个招呼就走,终究不算光明磊落。  可万一推开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  硬着头皮上吧,大不了道个歉,总比偷偷摸摸的强。  推门而入,屋子里漆黑一片,那厚实严密的窗帘,看上去真贵,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杨骁,你在吗?”孟瑶摸到了灯的开关,点亮。  吓了她一跳,那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的是何方神圣啊?  适应了突然变亮的环境,孟瑶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那人浑身蜷成一团,将头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  她知道很多明星都有些特别的嗜好,比如喜欢美女,喜欢药物什么的。  杨骁不会是……  孟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再看杨骁,对周围的声音和光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嗨翻了吧?孟瑶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就闻了点大肠的味道嘛,至于这么脆弱吗?  杨骁还是一动不动,看上去跟死了一样。  孟瑶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没去过案发现场,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啊!  “喂,你醒一醒……”她用手指戳了戳杨骁的胳膊  杨骁的身子猛地一震,迷茫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神无比陌生,全然不是平日里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他皱着眉头问。  “你的门没锁,我想给你钱,就进来了。”她看他心情很不爽的样子,生怕他会对她动粗。  “用不着,你留着吧,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杨骁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又把头埋在胳膊里不动了。  知道他没死,孟瑶的胆子大了一些,跪坐在地上,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去帮你买点药。”  杨骁闷闷的声音从胳膊的缝隙里传出来,“不用。”  孟瑶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事,但他不肯说,她又有些不放心,顿时感到很尴尬。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主人明明下了逐客令,她的脚怎么就迈不出去呢?  “你是不是失眠很严重?吃了安眠药吗?我陪你说会儿话吧。”明星一忙起来没日没夜的,精神衰弱很正常。  她一开始写文的时候,生活没有规律,曾经也痛苦过一阵,后来习惯了,才好了些。  杨骁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她,好像很苦恼,又好像产生了希望。  孟瑶被他的眼神激荡得一阵阵心软,干脆坐下来,脑子里想的却是该说些什么好。
  静静地坐了好久,孟瑶尴尬得不行。  她和杨骁,除了发生过种种不愉快之外,一点都不熟,更没有共同语言。  但杨骁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孟瑶绞尽脑汁,终于艰难开口,“我最近啊,在写一本书,但是结局有点拿不定主意,你能帮帮我吗?”  聊书她可在行,但估计杨骁不会太喜欢,正好,把他聊困了,就可以睡觉了。  杨骁茫然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孟瑶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道:“我写的是一个初恋的故事,男女主角在不成熟的年纪互相吸引,但因为时机不对,经历了很多波折。你说我是让他们在一起呢?还是以遗憾收场呢?”  杨骁认真地听着,目光突然闪了闪,面色激动起来,“时机不对当然不行了,你以为我们生活在童话世界吗?不成熟的年纪能做什么?能守护自己的爱情吗?当然是遗憾收场了。”  孟瑶没料到他神色突变,心中感叹一声:看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觉得再说下去他就要怒了,孟瑶笑笑,“既然这样,我就让他们遗憾收场了。你不知道,读者都喜欢happyending,作者要是想写悲剧,可要做好被骂的准备。”  杨骁神色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happyending,现实中的人,不过是想在书中找到些幻想罢了。”  孟瑶瞧着他阴晴不定的样子,似乎是个感性的人,想到当今明星之做作,私下里能表现真自我的,也不容易。  “你要不要吃片安眠药,上床去躺着?”赶紧把他哄睡了,她好回去写她的劳燕分飞。  杨骁点点头,小声说:“麻烦你。”  孟瑶站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到主卧,见杨骁已经半躺在床上,神色落寞,似乎很不高兴。  “药呢?”孟瑶把水递过去,看见杨骁张开紧握着的手,露出安眠药的药瓶来。  她的心里,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把药握的那么紧,好像没了药,他就没法活着一样,看上去十分可怜。  她总觉得,他的病不是失眠这么简单,倒像是心理有问题。  杨骁吃了一片安眠药,孟瑶顺势接过水杯和药瓶,装作放在一边,其实偷偷把药瓶藏在了袖子里。  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是把药瓶拿走比较好,杨骁对药物的依赖,有些奇怪。  “你家有没有书?我可以帮你读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总有种不放心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要看着杨骁睡觉才可以。  “客厅阳台两边的柜子上有。”杨骁平静地说。  孟瑶更加确定,他一定有些问题,不然以他的性格,如何会任她摆布!  打开客厅的灯,孟瑶不由得一阵赞叹:这间公寓的户型比她住的大,而杨骁不愧是有洁癖的人,家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看了书架一眼,她的心不住地发沉。  名著有很多,《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红与黑》、《茶花女》等等。  乍一看,杨骁是个热爱文学的人,仔细一推敲就有些不对劲了。为什么都是悲剧呢?  孟瑶自问不是个细心的人,只不过她看出杨骁心情不好,想找些乐观向上的书来读,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这才觉出不对来。  杨骁那小子,是个隐藏的悲观主义者啊,怪不得脾气那个样子。  孟瑶叹了口气,觉得书架上的书,对他目前的状况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至少名著这一类的东西,读起来都是比较厚重的,不适宜用来让人心情舒畅。  重新进屋,正准备遗憾地告诉杨骁,她选不到中意的书,却发现他已然抱着枕头,进入了梦乡。  正好,省得她费心了。  悄悄关灯,摸黑出门,尽量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孟瑶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粉丝们只看见明星风光帅气的一面,却看不到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经历着各式各样的痛苦和折磨。  手里还握着安眠药瓶,孟瑶盯着它发起了呆。  刚刚她出屋也就几分钟的工夫,杨骁就睡着了,看上去根本不像失眠的人。  打开电脑,输入安眠药的名字,仔细阅读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是强效安眠药。  这种药常吃会上瘾,并且副作用严重,如果吃多了,小命肯定就呜呼了。  顿时,杨骁在她心中的印象,比路边衣不遮体的乞丐都可怜。  作为一个作家,她知道反差的效果更加震撼。  杨骁金玉其外,没想到是真正的败絮其中。  一个不靠药物就睡不着的人,搞不好还吃药上瘾,性格阴晴不定,脾气好坏参半,真难为了他还要维持在大众心中的良好印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星也是普通人。  孟瑶打开文档,按照决定好的悲剧结局开码。  码了三个小时,天渐渐亮了。  孟瑶决定看一眼订阅数量就睡觉,这一眼看下去,她简直要睡不着。  跟下午的订阅回暖不同,此刻的订阅处于疯涨后的状态。  她的粉丝也多了百十来个,看上去阅读速度都不慢,粉丝值奋起直追,已经要逼近老读者。  啧啧,杨骁的号召力,还真能吸引一些无脑的粉丝盲目消费,这事简直太变态了。  她要坐等阿菊花给她打电话,夸奖她成绩可喜可贺。  不对不对,她首先要睡觉,并且要保证自己不能被人吵醒。  电话设置为静音,放进床头柜,耳塞塞紧,眼罩带上——没有杨骁的财力,不能买不透光窗帘,买眼罩的钱总是能挤出来的。  她现在牛了,她要等着编辑来抱她的大腿,哼哼。  稳住,谁让阿菊花一看她成绩下滑,就打电话骂她来着。  写了这么多年,当过扑街,成过小神,经历风风雨雨,还从没被编辑骂过。  唉,人和人之间果然要保持一定距离,才能互相尊重。  像她和郭静,熟到见面就对骂,像她和阿菊花编辑,也熟到了可以被骂的地步了……  当初选择呆在家里写文,果然是明智的选择,以她这样不喜跟人交往的性格,要是像普通人一样上班,肯定生不如死。  孟瑶心情舒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连在家憋了好几天,孟瑶把准备出版的那部初恋故事写完了。  改都不改,直接发给编辑七七八八——反正以后也要改,何苦现在自讨苦吃。  七七八八跟她说了一下和出版商交涉的结果,总的来讲就是对方很满意,事情很顺利。  并且出版商代表,要了她的qq号,貌似想跟她切磋一下。  孟瑶对七七八八随便把她的qq号给人略有不满,但这个年头,能不用自己花钱出版作品,她还真没什么可矫情的。  结尾上交之后第二天,有人加她,那人的网名很逗比,叫我在马路边。  孟瑶对这网名很满意——她就应付不了过于沉重,没有幽默感的人。  如果让她遇到网名起的很仙,或者干脆用真名的人,她会觉得很有压力。  刚加上,查看了个人资料——男,24岁——那边就来了消息。  我在马路边:你好,我是创缘出版社的联系人。  七尺白绫:你好,我是七尺白绫。  我在马路边:‘捂嘴笑’,我当然知道你是七尺白绫。  孟瑶真是无奈了,那他想让她说什么?  她没时间跟人扯闲白,尤其是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七尺白绫:‘瀑布汗’,有什么事要嘱咐我吗?  我在马路边:没什么,看了你的文,写的很好,让我很感动。  孟瑶等了半天,对方没有下文了。  她震惊了:这就是七七八八说的切磋?告诉她文写的不错?  七尺白绫:‘开心’,还有呢?  我在马路边:只是对于结局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男女主人公分开呢?  这有什么可为什么的,分不分开还不是作者一句话,也许抠脚的时候抠着抠着就想这么写了。  七尺白绫: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两人在不对的时机相遇,自然得不到好结果。  杨骁的论调,她不得不赞成,因为那就是她的亲身经历。  那块姨妈巾,那条染血的裤子,直接导致了她和关佑的悲剧,还不就是因为两人太年轻!  如果放在现在,肯定会一笑而过,是朋友可以继续打扑克,是恋人可以说几句调戏的话,还能增加情趣呢。  我在马路边:看你文笔流畅,感情自然,是不是有什么相似的经历?  这家伙是出版社负责人还是小报记者?孟瑶有些心烦了——对方怎么跟粘豆包似的?!  七尺白绫:涉及到个人隐私,我可以不回答吗?  语气已经有些不善——出版社了不起啊,抱大腿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在马路边:对不起,只是看了你的文,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也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有些感慨罢了。  呵呵,多愁善感选错对象了,不过同病相怜也可以理解。  七尺白绫:谁没年轻过,谁没犯过傻,谁没错失过,过去就过去了。  我在马路边:哈哈,你倒看的开,已经释怀了吗?  七尺白绫:当然啦,不然还想怎么样。  习惯性地回复完,孟瑶才反应过来:她落入那厮的圈套了,那厮分明就是在套她的话。  我在马路边:可我还没释怀,总想着她,想着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做个男人该做的事。  孟瑶感觉自己的手心直冒冷汗:她何德何能啊,让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对她如此掏心掏肺,她的亲和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连面都不用见,对方就已经感知她是个善良的人了?这也太邪乎了。  七尺白绫:那个,哥们,你是不是发错对象了?  我在马路边:没有,这话跟别人说没用,他们都不懂,我觉得只有你懂。  孟瑶能说个脏字吗?擦,这哥们脑袋有病吧!  七尺白绫:‘瀑布汗’,其实我也不太懂哈,我比较没心没肺的。那个,您还有别的建议吗?  我在马路边:没有,你已经写得很完善了,具体的修改方案,我们会讨论后再通知你。  合着还没到修改这一步呢,看来这个出版社的负责人,的确是来跟她聊天的,跟广大网友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七尺白绫: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我在马路边:‘捂嘴笑’,只有我熬夜看完了,别人还需要几天,请你别着急,我们会尽快。  孟瑶根本就不着急,只是被骚扰,让她略有不爽而已。  七尺白绫:不急慢慢看,不好意思,我还要码字,失陪。  我在马路边:我还可以找你聊天吗?  七尺白绫:如果对书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我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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