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蝙蝠侠阿甘骑士换皮肤里面的哪个角色去对付我的叔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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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人为什么喜欢穿女人内衣,特别喜欢穿胸罩和粉红裙子,
zbdingyue的答复:
这只是个人的喜好问题吧,并不具有普遍性,也许这个男人恰巧不喜欢红色而已。事实上有的男人还专喜欢女人穿红色的内衣,因为红色代表激情,代表爱情的玫瑰不也是红色的么?[&男人对于女人的内衣总是存在着向往的态度,一件小小的内衣,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质地等都可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男人喜欢女人穿什么内衣呢?女性懂得如何利用不同的内衣,可以轻松的唤起男性的性欲。女人穿粉色的内衣其实是已经做好了向狂野的性爱投降的准备了,希望可以臣服于男人的狂野之中。&p&完结&/p&&p&1.&/p&&p&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亲自斩下了我的左手。&/p&&p&他说,做我们这个行当的,得有保命的本钱。那年我太小,哪里懂得这句话的意思。&/p&&p&父亲说的行当,是人匠。&/p&&p&世上有画匠,木匠,瓦匠,也有人匠。人匠的手艺,是罕有的手艺。不是精湛纯熟到极致,火候老道的人,是万万不敢提起自己人匠的名号的。&/p&&p&这手艺的神妙,我亲眼见过。&/p&&p&父亲的双手,像是有种魔力。他曾经单手拆下来一位老农的胳膊,断口处平滑如玉,没有一丝血迹。之所以用拆,是那个动作真的轻巧流畅,就像是摆弄木偶。他两指在胳膊上划过,被农具刺穿的伤口像是墨水一样散开,又消失不见。父亲反手轻轻一触,那胳膊又接了回去,浑然天成。&/p&&p&他曾经给一个脑满肠肥的大汉瘦身,父亲手一打过去,那一团耷拉的肥肉就像是软泥一样滑落下来。&/p&&p&他用指甲轻轻滑过,就能给你开添一个双眼皮。他轻轻敲打,就能纠正你绞痛的肠胃。&/p&&p&我曾经问父亲,到底什么是人匠。&/p&&p&父亲只说了两个字。&/p&&p&“修人。”&/p&&p&2.&/p&&p&我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拿来厚厚的一本册子,沉声问我&/p&&p&“当不当人匠?”&br&我当时的回答是,“当。”&/p&&p&“好,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好好读。”&/p&&p&此后每日,我都会细细品读这本古书。书里记载的都是玄异的技法,我常常通读入迷,茶饭不思。&/p&&p&我读那古书读了数月,感觉已经烂熟于心。父亲又叫我过来,一一问我。&/p&&p&“那书有几章?”&/p&&p&“十一章。”&/p&&p&“第六章讲了什么?”&/p&&p&“《离骨》”&/p&&p&“做给我看。”&/p&&p&我低下头来,用食指在中指的一个指节轻轻划过,一节指骨便呈在了手上。&/p&&p&这样说来有几分诡异,甚至于恐怖。但没有丝毫痛感,也没有任何不适,指骨被完整的抽离出来,干净的像是一段玉玦。我中指轻轻一动,那指骨便又回到身体。&/p&&p&父亲点点头,他蹲下身,直视着我的眼睛说&/p&&p&“人匠可以修人,也可以杀人。心术不正的人匠夺人器官,取人性命,自古有之。你将来离家的时候,带上我那柄伞,以便与别的匠师相认。”&/p&&p&说完,他让我闭上眼睛。用双手的大拇指划过我的双眼。&/p&&p&我睁开眼睛,发现目力更加敏锐,甚至可以清晰点数手上的汗毛。&/p&&p&唯独看不见父亲。&/p&&p&3.&/p&&p&母亲是很温柔的人,跟父亲的严苛截然相反。从我十二岁那年,我跟她相依为命。&/p&&p&她对人匠事情绝口不提,她是个本本分分的妻子,本本分分的母亲。&/p&&p&但我是不安分的。&/p&&p&十二岁的我,学会独立,学会家务,唯独没有学会怎么安稳。我在家闲不住,又是满脑子好奇心的年岁,总是问母亲各种问题。而母亲肯回答的甚少,只是反复念叨四字家规“心善,人善。”&/p&&p&我闲的发慌,只好磨练玄妙的技法。偶然间,我突发奇想,自行构想了些需要双手并用的技式,然后又心凉下来,想起自己其实只有右手。&/p&&p&我有的只是遗憾,不是怨恨。&/p&&p&自那后,又过了平淡的四年。在我十六岁生日的早晨,我发现母亲抱着黑色的长筒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泪痕。&/p&&p&她哭的眼睛红肿,哽咽着问我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你爹么。&/p&&p&我摇摇头。母亲虽然没有富贵的出身,却是真正的美人,眉眼如画。那不粘脂粉的秀美气质,也不是轻易可得的。父亲则相貌平平,过人之处,也就是独到的手艺罢了。&/p&&p&她说:“他当年背着这长筒,身上就两个铜钱,却也要买一个馒头给饿坏了的我吃。他舍了一切,把我从那里救出。你父亲修了一辈子人,唯独修不好自己。我知道你技法精湛更胜他人,但你最需要学是父亲的善。”&/p&&p&我点头,不知道回答些什么。而父母曾经经历过什么,所说的“那里”又是什么,我全然不知。&/p&&p&她抱着我,又要哭出来,她说:“你是程家的孩子,注定要游历四方。你十六岁了,我把这长筒交给你。里面有伞一柄,信一封,玦一块。我不懂这物件的用处,只知道那古训。‘遇危难,开伞。至境界,阅信。见故人,持玦。’我能给你的就这些。”&/p&&p&我不知道母亲在哭什么,却也想跟着哭。内心要离家的冲动和热血在一瞬间结冰,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想跟着她一起站着。&/p&&p&我呆呆傻傻的走出门去,母亲深深地鞠躬。我第一次见她这样伤心欲绝,她别过头去说&/p&&p&“儿,娘很想你,但别回来。”&/p&&p&4.&/p&&p&父母为我起名为善。我叫程善,也许是寄希望于可以万事成善。&/p&&p&但我出门的第二天,便在山路见遇见了山贼。那是通往皇城的必经之路,没想到最近也是山贼肆虐。我想起了母亲说的“遇危难,开伞”,便从黑色的长筒里抽出那长伞,墨色的大伞上面满是繁复的雕文,让我眼花缭乱。&/p&&p&我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一众山贼看了我的大伞,全都呆了。有几个胆识大的,气血盛的年轻人想要冲上前来,每当要靠近我这黑伞,都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更近的就浑身抽搐,痛苦不堪。&/p&&p&“别动!”&/p&&p&那山贼的头子呵道。&/p&&p&“是程家的黑伞,都不想活了?再近一点,就要变一团烂泥喂给猪狗!”&/p&&p&我看那几个山贼面色实在是苦不堪言,于心不忍就把伞合了起来。但即便如此,有几个气力弱的还是步履蹒跚。我又只好把黑伞收进长筒里,那几个人才恢复如初。&/p&&p&头子走了下来,满脸堆笑的看着我,让我满身不自在。&/p&&p&“程家的少爷,皇城里面据说有大恶作乱,去那里做什么。”&/p&&p&我回答说&/p&&p&“听闻圣上寻找天下能人异士,聘金不菲。我去那里,讨个生活。”&/p&&p&“小少爷呦,程家人哪里还需要讨生活。”头子说完见我面有愠色,便识相的走上山区。&/p&&p&只是那人,走前细细地打量了我的左袖。&/p&&p&想必他已经发现了我没有左手,我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是我渐渐发现,只有一只手的情况下,的确有很多技式使用起来相当不便。如果那山贼想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可能是个麻烦。&/p&&p&等山贼都走后,车夫突然从马上翻下来,然后开始放声大笑。&/p&&p&是个身材娇小,面容俊秀的女孩。&/p&&p&其实,自从父亲轻划过我的双眼之后,我的目力精锐,已经不能以常理考量。我早早透过她的面纱看穿她的相貌,只是没有说穿。&/p&&p&“小屁孩,没想到老娘我是个女的吧。”&/p&&p&我微笑着点头说“没有。”&/p&&p&“你不出手,我就把那几十个人全都放倒啦。”&/p&&p&我又笑着点头,配合着说:“有女侠护佑,我当然放心。”&/p&&p&我这么配合,只是想看她什么时候能切入主题,满足她的好奇心。&/p&&p&“小子,你那伞挺有意思的,能给我看看么。”&/p&&p&5.&/p&&p&她叫明彩,自称是武功最好的画师,画工最好的侠客。&/p&&p&她乔装打扮,竟然只是为了能顺利上山征伐山贼。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满脑子江湖梦的丫头,会甘愿当一个宫廷画师。但事实就是如此,就好像曾经最讨厌礼法的我,要进入皇家这种循规蹈矩的地方。&/p&&p&程家的名声不小,但大多都是民间的传说,已经与事实相去甚远。所以听说我是程家人,还以为我有什么夸张的威能。但我说道人匠的技法的时候,她还是很是吃惊。&/p&&p&而我把她的左臂像车轴一样轻松旋转了两圈后,她差点吓得晕死过去。&/p&&p&我说“这算什么,要是我想,都能把我胳膊接在你身上。只是一是我只有一只手,很不方便,二是父亲当年明令禁止我这样做。”&/p&&p&她对我的左手相当感兴趣,因为民间都说,程家有着天赐的双手,但是到我这里只有一只。&/p&&p&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p&&p&十六岁的我涉世未深,阅历尚浅。有明彩这种同龄人相伴,是为数不多可以缓解心头焦虑的事情。&/p&&p&只是明彩不时提出的问题,常常让我哭笑不得。&/p&&p&“程善,你可以把我变美喽?”明彩很兴奋的问我。&/p&&p&我回答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挺美的啊。而且给人更易面貌的技法是最考验人匠经验的,像我这种毛头小子,当然是不敢做这种细致的活,而且…”&/p&&p&而且,我只有一只手。&/p&&p&“好啦,我是不会难为你这种小毛孩的。”明彩摆摆手,满脸写着刻意的大度。&/p&&p&“我是在想,程家人把另一个人塑成圣上的身躯和模样,是不是可以偷梁换柱呀。那还得了?”&/p&&p&6.&/p&&p&我们在路上走了数日,又在皇城的客栈住了两天。&/p&&p&她全然不怕我,不但不怕,还很泰然,甚至是放肆。总是挑衅我让我开伞给她,我都拒绝了。&/p&&p&我说,你画幅画给我吧。画的好了,我便给你开伞。&/p&&p&她笑了足足有一刻,止不住。&/p&&p&明彩作画的时候问我,说:“你们程家人可以化男女老少,胖瘦美丑,这画像到时候也不尽然像你啊。”&/p&&p&我说:“我喜欢我这张脸和身体,是不会改的。再说,又不是画我。”&/p&&p&“这画像不是画你的么?”明彩有些疑惑。&/p&&p&“当然不是,我要自己的像做什么。我要你的画,我想看你。”&/p&&p&明彩的脸红透了。&/p&&p&她沉默下来,安安静静的为自己画了一幅。&/p&&p&那时我还没懂,人可以修成画,画却不能化作人。&/p&&p&“像,真的是太像了。”我看着那幅画不禁咋舌惊叹。&/p&&p&“我画自己,想不像也难啊。”&/p&&p&我知道,明彩这谦辞是站不住脚的。对于画师来说,画他人像,抬头就能看见,那人若是好好配合,神态动作又不曾更易,当然容易。而明彩只是对着这张无暇白纸,凭空从脑海里画出自己。明彩端着那画像时,就如同持着一面铜镜一般。&/p&&p&可能是我见识太少,但在我眼中,这种画工说是绝世无双也不为过。&/p&&p&明彩作画时那种入迷痴醉,也是我之前见所未见的。我忍不住连连称赞她,她终于也有觉得害羞的时候,连忙避过身去。&/p&&p&我问道“明彩,你还有没有别的画,拿来给我看看。”&/p&&p&她点点头,从自己背着的木箱里抽出十几幅画卷。其中花鸟,草木,男女老少,鸡犬牛羊,无一不活灵活现,细致入骨。&/p&&p&只是这山水,楼宇,顽石,连云,晴空却显得单薄失色,空洞无味。与之前说的那些,画工相去甚远。&/p&&p&我仔细端详,不禁发问:“明彩,为何你画活物妙不可言。但是画其他的却如此苍白?”&/p&&p&明彩没有回答我,她只是莞尔一笑。&/p&&p&7.&/p&&p&从客栈离开时,掌柜的特地来嘱托我们二人。他说&/p&&p&“听闻现在皇城不安定,弄得是人心惶惶。有大恶人!”&/p&&p&我问:“什么恶人?”&/p&&p&“程家!”&/p&&p&他说完这话,明彩忍不住瞥了我一眼。&/p&&p&“程家?”我反问。&/p&&p&“就是,就是程家”掌柜的说到这里,战战兢兢,声音发虚,摆手让我靠近些。他低声说道&/p&&p&“现在有个程家的大恶,在城里,找那身体健壮的小伙子,面容俊美的姑娘,拿去做‘人模子’。”&/p&&p&明彩憋不住好奇,她问:“人模子是什么?”&/p&&p&“小姑娘你不知道,那程家把人一掌打成烂泥,皮,肉,骨分的清清楚楚。好的心肝脾肺,全拿去给达官显贵用。貌美姑娘的皮囊,都留去换给宫里的妃子。你生的俊俏,更要小心才是啊!”&/p&&p&我们走出客栈后,我沉声说:“要是我找到这恶人,就拿程家的古刑伺候他。把他头颅拿下来,保他不死。再去他的舌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p&我看到明彩惨白的脸色,露出笑颜说:“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起的。这古刑曾经是处置违反家规的族人,但至今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程家人也渐渐不再过问世事,那严苛的刑罚也就废弃了。”&/p&&p&我们两个走了良久,一直相对无语。她欲言又止,让我心里不太安稳。我们一直走到一个僻静的路口,再往下,就不同路了。&/p&&p& 明彩尝试着笑了下,笑的很浅,她说:“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怕的是,你技法太过神妙,若是进了皇宫,是宫中人身上的肉刺。他们要是不除了你,也会利用你。”&/p&&p&“你怕我作恶?”&br&“你是白纸,我怕被染了色,在上面画了些妖魔。”&/p&&p&“女侠去哪了?你这时候又像个弱女子。”我只好这样避开她的话锋。&/p&&p&她别过头去,又转回来,那神色又像是曾经的明彩。&/p&&p&“小子,过了这个路口就没有本女侠罩着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哈哈。”眼看我转身就要走,她一把按在我肩上,说&/p&&p&“别忘了,那天我给你画像,你答应给我开伞的,想反悔?”&/p&&p&我摇摇头说:&/p&&p&“哪里哪里,明女侠的约,我哪敢反悔。只是这伞高大,在那屋里不便展开。你站远一点,我就开伞。”&/p&&p&明彩离了我有四丈远的时候,我喊道“别逞能,要不要再离得远点?”&/p&&p&“老娘我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一把破伞,不能奈何得了我!”&/p&&p&我便放心的把黑伞打开,古奥的花纹覆盖了我的视线。&/p&&p&“好了么?”我问。&/p&&p&没有回答。&/p&&p&我合上伞的时候,明彩已经跑远了。她是习武之人,我知道。在这小路上轻巧无比,如蜻蜓点水。但我还是一眼看见她在那路的尽头,一边飞奔,一边哭。&/p&&p&我心海里惊起涟漪,只在想,她哭什么呢。&/p&&p&8.&/p&&p&那年我十六岁,缺了些责任和担当。想的,都很浅。所以我不会太在意母亲为什么会哭会那样伤感,明彩为什么要跑要不辞而别。即便在意,也很快被时间冲淡,在意几日罢了。&/p&&p&明彩在那里跟我分道扬镳之后,我自己向着皇城的内城走了一日。路上的我突然惊觉,一时间差点要叫出来。&/p&&p&这丫头,该不会对我有点意思吧。&/p&&p&我摇摇头,决定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我当时一心想着入宫,只想着要找到那程家恶人:如果皇城里有恶,那宫中一定有大恶。就好像天下有恶,则居高位者中必有大恶。&/p&&p&内城近在眼前,那里的小门是我进宫的入口,远处只看见几个身披甲胄的护卫。&/p&&p&我的确是不懂武艺,所以当他们看到身材纤瘦,体质文弱的我相视讪笑也是理所当然。&/p&&p&领头的护卫把佩刀按在桌上,上下打量我,又瞧瞧我左手的位置,摇摇头说,你,活脱脱一幅残废样,能会点什么呀?&/p&&p&我深深鞠躬说,兵爷,小弟武艺稀疏,只涉猎了些旁门左道。&/p&&p&说完,他们又是一阵哄笑。&/p&&p&我只好右手轻轻一指点在那领头的额上,说&/p&&p&“失目。”&/p&&p&那人的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空洞的双目像是干涸的井口。&/p&&p&众人惊慌大叫,有抽刀咆哮的,有瘫倒在地的,有面色苍白的。&/p&&p&我手一离开,那人又恢复正常,止不住的粗喘。他大汗淋漓,言语颠倒,像是失了魂。&/p&&p&我又一次鞠躬说&/p&&p&“各位兵爷,麻烦行个方便。”&/p&&p&领头颤颤巍巍的递给我一个黑铁腰牌,说:“进去之后…,找…,找王总管。他会好好安顿你。”他慌张的看向我,眼神却不觉间锁在我背后的长筒上。&/p&&p&我道谢之后,走入城里。恰是秋风过境,我身形不稳,像要化在风里。一众护卫,只远远观望,无人敢上前一步。&/p&&p&大概,恶人,以恶慑。&/p&&p&9.&/p&&p&我见王总管的时候,正听见他在训斥手下的侍女。&/p&&p&“你干活再这样毛手毛脚,小心被罚去‘废人居’!”&/p&&p&那侍女听罢大骇不已,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要自扇耳光。王总管看见我来的时候,一手扶起那侍女,轻声吩咐这般那般。&/p&&p&那侍女抹去泪痕,小步走到我身前行礼。&/p&&p&“大人请跟我来,‘异人居’就在不远处。”&/p&&p&我微笑点头,与那侍女走了稍许,见四下无人就低声问:&/p&&p&“姐姐,我好奇那‘废人居’是什么去处?”&/p&&p&侍女满脸惊惧,她看着我退了半步,说:“大人,那‘废人居’里面可不单单是废人,尽是些妖魔。”&/p&&p&“我只是打听而已,并无他意。”&/p&&p&侍女环顾了片刻,与我耳语道:“听闻里面有什么单眼的老头儿,四腿的妖婆,无嘴的异童。前几日有几个姐妹去里面清扫,活脱脱吓得昏迷了两三日。”&/p&&p&我面上不惊,心里却起了阵阵波澜。这些所谓的妖魔,听着都像是程家的手笔。人匠可以修人,自然也可以害人。跟我猜的别无二致,让皇城百姓人人自危的大恶,应该就在这宫里。&/p&&p&“那姐姐知不知道这‘废人居’怎么走?”&/p&&p&侍女面露难色说:“奴婢不敢说。”&/p&&p&我语气和缓地说:“那我也不为难姐姐了。世上哪里有如此畸怪之人,估计只是相貌生的奇异丑陋,以讹传讹罢了。姐姐也不必放在心上。”&/p&&p&她点点头:“奴婢也希望是如此。”&/p&&p&她将我送到异人居便离开去。我见她走了,食指在右眼上一扫,一个眼珠落到我手心里,温润如古玉。我闭着右眼,将那眼珠向天上轻轻一抛。&/p&&p&只见我的视野随着眼珠忽地上升。天地宽阔,万象大千,尽收眼底。这内城的宫苑,草木,行人都在我惊人的目力之下。&/p&&p&原来如此,这废人居的位置当下就被我摸个通透。&/p&&p&我一手要接那坠下的眼珠,那眼珠光滑通透,我险些没有接住。幸得周围无人,否则定要被这异景吓得昏死过去。&/p&&p&说起这抛眼珠观广袤的技法,是我曾经脑子一热的产物。实际用起来,条件很是苛刻。一则是你的目力要足够敏锐,否则就算眼珠在高空也未必能看清。二则是偶尔会借不到眼珠,虽然人匠的眼珠的确是不会被摔坏了,但没准也会找不到的。&/p&&p&最后,我站在异人居门前许久,安眼珠。&/p&&p&10.&/p&&p&异人居,有一条规矩:不许与其他异人相见。每日从自己的房内走出,必须带上宫里配的斗笠和面纱。以我的目力,可以阅他人面容,但还是不许交谈,不许递物。&/p&&p&呆了三日,内心的疑虑尤甚。虽然说是用来招待各路能人异士,但是既不许相见,又不吩咐所谓事宜。日夜闲散,与其说是招待,更像是牢狱。终日焦躁后,一天夜里,我从异人居溜出,按照所记的路线去见侍女口中的“妖魔”。&/p&&p&如果侍女所说不假,那可能真的有魔。最大的魔,是人。&/p&&p&我披斗笠,戴面纱,倒夹黑伞,穿行在夜色里。冷月孤照,四下无音,寂如坟墓,只有脚步声回响。靠近那废人居的时候,面前朦胧有一个暗影。&/p&&p&是活物。身形如同羊马,四足着地,步履迟缓。但我的确没见过那样的羊马,只得靠近细瞧。我却没料想,那是人。&/p&&p&是一位老者,双臂处被替换成了扭曲的两腿,嘴的地方变的平滑无物。他的身躯只能这样匍匐在地上,脖颈僵硬到无法抬头,也看不见这月景。&/p&&p&他终于发觉有人靠近,奈何发不出声音,只能在鼻腔里惊慌的哼哼,在浑浊的双目里透露骇意,身躯止不住的战栗。&/p&&p&我心中一颤,把黑伞向地上一点,说:“老人家,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p&&p&老者显然已经很难相信人,还是止不住的退去。我蹲下身来,把头深深的沉下去说:“人匠不善,是我程家之过。”&/p&&p&我把右手轻按在老者后颈,又抚过老者鼻下。&/p&&p&我说:“您现在已经可以抬头,讲话了。”&/p&&p&老者又惊又喜,眼中含着泪光。他激动地发抖,想抬头看天。只是我为他新开的口很粗劣,而且他已经许久没有讲话了,只能呜呜地说着:“谢…”&/p&&p&只讲了一句,那老者便佝偻着身躯咳起来。&/p&&p&我拍了拍老者的后背,右手顺着脊骨摸下去,说:“您不用太急着讲话。虽然我给您开了口,但是你喉嗓已经受损大半,加之体质虚弱,已经不方便讲话了。我只问您些问题,‘是’便点头,‘不是’便摇头。”&/p&&p&刚刚摸了这老者的身骨,不单单是四肢和口做了手脚,全身多处器脏,静脉,筋骨都已经被折腾的混乱不堪。这老人必定痛苦万分,生不如死吧。这样折磨人的手段,不单单是人匠,还要够残忍,够熟练。&br&这样的程度,我已经无能为力了,随意施技,只能徒增其痛苦。即便是父亲在此,也未必能修好这位老者。人匠虽能修人,却不能修尽一切人。&/p&&p&我问:“把您变成这样的,是宫里的人么?”&/p&&p&他点头。&/p&&p&“您见过他的面貌么?”&/p&&p&他摇头。&/p&&p&“您变成这样有五年么?”&/p&&p&他点头,然后微声说“七。”&/p&&p&我看他神情痛苦,看来是回忆起当年梦魇,也不忍心再问,只好说:&/p&&p&“老人家出来,是为了看月么?”&/p&&p&他点头。&/p&&p&我把黑伞抬起,问:“您还有什么心愿,讲给我吧。”&/p&&p&老者终于含笑,却又热泪两行,他支吾着说出二字:“赐....死。”&/p&&p&我已经猜到他的愿景,便站在老者身旁,将那大伞张开。雕文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诡丽,黑伞下老者霎时间化为一滩肉泥,片刻后又散作血水,终成为腾腾的红雾,如朱砂飘起,附在伞的纹路里。&/p&&p&生而无乐,唯死求欢。&/p&&p&我转过头,急忙把伞合起,那偷看了许久的侍女忍不住惊叫。&/p&&p&11.&/p&&p&这是给我带路的侍女。我问她,姐姐,看了多久了。&/p&&p&“奴婢知错,奴婢有过,求大人饶我……”她跪下身要给我磕头。我连忙扶她起来说:“这位姐姐,我想你不就寝,来这里游荡,也多少是对这废人居放心不下。我只想问你,刚刚那老者是何人?”&/p&&p&“奴婢不知。”她说完开始抽泣,哭的接不过气来。&/p&&p&“我不害你。”我说着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发力,只觉得她肩骨有异,右臂虚软。她急忙从我手中挣脱,又要给我磕头。&/p&&p&她眼神飘忽在我那伞上,大概是畏我这黑伞。我把伞被背过身去,说:“姐姐,你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p&&p&她摇摇头,愈加是害怕的发抖。&/p&&p&我眉头微皱,只得说:“罢了。我不强求,也不难为你。我只问你姓名,能讲么?”&/p&&p&她点头,终于肯站起身,说:“小女子有一贱名温良。”&/p&&p&温良不说,我却能猜个三分。她藏匿,她心虚,她欲言又止,她定然对着宫中的诸多怪事有所了解。只是她的确怕,又有难言之隐。我断定她不到处声张所见之事。所以我再没问她,各自分别。&/p&&p&被温良弄出了些声响,我恐生事端,又回到住处。&/p&&p&自那后,我门前的侍卫,又多了六七人。但我依然相信,这事与温良无关:否则,我早就不是这般下场。朝中人若是听闻有一把杀人不留痕迹的黑伞,即便不招惹奸恶之徒,我也活不长久。&/p&&p&我这次彻底找不到这监察的疏漏,像软禁一般被关了半月有余。&/p&&p&夜里我躺在床上,思绪是惊涛怒海,搅的我寝食难安。我坐起身来准备开窗,却看见窗外有个蹲着的人影。&/p&&p&透过窗间的缝隙,我大致猜到了这来客。&/p&&p&我说,你怎么跑来这里的?一边放她进来。&/p&&p&明彩满身血迹,肩上还有一道极深的刀伤。她从台上跳下,打了打身上的尘土说:“有个侍女,秀气模样,告诉我你待在这里。”&/p&&p&我叹息,又摇头说,我问的是门前的侍卫,你怎么过来的。&/p&&p&她漫不经心地答:“我说我是御用画师,要进来逛逛。他们非不听。我只好跳上屋顶,没想到屋顶上还有三个带刀的,让我放倒了。”&/p&&p&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右手各轻点了她锁骨,右肩,右肘说:“砍伤,刺伤两处。骨损一处,筋损两处,右臂差点断掉。再严重些,我也修不好你。即便现在这样,要修你也要一个时辰。”&/p&&p&明彩站的不稳,不由靠在墙上,从腰间抽出几排画卷说“我没事,我是来给你带几幅画的。”&/p&&p&我只轻瞥了两眼,有轿子,椅子,花瓶。都是些宫中普通的物件。&/p&&p&但细瞧才觉得有异。&/p&&p&“等下,明彩。这都是你画的?”&/p&&p&“当然。”她的声音有点干瘪。&/p&&p&“你什么时候把死物画的这么好了?”&/p&&p&她没回答,我这才发觉明彩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倒在了墙角。&/p&&p&12.&/p&&p&天色渐晚,日光昏黄。&/p&&p&她的伤比我想的还重,甚至痛及筋骨,脏器也有轻微的淤血。我花了足有三个时辰才修好她。最后实在太过疲倦,我直接在床头睡去。&/p&&p&我梦见明彩,见到的是一片雪白,白色的柳叶从我面前像素湍一样飞过。我听见明彩在我身旁清唱,唱的是我没听过的曲调。那唱腔如泣语,却又带着几分洒脱。她的声音简单真挚,一字一句唱道:&/p&&br&&p&&i&自有智,自有惑,辨得物与我。&/i&&/p&&p&&i&百种阳,百种阴,化作天地和。&/i&&/p&&p&&i&&br&不见善,不见恶,唯留因和果。&/i&&/p&&p&&i&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i&&/p&&br&&p&这曲是什么?词又是什么呢?&/p&&p&到最后,我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最后那句“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沉醉之间,却已醒来。&/p&&p&我醒了时,明彩就坐在床边。其实我是很想问那天分别之后为什么要哭的,更想追问那梦中的曲调。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p&&p&她先开口问,你身子,还撑得住么。&/p&&p&我说,我当然撑得住,这都是末事。我给你讲件大事,希望你不要怪我。&/p&&p&她说,你说说看,我也先听听看。&/p&&p&我指着柜子说:“侍卫被打伤,宫里严加戒备,我这里也被搜查。为了把你藏柜子里,我当时把你拆了。”&/p&&p&“拆了?”&/p&&p&“就是拆成若干块,成一摞。然后…,堆起来。虽然不告诉你,你也未必知,但我还是觉得不该瞒你,况且…”&/p&&p&她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p&&p&明彩摸了自己浑身上下,然后指着我,我连忙示意她小些声响。&/p&&p&“你摸了我全身!”&/p&&p&我没想到她竟然着眼在这点上,哭笑不得说:“这倒是其次,只是我单单觉得把人四分五裂,有违天理。而且不是隔着衣物么…”&/p&&p&“我倒觉得蛮有趣的…。”&/p&&p&“这可不是什么趣事啊,明彩。”我摇头讲“父亲曾说人匠里有先人为了避难,自己拆分血肉筋骨藏匿起来。虽然最后被他人恢复,却受不得被拆解后那种状态,终日恍惚,郁郁而终。”&/p&&p&她显然没能听进去我的说辞。&/p&&p&我拿起那画卷问:“那接着说点大事。这些画,到底是什么来由?”&/p&&p&“的确是我画的,是我当上宫廷画师后,所画的一些宫中物件。”&/p&&p&“但你根本不会画死物啊。”&/p&&p&她跳下床,然后笑着讲:“所以那些都是活物啊。”&/p&&p&我不禁悚然。&/p&&p&“你是说,这些曾经都是人?”我问。&/p&&p&“是人,而且他们现在还活着。”&/p&&p&“这不太可能,如果把物件镂空,以人匠的技法把人切分软化,将之注入。或者为人蜕皮,置入某个物件里,让血脉经络和外物长在一起。这两种难度都很大,而且就算能成,这人也活不了多少时日。”&/p&&p&“那你看这张。”明彩从袖中抽出一张褶皱的宣纸,上面潦草的画着一个人形。是我那夜里化进伞的老者。&/p&&p&我问:“你也见过这老者?”&/p&&p&她说:“在夜里曾见过一面。时间太短,只画了个大概。我拿这纸问过一个侍女,她说这老人要去当‘椅子’,只是体质太差,没当成,成了所说的‘废人’。”&/p&&p&我半响无语。到底是怎样的人,要将人抽成模子,做成椅子,弄得分崩析离,生不如死?要这样违天理,逆人伦?这宫里我见过的人事有多少,未能的认识又有多少?我触到的恶可能只是河川,未见的恶也许是汪洋大泽。&/p&&p&心口有一团火在灼着,烫得难受。&/p&&p&我凝思了片刻问:“你一直在说的侍女,是不是叫温良?”&/p&&p&明彩摇头说:“不知。我当了画师后,是那侍女来给我送纸墨。我便问她见过一个身背长筒,略显纤弱的男子没有。她便说你在这里云云。我又给她看了一眼那老者的像,她告诉我这是废掉的‘人椅子’。”&/p&&p&现在我心中有了个大概,明彩见过的侍女定是温良。但温良不肯把她所知向我全盘托出,却肯一五一十的讲给明彩。要说信任明彩,她与明彩也不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又难说有什么情分。若是她在明彩身上另有他求,比如一直想图一幅画,没准倒还说得通。因为明彩画起活物来,倒是精妙的可怕…&/p&&p&想到这里,我扫了眼床上散落的画卷,问起早有的困惑:“明彩,你只会画活物,有什么缘由么?”&/p&&p&“我要是问起你的伞为何如此神妙,你有缘由么?”&/p&&p&这是在讲她的笔不同寻常么?我还没理顺个中道理,却见到她有点失意地看向我,眼眸里藏了些落寞,只是脸上强挂着笑言,还像是与我打趣。&/p&&p&我这才发觉。明彩赌上性命来见我,又守了我一日。但我却连半句关切也没给过她。&/p&&p&13.&/p&&p&今晚,要再去废人居一次。&/p&&p&起码要弄个彻底,弄个明白,直到让我心安。&/p&&p&我提出这个决案的时候,明彩对我佩服非常,说我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依然心怀天下。&/p&&p&我说,我的心哪里怀的住天下呢。&/p&&p&我不自欺欺人,我明白。这天下是应家的天下。我只是一块瓦砾,一片泥壤,一颗棋子。我尽力翻搅这池底,充其量也只是死水微澜。天下里有多少恶事,我触之不及。但这宫中种种,放任不管,终有一天要惹火烧身,把我和明彩焚为灰烬。&/p&&p&丑时初,便起身。&/p&&p&“丑时是侍卫更替, 屋顶上只有一人。见面之后,只要让我的血沾到侍卫肌肤,我能让他气血逆行数息,他经脉胀痛而不能动,你我就逃出。”我这样讲。&/p&&p&明彩是一个挺容易劝和被说服的人,起码我目前还这样想。我给她了讲了些小时候的趣闻,要不是我捂住她嘴,她能笑得把大殿里的侍卫都召来。&/p&&p&我心又放下来,回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自在惬意的聊天。我都忘了,自己在忙什么,求什么。生而为人,成而为匠,又能代表什么。万千善恶,又有多少瓜葛。我都不愿想。&/p&&p&我想的是,能这样闲半个时辰,就闲半个时辰。哪怕下一息,要见血光,动刀兵。&/p&&p&她也给我讲了些她初入江湖的所见,说她骑着马跨了多少山岭,画了多少人家。说她被江洋大盗劫了银两,还不忘给人家画像。说她曾经饿过三日三夜,看见客栈的美食差点把不住碗筷。&/p&&p&她说,家传人匠,有祖传口诀什么的说来听听。&/p&&p&“哪里有,只有天天念叨的‘心善,人善四’字家规。还有什么玄之又玄的古训,让我到什么境界,见什么故人。”我答道。&/p&&p&“古训,这种没灵气的东西。我编都能编个十几句呢,不过是什么道法自然,天地轮回,人心善恶的老话。”&/p&&p&的确,明彩说的也确有道理。我没反驳,只顺着她说&/p&&p&“明女侠,你说的也在理。可惜你不是古人,所以你说的只能是‘今训’,又有多少闲人肯听?”我话音未落,已经听见屋顶上细碎的脚步声,那是侍卫交接。&/p&&p&丑时到,暗云蔽月。这是再也闲不得了。&/p&&p&我以眼神示意明彩,她心领神会。我伸出右手,垂下几滴暗红的血让明彩用牛皮接着。明彩跃窗而出,身形矫健,只听见屋顶传来三声轻巧的踏步,又归于沉寂。&/p&&p&“上来吧!”她探下半个身子,向我兴奋的摆手。&/p&&p&我武艺不通,行动迟钝。在屋顶上翻上翻下也是温吞水,全然没有明彩那样得心应手。费了些功夫才从异人居离开。&/p&&p&我说:“刚刚让你拿侍卫的刀了。如果这次去废人居有什么不测,你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这黑伞砍断,然后再把我右手戳穿。”&/p&&p&明彩暗暗瞥了一眼我背着的长筒说:“程善啊,程善。你这黑伞的确是个宝贝,可天下的宝贝又不是只有你这黑伞一件。”&/p&&p&我笑问:“听明女侠这么说,应该是见过更加珍奇之物了?不妨拿出来看看?”&/p&&p&她却跑开来,说:“快走吧,一会就要天明了。哪天穿给你看。”&/p&&p&穿?是一件衣物,还是靴子?我本以为她那画笔有精妙之处,才致她善画活物。难道还另有原因?我反复回想明彩穿过的衣物,既没有太过华美的样貌,也没有什么不凡的功效。所以应该是我还没见过的衣物。&/p&&p&我再没过问,与她一齐跑到废人居门前。我拉着明彩侧身到门一旁。&/p&&p&我在她耳旁道,里面有人要出来,很多人。&/p&&p&晚秋风起。&/p&&p&然后我们两人听见了里面凌乱的言语声,嘈杂纷乱,弄不清次序。&/p&&p&“活着的还有九十七人,都带到后殿。”&/p&&p&“你怎么跟来了?这不是你这女人家该来的地方,快回寝宫,老实睡觉!”&/p&&p&“你们几个别搬那骨肉了,全都堆在那边便是。”&/p&&p&言语声只持续了片刻,又是沙沙的拖行响。&/p&&p&然后我听见簌簌的颤响,像是万木成枝从地上攀过。&/p&&p&我们两人一动不动,静着藏了些许时候。直到死寂。&/p&&p&大门依旧敞开,只是夜色太深,周遭的景致都像蒙在墨里。&/p&&p&是一个空荡荡的大院,房宇都被拆了去。只有&/p&&p&“这天色太暗了。里面的景物我能看见,你应该看不太真切。”我拦住要上前去的明彩说。&/p&&p&“你拦我做什么?我护着你还差不多。你看看,这里面有东西么?”&/p&&p&我说,只能看见石砖。&/p&&p&“这不对,石砖上都是脚印,还有拖行物件的痕迹。这里的人和物都被移走了,就是刚刚的事情。 ”我眉头紧锁,在目力所及之处尽力去看,看每一个错过的细节。&/p&&p&明彩的每种情感,都盛满到装不下,溢出来。所以我一眼就看破,她的不安。她快步走上前去说:“这砖下面有东西,你要来看下。”&/p&&p&我右手按在地上,一路沿着石砖的缝隙擦过。到了明彩身旁,近乎惊的不能言语。&/p&&p&“这地砖下有血肉,血肉下又有经脉。这地下有大东西,东西上有还有筋骨百千……”我一边摸着,一边在心里估量着地下的东西。&/p&&p&不可能,没可能的。这地下是血肉与土长在一起,人的脏器混作一团像是根茎深深埋下,筋骨如同枝叶潜在土中。&/p&&p&明彩走到大院中央,愣在那土堆之前。&/p&&p&“程善!这土堆…”她还没说完,又听见簌簌的颤响。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躁动不安,要破土而出。&/p&&p&我终于警醒,然而步伐已经跟不上炙痛的心绪。&/p&&p&“是手!地下有手臂!”话音未落,那些石砖一一被撬动,发出沉闷的碰响。无数只手臂相互接连,盘错着从地下窜出。它们肆意生长,从每一个石砖下面死死地抓住我和明彩。我和她转瞬间被拉出十步之遥,那些手探上我的双腿,腰腹和肩膀。&/p&&p&一股蛮力在狠狠地把我向后拉,接下来,就是我被更多的手抓住,像是被锢上无数的枷,然后被扯到粉身碎骨。&/p&&p&我右手成掌,依次斩过身上的手臂,被我斩过的就像蜡一样断掉又缩回去。&/p&&p&“明彩!不要用蛮力挣,这手里面有人匠的血,那些手都是化骨,脱血的技式!”我跑过去想要救明彩,却发现她右臂已经被几十只手死死锁住,她借着腰腹的力,还在苦苦支撑。&/p&&p&如万蛇缠身。&/p&&p&若是再迟一息,怕明彩要被化作一个空皮囊。所以我一掌从上至下斩了下去,掌锋切过那些残臂,她身后的长发,她的右臂,最后从她右脚的脚踝处离开,她就这样被我斩成几段。&/p&&p&像刀斩乱麻。&/p&&p&14.&/p&&p&明彩终于脱出,我把她背着,在我肩上轻的感觉不到分量。我狂奔着,探过她的身体,心中一阵凉。&/p&&p&到底是用多少人的血肉铸成的那万千邪手?到底用了多少人匠的血才能达成那样的技式?我想不出。&/p&&p&这里面,到底葬了多少性命,埋了多少冤骨,腐了多少血肉,去了多少生灵。我不敢想。&/p&&p&我能想的,就是明彩到底被伤的多重。&/p&&p&她估计已经损了三成的骨,四成的血。我予了她一些我的血,只听见她在我背上说:&/p&&p&“程善,你听过《云鬼词》吗。”&/p&&p&我愣住了,不知道答她什么。&/p&&p&只能摇摇头说“没有啊。”&/p&&p&她的声音快要听不见,她说&/p&&p&“总有一天,我要唱给你,让你说好听。”&/p&&p&她骨已经酥了,精血也不稳。被那邪手抓过的地方,更是软的像泥偶。我感觉她就要像蜡一样融掉。&/p&&p&我说,你听着啊,我会修好你的。我是程家唯一传人,天下第一人匠。我什么人都修的好的。&/p&&p&我说,我是持黑伞的程善。他们听了都怕我。唯独你不怕我,所以你也没什么可怕的。&/p&&p&她只是笑,却连半句话也没力气答。&/p&&p&我跑到再也提不起脚步,接不上呼吸。到了哪个角落里,把明彩在地上放安稳。&/p&&p&这也许是大殿后,也许是寝宫后。我完全顾不得这是哪里,明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蜷缩的像个婴孩。&/p&&p&把那信读了吧,我这样想。我留着这封信这么久,这么长时间都好奇里面撰写了什么。但里面无论是怎样的文字,都抵不过生死之隔。“至境界“,至得什么境界?明彩可能就活不过今晚,我没准哪日也难逃一死。到时候那信还有谁人来读,谁人来阅?&/p&&p&到那时,只是一张废纸。&/p&&p&我把那长筒翻弄,果真找出一信封。开封之后,掉出一根发丝,一张信笺。信笺微微泛黄,细腻如羊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暗红字迹。&/p&&p&手抖个不停,我怕连那字也辨不清认不得,心里突突的要跳出来。而又感觉明彩的呼吸渐渐弱下去,我一手按在她两个胛骨间。&/p&&p&果然,精血两亏,她的脉已经衰下去了。&/p&&p&我突然感到胸口酸楚胀痛,有股戾气不得不发。为人匠,生而修人,怎肯让人在自己面前死?&/p&&p&我几乎要将牙根咬出血来,心意已决:五指按在她后背,贴上心房所对的位置。一息间,我感觉到她全身的经脉和我联接。&/p&&p&她的血不能再流,就让我的替她流。只要我程善还有一息尚存,就没有明彩死去的道理。&/p&&p&我一边用断臂拨弄着信笺,一边用我的心脉律动明彩的血流。就这样直到东方微亮。&/p&&p&天明,上朝的鼓声和晨曦交杂着盈满内城。百官来殿,国君起朝。&/p&&p&周遭喧杂了起来,是侍女,太监和群臣的脚步声交叠在一起,恍若皇城这头凶兽揉弄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脚步越来越近,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看见我们。&/p&&p&来的可能是当今圣上应如意,可能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也可能只是小少监和侍女,或者那个叫温良的女子。但对我来说,都没几多差别了。&/p&&p&那时的我像枯木一样呆坐着,满脸泪痕。&/p&&p&15.&/p&&p&我读完了那封信之后,倒释然了几分。我的那些恨,怒和恶意,全都被埋的极深。我压在心底里都没去想,只是想着将来的筹划。我把那些带刺的,险毒的念头都包裹的精致圆滑,用笑脸把自己裹起来。&/p&&p&然而筹划到哪里,将来是怎样,也不尽明朗。要保全我,要救明彩,应该怎样走,都悬而未决。到我抉择的时候,只权当是赌,献上我有的所有筹码。&/p&&p&我抬眼,看见两个普通的侍女满脸惊疑的朝我走来。我没见过她们,或者见过,也全然忘却了。&/p&&p&因为我支撑了两个人的心脉足足一夜,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我连沉稳的站住都很勉强,更不要说走动了。我靠着墙,半天才含糊出一句话:&/p&&p&“两位姐姐,能帮忙指个路么?”&/p&&p&两人打量了我,暗暗一笑,说道:“你这人满头银丝还叫我们姐姐,倒不如我们叫你一声‘叔伯’。”&/p&&p&我努力地含着笑说:“也好。那些倒是小事。只是小的想知道怎么去见王总管。”&/p&&p&其中一个见我身形不稳,要过来扶我。她说:“看你打扮和腰牌,应该是异人居来的吧。现在你见不到王总管的,他应该在陪皇上散步。异人按规矩是不得进寝宫的,你要是被旁人看见了,要吃苦头的。”&/p&&p&我摇头说:“劳姐姐费心了。您只给我引条路便是,至于走不走,我再权量。”&/p&&p&另一位侍女拉了拉她的衣襟。她迟疑了片刻,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我与你面生。但看你的神情确有急事,便告诉你。向那边走到路口,再向右,便能看见牌子…”&/p&&p&她眼神停在我身后的明彩上,说道:“这位姑娘,我见过的。”&/p&&p&我抱起明彩说:“她有腰牌,是宫里的画师。你们认得一位叫温良的姐姐么?”&/p&&p&两人点头,那在前面的侍女说“认得。她虽然做事毛糙,却见识广博,能言会道,在我们之间很是有名。”&/p&&p&我说:“那劳烦两位姐姐代我,将这位姑娘带去温良身旁。她刚得了大病,气血衰微,需要人来照顾。温姐姐应该会照看她的。”&/p&&p&那侍女看了看面色青白的明彩,半点没有犹豫就接过了,一到手里,她眉头微皱说:“这姑娘怎么这般轻?连我一人都抱得动,像一团柳絮似的。”&/p&&p&我说:“这姑娘天生身骨纤弱,又有恶疾,体轻也是理所当然。”&/p&&p&两人相识,又耳语一阵。我没去听,大概是些关于我来路不明,行踪可疑的话。但两人终归还是放下心来,讲到:&/p&&p&“我看你气色很差,步履蹒跚。应该也有些顽疾未愈。要是行走不便,大可不必勉强,随我两人先去休息。”&/p&&p&我转身离开,摆摆手说“谢两位好意了。我走一条路便是一条,没太多回头的道理。”&/p&&p&两人已经走远,而我还在想刚刚那侍女的不寻常:她从我手中接过明彩的时候。我右手碰触她一根中指。她中指的三个指骨,应该都是中空的。如果有人攥住她的手猛里一捏,她的手应该会化成骨渣和肉泥。&/p&&p&这侍女应该还不知晓,但我却也不想透露。因为去骨易,入骨难。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更是修不好她。如果这样贸然告之与她,恐怕只能让她惊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p&&p&其实,从昨晚开始。我离家后的年少热血,有一半已经凉了。&/p&&p&我一边用右手尽力修着自己,一边想着要怎么见到王总管,见了又能讲些什么。我还想让那些欠了债,欠了万千血债的人,能一并偿了。&/p&&p&所以我还得活着。&/p&&p&不仅要活,为了信里说的那些事,还要努力活着。&/p&&p&我想,既然能见到王总管,怎么不见掌印太监,怎么不见首辅?既然我只有这些筹码,又没太多可以输。想当一个赌徒,为何不添点彩头?&/p&&p&最后,那就直接见当今皇上应如意好了。&/p&&p&应如意,我只有小时候在画像上见过。他给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作的那句诗“江山成绣锦,天下应如意。”据说有几年,连春联都是这两句。&/p&&p&那时候,他离我太远,至于他到底嵌在天幕,还是深埋黄土,与我没有半点瓜葛。应如意残暴无道还是英明神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关心他的天下,他也定然不会关心是否有我这一介庶民。如果我说我有一天要见他,那显得不和道理,不符章法,不切实际。&/p&&p&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持着黑伞,站在他面前。&/p&&p&但我依旧会去,因为我还有一半的血,余温尚存。&/p&&p&16.&/p&&p&阻止我去见应如意的情况,有太多了。被侍卫发现,被其他不那么温和的侍女发现,甚至应如意已经离去。&/p&&p&我把伞开到两成,想到了所有最恶劣的情况。但我都没有遇见。&/p&&p&我遇见的只是一个小太监,挡在后花园的门口。&/p&&p&我说,你去跟里面,随便哪个人说。就说程家有人来了,持着一把黑伞,背着一个长筒。&/p&&p&小太监很听话,他跑着进了院子里面。我看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恳切,就像是他等了我许久一样。&/p&&p&过了些许时间,那小太监一摆手说“大人请进吧。皇上就在里面等您。”&/p&&p&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脑子还有点发蒙。实在是有点太顺利了,顺利的不真实,像是浮空幻影。&/p&&p&我走了十几步,看见一树桂花后面坐着一位衣冠华美的男子。我便问:“你是应如意?”&/p&&p&身后有人轻轻拍我说:“他只是个壳,我是应如意。”&/p&&p&我回头,看见一位面相很和善的男人,全然不像画卷上那般冷峻。&/p&&p&他坐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我,然后示意我就坐。他说:“你见到天子不下跪,不行礼,不谦逊,你真的不懂礼法么?”&/p&&p&我说,你等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听一句草民叩见皇上?说这话时,我的眼神轻轻扫过他的左手。&/p&&p&应如意听后大笑,然后拍拍我肩膀,连说了几声好。他已是不惑之年,却依旧像个少年一样笑的没有节制。&/p&&p&应如意说:“你那天进城门,侍卫就注意到了你的黑筒。我想你在这宫中呆久了,总有一天要来找我。”&/p&&p&我说,我该夸一句皇上料事如神么?&/p&&p&他摇摇头说:“这些话,我都懒得听了。我听闻你天资聪颖,十六岁就已可以单手让侍卫失目,已是难得。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做事。”&/p&&p&我抬起头,凝视了片刻晚秋的桂花,然后说:“皇上贵为天子。让我一介草民做事,还要费这么大周章?”&/p&&p&他说:“你年轻气盛,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做,也不会懂。该让你经历一些。”&/p&&p&我想问宫中的诸多恶事,他是否知晓。我还想问,那年,那天,他的所作所为。我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问题都想问。但我知道今天不合时宜。应如意对我近乎了如指掌,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况且,他还有整个天下。我只有一条命,一把伞罢了。&/p&&p&我说:“草民知道了。我会尽心做事。”&/p&&p&应如意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宫里有的都不会亏待你的。&/p&&p&我慢慢的抬起眼帘,眼神里什么情感也没有,淡漠的就像逝者一样,我缓缓地说:“给我张床,让我好好睡一觉。多谢陛下。”&/p&&p&17.&/p&&p&应如意说明日酉时末去他书房。我欣然应允。在离开后花园之后,我没有去应如意给我安排的新的住处,真的去酣睡一场。而是背着长筒去找了温良。&/p&&p&自我见过应如意之后,我像是晋成了朝中权臣。三宫侍女,以礼相待。六院守卫,无不避让。我一言语说我想见一位叫温良的侍女。全都喜笑颜开,迎上来要介绍引路。我被拥的心烦意乱,费了些功夫才见到温良。&/p&&p&温良凝视着我,在茶桌旁特意留了一个空位。&/p&&p&大概是我眼花,她比往日显得年轻,也没当初见我那么胆怯。她对我行礼,然后说:“大人,见过皇上了?”&/p&&p&我点点头说道:“见过。皇上温文尔雅,不愧为国之贤君。我想问问,姐姐见过一位叫明彩的画师没有。”&/p&&p&她又问:“那位画师,是大人托我照顾的,我定当多加留心。只是这宫中如若泥沼,谁也不得抽身。我也未必保得住那姑娘,只可怜她生了副好皮囊。”&/p&&p&我的心猛地一缩,隐隐阵痛。&/p&&p&我说:“连姐姐也救不得明彩么?前辈,那日我按过您肩膀。您肩骨是刚刚修过,手臂又是新的皮肉,加之经脉运行极缓,理应是极其老道的人匠才是。人匠的技法,恐怕我比您还差得远呢。”&/p&&p&她说:“哪里。你天资聪颖,自幼刻苦。要说这技法之精,我也不及你。我若是有所见长,也只是技法之广罢了。这姑娘,救是可以救。但人于人匠眼中,就如同木于木匠眼中。都是物件,是器具。什么生灵,活物,都是无谓的说辞。宫中总有人,要贪这姑娘的皮肉。”&/p&&p&我愣住,半响无语。感觉胸口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p&&p&一阵寒意。&/p&&p&我攥着手里的茶杯,右手不觉的发抖,我转过头问:“前辈,宫中之恶事,你无所不知。你真的不插手么?”&/p&&p&她先说了四个字。&/p&&p&“年轻气盛。”&/p&&p&她又说:“程善,你见过的恶是怎样?我见过人匠把人的头沉下肩膀,让他人的眼目被自己的肠胃消化。我见过把人的喉舌嵌进镯子,叫那人求死不能。我又见过人匠把人蜕皮去骨,放到秤上像猪牛一般称量。我活的太久,做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无一不包。天下大恶,尽收眼底,你能一一去了?”&/p&&p&我说,好,好。&/p&&p&我说:“前辈成圣成魔,我不言语。前辈想当侍女便当侍女,想当权相便当权相,倒也乐得自在。我只问你几个问题,望前辈如实回答。”&/p&&p&她应允,脸上挂着几分失意。&/p&&p&我问:“请问,什么是‘铸人’?”&/p&&p&温良神色古井不波,她伸出自己的右臂说:“这条右臂,不是我自己的,你看的出来吧。”&/p&&p&我点头。&/p&&p&她说:“用人匠身体的一部分,混合他人之血肉,再加以特殊的技法。可以铸造一人。铸出来的人,有如真正的人。若是用人匠的部分多,就与人匠像些,甚至于心意相通。若是用人匠的部分少,就不太相仿,铸出来的人也活不长久。被铸的人若是寿命尽时,就成一团气雾,散了。”&/p&&p&我恍然间醒悟,脸上露出的不知是不是笑。我想笑又笑不出,只好把面容摆的狰狞,像是画像里的罗刹。&/p&&p&我说,前辈,今早来抱走明彩的侍女,是你铸的人吧。&/p&&p&她说:“是。那日我救了一位废人居的女人。但是被折腾的不成人样,身体扭曲的像是一个箩筐。我一气之下把那身体打的稀烂,然后用我的一根头发铸成了你见到的那个侍女。”&/p&&p&我感觉自己快结冰了。&/p&&p&我突然觉得自己知道温良为什么要救废人居的那个女人,那女人到底是谁。但我又痛恨自己知道,像胸口被毒刃刺穿。&/p&&p&哽咽。&/p&&p&我快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糊讲道:“前辈,那封信是你写的吧。”&/p&&p&她点头。&/p&&p&我说:“前辈。您救得女人是不是我母亲?”&/p&&p&她点头。&/p&&p&我说:“我那日用黑伞度化的老者,是不是我父亲?”&/p&&p&她又点头。&/p&&p&我起身向温良跪谢。&/p&&p&我说,前辈,多谢您养育之恩。&/p&&p&泪流。&/p&&p&温良摸着我的头发说,程善,别哭。你一定会是天下第一人匠,一定会好好活着。&/p&&p&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p&&p&18.&/p&&p&这故事我已经在信里看过一遍了,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是温良讲给我听的。&/p&&p&我母亲曾是宫中的一个侍女,父亲是异人居的一位异人。&/p&&p&他是人匠,技艺超群。&/p&&p&他有位多年的至交,叫温良。温良潜心铸人之法,准备用自己毕生心血和右臂,铸成一个人。但是温良没有机会,他找不到合适的底子,他要把这门技艺用在最合适的人身上。&/p&&p&他等了蛮久,然后等到了机会。&/p&&p&应家的寝宫要降生新皇子,先皇应天安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国君的诞生。&/p&&p&噩耗打击了应天安。皇子应如意夭折。&/p&&p&温良说,我能救活皇子。&/p&&p&先皇说,好,若成,赐你荣华。&/p&&p&温良斩下了自己的右臂,铸成了新的应如意。&/p&&p&新皇子生来便有二十多岁模样。先皇吓得惶惶不安,惊惧万分,大叫“怪胎!”,然后一病不起。&/p&&p&又过了两年,应如意登基。&/p&&p&应如意说,天下应如意,我要求万人长生。&/p&&p&人于人匠,如木于木匠。他有人匠一臂,可以施人匠之法。他要让人融于万物,求得万人不朽。要人成椅子,成桌子,成瓷瓶,成怪,成魔,生不如死。&/p&&p&温良没有得到荣华,他活在悔恨和厌倦里。没了铸人的痴求,他什么也不剩。他没曾想,铸人失败,就会铸成魔。他找了位被应如意玩弄到求死的侍女,杀了她。取了侍女的皮囊,他变成她。&/p&&p&温良就想这样活着。&/p&&p&父母当时刚刚生下我。&/p&&p&母亲被折磨不堪,父亲为了救母亲,像我一样血脉相连,一夜白头,纹上眉梢。&/p&&p&时间在父亲身上汹涌流逝。&/p&&p&父亲一直反对温良铸人,但这时,他说:“我俩尚不能自保。但善儿不能没有父母。你取我双手,去铸成一男子。再用你杀的那侍女和你发丝一根,去铸一位女子。去罢。”&/p&&p&这二人,便是我父母。&/p&&p&温良取了我父亲双手,在废人居找了位男子,铸成我记忆中的“父亲。”然后又取了自己几根骨和发丝,铸成了我记忆中的“母亲。”&/p&&p&应如意只有右手有人匠之能,他要我父亲献上左手,才是完整人匠。但我父亲已经没有左手可献,他只剩两只残臂,手只是一阵幻痛。&/p&&p&应如意说,好,你没有手,那还当人干什么,不如当椅子。而且你没有,总有一天你有子嗣,子嗣也会有手。&/p&&p&温良说,要程善的左手,应如意才会罢休。&/p&&p&于是我单手,成为人匠。&/p&&p&温良算过,男子用双手铸成,至多活十一二载。女子用骨和发丝铸成,也不过二十载。所以必须吩咐,让我十六岁前离家。&/p&&p&然后我来到皇城。&/p&&p&然后我来到宫中。&/p&&p&然后我用黑伞杀了那位已经不成人形的老者,那是我父亲,他被做成椅子,有七年。&/p&&p&然后温良救出了废人居里,我那要被做成箩筐的母亲,把她打成血肉,铸成一位侍女。这位侍女,只靠这根发丝,只能铸成中空骨,空心肉。最多能活三月。&/p&&p&最后我来到已经是妙龄侍女的温良面前,听完了这个故事。&/p&&p&我说,谢谢你。&/p&&p&我说,谢谢这天下,如此善待我。万谢应如意。&/p&&p&我说,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天地同寿。&/p&&p&我明白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温良,但我恨不起来她。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我的父母。她养我育我,除了没有告诉我古书第十二章《铸人》外,传给我一切。甚至不垂涎程家的黑伞。&/p&&p&她成全我。&/p&&p&我说:“温良。我懂了。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愿意什么都给你。”&/p&&p&温良说:“我缺一只作为人匠的右手,你也能给么?你给我之后,就是普通人了,连黑伞也没得资格打开。”&/p&&p&她别过头说:“老道的人匠天下不知几许,但是持黑伞的程善只有一个。”&/p&&p&我说:“能。在你帮我之后,我就给你。我没有手,也无所谓。当普通人,也没所谓。”&/p&&p&温良不悲不喜,她合上了紫砂壶的盖子。把那一盏茶倒在地上。&/p&&p&她说,好,我帮你。&/p&&p&我这次笑了,难得笑的很开心。我说,那好,让我看一眼明彩吧。明日酉时末,我们就动身。&/p&&p&我穿过回廊,走了几间房,见到了面色苍白的明彩。&/p&&p&明彩见我很兴奋,她跳起身来,给我舞动了拳脚,尽力打的生龙活虎。我一只手攥住了她要挥动的手臂。&/p&&p&我卸力说:“你看,要是以前的你,我哪里攥得住。”&/p&&p&她撇撇嘴说,切,那是我让你。&/p&&p&我说:“好了,不用逞强了。你身体没大碍了?”&/p&&p&她说:“全好了。温良姐姐是位大善人,也比你厉害多了。”&/p&&p&我笑着点头说:“我也这么想。温良的确是位善人,也比我厉害多了。”&/p&&p&我看了看周围散落的画纸,都没能成画,只是在纸上潦草几笔。倒像是孩子赌气的涂鸦。&/p&&p&我说,怎么不画了?&/p&&p&她说,没得画,这些东西太丑了,不想画。&/p&&p&我说:“行,随你心意。你要画便画,还要多加休息,照看自己。”&/p&&p&她佯装嗔怒道:什么时候明女侠的事情也要你叮嘱了?&/p&&p&我说,是小的的错,臣有错,臣悔过。&/p&&p&她看我这幅滑稽的作态,要笑出声来,但是还没笑,就开始咳,咳得站不稳,像柳叶随风。&/p&&p&我连忙搀着她到床上躺着。她说:“你不用管我。你怎么像老了几十岁一样?是我眼花了么?”&/p&&p&我说,哪里,我本来相貌就老成。&/p&&p&她说:“不对,我能看出来。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老的快。发生什么事了么?”&/p&&p&我能感觉到她冷汗在流,她像这样撑着大声说话,应该胸和肺都像刀挂一样痛。她是很勉强的吧。我的心一阵疼,连忙说:“明天再来看你吧,我去办些事情。”&/p&&p&我看了看地上的画,总觉得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像是一片浆糊没了头绪,嘴上却笨拙的,把那锐的话都说钝了。&/p&&p&我说:“明彩,我…。挺喜欢你的画的。”&/p&&p&她硬挤着全部的气力说:“明天等着我的画吧!”&/p&&p&出来时,温良在门口站着等我,应该是一直在听我俩讲话。她只说了句。&/p&&p&“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有了。”&/p&&p&那夜我进入梦乡,梦见一片雪白之中,明彩穿着一袭白衣来见我。嘴里唱着清澈的曲调,唱着“千般魔,千般佛,任由他人说。”&/p&&p&我听着那曲子,慢慢被大雪淹没。&/p&&p&19.&/p&&p&这日酉时,我准时到应如意的书房。&/p&&p&书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瓷器,摆件,甚至脸谱。&/p&&p&应如意很高兴,他笑的开怀,连说:“来,程善老弟,我给你看我收藏的这些器物。个个都是宝贝。”&/p&&p&我说,哦?皇上尽拥整个天下,竟然还有皇上所稀罕的宝贝,那我真得见上一见。&/p&&p&他说:“哪里哪里。给我做事,将来不会亏待你。这些宝贝,你想要哪个,我都分给你。”&/p&&p&我轻笑说:“皇上说笑了。这都是皇上千方百计拿来的典藏,我哪敢奢求呢?”&/p&&p&应如意拍拍我肩膀说:“不难不难。难得是这颗心。”&/p&&p&他问:“程善。你看,做人匠,单单是修人,岂不是大材小用?”&/p&&p&我问,皇上有何高见?&/p&&p&他指着那堆瓷器说:“高见倒是谈不上。你看,那里面有窈窕的少女,有佝偻的老者,有车夫有店小二甚至有山贼,芸芸众生相都让我打作肉泥堆砌在里面,岂不是万世长存,这才是人之大匠,才是人匠之本啊。”&/p&&p&应如意啊,你只是人匠铸成的一个木偶,一个玩具。也不过活二十几年的光载,还能妄贪万世。&/p&&p&我强挤出欣然的表情说:“皇上所言极是。看来我之前所求人匠之道,反倒是窄了,小了。”&/p&&p&他又指着那边摆着的脸谱说:“别这样妄自菲薄。你再看,那墙上挂的,都是人的面皮。这脸谱,岂不是活灵活现?”&/p&&p&我点点头说:“果然生动非常,真是绝世无双。”&/p&&p&我定睛一看,一眼扫到了墙上明彩的面庞。&/p&&p&我指着明彩的脸说:“皇上,这面皮……”&/p&&p&应如意神色一滞,他说:“老弟,你想要这个?这是我今早刚刚拿来的收藏,还新鲜。不过你若是喜欢,我绝无吝啬的道理。”&/p&&p&明彩就这样被做成了脸谱。她要被活剥,要被去骨,要刮下脸上的面皮。然后挂在墙上。我再也没机会看到明彩的画作了。&/p&&p&我不敢想,一动这念头,就觉得残忍。&/p&&p&我没有伤痛的力气。&/p&&p&我父母,我明彩,我左手。我与谁问。&/p&&p&我想起那日离家,前往皇城。我热着全身的血,背着长筒,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人匠,觉得自己能独步天下,举世无双。&/p&&p&人匠可以修人,不能修心。可以修千万人,不能修天下人。&/p&&p&浮生幻影。&/p&&p&热血尽凉,只剩这一腔还发烫。&/p&&p&我抽出了长筒里的伞,举在我面前。&/p&&p&我问:“应如意,你知道善恶么?”&/p&&p&应如意看见我那黑伞,面色淡然。他说:“程善,我之前就说你不懂礼法。你看看,天子面前,就要贸然动刀兵。你也年纪不小,怎么还信善恶那一套?”&/p&&p&我突然笑出声来,我把伞张开,伞上的黑色雕文绽放在书房里,周遭所有器物为之一颤。那些器具桌椅里面的人,尽皆被我毁做肉泥。万千血雾从周遭腾起,一一附到我那伞上。屋内像是爆开一团血莲,一股血腥味浓郁后又消散不见。&/p&&p&一伞开,杀生无数。&/p&&p&应如意叹息道:“可怜我这些藏品,都被你这伞毁了。你杀这书房里这么多人,难道就能称之为善了么?”&/p&&p&我说:“谁说我是善?谁说我是恶?庸人才信善恶。善人有善报?恶人有恶报?都是虚妄之言。我只讲因果。你杀天下多少人,是你的能耐。但你杀我父母,杀我明彩,取我左手。是你种下的因,今天,才是果。”&/p&&p&我听见外面侍卫腾腾的脚步,像海浪一般涌来。&/p&&p&应如意说,我知道你要来,不会一点防备没有的。你是程善,不是什么凡夫俗子。&/p&&p&我说,皇上说笑了,我就是凡夫俗子。&/p&&p&应如意说:“可惜,可惜,可惜啊。时至今日,还要我亲自来,我来教你为臣的礼节。”&/p&&p&我说:“不了,你若想听礼法,我讲给你。”&/p&&p&我放声大呵,声如洪钟大吕,回荡于三宫六院,久久未散:“我是程家唯一子嗣,天下第一人匠,程善!今我持黑伞求应如意一见,与你讨我父母债,我明彩债,及千千万万血债,愿你一并偿!”&/p&&p&我知道应如意有人匠双手,黑伞不能伤他分毫。但我开着伞只是为了戒备周遭赶来的侍卫,不让他们近身。&/p&&p&这撑不了多久,外面是万箭齐发的破空声。&/p&&p&我很快的被箭雨打的血肉模糊,倒在血泊里,眼睛也被血染。&/p&&p&朦胧中,应如意说:“程善。黑伞不能救你,只有我才能救你。”&/p&&p&他靠过身来,想要拿那把黑伞。&/p&&p&我摇摇头说:“应如意。你也不能救我,因为你救不了你自己。”&/p&&p&我言罢,从右手袖口中又伸出一只手,像蛇一样盘过应如意的脖颈,然后狠狠捏住他的面庞。&/p&&p&我看到应如意惊惧在眼神里像洪水一样流过,下一刻就是他的整个头颅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样瘫软下去。&/p&&p&这是温良借给我的手。这是我特意为了应如意准备的极致盛宴。&/p&&p&我笑着说,这下,你永生啦。&/p&&p&那手像软泥一样疯狂的倾泻进应如意空空如也的头颅里,我的袖口有如一团乱根般窜出皮肉向应如意身体涌去。他的头又饱满起来,恢复了原来的面目。&/p&&p&我说:“让你把头嵌进这么小的地方,委屈你了前辈。这右手,你随意取用。”&/p&&p&这一刻跟我说话的,是拿了应如意皮囊的温良。&/p&&p&温良摆了摆自己的右手说&/p&&p&“不用了,我拿回了自己的右臂,要你的右手有何用?”&/p&&p&我说,那好,前辈,愿你善待这天下。&/p&&p&温良笑而不答。过了半响,他说,也愿天下善待我。&/p&&p&他开门走出,大声道:“反贼程善已被就地正法!。”&/p&&p&20.&/p&&p&等我再次修好自己的时候,已经是满头银发。&/p&&p&我从皇宫离开时,温良说可以让我尽享荣华。我说不了,已经累了。&/p&&p&我什么都不想要了。&/p&&p&没有亲人,没有自己。只有明彩的画,我留着。&/p&&p&还有一块墨色的玉玦,像是太极的一边。这是家传的古玉。&/p&&p&除此之外,皆无。&/p&&p&我背着明彩的画卷走着,走在当年经过的山路上。又遇见同一伙山贼。也还是那个头目。他从山上走下来说&/p&&p&“程家少爷…,你的头发怎么…?”&/p&&p&我笑着说,没事,权当被雪染了。&/p&&p&他说:“少爷,当年我们不是要打劫你的。只是上面有令,他们说,当山贼,我不管。但是要是有背长筒的少年,一定要留心。”&/p&&p&我点点头说,没事,我不在意的。&/p&&p&他说话的时候,我背后的画卷狂颤。&/p&&p&我说,我先走了,有缘再见。&/p&&p&那头目拜谢我说:“程大人宽宏大量,小的心领了。”&/p&&p&我笑笑,没说话。&/p&&p&我走了好远,一直走到无人的林间。&/p&&p&扯开颤动的画卷,上面空空如也。&/p&&p&耳边是梦中的歌声,是明彩在我耳边清唱。我回头,林间恍若有霜雪飞舞。&/p&&p&明彩披着白色大氅,持着一根画笔站在我身后。&/p&&p&我不惊讶,我总是梦见她,我总觉得终有一日我们会相见。&/p&&p&她一直唱到“千般圣,千般魔,任由他人说。”&/p&&p&她轻笑问我:好听么。&/p&&p&我点头说,好听。&/p&&p&我答应她一定会说好听。&/p&&p&她说,喏,我穿给你看了。&/p&&p&我说,你真的是画师么?&/p&&p&她脚步轻灵,恍若随风曼舞。&/p&&p&她说:“我都说了,你有传家宝,我也有啊。”&/p&&p&我说:“也是。明女侠不曾欺我。”&/p&&p&她说:“当初你说的古训,都照做了?”&/p&&p&我无奈苦笑,答道:“伞已经开了。信被温良掉了包,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只剩这一块玉,还没来得及用。”&/p&&p&她像是一团光,在我面前缥缈如雾,看不真切。她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玦,正能与我那块严丝合缝。&/p&&p&她说:“我的古训是这样‘遇危难,披氅。至境界,下笔。见故人,持玦。’。我平日只会画活物,是因为我的笔只能画魂。你老了,但好在你的魂还年轻。”&/p&&p&我说:“别管我了。你现在只是一团魂吧,将来怎么办?”&/p&&p&她说:“陪着你喽,家传的白氅可以保我魂魄不散,邪气不侵。我全等着你哪日给我做一副皮囊。”&/p&&p&我摇头说:“这怎么行,铸人是有违天理的。”&/p&&p&她说:“我画魂,修魂。是为魂匠。你铸人,修人。是为人匠。你我二人都未遭天谴,怎么谈有违天理呢。”&/p&&p&我笑出眼泪来,指着她说:“你看,又妄言了。这世界上哪有魂匠这一说。搞不好,你说的《云鬼词》,就是魂词吧?那我还要背一套《人词》不成?”&/p&&p&她飘过来轻吻我的额头,双手拂过我的白发。&/p&&p&她说:“你不信也罢。反正我千般圣魔,只与你说。”&/p&&p&-------------------------------------------------&/p&&b&完。&/b&&br&谢谢大家的支持。&br&因为预计于20节完结。所以在15~16之间&b&压缩了三节内容&/b&。大概在下周末应该会有状态去修缮这三节。&br&因为以前一直在写长篇,&b&第一次压缩到两万字左右的篇幅&/b&,掌控力还是不够。原本预计一万字完结,还是&b&拖拖拉拉到两万字&/b&。水平有限,望大家见谅。&br&因此结局仓促突兀,是意料之中。无论如何,人匠已经全部完结。&br&&b&谢谢。&/b&&br&&b&真的谢谢。&/b&&br&&p&-------------------------------------------------&br&&/p&&p&方糖。&/p&&p&大家,下篇文再见。&/p&&p&-----------------------------------------------&/p&&p&本人持续于知乎/微博输出奇奇怪怪的故事,嗯。&/p&
完结1.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亲自斩下了我的左手。他说,做我们这个行当的,得有保命的本钱。那年我太小,哪里懂得这句话的意思。父亲说的行当,是人匠。世上有画匠,木匠,瓦匠,也有人匠。人匠的手艺,是罕有的手艺。不是精湛纯熟到极致,火候老道的人,是…
【多图预警】【原文预警】唐僧的角色形象在原著中如果仔细思考,会发现特别搞笑:&br&1【唐僧是个好色屌丝】&br&证据1:白骨精那回&br&&figure&&img src=&https://pic2.zhimg.com/50/0e776228abf70ce69675bc_b.jpg& data-rawwidth=&708& data-rawheight=&101&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08& data-original=&https://pic2.zhimg.com/50/0e776228abf70ce69675bc_r.jpg&&&/figure&唐僧本来在圈里坐着,一看来了个好看的姑娘,连忙跳了起来。注意,是跳起来的。然后就上前去跟人家姑娘搭讪,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这哪里有一点点高僧的样子,分明是个屌丝形象吧。&br&&br&证据2:蜘蛛精那回&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c3fd0b366d3d0460beeca_b.jpg& data-rawwidth=&766& data-rawheight=&557&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66&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c3fd0b366d3d0460beeca_r.jpg&&&/figure&这一段话太长了,我给大家说一下重点。&br&师徒四人看到有一片庵林(一大片尼姑庵)。&br&三藏滚鞍下马( 你看看,他急成什么样子)&br&再看他要去干嘛?他要去亲自化斋,我打包票,这是全本第一次唐僧在有徒弟在的时候主动要求去亲自化斋。&br&猪八戒还跟他抢,说我去我去。&br&唐僧说,今儿天气好,跟平时不一样,我去走走,就当散步了。而且说的很明白,有没有斋饭无所谓,我就是去逛街的。哇咔咔&br&&br&&br&证据3:蜈蚣精那回&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44fc9f357e528d5de214_b.jpg& data-rawwidth=&733& data-rawheight=&406&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33&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44fc9f357e528d5de214_r.jpg&&&/figure&这一段话太长了,我给大家说一下重点。孙悟空说看着像是一个尼姑庵,唐僧听了之后,加鞭促马。加鞭促马我就不解释了吧。&br&&br& …………………………以上为3月4日回答原文…………………………………………………………&br&&br&……………………………………………………分割线是这么玩吗?求老司机指导一下 …………… ………………………………&br&&br&&br&既然有挺多朋友喜欢的,那就再更一个细思极恐的吧。(细思笑尿的暂时不太好想)&br&&br&2【女儿国的勾当】&br&上面的细节展示了唐长老的色性,下面咱们看看大名鼎鼎的女儿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br&大家肯定对师徒四人进入女儿国之后的盛况印象很深。&br&&br&[1]&b&民众呼声&/b&&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4a881f9bb53c4a55a22a869a6d16411f_b.jpg& data-rawwidth=&723& data-rawheight=&321&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3&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4a881f9bb53c4a55a22a869a6d16411f_r.jpg&&&/figure&&br&满大街的妇女都来调戏他们。&br&而更重要的是,四处调戏妇女的猪八戒竟然硬是很矜持,说自己是个销猪。(销猪不用我解释了吧,就是削了的猪)&br&大家都在说:“人种来了。”&br&这个国家对于男人的称呼很奇怪吧。稍后给大家详细解释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br&评论区有朋友认为“销猪”是种猪的意思,认为是在勾引这些女人。那咱们往下再看一下,猪八戒下面又是怎么做的?&br&&figure&&img src=&https://pic2.zhimg.com/50/44af08eadf5fab834d13_b.jpg& data-rawwidth=&727& data-rawheight=&209&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7& data-original=&https://pic2.zhimg.com/50/44af08eadf5fab834d13_r.jpg&&&/figure&猪八戒怒吼喝退了这些女人。猪八戒要吓走这些女人的意图是明确的。&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033d154dc343b1acdeea_b.jpg& data-rawwidth=&384& data-rawheight=&288& class=&content_image& width=&384&&&/figure&&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0d8ac549f4ca0088eaa5d7_b.jpg& data-rawwidth=&580& data-rawheight=&348&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580&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0d8ac549f4ca0088eaa5d7_r.jpg&&&/figure&&br&&br&[2]&b&官方说法&/b&&br&&figure&&img src=&https://pic2.zhimg.com/50/fe43e368d368af1e852b9efa2346eb70_b.jpg& data-rawwidth=&347& data-rawheight=&220& class=&content_image& width=&347&&&/figure&&br&咱们看女儿国太师去找唐僧聊成亲的事的时候,是怎么跟唐僧师徒四人说的:&br&(看截图)&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6059057fcaaf6fd35d1ebfd_b.jpg& data-rawwidth=&729& data-rawheight=&272&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9&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6059057fcaaf6fd35d1ebfd_r.jpg&&&/figure&&br&太师说,我这儿叫西梁女国,从来没来过男的,今天您来了,国王想跟您结婚。(哈哈,要跟你困觉)&br&说到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理,我们明显感觉,女国的女人们都是见过男人的,而且还对男人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叫人种。&br&但是,女儿国的官方说法却是,从来没来过男人。&br&(太师的说法肯定就是官方说法了吧,女儿国机要处总理兼新闻发言人)&br&那到底这个国家来没来过男人呢?&br&我明确的告诉大家,来过,而且经常来。&br&&br&[3]&b&前文伏笔&/b&&br&在通天河那一回,也就是观音大士的金鱼吃童男童女那一回。&br&陈家主人透露过一些信息:&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8aa9e0dae504b6a44c6abfc_b.jpg& data-rawwidth=&786& data-rawheight=&457&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86&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8aa9e0dae504b6a44c6abfc_r.jpg&&&/figure&&br&&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9ef63e511f48d0ef1e2a_b.jpg& data-rawwidth=&722& data-rawheight=&27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2&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9ef63e511f48d0ef1e2a_r.jpg&&&/figure&&br&其实在通天河的对面就是西梁女国,我们这儿的人常去那里做买卖,都是一家五口,一家七口一起去。甚至有时候十几个人一起去。到那边做生意。而且是“&b&不顾生死而去&/b&”。正常出去做生意也不用说的这么悲壮吧。&br&&br&这里可没说,只有家里的女人坐船去做生意,而是一家人都去的。(也不可能让家里的女人都去漂流过江到外地做生意,男的在家里享乐吧。)&br&&b&这说明,女儿国经常有来自外地的人,而且是男女都有。&/b&&br&&br&而且从这段话中明显感觉出,去那边的人都是抱有必死的决心去挣钱。&br&为什么呢?&br&而且以唐僧四人遇到的情况也证明:女儿国并没有其他男人。&br&这说明什么?&br&来的外地的男人,都死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外地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这里挣钱。(这里只知道男的都死了,外地来的女人死没死不知道)&br&那为什么外地来的男的都死了呢?&br&&br&[4]人种来了&br&这就又提到开头说的,“人种来了”这句话。 &br&人种是什么意思?&br&男人在这里是被极度物化的,他们基本不算是人, 而是人繁衍的种子。就像村里养的种猪、种羊一样。&br&这个国家的女人好可怕,看见男的跟看见了自己的幸福一样,让猪八戒都胆寒的说自己是个销猪。&br&于是,有理由怀疑,去了女儿国的男人应该都是因为被过分利用而死掉的。但是男人在完成这些的事情的时候,会得到一大笔钱,所以仍然有很多外地人冒死前来挣钱。&br&&br&[5]照胎泉&br&&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955f6d7e5f3d8a7a6a131b71b64d83cd_b.jpg& data-rawwidth=&727& data-rawheight=&278&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7&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955f6d7e5f3d8a7a6a131b71b64d83cd_r.jpg&&&/figure&&br&(3月7日)补一个细节:&br&(这里的女人到底有多饥渴)&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b6fd724df43070bdb89edf_b.jpg& data-rawwidth=&718& data-rawheight=&305&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18&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b6fd724df43070bdb89edf_r.jpg&&&/figure&老太太说的很明白,你们到这儿来就是羊入虎口了。年轻的姑娘肯定会拉你们跟你们交合,你要是不愿意,就会剥了你的皮割了你的肉做香袋。(想起了一部韩国电影《快乐至死》)&br&这话很清晰了,来这里的男的,你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从的话就是先快乐,然后快乐至疲惫再至死。不从的话,直接至死。&br&而我们几个老太太因为“把那风月之事尽皆休了”,所以才不找你们交合的。&br&那么,为什么这里的女人这么渴望这个呢?&br&喝了喝水就会怀孕,那么,跟男人行房之后能不能怀孕?如果怀了孕,跟普通的喝水怀孕有什么不同?&br&堕胎泉又是怎么一回事?&br&照胎泉又是怎么一回事?&br&下次再更,欢迎关注,感激不尽。&br&&br&“人种”这个词在《西游记》的全部内容中,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女儿国,一次是在小雷音寺,弥勒佛手里有一个口袋叫做“人种袋”,这个咱们稍后更新会解释。&br&&br&…………以上为3月5日更新………………………………………………………………………………&br&&br&……………………………………………………………………………………………………………………&br&&br&感谢大家催更。&br&【子母河】&br&这一回出现了很多名字。先帮大家捋一遍。&br&&figure&&img src=&https://pic1.zhimg.com/50/5a198bdabfe1e7557cab4721_b.jpg& data-rawwidth=&1402& data-rawheight=&656&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1402& data-original=&https://pic1.zhimg.com/50/5a198bdabfe1e7557cab4721_r.jpg&&&/figure&&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618b986c5faf71f8d4d73f0b3034f84d_b.jpg& data-rawwidth=&708& data-rawheight=&284&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08&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618b986c5faf71f8d4d73f0b3034f84d_r.jpg&&&/figure&&br&唐僧、八戒喝水的河叫做“子母河”。&br&&br&河边城外有一个馆驿叫“迎阳馆驿”。&br&&br&驿馆外有一个泉叫“照胎泉”。&br&&br&正南街上有一个“解阳山”。&br&&br&山上有一个“破儿洞”。&br&&br&洞里有一眼“落胎泉”。&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fb87e3f7aa95ef1284ade9f_b.jpg& data-rawwidth=&721& data-rawheight=&274&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1&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fb87e3f7aa95ef1284ade9f_r.jpg&&&/figure&&br&【先说落胎泉】:&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590bf815b6918153bbe95a16d694f197_b.jpg& data-rawwidth=&1387& data-rawheight=&705&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1387&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590bf815b6918153bbe95a16d694f197_r.jpg&&&/figure&&br&落胎泉肯定就是打胎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什么情况下需要打胎呢?&br&这个问题原著是没有回答的。但是我们稍微一分析不难得出答案。有以下几种情况需要打胎:&br&(1)、男的不小心喝了子母河的水。&br&这一条不解释了,总不能真的让男的生孩子吧。因为这个地方不止他们师徒来过,其他男的也来过,所以有可能也有其他的中二少年不小心喝了这河里的水。&br&(2)、女人需要打胎&br&这里我需要介绍一下这里的地理相对位置。&br&83版西游记把子母河跟西梁女国放在一起了。但实际上子母河附近是比较荒凉的,没什么人,唐僧几个人渡河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摆渡。&br&这一点张纪中版拍得很客观。&br&强调这一点是因为要说明,女儿国的人是不会误喝河水的。&br&不会误喝河水就意味着不会“意外怀孕”。(意外怀孕了怎么办,到大铁棍子医院)&br&这时候我们就来分析一下,到底有些什么情况需要打胎。&br&&br&&br&【解阳山和破儿洞】&br&说到这个问题,需要先知道,到落胎泉打胎的都需要打掉什么胎。&br&落胎泉在哪里呢?&br&在破儿洞。&br&破儿洞在哪里呢?&br&在解阳山。&br&吴承恩老先生生怕我们想不到,连续用了两个地名暗示我们,落胎要落什么胎?男胎。&br&要不然,破儿怎么解释?解阳怎么解释?就是把阳的解除掉,把儿子破弃掉。&br&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这里的女人会怀上男胎呢?&br&&br&【子母河】&br&无外乎下面几种可能:&br&&br&[1]喝了子母河的水,发现是男胎。&br&如果这女儿国的女人怀孕之后跟正常人的怀孕一样,生男生女各占50%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人,或者说有很多人会产下男婴。&br&但是,这个国家没有男人,也就是说,又有了两种可能:&br&第一,喝了子母河的水,只能怀女胎儿;&br&第二,喝了子母河的水,有可能怀男孩,也有可能怀女孩。但是坏了男孩要打掉,不让他降生。&br&第二种可能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实际一分析,发现并不可能。&br&&figure&&img src=&https://pic4.zhimg.com/50/e98e9c0c80fb_b.jpg& data-rawwidth=&723& data-rawheight=&214&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723& data-original=&https://pic4.zhimg.com/50/e98e9c0c80fb_r.jpg&&&/figure&&br&因为原文中交代的很明确,落胎泉的水贵的很,具体市场价是多少呢?&br&一小罐水就能换一幅棺材。古时候的穷人奋斗一生也就图个死后有棺。&br&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如果怀胎怀了男孩就打胎,那就会非常昂贵。万一第一胎不是,第二胎也不是,那会倾家荡产的。&br&&br&那么如果怀了男胎不打掉的话,那么这个国家肯定有男婴降临。&br&&br&我最开始认为,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个国家很畸形,有可能男的被过分使用了,所以活不到成年就死了。但仔细一想不太可能,因为,即便是没有十四五岁的男孩,那起码大街上四五岁的男孩应该是可以看得到的。而女儿国的描述显然不是这样。这个国家就见不到男的,不管是多大岁数,都没有。&br&&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c66057fced98b3a10c2b_b.jpg& data-rawwidth=&1488& data-rawheight=&706&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1488&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c66057fced98b3a10c2b_r.jpg&&&/figure&&br&&b&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喝了子母河的水,是只能怀女孩。&/b&&br&&br&那,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怀男孩呢?&br&&br&【照胎泉】&br&答案是:跟男人交配。&br&这也就是为什么男人叫“人种”了。&br&但是呢,出于某种原因,怀了男孩需要打胎打掉,所以要去喝落胎泉的泉水(具体什么原因下文会分析)。&br&那怎么能知道自己怀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呢?&br&照胎泉。&br&每个由于跟男性交合而怀孕的女人都要去照胎泉照一下,如果发现是男的,就会去打掉,如果发现是女的,就会生下来。&br&有人说,不对。喝了子母河的女人也去照胎泉。&br&喝了子母河水的女人去照胎是为了看看怀上没有,属于正常的孕前检测(说不定这个照胎泉不仅能看出性别也能看出是不是畸形儿什么的,有没有先天性心脏病心肌炎以及其他先天性疾病啥的)&br&这也就是为什么城外的驿站叫做“迎阳驿馆”了。&br&【迎阳驿馆】&br&迎阳驿馆就是欢迎外地的男人来做客呗。&br&&br&那么现在的新问题又出来了:&br&【1】为什么怀了男的要打掉?&br&【2】有哪些男人来这里让这里的女人怀过孕?&br&【3】看守落胎泉,收取保护费的人叫如意真仙,自称是牛魔王的弟弟,用的武器叫如意钩,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br&&figure&&img src=&https://pic3.zhimg.com/50/7b65d3e0aa2a632badc9_b.jpg& data-rawwidth=&1386& data-rawheight=&680& class=&origin_image zh-lightbox-thumb& width=&1386& data-original=&https://pic3.zhimg.com/50/7b65d3e0aa2a632badc9_r.jpg&&&/figure&&br&&br&&br&再补一个小桥段吧:唐僧先答应了婚事,骗取了通关文牒,这时候,他是怎么托辞的呢?&br&三藏道:“敢烦陛下相同贫僧送他三人出城,待我嘱付他们几句,教他好生西去,我却回来,与陛下永受荣华,无挂无牵,方可会鸾交凤友也。”&br&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br&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性呢?要叫“会鸾交凤”。&br&&br&&br&&b&《西游记》原著中有一种修仙之术叫做“采阴补阳”,孙悟空当年拜师求艺的时候,须菩提祖师就曾建议他学习这个。此外,这个仙术还在其他地方出现过。&/b&&br&&b&下一次更新就从“采阴补阳”说起。&/b&&br&&br&…………………………………………以上为3月7日更新………………………………………………&br&………………………………………………………………………………………………………………&br&补丁:&br&如意真仙有如意钩&br&武器中有如意两个字的一共有三件:&br&如意钩&br&如意袋&br&如意金箍棒&br&…………………………………………………………………………………………………………………&br&&br&&br&感谢评论、私信中的催更消息,感谢大家关注。&br&有朋友质疑说为什么一下子提出这么多疑问,但是没有全都解决。我回答一下:真的不是我不想回答故意挖坑,有一些问题是系列相关的,我在讲到的时候只能把这些问题先提出来,等到慢慢把一些想法都讲清楚之后,这些问题就会一一揭开了。&br&&br&&br&&br&【采阴补阳】&br&采阴补阳这个技术出现过两次:&br&第一次是正式出现:&br&孙悟空的授业恩师须菩提祖师问孙悟空要学什么,孙悟空说不知道师傅都有些啥东西能教给我。&br&祖师就说了好多他能教的东西,说到动字门的时候,祖师是这么说的:&br&&br&&u&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样?”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u&&br&&br&&br&整个过程我给大家简单捋一遍,就是祖师说一个,孙悟空问:“能长生吗?”祖师说:“不能”或者“不太能”。然后孙悟空说那就不学。&br&我们不要忘了,孙悟空的目的就是学长生不老术的,祖师硬是把自己会的都说了一遍,就是不说真正的长生不老术。&br&最后通过深更半夜的面谈口授,终于开始教孙悟空真东西了。&br&&br&&br&&br&第二次是间接出现:&br&在比丘国(也叫小儿城)(就是要吃1111个小孩心脏的那一回)&br&唐僧说了好长一段话:&br&&u&“……但使一心不行,万行自全;若云采阴补阳,诚为谬语,服饵长寿,实乃虚词。只要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那国丈闻言,付之一笑,用手指定唐僧道:“呵!呵!呵!你这和尚满口胡柴!寂灭门中,须云认性,你不知那性从何而灭!枯坐参禅,尽是些盲修瞎炼。……”&/u&&br&&br&(这个国师竟然说了“呵 呵 呵”!看到没?难道呵!呵!呵!就是这么来的?--w--
LOL) &br&国王向东土高僧问道,唐僧说了一大通,中间提到说采阴补阳没啥瞎bi用。&br&一开始国师很高傲,不鸟唐僧,但这个时候,国师生气了,说:“呵呵!”然后针对采阴补阳说了一些好处和意义。&br&然后透露出,俺家国王就是跟俺家小狐狸精进行采阴补阳之术的练习的。&br&&br&为什么要从女儿国开始讲采阴补阳呢?&br&我们分析一下,菩提祖师教孙悟空采阴补阳,那么我猜想,他老人家应该自己会采阴补阳之术。&br&国师教给国王采阴补阳,那么我猜国师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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