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门后影影约约看到一个黑东西跑出去

九宫囚牛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对于一个毫无奋斗目标的已毕业大学生来说,活着就只有迷茫,痛苦,接着就是麻木,然后老去。再回头看看,我究竟做过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我还是在百般无聊的现实生活中,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直到那个晚上,我的人生重启了生命之光,是一个背负沉重代价和使命的命运旅程。  大学毕业一年多了,我活得就像窝囊废一样,因为我从事着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我是一名股票经纪人,不用上班,只要有客户就能赚钱。我靠着几名有钱而且喜欢炒股的亲戚和朋友,活得还可以,饿不死,也撑不大。  我每天早上九点钟起床,看看大盘,然后等开市,虽然从业人员不能炒股这是有明文规定的,但这些明文基本都是废的,有哪个证券工作者不炒股呢?全国加起来,用十个手指头估计也能数得完。  接着下午三点收市,复盘后,我一天的工作就基本完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我在别人眼中活得挺逍遥的,相信很多人都很羡慕我的工作。  肥宝,是我一个大客户,也是我一个从小玩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是拆二代。嘻嘻!比起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等等,他并不算什么。但能背上‘二代’这个‘美名’,他最基本的必要条件还是有的,就是钱。  肥宝的村前几年征地拆迁,他是他们村里房子和地都最多的人。在这里简略列举一下他的财产,村屋五栋,而且每一栋单层上百平米,基本都五层以上。耕地二十亩。山头两座。外面人称的土豪,就是说他这种人了。  政府这么一征,他就这么轻易地坐上了拆二代的宝座,并且手里拿着一两个亿。他的父母也不是吃斋的,拿着一两个亿去投资房地产和一些其他生意,现在他们家每天躺着就有钱进账了。所以肥宝每逢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搬着手提电脑,早上九点钟准时到我家,干嘛?一起炒股咯!  今天他跟往常一样准时九点钟敲响我的家门。我刚起床,跌跌撞撞地从楼上下来开门。只见他跟平常一样提着一个装着手提电脑的包,手里拿着早餐和饮料。  肥宝并不肥,相反,他满身肌肉,很高大强壮。肥宝是我跟阿明对他的“爱称”,如果还有第三个人叫他肥宝,他可能就直接过去揍死那个人了。小时候他打群架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有人叫他肥宝。(土豪是凶一点,不是开玩笑的)  肥宝这个名字的缘由还真是有段历史的,记得小学的时候,肥宝长得很胖,脸圆圆的,看到小学毕业照的时候还觉得他挺可爱的。他那时候没现在那么高大,肚圆脸圆,手粗脚粗的就像个皮球一样。  小学的时候肥宝曾经喜欢过一名女生,叫阿红,后来他居然跟阿红表白了。(小学就想谈恋爱,那时候我想都没想过啊)那是一名一直留着短发,清秀而拥有健康肤色的小女孩,健康肤色是对一名女孩子很内涵的形容,其实就说那女孩子皮肤比较黑。  那女孩拥有的肤色也不算特别黑,用流行一点的言语说就是古铜色皮肤。阿红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很好动,有时候还会跟男孩子打架。后来我才发现肥宝就是喜欢这种辣妹子。  当时阿红直接拒绝了,说肥宝太胖,她讨厌胖子。这大大地打击了他,最后他决定减肥,并且发誓绝对不能让别人再叫他胖子,加个肥或者胖字都不行,谁这样叫就把谁揍死。他发誓的时候大概吃了生菜,所以我和阿明才有命活到今天。  上了初中之后,他每天锻炼,最后把一身的肥肉炼成了肌肉,我也不得不佩服他。  初中打群架是最频繁的,因为“更年期”来嘛!初中是对亲人的叛逆和对现实的不满集中于一身的人生中最有活力最有冲劲的一个年龄段。那时候肥宝的肌肉不知道救了我和阿明多少次了。  “买了你的早餐了。”肥宝说着跟我走进屋子,“是肠粉。”  “哦!”我应了一声就径直走向厕所刷牙洗脸了。  肥宝直接走进我家一楼的大厅打开电脑看新闻。在开盘前他都比较喜欢看一下新闻,但这个臭小子看的并不是跟股票有关的财经新闻,而是看那些什么女生走光、女明星**等等的半黄色新闻。  我洗刷完出来,见到他一边吃肠粉一边看电脑,于是说:“又在看黄色新闻啊?告诉你啊,现在看可以,别在我妈回来的时候看。”  “看你妹的黄色新闻!”肥宝说,“哥可是正经人。”  我奇怪地把头凑到肥宝的电脑前,自言自语地说:“你这个傻嗨能正经到哪里去。”  我看过去,屏幕上也真的没显示他平时经常看的半黄色新闻字样,我下意识地在屏幕里到处搜索,“我就不信你是正经人。”我突然看到右下角有个缩小的浏览器窗口,虽然看不到内容,但能看到标题,我冷冷地笑了一下,读着标题:“**的六十四种姿势,阿肥宝哥,你别告诉我这是金庸小说里的武林秘籍。以为你缩小我就没看到了吗?”  肥宝笑嘻嘻地说:“你错了,这是文章,不是新闻。”  “还在为自己找借口。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些东西有什么忌讳的!我是叫你不要在我妈回来的时候看而已。你做得这么闪闪缩缩干什么!”  “我哪有闪缩,哥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那个武林秘籍之**的六十四种姿势是刚才看到。而我现在看的是这个。”他说着指了指屏幕的大标题,标题写着——白云山闹鬼。下面还有个小标题——昨晚有人偷进白云山结果遇到一红衣女鬼,结果摔了几个跟头进了医院。  文章中间还附有一张照片,因为是晚上拍的,并且闪光灯的范围有限,所以显得十分模糊。相片周围都黑漆漆一片,周围只显示一点点轮廓,依稀看到周围是树木,一个略带红色的身影站在一栋古老建筑的二楼上,透过窗口看着镜头。  那个身影也只看到轮廓,很像一个人的上半身,并且头上有黑色的东西垂下来,这个轮廓跟恐怖电影里的红衣女鬼有点像,垂下来的自然而然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头发。  “白云山居然有鬼啊!”肥宝说。  “女什么鬼,这种新闻经常传的。可能是白云山最近没人去玩,卖不出门票,所以请来几名临时演员扮鬼和扮游客,然后借传媒的力量宣传。这种炒作总比自己掏钱在传媒上宣传划算。又或者那个傻嗨拍下的是一些游客挂在附近忘记拿走的衣服。你想想在大山的晚上,突然出现一件恐怖电影经常出现的红衣服,然后又垂下几条树枝木条什么的,肯定会令人浮想联翩,吓到不少人。”  “不如我们……”  “不要!”还没等肥宝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都还没说完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你这猪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容易猜到了。你不就是想晚上去看看那里有没有鬼吗?”  “哎呦!果然是知我者科少也!”肥宝笑嘻嘻地说,“那就这么定了。”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不要?”  “难道你怕鬼吗?”肥宝阴沉沉地笑了一下,那种感觉就是他自以为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  “哥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被伟大的共产党训练成为了一名唯物主义者,没有信仰,不信鬼神!”  “啊!这么巧啊!我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我才打算去探个究竟,看看这鬼是哪门哪路的人在装神弄鬼。长得丑不是他的错,但他出来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你说对不!”  “我晚上有事!”  “你老板的,你这种闲人晚上能有什么事啊!”  “我……”他这么一说,我平时在晚上也真的没什么事做,要不玩玩电脑游戏,看看股票,要不就跟肥宝他们出去喝酒。  “对吧!我说对了吧!”肥宝笑嘻嘻地说。  “随便你吧!”我没好气地看着准备开市的股市。  “那顺便叫上阿明吧!今天星期五,他明天不用上班。我们今晚就去。我开车来接你们。”  “阿明胆子小,还是不要叫他了。况且他也不会去。”  “我有办法令他妥协!”肥宝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你别乱来啊!”我说,“你动他,我一刀劈死你!”  “你劈我,阿明也会拿刀砍你!”肥宝说。  我们都望着对方,笑了几下。这是我们兄弟几人的独特沟通方式,动不动就说刀说枪。但所有的事情都停在说的层面而已。  肥宝吃完早餐后抽起烟来。我家是禁烟区,我不抽烟,我妈也最讨厌别人抽烟,她下班回来在家里闻到一丁点烟味都会骂我是不是在偷偷抽烟。  这事肥宝是知道的,但他就是犯贱,屡说他不改。这次我就直接把他轰到阳台去,让他在外面吸够了才给他进来。
  晚上十点钟左右,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肥宝打来的,电话里头说:“暗号!”  “过桥米线!”我说道。  “一切准备就绪,赶紧出来!”  “OK”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目的是躲避我烦人并且凶巴巴的妈妈。我回答过桥米线就证明我一切正常,可以出去。如果我第一句不是回答这句话的话就证明我妈妈在我隔壁或者妈妈不给我出去。  我妈平时很讨厌我晚上出去,我都二十几岁了,每次晚上出去都要说我几句。她还是个很强势的女人,有时候她心情不好就不给我出去。我靠,哪有这样的妈妈的。  我妈妈的凶恶肥宝这种跟我从小长大的老兄弟肯定知道的,我妈妈发起脾气来连肥宝都骂过好几次了。所以肥宝每次晚上约我出去都把车停到很远的街尾然后打电话给我第一句就是“暗号”。  我的房间在二楼,从二楼下来肯定会经过一楼的大厅,我妈妈平时晚上就坐在一楼大厅看那些小三、邪恶奶奶的不正常婆媳关系的狗血连续剧。  大陆就爱拍这些狗血连续剧,而且是从我小拍到我长大剧情都没有丝毫改变。小时候没电脑,就跟着妈妈看这种连续剧,其实也不是跟着她看,是她占着电视不给我看,我逼于无奈只能跟着她看。这种连续剧就是用来骗师奶感情的,我想起那些剧情都想吐了。我曾经发誓,如果有人再逼我看这狗血连续剧,我就把电视给砸了,绝不开玩笑。  我绕过大厅就准备出门,我已经做好了被骂两句的心理准备。但奇怪的是,今晚妈妈好像当我透明一样,完全没看我。大厅的电视开着,同样是播着那些狗血连续剧,但妈妈却静静地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机在沉思。  我的好奇心特别重,于是我冒着可能遭受唇枪舌剑的攻击,偷偷来到妈妈身后想看她手机里是什么内容。  我心想:是不是认识了男朋友呢?我这个人很开明的,爸爸死得早,妈妈认识另外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妈妈也是个女人,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有能力,有时候累了还是需要依偎在男人强大的肩膀上。但妈妈这么强势的女人,不知道除了过世的爸爸外,还有谁能受得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妈妈手机屏幕里显示的居然是我跟肥宝今天看到的白云山闹鬼的新闻。我心想:奇怪,妈妈也对这些鬼怪的东西有兴趣吗?  我为了不打扰在沉思中的妈妈,其实最重要的是不想挨骂,于是我蹑手蹑脚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往门外走。  “站着!”妈妈头也不回地说。  我心想:糟糕,这样都被她发现了!难道她一早就看到我从楼上下来了?  “又跟小宝他们出去玩吗?”  “啊!嗯!对。”我支支吾吾了好久才敢说出来。  “不要玩太晚了。”妈妈一直头也不回地看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说。  “哦!”我很庆幸这次这么容易就能过关了。  在我刚出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妈妈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又是白云山,难道那件事还没完吗?”  这句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出去后也没有细细琢磨。  俗话说得好:逼要装得好,走路也带风。  我每次晚上出去的时候心情都不是特别好,因为每次都会被妈妈骂几句。但今天居然这么顺利就能出家门,真的是感觉走路都带风了。  我一直走到街口。肥宝的路虎就停在街口处,他正坐在驾驶室边抽着烟边等我。这是他家里面的车中最低端的一辆了,大概五十多万。  由于车子太大,我们村子的路太小,他一台路虎就把路给塞住了,后面被塞的车直按喇叭,肥宝还是无动于衷地停在那里等我。我还真是服了他了,再一次证明土豪是多么的土豪的,完全不理会别人感受的,这个死土豪有时候我也想过去跳起来向他的天灵盖狠狠地敲两下。  我见后面的车越塞越多,赶紧上了副驾驶座叫他快点开车,因为他塞着全村人。这肥宝才开了发动机,缓缓开走。  “这次慢了一点!”肥宝说,“是不是被你妈骂多了几句。”  我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说:“正好相反,今天我妈妈没有骂我。”  “这么奇怪,你妈是不是开始开窍了?”  “我哪知道!”  “怎么这么晚才出发!”坐在后座的阿明说。  “全地球的人都知道我每晚都要健身,这位兄台你是哪里人啊?火星人吗?”他说着在我面前展示他粗壮满是肌肉的手臂,我这人偏瘦,他的一直手臂差不多等于我两只手臂了。有时候我也有点自愧不如。  “就不能早点健身完,早点出发吗?”阿明继续说。  “现在在这里明确告诉你,不能!”肥宝说。  “我们真的要这么晚到白云山找鬼吗?”这时阿明略带胆怯地说。  “我们不是找鬼!”肥宝说,“我们是找人。找那个长得丑但喜欢出来吓人的人,吓人可耻,到时哥要挥动唯物主义者的拳头代表党和国家揍几拳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不要装成很伟大样子!”我说,“你只是想让装鬼的那些人出洋相而已”  “那当然!”  “那里真的没鬼吗?那些鬼真的是人装的吗?”阿明依然胆怯地说。  我安慰道:“没事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你也受过高等教育,我们都是受过党熏染的唯物主义者。就算真的有鬼,也不会那么幸运给我们撞上的!今晚就去满足一下这个死肥宝的好奇心而已。”  肥宝笑嘻嘻地没有出声。  “对了,肥宝,你是怎样说服阿明来的?按理说这种地方阿明是不会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肥宝说。  之后他死活也不肯告诉我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阿明。我看着阿明,阿明又显得不太好意思,所以我也没去问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后来在医院的时候肥宝才告诉我说服阿明的方法。但那时候我也没心情听他这些话了。为了事情的完整性,我在这里还是说一说。  首先从阿明这个人说起。阿明家里并不富裕,他的父母勉强供他上完大学。所以阿明一出来工作就十分努力,为的就是赚多一点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这一点我也是很佩服他的。至少他有个前进的方向和努力的目标。而我,之前一直都是漫无目的地活着。  于是阿明找了一份如果够努力,就能最快赚钱的工作。他也选择了金融,但并不是证券,而是保险。  卖保险是销售里面最赚钱的,因为行业回佣很高。阿明进去保险行业工作一年多告诉我很多里面的潜规则。在这里就不细说了,再说下去就跑题了。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肥宝爸爸最近想买一份人寿保险,保单比较大。大家都知道,一开始,人是最怕穷,有钱之后人就最怕死。有钱人就喜欢买保险,保这个保那个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不负责任地好好活着,万一活得不好都会有人为自己负责任。而像我这种穷人就贱命一条,哪需要什么人负责啊!死了就死了,没啥东西可以留下的,多快活啊!  于是肥宝跟阿明说,如果今晚他跟我们去白云山探险,就叫他爸爸跟阿明买保险。肥宝一开始也是想把这笔生意给阿明的,但他爸爸在外面跟别人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一些老板,那些生意伙伴也介绍一个做保险的亲戚给肥宝爸爸,肥宝爸爸为了能跟生意伙伴更好地合作,于是这份保险就跟那个卖保险的人谈了下来。  最后肥宝动了动脑子,把保险的事情拖下来,打算给阿明做。这样看来他挺有义气的,但他犯贱就在于这个时候用这件事引诱从小就怕鬼的阿明跟我们一起去白云山探鬼,不然我们就不会失去一个好兄弟了。  我不恨肥宝,我恨的是自己当时带着无所谓的情绪而没有阻止他,如果接下来发生的随便一件事,我提出强硬一点的抗议,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我们在车上一直在吹水,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就能吹个没玩没了。
  现在吹到肥宝的车。肥宝说:“原本不喜欢开路虎出来的,动力太不好。其他的车要不拿到4S店保养去了,要不爸爸开出去谈生意了,我弟也开了一部出去玩。”  “五十几万的车还嫌这嫌那的。”我说,“有钱人了不起啊!”  “你才了不起,你的鸟才不起啊!”肥宝骂回道。  “你不是鸟不起,为什么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人,为什么说五十几万的车不好开。”  “你自己试过就知道了。不跟你多说。”  “那给我开啊!你下车!”  “你老板的,你有病啊!这是高速。”肥宝说。  “谁怕谁,最多抄你牌,拖你车!关我啥事!”  “行了,行了,你牛逼!”  “其实我觉得有五十万不一定要买这么贵的车!”阿明说。  “那你有五十万会买多少钱的车!”肥宝问。  “买一辆十几万的车就行了。”阿明说,“剩下的钱还可以用来做其他事。”  “阿明,你这种思想就只能当穷人了!”我说。  阿明苦苦地笑了一下。  “科少就说得对!”肥宝说,“穷人和有钱人的眼界是不一样的。那科少我给五十万你,你会买一部什么车!”  “嗯!”我想了一下,“我会买一部比亚迪——唐,混合动力最高配置的话好像也是五十几万吧!”  “你老板的!”肥宝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由于力气太大方向盘都被弄歪了,幸好肥宝手快,立刻稳住方向盘才没撞到隔壁的车。  “肥宝,你在做什么!想找死啊!这里是高速啊!撞车的话,你的路虎也要变飞虎啊!”  “我太生气了,买部五十几万的国产比亚迪。你脑子进水啊!一个比一个没出息!”肥宝说。  “哥喜欢低调而奢华!”  “我呸!”  “你们两个就不要斗嘴了!”阿明笑着说。  我们在一路的吹水斗嘴中来到了白云SX门。西门停车场没人看守,我们下车把栏杆拉高,然后开车进去。我们把车停好之后就直接从西门停车场翻墙进去。先自声明,这是我第一次不买门票偷偷溜进景区,成年之后我一直都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今天就被肥宝带坏了。  我的所有坏习惯基本都是跟肥宝学的,从小时候打群架,砸学校的花栏,到后来的到田里偷芋头,到山上偷荔枝,杨梅,到现在晚上逃票翻墙进去白云山都是跟着肥宝做的。从小到大我们做的坏事,肥宝都是担当主力,我跟阿明打辅助。  有一次我良心发热,骂了肥宝几句,说他带坏我。那个混蛋居然说:“这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人之初,性本恶。我只是用些许的外力把你心中的恶引出来而已。我顶多做个引子,你自己才是恶魔。”  我说:“如果不是你这个引子,我这个恶魔就不会诞生了。”  他说:“我不引,其他人也会引。其实结果都是一样!所以不是我的错。”  那时候我真的想一巴掌拍死他。这个满是肌肉的傻嗨,什么都不行,就是有点小聪明,嘴巴就像灌过油那样,死的都被他说活了。这应该遗传了他们家族天生的油嘴滑舌谈生意的本领吧!  我们翻过墙是一片比较稀疏的树林。几分钟后,我们走出树林,转到大路上。路灯很暗,这种亮度,大概十米外站着一个人都看不清他的全貌。这些灯根本不是用来照明用的,因为这里晚上是不对外开放的。这大概是给工作人员巡山的时候指明方向而已。  虽然路灯比较暗并且这里属于广州的半郊区地带,但我们还在山脚,这里高楼大厦的灯光还是十足的亮,前面的路还是比较清晰。  我们沿着大路走,阿明一边走一边问:“我们目的地在哪里啊?要到白云山哪里找鬼?”  “新闻也没说白云山具体哪里闹鬼。”肥宝笑嘻嘻地说,“我们就一直往前走,走到摩星岭还没看到有鬼的话就走吧!”  “啊?摩星岭离这里很远啊!”  “对啊!”我在一张地图前停了下来,“这里写着大概有5.5公里。”  “我靠,这么远啊!”阿明说。  “不远,不远!”肥宝说,“嗖的一下就到了。”  “你超人啊!你嗖一下给我看!”阿明不满地说。  “哈哈!很快的。”肥宝说,“不就五六公里吗!白天摩星岭还要收门票,真犯贱,进来要买门票,上山顶还要给钱买票。这跟你去高级一点的地方吃饭一样,吃东西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但他还要另外收你茶位费,也就是进去坐一下都要收钱。这是什么世界啊!我们今晚上去摩星岭的话又可以逃一次门票帮你省下几块钱了!多好啊!走吧!走吧!”  肥宝推着阿明走,我也跟上去。为了不让阿明太害怕,我跟肥宝轮流跟他吹水,也真的,三人聚在一起的话,就吹个没玩没了。好像也忘了我们来这里是探鬼的。  我们沿着大路来到白云山第一个景点,蜜蜂世界。其实这里也不是什么景点,只是丛林里摆了几百个蜂箱养蜜蜂,隔壁开了几间大一点的铺子卖蜜糖和小吃而已。  我们走进蜜蜂世界,这时已经看不到山脚高楼大厦的灯光了,所以一路走来显得有点昏暗。蜜蜂世界右边就是些比较大型的商铺,左边隔着一条水沟和花栏就是大路,中间是一条步行街。蜜蜂世界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就是左边路灯那微弱的灯光,所以这里就算有人站在五六米外也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  这时我跟阿明正吹得兴起,隔壁的肥宝突然拉着我的手,我停了下来,“干什么了?肥宝!”我看到肥宝表情严肃并且略带惊慌地望着前面,对我说:“别动!”  我顺着肥宝的目光看过去,我顿时冷汗直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像人形,四肢齐全有头有脑的。他做着一个诡异的动作。就这样看上去,他是正面对着我们,但他却向左边伸出一只手臂。这个动作多诡异啊!但由于灯光太暗,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阿明原本径直往前走,他见我们突然不动了,没走几步就停下来看着我们:“进科,肥宝,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走了。”  我赶紧伸手把阿明拉回来,并指了指前面漆黑的人影。阿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差点失声叫起来,幸好他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他赶紧挤到我旁边,用颤抖的声音问:“那,那是什么?”  “难道这么快就给我们撞上鬼了?”肥宝说。  “不要吓我啊!肥宝。”阿明颤抖地说。  “我们今天本来就是来探鬼的。撞到鬼有什么出奇!”肥宝装出一面镇定地说。但我看得出他内心有一丝的恐惧。  而我,虽然不像阿明那种要生要死的害怕,但晚上撞到这种东西哪有人不害怕的。  我们对峙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动,那个人影也没动过。  “他是想试探我们的耐心吗?”肥宝说,“那边那个,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就吭一声。”  那个黑影没有吭声,并且依然做着他那诡异的动作。  “他不吭声是不是证明他是鬼!”阿明说,他抓住了我的手,我从他的手中感觉到他全身在微微发抖。  “可恶,我可没这个耐心等了。”肥宝说,“不管他是人是鬼,拿下再说。我从右边先上,科少,你从左边跟着上去,我们左右夹攻他,阿明你留在原地待命。”  “啊!真的要过去吗?不如我们绕回大路去,当没看到算了。”我说。  “你老板的,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探鬼。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害怕!”肥宝说。  “虽然你叫我不要告诉你。”我说,“但我真的是害怕啊!”我的心已经扑通扑通地加速跳个不停,我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人害怕鬼是因为人对未知的恐惧。现在这种情况,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还一直摆着这么诡异的动作,这种未知我真的害怕了。“要不你先上,我在后面掩护你。”  “靠,大话西游啊!周星驰啊!”  “错,是至尊宝!”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上。”肥宝说,“我先上,你在左边跟上。”说着肥宝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我拍了拍阿明,说:“兄弟,保重啊!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记得帮我收尸!”  “不要说这话吓我好吗!”阿明说。  接着我在左边也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我走的步伐尽量轻,尽量不制造出任何响声。其实之后想来,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如果对方是人,早就发现我们,并且看着我和肥宝这样走过去,什么动作都被看在眼里了。如果对方是鬼还是早就发现我们,距离这么近我们怎么走他还是能看得到。唯一的用处就是安慰一下自己弱小的心灵。  我跟肥宝都已经离那黑影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足够我们冲上去抓住他。我的心跳得更快了。这时这个黑影的轮廓虽然清晰了一点,但由于蜜蜂世界里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就是隔壁大路昏暗的灯光,所以这么近还是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分分钟会吓死人的。  右边的肥宝率先快步冲上去,然后一个劲地扑向那个黑影,我接着也冲过去。只听到“啪”的一声,肥宝和那黑影同时倒地,并且扭成一团。我赶紧过去帮忙,打算把那黑影制服。突然有强烈的光源刺入我的眼睛。由于习惯了黑漆漆的环境,突然被强光照到,很难适应,我立刻用手挡着那光源。  那光源是从肥宝的手机闪光灯里发出来的,肥宝打开闪光灯照着那黑影,凶巴巴地骂着:“他老板的,蜂蜜蛋挞,六元三只,请到里面挑选。”  我奇怪地望着被肥宝按在地上的那黑影,居然是一个人形的指示牌。指示牌身上写的就是肥宝刚才读出来的那几个字,当然了,“他老板的”这几个字是肥宝自己加上去的。指示牌画着的是一个站立的人,它的一直手正指着隔壁的店铺。  这时阿明也跑过来,他伸出手把肥宝拉起来,肥宝边起来嘴巴边骂着:“他奶奶的熊,大半夜放个人形指示牌在这里干什么?想把人吓死不成?看哥来踩烂你。”说着他拼命地踩那倒在地上的指示牌。  “够了,够了。”我拉着肥宝说,“人家本来就是白天给人看的,你大半夜走来给它吓而已。人家还要做生意的,踩人家指示牌干什么?”  虽然我也很想发脾气,但我见肥宝脾气发得有点过火了,踩完人家的指示牌后还想把人家店铺的玻璃窗也砸了。所以我当他把我的脾气一同迸发出来算了,然后自己就做个和事佬,拉走了肥宝。不给他再破坏公物了。  我们刚走出大路没几步,突然看到远处的一栋大楼的二楼闪了一下暗淡的蓝光。我们刚放松的神经又一下子绷紧了。
  我们都停下来。  “那是什么?”我绷紧神经问阿明和肥宝。  显然他们也看到了那栋楼闪了一下蓝光,两人也十分狐疑。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肥宝说。  “真的要去吗?”阿明说,“听说鬼火都是蓝色的,那该不会是鬼火吧!”  “大哥啊!党和国家要我们拥护科学,相信科学。”肥宝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出入上流社会。你的大学老师有没跟你说过鬼火有个学名叫磷火,以前的穷苦大众所看到的鬼火都是在干燥的空气中漂泊的磷燃烧而产生的。”  我拍着肥宝的肩膀,额头冒着冷汗,说:“阿肥宝哥,你的大学老师有没有告诉你鬼火也就是磷火为什么总会出现在坟墓附近?”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刚才发出蓝光的楼房,“那是因为人体内含有磷元素,人死后,身体开始腐烂,之后各种元素就会产生化学反应。磷由磷酸根状态转化为磷化氢。磷化氢是一种气体物质,燃点很低,只要达到一定的浓度,在常温下与空气接触便会燃烧起来。也就是说,如果那真的是磷火的话就算那里没有鬼也很有可能埋有死人。”  肥宝重重地咽下一口口水,周围除了虫鸣声外没人其他声音了,静得可怕,肥宝这一下咽口水的声音连我也听到,而且声音感觉被放大了好几倍。  “抱歉,我中专毕业就没读书了。没上过大学。”肥宝刚才的锐气一下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静静地略带恐惧地望着远处刚才闪了一下蓝光的楼房。  “进科,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阿明说,“不一定是死人吧!死了的动物应该也会产生磷火吧!这里是山林,有一两只死动物一点也不出奇。”  “对啊!科少,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行不行!”  “其他动物是不可能的。”我说,“虽然我是读文科的,但高中文理分科前我的化学可是名列前茅的。我告诉你们,一般的动物体内虽然也有磷元素,但含量极少,不可能达到燃烧的浓度,即使很多动物尸体聚在一起也是不够的。只有人的尸体产生的磷化氢才能达到燃烧的浓度!”  就在这时,那远处楼房的二楼又闪了一下暗淡的蓝光。我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阿明就更不要说了,刚才的那一下,我见他明显地抖了一下。  “又来了!”阿明颤抖地说。  “怕个鸟啊!”肥宝说,“我们鬼都不怕,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你不怕而已!”阿明说。  “走啊!赶紧!”肥宝说着就推着我和阿明往前走。  我们沿着大路径直往发出蓝光的那栋楼走去。我们转右之后来到一个路牌前,由于光线暗淡,我们靠得很近才能看清楚路牌上的字。  路牌有三个地方,箭头指向左边,后面写着月溪书院。箭头指着右前方,后面写着文轩书院。最后是箭头指着右边,后面写着粤韵画坊。我们看到鬼火的那栋楼就是粤韵画坊的二楼。因为一直没有路转右,所以我们已经过了那栋楼了。但我们还是边走边回头看一下那栋楼。  我们在这个指示牌转右走进了一片的竹林,直朝粤韵画坊走去。两边都是比较稀疏的竹子,只有中间一条路。路是由一块一块的大石板排放而成。路并不宽,两个人肩并肩行走显得有点窄。所以我们列成一纵队走。肥宝走在最前面,阿明最胆小,他在中间,由我来殿后。这次我们学精了,肥宝在前面开着手机的闪光灯,因为不想再有刚才看着一个指示牌以为是鬼的傻事发生了。但为了不惊动粤韵画坊里面可能存在的东西,肥宝把手机压得很低,所以肥宝的腿都是半屈着慢慢前行的。那光的照射范围就变得很窄,只是可以看到前进的路而已。  走最后感觉比走最前面还要恐怖,因为走前面毕竟可以看到前面的路,后面也有自己人在,不用担心。但殿后的,虽然可以跟着前面的人走,但后面的路,不回头是完全看不到的。一旦回头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心里莫名地在想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这样的话就会越想越害怕。很多恐怖电影走最后那个人都是无缘无故地会被什么东西给无声地带走或者杀死。想到这里我更害怕了。  为了克服恐惧,我本想跟阿明聊天,但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被我们的声音惊动的话就坏事了。我只好默默地转移自己的思想,试着不去想身后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不去想周围竹子里好像藏有东西。我去想一些琐碎的事情,想着被妈妈骂的惨景,想着肥宝那冷冷的黄色笑话,甚至连性幻想都用上了,还是于事无补。  我一步一步地跟着阿明走,一百多米的路程感觉走了半个世纪似的。我的心一路都跳得奇快,这样一直高速跳动着,会不会随时爆血管的。  在聚精会神担惊受怕地走了一百多米后,我们三人停在粤韵画坊门左边的窗户前。这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楼房,楼有两层,斜顶上铺着深色的琉璃瓦。两条木柱立在门两边撑着大楼。大门牌匾写着“粤韵画坊”四个繁体字。大门和窗户都是紧闭的。  我立刻快步走到肥宝隔壁,三人并列地站在窗前,我原本想松一口气,但往里面一看,黑漆漆的,仿佛阴暗的角落里藏有什么似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起来。  肥宝没有用手机灯光照进里面,因为怕惊动什么东西,他到窗之前就把手机闪光灯关了。虽然走过来的路上没有灯,但这栋粤韵画坊门口对着的小路却立着一条灯柱,灯光跟大路的差不多,昏暗无比,只是用来指明方向而已,并不是用来照明的。  我们都使劲往里看,但由于光线问题,能见度只有三四米,再往里面看就剩下阴暗的轮廓了。从门口左边的窗口望进去,里面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大厅很大,靠前面中间处放着一块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石牌,大概是介绍粤韵画坊历史的。周围墙壁都挂着字画。大厅最里面的右侧隐隐约约看到有一扇门,门是开着的。这边窗口没什么好看,我们转到门右边的窗口。  这边窗口看到的是从大厅穿过最里面的门口出来的地方,这里中间有一个天井,天井中间有一口古井。左边有一条木制的楼梯上二楼,天井周围围着一圈花栏,呈正方形。再往里面一点隐约看到有一个后房,后房也有窗户,但光线不足,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我以前来过这里。”肥宝压低声音小声地说。  “谁没来过啊!”阿明同样小声地说,“白云山是广州标志性风景区,我以前跟家里的人来过好几次了。”  我十分惭愧,白云山是广州的地标性游览景区,但这次我还是第一次来。我没告诉他们。因为在从爸爸过世后,妈妈就为了养活我而忙于工作,几乎没有陪过我出去玩。而我和我的朋友们,就是肥宝阿明他们几个也几乎不会选择爬山这种玩意儿作为消遣的路径。因为他们都觉得爬山很无聊。  “粤韵画坊的那间后房和二楼是不开放给游客参观的。”肥宝说,“游客只能看到一楼大厅里的字画,转一圈就走。其实我也很好奇后房那里究竟有什么!”  “说不定是人家工作人员用来放东西的杂物房而已!”我说。  “走,去看看就知道。”肥宝说,“绕到后面去看看有没有窗户能看到后房的里面。”  “真的要去吗?”阿明颤抖地说。  “别老是说这句话。”肥宝说,“真的要去。之后禁止说这句话!”他说着带头围着粤韵画坊走。  侧面虽然有竹子和杂草,但还能行走。我们一直走到尽头,粤韵画坊的背面被茂密的杂草和竹子挡住,很难走过去,打头阵的肥宝用力探身过去瞄了几眼,说:“后面有一扇窗户,应该是连着后房的。但离我有点远。”  我奇怪地说:“这粤韵画坊怎么设计得这么奇怪,人家房子一般左右有窗户,但它是前后有窗户,左右两边是完全没有一扇窗户的。”  “你懂什么叫做建筑艺术吗!人家觉得这样设计就是一种艺术”肥宝装出一副很高尚的样子。  “说得你好像很懂一样!”我反驳道。  “不懂!”肥宝笑嘻嘻地说,“我懂的话我就成为建筑艺术家了。傻嗨!我们还是想办法绕到对着后房的那扇窗户看看吧!”  “这里的路被竹子和杂草堵死了”肥宝说,“我们顺着这棵树爬到二楼的走廊然后再下去一楼看吧!说不定还能看到鬼火!”他指着旁边的树,这是一棵荔枝树,离粤韵画坊比较近,大概三四米距离而已。爬到最近那条树干的话离二楼外围的走廊就很近了,应该可以跳过去。  阿明有好几个不愿意,而我虽然略有点害怕,但这建筑的奇特建造风格和那暗蓝色的鬼火令我产生很强烈的好奇。最后我们跟着肥宝一并爬到树上,跳到二楼的走廊上。  我们现在在粤韵画坊二楼右侧外围的走廊上,想进二楼大厅需要从正面的门进去,但我们检查过,门是上锁的。这条走廊走到尽头是连着楼梯。我们顺着楼梯下了一楼。肥宝绕过那口古井率先走过去,同样,阿明走中间,我殿后。  我看到不远处后房的窗户都喷上黑色的油漆,看不到里面。这时只见肥宝抓着一扇窗户左摇右摆着。看他的架势好像要拆窗户。我走在最后面,但我没有紧紧地跟上他们。我在后面慢慢地走着,那口古井吸引了我的注意。里面光线虽然不足,但有天井在,一丝月光从天井照了下来。我在花栏后面望着那黑漆漆的古井,只见那古井已经非常残旧,井的外延有一两处破损。井口虽然被一个木盖子封着,但总感觉有东西会从古井里爬出来似的。想到这里我全身都起了鸡皮,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赶紧走向肥宝和阿明那边。  其中一扇窗户果真被肥宝拆下来了。看来这里年久失修,很多东西都太旧,太容易被像肥宝这种不爱护公物的人破坏了。我见前面两人都依在窗前一动不动的,肥宝一面惊讶的表情,而阿明则脸色发青,冷汗直冒。我着急了,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只听见前面的肥宝头也不回地说:“科少,看来你说对了。这里真的有死人。”  我全身一震,连忙走过去。
  后房虽然没有灯光,并且背面被茂密的竹子遮挡,但月亮的光还是能穿过缝隙经过窗口照进里面。当我看到里面的景象后,头皮发麻,全身打了一个冷战,身体微微发抖。  后房里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那口棺材什么也没有。借着月光,看到里面布满蜘蛛网和灰尘,这里大概很久没人进来了。而棺材也显得十分陈旧。黑色变陈了,有点褪色。但棺材完好无缺,看上去质量很好。而棺材盖与棺材之间贴着很多黄色的符文,有点像《僵尸道长》里面茅山道士用来贴在僵尸额头上令僵尸不能动的符文。这个棺材盖的缝隙被贴得满满的符文,仿佛就像要把棺材里面的东西封印起来似的。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说,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晚上在旅游景区的房子里一个被上了锁的房间看到一口贴满符文的棺材,有谁不怕。恐惧和好奇席卷我全身。这里为什么放着一口棺材?这并不是只有我好奇,所有人都好奇。  “阿科,看来你的理论知识学得相当扎实。”肥宝拍着我的肩膀,眼睛依然没有离开那口棺材,“你妈妈给你交的学费不是白交的。既然这里有死人,那刚才的蓝光应该就是磷火了吧!”  “那也不一定的!”我说,“眼见为实,我们都没看到棺材里面装有尸体,或许里面装的并不是尸体!”  “那你想开棺不成?”阿明说。  “开棺验尸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苦苦地笑了一下。  “你们说,好好的一口棺材。”肥宝说,“为什么不下葬,并且还放在有时候会出现游客的粤韵画坊呢?而且还贴着这么多符文!”  “我觉得里面可能是僵尸!”阿明惊慌地说,“你说哪有可能棺材要贴满这些符文的。这些不就是看电视的时候那些用来封印僵尸的符文吗?”  “国内外都有盛传过僵尸、吸血鬼这种东西。”我说,“也不就是打开棺材后看到尸体并没有腐烂,就跟刚下葬似的。并且头发和指甲还在伸长,有些尸体嘴里还留有鲜血什么的就以为这些尸体还活着,它们晚上会出来吸活人的血。这些不都是有了科学解释了吗?”  “那科学是怎么解释的呢?这位大学生。”肥宝问。  “尸体没有腐烂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地质阻碍了细菌生长,细菌生长不了尸体自然不能分解。而看到头发和指甲在伸长是因为尸体死后肌肉会萎缩。肌肉缩进去了,皮肤和指甲就会凸出来,所以显得比安葬的时候要长。至于嘴角还留有鲜血是因为尸体嘴边的血细胞爆裂而产生的血液!”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肥宝说,“说得人模狗样的。我觉得你应该去做演说家。”  我拍了一下肥宝的头,说:“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没有,我只是想表达你说得有道理,要阿明不要太害怕。”  “我倒觉得这口棺材里面的尸体尸变了。”阿明十分害怕地说,“后来被人发现,然后用符文把棺材封住,不让里面的僵尸出来。这个房间可能是什么极阳之地,可能是阳气很足的地方,可以压制住这口棺材里面的僵尸。”  “其实我也是个很实际的无神论者。”肥宝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棺材里面的尸体真的是尸变了,那发现它尸变的人为什么不直接烧掉尸体,而是还要多此一举请那些什么鬼道士作法贴符,还要给多一笔钱他们。真的闲着没事做,有钱花不完吗?”  “也许直接烧掉它会产生尸毒什么的,或者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不能烧尸变的尸体。”  肥宝直竖大拇指,说:“明哥,我觉得你比科少说得更离谱。你应该去当个编剧,说不定棺材里面的是一具女僵尸,你要不去亚视写《我和僵尸有个约会4之白云山之恋》,你说好不好。”  “什么离谱。我说的都是有科学根据的事实,好吗!”我反驳道。  “亚视打烊了!”阿明一脸不满地说。  “对啊!差点忘了。”肥宝笑着说,“如果能早点吸纳你这种人才去写《我和僵尸有个约会4之白云山之恋》的话,我觉得亚视不会那么快倒闭的!”  我轻轻一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我道:“肥宝,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脑子怎么……”我正要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原本缓和的气氛一瞬间又变得紧张不安起来,我的心又一阵狂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刚……刚才,刚才那棺材是不是发出了一下响声。”我望着两人,阿明的脸色由青变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跟死人的脸色没差多少。而肥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现了我在问他问题,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老板的!”肥宝说,“该不会被阿明说中了,里面装的真是僵尸吧!”  我第一次质疑了我的无鬼论思想,第一次质疑着自己学的科学知识是不是瞎搞的。为什么一副棺材会无缘无故地发出有东西敲打棺木的声音?  “是幻觉吧?”阿明自我安慰道。  “难不成三个人同时产生幻觉吗?”我说。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的。  “咚”又是一声有东西敲打棺木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响亮。刚才的声音不是很安静、精神很集中地看着棺材是很难听到的,但这次声音十分清脆响亮,在这幽静黑暗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宏亮。那声音仿佛就在告诉我们刚才听到的并不是幻觉。  “声音好像在棺材里面传出来的!”肥宝说,“里面的东西该不会想爬出来吧!”  我听到这里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冷颤又开始打起来。  “肥宝,我们还是走吧!”阿明说,“万一真的是诈尸,我们都要死啊!”  “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好不好!”肥宝说。  “我虽然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怪,但我同意阿明前半句话。”我说,“此地不宜久留了,万一出了一些我们应付不来的麻烦,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的理智告诉我,就算里面不是什么僵尸,但如果棺材真的自动打开的话,说不准就把阿明给吓死了。接着有一只跟人那么大的老鼠扑出来的话,我跟它扭打几个回合就被咬死了。最后我的判断是,肥宝边跟那只大老鼠搏斗边逃跑,然后被自己的脚绊倒而摔死。这样可能就死了三条人命,多不值啊!  “其实我很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僵尸在作怪。”肥宝说,“但有点害怕,不敢进。”  “要不这样,我们在后面为你呐喊助威提高你的胆量。”我说,“你爬进去之后把车钥匙递给我。我们先到停车场等你,半个小时不见你就打电话报警。你说好不好!”  “科少还真会开玩笑。”肥宝笑嘻嘻地说,“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啊,我们是打死不离的兄弟啊!回去的路黑,还是我跟你们作伴吧!没有我,你们的会怕的。并且我的路虎很难开,你们可能不习惯。还是我自己开吧!”他说着拿起刚才被他拆下来的窗户,正要装上去。  我冷冷地白了肥宝一眼,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他了。而阿明的心也稍稍地放下来。  肥宝把窗户装上,刚想关上的时候,又一下比刚才两次更响的敲击棺材声从棺材那边发出来。我们又被那声音吓到了。  “棺材后面好像有东西!”肥宝轻声地说。听到肥宝的这句话比听到棺材发出响声更让我害怕。  如果是棺材里面有东西,至少棺材现在是封着的,里面的东西要出来的话要打开棺材盖,至少我们在棺材盖打开的那一刹那以刘翔跨栏的速度跨上二楼,然后像田亮跳水那样转体两周半落地没水花的灵活动作从二楼跳到地面,接着应该用接近飞人博尔特两百米跑了十九秒九三的速度一个箭步跑到停车场,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路虎的发动机像藤原拓海那样踩脚刹漂移出停车场,再一脚油门二百五的时速回到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现在肥宝说棺材后面有东西,那就说明后面那东西不需要打开棺材盖的时间就能向我们扑过来。我们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  人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跑,我全身都已经做好了全力奔跑的准备。而阿明更夸张,他已经向外跑了几米然后停下来对我们说:“还不跑,僵尸见活人就会扑过来。”  “等,等一下!”肥宝把头尽量往里面探。  “肥宝,你想死啊!”我说着揪着他后面的衣服,“万一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棺材后面好像有一只老鼠!”肥宝说着指着棺材左边角落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小东西慢慢爬出来,我定睛一看,真的是一只老鼠。  我一拳打在肥宝右臂强壮的肌肉上。“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为什么要打我!”肥宝什么事都好像没发生一样问我。我的一拳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但打在肥宝那差不多等于我两只手臂粗的上臂上,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我有时候看他不顺眼就会像这样打他一拳,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这已经成为本能的反应了。他也从来不还手,因为他觉得不痛不痒的。但如果他还手恐怕一拳就把我放倒了。  “你不要逼我爆粗口。”我生气地说,“为什么要说这话来吓人。我差点被你吓出病来了。”  “我什么时候吓你了。”肥宝装出一面冤枉的样子,“我说棺材后面有东西,我没说有僵尸啊!你们为什么吓成这样。”  “肥宝,我也想揍你两拳!”阿明不满地走过来,“我刚才以为棺材里面的僵尸要出来了。差点吓得直接逃跑了。”  “没那么夸张吧!”肥宝说,“刚才那几声敲棺材的声音恐怕也是这只老鼠搞出来的。我也被刚才那几声吓到了。”  “奇怪!”我十分奇怪地望着那只无知的老鼠,它还在棺材附近走来走去,正用鼻子嗅着空气,好像没发现我们在看着它,“这间后房不是密封的吗?怎么会有老鼠跑进来?”  “说不定有人天天进来这里祭拜这棺材!这两天打开门,这只死老鼠就跑进来了。”肥宝说。  “不可能。”我说,“这里没有任何祭拜过的痕迹。”  “说不定那些人进来不是祭拜,有其他用意。”  “也不可能。这里借着月亮暗淡的光依稀能看到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  “那说不定在哪里有个老鼠洞,这只老鼠是从老鼠洞爬进来的。”  “这也不可能,后房不大,除了棺材挡住的那部分墙看不太清楚外。”我跳起来一下,目的是为了越过棺材看后面的墙脚,“刚刚确定了,四堵墙都没有老鼠洞!”  “你什么都说不可能,难道这只老鼠用遁地术遁地进来的?还是用穿墙术穿墙进来的?眼见为实啊!科少,那老鼠摆明就在里面。”  “所以我才说奇怪!我想得通就不会说奇怪了。知不知道奇怪两个字怎么写,奇怪是什么含义。你知不知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大学生牛逼了。”  “我看这里很邪门!”阿明说,“这里不会无缘无故放一口棺材的,并且上面贴了很多符咒。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走!走!走!”肥宝说,“我们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还看啊?”阿明说。  “我们今晚是来抓鬼的,不是来抓僵尸的。”肥宝笑嘻嘻地说,“僵尸战斗力强啊!那口棺材我们还是不要碰为妙。我们找一些摸不着的鬼,更确切地说我们是找那些办成鬼的人!”  阿明一面不满地望着肥宝。接着我们三人把窗户关上就离开了。绕过那口古井的时候我特意把头扭开不去看,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从漆黑仿佛没有底的古井里爬出来。  我们上了二楼。二楼外围是走廊,但这里的设计是大厅两边没有窗,只有大厅前后才有,所以我们看不到二楼大厅里面的情况。  楼不高,就那么三四米。我们不打算从那棵荔枝树爬下去了,将就一下身子跳下去算了。因为那棵树的树干并不是很粗,虽然能撑着我们跳到走廊上,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了我们从走廊跳回树干的重量。特别是肥宝,他好歹都有一百多公斤,如果这么一跃,冲击力加上我们的体重说不准就把树干压断了。  突然,我们看到走廊尽头,也就是大门方向的地方发出一下暗淡的蓝光,这光大概是从大厅发出,然后透过窗户照射到走廊上,在走廊尽头再反射到我们这里。所以才这么暗。虽然很暗淡,但我能肯定是蓝光。接着走廊的尽头发出有东西碰到大厅大门的声音。我们的心一下子就炸开了。你是鬼火就算了,大不了就是磷火,这里有口棺材,所以很有可能这里有死人,磷火的条件就成立了。但为什么要发出有东西撞门的声音。这下把我们都吓个半死,连肥宝也不例外。
  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声音。这时我们都呆住了,心里惊讶不已。无尽的恐惧把我们团团包围。接着撞门那东西不知道在门那边弄什么,发出一系列摩擦门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有东西从里面走出来。大家都看着走廊的尽头,正不知所措。  “门不是上锁了吗?”肥宝惊恐地小声说,“我们刚才检查了一次才顺着走廊下一楼的。那东西是怎么开门的?”  阿明已经吓被得魂飞魄散了,他在不停地发抖。  我的下意识告诉自己,有东西从大厅里跑出来了。不管它是什么东西,都不能让它发现我们。  于是,我急忙小声说:“快,跳下去,那东西出了大门,可能就要走过来我们这边了。”说着我推了一下阿明,阿明没有反应,于是我用力摇着他。这时,听到走廊尽头有动静了。  “啪,啪,啪”的声音,那东西正朝着我们这边的走廊走过来。  阿明被我使劲摇醒了,我说:“快跳啊!”说着我一马当先地跳到一楼,虽然只有三四米,但慌慌张张地跳下去使我没有踏稳地面,摔了一跤。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站起来,幸好伤势不严重,只是手臂划伤了几处而已。  接着阿明和肥宝都跳下来。我们立刻跑到隔壁的丛林里找东西掩护。肥宝躲到刚才我们爬上去的那棵荔枝树后面。而我和阿明则找到最近的的几棵竹子作掩护,然后趴在草丛里。草只有十几厘米高,比较整齐,看上去平时是有人打理的。这么矮的草不能把人全部覆盖,但有竹子做掩护会好很多。一般从不远处看过来是不会看到我们的。  我们都看着二楼走廊尽头,心理估算着会有什么东西走出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二楼又闪了一下蓝光。有东西从走廊尽头走出来。由于走廊光线不足,所以看到的只是一个黑色的轮廓。  那东西高高的,有四肢,下肢比较长,能直立行走。脑袋长得十分奇怪,下面大部分是个椭圆形,上面小部分平而宽,就跟平顶蘑菇差不多。这时那东西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  我心都快跳到喉咙里了,准备跳出来了。忽然又有一下蓝光出现。蓝光是从那东西身上发出来的。这次的蓝光,基本能照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模样了。  “他老板的。”不远处的肥宝小声地说,“居然是一名保安。差点把哥吓死了!”  我也哭笑不得。刚才的蓝光是从那保安的手电筒里发出来的,那是一种蓝白色的光,这种颜色的光我只在高端汽车的大灯上看过,没想到手电筒也有这种颜色的光,刚才还以为是鬼火了。  这名保安身材高大,带着一顶保安帽。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平顶蘑菇头怪物,居然是白云山的保安,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啊!  但说也奇怪,粤韵画坊的二楼白天都不让人进去,为什么保安三更半夜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里面,又不打手电,又不开灯。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把自己锁在二楼里,不知道搞什么飞机。该不会是监守自盗,那保安想偷里面的东西吧?但即使是监守自盗,他把自己锁在二楼干什么?这么晚还怕有人进来不成?所有的谜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接着发出“咔擦”一声,那门好像被上锁了。从走廊的尽头小跑出来一名矮小的保安。那名矮小的保安说:“为什么要走那么快,怎么不等我?”  那名高大的保安用力拍着手电筒,说:“可恶,公司配的这些次货,用了没几个月就不行了,老是一闪一闪的。我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所以先走过来看看。”  “三更半夜,说了不会有什么东西。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好吗!”矮小的保安说。  “有可能又有像昨天偷进来拍照的人在。”高大的保安说,“刚才我们在巡逻的时候不就是看到楼上好像有人才上来看的吗!对了,你刚才为什么把门给锁了。就算真的要提防晚上偷进来的人,给一楼的门上锁不就行了吗?”  “我记得进去的时候没有上锁的。”矮小的保安说。  “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没记错!在我们进去的时候,应该有什么东西把我们的门上锁了。”矮小的保安声音略带颤抖。  “那有可能是那些晚上偷进来的无聊人干的。”高大的保安若有所思地回答着,他的手电筒突然亮了,“哎呀,这次货又发光了。”他用手电筒朝我们这边照来,手电筒的光在我们附近转来转去。幸好没有发现我们。  “我们刚才不是巡查了一遍吗?”矮小的保安说,“我们看到那人是在二楼,接着我们立刻开门进去,但什么也没发现。接着门自动上锁了。该不会真的有那些东西吧?”  高大的保安望着矮小的保安,由于光线昏暗,看不到他的表情。估计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拍了拍矮小保安的肩膀,说:“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做这份晚上巡逻的工作最忌讳就是这些东西。走吧!到其他地方巡逻。”  两人打着有时候会闪一下的手电沿着走廊走,那矮小的保安说:“昨晚在松涛别院闹鬼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真的?现在我们所有工作人员都人心惶惶的,大家连白天都不敢靠近那里。“他的语气中略带胆怯。  “别说了,别说了。”高大的保安说,“早上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万一来了你说怎么办?”  “各路神灵,有怪莫怪。”矮小的保安边走边朝着不同方位朝拜着,“有怪莫怪,我们只是路过的。我们只是路过的。”接着两人下了楼梯。  我们一直躲在草丛中,打算等那两名保安走远了才出来。我们在外面一直听着里面的声音,因为隔了一堵墙,只听到里面叽里咕噜的,完全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接着,他们走出一楼的大门。这时我们才能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  “奇怪了。”那是矮小保安的声音,声音中比刚才还要胆怯,“一楼的门我很清楚记得是关着并且上了锁的,怎么现在大门是打开的?”  我们听到这话头皮一炸,肥宝小声地对着我和阿明说:“一楼的大门明明是上了锁的,我刚才亲自检查过。怎么现在又开了?”  “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有鬼了!”阿明说话时声音在发抖。  “看来不仅仅是松涛别院邪门。”那是高大保安的声音,“这里也邪乎乎的,快点锁上门赶紧走吧!”接着听到“咔擦”的锁门声和急速的脚步声。  我们摸黑从草丛里走出来。  “哪有那么多鬼,难道在我们爬上二楼的时候,有人把门开了?”肥宝说。  “但我们在里面的时候没发现有其他人。”阿明说。  “那里那么黑,人家有心不想让你看到的话,就算离你只有三四米你都可能没发现!”肥宝说。  “我觉得这里太邪门了。”阿明说,“我们还是走吧!”  “走,当然要走。”肥宝笑嘻嘻地说,“我们去了昨晚闹鬼的地方,去了松涛别院就走。”  “还要去啊!”阿明失声大叫着说,肥宝赶紧捂着他的嘴。  “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那两名保安还没有走远!”肥宝说,“我们就去看看而已,看完就走。科少你说句话好吗!是不是被吓傻了。劝一下阿明!”  我从听到那矮小保安的最后一句话后就一直没有出声了。我一直在发呆,头脑在想着我们在这里遇到的各种各样难以解释的谜题。虽然我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也没有什么出众的特长。但当我遇到很多并且很复杂的问题时,常常喜欢把所以问题统一梳理,通过联想后,推断出整件事的所有可能性。  来到粤韵画坊之后我们遇到了很多很难以解释的谜题。首先,这里是白云山的一个景点,为什么在一向不开放的后房里放着一口贴满符咒的棺材?接着,听那两名保安的谈话,他们是看到二楼有人才上去检查。一二楼的门我们都在之前检查过,两扇门都是上锁的。但那矮小的保安却说二楼的门是没有上锁的。但一楼的门是上了锁的,却后来发现是打开的。  如果保安说的话属实,那一楼的门肯定在我们进去后,有人将其打开。但这个人为什么不顺手把门给关上呢?这样就不会让人发现他曾经来过。难道这个人走得十分匆忙忘记关门?还是特意把门打开为的是告诉我们他在这里?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而二楼的门,那人为什么要上锁呢?是不想让那两个保安出来吗?还是不想让我们进去。我觉得不是前者,因为保安有钥匙,门就算上锁了还是能打开。那后者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慌了。我环视周围,想看看那个可能存在的人是否在我们附近。但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依稀的月光,就算有人在附近恐怕也看不到。  但如果真的有这个人,他出于什么居心呢?难道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想特意制造恐怖气氛来吓唬我们吗?  如果不是人,有可能是鬼吗?二楼的门上锁了,是棺材里面的死人不想我们进去吗?它故意把一楼的大门打开是想跟我们说它就在附近吗?它是想警告我们不要再靠近粤韵画坊吗?我越想越没底。我可是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可能相信这鬼怪事情?我一直都认为凡事都要眼见为实,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我必须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当然不会轻易相信。  不管怎么样,想满足好奇心的话可能真的要去保安所说的昨晚闹鬼的松涛别院看看才行。但对未知的恐惧又在阻碍着我前进。我正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跟肥宝他们继续深探白云山。
  最后还是我的好奇心稍稍超越了恐惧。我决定跟肥宝去一趟松涛别院一探究竟。看能不能找到有人装鬼的一些蛛丝马迹。  “阿明,如果你害怕的话,要不先回停车场等我们。”我对阿明说,“我打算跟肥宝去松涛别院看看。”  “啊?”阿明惊讶地说,“连进科你也这样啊!”  肥宝向我竖起大拇指。  “我们从小就知道你害怕这些东西。”我说。  “什么!”阿明不满地说。  “我是很认真的,没有耻笑你的意思。”我说,“这里的遭遇已经把你吓成这样了。我担心后面再出点什么恐怖东西会直接把你吓傻了。我是为你好,肥宝把车钥匙给他。”  “你真的要抛弃阿明吗?”肥宝边拿出钥匙边说。  “这哪算抛弃。”我说,“把我说成罪人一样!”  “我们不是三个人一条心的吗?”肥宝说。  “你这死肥宝废话少说。”我一手夺过肥宝的车钥匙递给阿明,“走吧,你沿着大路先到停车场等我们。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肥宝拍了拍阿明的肩膀,脸上带着恐怖的表情开玩笑地说:“一个小时后,我们没给你打电话,你就打电话报警。”  “肥宝,不要这样吓我好吗!”阿明说。  “对了,肥宝说得没错。”我说,“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就算我们没遇到鬼怪,周围黑漆漆的,也有可能摔下山。你回到停车场也给我们打电话报平安,就这么决定吧!走。”我说着摸口袋里面的手机,却怎么也摸不到,“奇怪,我的手机呢?”  肥宝见我摸不到手机,说:“是不是刚才爬树的时候掉地上了。我打你电话看看。”他说着拨打我的电话。  “千万不要掉在粤韵画坊里面。”我说,“我不想再进去了。”  一阵熟悉的铃声从不远处传过来,我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在里面。我寻着铃声走,一直走到粤韵画坊的最后面。大概是我们一开始在寻找后房窗户的时候掉的。我捡起手机,因为国产手机性价比很高,但质量相对差一点,一般摔几下就坏了。(没办法,谁叫我穷啊)但这次居然毫发无损,我还是挺安慰的。  “肥宝说得没错。”阿明突然说,“我们三个人一条心的,要去一起去。”  “阿明,别勉强。”我说,“我们是不会笑话你的。我们也不想你出事!”  肥宝拍了拍阿明的肩膀,说:“科少说得对,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要量力而行。”  “我才没那么胆小。”阿明不满地说,“总之大家一起来了,要走就一起走。去哪都一起。”  肥宝笑淫淫地说:“你该不会害怕一个人走回停车场吧!”  “你才害怕!”显然阿明的语气中带着心虚。他的确是有点害怕一个人走回去。但从他刚才说话的语气看来,似乎已经下决心要跟我们一起走,所以我没再说什么了。  “既然你要来就一起走吧!”我说,“先说明,等一下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鬼怪东西都不要太慌张。因为就算真的是人扮的鬼,给你大喊大叫的话我们也会害怕。”  “放心,有哥在!”肥宝秀着他那强壮的手臂,他拉开袖子展示他那满是肌肉的上臂,“管他是人是鬼,一拳过去再说。谁叫他先出来吓人。”  “你好威啊!”我带着讽刺的语气说,“要不要戴个头盔!”  “小威,小威。”肥宝笑着说,“不敢戴头盔这么暴露哥低调性格的神器。”  “我想打你两拳。”我说。  “为什么!”  “一个一直高调做事的拆二代学人家说低调。真的是不知羞耻!”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肥宝装聋扮傻地说着。  我不满地叹了一口气,没再理会肥宝了,我走到阿明旁边。我们开始往回走,我在大门前停留了一会,看着这诡异的大门,接着继续向前走。我们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一列纵队,肥宝打着手机闪光灯压低身子不让灯光照得太广,因为光线发散出去很容易被保安发现。他走在最前面,阿明走中间,我殿后。  我不想阿明和我们一起过去是因为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松涛别院里会遇到些什么。当然,这只是我的预感而已。最重要是我不想阿明再因为我们而担惊受怕。但他太过于坚持,我也没办法。他天生胆小我们都知道,不是为人做事胆小,而是特别害怕鬼怪。这是因为他小时候遇过一些他觉得不干净的东西而产生了童年阴影。  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有一天,我们放学去踢球,那种年纪没有时间观念,感觉自己的时间过得很慢,永远都用不完似的。而现在我们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那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对我们来说越来越重要。那时的我们就知道一直玩,玩得开心就行。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那时由于妈妈担心了,所以来学校找我,看到我还在忘我地踢球,于是一边骂着一边扯着我回去。这时大家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妈妈在路上的喊骂只是冰山一角,到家后妈妈才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开始大发雷霆。那时候我吓坏了。我记得那时爸爸还没过世,是爸爸帮忙求情,并且还求了很久,妈妈才肯放过我。那时候开始到初中之前,我放学后也不敢晚回去了。那时候我只会唱一首歌——《世上只有爸爸好》  我跟阿明和肥宝都不是同一个村子。阿明独自回去,那时天已经完全黑。后来阿明失踪了,他们全村人找了大半个晚上最后在他们村的祠堂里找到他。那时阿明躺在他们梁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失去意识了。后来听他说是红人婆抓了他。  红人婆是我们小时候不听话时老一辈用来吓唬我们的怪物。相传红人婆是长着一张老太婆的模样,穿着红色的裙子。皱巴巴的皮肤,白色的头发,长着一口锋利的獠牙,有一副狰狞的面孔。老人家说这种红人婆喜欢吃小孩子的手指,锋利的獠牙就像切割刀一样,一口就能把小孩子的手指咬下来。我小时候不吃饭,奶奶就对我说你再不吃饭红人婆要来吃小朋友的手指了,那时候我还傻乎乎地信了,立刻把饭吃完。这种恐怖传言用来吓唬那些天真无邪的小朋友还是挺管用的,但后来我已经不再天真无邪了,知道红人婆是不存在的,是奶奶说出来吓唬我的。之后就不再害怕这些红人婆传说了。  而阿明,按他当时的描述是当晚太黑了,村里的路灯很暗。那时候的路灯跟现在白云山大路上的差不多!因为那时候供电不足,每家每户都用电流变压器抢电。人们的家用电器都缺电,路灯也就不可能用大功率灯泡了。这些路灯基本不可能用来照明,有人站在四五米外的话是完全看不清样子的。这些灯光只是用来辨别方向。阿明当时匆匆地跑回家。在回家时,他经过了他们村的坟场。他们村全部的死人都会安葬在那里。那是一片小山下的空地,空地非常大。跟两三个足球场差不多,上面立满墓碑。  这时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坟墓前,那女人正朝他招手。  阿明指了指自己,说:“叫我吗?”  那红衣女子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阿明胆战心惊地走过去。那是一名拥有雪白皮肤貌美如花的少女,她跟阿明说:“我的小猫不见了,能不能帮我找找!”  阿明出于好奇,并且学校从小教育我们要学雷锋乐于帮助别人,阿明并没有拒绝,于是问:“你的小猫在哪里不见的?”  那红衣女人说:“就在那边。”她指着小山深处的丛林,“能帮我去找吗?”  “现在天色已晚,恐怕找不到了。”阿明说,他望着黑漆漆的丛林,心里有点害怕,“要不我明天叫上几个朋友再帮你找吧!”  “不行!”那女子突然大发雷霆地说,“我现在就要你去找。”  阿明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肤色开始变深,没刚才的雪白,皮肤开始变皱,头发变白,口中露出锋利的獠牙,相貌变得狰狞。那是一只红人婆,变成人想蛊惑小孩,她就想吃小孩子的手指。阿明见状脚已经软了,连跑的力气都没了。裤裆里已经失禁尿出来了。只见那红人婆一下子把阿明扑倒,抓起他的手指张开獠牙就要咬过去,只见天边一道闪光,阿明失去意识了。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他们村的祠堂里了。  当阿明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号啕大哭。那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无比绝望。那时候他也发现自己的裤裆是湿的。  阿明的妈妈等阿明镇定下来,听了阿明的叙述后,不停地说:“祖先保佑,祖先保佑。谢谢祖先保佑了我们梁家的子孙。”后来她还到他们家的祠堂祭拜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奉上大鱼大肉。  这难道真的是梁家祖先显灵把那红人婆给秒杀吗?这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真的,那红人婆也够白痴的,就在梁家祖坟前想杀梁家的子孙,真的是没长脑袋的。虽然阿明这么说,但我一直都不相信。我甚至觉得是阿明那小子知道太晚回去会被他妈妈骂,所以不敢回家,于是到他们村里的祠堂躲起来,后来就睡着了,后面的事情都是在发梦。  不管怎么样,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发现他变得特别害怕鬼怪。就算他那晚真的没有遇到红人婆,也应该发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我们沿着粤韵画坊的小路走。我一直跟着前面的阿明,心里又在胡思乱想,想着身后好像有人要抓我,身后好像有鬼怪要扑过来。想到这里,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小路是由一块一块的石板铺成,所以地面走起来比较硬。但走着走着感觉脚下不对劲,怎么踩着的地方是软的。我往下一看,发现踩着的并不是石板,而是一些长着杂草的泥路。  我正想问前面的肥宝到底发生什么事,但还没来得及停住脚步就撞上前面的阿明。而阿明显然也没料到前面的肥宝会突然停下来,他撞上了前面的肥宝。我们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起撞上去了。幸运的是我们两人的体重也没能把肥宝撞倒,不然我们三人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了。肥宝只是被我们撞得往前仰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  我正纳闷,肥宝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就停下了。只见肥宝蹲了下来,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照什么。阿明也凑过去蹲下看着。我十分好奇地跟过去。我还以为会看到什么骇人的一幕,因为刚才的经历和黑暗的环境令我的思维过度紧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想到恐怖的事情。谁知道他们蹲下看着一只脚印。  “脚印有什么好看的。”我说,“这里土地松软并且这里是景区,游客白天在这里游玩时留下脚印一点也不奇怪!”  “问题是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这些脚印。”肥宝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路两边没亮光,你能看到吗?”阿明问。  “因为这里是山区,我担心周围会有蛇虫出没,所以刚才进去的时候是一边走一边用手机照射周边。我能确定刚才没有这些脚印。”肥宝说。  “是不是刚才那两个保安留下的?”阿明说。  “这脚印是一直延伸到竹林子里去的。”肥宝说着照了一下前面和后面,脚印一直往小路右边的竹林延伸,“两个大男人走进小竹林干什么?打野战啊?没那么激情吧!”  我也蹲下看着这脚印。我仔细地看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对劲,立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左右前后的脚印,此时我胸口一炸,全身在微微发抖。  “难道……难道刚才除了我们和那两个保安外真的还有其他人在?”阿明惊慌地说,“那两扇门真的是那人弄的?那人现在走进竹林里了吗?那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做这些事?”  “阿明,那两扇们如果是人干的还好。”我一脸严肃地说,“恐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科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肥宝问我。  “你们有没有留意。”我说,“这些脚印是成双成对并列一起走的。”  “那有什么奇怪,人不是有两只脚吗?还是你想说对方不止一个人?”阿明问。  这时肥宝也想到了什么,他学着我刚才那样,用手机照一下附近还有脚印的地方。看完后,他的手机差点从手里滑下来。  “阿明,我看你平时很精明的。”肥宝说,“说到这些恐怖事情你的脑袋就转不动了。这些事连我这个没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了。”  “你这是在赞我还是在踩我。”阿明不满地说,“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快点告诉我。”  “阿明,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我说。  “废话少说,快点。”  “你没发现这些脚印是成双成对并列在一起的吗?”我说着用手机照了照附近的脚印,“这些脚印前后距离差不多。并且每次落地两只脚不是一前一后,而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所以这应该不是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而是一个人,或者一个东西在跳着走。”  “但这摆明是人的鞋印,有什么人会跳着走?”阿明既惊慌又好奇地问。  肥宝站起来,双手伸直跟身体成九十度,然后向前跳了一小步。  “僵尸!”恐惧已经把阿明包围,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尖细而颤抖。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往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那是一片稀疏的竹林。那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竹子的轮廓。突然一阵强风吹过,那边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们三人同时被吓到了,全部都直勾勾地望着那竹林,生怕会有僵尸从竹林里跳出来扑向我们。从小到大也没发现,原来在晚上一阵风都这么可怕。  “该不会是从粤韵画坊后房的那棺材里跑出来的僵尸吧?”肥宝说。  我们统一往回看,看着那在高大的白云山里静静躺着的粤韵画坊。它没有,也不可能告诉我们答案。除非我们再进去看个究竟。  “不会吧!”阿明说。  “那要再回去看看吗?”肥宝说这话时也掩盖不了心中的恐惧。  “不要!”阿明立刻说。  “我也不赞同再回去了。这里面的谜团太多了。”我说,“赶紧去松涛别院打个转,了结了肥宝的心愿就走吧!我觉得这里越来越不对劲了。”  “你才觉得啊!”阿明说,“我早就说过这里太邪门了。那我们还去松涛别院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走!”  “肥宝的个性你也知道。”我说,“他想要看的东西是非要看到不可的。我们这就去了结他的心愿。”  肥宝笑嘻嘻地说:“知我者莫科少也,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来探鬼的,不是来跟战斗力超强的僵尸打交道的,我们不管这脚印是不是僵尸留下的。反正不理它,我们去松涛别院转一圈,看看那个传说中昨晚闹鬼的地方,然后撤退。”  “我一直奉承着眼见为实,我们只是看到这些脚印,没有看到真正的僵尸。”我说,“有可能是有人特意弄出来吓人的。”  “如果真的是人干的,那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吓人这么简单吗?”阿明说。  “我哪知道!”这时我也不去多想,越想只会越混乱,“我刚才在门口那里看过白云山的地图,松涛别院离这里应该只有一两公里。我们再看看指示牌就知道怎么走了,而且不远。赶紧走吧!”  于是我们继续沿着小路走回大路。我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十一点多。我们一直依着暗淡的灯光往更深处的松涛别院走去。我们都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吓到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状态。  粤韵画坊原本的谜团就多,棺材,无缘无故开着和锁上的门,保安看到粤韵画坊二楼好像有人,再加上临离开前看到的好像是僵尸留下的脚印。这一切令我既好奇又恐惧。这种复杂的心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很矛盾,很心慌。每走一步都会夹杂着恐惧感,但每走一步又会有好奇的原动力推动着我走出下一步。这种感觉真奇怪。  我们三人一路上比较安静,除了说一些看路牌,走左边还是右边的话语外基本什么也没说。这跟我们来的时候一直有说不完的话题的情况完全两个样。平时最爱吹水的肥宝也只是边抽烟边走,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他的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直到我们来到松涛别院前才停下来。我们走了大约二三十来分钟,终于看到大路左边的一堵墙上写着松涛别院四个字。  大路的左边有一堵很高墙的围墙,把里面和大路隔开。围墙中间有一扇铁门,铁门上了锁。铁门和锁都锈迹斑斑的,看来是很久没被打开过了。而门左边的墙上挂着松涛别院四个字,是用铁做的字。外面的黑漆有点掉落了,最严重的“涛”字,有一大半黑漆掉落了,字已经生锈不堪。  字的下面有块石牌,上面简单地介绍了松涛别院。  松涛别院,建于1963年,位于梅花岭北端山谷,因筑在依山松林的“康宁桥”上,故称松涛别院,它是一座岭南园林别墅,里面小桥流水,树绿花香。  “之前来白云山也没注意到这里。这里不是景点吗?”阿明说,“怎么把门锁了,并且这锁都生锈了。好像好久没人打开过了。”  我也觉得奇怪。这里为什么不对外开放呢?好一个小桥流水,树绿花香,不对外开放,它写到天花龙凤都没人知道!这就好比你说自己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但你不准别人到你家看,你老婆又不能出来给别人看,那谁知道你娶的老婆漂不漂亮,是人是猪啊!  我打开手电从铁门往里面照,门后面是一大片茂盛的树林。通过树缝,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有几栋洋式建筑,都是一到两层高。  在这里听到流水声,声音就像有一个小型瀑布在流淌着。不知道为什么,头一探到门前就感觉到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我的心猛地跳了几下。  我正想着到底要爬进去?还是在外面看两眼就走?因为刚才遇到那么多事后,我认同阿明的说法,这里有点邪门。至少晚上的白云山里,有点东西在。至于是不是鬼、僵尸什么的,没证没据也不好扯上这些东西。  当我在想事情的时候,肥宝把手机递过来给我,说:“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不对外开放了。”他一面严肃地望着面前的松涛别院,眉头紧锁,“我刚刚百度了一下。自己看吧!”  这时阿明也把头凑过来。  我很少看到肥宝有这么严肃并且略显压力的表情。因为,对于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拆二代来说,既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又容易满足,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压力。  我看到他手机百度的那事情后,才知道他的压力源于恐惧,对松涛别院的恐惧。但他为了满足自己坚定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望,又不得不想进去看个究竟。这种矛盾形成了他现在感受到的压力。
  只见手机屏幕上写着的标题是:白云山松涛别院一女子诡异死亡。  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我没去看文章,主要是因为被文章隔壁的那张附图吸引了。我点了点图片,把图片放大。只见那女子死得的确诡异。她穿着红色旗袍,身上被很多铁链捆绑着,铁链的另外一端被钉在地板上,而那名女子却被绳子挂着脖子吊起来。这种死亡方式应该不是自杀,但如果是他杀为什么要用锁链把她捆绑起来?是被变态杀人狂所杀吗?还是杀她的人害怕这女人的某些能力?  这种吊死的人,表情特别恐怖。脖子由于承受不了身体和锁链的重量而被拉长,脸由于供血不足而发白,但眼睛由于缺氧而泛着血红,嘴巴本能地想呼吸而张得大大的,舌头还吐了出来。样子尤为恐怖。最诡异并且最恐怖的就是她的表情,她虽然嘴巴张大,舌头吐出来,但两边嘴角保持着微微上翘,感觉她在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看了一眼胃就开始翻腾,想吐,我赶紧把图片缩小。而阿明已经在一边辛苦地吐了两口。  现在的话这种照片绝对不让登上网络,但十六年前因为网络不发达,所以监管力度不强才会被刊登到网上去。  “死肥宝!”阿明边吐边骂着,“有这种恐怖图片也不先知会一声。”  “我这是想先让你壮胆!”肥宝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女子穿着的是红色的旗袍。我头皮一炸,这不是跟我们早上在新闻照片上看到的那鬼影轮廓差不多吗?一头长发,红色的衣服。  “看到她的衣着打扮没有!”肥宝说。  “难道这里真的有鬼不成?”阿明擦了擦嘴角的唾沫,声音又在颤动了。  肥宝看着松涛别院里面的树林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哈!”他喊了一声为自己壮胆,接着说:“里面就算真的有鬼,还怕它有三头六臂不成?已经来到这里了,肯定要进去看看。走!”他说着一马当先地攀上生锈的大铁门。  我对着阿明说:“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胆小吗?”阿明拍了拍双脸,强作镇定地跟着肥宝爬上铁门。  这时两人都爬上了铁门,殿后这种渣渣活看来又是我来做了。我回过头看着大路对面黑漆漆的森林,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树木黑色的轮廓,这也够吓人了。接着我也跟着他们爬过大门来到松涛别院里面的密林。  当我踏进森林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寒流从头皮一直传到脚趾头。只有一墙之隔,墙外跟墙内的温度居然相差好几度,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是不是我潜意识被松涛别院十六年前的那段新闻给吓到,下意识觉得这里阴气沉沉的?我奇怪地四下张望。  “这里是不是比外面冷一点。”肥宝说。  原来不只是我感受到这里比外面要冷,连肥宝也感觉到。我更加奇怪地观察着周围。  “我也觉得里面冷一点。”阿明惊慌地说,“是不是这里死过人,阴气太重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别瞎说!这里比外面冷,应该是这里的环境造成的。”  “这怎么说呢?”肥宝问。  “这里面的树木显然比外面的要密集很多。”我指着前面的树林。此时我们正在密林里穿梭着。这里都是清一色种着松树,密密麻麻的,“这里的树木吸收的二氧化碳和吐出的氧气更多,并且这里能听到流水声,证明附近有水,水也会吸走附近的热量。所以这里的温度就比外面要低一点。”  “真不愧是大学生,说起来有纹有路的。”肥宝说,“看来你上大学的时候比较少逃课。这不行,经常逃课才是一名真正的大学生,而你不是一名真正的大学生!”  “说得你好像读过大学一样!”  “我只是别人说而已!”肥宝笑嘻嘻地说。  “哥读的虽然是二本学校。”我昂首挺胸,骄傲地说,“但好歹也是半个学霸!”  “不管你是半个学霸还是一个学霸。”肥宝说,“二本出来的都是2B大学毕业生。也就是说,你是一名2B。哈!哈!哈!”  此时阿明也失声笑了出来。  我又一拳打在肥宝的上臂上,他同样是不痛不痒。  “想打架啊!”我不满地说。  “你说打架就打架啊!为什么要动手。”  “不动手,怎么打架!小心我单手把你放倒。”  “我给你用两只手,你能放倒我,我跟你姓李。”  “你不信就试试!”  “来啊!来啊!”  我跟肥宝正吵着,通常这种情况都只会停留在吵闹或者我打他两拳的层面上。在前面也说过了,这种情况时常会发生。有时候是肥宝得罪了我,有时候是我心情不好,想欺负他,拿他当出气筒。因为肥宝除了在某些特殊情况才会爆发出一些小聪明,加上由于他父母做生意的缘故使他见识比较广泛外,他基本就是个头脑简单的生物,至少对我们来说他是这样的人。  他的口才自然不如我这个大学生。如果动起手来,我打他两拳,以他那身肌肉,他也不会感觉到什么,所以他不会还手。  他不还手就变本加厉地这样欺负他。欺善怕恶是生物的本性。呵呵!我是不是很坏啊!  肥宝的一句玩笑使我们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出了那片密林,站在一片草地上。这里的杂草茂盛而高,最高的已经到腰附近了。看来这里平时很少人来。  我们面前十几米外就是松涛别院的房子(这里特别说明一下,松涛别院不仅仅指一栋房子,而是一个区域,包括刚才我们经过的密林,前面的三栋房子和房子后面的一部分区域),这里有三栋房子,左边两间都是斜顶洋房,只有一层,很大。这两间房子之间有一条走廊相连接。房子的门是木做的,这是两扇合起来关闭的那种木门。由于相距有点远,加上光线不好,只能依稀看到门上雕刻着一些花纹。门两边都有玻璃窗,是那种老式的木窗,而玻璃也是很古老的带花纹那种样式。从外面看进去,只有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最右边第三间房子离这两间有一定距离,并且没有走廊相连。我们就站在最左边那间房子的正对面。由于光线问题,只能看到最右边那房子有两层,也是斜顶房子,其他外观基本看不清楚。  我们拨开杂草向前走。殿后这事实在让我害怕,所以我就一个劲走向前。因为这里比较宽阔,所以我们三人是肩并肩走。看着前面黑漆漆的窗户,心里有点发毛。  此时依然是肥宝打着手机的灯光往前照。随着我们越走越近,清晰的房屋外观呈现在面前。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大门大部分是玻璃。大门是一个木质的架子,木架子上雕着花纹,两扇门上各镶着四块长方形的玻璃,跟窗户一样,是有花纹的老式玻璃。墙身是白色的,但由于多年没人打理,已经发黄,有部分已经发黑。墙身布满爬山虎,有些墙出现了裂痕。房顶上铺着很深色的琉璃瓦,由于太暗,看不出什么颜色。  我们站在大门外,透过玻璃往里看。里面是一个大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连一件家具,一张凳子都没有,就是一间空房。  “进去看看吧!”肥宝说。  “一眼看完,什么也没有。”阿明说,他依然显得慌张。  “不进去怎么能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鬼呢?”肥宝说,“如果真的有人装鬼,里面应该会有线索!走!”肥宝抓着一扇门用力往外拉,把门上的灰尘都抖下来了。  我们都不停地咳嗽,“肥宝你干什么!”我骂道,“想拆门啊!”  “对啊!”肥宝理直气壮地应道,仿佛这门烂没烂跟他一点关系都有,“不拆门怎么进去!”  “你动动脑子行不行。”我说,“要拆就拆窗户啊!门这么大,你拆下来后装回去会很麻烦!并且如果你拆烂了就等于破坏公物!”这里不像粤韵画坊的后房,后房的窗比较牢固,拆下来至少能装回去。但这里太陈旧了,肥宝在拆卸大门后也没有打算完好无缺装回去的意思,所以还是建议他不要破坏太多公物。  “拆门也是破坏公物,拆窗户也是破坏公物!”肥宝说,“还不是一样吗!也许我们在里面真的会遇到女鬼,拆了门的话,逃跑不是会快很多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拆,你就不能看看有没有上锁吗?这门说不定没上锁!”我说着用力拉了拉窗户,是上锁的。这句话我原本只是用来忽悠肥宝这个粗鲁的拆门行为而已,但当我拉了拉大门没有打开,接着用力一推的时候,门居然打开了。  我们都面面相觑,密林前面的大门常年上锁并且死过人的别墅,为什么房子的大门一推就打开?  鬼开门!原本上锁怎么也开不到的门,无缘无故自动打开了。这电影里才有的恐怖情节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猛地打了个颤抖,全身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别墅的大门给我用力一推就开了。我心一寒,说:“这门居然没上锁,怎么回事?”  “这也太奇怪了。”阿明说,“密林外面的铁门明明上锁的,这里平时应该不会有人进来,为什么不把房子的门锁上?”  “是不是忘记锁了?”肥宝说。  “你脑子进水啊!”我说,“这别墅十六年前死过人后就不对外开放了,难道十六年来一直都忘记锁门了吗?”  “有什么奇怪的!”肥宝说,“那工作人员一开始忘记锁门了,后来一直没人进来,所以十六年来一直没上锁!”  我想反驳,但被肥宝这假想弄得哭笑不得,无言以对。他的假设并不是不可能,但一般人也不会遗漏这一点。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恐怖电影里,主角去敲鬼屋的门,没人应门,转身刚想走的时候,门却自动打开了。”阿明说。  我苦苦地笑了一下,说:“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  我和阿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都害怕起来。这个大厅很大,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由于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说话的时候产生了回音,回音在这静悄悄的大厅内被反弹后传回来变得十分诡异吓人。  “别想得那么可怕好吗!”肥宝说,“恐惧就是自己吓自己,你们不要被自己吓到了。”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我说,“但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当你对一样东西触摸不了,不了解,掌握不了它存在的意义,你无形中就会对这种东西产生恐惧。因为你不能掌握它,它的一切行动都不在你的意料之内,所以下意识就觉得这东西怎么变化都会对你有危险。就例如科学界很多新思想新技术都会被大部分没有掌握这些思想和技术的人评击、否定,尽管这些思想和技术后来经过大量的实践证明是对的。那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掌握这些东西而对其产生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所以就要否定它们的存在。”  “科少,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鸟语啊!”肥宝说,“说的都是一些我不明白的大道理。你老板的,能用点通俗易懂的广州话说吗?”  “有,金翅扑街鸟!”我觉得这门没被上锁相当诡异,所以边跟肥宝扯大道理,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检查门上的锁。  “又干什么了!”肥宝说。  “你们过来看。这门没有锁。”我指着门前面原本有锁的地方,现在只留下一些印子了,“这里的锁明显被人撬走了。”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这扇门的锁,门后面有木栓可以上锁,但这锁只有人在里面才会锁上,所以如果工作人员要把门锁上,不可能把门后面的木栓放下来。而门前面,两扇门各有一个简易的铁块印子和两个钉孔。这种锁在一扇门装上一个铁圈,另外一扇门装上一块能活动的相对较厚的铁皮,铁皮反过来挂在另外一扇门的铁圈上然后用锁头一锁门就关上了。  这种锁十分简陋。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宿舍就是用这种锁。记得有一次有个室友由于逃课提前回来,但忘记带钥匙,里面没有人,他急起来就那么一脚过去就把锁给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火影忍者周边产品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