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游戏装萌妹子玩游戏被人察觉了 是要坦白 还是该怎么解释圆谎好

女子约会迟到2小时为圆谎报假警 被拘留10日
中国网4月8日讯 说了第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第一个谎。泉州27岁的女子林某与男友约会迟到2小时,就撒了第一个谎,骗男友说她在来晋江的路上差点被两名男子强奸,没想到男友气愤之余坚决要报警为社会除害。结果到了派出所她为了圆前面的谎,只好有板有眼地向民警描述她差点被侵害的经过,让民警为了侦破她被强奸未遂的案件彻夜忙碌,但最终真相大白。4月7日,该女子因为谎报警情被处以行政拘留10日的处罚。4月7日凌晨3点,晋江市公安局池店派出所接指挥中心警情:一女子报警称其从泉州关帝庙附近搭乘一私家车在前往晋江某酒店途经池店镇御撵村路口时,被车上司机和另外一名男子强奸未遂。案情重大,接报后该所迅速指令民警出警赶赴现场。民警到达现场后将报警的泉州女子林某及其友张某带回派出所进行调查。侦办民警向受害者详细询问案情,制作询问笔录后。同时,为争取最佳破案时机,一方面连夜调配警力根据受害者对嫌疑车辆的描述调取沿途视频监控,一方面组织民警寻找目击者。但经过彻夜忙碌,民警不仅没能找到目击证人,就连调取的大量事发现场及周边监控视频也没有发现报警人所描述的车辆出现。
是否报警人因为过度紧张描述有误,民警赶紧再次找来报警人进行更加详细的询问。而此时,林某却答非所问、对案情细节描述也出现了前后矛盾。由此,侦办民警初步判断该女子可能谎报警情。7日下午3点,经过民警政策攻心,林某如实坦白其谎报警情的违法事实。据林某交代,她与男友相约于4月6日晚上9点在晋江某酒店相聚,但因琐事一直拖延未能按时到达聚会地,直到11点她才有空和男友联系。因为怕男友责怪,她便编了一套谎言,和男友说她在路上被私家车司机意图强奸未遂。不料,其男友坚持要报警,两人为此争执了数小时,林某只好硬着头皮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这才出现开头一幕。目前,林某因谎报警情被依法处以行政拘留10日的处罚。(原标题:女子约会迟到2小时 为圆谎报假警换来10日拘留)
本文来源:中国网
作者:冷竹 张金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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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先生》作者:三十而萝莉【完结】陈阳西死心塌地追了徐海七年,未果; 徐海让一段不堪过往折磨了七年,未果; 谢风给陈阳西善后了七年,未果; 当三个人懂得付出与改变,当曾经错误的时间和地点慢慢回到正轨, 再未果,我就先结果了自己。 一句话文案,三个贱人的纠缠史。 萝莉出品,折腾就俩字,HE是必然的~ 暴躁期产物,灵感来自热狗的同名歌。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风,陈阳西,徐海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徐海开着他那辆刚入手不到一个月的马六在东三环堵了一个半小时,车里放着陈阳西那狗东西落下的CD,包装挺精致,全日文,估计让人从国外代购的。    徐海也不客气,把包装拆吧拆吧塑料纸随手塞窗户外,打开盒盖时还算下了轻手,要不那玩意儿准让他掰成两半。    刚放了没三分钟,狗东西打来电话了,“徐海!掉头,我东西落你车里了,”    “啊?什么?大点儿声......”徐海胳膊夹着电话,一只手伸出去拧大了音量,    “你别给我装,赶紧的!”陈阳西在那头怒嚎,声儿本来就细,这么一嚷嚷徐海更乐了,    “弟弟我这儿正堵着呢,要不您亲自来一趟?我瞅瞅啊,”徐海打开车窗,伸出头看了一眼,“估摸着怎么也有一百来辆车,你慢慢找,我的蓝色小马能认出来不?”    “你就玩我吧,”陈阳西咬着牙吼,“那东西我准备送人的,都到人楼底下了,哥我求您,别玩儿了,我真急,”    “咳,送人?”徐海收敛了笑容,可憋不住心底的喜气,嘴角还朝上扬着,“那你赶紧去超市买斤提子,”    “干嘛啊,我现在不想吃,”陈阳西不耐烦的随口回了一句,    “送人啊,你东西我都拆了,送人提子算了,反正你好那口,估计那人也差不了多少,你说对......”    “我操!!!”一声咆哮,接着那头狠绝的挂断了。    徐海揉揉耳朵,电话扔一旁座位上,吹着小曲儿摇头晃脑,别说,这日文歌还真挺不错的,改天问问陈阳西叫啥名儿。    跟便秘似的道路终于在放到第九首曲子时开始慢慢挪动,徐海心情大好,迎着天边快要消失的余晖直奔另一个灯红酒绿场所,他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谢风这边却没那么轻松,下班刚回到家就发现厨房下水道又给堵了,地上淌满了水,一屋子臭味儿。还好有先见之明,上星期买的樱桃木餐桌没放里边,要不得亏死。    “喂,刘师傅,我谢风,我家下水道又堵了!你赶紧给我看看,这都第几回了,我说上次你们是不是偷工减料?没有能堵成这样!”谢风边说边脱了外套,打开客厅空调,夏天一到真够烦躁的,说两句话都能整出一身汗,    “别家堵不堵不关我事儿,要再弄不好我可投诉去了,就这样,我只等一小时,”    合上电话,放回衣兜里,谢风把外套整整齐齐挂衣架上,解了领带往后一倒,琢磨着是空着肚子去玩乐,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垫垫底。毕竟徐海那厮太不是人了,整个一酒仙,和他在一块儿不喝半打不让走,空腹喝酒挺伤身的,还难受。    门在这时候响了,谢风以为是刘师傅,正念叨老头动作挺利索,谁知一开门,眼前站一红眼妖精。    “你这是怎么了?”谢风赶紧让开一条道,要想耳根清净绝对不能惹这人,麻绳般的功夫已然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徐海玩我,”陈阳西一抹鼻涕,红着眼眶甩掉鞋子,俩脚丫白白净净,踩在木地板上腾起一层热气,谢风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走来的,估计还走了挺远,    “你不让他玩挺久了么?”这话没别的意思,跟平时一样,纯粹调侃,可陈阳西一听立马炸毛,俩眼睛开了闸,快把谢风家淹了,“我贱行不?!我爱让他玩!”    “......我不是那意思,”谢风火急火燎,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抽了张纸递过去,    “擦擦,”    “谢谢,”陈阳西哽咽,    “别弄我刚买的沙发上,真皮,”谢风煞有介事,    “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你找谁嚎去,找徐海?还是找你那口子?”谢风头一歪,杵沙发边看着他,这人七年如一日,压根没变过,一受委屈就往自个儿这跑,也不嫌累得慌,东边儿到西边儿那距离得多长。    “我没那口子,”陈阳西把湿成团的纸巾一揉,扔垃圾桶里,“刚分了,”    “还行,这位维持了三月,刷新纪录了,”谢风打趣,    “要不是徐海我能分么?!那王八蛋绝对故意的!!!”    “得得,姑奶奶我去眯个觉,等会儿刘师傅来了记得给人开门,别哭厥过去,”谢风起身,也不知那根筋拧巴上了,伸手一拨陈阳西的脸,把眼泪给抹了,等他回过神,那厮毫无反应,直愣愣的看着他,幽灵似的吐出一句,    “谢风,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那我不如买只金毛,还能给我看门,比你有用点儿,”    谢风强忍笑意飞速窜回房里,砰地把门关上,反锁。他家备用钥匙放哪儿陈阳西全知道,不锁就等着挨揍吧。    手却微微抬起仔细凝视半晌,魔怔了,没事摸他脸干啥!!!    谢风有个毛病,沾上枕头就能睡过去,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就着客厅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微微打起呼噜。    透白日光浸过眼睑,谢风恍惚中梦见了大学时代的三个小年轻,说难听点那就是仨小贱人。    没遇着陈阳西之前谢风以为自己够贱了。初中交了第一个女朋友,刚好了一个月,突然发现那女的弟弟更有意思,结果丫屁颠颠每回约会都怂恿女生把弟弟领出来,后来那小男孩让谢风如火如荼的眼神吓得不轻,死活不肯跟她姐一块儿去约会。为此谢风郁闷了好一阵子,他瞅瞅那女生,又瞅瞅窗外,两张脸渐渐重合,他都分不清到底喜欢谁多一些了。    那段恋情最终以在校门口挨了一个大巴掌结束,谢风跟女生说他搞明白了,咱俩牵牵手亲亲嘴什么是可以的,可这换个人也行,他心里老有块磁铁,爱往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去。女生问他,哪些地方啊?谢风说你弟那样的。    从那以后谢风一见女人的手就怵,生怕冷不丁又是一耳刮子。    小时候让家里教育的,宁肯大胆承认错误,面对错误,改正错误,也不能撒谎骗人。于是谢风张嘴就是大实话,有时候看着他老爸嘴角抽抽的模样,好几次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中风了。    高中出柜那年,正值市里第三次统考发成绩,谢风拿着排在年级倒数的名次回家,他妈吓得差点儿去跳楼。也怪不得老人,谢风平时成绩一般都在年级前十内徘徊,这次噼啪一大炸雷把他妈劈得不成人形,眼看高考还剩半个月,不上火就奇了。谢风妈捂着胸口缓了半晌,气势汹汹的冲进厨房拎起菜刀使劲往砧板上剁,好好一条鱼让他妈剁成鱼泥。    谢风也不带停顿的,张口就冲他妈嚷嚷,“不是我不好好考,考试前一天晚上我喜欢那男生跟别人好上了,我难受才没发挥好,”    然后只听门口鞋柜那儿砰的一声,他爸连人带柜摔玄关上了。    从此以后他家二老给他的评价就是一白眼狼,只顾自个儿舒坦哪管别人的感受,要让他屈尊去哄哄谁,那还真比彗星撞地球的几率差不了多少。    对此谢风不置可否,人活一世谁不图个舒坦,他心里有条认准了的道,只有别人跟他走的份,谁也别想给他拧往别地去。    直到大学里遇到陈阳西,他头一回发现这世上有生命力堪比小强的人物,且那人还长得跟姑娘似的,细皮嫩肉手指纤长,绝对一弹钢琴的料。可惜那丫不爱弹琴,爱谈情,还是倒贴的那种。    巧的是他俩英雄所见略同,可能陈阳西比他纯点儿,他还能对女的有点反应,陈阳西压根只对男人两眼放光。喜欢就喜欢吧,偏偏每回被甩的都是他,好几次谢风都看不下去了,那丫一失恋就老拿他的毛巾擦鼻涕,还从来不洗。劝他以后眼睛擦亮点儿,别几句糖衣炮弹就给炸晕乎了,可陈阳西死不悔改,昂首挺胸奋勇前奔,掉坑里又爬上来,继续掉,继续爬,就这么一直折腾。    没遇着徐海以前,谢风以为他和陈阳西就够贱了,谁知道自打徐海横空出世,谢风从此只能退居三线。    要说陈阳西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对那人往死里好,徐海就是心胸广阔,能容纳天地,说白了他谁都喜欢,对谁都蜻蜓点水,见好就收,玩够就撤。    对于这点谢风颇为欣赏,可自从发现陈阳西的情苗苗往徐海那儿歪时,谢风就觉得不妙了。那两人一个专情,一个滥情,怎么看都不像能搭上伙的。    大学那会儿三人还正巧住一宿舍,原本还有一哥们儿,也不知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说他们仨喜欢男人,结果那哥们儿隔天就没影了,据说跑系主任那死缠烂打要换宿舍,不换丫就去跳荷花池。    最后剩下仨臭味相投的贱人,很容易就从室友升级为铁哥们儿,铁着铁着,就蹭出火花了。当然那是陈阳西和徐海的,没谢风什么事儿。他嘴刁,喜欢单纯舒服的阳光男孩,陈阳西聒噪粘人,徐海风流老辣,哪个都不是他的菜。    就这么看那两人和了几年稀泥,直到大学毕业也没和清楚,这都快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在和呢。    眼前陈阳西的脑袋晃了两下,半吊在宿舍床上翻白眼,说徐海刚找的货还没他好看。谢风早听麻木了,随口回他那在你眼里哪货好看啊,陈阳西贼兮兮一乐,眯着眼睛说徐海那样的,可他不喜欢我,我都追他七年了。谢风说你赶紧回头是岸吧,再在那坑蹲下去土都埋到脖子根了,晚了可没人拽你上来。    陈阳西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什么,谢风没听清楚,只觉得脸上有什么在轻轻挠,痒得厉害,猛地一睁眼,陈阳西瞪着个大眼睛贴谢风脸上,长睫毛扑腾扑腾的扇,谢风抬脚就给他一下,“你从哪儿进来的!”    陈阳西拉拉衣襟,手里攥着一把钥匙,得瑟的笑起来,“隔壁房钥匙,我翻阳台啊,上回来你家打麻将顺手拿去配了一把,我藏冰箱冷冻室里了,”    谢风气绝,捂着脑门使劲拍,忽然想起什么,“刘师傅来了没?”    “来了,都修好了,”陈阳西往床上一倒,“还是你这床舒坦啊,高级货就是不一样......”    谢风斜睨他,这家伙一夸人准没好事儿,正要开口呢,丫接着感叹,“要不我搬你这儿来吧,这么大张床一人睡多可惜,”    “免谈,”谢风想拿被子捂死他,    “我行李都搬过来了,就搁门口呢,”陈阳西不理他,翻个身把脸埋床单里,“那人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他妈只能流落街头!”    谢风嘴角抽抽,使劲往他屁股上一踹,“滚书房睡去!”    第二章  “和陈阳西同居了哈?”徐海拿着一瓶嘉士伯,斜靠在吧台边,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不怀好意的看着谢风,“你们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刘逸不是不要他了么,难不成真让丫睡大街去,”谢风盯着舞池里的男色移不开目光,随口一诌,“权当请了个保姆,你还别说,他那手艺真不是盖的,”    徐海眯着眼睛笑,嘴里含着啤酒慢慢下咽,转身拍拍谢风的肩,“哥们儿我真佩服你,也就你有耐性跟那主折腾,”    谢风一愣,伸手抢了他的酒瓶,仰头猛喝,半瓶酒不一会儿就见底,用手背抹抹嘴,长舒口气,“这世上还有比你皮更厚的没?到底谁和他折腾,你丫要是早答应跟他搭伙那厮至于这么堕落么,见个男人就上赶着抱大腿,缺爱缺到一定境界了。”    “可惜咱俩不合适啊......”徐海笑得没心没肺,拿余光斜睨谢风,“你也知道我这心早分成几百块了,给谁不是给,还真就不乐意给他,”    “我也这么觉得,你整个一拿着玉米棒子逗狗熊玩儿的祸害,”谢风郑重的点点头,瞅见舞池边上一穿休闲服的年轻小子,顿时来了兴致,朝那边一指,“我过去会会,”    徐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出嗤笑,“你怎么老爱啃嫩草?!”    谢风懒得理他,随手捋了捋衣襟,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朝那人跑去。谁爱和陈阳西折腾啊!徐海个傻×,多少年了还他妈玩回忆创伤,早晚有他后悔的。    那晚谢风险些郁闷出内伤,先是看对眼的小子是一老牛伪装的,目测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跟谢风同年,这也罢了,丫还是个纯1。等谢风满怀伤感穿过层层肉林挤回吧台边,徐海那倒霉催的早喝得不醒人事,刚伸出手想把他拍醒,谁想一阵翻江倒海喷涌而出,朝谢风兜头就来,幸好反应灵敏赶紧后退一步,可这样还是溅了谢风一身。    “小司!快给我拿块毛巾,”谢风扯着脖子冲酒保吼,操的,早知道就不该跟徐流氓出来,人品差,酒品更差!    在这儿打工快四年的小酒保探头一看,随手扯了快毛巾扔过去,嘿嘿直乐,“徐哥今晚心情不好吧?要不照他那海量能喝醉的时候还真不多,”    记得上回喝醉还是听说徐海一老朋友从国外回来,也不知怎么,那晚只见徐海一人坐在角落里喝个半死,最后还是让陈阳西给架回去的,临走时徐海发酒疯,抄起椅子砸了一张玻璃酒桌,碎片飞溅在陈阳西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流个不停。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谢风冷哼一声,只顾低头擦拭衣服,“你先帮我看着他,我去卫生间,”    桃花没寻找,倒赔了身衣服。谢风对着镜子感叹,这哥们儿做的真够窝囊。想也不想掏出电话拨过去,听见陈阳西半醒不醒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睡够了?”    “还行,”陈阳西混着浓重鼻音在那头傻笑,“我不在你俩玩得快活吧?”    “快活个鸟,你赶紧来把徐海领回去,丫喝高了,”谢风拧开水把毛巾沾湿,用力擦着那些污渍,口气心不在焉。    陈阳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认命的哀叹,“他又抽哪门子疯...等着,我马上就到,”    坐在出租车里眺望窗外,热闹的城市华灯初上,绚烂灯光不停从眼前飞速逝去,什么时候那些过往也能这样从指缝流走,一丝不剩。可是他和徐海没有过去可言,等了七年,都忘了为什么要等,为什么要爱。    这操蛋的惯性也真够巨大的!    赶到酒吧已经午夜,陈阳西下车就看见谢风蹲在路边抽烟,平日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IT精英换了行头也跟个颓废流氓似的冲他吹口哨。陈阳西抬手摆了摆,示意他等着,转头掏出一张五十递给司机,那大叔估计眼神不怎么好,给认成了十块的,愣是跟陈阳西说不够,一边着急上火,陈阳西给惹毛了,大声嚷一句不用找了,扭头就走。    “人在哪儿呢?”过去站在谢风面前,陈阳西居高临下的看他,    “小司帮忙招呼着,我闻见他身上那味儿就恶心,出来透透气,”谢风伸直条腿抖了抖,蹲半天都麻了,随手摁灭烟头,轻轻一弹,划着弧线飞出老远。    “喝死他算了!”陈阳西狠狠咬牙,气冲冲的推门进去,听见谢风在背后叫他,    “我先回去,你俩慢慢折腾,”    趁陈阳西坐的出租没跑远,谢风提脚大步飞奔追过去,打开车门舒坦地靠座椅上,笑着对司机说,“还回刚拉那人来的地儿,钱就不用给了吧,我见他给你五十的,”    司机盯着后视镜默了两秒,嘴角抽抽,这人真是一人精,沉着脸发动车子掉转方向,一溜烟没影了。    陈阳西不喜欢声色场所,不到万不得已他死活不会来这种地方,就连大学那会儿初次涉足都是让徐海和谢风给带的,后来偶尔掺和他俩,可真觉得没啥意思,搞不懂那两人怎么就那么乐此不疲。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脸上,刺得他心烦意乱,绕开几个壮汉,从人堆里挣扎到吧台,混杂着各类人的气味强烈刺激鼻息,陈阳西烦躁的挥了挥,放大音量问吧台后的人,“见没见着徐海?!”    小司正在擦杯子,抬头一看,没说话,指指东南角。陈阳西会意的点点头,又穿过连绵不绝的障碍,费尽力气才走到徐海身边。满肚子的火却在看见那人喝得七荤八素,邋遢落魄的样子时呲地灭成烟。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浓稠酒味扑鼻而来,熏得陈阳西想吐。    “哥,咱回家了啊,”陈阳西捂着嘴凑上前使劲扯起徐海的胳膊搭在肩上,踉跄着带起他的身子,边扯边拖把他弄出酒吧。    谢风回到家见卧室灯亮着,被子也没叠,胡乱摊开在床上,顿时觉得让陈阳西进驻他的老巢真是个错误的决定。随手理了一下,直奔卫生间,外套上的酒熏味让人恶心,谢风从兜里一样样把东西掏出来,火机,钱夹,钥匙,空烟盒,还有一张名片。    森环广告,创作总监,陈律。就是那只嫩嫩的老牛,怎么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能当上总监,谢风再度郁闷了,仔细一瞧,又是个姓陈的。    没再多琢磨,打开淋浴喷头,谢风将自己置身热气弥漫的水雾下。有时候想想真挺可笑的,徐海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能让陈阳西对他死心塌地,七年时间说短不短,这原本也没什么,可谢风老觉得不爽的是他俩啥时候看对眼,或者说陈阳西啥时候看上徐海的,他压根没察觉到。等他后来看出端倪,陈阳西已经十万马力附身,牛气冲天的撞上南墙了。    还是那句话,这哥们儿做得真够窝囊的。    谢风闭着眼仰起头,水花顺着脖子滑下,脑子清醒了挺多。说实话他挺羡慕陈阳西的,能爱一个人到如此没皮没脸的地步,换做是他,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    陈阳西能和别的许多人在一块儿,可只要徐海一声招呼,丫立马屁颠颠回到原地候着,这就是为什么谢风不亲自送徐海回去,而让陈阳西出马的原因,苦活儿累活儿搁在徐海身上陈阳西是半点怨言也无。    可那狗东西老在徐海面前风光,留一屁股糟粕让谢风跟着收拾。都给那流氓伤成啥样了,猫尿只在谢风面前流,真服他......    洗完澡已经半夜,大雨说下就下,伴着不小的雷鸣敲打谢风的神经,眼看将近三点,来不及洗衣服了。谢风光着脚走回卧室,把陈阳西的被子扔到客卧,然后关上门,反锁,偏不信丫还能大半夜的雨中翻阳台。    刚闭眼没两分钟,电话响起来。谢风以为是那狗东西又找他去善后,磨蹭了半天才接,“谢风?”声音不是很熟,谁啊这是。    “噢,是我,请问你是?”谢风揉揉眼,    “这么快就把我忘啦!我陈律,”原来是老牛......谢风噎了几秒,很有风度的问,    “有事么?”    “有空再出来聚一聚?”陈律很锲而不舍,这让谢风很头疼,想说咱俩都一个磁极,怎么也不可能搭伙吧,    “好,”腹诽归腹诽,话还是不能说绝了,    “行,那你睡吧,拜,”喀嚓一下,还没等谢风回过神就挂了,这人也忒没礼貌。    睡意让这老牛捣腾没了,谢风干脆打开台灯看报纸,最近期货投资走俏,可以试试。正琢磨着他的理财计划,门响了,这一声惊得谢风以为听错了,按惯例陈阳西应该就在徐海那儿住下了,怎么又冒雨回来。    出去一看,陈阳西果然一头一脸的水,身上T恤紧紧贴着,像刚从池子里爬上来  。    “不会打车么?”谢风倚着门框问,目光不停打量他的脸,    “没钱了,打劫啊?!”陈阳西憋一肚子火,出门走得急没带钱包,兜里就剩一张五十,“有没感冒药,给我两颗,明天还上班呢,”边说边去卫生间找毛巾擦脸,双脚在地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    “......敢情你伺候他,我再伺候你?”谢风半闭着眼睛笑,回房翻箱倒柜给他找药去,忽然听见卫生间一阵闷响,脑袋嗡的一下,以为陈阳西撞墙了,赶紧跑过去,一看才知道丫一拳头砸镜子上,恶狠狠的吼,    “我他妈再也不蹲他那坑里了!!!”    第三章  谢风缓了两口气,心里堵得慌,“您老悠着点儿,要泄愤去砸墙,玻璃碎了我还得重新装,多折腾人不是,再说要割着手了你明儿怎么上班,拿脚做菜啊?”等了半天那狗东西一点反应也不给,只低低勾着头,还在黯然神伤呢,你说你好死不死喜欢上徐海那货,这都做的什么孽。    “谢风,”陈阳西回头看他,眼里不见难过,倒是有点儿舍身取义的意思,“咱俩做一回吧,”    轮到谢风下巴脱臼了,这东西脑子让雨淋坏了,什么叫做一回...吧?正琢磨他这话的意思,一个大脑袋猛地撞了上来,抱着谢风就是一顿狂吻。    “你别,你什么...意思......”趁着喘气间隙,谢风一把扣住陈阳西的头,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让我试试呗,”陈阳西眼底湿润润的,笑着回谢风,    “试个鸟啊!这玩意儿能试么?!”谢风想扇他,两人轮着抽风是吧,    “没错,还真试鸟了,你啰嗦个什么劲,赶紧的!”陈阳西发了狠劲,连拖带抱愣是把谢风推到床上,火速解下皮带,骑在他身上,见他还在那愣神,眯着眼睛贴近了问,“不举吧你?”    谢风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翻身一按,把陈阳西扣在身下,“你丫别后悔,”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了雷厉风行的运动战,从床头蹭到床位,又转移到木地板上,冰凉寒意浇不息欲望里燃烧的人,两具身子牢牢相拥,恨不能将对方啃碎,吞进肚里。    谢风觉得自己疯了,一向自诩绅士的人眼下竟化身成龇牙咧嘴的猛兽。当温热贯穿身体,心底有个地方似乎剥落了一角,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在黑暗里触碰到陈阳西满脸滚烫的泪水时,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有些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把过程回味一遍,谢风就让一大白屁股给拉回现实。    “我的裤衩呢?!”陈阳西拨开枕头,拉开床单巡视半晌,未果。谢风一见他这蠢样就头疼得厉害,拿脚趾头往被子里一勾,再一夹,黑白条纹的裤衩终于大白天下。    这都什么事儿......一夜情也罢了,对象还是跟他在一个窝里蹲了四年,毕业后阴魂不散了三年的兄弟。    “你那什么眼神,”陈阳西边穿裤子边瞅着谢风,眼看谢人精也让他给震傻了,顿时心情大好,谁知丫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我怎么就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谢风猛地一揉脑袋,扯过被子狠狠捂住头,闷闷的说,“...这是梦......”    陈阳西咧着嘴乐,“还是个春梦,”    “滚!”谢风顺手抄起拖鞋飞过去,“把你行李打包了滚蛋,你不还有餐厅呢吗,睡地板去,”    只听见窗帘被风呼啦啦吹起,一屋子燥热顿时无影无踪。谢风以为陈阳西让他给气走了,探头去看,接着就听见卫生间里水声哗哗作响,没过多久那东西又折了回来,靠着卧室门,俩眼珠乌突突的盯着他,“我不说了试试么,你激动什么,”    谢风彻底搞不懂这人了,“陈阳西,”    “除了徐海,我就跟你做过,”陈阳西说得特平淡,笑了一下,“你就继续装二大爷吧,”然后潇洒转身,穿鞋,关门,消失。    谢风彻底没心思睡回笼觉了,好好一周末愣让狗东西搞得乌烟瘴气,当然这破事儿有他一份,怪他意志不坚定没管住命根,可怎么着也是陈阳西先招的他啊!    看着洗漱台镜子里深陷的黑眼圈,又想起陈阳西走时决绝的样子,谢风握牙刷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你丫对徐海怎么不那么坚决,糯米化身了都,掺水就粘,甩都甩不掉。    其实大学里陈阳西没那么粘人,还挺清高挺二的。报道头一天就跑错校区,又不好意思问人,愣是溜达到天黑才找到宿舍在哪儿。当时谢风正下楼去买宵夜,就见楼梯口坐着一人,没等他开口,那人一把揪住他的裤脚冷不丁冒出句帅哥,我迷路了。    谢风懵了几秒,还在琢磨这是哪儿跑来的智障儿童,就见陈阳西笑得白痴一样的脸,继续说,你带我回家吧。    后来谢风真把他领走了,指着宿舍门说,就这儿,我走了。然后谢风掉头就走,继续去买他的宵夜。没人能改变他认定的方向,连那个傻傻呆呆的陈阳西也不能。    有时候谢风觉得陈阳西变成这样他也有一丁点儿责任,起码在三个人相遇的最初他溜了,给那俩贱人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他俩兜兜转转互相折腾的后来他非但没有起到任何灭火的作用,反而抱着看戏的态度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直到今天,他又让陈阳西牵着鼻子走了一遭,到最后感觉不是他把陈阳西上了,而是陈阳西把他给上了。    躺沙发上看了会儿财经频道,主持人不停的动着嘴,说了一通有关股票金融的信息,可谢风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还没睡着忽然让腰下边儿的电话振清醒了,按理说他这人特挑剔,什么东西放哪儿都规规矩矩的,也不知这电话怎么就长了脚跑客厅来了。    “陈阳西,给我送份外卖,”徐海声音死沉沉的,估计刚醒,    “打错了,”谢风的号码和陈阳西的只差最后一位数,当初移动在学校搞活动卖电话卡,狗东西懒,让谢风帮他随便拿一张,两人就成连号了,    “......谢风啊,哟我怎么又弄错了,”徐海嘶嘶吸着气,揉了揉脸,“你让他接电话,昨晚是不是他揍的我,眼角紫了一圈,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    谢风心情大好,“他回餐厅了,估计是吧,那你得赶紧上点儿药,别毁容了,”    “你就偷着乐吧,”徐海笑骂,“对了,上回你买那支基金收益怎么样,要不错的话帮我也买了呗,最近手里多了点儿闲钱,正愁弄点啥玩玩,”    “没工夫,你丫也不是伤残人士,上网动动手指就成,”谢风最烦让人使唤,    “我说你怎么老对我这么冷血,那么多年兄弟也不见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对陈阳西一半好,”    “......别跟我提他,”谢风头疼,    “怎么?让小白眼狼给咬啦?”    “还真是,不过是我咬他,”谢风顿了一下,试探着问,“昨晚陈阳西跟你说什么,还记得不?”    “忘了,”徐海哪记得,一路上吐个半死,刚到阳台上看了一眼,还好他的爱车稳稳当当停在那儿,没离家出走。    “徐海,你放过陈阳西吧,老拿他当狗熊耍有意思不,耍七年你也该腻歪了,”谢风觉得事到如今自己真该做点儿什么了,虽然出发点还没理清楚,可要再这么下去,他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徐海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我没想耍他,你信不,”只是让他这么赖了那么些年,习惯了,很多东西一旦成为习惯就很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的想要,什么只是幻觉。    “那你能爱他么?就回答我这一句,”    “不能,”    “成,你可以滚了,以后别他妈再去缠他!”谢风狠狠挂断电话,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火,紧接着徐海又打了过来,谢风立马抠出电池,摔在一边。    这俩倒霉催的,早晚把他整出神经病。谢风盯着电视里的美女主播,肚子咕嘟一声,饿了。回屋拾掇好衣服,谢风准备出门吃早点去,尽管已经快十一点,不过陈阳西的店不是才刚开张么。    要说起来陈阳西也算个小老板,他老家辽宁的,家里有个有钱老爹和有钱老哥,所以从小干什么事儿都特霸道随性,头上俩东北大汉护着,谁敢欺负他试试。陈阳西的成长史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念大学也跟玩儿似的,于是一毕业丫就嚷嚷不想玩计算机,想开餐厅,当厨子。    为这他哥差点冲到祖国的心脏追杀他,你说家里巴巴的盼着,就等着出一名头响亮的大学生,谁知丫个没出息的倒想伺候别人去。    后来还是陈阳西他爸经不住他磨,偷偷给他汇了钱,算是创业基金,又加上他从小就爱捣腾吃的,学起西餐来还算熟练。再花重金请了两个有名的大厨,这餐厅还真就开成了。混到现在,生意一直不错。    好在那地离谢风家不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人也不算多,没到高峰期呢。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谢风看都不看,直接一句扬州炒饭,要不是碰上素质好的早把他扔出去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只提供西餐,”    “我姓谢,不姓对不起,”    “...谢先生,我们这儿不提供扬州炒饭,”    “那你们都提供啥啊,”    “......西餐,”    “我不爱吃,还是扬州炒饭吧,”    “谢风!!!”一声咆哮从里间传出,陈阳西腰上系着围裙一手拎着锅铲冲了出来,却见谢风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冷得他差点儿摔地上,口齿也不利索了,“...你要加几个蛋?”    谢风伸出两手指头轻轻一摇,“两个,一个你,一个我,不带徐海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爬上来重新排版的,抱歉第四章  “你有病吧?”陈阳西走过去坐谢风对面,把手里的锅铲规规矩矩放桌上,旁边拿菜单的服务员见老板亲自上阵里立马掉头就溜。    谢风一挑眉,端起免费白开水喝了一口,摇摇头,“往后你也别缠着徐海了,咱俩玩吧,”    陈阳西二话不说再次抄起锅铲,眼看还差一寸就要落在谢风头顶,最后还是被他的目光震慑,缩了回去,“怎么着,要我负责啊?”    “这事儿也该我对你负责,”谢风笑得像只狐狸,伸手握住陈阳西,“你说对不,弟弟,”    “......松开,我告你非礼,”陈阳西咬牙,    “那你说除了徐海就跟我做过是什么意思,”谢风盯着他的眼睛,“不要我负责要徐海负责?他负得了责么?你不就等着我先开口,我开了,咋地,还得跪下求你?”    “谢风,你别跟我犯浑,”    “我浑?徐海不浑?”谢风笑得更欢了,    “...别说你吃醋啊,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陈阳西有点怕他这模样了,老实说昨晚那激情澎湃的一夜真有点儿糊里糊涂,要么是感情创伤上谢风那寻求慰藉,要么真对他有点那啥,可到底哪啥,陈阳西打死都不敢往那儿想。    谢风屏息三秒,心说我以前不都装的么,这下全让你个狗东西逼出来了。    “阳西,”两人同时抖了一下,冷。    “咳,陈阳西,我郑重请求你做我的长期搭伙人,”谢风赶紧唤称呼,特深情的看着他。    陈阳西眨眨眼,嘴一撅,“不,”    “凭什么?!”    “把你那些炮.友清理干净再跟我谈,我洁癖,”陈阳西起身要走,他本来想无比坚定的说出不字,可临了怎么就变味儿了,    “你丫也吃醋,行,我现在就把号码删了,”谢风拿出手机啪啪几下,足足删了三分钟。陈阳西就在一旁看着,一脸怨妇模样,直到他握着手机冲着自己的脸猛地晃了几下,说都清干了,转过头去,忽然发现窗外被太阳照亮的花花草草格外可爱。    被人宠着的滋味也很可爱,特别这滋味还是来自谢风。    “徐海呢,也能从你心里删干净么?”不等陈阳西享受完,谢风一把将他拉回现实。    有时候诱惑是一回事儿,爱情是一回事儿,陈阳西想爱,极其想爱,认认真真的爱。所以他对诱惑几乎没有抵抗力,可爱的路上有只拦路虎,拦了七年还没把它PK走,现在的他有化身武松的本事么。    “我尽量,”陈阳西抽了抽嘴角,讪讪的望着谢风,    “多久,给个期限,”谢风也讪讪的望着他,今儿个是赔上老脸来跟他告白了,要整不出个所以然非憋屈死不可。    回头想想,不也憋屈七年了么,那么多的日子要不是因为喜欢,谁他妈有闲工夫让一个男人在耳边整天诉苦淌猫尿,还随叫随到,随要随抱。    “......谢风,你真没跟我开玩笑?”陈阳西犹豫了,这人也不像会开玩笑的主,可这冷不丁的就要在一块儿还真挺出乎他意料,    “感情我说半天你当我唱大戏呢?”谢风眼皮一翻,“要不要你一句话,不过先说好了,我也洁癖,感情洁癖,”    “我试试,”陈阳西讷讷回答,“咱俩都试试,”    “试用期多久,”    “......你丫怎么什么都算那么清楚,”    “心里有底,”    “...一个月?半年?”    “就半年吧,这么着了啊,先走,”谢风不等陈阳西开口,起身就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晚上要我接你么?”    “要!!!”陈阳西可不能放过揩他油的一切机会。    站在餐台后边,陈阳西还有点儿缓不过劲,这就跟谢风好上了?仔细想想,似乎也挺好,起码他俩老嘴老脸不用磨合,人不都说从朋友变成情人是最好的恋爱方式么。那人除了斤斤计较,个性龟毛,外冷内热,自私自利,似乎也没别的大毛病。这么些年不也都习惯了么,习惯一有事儿就找他善后,一缺钱就找他提款,一被抛弃就找他抹鼻涕,所有不堪都在他面前表露无遗过。    “老板,锅底糊了......”一大厨在旁边提醒,半块黄油早化开烧成黑色,陈阳西还在那儿愣愣的发呆。    低头一看,可不是都焦了么,做菜得掌握火候,有些关系也得时刻关注着。陈阳西把锅扔洗碗池里,一解围裙,“我出去想想,”他反射弧比较长,很多东西都挺后知后觉,干脆歇着去,让脑子活动活动。    徐海也周末,也休息。可他的周末比上班更累,去超市溜了一圈,大袋小袋买了不少,上到食用油,下到油盐酱醋一应俱全,一股脑全塞车上,发动小马往郊区赶。    他家没搬以前也住那儿,一栋九十年代的教职工宿舍楼,街坊都是以前和他爸在一个中学教书的同事。后来他爸辞了职,下了海,搬了家,就再也没联系过。    徐海一手一桶油,胳膊上缠着俩满满的购物袋,嘴里还叼着袋盐,低头侧身往楼上奔。一口气跑了四楼,小腿直打颤,徐海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再耽搁几秒就都摔地上了。    “张叔,”敲门大喊,听见里边传来趿拉拖鞋的声音就知道老爷子来开门了。    “徐海来啦?”里间张阿姨大声问,徐海赶紧在门外答应,接着张叔穿件洗得发旧的白汗衫笑意盈盈地打开门,一见面前堆满的东西立马拉下脸,    “让你别买别买,怎么每回都不听啊,”    徐海咧嘴笑,“楼高,怕您二老不方便拿,我送货上门还不乐意啊?”    张叔也没话说了,嘴上埋怨,眼睛里却是笑的。赶紧和徐海一块儿把东西搬进屋里,又招呼他随便坐,自个儿颠颠回卧室拿好茶去了。    饭桌上还是老样子,张阿姨弄了一大桌好菜,俩老人一刻不停往徐海碗里夹菜,一番折腾下来比打仗还累。    徐海足足吃了三碗饭,撑得不行,正准备帮张阿姨收拾碗筷,张叔先开口了,“徐海啊,小阳还和你联系没?”    徐海微微一笑,“联系着呢,前天还打电话说他到布拉格出差去了,”    张叔没再问什么,笑意慢慢散去,转身的时候徐海听见他叹了口气。张阿姨比上回见到时又老了不少,她有糖尿病,好几年了,去年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还是徐海请假去伺候的。    “你让他照顾好自己,”张阿姨低着头抹桌子,顿了一下,“别说是我们说的,”    徐海心有些凉,笑着应了一声,“唉,我回去就跟他说,”    这么些年还没原谅呢,徐海离开张家的时候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幸亏二老还没原谅,否则他上哪儿给他们弄个张小阳回来。    这天大的错误足足绕了七年,徐海靠着楼道墙点了根烟,仰头苦笑。还得圆谎圆到什么时候,他真有点儿撑不下去了。    张小阳啊张小阳,你丫没死就赶紧睁开眼回来,烂摊子放这儿让我一个人忙活,你睡美男睡得挺滋润啊。    七年前徐海爱过一个男孩儿,具体说应该是七年多点儿,高三那年。爱不爱的,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了,反正在那个有点混乱有点焦躁的年代,徐海没拒绝那个男孩儿的亲吻,相反丫还挺激动的。    当有一天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好哥们儿说喜欢你,一般人都得经历震惊愤怒等一系列心理变化,再不济也得小小忧郁一下。可徐海不,他听见张小阳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    俩人穿开裆裤那会儿就在一张席子上比赛谁爬得快,俩人家对家,门对门,斗过嘴打过架,泡过妞上过网吧。直到那层窗户纸在某个夜里被捅破,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一瞬间喷涌而出,两个少年决定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了。    一辈子,那得多久啊。徐海吸了口烟,不耐烦的摁灭火星,一刻也不想等地朝楼下跑去。    张小阳,我没等过你,你也别等我,要么直接去死,要么把那些过去通通收走然后消失!    车子停在陈阳西餐厅外二十米处,徐海看着谢风拉门进去,巨大落地窗背后那俩在干啥他能猜出来,照这情形谢风是有所行动了。    没过多久就看见陈阳西嘴咧到脑袋后头跟着谢风出来,那丫好像在自个儿面前从没这么笑过,虽说挺温顺挺服帖的,可徐海就是看他不顺眼,越看越像张小阳。    手不由自主按下了那串数字,徐海听见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低音,强忍心里的暗涌,笑着问,“Brain,张小阳醒了没有?”    那头愣了一下,轻声说,“我刚给他擦完身子,还睡着呢,像只小猫,”    徐海点点头,虽然对方也看不见,这什么破比喻,老外就是老外。张小阳哪儿是猫啊,整个一狮子,当年可没少往他身上留疤痕。    那些疤痕横横竖竖,从皮肤蔓延进心里,挠得血肉模糊。第五章  那个年纪,那两颗年轻的心发生过什么,徐海记不清了。只是那段记忆像被水浸泡的青苔,一开始很柔软,等水汽蒸发,青苔脱落,只看见地上残留一片褐色的土渍,然后轻轻一吹,连土渍都没有了。    夜风刮得他睁不开眼,忽然有点酸涩,电话那头Brain在喋喋不休着英文。说他昨天给张小阳买了床新褥子,很软很干净,说他给张小阳念了小王子,不知张小阳喜欢玫瑰花还是小狐狸。    眼眶不觉微微湿热,徐海干笑一声,吸了口气,隐去话里的鼻音,“当然喜欢小狐狸,”那傻瓜从前说过的。    “等他醒了问问他吧,”Brain也低低的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Brain说他得去医院拿药了,这才挂断电话。    等他醒,三年了,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陈阳西坐在谢风车里脱下鞋伸出窗外迎风吹,说是散热。谢风赶紧把固体清新剂盖子拧开,加快香味蔓延的速度。    “臭蹄子拿过去点啊,”谢风甩他俩白眼球,这人也忒蹬鼻子上脸了,    “再嚷嚷我把袜子脱了套你头上,”陈阳西也还他俩白眼球,    “唉我说,跟徐海怎么不见你那么横,欺负老实人是吧,”    陈阳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别提他了成么,”    “不成,他是我好哥们儿,”谢风说这话的时候特心虚,三人的关系乱到今天整个成乱麻了,“话说回来,你和他什么时候王八看绿豆的?”    陈阳西凝望窗外半晌,被谢风那眼神逼得不行,最后软软的开了口。    事情是这样,当初谢风为了一份宵夜把陈阳西扔宿舍门口后,那家伙也不知道钥匙丢哪儿了,站在外边哀嚎着让人给他开门。那会儿徐海正在阳台打电话,让陈阳西烦得不行,冲过去拧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吼,接下来的事特戏剧,徐海这边刚吼完,等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时,竟然哭了。    陈阳西没见过男人哭,更没试过让男人紧紧抱着哭,边哭还边说你可算回来了。    紫霞仙子曾对至尊宝说过,我在你心里留下一滴眼泪。或许因为徐海也在陈阳西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才让他在那一瞬甘愿沉沦,死心塌地。    尽管那滴眼泪不是为陈阳西而流。    要思念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认错。或许最初的那一眼是有些相像,可陈阳西不是张小阳,除了一个阳字,他俩没半毛钱关系。    很多次陈阳西忍不住想看看那个张小阳长什么样,手伸到徐海的钱夹边,又缩了回去。他确实挺怕,要是真有一丁点儿像,他铁定会受不了。    “就这样?”谢风淡淡的说,他确实错过挺多,那些本可以一同参与的过去,回过头想想,他好像通通错过了。    “要是你哪天也抱着我哭,没准我会爱上你,”陈阳西说得特认真,    谢风斜睨他一眼,打趣说,“那可难等,我记事起还没为谁哭过,”    “得,不指望您了,好好开车,我眯会儿,”陈阳西说完靠着后座闭上眼睛,嘴上说过不会再想徐海,可做起来真挺难。身体的满足和心里的满足,很少能统一。    或许现在的他只是需要一个触手可及的怀抱,碰巧谢风在,碰巧谢风肯,那就试试吧。    那晚是在谢风家吃的晚饭,陈阳西掌勺,四菜一汤,中西合璧。蠢东西炒菜时忘了开抽油烟机,结果搞得一屋子全是烟,跟着火了似的。谢风扔下报纸从卧室出来,又赶紧退回去,留个门缝吼,“你丫干啥呢?!要烧了我房子啊!!!”    陈阳西一手捂着鼻子,扭头对吼,“我不就忘了么,你咋呼啥,”    谢风无语,飞速窜进厨房打开窗户透气,一看陈阳西系个围裙专心致志的模样,不由赞叹,“贤惠,真贤惠,”    “那是,”陈阳西也乐,“我就爱伺候人,”    “嗯,以后就专职伺候我呗,”谢风呼撸他脑袋,    “给多少工资?”陈阳西一屁股撞他腰上,    “谈钱多俗啊,我不免费让你住了么,今后饮食起居你全包了,”    “成,”陈阳西垂着头,侧脸露出淡淡的笑,谢风忽然狼变了,他就爱陈阳西乖眉顺目的样子,不等陈阳西回神,两手已经穿过他的腰际,下巴牢牢扣肩上,怀里的人明显抖了一下,谢风赶紧说,    “你再对我好一点吧,再好一点,我就能对你更好,”    所有付出必须得到回报,否则谢风不会去做无意义的事。他的我爱你,建立在你爱我之上,这是一条不可逆的定律。    隔天陈阳西就往谢风家牵回只金毛,那身躯庞大的,穿梭于客厅间只需五秒。谢风回家一看,沙发前的地毯上落满了狗毛,抄起电话打过去咆哮,“陈阳西,谁让你往家里弄狗的?!”    陈阳西揉着耳朵躲角落解释,“一朋友有事儿,让我帮忙照看着,反正咱家也大,占不了多少地方,我不把它关阳台上了么,你去瞅瞅,扔两根火腿肠就成,”    “朋友?”谢风冷哼,“徐海的吧,你撒谎技术能再高明点不?还有,这是我家,不是咱家,”    “哥......”    “叫爷都不成,滚回来弄走!”徐海的宝贝儿子他谢风可伺候不了,不过那家伙怎么把儿子都抛下了。    “徐海上哪儿去了?”谢风试探着问,    那边默了几秒,老不情愿的吐了句不知道。谢风探头看了眼阳台,那破狗正挠门呢,“陈阳西,你还打算替他担多少烂摊子,”    “不就一只狗,你嫌眼烦扔了去,顶多他回来胖揍我一顿,挂了!”陈阳西脾气见长,二话不说挂断电话。    谢风这焦躁症又让他给整病发了,冲到饮水机边灌了两杯水,乱了乱了,陈阳西个破倒霉催的,居然能把他谢风弄得魂不守舍。    大一那会儿,月亮一升起就能听见男生二幢传出歌声。这噪音制造者,除了陈阳西没别人,丫在歌里隐晦的,明示的,细腻的,粗犷的,以各种风格表达了对徐海深沉而热烈的爱恋。谢风当时就在旁边看着,跟徐海商量,要不要用酒瓶子敲晕了他,再往宿舍外一扔,贴张字条,随意认领。    徐海笑着点头,穿双人字拖倒床上喝得兴起,还给陈阳西鼓掌,“好!再来一个!”    这一招呼,陈阳西更卖力了,扯着嗓子嚎,“我对你爱爱爱不完......”    后来学校里是个人都知道男生二幢某宿舍住着仨神经病,谢风表示很冤,可惜没人理他。    大二那会儿,陈阳西就是徐海身后一贴心小厮,冷了,衣服送上,热了,矿泉水伺候。一日三餐基本不用徐少爷动手,保准一秒不差放在眼前。谢风使劲踹陈阳西屁股,你怎么就那么贱,你学啥不好,偏偏学贱!    陈阳西腆着脸笑,我乐意,怎么着。谢风怒其不争,送上饭盒,挥挥手,也帮我打一份,青椒炒肉。然后陈阳西屁颠颠的揣着仨饭盒奔向食堂,回来时一手一个,胳膊肘再夹一个,谢风接过饭盒,看见丫手臂上烫出一片红印,结果还乐呵呵的凑徐海边上,捅捅正在奋战魔兽的人,哥,吃饭了。    谢风忽然觉得,陈阳西身体里面到底蕴藏多少能量,这么没皮没脸的上赶着,要有回应还好,可徐海冷热不忌,照单全收。陈阳西的好他一丝儿也不会不好意思要,而别人的好,丫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结果大三那会儿陈阳西就处在半崩溃的边缘了,俩眼珠子雷达似的没日没夜扫着徐海,青光直冒。    谢风实在看不下去这俩人折腾,逮着个陈阳西不在的空,把徐海拖阳台上好好教导了一番。说你不能老这么吊着陈阳西,他喜欢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成不成给句准话,今儿一个甜枣,明儿又跟别人鬼混算个什么事。    徐海望着天边渐渐下沉的夕阳,满不在乎的说,这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他乐意对我好,乐意喜欢我,你有能耐让他也这么对你。    谢风差点让他那话烧出窟窿,没错,谢风看不下去纯粹是因为嫉妒。他嫉妒徐海可以沾花惹草,数尽风流,后边儿还有个人心甘情愿守着候着,巴望浪子哪天能回过头。他嫉妒陈阳西可以整天疯癫胡闹,不用充电都能马力十足追赶他认定的幸福,尽管遍体鳞伤,也不曾说个不字。    “陈阳西......”谢风蹲卫生间里闷闷的说,“我给徐海他儿子洗澡了,你喜欢哪个味的沐浴液,”    那头陈阳西的心脏扑通一下,牙齿打架,“......苹果味儿,谢风你不气了?”刚挂断电话那会儿陈阳西俩腿打颤了半晌,就怕晚上回去谢风把他连人带狗给扔了。    “气,”谢风咬牙切齿,满头大汗,这破狗长那么大干啥,“晚上洗干净了床上等着,老子弄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星期忙着面试,抱歉..第六章  陈阳西回到谢风家时已经过了十二点,脚下还剩两级台阶,忽然停了脚步,掏出电话翻开短信仔细一看,没错,徐海走了,归期未定,就留下一句照顾好大毛。    照顾个鸟啊,每回一有糟劲事儿准想起他,大毛一天食量能抵陈阳西一星期的,这伙食费谁报销。    抬头看了看谢风家门,陈阳西怯怯地从兜里搜出钥匙。刚进去就傻眼了,谢风睡沙发上,大毛睡他怀里,俩人真有父子相。    脱了鞋子光着脚丫闪进卧室,陈阳西琢磨着怎么把谢风弄回床上。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工具,最后只能作罢,扯了条毛毯盖在谢风身上。大毛特敏感,这一碰居然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陈阳西,委屈成啥样。    “看屁看,”陈阳西抬手唬它,见大毛龇牙立马换上笑脸,“来我闻闻...真香,”八十块一瓶的浴液让这玩意儿洗了,陈阳西心痛不已。    使劲捅捅大毛的屁股,这狗死活不动。陈阳西拽它尾巴,“你起开,睡阳台去,”    大毛呈泰山状,陈阳西无奈,回厨房找了根火腿肠朝阳台一扔,狗就是狗,马上以光速挣开谢风怀抱扑食去了。    怀里落了空,谢风瞪大眼睛瞅见面前的脸,“你干嘛?!”    “...我哄大毛去睡觉,”陈阳西咧嘴,“你不说要弄死我么,等着啊,”说完扭头奔进浴室,只听水声哗哗。    谢风想笑,伸个懒腰朝卧室走,陈阳西的电话忽然响起来,随手捡起扔在地上的裤子,拿出电话一看,徐海打来的。谢风看着屏幕上那俩字,愣了几秒,果断按下拒绝。    下一瞬信息就过来了,【谢风?让陈阳西接电话】    徐海自然清楚陈阳西绝不会挂他电话,谢风苦笑,关于陈阳西,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而自己不知道的似乎又太多,这场三人角逐一人无心一人死心,剩下他谢风,算有心还是无意啊。    “喂,他洗澡呢,”谢风回拨了过去,语气和平时一样老道,听不出情绪。    “也没啥事儿,就想问问他要不要什么东西,正好带回去,”徐海在大洋彼岸的机场吹风,眼前天高海阔,心却莫名烦乱。    “一会儿我让他回你,”谢风淡淡的说,又补充一句,“注意安全,”    徐海哂笑,“行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习惯,”    做了七年兄弟,彼此的秘密都谙熟于心,谢风瞒不了徐海,徐海也躲不过谢风。知己知彼的关系要是真成情敌确实挺难办,好在还没走到那一步,各自的底线依然固守,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打破。    “你打算去看他了?”谢风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张小阳的事他知道一些,却从没向徐海深究过,有些疙瘩不能轻易去碰,他明白的。    “不知道,”徐海笑笑,“就当来散心吧,好歹离他近一点儿,”    谢风叹口气,“我说哥们儿,那事真不是你的错,你们那会儿才多大,能控制的事情有多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不说了,国际长途贵着呢,”徐海说完抢先挂了电话,抬头看看天,过去要是老过不去怎么办。    从小学起徐海和张小阳就在一个学校念书,初中,高中,连着十二年的同学加死党。按张小阳他爸的话说就是这俩娃已经到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境界。有时候徐海打电话到张小阳家,张叔还以为自个儿儿子打的。人说不一样的人处得久了会慢慢变得相似,这种变化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说话方式,动作习惯,都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所以当张小阳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徐海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就适应了这种改变。挤在张小阳的单人木床上,徐海第一次亲了他。男孩的嘴唇不似女孩那样柔软,却透着股阳光浑厚的味道。隔着薄薄的棉内裤,两人的身体牢牢贴在一块儿,有些说不出口的话,行动是最好的表示。    于是那夜在没有空调的房间,燥热蝉鸣的夏季,只用力拥着彼此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摩擦纠缠,欲望便泄在了床单上。    徐海还记得当时张小阳的表情,缩在自己怀里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眼里流露慌乱的惊恐,却又掩不住巨大的狂喜。他说,徐海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    那时候的张小阳的确像只猫,温顺的收起爪子,用软软的手轻触徐海的肌肤,像过电一样,诡异兴奋的感觉不断触及神经末梢,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感觉。    后来怎么就变了呢,徐海记得高考完那天,夜里两点有人狠狠敲打他家房门,正好他爸妈都回老家去了,就剩徐海一人。张小阳满身是伤站在徐海面前,背上一条条用皮带抽出来的红印,几乎皮开肉绽。    张小阳说我爸看了我的日记,知道我喜欢男生,他气疯了。徐海也懵了,一边撩起张小阳的衣服给他上药,一边死死咬着嘴唇,道不出半个字。那些狰狞的伤口像网一样困住了他,十八岁的年纪,能为喜欢的人做什么。    没有宽厚的肩膀为他挡风遮雨,没有一分钱可以带着他远远逃离,甚至连站在众人面前承认张小阳喜欢的人是自己这回事儿,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那个时候,除了喜欢,他们一无所有。    到街边买了份报纸,徐海拎着旅行包坐在露天咖啡店里。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他头疼,身旁不断有人群穿梭而过,汽车鸣笛不时响起。有衣着暴露的金发美女侍者端上一杯咖啡,徐海对她笑笑,却见她从胸前衣襟里拿出一张卡片,浓浓的香水味刺激鼻息,上面带着情.欲的味道。    徐海礼貌的摆摆手,将印有电话号码的卡片还给美女,拒绝了一场唾手可得的艳遇。    离张小阳越近头上的紧箍咒便越紧,在万里之外他可以肆意放纵,于声色场所如鱼得水。可在这里,徐海只想静静坐着,心甘情愿溺在那人呼出的空气里。哪怕还没有做好相见的准备,知道他在就已经满足。    三年里,徐海第十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却没有一次去见张小阳。    这个时候,他有了一切,却不知是否还有喜欢。    单纯的,仅仅因为喜欢的喜欢。    陈阳西擦着头上的水走回房间,谢风已经睡着了,连着加了三天班,回家还帮大毛洗了澡,照他那脾气不发火就算好的,所以陈阳西很识相地轻轻爬上床,不敢吵醒他。至于谢风口头承诺要在床上弄死陈阳西的话,暂且留到明天再说。    谢风不爱和人挤一张床,这丫洁癖得厉害。可陈阳西不管,大学那会儿有几回困得不行,脚都懒得洗就往他床上窜。虽然事后遭到谢风无比恶毒的言语攻击和惨绝人寰的打击报复,可陈阳西依然两眼一闭,视若无睹。    夜里空调忘了调高温度,陈阳西让凉风吹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回头一看,谢风熟悉的脸近在咫尺。摸黑下了床,陈阳西悄悄打开阳台门,大毛又让他弄醒了,老大不情愿的瞪着他,一副阶级敌人的模样,要不是晚上陈阳西非抽死丫不可,这狗跟徐海一个德性,都是大爷。    摸出手机发了半晌呆,最终还是拨通了徐海的电话,有些人虽说嘴上不提,也心里止不住的想,人就是贱,越得不到越想要。    连打了三个也没人接,陈阳西无奈合上手机,默默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脚边忽然一痒,大毛腆着狗头过来了,这家伙总算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发出低低呜咽声,使劲蹭陈阳西的小腿。    “干啥,你爸不要你了,抛弃你了,再敢靠近谢风我也不要你,”陈阳西指着狗脑袋威胁。    “嗷呜——”那狗忽然整出一声狼叫,陈阳西赶紧抱住它的头,迟了一步,谢风还是给吵醒了。    “陈阳西!!!”谢风吼,    “......明儿再收拾你!”陈阳西狠狠瞪它一眼,    谢风顶着鸟窝头探手拧开床头灯,胸前睡衣凌乱,扣子开了两个,露出一片洁白胸肌。陈阳西咽了咽唾沫,这昏暗灯光,再配上迷离的眼神,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看啥呢?”谢风质问,“回屋睡去,有你在我就不得安宁,”    “谢风...你弄死我吧,”陈阳西忽然熊扑了过去,把谢风压个半死,门外大毛听到动静也被丫整激动了,一个劲嗷嗷的嚎叫。    结果这一人一狗愣是折腾一夜,搅得谢风想撞墙,第二天就接到物业通知,看好自家的狗,要是再半夜扰民罚款五百。    谢风看了一眼一手拿一只筷子小心翼翼把荷包蛋蛋黄戳破的傻缺,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地球生物。    “下回还敢弄死我不?”陈阳西察觉谢风赤.裸裸的目光,得意大笑,    “......你他妈睡前喝红牛了,”谢风嘴角一抽,继续煎他的蛋,      陈阳西没吱声,他没喝红牛,只是疯狂地想念另一个人,想得骨头生疼。中毒一样,没找到解药之前,唯有拿谢风止疼。    谁叫这世上犯贱的不止他一个。    第七章  徐海不在的时候陈阳西比较能集中精神干活儿,坐着谢风的车颠颠赶到餐厅已经日上三竿。他这老板当得不怎么勤快,大多数时间都忙着研究新菜式去了,管理啊,财务啊,全交给手下的人去干。    谢风老说他缺心眼,账本什么的几乎不看,只要别赔钱,陈阳西可以整天乐呵呵的四处乱窜。    “中午就不过来了,路上折腾的劲能累个半死,晚上要是不加班再来接你,”谢风看着陈阳西解开安全带,懒懒的开口,    “离的又不远,你走路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陈阳西最烦谢风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公司的饭菜能有他这儿的好么。    “......走一小时叫不远?天热懒得动弹,办公室还有空调,随便吃点儿就成,”谢风打个哈欠,两眼无神,昨晚真成一夜七次郎了,没把陈阳西弄死,自个儿倒丢了半条命。    “要不我送去给你?”陈阳西也不忍心老这么折磨他,    “别,”谢风赶紧拒绝,“你来不也一样累一身汗,多麻烦,”    陈阳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跟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谢风笑笑,替他开了车门,“快去吧,在哪儿吃不一样,”谢风没情调,是个人都知道。    有时候陈阳西也想过,如果当初不是谢风一次次把他生硬的推开,或许就不会陷在徐海的坑里那么久。起码他的好,徐海看到了会有反应,而谢风几年如一日,绝缘体似的把试图扭转自己的东西挡开,不愿做一丝一毫改变。    这点让陈阳西很郁闷。    下午一点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批客人,正碰上有俩服务员请假,人手忽然紧张起来。陈阳西不得不亲自上阵,端菜倒水,忙着招呼张罗。    “喂,谢风,”一个特有磁性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陈阳西扭头一看,说话人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穿一身休闲西装,对面坐几个老外。那人一笑就露出两排白牙,晃眼。    “怎么又把我忘了?!我陈律,那晚咱俩不还喝酒呢嘛,”叫陈律的男人嘴上轻斥,脸上却挂着笑容,这话刚一脱口陈阳西脸都黑了。    “你现在过来,有事儿商量,”陈律报了餐厅名,“我门口等你,快点儿啊,正事,换地?换哪儿,我这还有客户,”    陈阳西攥着前台上的玻璃杯,牙齿咔咔作响。倒霉催的谢风遍地撒网哈,姘头都上门挑衅来了。    半小时后谢风推门进来,脚底粘了片树叶,抬腿稍稍掸了两下。要不是中午那会儿得知森环广告和他们公司有业务往来,谢风哪能这么轻易就给召唤到场。外边热得要命,怎么一进餐厅就感觉浑身发冷,谢风一抬头,看见右边陈阳西刀子般的眼神,赶紧咳嗽两声,扫了他一眼算是打招呼。    陈律眼尖,冲谢风招手,“这儿,”    陈阳西眯着眼睛看那俩人,不是嫌累么,姘头一叫就赶来了。扯扯衣领,陈阳西走过去递上菜单,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    “烤葱汁肉眼扒,”谢风勾着头,尽量让自己镇定,陈阳西那脸色一看就知道正在气头上,惹急了这丫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没有,”陈阳西扔一句死了老爹似的声音,    “...奶油烩香肠,”    “也没有,”    “熏肉双色意大利面,”    “还是没有,”    陈律先坐不住了,挑着眉质问,“说几个有的,”这家餐厅平时不这样的啊,今儿是怎么了。    “别人点的话,什么都有,这家伙要吃,抱歉,”爷不伺候。最后一句强忍着没说出来,陈阳西不卑不亢的站着,故意给谢风难看。    “咳,不知道大毛啥滋味,晚上回去把它炖了尝尝,”谢风指尖轻敲桌面,春风和煦的笑着,笑得陈律打了个寒颤。    陈阳西一听立马换了脸,眼睛眯成缝接过菜单,说了句请稍等就没影了。    “大毛是什么?”陈律身旁的老外来了兴趣,用拗口的中文问他,    谢风笑笑,“我干儿子,”    那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除了谢风的汤咸得打死了卖盐的,牛扒切开还连着血丝以外没出啥状况。    陈律和谢风在台面上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并承诺下回有空再出来聚聚。老外一听就激动了,“别啊,不等下回,今晚就聚吧,”    好不容易闲游一趟,国际友人还想感受一下中国人泡酒吧都论打喝的气概,不像他们,一人一瓶小家子气。    事儿谈到这里公的也变成私的了,其实谢风不大乐意去,且不说陈阳西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折腾他,和铁哥们儿以外的人畅谈畅饮也不是他的强项啊。    “我可能有点儿事,还是下回吧,”谢风婉言推辞,谁知桌下一条腿悄悄勾了过来,这老牛还兴玩这套,谢风很意外。    “谢风是大牌,轻易约不出来的,”陈律笑着跟老外解释,小腿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来回摩擦,到底都是老手,谢风脸上也不见丝毫异样,只是眼底快冒出火来了。    他那个急,陈阳西就在远处探照灯似的盯着。不过转念一想,让狗东西吃醋真不容易,吃醋说明什么,就算不是特喜欢,也有那么点儿占有欲啊。    “行,那就今晚,到时候联系,省得让人毁了名声,”谢风微笑着说。    目送陈律谢风和几个老外离开餐厅后,陈阳西蹲在前台旁边手指甲都快啃没了。    “老板?”一员工不知死活上前询问,“你是不是肚子饿啊?”    陈阳西深吸口气,滚字还没说出口,那倒霉催的又溜回来了。见他那样的就恶心,跟徐海一样烂桃花,烂死算了,早晚艾滋,操!    “咒我什么呢?”谢风笑着过去拽起他,“要骂得动口,搁心里谁听得见?”    “无节操,”陈阳西咬牙切齿,“勾三搭四,不守夫道,大庭广众公然调情,还当着正牌的面,你滚吧,”    “我怎么又改名了,无节操?这说的是徐海吧,”谢风戳戳他那腮帮子,把气捅没了,“你看你,大白天的吃什么醋,那人是我客户,全程对话你不在墙后头听着呢吗,”    陈阳西一脸讪讪,“......我正好路过,谁有工夫偷听,”    “你啥时候在我面前知道要脸了?”谢风忽然觉得陈阳西就跟大型毛绒玩具似的,伸手弹了一脑奔儿,“今晚带你去,别给我丢脸,喝不死他们,”    陈阳西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谢风趁人不注意猛地凑过来轻轻一嘬他的嘴,然后潇洒离开,剩他一人全身冒着粉色桃心长出天使的翅膀扑棱扑棱往上飞。    幸福的快感持续了一整天,陈阳西那干劲把手下一帮人吓得够呛,以为老板赔钱了准备裁员,大事儿小事儿竟然通通包办。    晚上谢风就悔了,真不该领陈阳西来掺和,本来只想让丫放心自己不会乱来。结果他整个一防火墙,把谢风围得严严实实,任何带颜色的眼神都在三米开外灭得干干净净。    “再来!!!”陈律那叫一个上火,狠狠倒满酒杯,一手拿着骰子咋呼,连输五盘,脸都丢光了。    陈阳西撩起袖子大腿往面前桌子上一蹬,那架势,谢风想抚额遁走,他的脸也丢光了。    “你们玩,我出去一会儿,”谢风起身跟几位打招呼,仨老外早喝高了,抱在一块儿唱歌呢,有麦克风不用,光扯着嗓子嚎。    要说有艳遇气场的人走到哪儿都躲不了送上门来的莺莺燕燕,谢风也有点儿晕乎,扶着墙慢慢找卫生间,结果眼一花往女厕里去了。等他发现构造有些不一样时,一黑丝袜美女正站他后头饶有兴致的瞧着。    谢风绅士地一侧身想闪出去,那美女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他的领带,谢风腿软,这年头的人怎么都那么奔放。    “小姐......”不对,这称呼不能乱叫,“美女,请放手,”    “谢风?”黑丝袜美女忽然开了口,睁大眼睛贴上去喊他,“你真是谢风?!”    “你谁啊?”谢风下边儿的事还没解决,火急火燎,    “......健忘吧你!当年谁把我甩了来着!”美女不依不饶,拖着谢风愣是不撒手,    谢风更晕了,闸阀已经到了临界点的地步,再不泄洪他非就地尿了不可,不管美女怎么拉扯,发了狠力往外逃。哪不知美女十厘米细高跟不适合剧烈运动,稍稍一带就滑倒了,低胸小礼服春光乍泄,直往谢风身上扑。两人哐啷一声,擦着卫生间的墙双双倒地。    “我靠!”    “你是双?!”    陈阳西和陈律好死不死同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还互相搭着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谢风使劲抽出被压住的双手,睁眼一看,美女正以标准骑乘式坐自个儿身上,黑丝袜破了个洞,头发凌乱,眼神...无辜。    “谢风你他妈去死吧!!!”陈阳西暴怒。    “你太让我失望了,”陈律附和。    谢风头疼,他上辈子怎么得罪姓陈的了,谁有他无辜!!!对了,这美女也姓陈,陈菁,真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美女就是初中时候赏了谢风一耳刮子的人,她只是来搞笑的,这文没BG大杂烩了~~~人多热闹啊,都能凑俩牌桌了第八章  谢风冤得不行,偏偏那俩姓陈的男人还都不信他,提前商量好似的跟他找茬。使劲推开骑身上的陈菁,谢风正想让她来解释,可这死女人眼一闭挺尸去了。    “唉!你倒是醒醒啊!”谢风拍她的脸,抹得一手香腻,突然想起正事儿,赶紧把人一扔往隔壁跑。    陈阳西以为他要畏罪潜逃,紧紧追了过去,“谢风,你给我说明白了!”    “说什么啊,”谢风拉开拉链,长舒口气,泄洪的感觉真爽,也不知陈阳西是真气傻了还是怎么的,一只手伸过来牢牢抓住谢风的鸟儿,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丫不说清楚我把你这玩意儿掐了!”    谢风大惊,“爷爷喂,你等我先解决完成不,撒手!”    “不撒!”陈阳西是彻底杠上了,这还不算,陈律个破丧门星还来捣乱,探出头一见这俩人正在进行亲切的肢体交流,顿时拉下脸,    “不带你们这样的,光天化日学金刚?”    “滚!”谢风扭头吼,趁这火气上来的时机断断续续总算把大事儿解决了,拧着眉看陈阳西,“你抓够了没?我就不认识那女的,晕乎了跑错地也不行,我嫁你了还是你嫁我了?管天管地不嫌烦啊,”    “我还真不嫌烦,怎么着,有本事你丫也抓我的,你抓得着么你,”陈阳西明摆着挑衅,他就这样,那股劲儿上来了不拿千斤石头怎么都拍不下去。    谢风深知这一点,于是他采取迂回策略。    “我抓不着,我哪儿抓得着啊,”赔上笑脸,谢风试图掰开陈阳西的手,“你说这事儿让外人看见多不好,”    陈阳西脑袋一灵光,这才反应过来陈律还趴门口瞅着他俩呢,“驴皮阿胶你看够了没?”    “......”陈律对谢风的星星之火立马被陈阳西灭成渣,这祖宗他惹不起。    原以为也就这样了,谢风严重吸取教训,让陈阳西吃醋不是好玩儿的。可临出卫生间时似乎隐隐记起什么,又折回去看那位倒在地上的黑丝袜美女。    一拍脑门,谢风想起来了,丫就是当年在中学门口当着众多学弟学妹摆地摊小贩的面赏他一耳刮子的九阴白骨爪。    “怎么办,不能把她一人晾这儿吧,”谢风没辙,也不能把陈菁拽去包间一个个问,只能巴巴地望着陈阳西,    “你敢带她回去我和大毛明儿就离家出走,”陈阳西威胁,    “行,那今晚先委屈大毛睡阳台了,明早吃完早餐我送你俩一程,”谢风笑,陈阳西还是挺明事理的一人,虽然嘴上逞强,其实只要给他说明白,再扔个台阶让他下,大多数时候这小混蛋都会乖乖收起爪子照做。    和陈律告别后,谢风背着陈菁往外走,察觉背后两道刀光戳过来,忙转身吆喝,“你别瞪我了成么?要不你背她!”    陈阳西鼻孔冒冷气,过去捡起陈菁掉地上的高跟鞋,冲谢风一比划,“我真想插死你,”    “你们仨是不是串通好的,就等着今晚玩我?”谢风愤愤,还有谁比他倒霉么,话音刚落背上的死女人发了疯,狠狠勒着谢风脖子大声嚎哭起来,吓得周围的人齐刷刷看向他,谢风想死的心都有,撂起脚步飞奔出去,把陈菁一扔塞车里。    陈阳西紧追上前,坐上副驾,不忘叮嘱,“我不跟你横了,开慢点儿,”    谢风瞅瞅他,又从车上下来,“你过去,我没状态,还是你比较把稳,”    耗到半夜总算把陈菁折腾回家,陈阳西怀里还抱着两只高跟鞋,谢风累出一身汗,“不行了不行了,别跟我说话,彻底没气儿了,”把人往地上一放,谢风倒头栽进沙发。    陈阳西给他接了杯水,煞有介事的说,“这就是到处撒种的恶果,”    “...我说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儿,”谢风一把抓过陈阳西,那狗东西重心不稳直直坐在谢风肚子上,倒不怎么疼,顺势一拍他的屁股,    “这屁股长得真小,”    陈阳西狠狠坐了两下,“那你给我弄大点儿,”    谢风立马闭眼装死。    两人都懒得动弹,就这么在沙发上抱着蜷了一夜。谢风睡得很熟,只觉得怀里搂着个毛球的感觉也挺好,除了天亮时分胳膊跟塑料似的毫无知觉,全麻了。    陈阳西是被大毛舔醒的,那狗得以独占谢风的大床撒欢成疯,一个劲在各个房间上蹿下跳,让陈阳西一度以为地震前兆。    地上那女人就比较悲催,原因是醒来后发现直不了脖子,湿疹了,然后追着谢风要跟他拼命,大毛一看更欢了,两人一狗追着满屋子跑,    “谢风!你丫还有点儿良心没!就扔我在地上睡一夜啊?!”    “...把你带回来算好的,这几年你长胖几斤?背死我了,”谢风窜进卫生间,关门,把陈菁和大毛挡在外边,    “我操.你#¥%¥@#¥……”陈菁在职场磨炼这几年别的不说,嘴皮子可够利索,一通问候父母祖宗以及各种器官的话弄得陈阳西大为惊叹,    “姐姐,”剥了颗荔枝递上去,陈阳西一脸膜拜,    “陈阳西你离她远点儿!”谢风抵着门吼,这女人要是把陈阳西也折腾疯了那他彻底没活路了。    “姐——我特崇拜你骂人的功夫,教教我呗,”陈阳西不理谢风,靠着一脸纯真把陈菁哄得花枝乱颤,也不急着堵谢风了,俩人双双回屋去探讨技术层面的话题。    谢风长舒口气,打开门缝瞅了瞅,大毛还跟门口蹲着,拖长了舌头不停粗喘,谢风一伸手把它拽进来,“干爸给你洗澡,过来!”    也不知哪来的干劲,谢风听着卧室里断断续续传出的笑声,忽然心情大好。    晚上三人一块儿吃饭,谢风一开始坚决抵制,说看见陈菁就吃不下饭,谁知道陈阳西胳膊往外拐,一中午时间整个让死女人收买了,飞快摆好三双碗筷,招呼陈菁就座。    “姐,尝尝我的手艺,”    “我同意你叫她姐了么?”谢风瞧见陈菁意气风发的样子就上火,这女人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长大后的谢风很多次怀疑他对女人逐渐失去兴趣的原因全拜她那一巴掌所赐。    “谢谢阳西,”陈菁笑得快溢出水,眼睛一瞟谢风,视若无睹。    “喂,谁让你这么叫他了,”谢风瞪她,    “怎么的?你没叫过?”陈菁不服输,谢风也是她心里的一颗钉子,想当初她一邻家少女纯真无邪,却让这二椅子毁了初恋,想不恨都难。    陈阳西一句话不说,咬着筷子看他俩斗嘴,谢风终于举了白旗,“吃饭吃饭,再长几斤肉哈,”    陈菁一高跟鞋踹过去。    地球的另一端,徐海身处的土地与谢风和陈阳西相差七小时。他们那边已经满天星辰,而徐海还在一片艳阳下行走。    佛罗伦萨,张小阳当年学的美术,画一手好画,于是高考完选择来这儿继续深造。说深造有点矫情,其实他那时候不愿离开中国,事情也很简单直接,就因为他爸妈发现这根独苗苗歪了,毁了,不肯让他继续在那儿和某个不知是谁的男孩干些败坏家风的事儿,所以逼着打着让他出国。    老两口一辈子攒下的积蓄全花在儿子身上,以为把他送得远远的就能断了他心里的念想。张小阳也顺了他们的意,并非为了父母,而是两个少年终究没能撑下去,巨大的莫名恐惧没能让他们坚持一辈子。    放开手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张小阳耷拉着脑袋走了,徐海站在门口看他,心里疼痛难当,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后来徐海想,要是他当初鼓起勇气说句我爱你,张小阳会不会就不走了。    佛罗伦萨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翡冷翠,挺诗意的。张小阳也是个诗意的人,那孩子满脑子山啊水啊,童话故事什么的。    有次他们那幢大院停电,两家大人都不在,张小阳夜里怕黑,摸到楼梯口叫徐海。后来徐海把他领回家,躺在床上给他讲故事。    故事名叫《小王子》,具体讲的什么徐海忘了,只是当最后小王子决定回去找他的玫瑰花时,张小阳紧紧扯着徐海的衣服问,“那小狐狸怎么办?”    “小王子最爱的是玫瑰花,小狐狸只能留在那片麦浪里,”徐海按自己的理解告诉他。    张小阳没说话,他睡着了,徐海阖上书,也背过身去闭了眼睛。    坐在机场大厅喝了瓶水,徐海拿好行李准备出发。在这儿停留了一星期,终究还是没能敲开Brain家的门。那么多年,陪在张小阳身边照顾他,呵护他的人不是自己,如今又有什么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尽管出现了张小阳也看不见,他还在睡,还在梦,梦里不知道有没有玫瑰花,可身旁一定有小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我挺喜欢小王子这个故事,玫瑰花是小王子不懂爱时的初恋,而小狐狸是后来教会小王子如何去爱的人第九章  谢风开会途中收到条信息,他当时就想把手机从十六楼扔下去。结果各部门经理汇报完轮到他时,大脑短路三秒,面部表情十分有威慑力,总经理还算和蔼,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谢风赶紧扶额点头,说病好几天了,原以为没大碍云云。    总经理示意他可以先休息,谢风立马冲到卫生间拨通陈阳西的电话,“喂!刚你说的是真的?!”    “嗯啊,陈姐让我跟你知会一声...”陈阳西在街边咖啡屋叼着根雪糕,四处张望,    “你可得给我堵住她,那女人疯了吧!!!”谢风低吼,死女人竟然想暂住他家,三室一厅的公寓让陈阳西占了一间,大毛占了阳台,剩俩间都不肯放过,真当他耶稣佛祖救苦救难了。    “她回家搬行李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陈阳西,”    “嗯?”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拦她?”    “......”陈阳西差点儿呛到,咽咽口水说,“她还给租金呢,”    “我缺钱么?”谢风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你别给我添乱啊,那是我的房子,谁同意让她住了,”    “卧室空着也是空着,陈姐以前不和你认识么,你这人真小气,”陈阳西满不在乎,他烦死谢风画地为牢的德行,感情这世界全是沙尘暴,就他那块儿地纤尘不染,碰都碰不得。    “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我不喜欢,”谢风真有点上火了,似乎一扯上陈阳西,他就没不上火的时候,    “慢慢习惯就喜欢了,陈姐挺好的啊,她还给我买衣服来着,”陈阳西低头看了看身上印着阿童木图案的T恤,    “......你能不替我擅自做主么?你能干什么前先问问我的意思么?你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给我添乱么?”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谢风烦躁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有些扭曲,很陌生的表情。    “不能,”陈阳西强笑着回答,眼睛在谢风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眯起,有点酸,有点痒。    “啪”,电话断了,谢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连他也搞不懂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胸口像堵了块石头,搬不开砸不烂。他不喜欢有人试图改变他的习惯或想法,若非要硬碰硬,他宁死也不从。可这爆发力十足的气魄一遇上陈阳西就成了软绵绵、毫无杀伤力的抗争,因为无论陈阳西要求什么,他都会妥协。    一个人的憋屈换来另一个人的满足,陈阳西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可他控制不住。他习惯对谢风发疯撒泼任性妄为,就像习惯对徐海源源不断的爱慕和示好,同样是毒,戒不了的毒。    陈菁开车过来的时候看见陈阳西杵在椅背上发愣,一头毛茸茸的浅黄发丝随风微微跳跃,白色卡通衣服外加洗得褪色的牛仔裤,衬着那张娃娃脸越发像个孩子,忽然觉得这有点儿神经质的同龄人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可爱。    “阳西!”陈菁打开车窗,“跟他说了么?”    陈阳西看向她,点点头,“咱们现在回去收拾还是等会儿?”    陈菁干脆从车上下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咖啡屋,“时间还早,聊聊?”    “行,”陈阳西替她拉开座椅,又点了杯摩卡。    原本看不顺眼的人一旦有了了解就很容易相处,况且陈阳西发现他和陈菁有很多共同点,爱好也差不多,都喜欢干些骇人听闻的事儿。    特别在知道她是谢风的初恋,且赏过那人一巴掌后,敬仰之情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说说,你当时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陈阳西歪着脑袋笑,上回刚问完谢风就冲进卧室把他拎走,还警告陈菁少散播荼毒弱智儿童的故事。    “怒了呗,”陈菁轻嘬一口咖啡,支着下巴抿嘴窃笑,“你想想啊,我以为丫是跟我谈恋爱,结果我就一陪衬的,他最终目标是我弟弟,这什么荒唐事儿,我能不怒么,”    “那要是他喜欢上一女的,不是你弟弟,还会怒么?”陈阳西紧追不舍,    “那我更得怒了!我哪儿不比别的女生好,”陈菁顿了顿,又说,“其实吧,有时候我也安慰自己,那厮是同性恋,没我什么错,要非怪...只能怪当时年纪小,”    陈阳西忧郁了,年纪小这借口真是一用一个准,感情年轻那会儿干的事不管多蠢都能被原谅,被忽悠过去。    可这世上偏就有人死死抓着不放,例如徐海,再例如他自己。    “别老说我啊,你呢,你怎么跟谢风好上的,”陈菁换了条腿翘着,斜靠座椅要笑不笑等他回答,    “这事说来话长,”陈阳西也笑,笑得不怀好意,“走吧陈姐,晚了谢风肯定堵门口不让你进去,咱们先把阵地守住再跟他打持久战,”    “你这人心真好,忒善良了,还能容忍男朋友的前女友,”陈菁随口一说,挎上包跟了出去,    “因为我自信啊,”一甩头发,陈阳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男人要知道你搬来谢风这儿会杀上门来么?”    陈菁笑着摆摆手,“他没那种,来了也不怕啊,我跟俩同性恋住着能出什么事儿,”    陈阳西顿时说不出话了,从小到大这女的是第一个让他哑口无言的人。    收拾东西没花太多时间,谢风那人洁癖得厉害,空卧室都没一点儿灰,打开衣柜还散发着淡淡花香,仔细一瞧,角落里放了固体清新剂。    陈阳西随手抹了抹桌子,又跑客厅看电视去了,他干事儿没长性,想起什么是什么,随意惯了。翻出袋爆米花扔微波炉里,再拿出来的时候那味道香极了,陈菁也耐不住诱惑,光脚踩过乱七八糟堆了一地的衣服走过来坐下。    大毛闻到味儿自然也不会落下,兴冲冲从阳台扑到陈阳西边上,哈喇子流了一地。    陈阳西逗逗大毛,又逗逗陈菁,气氛祥和融洽,直到门被打开的瞬间,谢风那眼神立马把空气降到冰点以下。    “要来点儿么?”陈阳西举起爆米花问他,    “你先闭嘴,”谢风换上拖鞋,又看向陈菁,“有什么花花肠子趁早交代,那么多地儿怎么偏得来我家,”    陈菁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崭新连号,啪地扔桌上,“你这儿干净,还有我不喜欢一个人住,昨天和我男朋友吵架,暂时避避,不碍事吧?”    谢风懵了几秒,飞快回答,“碍!”    “你可以当我是空气,再说阳西都同意了,”陈菁喝了口水,站起身,“我去睡觉,”走进卧室又退了出来,回头问,“你家这墙隔音效果不错吧?晚上动静小点儿,我失眠,”    谢风深呼吸,他这辈子算是对女人彻底提不起一丁点儿兴趣了。    转身一看,陈阳西正数钱呢,笑得贼眉鼠眼,谢风咬牙,“你没见过钱啊?!”    陈阳西不理他,把大毛使劲揉怀里,喜滋滋的说,“明儿爸给你买超级狗粮,嫉妒死隔壁吃菜汤泡饭的小丫挺,”    谢风的火瞬间全灭,一点儿渣都没了,他喜欢陈阳西一直这样随心所欲做.爱干的事儿,不理会外界如何改变,那颗心永远不受打扰和侵害。    只是希望有一天,那里边能让自己挤进去一点。    谢风过去从身后抱紧陈阳西,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叹了口气,“我现在被你弄得都不像我自己了,这感觉真怪......”    陈阳西没说话,裤兜的电话忽然振起来,悄悄看了一眼,再悄悄挂断。扬起头舔舔谢风的脸,然后迎来他温恬轻柔的吻,细碎绵长的气味扑在脸上,很舒服。直到呼吸渐渐急促,谢风柔腻的唇一点点移向颈间,胸前,一只手穿过陈阳西的腰,恰到好处的幅度紧紧相贴,身体像为自己量身定做,不留一丝缝隙。    长久的耳鬓厮磨后,谢风放开了他,整理好衣领,“我去做饭,”    陈阳西还有点儿回不过神,瞅了一眼胸前点点暧昧痕迹,还有下边撑起的帐篷,不甘心的踹他一脚,“我靠,你就这么跑了?!”    “六点,吃饭时间,”谢风撇嘴笑,“等着晚上啊,”    “......”陈阳西转身掐住大毛扑它身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干爸忒不是人了!!!”    接着就听见谢风开火炒菜,忙得不亦乐乎。陈阳西无奈,只能横在沙发上挺死尸,等着欲.火慢慢泄下去。    闭上眼睛,手旁的电话再次响起,陈阳西握了一会儿,酥麻的振动不停撩拨心底最脆弱的弦。越过玻璃门看见谢风专注的背影,一边是不离不弃恬淡如水的温暖,一边是欲罢不能炙热似火的激情。    “谢风,我出去一会儿,”陈阳西起身披上外套,尽量不让声音露出破绽,    “快点回来,饭马上就熟,”谢风头也不回,    “嗯,”淡淡应了一声,陈阳西像踩着一粒粒火炭走出谢风家。第十章  见到徐海的时候陈阳西还能稳住气息跟他闲聊几句,可当那人转身从车里拎出一袋颜色.诱人的提子后,陈阳西心里有个地方松动了。    “别一下就吃光了,你上次吃坏肚子还吊了两瓶盐水,长点儿记性,”徐海淡淡笑着,少了痞气,倒多了几分体贴,他总能这样,把情绪拿捏得滴水不漏,一针见血的说辞总能戳到人心坎里去。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陈阳西爱惨了他偶尔流露的温柔。    傻愣愣的站着,也不去接,陈阳西还在回味徐海的话,觉得收了他的东西以后指不定还怎么呢,这坑爬是不爬了,刚被谢风拽出去条腿,徐海一句话哐啷一下又把他砸了回去。    没出息......    “拿着啊,不要我扔了,”徐海作势要扔,陈阳西快他一步,赶紧抢过去抱怀里,重量不轻,再看那色泽,一准进口货。    “钱买的哪能扔啊,”陈阳西嘀咕,眼睛老盯着徐海的鞋尖,半晌没正眼看他,    徐海笑了笑,伸手揉揉陈阳西的头,动作轻柔,带着宠溺的意味,“吃饭了没?”    陈阳西摇头,徐海把他拉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动作整个一带孩子的爹,弄得陈阳西大脑缺氧,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咱们去哪儿啊,”等车子开出小区,开上高架,陈阳西才开口问,    “吃饭,然后去我家,”徐海温顺得有点反常,不过陈阳西都习惯了,他知道这人每隔几个月就会来这么一出完美情人的戏码,游泳池大的糖罐子能把陈阳西溺死,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得回去,谢风等着呢,”陈阳西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要搁往常,只要徐海一招呼,十头牛也拉不回往前冲的陈阳西竟然说了不,今儿俩人都反常了。    果然,徐海微微拧眉看了眼陈阳西,“这儿不让停车,你怎么回去?”见他咬着嘴唇不说话,又缓了语气,“打个电话给他吧,说你不回去了,”    “嗯,”终究还是抗拒不了诱惑,带着极度愧疚外加复杂的心情,陈阳西拨通了谢风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声音急躁,在那头大声嚷嚷,    “我说有什么事儿你回来讲不得了还打什么电话,正做鱼呢!先挂了啊,顺路带两瓶啤酒,罐装的,”    没等陈阳西开口谢风已经挂了电话,徐海戏谑的望着他,调侃道,“又不等人把话说完?这人真是......”    陈阳西嘴角一动,小声说了句,“习惯了,”然后扭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晚饭是在一家大排档吃的,徐海也不知抽哪门子疯,非领着陈阳西上这种地方,尽管不排斥,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和谢风待久了人也变得龟毛,服务员递来的筷子和碗陈阳西用茶水洗了一遍,又拿纸巾擦了擦。    徐海看着他一连串动作,只含笑眯眼,也不作声。等陈阳西折腾完了才说,“跟谢风学的吧?”    “我哪比得上他,”陈阳西低着头咬筷子,专心致志看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表情有点茫茫然,抬头却迎上徐海炙热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跑不了了。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陈阳西没话找话,试图缓和下气氛,    “出差,”徐海眼波如水,不见一丝波澜,这事儿他从没告诉过别人,连年往返加拿大就连Brain也不知道。    “哟,老板还出差呐,”陈阳西笑起来,徐海开了个装饰设计工作室,一直都是自己干,有活就接,没活则歇,时间长了人脉也慢慢广了,一个月接两三个活足够他开销。    “考察总行了吧,”徐海笑着低头卷起裤管,天热,店里只有一台电风扇,没多久后背已经湿了。    陈阳西没再接话,抿嘴探头,盼着服务员赶紧上菜,早点儿解决温饱早点儿回去,他也热得够呛,满肚子埋怨又没法跟徐海诉,只能静静坐着。    “擦擦,”徐海抽了张纸巾给陈阳西,看他额头都是汗,湿湿的粘着,好心一拨,这一拨不要紧,两人都触电似的动了一下。    “哥,我还真不习惯你这么对我,”陈阳西身子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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