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忍者之后,才发现什么叫一线天超一线

听很多人说忍者TB完还是超一线?_dnf忍者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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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很多人说忍者TB完还是超一线?
忍者何时上过一线?173上又开始写忍者超一线?
站桩不灵活,稍不注意被各种打断技能,安图恩各种被秒,你说吧里有那么多晒面板晒伤害的?
那些个撒比的图和话能信? 所以说你要练一个才知道伤害如何,你说确实是秒怪?! 我们打怪别人复仇者都打完BOSS了,我们还在用旋风聚怪,别人蓝拳都开始第二局了,所以,的图和话都不要信。少年,趁你现在刚开始玩,还没投入太多,速速脱坑吧! 马上女枪二觉了,一个女漫游顶十个忍者了,话有点多,我也不是计生办的,我们实事求是!绝对不吹不累!还有那个173说忍者超一线的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会表扬你!
下午运气好遇到真风双倍...
今天打爆破遇到个高手,...
嗯,是时候展现老夫的实...
必虎WiFi共享经济,改变我们的上网体验.
放屁,忍者技能机制是所有职业里最完美的,不会用残影吗?打断个屁啊!1秒能按几个技能你知道吗?天道9加1有多恐怖你知道吗?蛤蟆9加1伤害有多变态你知道吗?
cc套巨龙无压力,玩过十几种职业找不到第二个
楼主明显来水经验
赞一个,为了计生事业粪不顾身的楼主
计生办要给你发奖状
原来是计生办的
防止二次污染,含汞废物处置就找铜仁银湖化工
忍者辣鸡都玩王爷吧
你见过这么标准的十五字吗?
这职业还用计生?首页有时候还有两天前的贴,多人玩才能好交流,少人玩的职业一堆bug玩家声音太小得不到修复,参考男卧槽
中午来领盒饭,加鸡腿!!
别计生了。。计生不也被砍了 计生装备也便宜不了啥 在计生万一哪天被砍进下水道都没人反抗了 看看人家大红神 每次被砍都能出来闹事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 他永远不敢把你扔进下水道
忍者垃圾不解释
表示忍者垃圾 大家都玩别的吧
这武器 刷发电站都五分钟 没玩的就不要入坑了
技能get吊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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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天看不到几个的职业还计生
忍垃不释 废多看崩
我觉得4楼才是亮点
其实很简单 两个主流套 蛤蟆和天道 如果你有火光冲天 灭 那就做天道 天道是异界二套 要得碎片少 做出九件也快 没有灭 就做蛤蟆 这还用讨论………
吧里到处都在计生。。。
唉 原来没这么多计生的说削了才知道计生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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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至快速回贴N年前的小说,有些发霉了,拿出来晒晒,第一次发,天涯是藏龙卧虎之地,且有鬼怪时常出没,相遇即是有缘,但请过往的客官,拍砖也可但莫要围观哂笑,谢过了。  
[架空]忍者天狐之孤行天下        序幕 出逃的少年  元龟元年(一五七零年),日本正处于战国乱世,群雄割据,政局纷乱,传统的贵族政治土崩瓦解。各个诸侯土豪乃至平民浪人,凡有野心成就天下者,纷纷夺权纂武成为多国大名,为了夺取“天下”而混战。弹丸岛国硝烟四起,杀戮无休无止,民间少有宁日。  枭鹰盘旋的天空,岂容黄莺自由飞翔呢?    这一日清晨,天色微白,星光还没有褪去,从甲贺去往东南沿海的路上,一个披发少年正在吟歌而行。  人生五十年  去事宛如梦幻  一度得生者  岂有长不灭……  这是日本幸若舞《敦盛》中刚刚流传开来的名颂,慷慨赴死的敦盛乃是当下年轻武士推崇的烈士形象。眼下正是山楂花盛开的季节,大簇大簇的白色花朵在锯齿形绿叶的团团映衬下,亦如敦盛般开得轰轰烈烈。吟歌的少年目光清澈,英气勃然,模样也好似路边的山楂花散发出高洁皎白的光彩。他嗓音稚嫩却很是清亮,在深林上空盘旋高亢,如一只黄莺般冲入云霄。  少年的名字叫若生。这一好似师父说他的全名当是柳若生。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只要记住自己是在异国苟且偷生的中国人就是了。若生常常这样嘲讽自己。他有一颗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苍凉的内心,那颗心经常在夜里这样勾勒自己,令他在沉睡的夜里恍然醒转。梦中的他,常常是独自一人穿越了荆棘步行至荒凉无人的海边,姿态孤单冷傲有如一只迎风啸立的白鹤,仰首眺望着茫茫雾海后面的大明帝国常有不胜唏嘘的迷惘之感。何来如此冷异的心境,他也不知道。  师父说,自己是他从东南的海边捡回来的。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他被海水冲到了沙滩上,在乱苇丛里昏迷了很久,口中还呢喃着渔民们听不懂的中国话,碰巧他游历到那里,就把他带走了。  自从知道了这个故事,反叛的若生每次离家出走,只有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去寻找那片令自己大幸不死的海域。  但,到了海边,又能怎样呢?  是看一眼那边的故国还是颓废而返?若生也不晓得。  就像乱世的一只流莺,侥幸脱得大难不死,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安逸处不肯将就,因为他不是庸人,动荡处也不肯投机,若生好像是一个天生矛盾的人,罢了!走累了就做路边的一堆白骨好了!反正我是不愿意听从师父呵来斥去了。  这时,师父的咆哮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忍者的生死常在一线之间,倘若能够拼得一线生机,你的命运就会改变!”想到这里,他的头部又开始隐隐做痛。  不错,是师父救了他,并把他视为己出,由此便时刻想左右他的命运。这是若生获得重生之后的痛苦。因为师父是一名忍者,他叫杉谷,他希望若生选择和他一样的人生。    杉谷定居在在甲贺的忍者村,在村里长大的若生,由此也被烙上了忍者的身份。  什么是忍者?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清楚。忍者就是要像狸猫一样能立于滚圆竹竿上快步如飞而不滑倒,跳过插满刀片的绳子也毫发无伤,但天生愚钝的若生怎么会是狸猫呢?而这些,不过是忍者训练中的基础课而已。  要做一个真正的忍者,还有许多许多艰苦的体能训练要通过。历经千辛万苦做所谓的“忍者”又是为了什么?后来听杉谷讲,忍者的一生就是为了自己的主公服务,就算献上自己的生命,杀戮自己的兄弟也在所不惜。  “忍者,乃是黑暗中的光荣使者,当享有不亚于任何一个武士的尊荣,只是这尊荣就算做鬼也未必可以领取。”  原来,忍者就是要丧失自我,将自己看作主公手上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这个令人绝望的现实成了幼年的若生心头上的一片乌云,如影随行般令他郁郁寡欢。  每次若生被迫接受训练时总是要彷徨:如果从那根竹竿上轻松地踏过去,将来就会像鸟儿一样飞来飞去,但那时,会不会进入另一个樊笼?  做一个技艺精湛的忍者还是一个令人耻笑的庸人,这是一个选择。  要忍术还是要自由,这也是一个选择。  杉谷并不知道,看来天真无知的若生自小心内便有着无数诡谲的波澜。    忍术,在若生眼中,并不是没有吸引力。  相对于女子,男人往往都是天生的攻击者与掠夺者。与生俱来的攻击本性使得他们对于武力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何况若生体内流着的是天生凶悍的血液,谁的内心不想成为真正的强者?  忍者家族,忍术都是世代相传的,外人常常难以一窥其一。  在日本,忍者的流派很多,但追根溯源总是要上溯到甲贺流和甲贺流两个流派。当时有甲贺五十三家、伊贺二百六十家忍术流派的说法。  甲贺,是日本忍者最密集的地区,若生自小就耳闻目睹了众多忍者的格杀炫技,常常是来不及赞赏,就看到他们如陨星般在武士手中被残忍地杀戮。  武士与忍者,都是战士,前者活在光明之中,后者隐藏在黑暗的幕布之下,他们天生就是死敌。  忍者一旦被武士捕获,必然受到最残酷的刑罚处死。活剥皮就是酷刑的一种,皮肤被一片片剥下来,极其痛苦,而又不能立即死掉。  第一次,混出甲贺忍者村的若生和同伴们一起,来到繁华的京都,偶然看到这种酷刑的场面,吓得血液凝滞,心跳几乎停止。  那天,天空是灰色的惨淡,细雨迷蒙,雾气氤氲,被擒获的忍者被牢牢捆缚在京都地方长官的府门前,当众行刑。每一刀过处,皮肉外翻,被雨水冲刷变成惨白色,奇怪的是,那忍者竟然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当他回家告诉杉谷那可怖的一幕时,杉谷没有说话,良久才叹息道:“烈士啊!”转而又对惊魂未定的若生道:“或许我不该把你带到甲贺。如果把你送给海边的渔民,可能你会快乐很多呢!”  若生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想要那么多如果,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和师父相比。”  夜色中,若生的眼睛闪闪发亮,在这个世界上,杉谷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这可是千金都换不来的。  杉谷看着若生,内心却很是沉重。想到他或许要延续自己的悲剧命运,不由得又怜又哀,无奈道:“如果不幸降生在黑暗里面,就努力地向着光明飞翔吧!”  如何才能向着光明飞翔?要练习更厉害的忍术,强大到令敌人无法捉到吗?  这是杉谷的愿望,把若生训练成甲贺忍者村最厉害的忍者角色,这样自己才会毫无顾虑的为主赴死。但是若生好像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似的,他的表现总是差强人意。    每次若生要接受新的训练,就会有新的笑料出来。  当他开始接受忍者的平衡训练时,会像吓傻了一般在竹竿上呆若木鸡。任凭杉谷如何喝斥,如何诱导,就是不肯前进一步。  除了吃白米饭的速度和大家一样,在忍术的学习速度上,若生和大家有着天壤之别。  在若生还无法完成最基本的平衡训练时,他的童年玩伴们已经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忍者了!  例如,天生喜欢叽叽呱呱,喜欢到处宣扬若生的蠢笨的八鸟八嶋智人。  每次,若生训练失败,他便会在村里有如飞鸟一般窜来窜去到处呼喊:“杉谷家的若生,都快变成猫头鹰了!在竹竿上站了三个月,还是不敢动一下!/你们知道吗?杉谷家的猫头鹰今天早上在练习腾跃时,从屋顶上掉下去了,脑袋直接插进了鸡窝里,那姿势漂亮极啦!”  甲贺小小的忍者村因为有智人的广播而热闹许多,可怜的若生也因为智人的热忱过度成了村民口中的笑料。  智人是与若生一起长大的好友,相对于若生的愚钝,智人则自小就表现出做一个上忍的天分。  智人最喜欢称呼若生的是“甲贺的呆瓜”,若生则喜欢称智人是“会飞的甲贺熊”。  大多数忍者由于天生的潜入者身份,为了轻巧出没于树枝屋顶,都是炼出一身卓越轻功,合格的忍者体重一般不超过六十公斤,但智人这个家伙却是一个例外。  他怒睛突眼,鼻若悬胆,口似血盆,面目狰狞如中国古代神兽貔貅一般,庞大的身形看上去笨重非常。但实际上,行动起来的智人却身轻如燕,如猿猴一般迅捷。他的手足软若棉絮,可以自由收缩,勿论交战或者潜逃都是毫发无伤,能够全身而退。  智人和若生一起长大,或许若生的俊秀让智人总是自惭形秽,所以他对若生的喜欢之外总是带着一股醋意。即便是好心鼓励若生也好,他也常常是一副嘲讽的口吻。而若生呢,不以为意。所谓朋友呢,大都如此,要知道在这俗间,只有内心不通的人才会彼此谈话客客气气相敬如宾呢。  忍者天生就是为了任务牺牲自我的工具,最初的智人不是这副可怖的模样,他是一个比若生还要漂亮可爱的男孩子,但为了让他成为出众的忍者,智人的师父们,忍者村里的那批上忍元老,自小就将智人浸泡在各种怪诞的有毒药水之中,日常饮食也是蝎子蜈蚣之类的毒物,于是慢慢就变成了这副怪诞的模样。  智人似乎很乐意接受这种命运安排,对于身形的奇特变化也不在乎,还经常拖着肥胖臃肿的身躯在众忍面前表演自己的绝技,那些蜈蚣之类的毒虫从他的口鼻进出自如,令人看了忍不住要呕吐。  每次想到那个天真可爱的小智人,若生常常是感到怅然若失,于是,不管智人怎么嘲讽自己,若生也是一笑了之。  然则,甲贺的忍者村里面,岂止一个智人喜欢拿若生当笑料呢?  还有“长腿瘦马”三浦,外号“千面女”的清泠,“蓝魔” 黒骑武藏等人,他们和智人一样,都是在忍者村里面渐露锋芒的下忍,若生也是他们平常寻开心的主要甜点:“唉,那个若生啊,他永远也当不上忍者的!/甲贺的米饭不适合他吧?听说他是唐人呢!/我们都是世世代代的忍者,若生将来回大明也不一定呢!”  可怜的若生,就是在这种嗤笑声中长大。  为了成为杰出的忍者,身边的同伴都在寻求改变,日夜磨练,最终面目全非。只有他,不单一如当初,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希望摆脱这里,去那个在脑海中早已模糊的大明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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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下拙见,只是一家之言。整篇的底子肯定是专业级的,只说一下缺点。感觉行文没有太出彩的部分,较为范范。无用的赘述稍多一些,不能一下子引人入胜。有一些匠气,有一些作者本人特有的过于敏感细腻的文风。以上都是不好的,不过总的来说,看到后来我还是挺爱看的。而且有错字。作者加油啊。
  抱歉,因为在职,白天忙碌难以顾及,只有晚上来偷偷放帖子。还请见谅。谢谢pegsus的点评,我加你了。只是专业级有些不敢当,这个小说离我的构想实际上相差甚远。因心力交瘁,没有能力突破窠臼,暂时这样放上来晒晒。      那个错别字在哪里,麻烦您指出好么?本人原本就是编辑,最难以忍受的就是错别字。  至于开文泛泛,不够出彩引人,确实说得到点。谢谢了。
  抱歉,因为在职,白天忙碌难以顾及,只有晚上来偷偷放帖子。还请见谅。谢谢pegsus的点评,我加你了。只是专业级有些不敢当,这个小说离我的构想实际上相差甚远。因心力交瘁,没有能力突破窠臼,暂时这样放上来晒晒。      那个错别字在哪里,麻烦您指出好么?本人原本就是编辑,最难以忍受的就是错别字。  至于开文泛泛,不够出彩引人,确实说得到点。谢谢了。
  “虽然命是杉谷重新帮我夺回,但在这块小小岛国上做那些野心贼子的夺权工具实在不是我本意。”少年若生看着手中寒光森森的忍者刀,内心坚决道,“与其做一个无名的永不能曝光的忍者,还不如回大明做自由自在的游侠呢。”  为何会有如此参透红尘乱世的老成念头?因父母的惨死已是血的教训,他们肯定不希望我重蹈覆辙。  唉,杉谷再好也是粗鲁之人。一介武夫怎能理解我天生智者深邃的内心呢?正如李白诗云: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  就这样,若生趁着杉谷不备便逃出来,奔向他心目中自由光明的大明。而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了。  每次出逃的若生总是沉浸在得意与兴奋之中:自小我就立志做来去自由之人,做忍者实在不是我的本意。现在,若生总算摆脱了你的魔咒,寻找自由的世界去啦!  想到这里他如释重负,光明马上就在眼前了!真是令人心潮澎湃,呵呵。    从树荫下爬到路中央的牵牛花还挂着露水,散出或蓝或紫的淡淡幽光。  若生深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芳草的浓郁香气也要吸进肺里去。  已经三天了,日夜不休地走,一双草鞋早就磨透了底,脚板上磨出一层血泡。  他这才觉得困倦,呢喃着:“唉,要是有口水喝该多好啊。”  可是这幽森的密林,泉水似乎藏匿在难以探寻的隐秘处,体力透支的身体更是无力去寻。若生蹒跚着走到路边,找到一块平石坐了下去,掏出怀中藏着的饭团,塞进嘴巴里面大嚼,顺便撤掉脚上的那双烂草鞋扔在了路旁,赤着脚丫上路了。嗯,不错,好轻松。  穿过这片山楂林,就是海边的盐碱地。久违了的辽阔之海或许就在前方不远处潮涌鼓荡吧?想到这里,若生觉得更加有力了。  忽然,一阵微凉而湿润的风袭来,腥咸的味道,是海风吗?不!机敏的若生马上想到了,风的味道是带血的,就像父亲昔日抱着幼时的自己在血雨腥风中杀戮而行的味道。  这是乱世,杀戮随时可见。  若生却是无惧,依然低头前行。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非又是一场乱战?正想到这里,忽然一阵爆响,头顶上的飞鸟怪叫着四散而去。  血,自小腿处汩汩而出。  他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身子就不由得难以支撑跪倒在地了。疼痛好像还可以忍耐,只是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伤心:第一次出山就被偷袭,和父亲当年在中国出入江海所创下的辉煌实在是相差甚远也!如果养父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也会笑疯的。  没等他悲哀多久,一手持火铳的武士从树丛深处钻出,大喊着奔来:“抓到他了!”  紧接着是杂乱脚步声,一群武士不知从何处冒出,自后面小路一拥而上,将若生团团围住,啧啧叹道:“太好了!不愧是能射落飞鸟的神枪手啊!一发就中!”  射倒若生的武士嘿嘿笑着:“为了向信长大人交差,所以没有要她的命呀。”  若生一惊,“信长大人”?莫非就是那个在桶狭间一战就杀死了有夺取天下实力的今川义元,继而威名响彻整个日本的织田信长?实在是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看得出来这群武士很是高兴,捉到自己如释重负般欢天喜地。  只听他们兴高采烈议论道:“信长大人说过,就是一只飞鸟也不许放过,否则提头回去见他!还好,总算抓到了。”  一个头目模样的武士将若生的头按在地上:“这个小女贼,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剃掉信长大人的头发,我看回去把她下油锅也不为过呢!”  众人纷纷附和,“当今天下,有谁强得过主公信长大人?戏弄了他,还不是拿自己的命当玩笑么?”    这时一名武士上前看了看若生,惊愕道:“咦,好像不对呢!这是个男孩子。”  另一名武士闻言大惊,忙撩开披落在若生脸上的散发,也是有些疑惑:“呃,不是说袭击信长大人的是个女孩子么?一郎,你没有弄错吧!?”  那个被唤作一郎的开枪武士顿时惶恐起来,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呢?我可是紧紧追随了大半天呢!连解手的功夫都不敢松懈呢!”  可怜的若生像案板上的鱼肉被几个武士拨弄来拨弄去,忍不住大声呻吟:“啊——好痛!”  这一声痛呼把所有的人都惊住了,那个头目大惊,喝道:“快将这小子的嘴巴堵上!一郎,你犯大错了。射了无辜的百姓是要受罚的。”  一郎听了之后更是紧张,忍不住大嚷道:“——那也不应当是我一个人的错!要受罚的话大家谁也逃不了。”  几名武士凑在一起开始嘀咕了:“怎么办?放这小子走吧!可是空手而归,按照信长大人暴戾的性情,他一定会发怒。真是倒霉呀,怎么会这样呢。”  头目模样的武士看着面前的若生一直沉默不语,显然很是为难。  原本兴奋的一行人顿时变成了死鱼,呆在那里一筹莫展了。  那头目死死盯着若生的面孔好一阵子,忽然开口道:“你们看这个孩子,说他是个女孩子也不为过吧。”说着提起若生的头发,若生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向那几双急红了的眼睛。几个人顿时明白,恍然大悟似的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头目继续道:“依我看,袭击信长大人的那个小妖女肯定还有同谋,而且各个有着过人的武艺,咱们再追下去也是枉然,弄不好还会白白送命。不如就此回去,献一颗首级回去向大人交差。”  武士们心内都蠢蠢欲动但却不忍,只有一郎快意地拍着手:“我看这个主意很好,只是一颗人头也审不出什么来,就算将来抓到真凶,我们就说这小子实在可疑不得不杀就是!”  若生在那里听得清清楚楚,肺都快要气炸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成了乱军手下的冤死鬼了!瞬间,那些绮丽的雄心壮志在他心头不知怎么都成了过眼烟云般飘渺虚无。如果杉谷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下场,不知道会怎样伤心呢!实在太对不起他了,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还没有回报他老人家我先一命呜呼了,哀哉哀哉。  他想大喊救命,奈何那张嘴巴已被牢牢地堵上了。  武士们面面相觑,有一个忍不住嘟囔着:“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那头目颓然道:“大家知道,信长大人实在是受了很大的侮辱。倘若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他一定会余怒难消,到时候大家做了他的出气鬼被拉去斩首也不一定呢!”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默然不做声了。  红日当空,正是中午十分,林内一片静寂,几名武士竟然一拍即合,无人反对。  那头目见此情形,十分宽心,便拔出佩刀向若生走来:“如此,我就动手了!”  说着,他提起若生的头发,闭上眼睛,口中喃喃念着“阿弥陀佛”,举刀便向若生项间砍去。  他手起刀落,若生“哇”地一声大叫,眼前红光一片。只见鲜血飞溅,一颗人头飞了起来。  武士们正待凑前去收敛那首级,仔细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这是怎么回事?”头目吓得身如筛糠。  
  他踹开脚下滚落的头颅,眼睛瞪得滚圆,惶恐的看着周围惊愕的众武士,竭力大吼着澄清:“一郎,不是我杀的!”  原来,那滚滚落地的首级并非若生,乃是一郎。然则,他手中的刀还鲜血淋漓,实在是匪夷所思。  所有武士都倒抽一口冷气,向后退去。  此地顿时弥漫起诡异的气氛,众目睽睽之下怎会有如此巨变?  一个女子的娇笑声隐隐传来:“不是你又是谁呀?”  此言一出,武士们无不毛骨悚然哇哇大叫,如鸟兽散般逃开。岂料,一张金丝网从天而降,几个鸟众俱被一网打尽挂了起来。    若生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情形变化实在太过突然,恍然如梦啊。  风中传来一声呼啸,掠过斑驳陆离的树,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那影子小得可怜,仿佛就是一个七八岁的顽童。  刚才出手凌厉的人就是这孩子么?!  那孩子落到地上轻如飘叶,双手叉腰昂首阔步,如皇帝出巡般威风十足。  她先窜到若生面前,看了看若生的伤腿。  若生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忍不住想发笑,明明是青天白日,这孩子却一副夜间忍者打扮,黑头巾红围巾,把一张小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头巾下面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这一副慧黠的样子莫非是个女娃儿?  还不等若生发笑,她先啧啧两声,以十分惋惜的口吻道:&真是个倒霉鬼,替我白白挨了一枪。这可不怪我呀,这么多的山路,你走哪条不可以?偏偏要和我走一样的路。&说着从怀内掏出一把金晃晃的尖刀,刀尖一挑,松了若生身上的捆绑。  若生顿时明白,原来众武士追捕的乃是这黄口小儿。  正觉得高兴,忽然腿上一阵疼痛,原来小女孩儿竟然用刀尖将他伤口处的烂肉伴着火药碎屑剜了去,若生疼得抱着腿哇哇大叫起来。  女孩儿又掏出个瓷瓶,倒了些粉末在若生的伤口处:“不要哭啦,把我哭烦了,将你和他们绑在一处。这是止血去毒的,你不要动哦。&  若生听了她的恐吓还真有些害怕,愣愣看她为自己包扎,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写得好寂寞。
  女孩看过若生,又猴子般蹦蹦跳跳来到众武士面前。武士们在金丝网里面动弹不得,吓得缩作一团。  她一收受中的绳索,金丝网飞速地升了上去悬在半空,武士们一阵惊呼。  女孩儿看着众人大惊,觉得很是好玩,在下面拍手笑起来。  &你们这群倭奴,为什么要死跟着本大侠,难道想让我把你们剁碎喂乌鸦吗?”  说着,她指尖亮出一枚短笛,一声呼哨,一群乌鸦果然铺天盖地而来,遮蔽了天空。  那群乌鸦好似听得懂她的笛音,在上空涌动,向武士们虎视眈眈,随时都要俯冲下来,武士们抱头大呼饶命。  若生这才听出她的日语并不流利,带着浓浓的童音听起来滑稽至极。但令人惊惧的是那女孩儿竟然将一郎的脑袋挑了起来,挑灯一般在众武士面前晃来晃去:“说吧,你们谁想做下一个呢?&  说着,一郎的头便向上空抛去,瞬间,化作了窥伺已久的乌鸦口中餐。  武士们看到那原本血肉淋漓的一郎头颅,最终只剩下一颗白森森的头骨铿然落地,无不惊骇,抖若筛糠。  女孩儿开始冷笑:“你们这群乌龟蠢蛋,还想枉杀百姓冒充军功!不愧是尾张傻瓜的部下呀!倘若不是本大侠今天太过劳累,一定会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一个剁下来,送给你们的主子好好瞧瞧!”  接着,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就势坐了下去,似乎是百无聊赖自言自语道:“这个东夷小岛,真是不好玩呢!还不如琉球高山玩得自在。娘亲,我好想你呀,你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回去呢?&那副神态天真的可爱,实在难以想象一郎那条狗命就断送在她手里。说着说着,她的肚子咕咕噜叫起来,声音那么大,若生都听得清清楚楚,再看她,似乎确为疲倦,竟然有了昏昏欲睡的架势,把刀一立,背靠在一棵树下睡着了。  那些武士们看女孩子睡着如蒙大赦,忙对若生压低声音道:&喂,小子,赶快过来给我们松绑,到时候饶你不死。&  若生不禁一笑:“怎么能听你们这群虎狼的摆布呢,看着你们困在金丝网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金丝网看起来非常的精巧,他在忍者村里住了那么久,也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东西,可以轻易把几名武士一网打尽。那个小女孩儿也好奇怪,似乎见惯了腥风血雨,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守着这群虎狼竟然也敢放心大睡。倘若后面上来追兵怎么办?  他拖着伤腿,抱起了小女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忍心唤醒她,看她呼呼睡着就很是喜欢,宁愿忍住腿上的疼痛背负一个人前行。    这是若生第一次心甘情愿做一件事,腿很疼,但是脚步很轻快。  不知道走了多久,接近日暮,前面的路面变得宽阔,树林渐渐退去,芳草萋萋,脚下换作了一片柔软的沙地,原来已经走到了陆地的尽头,面前就是波涛汹涌的海了!  他一阵狂喜,飞快地奔向沙滩,海那边就是大明了,自己的故国!  他没想到,这时候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兴奋,飞快地从后背上滑了下去,跑在了前面,他不由得疑惑,难道这个死丫头一直在假寐?可怜我这条腿,拖了半天,快要废掉了呀!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背到织田那个家伙的营寨中呢!”  “什么?织田的营寨!为什么?”  女孩儿扬着脑袋,高声道:“你以为替我挨了一枪我就可以相信你么?谁知道你是不是织田信长派来的奸细呢?”  若生懵懂起来:“我,我不是什么奸细。哦,对了,你是忍者吗?”  女孩儿好奇起来:“忍者!什么是忍者?”  听她这么一问,若生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她一身忍者装扮,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忍者?!太可笑了:“你身上穿的就是忍者的衣服呀。”  女孩儿看着若生,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你笑什么?我看起来很可笑么?”  若生看着那目光,忽然想到了那群啄食一郎头颅的乌鸦,一股寒意呼啸而来,心想这个貌似天真的小孩子可千万不能小觑,说不定还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呢,想到这里他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发话了。  女孩子看若生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又不耐的吆喝起来:“喂,你怎么不说话!拿我当空气么?”  若生更加迷糊了,搔搔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呃,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我没有呀!”  “那你背我到这里做什么?  若生听到她的问题很想叫苦,倘若不是看你在那里呼呼大睡于心不忍,我才不会忍着疼痛背你到这里来呢!真是一个古怪的丫头,如此刁蛮,我还是摆脱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想到这里,若生嘿嘿笑了起来:“我,真的不是什么奸细,你不是日本人吧。否则,你应当知道,织田信长最厌恶的就是忍者。所以我才这样问你呀。”  听到这里,小女孩仿佛来了兴趣,“为什么信长会讨厌忍者呢?”  “呃?可能因为忍者来去诡秘,行踪无常,让他觉得是一种威胁吧。”  “原来如此啊。”女孩儿若有所悟似的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空阔碧蓝的海域被下落的夕阳染作了金辉四射的赭红色,动人心魄。  若生看着海景,无比惬意,或许我本来就是海上出生的孩子吧,还是这里让人心旷神怡呀。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只有投奔海上的船只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向远处的码头走去,那里肯定有不少去往琉球或者高山国的货船,如果能够去船上谋一份差事,回中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喂,你去哪里?”看到若生径自走开,女孩儿在后面大喊道。  “我要去海上。”  “去海上做什么?“  “哦,家里面的生活实在是太拮据了,我有亲戚在大明,听说那里很富有,所以想去谋一条生路啊。”  “你想去大明?”  “是啊!听说大明的百姓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天天吃精细的白米饭,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呢!”  “哈哈,你这个傻瓜!”小虾米看着若生憨傻的天真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傻瓜,大明确实是富庶之地,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如果真的想过好日子,就跟我走吧。”  “你?”  “告诉你吧,穷小子,我父亲在大明是最富有的商人呢!他的财富可以买的下整个琉球、高山呢,将来把小小的日本送给你也不在话下。”  这语气实在是太狂妄了,但她果然也是中国人呢!想到这里若生的心狂跳不已。他在忍者村压抑的生活了十几年,从未遇到过本国人。只有在京都,才能偶尔看到身着华服趾高气昂的中国人,但他知道,那些华人都是来自大明的官宦,非富即贵,和父亲海贼的身份是格格不入的,弄不好,朝廷还在四处秘密查询父亲和我的下落呢!想到这里,他内心一凉,抑制住想要大声呼喊的冲动,不动神色地嬉笑道:“原来你是来自大唐的中国人啊!失敬失敬,只是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远渡重洋来到小小的日本的呢?”  “哦,父亲说我太过顽劣,让他头疼,就把我放逐到这里了。”女孩儿漫不经心地答道。  若生听得疑窦重重:放逐?在大明,罪人要被放逐也应当是去瘴疠蛮荒之地,但要被放逐到千里之外的藩属国日本,这也太荒唐了。大明国力再强,也没有心力遥控小小的日本。一个小孩子会因为顽劣不堪被父亲放逐,那他的父亲又是何等样的人物呢?莫非是皇室内廷?这也太玄了些,天方夜谭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呢。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女孩儿看着若生,闪着狡黠的目光微笑着,“我觉得你的样子温厚的很,或许以后可以做好朋友呢!”  哦,这么快就相信我了,还要做朋友?奈何,我是海贼的儿子,和父亲一样天生反骨呢,如果这个女孩儿真的是皇帝老子的女儿,我该怎么办?  “呃,做好朋友?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你暂且就叫我小侠吧。”  “小侠?”  “是啊!”  看样子她真的把自己当做侠客了呢,若生暗暗叹息,这个丫头的功夫绝对远远超过自己呀,怎么办呢?  “哦,小侠丫头,你要去哪里呢?看样子我们需要分道扬镳了呢。”  “为什么?”  “说实话,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如果不马上走,父亲大人他可能会追上我,到时候我会很惨的。”  看到若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女孩子哈哈笑起来:“怕什么?我可以保护你呀!”  “你?”若生哭笑不得,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需要一个七八岁的丫头保护吗?太荒唐了吧。何况真实的我并非是你看到的那副可怜样子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功夫么?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个坏蛋被我一刀斩断?”小丫头边说边比划着,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出手利落得意洋洋。  “呵呵,怎么没有看到呢?你真是很厉害,救了我这样的傻瓜一命。”若生嘿嘿笑着,心里面却在想,你这个丫头年纪小小,手段却残忍的很,比起织田信长那个第六天魔王也毫不逊色呢,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只是,我这样无聊的穷小子,还是不要麻烦你啦。就此拜别。”  “什么,你想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你看到了么,这附近可是一户人家都没有呢,我会害怕啦!”海上已经起风了,迎面呼啸,女孩儿娇小的身体瑟缩着,换上了一副弱不禁风的神情。  “怎么,你也会害怕?呵呵,太好玩了,不要装啦。”若生加大步伐,这个女孩子好奇怪,不管她是正是邪,带她闯荡江湖是太不方便了。  “喂,你能不能走慢些?我真的很冷很饿呢。”  “没有办法,我也很冷很饿,帮不了你。”若生看着小丫头冻得红红的鼻头,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你不是侠客吗?你肯定有办法照顾好自己的。”  “站住!你想甩开我是不是?”小丫头终于发怒了,一个箭步挡在了若生前面。  “呵呵,你怎么知道?”若生走得更快了。  “我有那么讨厌么?”若生听到一个快要哭的声音,只得停下脚步转身,果然,小丫头的那双眸子里面竟然有了水汪汪的液体,真是楚楚可怜啊。  “哦,你不要哭好么?”若生有些手足无措了。  但是,这句话得不到任何原谅。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面滚落下来,和着海水的呜咽,真是令人生怜,若生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只是会一点点幻术而已,那还是师父教我用来自保的。我真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侠客。”说着说着,小丫头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咦,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说要保护我去大明,现在又哭得像个流浪的小猫一样!  “你的师父?”  “是啊,师父是大明有名的侠客,他奉父亲之命送我游历诸国,只是在海上遇到风暴,我们失散了呢!我真的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呢,呜呜——”说到这里,小丫头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爆发了,那声音大得压得过海水的呼啸,足以把海底的龙王给吓醒。  “哦——”若生听了小丫头的话,半信半疑,这丫头貌似天真,但是骨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兵书诡计呢!算了,暂且信她一回,谁让我若生是天生仁善呢!想到这里,若生叹了口气,将身上的罩衣脱了下来,为她披在身上:“喏,给你!不要再哭啦!真是的,不要以为眼泪是很厉害的武器啊。我先带你去鸟羽,到了那里之后,我帮你找到你的师父,然后我们再分开好不好?”  “好啊,我没有看错,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呢!”小丫头顿时破涕为笑,褪去泪水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出快乐的光芒。  若生顿时沮丧了,这丫头情绪的变幻也太快了吧,果然,不过是用了泪海战术而已,女孩子真的是很烦人的,就像阴暗角落的蜘蛛网一样,缠着你甩也甩不掉。  此时,云破天晴的小丫头已经若无其事的和若生携手同行了。  “为什么要牵我的手,我们的步伐很不一致呢。”若生甩开那只手,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嚷道。  “我喜欢呀。”小丫头不以为意,嘻嘻笑着。  “可是我不喜欢!”  “你真的好狠心呢!”小丫头站在原地赌气道,那小小的脸蛋又涨红了,嘴巴一鼓一鼓,活像下雨天出来吐白沫的小螃蟹。  “唉,又生气了,好吧,来,我的手给你。”  “做朋友是要交心的,只交一只手怎么可以呢?”  “哦,我的心在这里啊,随时都可以奉上,只要你不哭。”若生双手按住胸口,一脸的虔诚。  “嘻嘻,我知道啦。如果你背叛我,下场会是很惨的。”  “哦,我怎么敢呢?”若生故作忐忑状,说到这里,小丫头得意的从指尖亮出来玉笛,一声清脆的鸣音之后,沙地上竟然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匹栗色的小马从芦苇丛中钻了出来,它的头部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颈项高昂,四肢高大强健,样子威武,那种高贵的气象绝对不是日本本土所能有的。若生印象当中,日本马都是较为矮小的,“这马是从哪里来的?”  “天方,阿拉伯。你们日本人知道么?”  “哦,天方阿拉伯是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糕饼么?”若生不假思索的答道。  “哈哈——”小丫头笑得前仰后合。  若生顾不上那么多,昔日被父亲抱上战场纵马驰骋的那种情形浮上脑海,忍不住奔了过去,禁不住热血沸腾,纵身一跃,已经上马了。  女孩儿看到若生的身手非常漂亮,忍不住拍手叫好:“我们一起去海上好不好?”  若生大笑:“好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我叫你小虾米吧。”  “啊,不行!”  “不答应的话,这匹马就是我的了。”  “是吗?”女孩子眨着眼睛笑起来,吹了一个口哨,那马一声嘶鸣腾空而起,若生猝不及防,一个四脚朝天仰面直直摔了下去。  “哈哈,好大一个坑啊!”女孩子看着滚落在沙地上的若生一脸的得意,“竟然想跟我谈条件,你知道我是谁吗?别说一匹马,就是整个东夷,我也可以送给你,但那要看本大侠喜不喜欢!”说着,女孩子一扯马缰,似乎要纵马而去。  若生连忙赔笑道:“你误会了,我是逗你玩的呀。我觉得小虾米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女孩儿眨眨眼睛,心想自己来到东夷就像小虾米入了海,父亲再也找不到我了呢,这个名字还真的是好玩呢!她点点头,“那我叫你什么呢?”  若生微微一笑:“我姓柳,名若生,如果你听到有人喊:甲贺若生,那肯定就是我了。”  “哦,甲贺?是什么地方?”  “呵呵,一个很普通的小渔村啦!”  “我们先去哪里呢?”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空阔碧蓝的海域被下落的夕阳染作了金辉四射的赭红色,动人心魄。  若生看着海景,无比惬意,或许我本来就是海上出生的孩子吧,还是这里让人心旷神怡呀。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只有投奔海上的船只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向远处的码头走去,那里肯定有不少去往琉球或者高山国的货船,如果能够去船上谋一份差事,回中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喂,你去哪里?”看到若生径自走开,女孩儿在后面大喊道。  “我要去海上。”  “去海上做什么?“  “哦,家里面的生活实在是太拮据了,我有亲戚在大明,听说那里很富有,所以想去谋一条生路啊。”  “你想去大明?”  “是啊!听说大明的百姓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天天吃精细的白米饭,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呢!”  “哈哈,你这个傻瓜!”小虾米看着若生憨傻的天真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傻瓜,大明确实是富庶之地,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如果真的想过好日子,就跟我走吧。”  “你?”  “告诉你吧,穷小子,我父亲在大明是最富有的商人呢!他的财富可以买的下整个琉球、高山呢,将来把小小的日本送给你也不在话下。”  这语气实在是太狂妄了,但她果然也是中国人呢!想到这里若生的心狂跳不已。他在忍者村压抑的生活了十几年,从未遇到过本国人。只有在京都,才能偶尔看到身着华服趾高气昂的中国人,但他知道,那些华人都是来自大明的官宦,非富即贵,和父亲海贼的身份是格格不入的,弄不好,朝廷还在四处秘密查询父亲和我的下落呢!想到这里,他内心一凉,抑制住想要大声呼喊的冲动,不动神色地嬉笑道:“原来你是来自大唐的中国人啊!失敬失敬,只是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远渡重洋来到小小的日本的呢?”  “哦,父亲说我太过顽劣,让他头疼,就把我放逐到这里了。”女孩儿漫不经心地答道。  若生听得疑窦重重:放逐?在大明,罪人要被放逐也应当是去瘴疠蛮荒之地,但要被放逐到千里之外的藩属国日本,这也太荒唐了。大明国力再强,也没有心力遥控小小的日本。一个小孩子会因为顽劣不堪被父亲放逐,那他的父亲又是何等样的人物呢?莫非是皇室内廷?这也太玄了些,天方夜谭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呢。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女孩儿看着若生,闪着狡黠的目光微笑着,“我觉得你的样子温厚的很,或许以后可以做好朋友呢!”  哦,这么快就相信我了,还要做朋友?奈何,我是海贼的儿子,和父亲一样天生反骨呢,如果这个女孩儿真的是皇帝老子的女儿,我该怎么办?  “呃,做好朋友?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你暂且就叫我小侠吧。”  “小侠?”  “是啊!”  看样子她真的把自己当做侠客了呢,若生暗暗叹息,这个丫头的功夫绝对远远超过自己呀,怎么办呢?  “哦,小侠丫头,你要去哪里呢?看样子我们需要分道扬镳了呢。”  “为什么?”  “说实话,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如果不马上走,父亲大人他可能会追上我,到时候我会很惨的。”  看到若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女孩子哈哈笑起来:“怕什么?我可以保护你呀!”  “你?”若生哭笑不得,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需要一个七八岁的丫头保护吗?太荒唐了吧。何况真实的我并非是你看到的那副可怜样子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功夫么?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个坏蛋被我一刀斩断?”小丫头边说边比划着,显然还在为刚才的出手利落得意洋洋。  “呵呵,怎么没有看到呢?你真是很厉害,救了我这样的傻瓜一命。”若生嘿嘿笑着,心里面却在想,你这个丫头年纪小小,手段却残忍的很,比起织田信长那个第六天魔王也毫不逊色呢,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只是,我这样无聊的穷小子,还是不要麻烦你啦。就此拜别。”  “什么,你想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你看到了么,这附近可是一户人家都没有呢,我会害怕啦!”海上已经起风了,迎面呼啸,女孩儿娇小的身体瑟缩着,换上了一副弱不禁风的神情。  “怎么,你也会害怕?呵呵,太好玩了,不要装啦。”若生加大步伐,这个女孩子好奇怪,不管她是正是邪,带她闯荡江湖是太不方便了。  “喂,你能不能走慢些?我真的很冷很饿呢。”  “没有办法,我也很冷很饿,帮不了你。”若生看着小丫头冻得红红的鼻头,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你不是侠客吗?你肯定有办法照顾好自己的。”  “站住!你想甩开我是不是?”小丫头终于发怒了,一个箭步挡在了若生前面。  “呵呵,你怎么知道?”若生走得更快了。  “我有那么讨厌么?”若生听到一个快要哭的声音,只得停下脚步转身,果然,小丫头的那双眸子里面竟然有了水汪汪的液体,真是楚楚可怜啊。  “哦,你不要哭好么?”若生有些手足无措了。  但是,这句话得不到任何原谅。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面滚落下来,和着海水的呜咽,真是令人生怜,若生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只是会一点点幻术而已,那还是师父教我用来自保的。我真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侠客。”说着说着,小丫头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咦,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说要保护我去大明,现在又哭得像个流浪的小猫一样!  “你的师父?”  “是啊,师父是大明有名的侠客,他奉父亲之命送我游历诸国,只是在海上遇到风暴,我们失散了呢!我真的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呢,呜呜——”说到这里,小丫头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爆发了,那声音大得压得过海水的呼啸,足以把海底的龙王给吓醒。  “哦——”若生听了小丫头的话,半信半疑,这丫头貌似天真,但是骨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兵书诡计呢!算了,暂且信她一回,谁让我若生是天生仁善呢!想到这里,若生叹了口气,将身上的罩衣脱了下来,为她披在身上:“喏,给你!不要再哭啦!真是的,不要以为眼泪是很厉害的武器啊。我先带你去鸟羽,到了那里之后,我帮你找到你的师父,然后我们再分开好不好?”  “好啊,我没有看错,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呢!”小丫头顿时破涕为笑,褪去泪水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出快乐的光芒。  若生顿时沮丧了,这丫头情绪的变幻也太快了吧,果然,不过是用了泪海战术而已,女孩子真的是很烦人的,就像阴暗角落的蜘蛛网一样,缠着你甩也甩不掉。  此时,云破天晴的小丫头已经若无其事的和若生携手同行了。  “为什么要牵我的手,我们的步伐很不一致呢。”若生甩开那只手,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嚷道。  “我喜欢呀。”小丫头不以为意,嘻嘻笑着。  “可是我不喜欢!”  “你真的好狠心呢!”小丫头站在原地赌气道,那小小的脸蛋又涨红了,嘴巴一鼓一鼓,活像下雨天出来吐白沫的小螃蟹。  “唉,又生气了,好吧,来,我的手给你。”  “做朋友是要交心的,只交一只手怎么可以呢?”  “哦,我的心在这里啊,随时都可以奉上,只要你不哭。”若生双手按住胸口,一脸的虔诚。  “嘻嘻,我知道啦。如果你背叛我,下场会是很惨的。”  “哦,我怎么敢呢?”若生故作忐忑状,说到这里,小丫头得意的从指尖亮出来玉笛,一声清脆的鸣音之后,沙地上竟然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匹栗色的小马从芦苇丛中钻了出来,它的头部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颈项高昂,四肢高大强健,样子威武,那种高贵的气象绝对不是日本本土所能有的。若生印象当中,日本马都是较为矮小的,“这马是从哪里来的?”  “天方,阿拉伯。你们日本人知道么?”  “哦,天方阿拉伯是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糕饼么?”若生不假思索的答道。  “哈哈——”小丫头笑得前仰后合。  若生顾不上那么多,昔日被父亲抱上战场纵马驰骋的那种情形浮上脑海,忍不住奔了过去,禁不住热血沸腾,纵身一跃,已经上马了。  女孩儿看到若生的身手非常漂亮,忍不住拍手叫好:“我们一起去海上好不好?”  若生大笑:“好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我叫你小虾米吧。”  “啊,不行!”  “不答应的话,这匹马就是我的了。”  “是吗?”女孩子眨着眼睛笑起来,吹了一个口哨,那马一声嘶鸣腾空而起,若生猝不及防,一个四脚朝天仰面直直摔了下去。  “哈哈,好大一个坑啊!”女孩子看着滚落在沙地上的若生一脸的得意,“竟然想跟我谈条件,你知道我是谁吗?别说一匹马,就是整个东夷,我也可以送给你,但那要看本大侠喜不喜欢!”说着,女孩子一扯马缰,似乎要纵马而去。  若生连忙赔笑道:“你误会了,我是逗你玩的呀。我觉得小虾米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女孩儿眨眨眼睛,心想自己来到东夷就像小虾米入了海,父亲再也找不到我了呢,这个名字还真的是好玩呢!她点点头,“那我叫你什么呢?”  若生微微一笑:“我姓柳,名若生,如果你听到有人喊:甲贺若生,那肯定就是我了。”  “哦,甲贺?是什么地方?”  “呵呵,一个很普通的小渔村啦!”  “我们先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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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k先
  楼上的太搞笑了吧。我不要孩子。这个世界太邪恶。  太忙了,实在是没有心力来这里。  只是想找到几位可以慰藉写作寂寞的知音。继续贴了。  第一节 海贼大名  若生从甲贺逃出,往哪里去,也并不清楚。  他只记得,在前方,有一个海港,名作鸟羽。  鸟羽坐落在日本岛上的伊势湾,风景秀美,不仅如此,它的藩主也很是有名。有名到何等样程度,连曾经深居大明皇廷内宫的小虾米也知道,大明朝耗费四十几年国力,也剿不干净的倭寇海贼,和这里的藩族势力大有关系。  明代的倭寇势力,绝对不是什么小小的海贼山匪那些散兵游勇可以比拟的,他们身后有着各个日本封建诸侯、大商贾乃至寺庙的势力暗中支持,否则他们怎么能够高船巨筏,一批又一批前赴后继的呼啸而来,让明官兵剿杀了数十年呢?  关于日本寺庙势力,可能很多人都不太明白,和尚为何也会兴兵黩武,独霸一方呢?这里不得不赘述一番。  当时日本有三大军事力量,第一,是各地封建领主,比较有势力的除了尾张的织田信长之外还有北越的上衫廉信、甲斐的武田信玄、小田原的北条、中国(日本本州岛以西旧时称为中国)的毛利元就等,此外还有大小大名数百个,大到县长,小到乡长,都敢出来叫阵,混战一团。第二,是各地寺庙,当时日本的佛教对日本的文化经济有着很重要的影响,寺庙拥有广大的田园农地,并且蓄养着人数众多的僧兵,比如比睿山延历寺,由此,寺庙住持的地位比起大名也毫不逊色!第三,是本原寺控制和影响地区的各方信众,就是所谓的一向宗,在各地不断的起义。这三大势力互相交织在一起,或各自利用,或不断征伐,构成了日本战国史波澜壮阔的一面,也构成明剿倭战争艰巨的一面。  古代的日本,本来就远远落后于大明,物资极为贫乏,何况是民不聊生的战国时代,为了满足国内战备所需,许多大名藩侯就将目光瞄向久不知兵的大明。而鸟羽城的城主九鬼嘉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九鬼氏本是纪伊地方的土豪,到九鬼隆良才一代进入志摩国波切村,并从此扎下根基雄霸一方。九隆良野心勃勃,一到志摩地区便看上了这片领地,于是率领自己亲信们进攻志摩地区的大小海湾,赶跑了原来盘踞在这里的“志摩七岛众”。因为九鬼一族原来就以擅长操纵船舶而名闻天下,在得到志摩地区这良好的地理位置后,九鬼氏自然而然地成为海盗。而他的后代子孙九鬼嘉隆更将九鬼海盗发扬光大,活跃在战国乱世中。并设计制造了日本最初的装甲军舰,使九鬼家族威名远扬,九鬼嘉隆本人也得到了“海盗大名”这个豪放的美称。 当然,再厉害的装甲军舰在朝鲜民族英雄李舜臣的面前也是废铜烂铁,嘉隆后来还是做了李舜臣的手下败将。  九鬼嘉隆最开始单干的时候,经常袭扰中国的江浙一带,使得每次明代官兵一看到那悬挂八幡大菩萨的锦幡就哭喊“八幡海贼”来了!早就听说九鬼恶名的小虾米来日本之前就把鸟羽作为游历必停一站。而若生呢?也听过九鬼的传闻,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情:到鸟羽去,得快快甩掉这个小包袱,寻觅一艘去大明的中国商船才行。  虽然大明把日本划入不许进行海上贸易之列,但明朝的许多商人还是与日本有着很深的来往,希望通过自由贸易取得财富,所以在鸟羽经常会看到中国的船只,也不希奇。    经过一夜驰骋,天微微亮,两个人已经纵马到了鸟羽近郊。  “伊势湾的景色好美呀!”小虾米从马上一跃而下,箭一般冲到海边,松软的白色沙滩就在脚下,小小的红色的寄居蟹在脚下爬来爬去,海水清澈见底,漫过脚背,惬意的很。  “唉,到底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就差在沙滩上打滚了呢。”若生看着玩得忘形的小虾米不禁摇头,还有她那一身忍者夜行服,难以想象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在九鬼的地盘招摇过市,会不会让士兵发现,一拥而上将她剁成烂酱。要知道,九鬼嘉隆刚刚投入织田信长门下,众所周知,织田最恨的就是忍者。  “把你的衣服换掉吧。”若生提醒道。  “哦,为什么?”  “我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麻烦?难道我怕他们吗?天底下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啦。”  看来这种说法不太管用呢,这个小虾米肯定是个喜欢兴风作浪的家伙,若生有些头疼了,转而微笑着:“你知道吗?在日本,真正的忍者是不穿这种衣服的,就像中国的那句古话:大隐隐于市。聪明的忍者往往穿着和普通百姓一样,这样才不会暴露自己呀。”  “呃,那他们经常装扮成什么呢?”  “很多呀,云游的和尚,卖艺的女子,杂技团的小丑,买东西的货郎,都可以。”  “哦,听起来好玩的很,那我就换掉好了。”小虾米听得心花怒放,竟然痛快的答应了,“但换什么好呢?”  “呵呵,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哄哄就听话了。”若生很开心,摸摸怀内,好像还有点铜钱,但这一点点恐怕应付两个人的食宿都有些勉强呢。  “穷小子,有钱给我买衣服么?”小虾米扬着头看着若生认真地问道。  “哈哈,就知道我猜中了。”看到若生尴尬的神情,小虾米大笑,两颗小小的虎牙在阳光下闪光,活像一只正在打呵欠的小猫,若生忽然发现这个丫头其实很可爱。  忽然,小虾米的笑容僵住了。前方来了两个人,而且是在马上,正看着他们,一脸的狐疑。她的笑容凝结在刹那,眸子中的焦点紧紧落在那人的腰际,好漂亮的倭刀!带回去给父亲大人做礼物怎样?  为首的那个很年轻,顶银盔带黑甲,盔甲下面的一张脸英气十足,目光炯炯,威武的很。他紧紧的盯着若生一行,尤其是那匹马。  小虾米开口了:“喂,你盯着我做什么?”  听到这一声喊,若生后悔不迭,真想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这生硬的日语会让倭魁更加怀疑两人的身份。  但瞬间,他也愣住了,身后的小虾米不见了,只剩下一簇樱花在飘摇。  小虾米就是小虾米,天下无敌,瞬间变作了另一副模样,葳蕤生光的倭锦织就的华服披在身上才更像一个公主吧。在大明时,她的娘亲就喜欢用倭锦装扮自己,华丽高雅,现在已经到了日本来,怎么可能不大肆搜罗华丽的倭锦做衣服呢?  若生更加吃惊了,这小丫头,身子骨真够小的,忍者服下竟然还套着一层和服!尤其是那粉嫩的面庞瞬间暴露在曙光之下,罩在一层暖暖的金色之中,真的是很美。  马上的那个年轻武将听到小虾米的喝问微微一怔,或许还从没有人敢对自己如此叫嚣,他不觉得愠怒,只是有些讶异:“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我?大唐来的。”小虾米微笑着,来到武将的马前。  那步子端庄沉稳,瞬间没有了蹦蹦跳跳的淘气模样。  武将开始赞叹,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真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可惜太小。  “那是我的家奴。”她指向身后的若生,“大人,是不是喜欢我的那匹马?”  她的表情天真又俏皮,武将像被说中一样,不置可否的笑笑。  小虾米笑得更灿烂了:“是啊,人人都喜欢我的马,这真的让我很开心。大人,您一定是见多识广的人吧,见过这样的马吗?”  武将呵呵一笑:“这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高大威武,不像是日本岛上有的。”  “哈哈,是啊,这是家父从海外洋夷那里买来的呢!”  “哦,你的父亲是谁呢?”  “哈哈,就是一个生意人啦。家父说,在海上做生意,幸亏有嘉隆大人的船队关照,才会免遭海贼的袭扰,他对您很是崇敬呢。”  这句话听来貌似是相识的故人,武将很开心,露出了一丝得意,若生暗想,看样子他就是九鬼嘉隆了,只是小虾米怎么知道他就是九鬼呢?  这年的九鬼嘉隆也不过三十岁,靠着一点诡计夺取了家督的位子,随后于永禄十一年(一五六八)在织田家部将泷川一益的中介下,与织田信长通好,正式出仕织田家。永禄十二年,也就是一五六九年,嘉隆的九鬼水军作为信长伊势征伐的先导,对在攻灭北田氏的战斗中立下大功,被授予志摩一国作为奖赏,并由此在鸟羽筑城并将鸟羽城定为本城。  今天清晨早早起来,不过是例行巡查海防,想不到碰见了这样奇怪的两个人,尤其是这个女孩子,透着一股聪慧和英气,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姐。他想到了从织田信长那边不断传来的一些警讯。  据说,信长最近一直受到来历不明的忍者攻击,烦躁不安。例如上次,信长结束了越前讨伐战,选择撤退时,就遇上了忍者的偷袭。  所谓越前讨伐战,是织田信长要收服数度不肯臣服自己的越前国大名朝仓义景而发动的战争。  一五七零年四月,信长与盟友德川家康军一起向越前开始进军。在野心勃勃所向披靡的织田信长面前,义景除了文化上的造诣极高以外,基本上一无事处,根本就不是织田的对手。所以他手下的义景军连连败退,织田与德川军则气势如虹,以破竹之势一举攻克了了朝仓氏金崎、正田等城,直逼大芽峡。  正在春风得意之时,江北(北部近江)的浅井长政突然于背后向织田德川连合军发动了进攻,导致信长陷入突如其来的危机。  本来,北近江的浅井长政为了对抗江南(南部近江)的六角氏,曾与朝仓义景结有盟约,两家关系非常密切,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浅井氏最终脱离六角氏的控制得以独立,全拜朝仓氏所赐。由此,浅井的出兵也在情理之中。  但,浅井长政与织田信长也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长政娶了信长的妹妹市姬为妻,并借道于信长,并辔入京勤王。信长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很能认清天下大势的人才,怎能想到他会因为那些已经过时的盟约而拖自己后腿呢?因此虽然通过浅井氏的领地北进讨伐越前,信长也丝毫没有戒备自己后方。  然而此时的浅井长政在父亲久政和家臣的压力下,已经无法控制家中舆论,被迫向信长挥舞刀剑了。  原本盟友加姻亲的浅井氏突然变成了敌人,搅得信长顿时陷入突来的危机之中,无心再战,好在羽柴秀吉、德川家康还算忠诚,愿意留下来负责断后,掩护主公撤退。在负责断后的殿军奋战之下,狼狈的信长终于得以逃回京都。据言信长返回京都时,身边只剩下不到一十人的随众。  逃到京都之后,可怜的信长发现那里也非久留之地。因为手下的织田军不但无力继续北上讨伐越前国,原本就不稳固的江南领地还随时都可能遭受浅井军的攻击,顿时人心摇动,一揆纷起,京都就此陷入了四面皆敌的危险处境。信长仰天长叹,干脆撤回老家得了。于是又勉强打点,偷偷溜出京都,打算回归本城岐阜去重整兵马,以图再举。  五月六日,信长一行人草草出发,仅带了蒲生鹤千代、香津田勘六、布施藤九郎等十几人作为随众。为了避开浅井氏的领地以免发生正面冲突,他放弃了危机重重的大路,选择了一条迂回的路线,即从甲贺越过千草峡回岐阜。  因为采用了轻军简从的策略,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相当之快。于五月二十日的正午时刻便抵达了风景秀丽的千草山的椋木岭。  走在树木葱郁的山道上,信长的心充满焦虑,这是自己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日子吧!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还有一场大风暴正向自己逼近。天下的敌人岂止浅井、朝仓?一旦势倒,那些观望的潜敌怕是都要揭竿而起,向自己拔刀相向了!还有,听属下警告,京都的将军足利义昭也是需要提防的敌人呢!想到这里,信长更加焦躁,数日来,他一直在这种焦躁不安的状态中度过。  正在此时,山道上突然刮来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天色瞬间暗了下去,胯下的坐骑也不安分地嘶鸣起来。信长正觉得奇怪,一颗子弹呼啸而来,从信长握刀的那条手臂旁边穿过,在他的小袖上留下浓浓的硝烟味。  随着枪声响起,就在信长的战马受惊腾空而起的同时,惊惧的武士们马上将信长围在了核心。几名反应敏捷的武士则纷纷驳马向子弹鸣响处追去。  想想此时正是春天,林深叶密,要藏匿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信长却大叫道:“不必理他,赶路要紧!”  话虽如此,内心却是恨之入骨。大功未成而被迫撤退,对于信长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打击,败退的路上还被偷袭,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懊恼?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但,却要做出一副风雨灌顶面不改色的模样。  属下们明白主公不过是四面楚歌,力不从心无暇去追罢了,内心怎能轻易罢休?几名武士不由分说,拔刀直接追了过去。可惜,追了一路,除了扔在地上的那管铁炮,一无所获。  后来,刺客的来历渐渐浮出水面,刺客是由南近江的六角义贤高价雇来的甲贺忍者。但具体情况尚未查明。  由此,织田开始深深痛恨那些神出鬼没的忍者,比起战场上旗帜鲜明的千军万马,忍者才是杀人于无形的心腹大患呢!  只此一次,就足以让睥睨天下的信长血灌瞳仁了。但,还有一次,信长更是遭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要发狂。  据说,这次信长在出兵讨伐于摄津举兵的三好三人众的途中,又被暗算。  三好三人众,就是家史不详,据史料记载为三好氏一族的三名武将,三好长逸,三好政康,岩成友通但具体是哪三位武将,现在史学家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三好三人众在得到了本愿寺、浅井家、朝仓家的呼应和协助之后,攻入摄津,在野田、福岛筑砦举兵。  八月二六日,信长在天王寺着阵,并在楼岸、川口筑起了附城。织田军动用了大铁炮轰击野田城、福岛城和石山本愿寺,而本愿寺方的根来杂贺众以三千挺铁炮与之对射,双方铁炮队日夜不停的射击,枪声轰天动地。  又是一夜混战,信长向众武将安排妥当后,疲惫不堪,便吩咐森兰丸等几个小姓准备寝具,开始安歇。  半夜,有断断续续的声响,隐隐入耳:“喂,秀政,你听到了么?”  信长口中的秀政武艺精熟,此时正是信长的贴身侍卫。  但向来机敏的秀政今晚却一反常态,静悄悄趴在席下,没有声息。  “秀政!?”信长有些不安了,那笛音越来越近。  忽然,他嗅到一阵奇怪的香气。那香气陌生如印度梵香,信长觉得有异,正要喊,一把刀就按在了咽喉上。  信长简直要冷笑。  不过是一把细小的剃刀,精致华丽,上面还有细碎的镶金花纹,在朦胧的夜色中闪烁着绮丽的冷光,原来一把剃刀还可以做得这样精致。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发髻上,“乖乖的,不要动。”  再看握刀的那只手,更要让他崩溃了。  嫩若春笋,明显是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那种甜,很熟悉很温馨,是婴儿身上常有的味道。  可怜的信长竟然动弹不得,那奇异的香早就让森兰丸他们沉沉入睡了,何况后知后觉的自己?  于是,剃刀就快速地在信长的脑壳上滑动起来,咝咝的头发断裂声在静寂的营帐内非常的欢快,甚至可以听到孩子的笑声。帐外炮声震天,守夜的武士怎会想到帐内自己的主公会有这样的一幕?  “好啦!织田小沙弥,佛家乃清静之地,以后不要与他们为难了。否则,我还会再来给你劝诫的。”  织田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头一凉,但身不由己,却沉沉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秀政等人懵懵懂懂地醒来,信长大人已经穿戴整齐,顶盔带甲,在床边正襟危坐了。  “啊,这是——恕卑职疏忽,竟然昏睡到天亮!”  信长面色苍白,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一定是本愿寺的僧众遣了忍者来羞辱我!”信长内心愤愤道,“终有一日,我要将天下不服我管束的忍者斩杀殆尽!”  信长被剃发的消息除了几个贴身的小姓和特别的心腹大将,几乎无人知晓。这事情实在诡异,倘若是敌方前来,为何只剃发不去头呢?看样子更像恶作剧。  但铲除不服从自己的忍者部落迟早是信长夺取天下的议题之一。  
  真不错了,姐姐加油
  当年明月熟读明史,日书二千文,终成巨著《明朝那些事》!  楼主显然熟读东瀛史,一气呵成,拉此大架,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加油!接着说 :)  另,手民误植,在所难免,近万字中仅三两误植之处,实属难得,不揣冒昧,代尽校对之责,并罗列于后,盖对作者略效绵薄,以资鼓励者,方家莫怪!    1。在日本,忍者的流派很多,但追根溯源总是要上溯到甲贺流和甲贺流两个流派。(第二个甲贺似应是伊贺)  2。红日当空,正是中午十分,林内一片静寂,几名武士竟然一拍即合,无人反对。(应是中午时分)  3。九鬼氏本是纪伊地方的土豪,到九鬼隆良才一代进入志摩国波切村,并从此扎下根基雄霸一方。“九隆良”野心勃勃。。。,(貌似应是九鬼隆,或九鬼隆良才)    顶起!期待!
  ⊙﹏⊙b汗,谢谢游侠哥的指正,但要说到东瀛史,您说过你们高山国的大侠们最了解了。呵呵。
  如果能在自己的郡守内捉到信长的心腹之患,岂不是要让信长更欣赏自己?九鬼嘉隆曾经想过斩杀几个忍者给信长解气献媚,由此,在自己的城内都布了眼线,勿论这些忍者来自何方势力,受谁指使,只要可疑,统统抓起来,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实在难以想象她会只身闯入敌军大营,做出那等诡异嚣张之事。想到这里,嘉隆内心定了一定。  小虾米哪里知道这个日本武将在短短的一瞬内心已经是波澜诡谲了,毕竟是小孩子,童心未泯,她垂涎三尺地看着嘉隆腰间那把遮不住锐气的倭刀,还在他的马前打转:“嘉隆大人,看得出来您很喜欢我的马,把它献给您怎样?”  “呃?我怎能夺人所爱呢?”  “我父亲常年在海上做生意,要得到这样的马实在是太容易啦。”  听到这儿,嘉隆已经忍不住下马,仔细地打量那匹异域宝马了。  好多次参加军前议会,也会听到织田的其它臣下对自己的嘲讽:“不过是一个海贼罢,撒网打渔自然比我们在行,若论打天下还得我们这些马上的人才行!哈哈……”  嘉隆年轻气盛,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鄙视自己?如果自己的军中都是这样的宝马该多好?  若生看着小虾米大献殷勤,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又在卖什么药,有些惴惴不安。  嘉隆看着马,很是疑惑,这个女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你父亲在何处?”  “琉球。”  “哦,遗憾哪,真想马上见他一面。”  说到这里,小虾米的眼睛忽然红了。  “怎么,怎么哭了?”嘉隆疑惑的看着她,莫非有什么伤心事?  小虾米看到嘉隆关心的目光,更加得意,索性咧开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已经找不到父亲了。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或许被人害了也不知道呢。”  “——怎么会这样?”  “幸好我知道嘉隆大人的大名,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也不必害怕,住在我府上就是,我会遣人好好打探你父亲的消息。”  “啊,嘉隆大人,太谢谢你了!”小虾米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得意的看着若生。  若生心里一凉,这真是个混世魔王啊,小小年纪就会骗吃骗喝,大了怎么得了?嘉隆那个家伙怎么会轻易上她的当?    嘉隆的府邸果然很豪华。  它盘踞在鸟羽本城的正中央,如一只鹰嘴高高在上,俯瞰着脚下的整个城市。一般百姓只能望一眼而已,怎能随意出入其间?  本来,日本人的庭院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信奉自然主义,喜欢将山水融入其中,往往静谧幽深。  若生身不由己,随着小虾米住入嘉隆府上,也算开了眼界。  被耙成平行曲线的细细白砂石铺地,象白色的千重浪。各种形状的松柏,外处难得一见的名贵樱花,“可惜这樱花,竟然不在花期,如果我是女皇武曌,让她一夜绽放多好!”  若生看着小虾米兴高采烈在庭院里晃来晃去,不由得叹息一声,无端被卷到这里来实在是无趣。已经逃出来第四天了,不知道师父会怎样,会不会为自己着急呢?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深深的愧疚,好像负气逃出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给他留下,这是不是太不孝了?  嘉隆府上的主屋是一座巨大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都铺着榻榻米,屋子的福司马门上画着形色不同的山水风景,不同于一般人家的素色障子门。最大的一幢屋子有六十帖之多,而在日本百姓家中,最大的一个屋子最多只有六贴门。  “啊,真是不错呀,这么大的屋顶可以当跑马场了!晚上能在上面看星星该多好!”  小虾米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了,嘉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微笑着。说不上是怎样的心情,狐疑,还是喜欢?  “哇,鳗鱼、寿司、生鱼片、天妇夫罗,太好了!”看着林林总总的各色美食,小虾米雀跃不已,“好精致的生鱼片!”她一边赞叹,一边将透明的生鱼片送入嘴里,轻轻嚼动,“比起京都的风味也毫不逊色呢!”  若生看着一桌子的珍馐却难以下咽:“为什么要骗嘉隆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织田信长正在缉拿的要犯吧。”  “呃,这个都让你猜中了,看样子你也不笨呢!难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若生闷闷的说。  “等我拿到嘉隆手上的刀就离开。”  “什么?”  “闯荡江湖,怎么能没有拿手的武器呢?”  “为了一把刀,你就要我和你一起冒杀头的危险吗?死丫头,你在日本呆了多久啊!难道你没有听这里的百姓讲九鬼嘉隆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家伙吗?他和织田信长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为了夺取天下,能够杀光所有对抗他的人,把他们活活凌迟,就像你手中的生鱼片一样!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怕死鬼!”  “不是怕死,是不想和你做无聊的生死游戏。”  “闭嘴啦,不要影响我胃口。”  小虾米白了若生一眼,真是个无聊的玩伴。越到惊险处越娘姨般畏首畏尾。  “信长他为什么要缉拿你?”  “我不过是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还没有统一小小的日本,就想染指大明,侵吞朝鲜,你说他是不是太狂妄了?”  “这是谣言吧,虽说信长拿下了京都,但正陷入内战的水深火热之中,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若生,你真的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将来肯定不会建立大的功业了。”说到这里,小虾米鄙视的低下头扒拉着碗中的米粒,不再说话了。  “呃,是吧?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呢,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就满足了。”若生尴尬地笑着。  “所以,你要离开的话就离开好了,我在这里自有打算。”小虾米满不在乎道,那颗小小的脑壳好像蕴藏着无数能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很奇怪,若生听了这句话反而有些放不下,现在走无论怎样都不合时宜。  “我一会儿还要跟随嘉隆去海上,看他的战船呢!”  “是吗?!”若生眼睛一亮,萎靡的情绪顿时振奋起来:船!这个诱惑力太大了。倘若能够夺得一艘战船,驰骋海上自由的生活该多好!只是以自己一人之力,好像有些天方夜谭了,“不管怎样,能够有机会去看一看海上大名的船队还是很难得的。”  “原来你并不是怕死的人呢。”  “我是你的家奴嘛,自然应当跟随你才是。”若生难得的露出笑脸。  “哦,原来你也是口是心非之人呀。人啊,都要被自己的欲望所主宰,世风日下呀。”小虾米衔着生鱼片发出了老夫子一般悠悠的感叹。  
  如果能在自己的郡守内捉到信长的心腹之患,岂不是要让信长更欣赏自己?九鬼嘉隆曾经想过斩杀几个忍者给信长解气献媚,由此,在自己的城内都布了眼线,勿论这些忍者来自何方势力,受谁指使,只要可疑,统统抓起来,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实在难以想象她会只身闯入敌军大营,做出那等诡异嚣张之事。想到这里,嘉隆内心定了一定。  小虾米哪里知道这个日本武将在短短的一瞬内心已经是波澜诡谲了,毕竟是小孩子,童心未泯,她垂涎三尺地看着嘉隆腰间那把遮不住锐气的倭刀,还在他的马前打转:“嘉隆大人,看得出来您很喜欢我的马,把它献给您怎样?”  “呃?我怎能夺人所爱呢?”  “我父亲常年在海上做生意,要得到这样的马实在是太容易啦。”  听到这儿,嘉隆已经忍不住下马,仔细地打量那匹异域宝马了。  好多次参加军前议会,也会听到织田的其它臣下对自己的嘲讽:“不过是一个海贼罢,撒网打渔自然比我们在行,若论打天下还得我们这些马上的人才行!哈哈……”  嘉隆年轻气盛,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鄙视自己?如果自己的军中都是这样的宝马该多好?  若生看着小虾米大献殷勤,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又在卖什么药,有些惴惴不安。  嘉隆看着马,很是疑惑,这个女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你父亲在何处?”  “琉球。”  “哦,遗憾哪,真想马上见他一面。”  说到这里,小虾米的眼睛忽然红了。  “怎么,怎么哭了?”嘉隆疑惑的看着她,莫非有什么伤心事?  小虾米看到嘉隆关心的目光,更加得意,索性咧开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已经找不到父亲了。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或许被人害了也不知道呢。”  “——怎么会这样?”  “幸好我知道嘉隆大人的大名,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也不必害怕,住在我府上就是,我会遣人好好打探你父亲的消息。”  “啊,嘉隆大人,太谢谢你了!”小虾米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得意的看着若生。  若生心里一凉,这真是个混世魔王啊,小小年纪就会骗吃骗喝,大了怎么得了?嘉隆那个家伙怎么会轻易上她的当?    嘉隆的府邸果然很豪华。  它盘踞在鸟羽本城的正中央,如一只鹰嘴高高在上,俯瞰着脚下的整个城市。一般百姓只能望一眼而已,怎能随意出入其间?  本来,日本人的庭院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信奉自然主义,喜欢将山水融入其中,往往静谧幽深。  若生身不由己,随着小虾米住入嘉隆府上,也算开了眼界。  被耙成平行曲线的细细白砂石铺地,象白色的千重浪。各种形状的松柏,外处难得一见的名贵樱花,“可惜这樱花,竟然不在花期,如果我是女皇武曌,让她一夜绽放多好!”  若生看着小虾米兴高采烈在庭院里晃来晃去,不由得叹息一声,无端被卷到这里来实在是无趣。已经逃出来第四天了,不知道师父会怎样,会不会为自己着急呢?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深深的愧疚,好像负气逃出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给他留下,这是不是太不孝了?  嘉隆府上的主屋是一座巨大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都铺着榻榻米,屋子的福司马门上画着形色不同的山水风景,不同于一般人家的素色障子门。最大的一幢屋子有六十帖之多,而在日本百姓家中,最大的一个屋子最多只有六贴门。  “啊,真是不错呀,这么大的屋顶可以当跑马场了!晚上能在上面看星星该多好!”  小虾米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了,嘉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微笑着。说不上是怎样的心情,狐疑,还是喜欢?  “哇,鳗鱼、寿司、生鱼片、天妇夫罗,太好了!”看着林林总总的各色美食,小虾米雀跃不已,“好精致的生鱼片!”她一边赞叹,一边将透明的生鱼片送入嘴里,轻轻嚼动,“比起京都的风味也毫不逊色呢!”  若生看着一桌子的珍馐却难以下咽:“为什么要骗嘉隆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织田信长正在缉拿的要犯吧。”  “呃,这个都让你猜中了,看样子你也不笨呢!难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若生闷闷的说。  “等我拿到嘉隆手上的刀就离开。”  “什么?”  “闯荡江湖,怎么能没有拿手的武器呢?”  “为了一把刀,你就要我和你一起冒杀头的危险吗?死丫头,你在日本呆了多久啊!难道你没有听这里的百姓讲九鬼嘉隆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家伙吗?他和织田信长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为了夺取天下,能够杀光所有对抗他的人,把他们活活凌迟,就像你手中的生鱼片一样!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怕死鬼!”  “不是怕死,是不想和你做无聊的生死游戏。”  “闭嘴啦,不要影响我胃口。”  小虾米白了若生一眼,真是个无聊的玩伴。越到惊险处越娘姨般畏首畏尾。  “信长他为什么要缉拿你?”  “我不过是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还没有统一小小的日本,就想染指大明,侵吞朝鲜,你说他是不是太狂妄了?”  “这是谣言吧,虽说信长拿下了京都,但正陷入内战的水深火热之中,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若生,你真的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将来肯定不会建立大的功业了。”说到这里,小虾米鄙视的低下头扒拉着碗中的米粒,不再说话了。  “呃,是吧?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呢,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就满足了。”若生尴尬地笑着。  “所以,你要离开的话就离开好了,我在这里自有打算。”小虾米满不在乎道,那颗小小的脑壳好像蕴藏着无数能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很奇怪,若生听了这句话反而有些放不下,现在走无论怎样都不合时宜。  “我一会儿还要跟随嘉隆去海上,看他的战船呢!”  “是吗?!”若生眼睛一亮,萎靡的情绪顿时振奋起来:船!这个诱惑力太大了。倘若能够夺得一艘战船,驰骋海上自由的生活该多好!只是以自己一人之力,好像有些天方夜谭了,“不管怎样,能够有机会去看一看海上大名的船队还是很难得的。”  “原来你并不是怕死的人呢。”  “我是你的家奴嘛,自然应当跟随你才是。”若生难得的露出笑脸。  “哦,原来你也是口是心非之人呀。人啊,都要被自己的欲望所主宰,世风日下呀。”小虾米衔着生鱼片发出了老夫子一般悠悠的感叹。  
  嘉隆为什么要带小虾米去海上呢?  那个年代,日本的大名也好,百姓也好,在他们眼中,大明朝就好比世界经济中心,譬如每次朝贡,大明朝廷总是“宽容博爱”,给予日本贡使丰厚的赏赐,使其满载而归。民间的贸易里面,大明走私商的慷慨侠义也是有名的,譬如曾经喧嚣一时,被中国人痛骂为汉奸的汪直,在日本人眼中简直是可以流芳百世值得交往的挚友,儒雅仗义,通晓多国语言,要知道日本人从葡萄牙商人那里买到的第一杆鸟铳就是汪直拉的红线,充当的通译。等到战国后世,枪炮已经普及到各个大名手上,成为他们互相厮杀的有利武器了。可以说,这个被后世褒贬不一的中国人直接促进了日本的科技飞跃和文明进程。  嘉隆是海贼出身,祖上是曾经深入中国江浙东南一带抢杀惯了的倭寇世家,自然更加深知与大明的豪情儒商私下交往的好处,到时候不要说什么品种优良的异域战马,就是再联手打到江浙去发几笔横财也是小意思。由此,他对小虾米自然格外优待,把个小孩子奉为座上宾,无微不至。  此时的鸟羽海港深处确实有可看之处。因为即将奉信长之命讨伐伊势长岛一向一揆,嘉隆一直在暗中秘密筹备,加紧赶制大小军船,辎重船。  若生没有想到有生以来会看到这样宏大的场面,虽然记得父亲曾经是驰骋海上的海贼,但那些场面早已经模糊不清,如今仿佛岁月倒流,重现眼前了!  “若生你从来没有见过船吗?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小虾米皱皱眉头,就算是自己的随从也应当有大明人的风范才对,“嘉隆大人,你知道么,这个小厮是我在路上买来的呢。呆呆傻傻。大人千万不要见怪呀。”  嘉隆看着若生,的确,就是一个面目清秀,目光呆滞的小孩子,那种拘束的举止和乡下孩子无异。由此,只瞄了一眼而已,就将目光移开了。  嘉隆的战船在日本算得上是一流,船体所用原料都是从纪州熊野地方调来适宜用来建造船只的上等木材,本城鸟羽成了一个规模宏大的造船基地,但在小虾米的眼中,宏大壮阔的场面太多,这等小小水城实在不值得一提,只是天干物燥,海风呼啸,倘若来一把火那岂不是很好玩?可是嘉隆不是曹操,喜欢造什么“连环船”,很多船已经泊在码头上,一把火肯定是烧不干净的。  正想到这里,忽然,一个黑黢黢的船体映入眼帘!   “那是——”小虾米惊呼一声。虽然隐藏在乱礁后面,但是窥一斑可见全豹,这种战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呃——那个,那个正在筹建之中。”嘉隆不免有一种惊慌与不安。  他是个杰出的军事武将,按照现在的观点,也是科技创新派。而且又是海贼出身,虽然名声不怎样,但对于一个行军的武将来说,天生就要有杀人的胆量和技巧,可谓实战理论兼得,这可比当今社会主义高等学府里面养的那帮只知道剽窃欧美科技论文,骗骗国内老百姓白花学术经费的混蛋博士们高尚多了。他不断研究旧式的军船,大明军船乃至欧洲船只的优点,正在筹划设计制造一种全新的军船。  为了占据更大的攻击优势,这种军船的尺度肯定要远远超过当时的其它军船,这是嘉隆的野心构想。巨大的船体是用最好的木材构筑而成,最外层覆盖铁板用于加固和阻燃。这就是后来战国时期著名的“铁甲船”雏形。嘉隆还模仿当时的葡萄牙海盗船,在船上配备了凶猛的火器,每艘船上都装备了三门以上当时很稀少的大炮。  “哦,那个也是船呀,好大,我还以为是一座城池呢!”  “呵呵,把它看做一座城池也不为过呀。”嘉隆得意地笑着,“我要把它造成海上最坚固的一座城堡。”  “嘻嘻,真想看到这座城堡在海上是怎么行走的。一定很壮观吧。”小虾米的眼睛闪闪发亮,看着嘉隆满脸的敬畏。  “一月之内即可大功告成。”嘉隆踌躇满志道。  “一月之内?太慢了吧。”  “呃?”  “只怕那个时侯我已经回大明了呢,要是能够加紧进度就好啦!”  “日夜不停的赶制,最快也在十天之内了。”  “恩,如果将来大人的船队能够和父亲一起去大明该多好!”  “呵呵,我也这么想呢!”听到小虾米的话,嘉隆的心顿时飞了起来,倘若能够助得信长夺得天下,染指大明也是迟早的事情。就像信长上次在酒宴上曾经豪迈道,将来统一日本,就要拿下琉球、朝鲜、中国、印度四国做世界霸主,将诸国分给各个儿子,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真是前所未有的伟大构想!那个猴子羽柴秀吉还厚颜无耻的上前请命做先锋呢!想想真是可笑,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怎么也得我九鬼的海军做头阵,哪里轮得到山里的那只猴子呢!而在尚未进军大明之前,能够私下结交一些江南客商再好不过,这些客商的眼中只有利益,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一旦将来起兵,他们必然是很好的内应。想到这里,他对小虾米的招待更加殷勤周到。    若生本来是想来到鸟羽之后,马上投奔大明客商的船只秘密潜返大明的。怎能料到路上会遇见小虾米,而且稀里糊涂地混入了九鬼的府上。随着在九鬼府上逗留日久,若生越来越郁闷,恨不能变作一只鸟飞出府去寻找自由去。  “我们还是分开吧。你过你的贵族小姐生活,我继续当自己的乞丐去。”若生对着小虾米又开始抱怨了。  “呵呵,好啊。只要你敢离开,我马上告诉嘉隆,让他们把你追回来!”  “何必呢,我们真的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呢!”  两个人正在大吵之际,一只黄莺停在了窗前,伴着叮叮当当的脆响,小虾米定睛看去,黄莺的脚上有一只透明的紫色水晶做的风铃。  “好可爱!”小虾米无心恋战了,转身兴冲冲地向小黄莺扑了过去,“多么可爱的黄莺啊,你的主人在哪里呢?”  她把小黄莺放在怀里,温柔地抚弄着那柔软的绒毛。  “抓刺客——”一声大吼从嘉隆的花园内传了过来,接着是众武士慌乱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想要刺杀嘉隆大人!”  “哦,若生,有好戏看了呢!”小虾米一兴奋,就冲出门去。  “喂,站住!”若生气坏了,这个丫头,真是让人头疼。  “若生!不要走。”有人在喊他。  若生茫然,回头,只有那只黄莺在静静的看着他,原来,这只黄莺会说话。  “是谁?”  “是我。”  “你怎么会找到我?”  “不是你说过吗?你我随时都可以感知对方的存在。”  哦,清泠!若生的内心顿时释然,仿佛冰冻许久的内心有暖流在涌动。  “不要问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什么?”  “这里很危险!”——“扑”,那只黄莺忽然坠落在地。  若生大惊,黄莺失去控制,意味着清泠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他抓起那只黄莺,下意识地向外面冲去。  果然,那名被追杀的刺客正是她。因为潜入府内被发现,陷入武士的重重包围之中,只有借黄莺传信。  还是如往常一样,将面貌隐藏在竹笠之下,不许任何人窥见。  当她看到若生冲出房外,瞬间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看着飞逝而去的刺客,嘉隆的脸如同海底的铁锚一般沉了下去。  看来忍者的刺杀目标正在扩大呢,不仅是信长,连我都要受到他们的威胁!只是这忍者的来历究竟是谁还难以捉摸呢,真是头疼。  若生看着手上渐冷的黄莺,百感交集,原来她还是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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