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重建精灵洛克王国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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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斯提理安在什么地方啊,地图都找遍了
这鬼地方,我想死
智慧景州消息—— 景县13...
如果比女儿强,就用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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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重建精灵王国的吗?茫然.....
就是有真知晶球的那个海边城市 三个柱柱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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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戏的楼 先简单列个皮表 男皮寒江 女皮秦微夜 我最帅么么哒 不接受不服古原 扒手 18岁 机敏善于算计 功夫不好 逃命一流古原 剑客 16岁 宗门小师弟 武功上乘 耿直小伙古原 皇帝 32岁 盛世明君 古原 将军 22岁 少年成名 单纯隐忍 暗恋君上古原 艺妓 19岁 罪臣之女 淡漠少言古原 剑客 20岁 傻逼兮兮的少女x现原 学生 16-22岁 死了男票的傲娇学弟西幻 学生 17岁 被嫌弃的世家小姐同人 夏雪密会 岛尾笃同人 十里茶花仙途漫 墨玥其实有梗什么皮都能披 除了字母 同人不怎么约
另外主皮正太 就是那种没有人设 上皮自然而然带出来的皮
跨古现两圈 大概属性是傲娇 容易害羞 软萌适合推倒 么么哒从2013年10月入圈到现在 对戏不少 自戏同样堆积很多 有些尚存 有些遗失 慢慢从博客转移 要是百度吞我楼我就我不怎样 他是爸爸戏风跳脱 倚重剧情和皮气 只描写我认为有用的事物 不善于修饰句子 只保证没有语病 如果你看不惯 关我屁事只为欣赏自己的变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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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草原了。登上半坡,便看见了片羊群,远远的瞧确实挺像大团棉花。放牧的不知道哪里去了,于是取出相机挂脖子上,卸下背包大着胆子靠了过去,蹲到某只吃草的小羊脚边,伸手抚上去,羊毛软绵绵的,手指可以陷进去。当时唯一念头便是,有机会不再想着养猫了,养只羊好了。另只手捞起相机,嘴里笑着念道,“看这边,笑一个?”搭上快门咔擦一声。还没等验收成果呢,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咩”,羊蹄子突然踹上来,镜头都给踏碎了,连带着人也摔在地上。当时头枕在地上,抬手戳了戳肿起来的眼睛,又看了看胸口玻璃渣,却莫名想到件不相干的事,草好舒服,要不融化在这里算了。临近傍晚的时候,风景也看的差不多了,盘坐在地上闭眼吹山风,一阵阵的,撩拨的这心就跟指隙间挣扎的碎草似的,突然柔软的不可思议。气氛恰到好处时,背包倒在地上,水瓶骨碌碌跟着滚出来,歪头正准备去捡,突然想到,帐篷哪去了?整天没停下来过的文艺心思这才止了,细细回忆了片刻。“呀,忘带了。”还好此时尚有便车可以搭。是一辆大皮卡,年份应该挺久了,车门都掉漆。坐在后面时,掏出包里日记,才得空写这篇文章,笔尖一顿一顿的,仔细看看,字好像更丑了。撑着头叹口气,卷起页尾往前头翻,没夹稳的明信片掉出来,正砸在手心。这也年份挺久了吧,生硬的纸张都泡软了,边角泛黄,照片上明显的点点污渍。主人一定很爱惜,日日夜夜翻来覆去读的时候可有吧,如今必已倒背如流啦。是啊,还记得当初最感动的一句呢。“想和你一起乱走,到哪都是家。”曾经雀跃着,拿红笔在上头画了个桃心,旁边写道“我也是”。翻过来定睛看了照片,正是身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原封不动放回去,翻回来,继续写。“今天到草原了。”……“知道你爱每一处风景,曾经向我立誓的都已经走遍了,怎么就不见你回来呢。还爱寄明信片,好话全靠一支烂笔头写尽了,面对面时却总没个好脸色。品德兼备优等生啊,还总被夸文艺少年,可是这么简单的承诺都没做到,看来果然是奉承的比较多,名不符实啊。算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由我带着你乱走也是一样的。牢牢记好了,就算是来生,我也总归会来向你讨这笔债的。”
寺里惯常的一片清净,惟有规律响起的木鱼笃笃声萦绕耳边不散,而自己思量多日的决定,告知于面前相对而立的师父时,这清净更甚。似乎迟疑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意已决了?”“是。”“为何?”“弟子惭愧,拜入佛门时,弟子曾亲口宣誓道,要从此心中惟有佛,惟有法,不念红尘,一心一意为修的良因良果。如今却已食言了。”师父低下头,长叹了口气。恩师年岁大了,长须生出花白,专注诵经的声音经常有些无力,而他曾经为自己剃度的手却那么稳,他会用慈祥的语调说,我佛慈悲,保佑禅空道途平坦。思及过去,饶是早已去意已决,此刻仍有一瞬的动摇。他却只是又平淡问道,“可与住持师父说了?”“说了。”“他如何回应?”“住持师父说,他已知晓。”“阿弥陀佛。禅空,那你便早些出发吧。”背负行囊走出寺门时,听闻一道急急的跑步声,回头一看,果然见是悟心追了出来,尚还不知事的年纪,他师父曾摇头失望的说他,是不适合佛门的性子,干什么都莽撞的很。是了,早课的时间,只有他不知道规矩似的一路追出来。将宽大的帽檐往上抬了抬,这才看清他表情。他问道,禅空师兄,是否要去找那姓秦的大姐姐。沉吟片刻,终于答了是,尔后又勾唇笑道,我如今已不是你师兄了,悟心,你要好好修行知道吗,不要辜负你师父对你一片期望,不要贪恋红尘,守禅心,尊佛法,争取做一个好和尚。我去了,以后都不回来了。漫长的告别之后,终于只剩一个人的世界。脚步放慢了,徐徐的念着回忆,身边的风景也缓缓的变了,不是每日傍晚挑水必经的路,偶尔晃过的松柏也不是师兄弟们亲手植的,也许下山后仿佛会觉得曾经所处皆是另一个世界。安静等待着的秦微夜会跑过来说,你怎么这么久,我站的腿都麻了,这句话落后便是另一段新的人生开始。大抵绝不该如此感伤,因为终于找到真正的皈依,听起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1 “秋兄,换班了,您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啊!”两队巡卫在寝院外进行正常的交接,壮一点的男人拍拍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带着一队人下去了,高个子男人提起手中的枪往地上戳了戳,开始分布手下人的站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树影多出了一小块。抛起手中的短匕看它在空中旋了一圈,又伸手去接住,顺势向下扎进了厚实的树干里。眯起眼打了个哈欠,双手托起下巴,腾空的双腿继续小幅度的摇晃起来。“真无聊。”等到自己都差点开始瞌睡时,底下的侍卫们终于开始疏于戒备了。撑着树干站起来,扭扭脑袋活动活动筋骨,屈膝半蹲跳下来,保持垫脚的姿势未发起一点声音,悄悄闪到院门口两个侍卫身后,飞起一脚踹中人膝弯,圈住他脖颈一扭怀里便只剩一个不能动弹的躯体。稳稳托住轻放在地,单手往地上摸去,长指夹住一块碎石飞快抬眼朝另一人穴道射去,如此便也无了声息。面罩下薄唇轻轻勾起,飞身往假山后躲去,又跳到院子深处屋门外静静蛰伏。等又一队巡卫过去,才起身贴着墙壁蹭到门边,推开一丝门缝将自己身体挤进去。屋里静的很。躲到盆景后静默观察片刻,屋子正中的屏风后是床榻,老王爷睡在上面,绝对不能惊醒他。雇主要求的秘信也许放在正前方的书桌堆里,也许在里屋老王爷脱下身的衣物里,也可能在枕头底下…轻啧了声,踏出了躲蔽地,闪身至书桌后俯身逐本查找。2 黑夜降临,皓月当空,房檐上闪过的黑色身影丝毫未引起他人的注意。银光一闪接住耳边擦过的飞镖,回头一看却是一人没有。早已习惯了这种方法拿下飞镖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城西王爷府,不留活口”勾唇一笑,自己动手何时留过活口,未免有些不放心自己了。转身朝城西施展轻功而去,面上银白色的面具反射出一阵寒光。不多时到达了王爷府,想了想毕竟月色正浓银白色面具还是太过显眼于是摘下面具换成面罩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晃来晃去的影儿,定睛一看却又没了,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许是自己看错了。潜伏在房檐上许久仔细的把随身携带的回旋镖淬好毒,这才趁着守卫松懈跳下房檐无意间看到了两侍卫的尸体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见并不是眼花。无奈把两具尸体拖到暗处不然自己也有被发现的危险,叹了口气“坏我好事”看到不远处几个侍卫走过来连忙躲闪到一旁,刚刚走过伸手甩出一枚回旋镖,只见那镖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划过那一队人脖颈不过几秒毒发多人倒在了地上,走过去看了看连半分痛苦的神色都没有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又有进步了”在院内转了片刻如法炮制解决了所有侍卫,这才走到老王爷的屋门前推开们闪身走了进去。环视屋子出奇的安静之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听了半天觉得不对劲,这屋子里除了自己与老王爷还有旁人。轻步循着那浅浅的呼吸声走到书桌附近躲在一旁,借着月光才发现也是个戴面罩的男子,趁人不备绕到身后下一刻镖已经抵在人脖子上,低声威胁道“别动,这上面可是淬了毒”1 脖颈边突然袭过的锋凉惊的全身一紧,正捧着的一册书从指上滑落,坠在楠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双手垂下贴紧裤腿,手指勾住匕首一端特制的线头,提拉起来紧握在手心,锋面一转,对准了身后那人却并未刺下。抬眼直看向屏风后隐隐绰绰现出的半面铜镜,长久训练出的视力使自己在深夜也能看清其上景象:自己身后有个黑衣带面罩的男人。匕首当啷一声落到地上,缓缓举起双手,嬉笑道,“好好好,我打不过你。这位大哥可否放了我,您干您的大事,我取件东西就走,绝对妨碍不到您。”心里却暗暗想到,方才院子里的动静一定是这个男人弄出的,那样利落的身手可跟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比不了的。嘛,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未完接下↓
2 看着那书掉在桌上发出声响却也来不及阻止警惕的看了一眼屏风后面,听着老王爷的呼吸声知道没有惊动他,白了人一眼忽然看见了屏风后的铜镜,见那人通过镜子看着自己,微勾唇低头靠在人耳畔“我有那么好看吗,一直盯着我”当啷一声低头一看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皱眉低声喝道“蠢货,弄出这么多动静,是想让那老头醒吗”听着人的话明白原来是受人所托来盗东西的想着他也不可能暴露自己这才收了回旋镖捡起那匕首看了看结合之前看到的两具尸体便知此人武功也不是那么高强必然打不过自己,于是把匕首还给人道“刚才想用这匕首偷袭我?外面那两哥个死人也是你做的吧,差点坏我好事”明明是疑问句却被自己肯定的语气说出看着人1 “嘿嘿,这不是被您吓的吗。”努力将怂包的形象演的生动。伸出一只脚试探的往边上走了一步,见他果然放任自己,于是敛了声走到另一侧书架边,手指闲闲扒拉几下厚厚的书册,悄悄回头瞥人一眼,对着那高大身影打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忙。回过身时眼角却闪过一抹狡黠,手上边匆忙动作着边琢磨道。这伙计利落的把院子里的巡卫都干掉了,也不计较着后路,看来接到的命令绝不是坑害老王爷这么简单,雇主要王爷的秘信,是要揭发他的不忠之举,然后自己接手王爷手上那桩油水多的案子,显然那位也是同样的目的,只不过更心狠手辣一点。也许,将这消息高价卖给雇主让他早早退出去别掺和,是个好选择。手划拉一声又翻开一册书籍,好巧不巧,里面正夹着那张薄薄的信纸。转身抬眼看向那人,脚步缓缓的往门边移,手里拽着秘信扯下了面上的面罩,稍显稚嫩的脸上绽开个以为不明的微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呢这位大哥~有缘江湖再见咯。”脊背抵开厚重的屋门,飞身而起,只将告别溢散在风里。2 “我还没那么吓人吧”看着人动作也不拦着自己今日是来杀人的他也是来做任务的同为此倒也不愿为难他,走近屏风后看着那老王爷似是还在梦中,只是这一梦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这老王爷的不忠不义之举自己倒是也听说过不少,权当为民除害了,况且自己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这次任务的奖赏可是丰厚的很,交给自己无疑是赚了一大笔,思及此笑了笑对着那老王爷说“抱歉了,一觉睡到死吧,谁叫你这王爷府这么值钱”拿出贴身的龙头匕首,这匕首可是多年前做任务无意中所得,锋利无比,且装饰豪华,当时觉得配得上自己随手拿了来,如今倒也成了贴身武器。手起刀落结果了那老头的性命,随手拿过一块布仔细的擦去匕首上的血嫌弃的把布丢在老王爷脸上,看了一下衣摆沾了少许血迹,与绣在衣服上的红色曼珠沙华交织在一起倒也看不出什么。收了匕首走出来看着那人手里拿着什么欲出门也不阻拦,月光下摘了面罩的脸略显稚嫩倒也不乏帅气,道了句“走好”坐在桌前提笔研了些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 寒 字,推门走出去。在府内转了确定所有人都已灭口这才施展轻功飞上房檐离去完结撒花??(*?????*)??
1 深秋的天气似乎总是变化无常,上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淅淅沥沥飘起小雨。顿下脚步来俯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伞,轻轻在头顶撑开,伞柄扣上金属腕表,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在磅礴雨声中,始终只有自己能听见罢了。所以才一直以来的讨厌雨天。“为什么要走呢。”“这是因为爸爸工作地点调换了,我们也不得不搬过去住啊。”“骗人。明明说好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小晏…”女孩仰起头大哭,原本紧握的雨伞随着她动作缓缓倾斜,啪嗒一声最终摔落在地上,大雨便不作停留的、毫不留情浇在她脸庞。对面的男孩慌乱的叫着“小晏,不要哭了”,向前一步想要用自己的伞护住她,却被一把推开,最后一声呼唤也在“不用你回来了”这样一句无情的话语中哽咽在喉。“到了哟。”关上回忆的闸门,这栋小楼里除了自己的脑内世界竟安静的出奇,突然的,能感觉到一丝紧张与局促。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是松开,屈起手指轻轻扣响眼前这扇门扉。不知想起了什么,紧绷的脸也换上一副暖暖微笑表情,出口的轻唤,透着一股浓浓熟悉与怀念。“小晏。”此刻才能感觉,想要见你的心情是多么强烈。2 “下雨了哎。”双手抵在玻璃窗上,微微抬头,“雨滴滑落的轨迹总是会分道扬镳的。”唇角牵起抹苦涩的笑,“就像你我,分道扬镳了。”我在阳台上朝楼下的男孩挥了挥手,天空黑沉沉的,忽的想起一句诗,便朝楼下的男孩喊道“大江你看,这个场景有没让你想到【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呢?”轻笑着,却发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低声道,“或许是天气阴沉引起的吧?很不爽的感觉。”楼下的男孩回答“是有点吧。不过小晏,我找你有事情想跟你说……”“好。”自己欣然同意,却没有发觉男孩语气有些犹豫。从玄关处拿起自己的伞,开门,关门,便踏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心里有着不安,却说不上为什么,便安慰自己是因为天气的沉闷才会这样子的。“大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站在男孩面前,下意识的盯着男孩的眼睛看,却发现他的视线不敢与自己对上。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蹙眉,“怎么了,大江?”未拿伞的那只手拉住男孩的手,力道在加重,“我要走了。”半晌,男孩突然道。瞳孔猛地缩小,同时,天际也响起惊雷,随之而来的是已蓄势已久的大雨。男孩抽出被自己握住的手,撑开了雨伞,见我迟迟不撑伞,就上前一步替自己遮雨。看着这动作,自己忽的向后退一步,同时撑开雨伞。语气微微颤抖,问道,“为什么要走呢。”明明说好的,要一直不分开的。才回忆到一半,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自己的回忆。微微侧头看着那扇门。“咦?会是谁呢?”从阳台上走到门边,这段路算是极短的。深深呼吸一口气,手搭上门把,缓缓拉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的眸子。1 门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而在这寂静的天地里,却是相对无言。默默打量她片刻,发现小小的青梅似乎长高了不少。又一滴雨顺着裤腿滑下,缓缓伸出来手想要像过去一样去摸摸她长发,却在碰上那双眼时又触电般收回,转而弯腰去脚边行李箱里找东西,边动作着边扯开嘴角轻声说道。“小晏。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个礼物呢,”双手捧着那个曾跑遍大街小巷才寻到的动画公仔递到她面前“这个。以前不是很想要吗?”手指扣进公仔头顶的钥匙圈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总会感到愧疚,也许只有一味的道歉才能将这种心情平复。“对不起啊。我还是回来了。”未完接下↓
2 怔怔看着门外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心里五味杂交,缓缓己面前。“这算是道歉礼物么?”唇角微微下垂,我不需要呢。目光触及少年脚边的行李箱,“是要长住么……在这个所谓的家乡?”1 “……嗯,是啊。因为大学志愿填在了这边,爸妈现在也管不了我了,”看见她收下了礼物,也渐渐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担心。小晏果真还是像以前一样,真是太好了。“怎么,小晏不希望我搬回来么?”唇角向上弯起,朝人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找回以前熟稔开着玩笑的感觉。还有这个怀念到让人感到亲切的故乡,当初与小晏或是其他人相识也是在这里。微咸的风带着海港城市特有的气息,拂在一个个匆忙而过的路人脸上。海岸边,高挽着裤腿弯腰在水里翻翻找找的小男孩忽然转过头来,举高了手对岸上的女孩摇晃着。他手心紧握的东西在烈阳下微微反光,照进女孩的眼底,她笑着跑上前接过,于是小羊角辫脑袋和男孩清爽的寸头紧挨在一起,看起来温馨又安宁。“你看喔,贝壳。”“哇,好厉害!我从来没有捡到过呢。”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海边回响起来经久不息,像是寓意着永恒。“小晏不请我到屋里坐吗,一上午光顾着赶路,稍微有点渴了。”2 听见人的话,下意识的握紧收紧的公仔,垂下眸子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曾经求而不得的心情已然淡下去。“要大学了哎……话说我们该不会是同一所学校吧?”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如果你当初是不辞而别的话……”我倒是希望你搬回来这样子你就可以给我个答案,虽然那样子更不好受。“喂,你还会去海边捡贝壳么?”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场景。女孩一手拿着贝壳一手拉着男孩的手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映着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他们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却紧紧依靠在一起。“难不成你还要住在我家里不成?”微微勾唇,看着脚边的行李箱,侧过身,“给你口水喝我倒是很乐意,但是这房子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住,其余房间……都被我当做了仓库。”话一出口,我就便狠狠皱眉,如此拙劣的谎言……谁会相信呢?未完接下↓
1 静默在原地看她手中多出的一杯子清水,清澈见底,甚至能倒映出自己含着失望神情的眼睛。“果然还是有什么悄悄变了吧?”小声说道。曾经在长途汽车上透过车窗看这座城市时,还以为海还是那片海、路还是那条路、风还是那阵风,人或许还是那个人,不过谁知道她是不是已在岁月长河将你遗忘,再见也是仅仅点头之交罢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租的房子还没有去看过呢。”这样就好像是专程回来看你一样,到了才知道没有人稀罕。踏出小楼才发现,雨好像下的更大了。2 瞧着人远去的背影,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骨节泛白,紧咬着唇,半晌才道,“笨蛋!”“大江!大江!我最近特别喜欢和式风格怎么办!”女孩兴高采烈地跑到男孩身边坐下,仰着头望着天,眸中是细碎的光芒微闪。“你会喜欢多久呢?”不同于女孩的兴奋,男孩的反应倒是平平。“嗯?!有多远是多远。”女孩不甚在意道,后悄悄低下头,弯了弯唇角,“就像我喜欢大江一样子!”“但现在我不喜欢和式风格了……就如同我不喜欢你一样子,纵使这个只是友谊。”猜测他已经下楼了,才关上门,坐在门边,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一侧。眸中映出阳台上的雨滑落的痕迹,恍惚觉得雨下的越发大了,似与一年前的雨还要大,不知道大江淋湿了没有……完结撒花??(*?????*)??
小酒馆外搭的歪歪斜斜的塑胶棚顶,渐渐随着夕阳的西下,在地面拉长了孤影。半卧在堆满空荡酒瓶的矮桌上,目光越过伸长的手臂落在那影子边,静静的出神,又像是在仔细观察它移动的轨迹,还有低空中浮游的尘埃。而身外却是嘈杂吵闹的,此刻无数推搡细语声中,突然耳边响起一声犹疑的呼唤。“大江。”“你怎么在这喝酒?不怕弟妹管你了啊。”抬起眼皮,是张熟悉的脸,以前碰头似乎是应长话家常的存在,而现在缓缓启了唇,却惊觉喉咙涩的吓人,吞口水润了润,等再想开口时,对面站着的人正又一次给同处一狭窄小巷的过路人让道,他反身抱歉的笑笑,近似冷漠的说道。“哎,我还赶着去接我家孙子呢,学校快放课了,就不……在这杵着了,有空再聊啊。”通常来不及挽留的。动作迟缓的收回欲打招呼的手,想道。已是孤寡老人一个啦,说不上抱怨,可这股难受劲儿,真想找人一吐为快呀。
醉欢楼里向来夜夜笙歌,灯盏交辉倒映着,与白昼无异。斜斜歪倒在同座人肩头,伸手从背后去揽她脖颈,凑过去深吸一口,作一副像堂上倜傥公子一样的风流快活表情,调笑道。“美人今儿是扑了什么香粉,我闻着,都快醉了!”手心在人腰上反复蹭蹭,倒是惹得她娇笑连连。忽然有喝醉酒的大汉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词,一边拉扯自己的衣衫,一边歪歪斜斜踏着不稳的脚步朝这边走来,碰一声轻响,不大也不小,正是身前桌上盛酒的酒壶被他撞到。大汉撑着桌边,抬起通红的脸嘻嘻笑着又走开了。抬头咬咬美人浑圆似白玉般的耳垂,轻声啧道。“爷可比他有品多了,是吧美人儿?”自然又是好一阵娇哄嬉笑。离去时脚步有些不稳,带的矮桌都移了几寸,连忙伸手撑住桌边,晃了晃已不大清醒的脑袋,而后慢悠悠的展开折扇,大步而去。而远了那方烟红柳绿的地,却又仿佛从未经过这遭,唯有手心浸满酒水的油纸便条才是真实。擦亮了屋里的油灯,一遍一遍的将纸条反复晒烤,直至能看清其上的字。“工部侍郎蔡良贤”抬眼看看高悬的月亮,此时外头应是已无人声了。换下亮眼的公子装戴,束起长发,着一身黑衣,鬼面面具,藏入袖中的利匕,常泛寒光。这个人的一生有无数假装,唯独唯一的真实,不会也不能暴露于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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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被家仆从梦中喊醒。坐起身抬手抬腿配合人动作给穿衣服,在小布褂最后一颗扣子扣紧前终于清醒过来。揉揉眼,再眨眨眼,开口略有些滞涩,声音浓浓关切。“琥珀大哥哥已经到哪了?行程还顺利的吧?”感受家仆动作一顿,轻柔的声音耳边传来。——小少爷还真是关心大少爷呢。放心吧,大少爷一切安稳,今日就能回府上了。听完大眼缓缓扑闪两下,唇角扬了扬开心笑了。“那便好!”停顿,“唔,我是不是该买礼物欢迎一下什么的?”说了便立刻开始动作。急匆匆请过安用过早点,便提了私房钱袋子唤了贴身仆从奔上了街。小手蹭着衣角,在一家家铺子前流连,步履缓慢,眉头拢成团,唇紧紧抿成一线,不见了往日天真乖巧的模样,倒是端起认真严肃微微苦恼的范儿。“旺财……你说我到底送什么给琥珀大哥哥才好呢?”默默在锦袖下绞手指,五花八门的,坠子,折扇,书画,糖葫芦?想着想着,白嫩脸颊微微一红,脑里浮出他好看的手,变戏法一般变出串亮晶晶的糖葫芦,指间捏着,递到眼前。砸吧砸吧嘴,仿佛还留着那股香甜的味儿。转身一脸兴奋,小步跑到旺财跟前,仰头满眼的灿烂。“我决定了!送哥哥糖葫芦!”于是串街串巷找那到处叫卖的糖葫芦大叔,当然不是买,只是拜托学个两招。一来劲儿了便午饭也不打算吃,钻小屋里搓红枣子,凝冰糖,最后串成串儿。等到门外热闹喧哗的声音传来,吓了一大跳,低头为难地看手心里攥的东西。嘀咕。“太丑了……”这么丑的糖葫芦一定不好吃,还是不要送出去了吧,琥珀大哥哥一定会笑话的。刚准备悄悄扔掉,看了忙活一天的工作室,又有点舍不得这心血成果了。咬咬牙,将手背在身后踏出了院门。紫竹小道上静静的,除了匆忙的小碎步声,只有竹叶风拂的响动。忽然又多了一道走路声,步子顿了,细听,规律轻盈,仿佛能想象那人长袖背身后信步闲来走的优雅身影。琥珀哥哥!心里开始敲起小鼓,怎么办,还是觉得送不出去……紧了紧手指握的动作,转身利落的往回跑,耳边风声鼓动,低头瞅着快速变换的地面,突然眼界闯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另外一双鞋,眨眨眼还没来得及思考,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没敢抬头,单手扯了人衣袖下意识一捏,睫毛盖住闪烁的双眼,保持这么别扭的姿势。心里依旧挣扎着,手却更快的伸了出去。用细细软软的音调小声解释。“琥珀大哥哥……这是我自己做的糖葫芦,因为想送你礼物,可你什么都有,再也想不到该送什么好了。可是,做的太丑了,味道也……也许不太好……嗯”脑袋扭过来,像是害羞般埋进人臂弯,脸涨得有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紧张的。“所以,不吃也可以……只是,就是想送给你……呃,欢迎平安回家。……我很想你。”
寒逼人骨的天儿,破鞋冻脚尖儿。紧紧松松垮垮堆在腰上的裤头,分开腿一扎子蹲在了地上,头顶斜插进乱发的一根鸡毛没承住这动静,抖了抖,落在身前缺口的破陶瓷碗儿里。眉毛轻地一挑,一手抄起了碗横在嘴边儿,一手吊儿郎当的撑了膝上,腮帮子鼓着,小眼盯紧那根毛,使了劲儿这么一吹。鸡毛被风流卷起上了半空,打个旋再打个旋飘的愈来愈远,落到街道正中央,蓦地被路过行人挨个踩了一脚。嘴原本是张大的,和着面上表情是明明白白的饶有兴致,这番却愣了,半天吐出个傻傻的单音节。“啊。”还没消化过来,头上重重挨了下敲,哎哟一声忙抬手捂住了痛处,手指揉了揉,嘴里溢出嘶嘶嘶的抽气声。猛地回头,一杆翠绿打狗棒横在眼珠子前头,眨眨眼,睫毛尖似乎在上刷了一道。也没个心思大吼“哪个龟儿子偷袭你陈爷爷”,冷汗顺着额角直流,喉咙吞咽几道口水,最后只干瘪瘪地唤了一句。“爷爷……”而心头默默跟了感叹,额滴神啊……半晌听闻对面人哼了一声,怀里随即骨碌碌滚进个有角有面的东西,手指拈了,眼睛辨认,是爷爷常带身边的十六件儿。大眼瞪地更大,往上的眉头却皱了,唇角弯弯向下弯。抖抖身上鸡皮疙瘩,揣着大胆儿问人。“真要来?真要??”不出意料得了利落的一棍子,撇撇嘴也只好慢腾腾爬起来,瞟眼街上,来来往往尽是行人,就看见提着长襦裙绾高髻的漂亮姐姐,捏着对襟小褂衣角扎羊角辫的可爱妹妹。拿手背擦擦脏兮兮的鼻,嘴里不自觉溢出几声贼笑。拍拍胸脯,轻咳一声,手指穿了十六件的连线,抖抖手腕伴了前奏引过人的注意,隔了会,清嗓开唱。“历了三番又几许,身世苦多不忍提。今儿当街我来乞,君莫笑我曲难听……”君莫笑我,曲儿难听诶。
1 在总监办公室外等待许久只换来一顿臭骂,捏紧手中策划书一角默默忍着落到身上的骂声和时不时的巴掌,眼眶周是日日熬夜来的黑眼圈,此刻却悄悄被肉红侵染只差没大放闸门眼泪汹涌而出。失了魂魄般挨到结束,低头走在走廊里大脑空白,手指松了开来任未订紧的策划书一页页飘落,在空中打了个转轻飘飘躺在地上,上头一字一句皆是心血。终是受不了打击双手紧捂住脑袋蹲下,摇动脑袋发出可怖的吼声。“你这个废物——”再抬眼,一片空茫中却多了个同样失意的人。2 [特意向老板透支自己假期,顶着炎炎烈日四处奔波,只是为了能够买到女友情有独钟的那款香水,博佳人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失魂落魄走在过道上,女友提出分手的情形犹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那如白莲花般的爱人其实并不单纯]或许是我单纯?[内心不断质问自己,一声大吼自身前转来,愕然抬头,这句话简直说到了自己心坎里,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危险邀请]先生……你想死吗?1 听人话语心脏狠狠抖了抖,面上闪过一丝惊诧,尔后却仔仔细细思考起这个邀请。死吗——死也许不是最明智的方法,但是能最快速减轻人痛苦的方法。摇摇头驱散了脑内一片空茫,直直盯住人陌生的脸。就像在照一面镜子。鬼使神差地朝他点点头,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口水,试探性出声。“你,知道怎么死吗?”问完却觉得真该狠狠被唾弃一番,竟能一本正经跟人讨论怎么死的问题,如今却没什么法子——难道要回去整日辛苦工作整日被非人的对待吗?也许真该死。2 呃——[虽然提出建议的是自己,但也只不过心血来潮罢了,看对方认真样子,也许是真的存了死志,不记得是哪本著作说过,对于心存死志之人,你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会影响到他。][紧绷神经斟酌语句,为了不刺激到对方故意断断续续回答]可能…网上也有说…跳崖?不,这个很恶心的,还是不要了吧?1 收到人回答竟意外的很高兴,并低下头睁大眼睛仔细思考起这个建议。跳崖?一点都不恶心啊,摔不死还能残废呢。思及此顾自吃吃地笑了几声,身姿不甚稳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前头走去。双手不自然的垂在两腿边,眼神涣散,脚步虚浮不实——看起来也跟死了的人没两样。走到一半却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回身朝人粲然一笑,伸出手作为诚挚邀请。“你不走么?”未完接下↓
2 [心脏剧烈地跳动,理智告诉自己,这个刚刚相识的男人已经疯了,不能接下这个死亡邀请。是我提出来的,不能在生人面前失态。只一瞬的念头,加上被拒绝的沮丧失望,混合成了别样的疯狂,嘴角勾起诡异弧度,紧握对方伸出的手,语气温柔似情人呢喃]当然要走,我们一起去。1 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笑得更加开心,并排着走进地铁又走进远郊的山崖。山崖远离城市,树林茂密空气是难得的清新,可这些都不能挽回破散的理智,脚下踏着石阶连路很曲折都没有在意,动作迅速并一直增快,半小时未到就踏上了山顶裸露的巨岩。对着无比广阔的天地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浩气荡漾心中,就好像跳崖也是光荣无比的。长叹一口气,眼睛散发出精神的光亮。“要怎么跳才好呢,呵呵……你知道吗?”2 [稍稍探身想要窥探到山崖底部,可能够看到的只有崖壁的灰,以及越往下就越发深沉的黑,脚底似乎在巨岩上生了根,无法移动,战栗感自下而上贯穿全身。风夹带着青草香味掠过脸庞,发热头脑稍微冷却。这才发觉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愚蠢,拍拍人肩膀,试探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想死……会怎样?未完接下↓
1 正享受地接收风的洗礼,突然间听到耳边一句问话,纳入耳里的却是一阵嘈杂的嗡动,一点一点地像导线的火苗彻底将爆炸激发。心底情绪变得激动无比,瞳孔猛然放大又缩小,捉住他搭上来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拉将人脸拉到面前,狰狞的面孔覆上几层黑色,活像索命厉鬼般。“不想死?不想死?你敢——死了多好啊,再也不用通宵做策划还被人骂!不用腆着脸求人原谅!你居然说你不想死?你必须跳,和我一起——!”双臂牢牢抓住人肩膀大吼出声,一步一步滑到崖边,自崖下吹上来的凌厉大风扬起满头碎发2 喂,冷静!冷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对方就因此大发雷霆,突如其来的推搡让自己差点踩空,不经意回头发现两人几乎就站在悬崖边,提高音量在人耳边大吼,但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入耳,咬了咬牙,眼中划过一丝狠戾,猛的重踢人小腿,双手一畔将人推入深不见底悬崖。蹲坐在巨岩中间平息紊乱呼吸,伸手捏起对方在推搡中掉落的手机,嫌恶撇嘴,将其甩入深渊]既然你不肯让我活,我就成全你。完结撒花??(*?????*)??
2 “贾小姐……”上下打量的目光被锁定在她姣好的面庞上,手提着箱子终于感到吃力似的放下,以致于能使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妆容令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发出一句概叹:“您生得真漂亮。”话说出口才觉得措辞冒昧,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斟词酌句说出几句像样的来,只得干笑附和着,重又提起箱子,议论正事:“您的东西……”话没说完留了几分余地,看她意下如何。1 对人赞赏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微笑,抬高手不急不缓挥动几下示意仆从上前接过东西,指头在那箱头搭扣上拨动几下,小心翼翼拉开一丝缝隙窥一眼里头东西。仅一眼便换了心头满盈的愉悦,面上也迅速换了由衷的笑,眨眨眼拿手帕掩嘴咯咯笑几声。“刘老板,不敢当。我再漂亮,可没您本事儿大。”话里未藏话,确实真心夸赞。本还想再接着寒暄几句,腿上却有些疼了。手指摸上眼睑轻按按几下作出一副疲态,双手置于腹前规规矩矩向人颔首示了意,便转身搭着小厮的手小步小步往回走。在登上车前又像想起些事,回头轻笑出声。“刘老板,也许咱们今后,要多走动走动了。”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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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枪剑戟渐渐被寒霜的白侵染,手伸上一握再抬起是满手心的雪水,一闻原来已沾上浓浓锈味儿。风吹飘的细树也被层雪压弯了腰。那一个个怀热血的好儿郎,他们本是拿来夺敌人性命的一双手到了此刻连攥成拳头都困难。这便是世人口中,大漠冷酷的寒冬。日日夜夜不停的燃起篝火,万人军队围成一个又一个圆圈,抄着手缩着脚巴不得能钻进烈火里只为暖一暖冰冷体肤。坐于营帐虽能依靠厚厚的匹布御寒,但冷意不从空气里涌过来,便从案桌木椅里爬上来。面无表情翻动手中来自各地的奏报,白纸黑字,无非是“未能攻下城池,军队死伤过半,请将军赐罚”等类字眼。手上力气骤然加大,薄弱的纸张在手指间变作纸团,被狠狠掷向营帐外,偏偏这时有副将忐忑着心情上前,连声音都颤抖得有些可怖——将军,又出现冻死的情况,这次寒流来势汹涌啊。所有人,包括本军,都不相信这场仗能打赢。天子虽然昏庸,本军人数虽然处上风得了人和,却失掉最重要的天时地利。谋虑许久纠集旧部从北漠一路杀回来,不料第一月便遇上风暴,举步艰难,生生拖去了三月余,又赶上大寒天,冰雹乱雪齐齐下来。这一回,持续到现在。很快军队便怨声载道,士气低落,只留得几个将军傻眼,领着兵胡乱指挥攻城,怎能不败。独自在案桌后咬牙切齿,双眼紧盯作战图恨不能盯出个洞来,退兵?拼死一搏?此时心就和外头挟卷黄沙的寒风一般,没个定型。想来自从家父过世完全挑起大梁,没一次落入这番境地,前有皇军后有恶劣环境,不过是想推翻昏君的残暴统治,竟一次次遇难!可转念一想了,男儿血性不就是从中磨出来的么?这场仗,若是胜了…又或者,倾败了……战死了……“……那我的后来人也会来杀了你。”执起朱笔蘸墨往图上狠狠一划,皇城的标识后被打了个鲜红大叉。召来副将沉声下达了深夜行军命令,直直站起身子一把拂开肩后红色披风,提了搁置在旁的长枪大步迈开走出营帐,对着万人大军振臂高呼。“昏君作政,天下动乱,百姓民不聊生,边境与邻国交战许久却换不来半点称赏!出于同种原因大家聚集在一起,哪料世事无常,我军竟一度败在皇军手中,士气低下,哀声满天。沉思过后,孔某在此做本战最后一次宣誓!趟过汉水,跨过长江,有此等恒心,不信换不来成功,”执枪之手倏地握紧,指尖转动将长枪翻一转高高举过头顶,狠狠插进泥土。“我就算死在战场,我的后来人也会来灭了这王朝!”篝火夺目的光亮毫无保留的映进眼帘子,那双眼睛于是看见百万大军齐声高喝——誓死追随将军!金甲在身脚步沉重,扬鞭击向马臀高声命令。身后马蹄声扑涌而来,就像胜利归来那样的场景。接下来便是死战。拉动缰绳使马蹄高立而后重重踏下,踏的是敌军尸髅,挥动双剑作势狠厉地捅进人身,舞动长枪划开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皮肉。也许命大,也许毅力驱使,到底有了兵临皇城脚下那一天。提着敌将滴血头颅,狠狠砸向龙椅上稳坐住的昏君,冷目凛然盯住他弱弱求饶的身影,一声未出手上却刺啦撕毁了外头悬挂的锦旗,双剑猛然出鞘倏忽间没入了他胸膛。这一天,国家终是迎来了改朝换代。毫不留情抽出肉身上其中一柄剑,拿剑面一边挑起龙椅上碧色玉玺,捧在手心朗笑出声。这笑中,是带了大仇将报的快意。又或者,是从此独居龙椅的苍凉。
战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精灵一族再也寻不到类似绿林的居住地,只好占领了无主的侏儒地下城市。春秋陆陆续续走过几载,精灵王国的重建有条不紊地进行,仿佛并未遭受战争带来的极强性破坏。沉睡的梦境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碎。睁开眼睛坐起身,藤条编织的床架上挂着个受到挤压正摇摇晃晃的小铁皮盒子,伸手取来摊在手心仔细观察,才想起这是diana说过的,侏儒一族发明的,一个叫闹钟的东西。眉峰轻轻拢起,扬手将它扔出了窗外。她说的对,是挺闹的。赤脚踩上木头地板,解开肩上的扣带,长袍状的丝质睡衣随着动作落到地面。拿过挂在墙头的长衫和外袍,套上刺有绿色镂空花纹的长袜和棕漆色马靴,提起绿林弓箭,掀起斗篷帽子盖过头顶,从窗子里翻了出去。这还是清晨,但精灵族不乏喜欢早起劳作的勤快人。登上圣坛中央高耸起的神树,手扶住被风吹得乱颤的细嫩树枝蹲下身来,搭住铁弓绷紧手臂拉开弓弦,一束浅浅光箭在两指间若隐若现,弓面被拉到最大程度后,歪过头闭起一只眼,持弓的手动了动校准目标。一阵无形的风如猛虎过境,席卷村庄边界——几秒之前,一队暗精灵正准备跨过魔法阵。收回弓箭将它别在背后,直起身来盯着依旧被风卷在半空的一行暗精灵,脚下树枝微动,眨眼之间已跃至地面,化成一道淡绿色的影子快速在铁皮城市里穿过。几秒之后,踏风踩上暗精灵的尸体,像是准备吞噬死去猎物的兽族。——然而兽族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抬高的下巴和提起的眼角让表情变得更加高傲不可一世。抽出箭筒里的普通竹箭,扬手狠狠插进它们尸体。“不要再试图进入这里。肮脏的东西。”
提起吉他琴颈将它稳稳当当装入琴袋,拉上拉链甩上肩后,理了理衣领抬脚跟着被相继按熄的灯一起走出门。将近凌晨时候,天边翻出一条微泛红的线,已是看腻的风景,却不自觉地驻足在原地摆出一副想要观赏日出的模样。可能是因为今天有点不同。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掏出来看,是六点整的提醒,正上方更准确的时间是,日上午六点整。如果身旁有苏笃的粉丝的话,那人一定会惊叫,苏女神的生日到了!今天,就是苏笃的生日。重新将手机揣回兜里,侧头看一眼天边升起来的一个小小半圆,收回目光抄起手朝家走。清晨六点的街道,是独自一人的街道。平底鞋落地无声,只有头顶细发擦过垂下树叶的沙沙声,肩后拉链扣叮铃相撞的声音。此时又多了一道声音。用钥匙转开门锁,稍稍弯腰跨过门槛,回身关门脱掉鞋,肩头一抖琴袋倒在木地板上,又重又响。在客厅盯住角落盖着黑布的老式三角钢琴静立,直到微微麻木感觉从脚底心升上来。迈开步子向前,一伸手小心翼翼掀开黑布,沿着边缘轻轻抚摸琴盖。钢琴,苏笃也会,而且技巧非常好。猛然抬起琴盖,指尖移到黑白琴键上挨个轻按一遍,小小的屋子里充满钢琴悦耳又沉稳的声音。坐上软椅,双手搭上琴键,阖上眼。Nightbook不知为谁弹的曲,是于日上午六点整。
“圣诞节快乐。”儿童病院的大门口拉起了一条大大的横幅,雪顺着风路飘啊飘,落到横幅上,它承受了压力于是轻轻一抖。瞥一眼窗外丝毫没有要停迹象的雪,掀起兜帽盖住头顶,厚厚的毛绒遮了满天的寒水。跑在寂静无人的医院走廊,鞋跟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两旁病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婴儿啼哭声充当背景伴奏。猛地一脚踩进厚厚的雪地里,身形没控制好差些跌在上面,低低惊呼一声后收脚刹住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里前行,雪厚的盖过脚踝,幸而套了双鞋套免了水洗鞋底的命运,即便如此还是感到冷直逼身骨,咬着唇的牙齿抖了一抖,抱起胳膊回头望一眼高耸的病院楼。今天是圣诞节啊。一群刚受完生产之痛的母亲,和尚不知事的奶娃儿,干嘛要去过西方的春节。撇了撇嘴回头继续走,一直走到另一条街尾。解下腰带上紧系的小钱袋,几个硬币在里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有些不舍地捏了捏钱袋口的红绳,一个眨眼后还是轻轻拉开取出所有硬币,摊在手掌上仔细拨弄着数清,郑重地递交给店老板,换回三个热气腾腾的大面饼。将油纸口袋拉开一些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气味后满足的笑了笑,把它捏紧放进外套里。依旧急急忙忙的奔在街上,赶着回去送这晚餐。鹿皮靴子上装饰的小铃铛响的欢快,后跟急促落地发出钝响,环卫工人铲雪时的沙沙声,车子驶过柏油马路的短而快的一声,大卖场里轻松愉快的音乐,合在一起融入耳好像一场交响演唱会。华灯已初上。公园里有人搭起一个小小的梯台,那上头站了一排一排五六岁的小孩儿,最前面有个领队的女老师正提起手准备指挥。顿了脚步跟所有行人一样站在外围看热闹,jingle bells的调子从一台小型收音机里传出来,女老师的手落下又提起,小孩儿们张大嘴跟着唱,然而效果不尽人意,各种奇怪的声音跃出,围观的大人们有的哄笑有的继续鼓励,女老师按停了伴奏,帮他们校准音调,示范性的举起手再打起拍子。紧了紧怀里的食物,脚尖在她的手落下前已点地几次作伴奏,吞了吞口水,跟着记忆中的歌词唱出声。“dashing through the snowon a one-horse open sleigh,over the fields we go,bellson bob-tail ring,making spirits bright,what fun it is to ride and singa sleighing song tonight……”反应过来时所有的目光已齐聚在身,手指紧紧捏住裙角,脸红的发烫。左脚无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本来立刻就想转身逃走,仔细一看他们眼底的欣赏和惊艳,再次鼓足了勇气开口。“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其实jingle bells并不是写给圣诞的曲子喔,它原本是写给感恩节的……”“可是很多人在今天唱这首歌啊,姐姐,唱给我听!”小孩儿黑黑亮亮的瞳仁在记忆海里显得更动人,可眼睑下苍白的皮肤说明了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他并不是很健康。收住尾音后深深吐了口气,不顾身后涌起的掌声,捂住冻红的鼻头和唇尖,匆匆跑出人群。不知道唱给他听,他会不会醒。这么欢快愉悦的圣诞之曲。
躲在离丞相府几百米远的一棵榕树上,脚踩粗大树枝抱臂倚上树身,远远往府内望。待到三更的钟声响起,府外守门侍卫终于阖眼开始放心瞌睡,手扶上树身单膝曲起蹲下,脚一蹬树枝倏地弹下树稳稳落地,稍作停歇后便提起轻功跃上普通人家的屋顶,脚踩青瓦一刻不停地飞身往丞相府方向去。侧目看一眼高高围墙,停了欲直直落下的脚步,单脚一跺屋顶横梁俯身冲进府外一不起眼小巷,调整好呼吸后退后几步背抵另一面墙,脚尖一转往前大踏几步作为助跑,一脚踏上眼前灰墙,后继一步一步紧紧接上。快到顶时单手攀住围墙,腰身一用力横身越过墙顶,双脚落地后手按住地面平复心跳,又瞥到前方一队巡侍将要过来,连忙起身后退贴住墙壁移到阴影角落。待人走过探出一只脚确认确实无人后出了阴影,按着记忆中府内地图飞速穿梭于各个藏匿点,未经波折安然到达丞相府书房。古典而华丽的装潢,门前几株鬼见草,梁上两盏花球灯,还有门上的缚地阵法。吞下雇主交予的解药径自走过鬼见草立于门前,手下滑至大腿边抽出绑起的飞刀,一门四点,瞄准门上四处地方分别掷出一把飞刀,解阵。轻推开门走进,借着门外花球灯散发出的亮光寻到雇主要求的奏章,匆匆收进衣衫内转身就想离开。故意放轻的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当手扶上开扇门脚下却像踩到什么东西,心下一惊就想闪进另一侧却还是晚了一步,右肩倏地被一钢箭刺穿。疼痛钻心而来,也不敢停留半步仅腿软一下便强行恢复常态,面罩下的嘴唇被利齿紧咬住遏制疼痛。单脚踩住门槛提起轻功快速离开此院打算回到围墙,一个转角却正面碰上一队巡侍,原是知道最终机关被开启而赶来。捂住伤口的手一紧,愤恨的咬咬牙便利落转身换个方向连连逃窜。这番也不打算走暗路,直直奔向府门。碰到闻讯紧闭的大门硬生生停下,犹豫一番后抽出腰间软鞭往地上一甩击起清脆“噼啪”一声,伸直手臂卷起原本守门的两个侍卫甩向后头紧追的一队人,顺势压倒几个拖延了几秒时间。也不管右肩越裂越开的伤口,抬脚踹开大门运起轻功飞快逃离。依旧登上屋顶脚踩青瓦,时不时脚尖一转踢起几片瓦砖击向下头紧追不舍的人,渐渐夺了先机。一个闪身跃下屋顶拐进港口,脚步不停的跳上一艘小船,船身受到动作狠狠一晃,还没稳住的身形差些要跌入水中。屈膝伏在甲板上堪堪躲过,侧目看一眼已距离不远的追兵,回身连连甩出几刀斩断木桩上的船舶绳,执起船桨划开水流将船驶远。靠在甲板上看只能在岸上跳脚的追兵,轻轻勾起唇角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哼,马上又被肩上疼痛压下满心得意,眉峰重新拢起,怨恨出声。“啧,这次任务还真是搞得狼狈啊。”
一个人的病院好孤独。醒来后顾自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要睡个回笼觉的心情也被消磨干净。轻手轻脚下床捞开窗帘一角看一眼,窗外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叹了口气迅速跑回床边,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撞上床头柜子,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音。揉揉撞疼的手肘小心走到柜子侧面,看见躺在地上已经翻开的速写本,纸张上的病房速写单调又无趣,伸手捡起本子摊在床上,拿过抽屉里的铅笔将一端抵在下巴上,单手翻动页册快速浏览。“病院……病院……,还是病院……”又叹口气爬回床上乖乖坐好,侧头安静的望着窗外。一小截绿色枝叶在白色窗帘后隐隐绰绰展露勃勃生机,掀开被子再次下了床一把拉开窗帘,丝瓜藤叶子在丝丝晨光中随着风的轨迹左摇右晃。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回身抓过速写本摊在膝上,蹲在地面后脑勺抵住床边,执笔对着眼前丝瓜藤唰唰唰的画开了。每一根软藤每一片绿叶,还有远方天边静静绽开的太阳光。最后收笔,在顶端用片假名写上大大的字。“丝瓜观察日记”微微弯了眉毛,将手中本册高高举过头顶满意的看着笑了。日复一日堆积起来的“丝瓜观察日记”,画中千篇一律的绿色丝瓜藤。当同伴抱着开花的丝瓜在病院下跑过时。我的丝瓜,还没有开花呢。有可能一生都无法开花吧。
幽灵是不需要睡觉的。撑着额头以斜躺的姿势浮在半空中,紧盯着六花正酣睡的脸庞,将她睫毛的缓速颤抖和嘴唇安静的吐息尽数纳入眼中,微眯眼睛笑得满足又开心。或者飘到床上仰面浮在她身侧,歪过头看着她蓄有短短黑发的后脑勺,有种仍同床共枕眠的错觉。在闹铃响起时重新坐起,扭头看六花抬手揉揉惺忪睡眼,将头伸到她面前弯了眼眉,笑着问好。“六花,早上好。”在洗漱时间辦着脚腕坐在她身后,往后一下一下的翻跟斗,正听见楼下叶月的呼唤。跟着一脸雀跃的六花一起飘出去后斜眼瞥了他,边围着六花炫耀一样的打转边欣赏他烦躁的表情,倒挂着身体任头发散落垂下,扑哧一声笑了。在六花转身进屋后,一脸严肃的问人。“呐,叶月。你羡慕我可以早晨看六花换衣服吗?”看对方一下变了脸色的满脸不悦和惊诧笑弯了腰,捂着肚子一下一下虚蹬着空气。“笨蛋,我才没有看妻子换衣服的怪兴趣呢。”
1 雨的蓑笠早已无法阻止暴雨滂湃连绵的冲刷,雨水顺着内衫灌进长靿靴,早在昨日巳时就从重汛区露宿风餐策马亲自入朝禀报。那本是自己的家乡,奈何只得眼睁睁望着诸山水奔腾而下,漫溢决堤,冲毁房屋良田,灾民流离失所,熟悉的繁饶一片狼藉,到处哀痛叹息,倾尽全力也不过疏散了少许百姓,搭建临时住所,但是此时仍有背信弃义之辈不为抵汛尽绵薄之力,抢杀掠夺。勒住马绳的手不由攥紧拳头,长鞭扬起重重抽在马臀上,马儿悲鸣中向前奔腾。自己堂堂四品守巡道员,身为父母官怎能任由如此情景,更何况防汛本是当今圣上派给自己的职务,此为失职的罪人有何颜面称为朝堂命官。眉头蹙起挤成深壑,顾不得面上流淌的雨水俯下身紧贴马背力求更为迅速。辛苦建立起的防线不过几日便毁于一旦,百姓的行粮来不及全部转移,粮田也被淹没,躲在洞穴中的老鼠也四散逃出不得不防。伏汛期和秋汛期本就衔接紧密,自己甚是无法坐以待毙,召集民众最后竟是个一蓬头小童道出了良策,接连几日寻觅试验终是有一线生机。入偏殿洗漱一身雨泥污垢匆匆立在殿外,等得通报进入跪在殿前将手中奏章奉上,沉声】罪臣叩拜陛下,望陛下饶恕。2 又是一年雨季,点点冷雨刷洗窗棂,啪嗒声响和时不时灌入殿内的寒风让人心生不悦。执笔在奏章上圈圈写写,近来天下各地多发洪潮,百姓死死伤伤,房屋堤坝一夕间摧毁数半,派向各地防汛的官员最后也收效甚微,尽为不如意。天下百姓积怨已久,不出几月,怕是要四方动乱。堆高的奏章多是关于此次汛期,几次反复翻阅心中更是忧愁深厚,索性搁下朱笔,起身背手行至堂中,默看吹雨,望能纾解苦闷心情。身侧伴随的侍监忽然躬身禀报,独自踱步半刻,手心攥成拳头又缓慢舒开,一挥手沉声下令。“让他进来。”转身踏上高阶一拂龙袍稳坐,端起案上热茶阖眼慢饮。许久后抬眼看向殿中人,一样眉眼深沉脸色灰白,执笔继续批阅奏章,漫不经心开口。“爱卿请起。今朝归来,捎的可是好消息?”1 “罪臣谢陛下隆恩。”即使是焦急也不敢有分毫越轨,应罢起身立于案侧垂首。“禀报陛下,陛下十几日前派遣臣等到达各府分配防汛职务,臣遣多名衙役召集百姓建堤不敢有半分偷减,奈何今年汛期不仅提前,来势也更为汹涌,堪堪守住几日竟决了堤,淹没无数百姓房屋良田,我乃罪臣啊!”直至尾音有些许颤抖再次重重跪下。“天不亡我百姓,罪臣坚信最近数日与同僚研讨出的对策可以舒缓来汛的汹涌,并为秋汛期做准备,虽在潮落时挑泥种田有些许风险,但江泥肥沃若在上游区种植可缓粮草之急,罪臣只求以戴罪之身请命,望陛下运些粮草救助百姓们。”言罢在龙案下叩首,绷紧着脊背压抑心底深深的惭愧与沉痛,“望陛下支援汛区!”2 侧首听人禀报,手中朱笔不自觉的在奏章上点了一笔墨迹。“天势不利,这怪不得你。起来吧。”灾区情况却是严重,若要拨粮救济也不是不可。可汛期才刚开了个头,过早将粮仓的粮食耗完后来的灾区又不得救济。如此状况,实在难下决定。手指抚过茶盏深深浅浅的沟壑刻纹,眼底一片沉思之色。相传古时大禹治水之前也有人曾多次治水。当洪水泛滥的时候总用土石建堤修坝以堵截洪水,最后一旦缺堤,堆积的水一涌而下却是危害更甚。大禹时期,人们采用挖渠道疏水道的方法防洪治洪。如今要筑田引流,既缓粮食之忧又疏解洪潮之灾。虽说冒险,倒也是个办法。思索完毕,侧眸望人,眼中愁绪稍有缓和。“爱卿这法子虽冒险,但确实可行,朝中文武百官现也琢磨不出个更好的治水之道。拨粮救济一事,朕准了。但如若半月之后仍未见成效,那朕可要重重惩罚你了,”停顿。“这事交给爱卿,希望能竭尽全力,缓解洪灾,可不要让朕失望了。”言罢又像想到了什么事,舒展开来的眉又紧紧锁上,连声追问。“还有一事。汛期鼠蚁横行,啃噬粮草不说,鼠疫倒更让人担忧。你可有命人准备防疫措施?”未完接下↓
1 深深再叩首声线略微颤抖:“谢主隆恩!”自己一介书生寒窗苦读数十年,就为了此刻能为国为家奉献,此时国库本就没有粮草钱银的补充又要大量调出救助灾区是何等的艰难,为臣者应当为君主考虑,但是为官者更是百姓的再生父母,那儿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父母妻儿尚在,但是那些失去了的又将如何生存,自己本就是罪臣即使是受牢狱之灾也不能退缩。惊然欣喜圣上不但没有责罚自己未能守住堤坝,反而赞同自己所想并将其交为自己受理,倒是料想到圣上会询问鼠疫如何解决。“鼠疫一事早已做好准备,此乃一渔夫的提议,臣等不务农事不泛舟不懂其中道理,那渔夫说蛇食鼠,有种水蛇为最佳,且水蛇无毒性,挑选个头中等的水蛇在百姓家放养,虽对小童有所危害但如此便能防范鼠疫,并且浮殍只要都已焚烧,想来可以抑制鼠疫。”言罢又奉上鼠疫水蛇所属数量奏章供为数据,并略提及那种水蛇特性以示不伤人。2 接过他递来的奏章细细审阅,阅罢一合朗声笑道。“不错,国家真是人才辈出啊。”蛇能克鼠,且又是无毒之物,虽说能吓着不知情的百姓,但着实是个绝佳的办法。如此一来,鼠疫之事也不需担忧。眼底愁光慢散开,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起眼前人。忽脑中一闪,又思及另一件事。如今局势不安,天下动乱,强盗四方而起。前几年便有劫官财军粮一事发生,当年地震灾害严重,那一批送往灾区的粮食银两在道上生生被劫了下来,饶是再补拨个几万两银子过去,也回天无力,痛失一城百姓。现在回想起来,也令人心颤。如若再生了这种事,倒是真对不起天下百姓了。再开口嘱咐道。“朕再命一队铁骑随行,途中护住粮食免遭盗贼侵害。爱卿也多加注意,切记不能丢了这批粮。小路狭隘难过,多是盗贼出没,叮嘱车队,多走官道。”完结撒花??(*?????*)??
蛰伏于一处避风的洞穴,忽然觉得一丝疲累伸手摘下挂在双耳边以遮住脸庞的紫色面纱,伸直了蛇尾抬高手像人类一样伸了个懒腰,准备结束一天的狩猎安然入眠。不消半刻却有一声嘶吼随着风流爬到耳边,一瞬惊醒。斟酌片刻后悄悄探出头瞧了一眼洞外情况。一只巨大的犀牛静静卧伏在不远处的地面,看样子已经死去。心下顿时一喜,欢快的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就完全兽化想要顺着山梯爬下去。然而眼里图像中忽然多出一个手举巨锤的高大狼人。他半边身体已经兽化,显出灰白的皮毛和骇人的狼爪。然而这位独身杀死犀牛的狼人英雄却浑身浴血,一只眼紧闭,武器磨损严重快要报废。察觉他的存在后蜿蜒运动的蛇尾停顿了一下,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爬行,爬进深深的草丛潜伏待机而发。狼人头顶也破开一个血口子,不断有血滑到鼻梁甚至嘴巴里,暂时性的剔去了兽族优秀的嗅觉,所以并未立即暴露。他顺着巨锤长长的把柄滑坐到地面,胸口不断起伏,血液混着汗水一起冲洗皮肤。仅一瞬,闭上了眼睛。再次吐出猩红的蛇信,眼睛猛然放大,利用伸缩爬行迅速到达他腿侧后顺着肢体缠绕着爬上他身体,嘴张开露出尖尖的獠牙对着人身一边的脖颈,有紫色毒液分泌滴落于皮肤上化作深红的圆形烙印。蛇头低下狠狠咬住看准的部位。然而一秒过后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却是自己。因为受惊吐出一条直线样的信子,上半身依靠肋骨支起想要再次攻击,看到自己的对手却愣怔一下,也明白为何局势扭转。狼人已将身体全部兽化,狼爪压住自己原本灵活的身体,一对眼睛血红,正呲牙咧嘴着,一颗硕大的口水还滴落在自己身上。懊恼和不甘充斥大脑,目光中满是敌意,眼看被高高抬起,就要被重新重重摔在地面,尺高的距离令人心生胆怯,蛇尾着急的卷起,不停的噬咬他手指手腕奈何毛糙皮厚毒液再毒也没了半分用处。几秒后蛇腹被迫接触粗糙土地,不断有血渗出染红土石,缓缓扭动蛇身想要找个远远的地方藏起来,肋骨却是被摔断无法蜿蜒爬行,只能缩在地上像个弱小人类一样瑟瑟发抖。感觉到狼人踩着虚弱的脚步往这边走来,蛇尾小弧度的轻轻摆动着,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装死等它离开,闭眼时瞥到还在一侧的死犀牛,那样巨大的身躯,剥开皮剔除骨头后一定够全族人饱餐一顿……族人,我的族人还在等着他们的统领者狩猎归来。等着能偎着同族在这八族厮杀的战争中活下来。……现在,不是死的时候。一只眼紧闭着,另一只眼目光移后看了看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的狼人。两方俱伤,拼的不是战斗技巧战斗能力,而是毅力了。全身人化。深红色的鳞片化成光滑的皮肤,蜿蜒的蛇身化成不着一物的身体,窄小的蛇头化成红发绿眸的俊美脸庞。半卧在地面,上半身微微支起,嘴里还喘着粗气。红发突然竖起并无限伸长,分成无数股分支同时向对面敌人射去,每支发梢化成张着嘴露出獠牙的小蛇,一齐浅噬啃咬它的身体。听着敌人痛苦的嘶吼惨叫全身脱力,重新化作红蛇蜿蜒着爬行,绕过已动弹不得的狼人,躲进那个洞穴,最后瞥了一眼山下自己的猎物,阖眼倒下睡去。战斗结束。
随着主持人轻巧欢快的报幕,舞台下一片掌声涌起。站在舞台升降梯中,握着麦克风的手手心渗出一层微汗,静静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后又攥紧。看着眼前红色的登台倒计时,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脸颊,低声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观众们都是跳蚤。”说完又愣了愣惊讶自己脱口而出的奇怪比喻,傻乎乎的咧开嘴笑了,随后紧紧闭了闭眼,登台。布景组将舞台效果制作的可谓精彩。关闭了所有灯光,只打开舞台地面灯,漆黑空间连着满天星幕,营造神秘感触。全场寂静无声,只余升降梯缓缓上升的行进机械声,和站定后步下阶梯的高跟落地声。将麦克风抬高置于唇边,随着轻快的木吉他伴奏响起,脚尖跟着点地打着拍子,根本无需听耳麦的歌词提示,熟练的唱完整首曲子。……I can't have what I wantedBut I did, I canI was, I amOnly human, living, dyingJust like any fool who ever breathed副歌部分,曲调逐渐变得紧凑,从唱出第一个连音开始,舞台上方的聚光灯一个个被拉开,照亮整个台面,将独身站在中央的歌手身影放大在身后荧屏上,近的连眼睫如何颤抖都能一一看清。吉他手一个揉弦,唱出的高音落下柔柔颤抖。双眼不自主的紧闭,张开的嘴唇溢出个个美丽音节,没有拿麦克的手微微抬起。加上轻松讨巧的调子,构成动人演唱的身影。一曲毕,不需要观众潮般涌来的掌声,自认是无与伦比的天后。
闭着眼睛端端坐在高脚凳上,任人握着眉刷粉饼的双手不轻不重在脸上添画。只听声音便知身后舞台下人影攒动热闹的不寻常,偶尔有人闯进来眼神轻佻的吹声口哨,一句美人儿吐出口来满带占有味道,熏的人眉头皱起,坏了一脸精致妆容。当拂开额前长刘海踏上舞台,笑声掌声一齐涌来,淹没满眼薄凉。身后同伴扫出一个漂亮和弦,长指扶上麦克风支架,嘴唇贴近网面话筒,跟着歌曲前奏轻轻哼声,侧眸望向头顶明亮的聚光灯,光线射在面上有太阳光搬温柔的错觉。闭眼。耳里再无嘈杂掌声。脑海里烟嗓女人的吟唱清晰,水波般荡开。…………Come and take a walk on the wild side来吧让我们一起漫步在野地Let me kiss you hard in the pouring rain让我在倾盆大雨中与你激吻You like your girls insane我知道你喜欢恋人之间的狂热…………we will born to die我们,难逃一死。灯光照出台上人儿的高挑身影,头顶歪掉的礼帽掉落在地,半眯着眼瞧着自己指尖,嘴角溢出一声怪异的笑。像不像小丑的滑稽之样。
这儿是热带雨林,卧伏着使人惧怕的毒蛇猛兽。爬进它们的嘴巴里,钻入它们的喉肠里,说不准能碰上前辈们无处可去的荒魂。身后的战友昏昏欲睡,眼皮欲要搭上,玩笑话却不能让他打起精神。力气如丝般被抽掉放空,躺在松软草地上就不愿起来。此时,断食两周,通讯设备瘫痪。被困在丛林深处,是真正的孤立无援。偏偏还要打起精神注意在厚厚草丛中游动的蛇群,在树干上爬行的虫蚁,两头分神,其实精神已经弱到不行。身后人儿肩头轻微耸动,终于还是一歪头倒下,伸手一探鼻息,微弱的像早已死去。嘴唇干燥地卷起了一层又一层死皮,再不进食,会死。撑着树干挣扎着站起,好容易稳住身形,瞧见溢出树叶缝的太阳光脑袋发晕。军装和着汗水黏在身上并不好受,军靴底漏进细碎沙子,磨的人很不舒服。单手解开腰间腰带扔在地上,脱下军装上衣拢在头顶遮挡太阳,狠狠咽了口水,两耳辨声,朝有动静的地方走去。悬崖下一条汩汩溪流,水边伏着一只身形巨大的黑豹,此刻也容不得犹豫,拔出腰侧军刀压低身形就想着冲下去。忽地身后疾风刮过,等到那只巨型动物跑出好远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几百米外那片停留过的丛林,只看得见野兽掠过的狼藉场面。瞳孔因惊惧猛然缩小,站起身来追着它痕迹奔去,喉咙里干燥像燃着烈火,踢到枯藤树枝将要被绊倒,甩手斩断,整个人在地上翻滚几圈,最终撞上树根猛然停下,手臂一震军刀脱落在地,疼痛迅速沿着手臂神经蔓延全身,薄弱力气此刻终于竭尽,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远处有野兽嘶吼声和人类弱声求救呻吟的声音传来,撩拨着不断的思绪,却空洞着眼神,等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叫声,血腥味丝丝缕缕的钻入鼻。狠狠吸鼻,手脚早已麻木却渐渐撑着身边树木站了起来,踏着沉重的脚步如行尸走肉般往前走去。他的尸体散落在地上被分成了不均匀的几部分。只剩半边的头在右脚边,仅剩的一只眼睛望着上空瞪得极大,眼下乌青片片,是最熟悉的那双眼。手臂,胸膛,腹腔,脖颈。残忍的撕碎后,它们被毫无遮掩呈在面前。揪住乌黑头发向上平置于眼前,直视他绝望的眼。片刻恍惚,想起部队饥饿训练时碰到的一头死兽,散乱的尸块,滚烫的血液,诱人的香味。它后来被分食了,幸运的抢到一部分,举着扒下的兽皮曾四处炫耀。不由得磨磨后槽牙,再咽了一口水,丢下手中半边头颅,轻捂内凹的腹。此时除却远方鸟兽时而振翅飞过之声,近处巨怪时而擂胸嘶吼之声,只听得见胸腔心脏鼓鸣般繁杂跳动的声音。“想活下来。”目光移向还在溢血的尸块,喉咙一紧,像是害怕猎物逃掉一样的几步奔去抓起尸体断臂。喉咙干燥,吸饮伤口处淌下的鲜血。饥饿难耐,啃噬皮肤下的筋骨鲜肉。泪水混着溢出嘴角的血一起,吞咽入喉。“我会活下来。”忙着咀嚼,这是艰难的从齿缝中漏出的话。笑了,似乎是笑了,但从夕阳落日红洒半边天的时刻来看,太过令人发怵。“你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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