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划拳有一种划拳,是两个人站着,先拍三下手,然后打开出剪刀石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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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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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臭美,实在是我……”我故意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帅气逼人!无人可挡!”
  温月噗嗤一笑,道:“瞧你那欠揍的样子,真想拿根棍子狠狠敲你一顿!”
  我故做惊讶状:“不是吧?难不成你还能将我乱棍打死?”
  我这话取意于曾经跟温月讲过的“乱棍打死”的荤段子,加上我阴阳怪气的样子,温月自然明白言外之意。她咬着下嘴唇吃吃地笑,又作势要打我:“你这个坏蛋!”
  打闹之间,我和温月之前的不快也冰消玉解了。
  我说:“这样干坐着好闷,不如我们去兜风吧?好久没有体验和你一起吹风的感觉了!”
  温月瞟了我一眼,撅着嘴巴说:“想让我陪你吹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用手摸摸鼻子,嘻皮笑脸地说:“我才不怕什么代价呢!大不了以身相许嘛!”
  温月呸了我一口,说:“就你那臭身,还许呢!拉到人口市场,卖给人家做苦力估计都没人要!”
  我做了个健美的动作,说:“别小瞧人!你看,我要肌肉有肌肉,多MAN呀!”
  温月被逗笑了:“MAN?‘面’条还差不多!”
  我还要说话,温月却站了起来,随手拿包,说:“走吧,‘面’条!”说完,她呵呵笑着向酒吧外面走去。
  坐到温月车上,我吸了口气,很认真地说:“上次在汤锅店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温月盯着我看了半天,笑得很诡秘,啧啧地说:“不错嘛,学会道歉了!”
  温月俏皮的样子,让我心里一动,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勾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正想挪开嘴巴,她却忽然猛地回吻我,迅速而充满激情。我于是也热烈地回应她。
  忘情长吻之后,我发现温月的眼睛已经有点润了。
  “其实,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温月的手还搭在我的后背,眼神充满了深情:“在公共场合露面,难免要遇到熟人!所以,是我的疏忽!我为自己当时的态度感到歉意!”
  我笑了笑:“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让我们把它忘掉,你说好不好?”
  温月点点头。
  我攥着温月的手,又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看着窗外的夜色,我不由想起了前些天的电话之事,于是问温月道:“对了,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结果让一个人男人接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哦?”温月转过来看了我一下,“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舔舔嘴唇,说:“我当时吓傻了,没说什么,后来他又打了过来,我就随便瞎编,问他是不是什么主任,还说开会什么的!”
  看到温月没开腔,我又试探性地问道:“他,他……是不是你的……”
  温月似乎在思索什么,好一会才吁了一口气,肯定的说:“没错,他就是我老公!”
  虽然这个答案我早已经猜到,但是温月的回答还是让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半空中。我忐忑不安地问道:“那,那……你们,你们没事吧?”
  温月又看了我一眼,苦笑,良久才缓缓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愈加不安了,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其实,我……我不是有意,要,要这样……所以,所以我才编了个谎话。温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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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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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拐上三环,速度愈加快起来,车内的气氛似乎也已经凝结了。
  从和温月开始偷情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迟早会有一天暴露于人前。无数次在各种场合,我都提心吊胆,总担心不小心就遇到不该遇到的人。尤其那天在汤锅店碰到黎水之后,我更加深切体会到:偷情的滋味实在太累人了!不错,在偷情之初,确实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刺激和快感,但是一旦你陷入其中,麻烦就来了。我想,不管对方是温月的老公也好,情人也好,倘若知道了我和温月的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从他回拨电话这个细节上可以看出,至少他已经开始怀疑温月了。但是,在另一方面,我又情不自禁地沉迷于温月的柔情里,无法自拔。
  所以,我此刻的心情是沉重而矛盾的。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听到温月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不解地看着温月,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温月笑着说:“看把你愁的!是不是在琢磨怎么对付我老公?”
  我愣了,说:“难道你已有应对之策?”
  温月眨眨眼睛,似乎还想再捉弄一下我,但看到我一直愁眉苦脸,于是说道:“你放心吧,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会有什么事!”
  “真的?”
  温月点头。
  我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那还好!”
  温月说:“现在知道偷情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我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温月将车拐到辅道,然后靠边停下,看着我说道:“你要是害怕,现在还可以抽身!”
  温月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与调戏的成分。我喉头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想笑都笑不出来。我反问她:“温月,老实说,你和我在一起,难道一点也不害怕吗?我指的是,你不怕被你老公知道吗?”
  温月先是笑了一下,用手将垂到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点了点头,说:“当然害怕,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情,就算再害怕还是不由自已地去做!就像走钢丝的人,时刻都有可能从钢丝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可是,他还不是照样去走?”
  话锋一转,温月的表情似乎也有点深沉了:“不过,你跟我不一样,你可以选择不玩。就像我早跟你说过的那样,你应该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恋爱、结婚、生孩子……”
  我深深吸气,说:“是的,恋爱,结婚……然后呢?”
  “什么然后?”这回轮到温月愣了。
  我说:“假如婚姻不幸福,然后还不是一样有外遇,跟着再离婚……”
  温月愈加深沉:“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还有得选择,至少你可以选择和相爱的人结婚。”
  我苦笑:“行吗?假如我想和你结婚,可以吗?”
  “星星,你不要钻牛角尖,”温月目光躲闪:“我们……我们终究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我叹息,道:“温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问题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地谈论,甚至发生争持。每一次你总是说我们不可能,每一次我们都越说越郁闷。我承认,要是说得现实一点,我根本配不上你,我不能给你所要的上流生活。我每个月的薪水甚至不够你的汽油费。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尤其是每次离开你之后,这种感觉便愈加强烈。就像今天晚上,在我还没有看到你之前,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可以立刻见到你,哪怕只能站在远处偷偷的看你,哪怕你正蜷缩在别人的怀里,我都不介意!”
  温月的眼眸明明暗暗,气息长长短短,似乎为我所说的话而思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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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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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醒来,发觉温月居然在黑暗中靠着墙默默地吸着烟。我一惊,伸出手去拧开台灯,然后也坐了起来。
  “你怎么不睡?”我问道。
  温月对我笑了笑,说:“睡不着。”
  我看着她手里的烟,说:“你又抽烟了?抽烟对身体可不太好。”
  “这段时间总觉得心里很烦,”温月眼眸里流露出些许无奈,说:“所以忍不住抽几支。”
  我心里有点不安,问道:“温月,是不是因为我?”
  温月摇摇头,说:“星星,你不要胡思乱想,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那你可以告诉我吗?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烦?”
  “星星,你就不要问了。”温月说着,吸了口烟,然后将烟蒂丢到地上。我往地上一看,才发现温月之前扔的烟蒂已经有四五个之多。接连抽这么多烟,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烦了。
  我也将后背靠墙,和温月坐到一起,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坐了两三分钟,然后听到温月说:“星星,关灯睡觉吧。”
  我们都躺了下来,可是过了很久,我仍听到温月在黑暗里轻轻地叹息。
  我也暗暗叹了一下,然后默默将温月搂住。
  温月忽然翻过身,将温润的嘴唇凑过来。
  黑暗中,温月唇舌之间的烟草味道,让我感到兴奋莫名。我飞快而粗鲁地除去她身上的睡衣。我的舌头从她的嘴里游出,然后沿着耳垂、颈项、胸部一路游下去……
  温月如同一只小猫,在我的舌头下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吟叫。而我也终于忘却身体之外的世界。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可以羁绊情感,我们浅吟低唱,双双携手飞一般共赴极乐世界。
  温月很早就走了。她临走的时候,只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心酸,想抓住她的手,但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
  温月走后,我又躺下继续睡觉。眼睛一闭,脑子里却浮现着温月在黑暗中抽烟的情景,心里便隐隐生出一丝不良的预感。
  不过这一天却过得很是平静。直到晚上,温月都没给我来过电话。吃过晚饭,我又在音像店买了张郑源的歌碟,然后想回去好好听一下。
  我才进家门,电话就响了,正是温月打来的。看到温月的号码,我心里不由有些紧张,我很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可是,温月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异样。她说过半个小时就过来,让我到楼下等她。
  我吁了口气,觉得心安多了。
  我在路边上伸长了脖子,才看到温月的车开过来。我满心欢喜地上前,正想伸手去开前面的车门,却忽然发现副驾上坐着另外一个陌生女子。我讪讪地退后两步,打开后车门。
  上车后,温月便给我介绍那个女子:“这是董锦,我的好姐妹!”
  我不知道温月何以带上这个董锦,但还是礼貌地对她笑了一下。不过,很快我的笑容便僵住了,因为我听到温月这样介绍我:“董锦,他叫韩星星,是我一个远房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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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8+749&
我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尴尬。想不到,我竟然变成了所谓的“远房表哥”!
  董锦回头向我甜甜一笑,又脆脆地叫了一声:“表哥好!”
  我差点没晕倒。
  温月一边开车,一边说:“董锦,你可别小看我表哥哦,他以前读书可厉害啦,年年都考第一,还弹得一手好吉他,闲来没事半夜里还跑到女生楼下弹吉他呢!”
  董锦又回头看我,满脸仰慕的表情:“真的呀?”
  温月吃吃笑道:“你不信呀,改天让我表哥弹给你听!哎,表哥,你说好不好?”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无缘无故成了“表哥”,又无缘无故被这样“编排”。但再一想,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当是演戏也好,什么也好,何不干脆潇洒一点呢?想到这里,我放松情绪,笑着道:“董锦,你可别听我表妹瞎说。她那张嘴,很久没被人撕了,所以净胡说!”
  董锦咯咯地笑了,说:“表哥,你是不是不愿意弹给我听,才故意这么说的呀?”
  我说:“哪里?只是我弹得不好,而且很多年没碰那玩意儿,哪好意思出来献丑?”
  温月说:“表哥,你就不要再谦虚了,正好董锦那里也有把吉他,改天你一定要过去弹几首!”
  我还没说话,就听到董锦拍拍手,说:“好啊,好啊!”
  温月说:“那就这么定了!就明天吧,表哥哦!”
  我真的很想问温月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好像很想将我往董锦那里推似的。但是碍于董锦在旁边,也不好开口。
  我于是也不置可否,便岔开话题道:“对了,温月,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呀?”
  温月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卖了你的!怎么说也是表哥表妹嘛,对不对?再说了,卖你谁要呀?”
  我说:“那可不一定,我虽然长得丑了点,可是毕竟还年轻,还有点力气,卖去做苦力应该有人要的!”
  温月说:“哟,还懂得推销自己嘛!当真怕自己卖不出去?”
  两个女人同时笑了起来,我也只好陪着傻笑一个。
  温月将车开到南二环旁的一家KTV歌城门口才停下,回头对我说:“下车吧,表哥!看看这里要不要陪唱,如果要的话,顺便就把你卖了!”
  我说:“就怕我五音不全害得他们生意全没了!”
  下车后,面对面站着,我才发现,原来董锦不止长得漂亮,而且身材十分火辣,前凸后翘,尤其是她穿着低胸的衣服,一对玉乳至少有三分之一暴露在外,看着就让人想入非非。
  温月说:“怎么,看到美女眼睛都直啦?”
  我脸一热,连忙辩说:“哪有?我只是觉得董锦有点面熟,所以多看了两眼!”
  温月笑道:“表哥,你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招?未免也太老土了吧!”
  我脸更红了。董锦却笑着替我解围:“不是呀,我也觉得他有点面熟,说不定以前还真的见过呢!”
  温月打趣地说:“是啦,你们这对狗男女,前世就曾经厮混在一起,所以今生一见便觉得似曾相识!”
  我和董锦也不再多说,只是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低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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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了个迷你包,不过这里的迷你间比我去过的其他地方的迷你间明显大了许多,至少可以容纳五六个人。音响效果也不错,加上几十英寸的大背投,看着也舒坦。但是,这些并不能使我产生丝毫兴奋。
  趁着董锦上洗手间之机,我正想问温月今晚把董锦叫上是什么意思?温月却笑着先问我道:“怎么样,董锦长得还不错吧?”
  我苦笑道:“她是长得很漂亮,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月颇有意味地说:“董锦还是单身,你还有机会。”
  我再度苦笑,问道:“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温月笑着说:“我觉得很好呀。”
  我认真地说:“温月,你不用再浪费心思了,我是不会跟她怎么样的!”
  温月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有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的,该来的,自然来了,该发生的,也自然要发生。”
  我很果断地摇头,说:“不可能!”
  温月说:“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就当认识一个新朋友。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
  我说:“温月,你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星星,你要记住,”温月盯着我,压低声音,说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只是我的远房表哥!知道吗,表哥!”
  我哭笑不得:“表哥?”
  温月点头:“对,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我的话,就只能以表哥的身份,明白吗?”
  “表哥?表哥?!”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悲哀。表哥?我这算哪门子的表哥?!
  我凝视着温月,正要说话,却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就看见董锦笑盈盈地走进来。我只得将话咽回肚子里。
  温月说:“来,大家喝一杯!”
  董锦立即端起酒杯,对我说:“很高兴认识你,来,干!”
  我扭头看了温月一眼,然后和董锦碰杯:“幸会!幸会!”
  各自喝完杯中之物,董锦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道:“表哥的酒量还不错嘛!”
  我说:“拜托,你不要表哥表哥地叫我好不好?听着就起鸡皮疙瘩!你还是叫我星星吧!”
  董锦笑得更甜了:“那我就叫你星哥吧!”
  这一声“星哥”,叫得我骨头都酥了。
  温月笑道:“你这个小贱人,逢人就喊哥!不过你可记住了,我表哥跟你其他的哥哥不一样哦!”
  董锦也不恼,只说:“当然啦,你表哥就是我表哥嘛!”
  温月拿眼睛看我,笑嘻嘻地说:“听到没有,表哥?”
  被两个女人如此消遣,唉,我惟有喝酒,方能抒怀。
  接下来,温月老让我和董锦对唱。从《有一点动心》到《相思风雨中》,从《广岛之恋》到《明明白白我的心》,一首接一首。一开始,我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很不自然很不乐意,但是到了后面,我想与其这么扭捏,不如趁机试探一下温月的真实意图,便索性放开来,借着酒意假装与董锦很亲密,不仅牵手共唱,而且有两次唱到高潮处,还揽着她的柳腰。而董锦也不以为逆,反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说实话,倘若换了别的环境,却也挺销魂的,但是此时,我哪有这种情趣?我搂的是董锦,注意力却全在温月那里。
  然而,每次我偷看温月,她居然都满脸笑意,仿佛很为我们这么亲近而高兴似的。我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醋意?难道她真的希望我和董锦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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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上海&
发帖:8+751&
董锦不但歌唱得好,而且酒量也不错,两个小时不到,已经和我干了十几杯。虽然酒杯小,但是毕竟喝的是洋酒,后劲还是很厉害的。我很快就扛不住了,头有点昏,眼有点花,脚底下直打滑,离到位不远了。再看董锦,脸不红眼不热,一点事也没有。
  当董锦再擎着酒杯向我劝酒时,我连连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
  董锦笑道:“你是男人,哪能说自己不行呢?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来,再干一杯!”
  温月也从旁说:“是嘛,人家董锦一个女孩子,主动来敬你,你怎么可以不给面子呢?”
  我苦笑着说:“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温月说:“我就不信,你喝了这杯会倒下!就算你真的倒下了,我们也会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我说:“温月,你能不能别添乱?”
  温月说:“表哥,你就别婆婆妈妈了,人家董锦等得手都酸了。快点吧!”
  我转向董锦,只见她依然面带微笑地端着酒杯看我。我无语了,只好硬着头皮和她碰饮。
  温月咯咯笑道:“这就对了嘛,一杯酒能把你喝醉?”
  说着,温月又将我杯子满上,然后递给我,说:“表哥,我也敬你一杯!哎,你可别不喝啊?要不然我可不依,凭什么跟美女喝了,不跟我这个表妹喝?”
  我苦笑不已。这个温月,简直是惟恐天下不乱嘛!但我也只好跟她再喝一杯。
  这杯喝下去,我的胃直翻得难受,赶紧夺门而去。才踏进洗手间,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吐得一塌糊涂。
  吐出来之后好受多,我洗了把脸,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看。镜子里的我满脸通红,眼神暗淡,发型凌乱,半点生气都没有。我暗叹一声,酒这玩意怎么如此厉害,竟将人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回想今晚温月和董锦的表现,我总觉得有点不妥。仿佛她们早就设好了一个局,在等我往里钻。那么,她们真正的用意又是什么呢?难道是考验我?考验我对温月感情的真假?考验我对诱惑的反应?嗯,确实也有这种可能,否则温月也不会带上董锦,还故意撮合我们;否则董锦也不会穿成那样,还故意和我如此近乎。这样一想,我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嘿嘿,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韩星星虽然不是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但也不至于不分轻重饥不择食。别说董锦只露了三分之一乳房,就算脱得光溜溜,我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我又打开水龙头,狠狠地冲了几下脸,然后才返回包间。意外的是,包间里只有董锦一个人。
  我对董锦打了个哈哈,问道:“温月呢?”
  董锦眼波带媚,轻笑道:“刚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我心中一动,说不定这就是她们的诡计!温月故意先回避,制造我和董锦独处的机会,而一旦我“入闸”,她立刻就出来了!嘿嘿,你们精,我也不笨!我只要把握原则,与董锦保持一定的距离,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故做轻松地“哦”了一声,坐到离董锦大约一米多远的沙发的另一头。
  很快,事情很快便如我想象的那样:董锦端着两杯酒,向我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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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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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锦说:“星哥,咱们再来喝一杯吧?”
  她的声音甜美得近乎娇嗲。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的酒量很不错嘛!怎么喝都没事!”
  董锦说:“见笑了。其实我是最喝不得的,只是今天喝得比较尽兴罢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我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当知己了?”
  董锦微微一愣,但很快又眉开眼笑:“难道星哥还把我当外人吗?你是温月的表哥,自然也就是我的表哥了,对不对?”
  我一听到“表哥”这一称谓就头大,忙不迭地说:“对对对!”
  董锦说:“那就对了嘛,这杯酒我祝星哥天天开心,越来越帅!”
  我笑道:“只要不是蟋蟀的‘蟀’就对了!”
  董锦说:“怎么会呢?星哥本来就很帅嘛!”
  我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句话,我理解为酒后吐真言哈!”
  董锦也笑了,说:“OK,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一扬脖便把酒干了。
  我从她手里接过另一杯酒,无奈地说:“我今天非被你们放翻不可!”
  喝完酒,我们都坐到沙发上。咫尺之遥,我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董锦暴露在衣服之外的由三分之一变成三分之一强乃至接近二分之一的胸前的景致,也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炽烈的成熟女人的气息。这样的景致,这样的气息,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在煽情的音乐背景下,在酒精的加速刺激下,成为最是叫人无法抗拒的诱惑。面对着这肉感的诱惑,我从心理到生理,都觉得浑身炽热,难以按捺。但是,我也知道,眼前这噬骨的诱惑,是一团火,看着热烈,一旦贴近,极有可能被无情地焚毁。所以,我不得不强压住自己的欲望,尽量不让它蔓延。
  我于是选择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并佯装很淡然地说:“你要唱什么歌,我去帮你点!”
  董锦说:“随便吧。”
  我开玩笑地说:“耶,还真是歌霸呀?什么歌都会唱?厉害!厉害!”
  董锦做了个鬼脸,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
  我正要说话,电话忽然响了。居然是温月打来的:“星星,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董锦就交给你啦!”
  我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说道:“那怎么行?你在哪里?快点回来!”
  温月说:“我已经在路上了,那边出了点事,所以来不及跟你们说了。不过单我已经买过了,还另外再帮你们叫了瓶酒,一会服务生就送上去。好啦,不多说了,我在开车,回头再跟你解释。”
  “那……这个……”
  我还没说完,温月就挂了。
  “怎么啦?”董锦似乎也听出状况,问了一句。
  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双手一摊:“温月有事先走了。”
  “哦?是吗?”董锦脸色略有变化,“那我们要不要现在走?”
  我苦笑着说:“走?她又帮我们叫了一瓶酒呢!”
  董锦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点心情也没有。如果我没有猜错,温月中途走人,一定是她们事先就约定好的。显然,目的就是让我更快更易于掉进她们设好的“局”里。这两个鬼丫头,馊主意还不少嘛!我不由朝董锦看去,却发现她也正盯着我。
  我的目光才与董锦的目光交汇,她立即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我突然来了兴趣,我倒想看看,这个戏她们要如何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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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么啥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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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上额故事,lz个小贩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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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8+755&
我想,既然自己已经存心去演这出戏,与其被动受制,为何不如主动出击?
  打定主意,我立刻镇定了许多。我轻轻挪动屁股,坐到董锦的身边,然后将两个酒杯斟满,再递一杯给她,说道:“有来无往非礼也!今天晚上你敬了我很多杯,现在我也回敬你一杯,来!我祝你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董锦接过杯子,眼带浅笑,说:“谢谢!”
  干完这一杯,我说:“老是这么干喝,也没多大意思。不如这样,我们划拳好不好?”
  “怎么划?”董锦似乎也来了兴致。
  我眼睛一转,说道:“十五二十,剪刀石头布,棒子老虎鸡,随便你挑。”
  “以上几种太简单了,既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又乏味,”董锦笑着摇摇头,“还是乱劈柴吧,好玩一点!”
  “那……好吧。”
  其实,对于划拳,我一直都是菜鸟。我之所以提出划拳,一来是想让气氛更轻松活泼一点,二来以为董锦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太厉害,说不定自己可以占点便宜。不料,听她说得这么随意,看来应该是拳中老手了。我不由得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果然,一连六七把,董锦都是三两下就轻易灭了我。害我接连喝了好几杯,直喝得本来已经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昏昏然了。唉,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我暗叫倒霉,只好推说内急,跑到洗手间暂避一会。
  我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很久的脸,总算又清醒了一些。然后,我又趴在洗手间里的小窗子上琢磨对付董锦的办法。想了很久,终于被我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办法,于是欣欣然跑回去。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才进门,董锦就提出了要回去。
  我顿时傻眼了,不是吧?我辛辛苦苦想好了应对之策,对方却说不玩了!这简直比奋力一拳却打到棉花里更让人觉得无趣。
  我瞟了桌子上那瓶温月后来才叫的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洋酒一眼,嘟哝了一句:“酒都没开呢!”
  董锦说:“没关系,你可以留下来慢慢喝,或者拿回家喝。不过,我真的得回去了。”
  我问道:“怎么突然想要回去了呢?”
  董锦说:“没什么,忽然想起明天还有事,所以就不想再玩了。”
  我轻轻叹了一声,说:“好吧,我送你回去。”
  我让服务生找了两个塑料袋,然后将那瓶没开的洋酒以及用来兑酒的几瓶饮料全都装好,这才拎着它们和董锦出门。
  走下楼梯的时候,我忽然想道,莫非她们想换个更为私密的地方演下半场?嗯,也有这种可能,毕竟KTV歌城里耳目繁杂,不太方便操作,但是如果到隐秘一点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比如董锦住的地方,比如我住的地方,又或者某某宾馆……
  可谁知,董锦不仅让出租车司机直接开到她住的地方,而且下车的时候只对我挥了一下手,道了一声拜拜,便飘然而去。这回我彻底迷糊了:搞什么呀?就……就这样收场啦?也太……太没意思了吧?难道她们还想欲擒故纵……放长线,慢慢玩不成?
  “现在往哪里走?”出租车司机问道。
  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经司机这一问,才回过神来。我看了手里的酒和饮料一下,然后苦笑着告诉他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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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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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时分,温月给我打电话,问我昨晚有没有尽到护花使者的责任,安全将董锦送回家?我没好气地说:“没有!我把她打来吃了!”
  温月咯咯笑道:“是吗?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我说:“恭喜个屁!带朋友出来,中途自己又跑了,这算什么回事嘛!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温月笑得更厉害了,说:“怎么,生气啦?好心给你介绍女朋友呢,难道错了?”
  我说:“你没错,错的是我!”
  温月说:“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董锦这种类型的,我还可以再给你介绍另一中类型的。就清纯可人的那种,好不好?”
  我哭笑不得,求饶地说:“温月,拜托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温月说:“我可没胡闹。我是真心想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呢!”
  “够了,温月!”我尽量使自己不至于太过激动,但是很显然,我失败了,我的语气很不和善:“我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地为我张罗这张罗那!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给我介绍女朋友!不需要!”
  “好,收到!”温月的口气依然很嬉皮:“不过,别忘了,董锦还在家等你呢,还有她那把吉他!”
  我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有气没力地说:“你爱弹你弹去,别拿我来寻开心!”
  温月说:“要不,我把董锦连同她的吉他一起带到你那里去?”
  我彻底崩溃了。
  老实说,董锦的吉他还不错。弹起来挺有感觉的,仿佛又将我带回了那些青葱的岁月。那时候的我们,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和无所畏惧,冒着被花瓶和砖头砸破头的危险,半夜里在女生楼底下疯狂地弹着吉他。直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天空飘着冰凉的细雨,而我们几个人围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弹着伤感的曲子。虽然最后我们都被宿管科逮住了,我们其中的那位兄弟最终也没有俘获心仪姑娘的心,但是当时无数的尖叫声和口哨声,却见证了那一刻的浪漫与永恒。
  一曲终了,我轻轻地将吉他放下。再一看,温月和董锦一脸陶醉,而且,温月的眼角居然泛着泪光。
  “的确很不错!”温月眨眨眼睛,说。
  董锦附和道:“对,我也被感动了!”
  接着,董锦也弹了两首歌,而且弹得相当好。董锦会弹吉他,这并不稀奇,毕竟吉他是她的,表明她多少喜欢这玩意。但是,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温月竟然也是弹吉他的好手。一首《流浪歌手的情人》被她弹得味道十足。
  见到我瞪大眼睛,温月笑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我说:“岂止是意外!简直是太意外了!要是你今天不露一手,我还真不知道你不但会弹吉他,而且简直不像是业余的!”
  温月摇头说:“不行了,不行了,太长时间没碰这东西,都生疏了。”
  “那意思就是说,你以前弹得更好啦?”我说:“我真怀疑你以前做过乐队的吉他手!”
  董锦笑道:“她不是你表妹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微一错愕,但很快便笑着说:“哦,我们只是远房亲戚,平时很少来往的。而且长大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哪里有时间过问。”
  温月说:“其实主要是我这个表哥当年忙着练吉他骗小女孩去了,所以根本就没把我这个表妹放在眼里。”
  开了一通玩笑之后,我们又轮流弹曲子。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是“弹遇知音千曲少”,每个人都弹得很尽兴。
  其实,我都不知道一开始为什么会被温月说动,随她来到董锦这里。不过,现在反而要感谢温月带我过来。否则,这个下午,也将和许许多多平淡无奇的下午一样过了也就忘了。如今,因为一把吉他,却使我们的这个下午变得很不一般,很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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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工作例会上,老黄宣布了一个坏消息:万风集团的项目,我们公司失标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毕竟在前期,大家为这个付出了很多很多。而且,这个项目的流失,对我们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业绩将会有很大影响。
  “我记得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我们就在为这个项目打点关系,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而且近大半个月来,大家为方案花了很多心思。所以……说句实话,对于这个结果,我真的有点不甘心。”老黄满脸冷峻:“但是,事已如此,我希望大家也不要再多想。虽然这个项目很重要,但并不表示失去它我们就会活不下去。接下来还会有很多项目进来,大家一定要振作精神……”
  作为一个部门的头,老黄自然要说一些安慰话来慰藉大家,但是从他的眼神和表情,我可以看出,此刻他心里十分失落。一个势在必得的项目,最后居然不明不白的丢了,换了谁也不会好受的。我忽然想起马植来,项目会不会被他们拿走了?他为了这个项目居然连我这种小角色都不放过,说明他一定很想得到它了。
  正好,就在这时,我听到柳莉红问了一个我也很想问的问题:“老大,那你知不知道是哪个公司最后胜出了?”
  我们都屏住气息,齐刷刷地盯着老黄。
  只见老黄苦笑了一下,说道:“谁胜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散会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在QQ上发了条信息给周嫣,问她知不知道万风集团的项目是哪个公司赢走了?很快,周嫣回了过来:盛世昌明公司。不过这事你不要宣扬出去,黄老大不让多说了。我给她回复道:明白了。我不会多嘴的。
  吃中午饭后,我给一个以前的同事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马植现在哪个公司?
  “马植呀?他和别人合伙开了一个公司,好像叫,叫什么盛世昌明……”前同事说:“对了,你问这个干吗?”
  “哦,没什么,我那天碰到他了,所以随便问问。”我说。
  果然,项目落入马植之手了。我不由吁了口气。这个马植,真是不简单呀,居然能将我们势在必得的项目给抢走了。
  “喂,在想什么呢?”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韶。于是笑笑道:“没什么,我一个朋友快过生日了,所以在想送他什么好。”
  林韶说:“你朋友是男是女呀?”
  我说:“你问这个干吗?”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建议呀?”
  “哦,”我信口说:“应该是个男的吧!”
  “什么叫‘应该是个男的吧’?男的就男的,女的就女的,清清楚楚,干干脆脆,哪有你这样说的?”
  我让林韶不依不饶的表情给逗乐了。这丫头,最近和她稍稍疏远了点,还是这么灵牙俐嘴。本来这只是我随口乱说的,不过看她这样,我反而有心想逗逗她,当下眼睛一转,说:“怕你了,老实告诉你吧,是个女孩子!”
  “是吗?”林韶说:“是不是想追人家呀?”
  我说:“这你就管不着啦!”
  林韶眼睛一瞪:“废话,这个都不知道,如何建议?”
  我说:“你不是吧?这和送礼物有什么关系?”
  “你bai痴呀?怎么没关系?如果你对她有意思,当然要送能表达爱意的礼物了,如果你对她没意思,有些东西是不能乱送的,免得误会,你明不明白?bai痴!”林韶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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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韶的语气让我觉得很不爽。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她纠缠下去。本来就只是简单的一句托词,现在却被她越说越远,真是没有一点意思。我说道:“好了,我要回办公室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做呢!”
  林韶说:“韩星星,你没有必要这么过分吧?干吗老是要躲避我?就算你有了女朋友,可我们还是同事吧?你至于这样吗?”
  “你……”我无可奈何地说:“我的大小姐,我哪有躲避你了?我是真的有事嘛!”
  “你能有什么破事要忙?大家一个办公室的,你那点事,难道我不清楚?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你说你忙什么呢?!”
  “不是……那个,那个什么叫我……”
  “不要这个那个的,支支吾吾,借口没想好就准备抛啦?你不嫌寒碜呀?”
  我被林韶说得哑口无言。
  我想了想,说:“林韶,那你想怎么着,你说吧?”
  林韶却扑哧笑了:“韩星星,瞧你这点出息!说你两句,脸就绷得像块黑铁一样,真没劲!好啦,我请你吃冰淇淋,就当是为我刚才对你太凶赔个不是!”
  我暗自摇头,这个林韶,简直就像六月天,一会阴,一会晴,变化不定。我说:“怎么,你也知道自己很凶呀?”
  林韶得意地翘着嘴角,说:“谁叫你有了女朋友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也不跟她解释,只是笑了笑。
  谁知林韶却又上来挽着我的手臂,说:“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妹!”
  “什么?”我哭笑不得,“你把我当姐妹?我可是大男人呐!”
  林韶放开我的手,跳到我前面去,然后转过来,调皮地说:“我不管,反正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姐妹!”
  说着,她又像个孩子似的跳开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在气我,于是假装凶巴巴地说:“好你个疯ya头!满嘴胡言乱语,看我不把你的小嘴巴撕烂!”
  离公司不远有条小河,叫牵马河。河面不宽,但是由于在市中区,整治得还不错,两边绿草茵茵,垂柳依依,微风拂面,倒也有几分惬意。我和林韶坐在河边的一张石条椅上,吃着一种叫“娃娃头”的冰淇淋。
  林韶说:“其实这种冰淇淋的味道很一般,不过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吃,所以很怀念这种味道。”
  看到林韶脸上淌着无限怀念之情,我笑道:“原来你吃的不是冰淇淋,而是回忆。”
  林韶没有笑,反而很忧郁的样子:“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明白的,这种冰淇淋对于我有着特殊的意义。”
  “什么意义?”我好奇地问道。
  “大约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爸爸为了生意,几乎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家,有时候还夜不归宿,为此,我爸爸和我妈妈经常吵架,甚至还闹过离婚,那段日子,我非常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跟我们班上一些同学那样,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尤其是有一次,我路过一个餐厅,无意中从玻璃窗里看到了我爸爸……他,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很亲密……我当时吓傻了,我不停地跑,拼命地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直到我摔倒了,摔得膝盖鲜血直流,我大声哭,大声哭,很多人围了上来,他们都以为我是因为摔伤而哭,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为这个哭……后来,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还拿着一根娃娃头冰淇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对我说,姐姐,你别哭了,我请你吃冰淇淋!……我到今天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的样子,还记得她对我说的话,虽然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见过她!不知为什么,从那天起,我开始迷上了这种冰淇淋,只要我一不开心,我就会去买来吃……”
  我看着林韶,静静地听她说。林韶说得很动情,而我也听得很入神,我们连冰淇淋都忘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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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快要到下午上班时间了。我将吃剩下的冰淇淋棍子扔掉,说:“走吧,回公司吧。”
  林韶说:“听我说这么多,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呀?”
  我摇头,说:“怎么会呢!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感谢我?”林韶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微笑着说:“谢谢你把我当成朋友呀,要不你怎么会说那么多以前的故事给我听呢?”
  “唉,”林韶轻叹,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说:“有些事情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比如我撞见我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我妈,也从没跟别人提起过。虽然后来我爸和我妈没有离婚,但是那件事却像一根刺一样,一直在我心里,每一次我看到我爸的时候,我都不由得想起那天的情景,然后,然后我便对我爸产生一种恨意。”
  林韶从石条椅上站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她问道:“那你现在还恨你爸吗?”
  林韶望着远方,过了大约十秒钟,才转过来盯着我,反问道:“换了你是我,换了你撞见你爸和别人偷情,你会不会一直恨着他?”
  我愣住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韶忽然恨恨地说:“我既恨我爸,我更恨那些狐狸精!我恨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因为他们很没有道德!”
  说着,林韶走了出去。而我,却呆在原地。林韶说的那句“我恨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因为他们很没有道德!”像一根铁捶一样击打在我的心上。假如,假如温月不是别人的情人,假如她确实是别人的老婆,那么,我不也正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吗?不也是“没道德”吗?
  “怎么啦?走呀!”林韶看我没跟上去,回头说道。
  我呐呐地应了一声,然后郁郁地迈开脚步。
  我和林韶肩并肩走着。林韶说:“很奇怪,跟你说了这些之后,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我说:“也许人就是这样的,心里藏事,总是感到很不舒服。”
  林韶沉着脸说:“不过,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秘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我说:“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八婆,再说了,你是相信我才会说的,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林韶忽然阴恻恻地笑了:“是吗?那你背着我交女朋友,算不算对不起我呢?”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这个嘛……嘿嘿!”
  “你嘿嘿笑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交了女朋友,还是承认对不起我?”
  “我……”
  林韶大声笑起来:“哈哈,我就爱看你窘迫的样子!还真对得起你的外号:木头!哈哈!”
  我脸一热:“好啊,你又捉弄我!”
  林韶冲我吐吐舌头,说:“怎么,不服气呀!有本事你也捉弄我一把呀!”
  在电梯里,林韶忽然幽幽地说:“说实话,有时候我还真的有点喜欢……和你一起疯闹。”
  我没说话。
  林韶又说:“其实,我平时挺寂寞的。”
  林韶的声音低沉而哀怨。我很想安慰她两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话。
  走出电梯之前,林韶又低声说了一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啊?”我下意识地轻叫一声。因为,我原本和温月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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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电话跟温月说,临时有点事情,所以晚饭不能一起吃了。温月淡淡地说,没关系。我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说,要不这样,我一会忙完了再给你电话。挂上电话,才发现林韶一直在盯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吃饭时,林韶又跟我说了一些陈年往事,但都只限于有趣的小事。其实,我更想听的是她的情史,毕竟脚踏三只船这种强悍之事,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不过林韶似乎有意回避,丝毫不涉及她感情方面。就算我故意提到,她也是打个哈哈或采用反问的方式蒙混过去。末了,林韶反而要我讲自己的恋爱史。我也想嘻哈蒙混,但她却不依,非要我讲不可。好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是闲聊,气氛也很好,不是那么庄重,所以我也随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起来。而且我讲来讲去,都是和侯晓禾的那些破事,对于温月,只字不提。
  林韶忽然说:“听你这么说,你们早就分手了,那你现在……”
  我的脸忽然莫名地红了起来,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忙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我都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轮到你说了!”
  林韶并不中计,盯着我,半晌才说道:“韩星星,为什么你总是要回避这个问题?你现在是真有女朋友,还是担心我缠着你,所以才随便编排?”
  林韶问得很直白,我想回避都不可能了。我只好说:“林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其实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我既开心,又担心。你是一个好女孩,可是我……”
  我想了想,干脆拿温月曾经说过的话来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所以,我不想耽搁你!”
  这些话说得我很郁闷,可是林韶听后却笑了。
  “星星,”林韶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太悲观了!换句话说,你太自卑了!”
  我低垂着脑袋,也不加以反驳。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说明你很有自知之明,而且有一定的责任心!这也是我很欣赏你的地方之一!”林韶语气一转,又说:“但是,有一点你却忘了,你忘了,我林韶并不是那种只认钱的势利眼!假如你是因为没有钱而自卑呢,那我要告诉你,你用不着自卑!”
  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换了以前我一定会感动,可是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感动,因为我和林韶之间,不只是钱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其中夹着一个……温月。
  我无法做到舍弃温月,至少我目前不行。所以……我不可能接受林韶的感情。
  我微微抬起头,很认真地说:“林韶,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真的。我知道,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也身不由己,所以,所以……对不起!”
  林韶咬着下唇,脸色极其难看,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像她自尊心这么强的女孩,一而再不顾一切地主动示爱,而我却再一次不识好歹地拒绝,如何不让她伤心?
  林韶终于坐不住了,从坤包里拿出钱包,掏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说:“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说着,她立即夺门而去。
  我没有追,只是目送着她渐渐远去。我清楚地看到,她一出门便用手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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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馆出来,我没有给温月电话,也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跑到河边去吹风。
  立秋已过,河风多了几分凉意。我凭栏而站,看着光影交错、色彩斑斓的河面,忽然感到一阵目眩。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林韶太过于残忍,但是又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害怕如果不够决绝,反而变成一种拖累。即便短痛痛彻心扉,也比绵绵的长痛要好得多。
  我沿着河边的小径默默地走着。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而寂寞。我想,也许我们这一生,会有很多时候要自己一个人独行,一个人承受漫漫长夜,承受无尽的寂寞。
  忽然想起了以前和侯晓禾一起在河边散步的情形。记得我们才毕业那阵,几乎每天晚上都出来散步,而且常常来到这河边。其实河边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近,可是我们一点也不觉得远,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有时候我们会在河边驻足,情意绵绵时还会躲在暗处接吻。
  我有些感慨,为什么我总在寂寞的时候就不经意地想起侯晓禾,而每每想起她之后便愈加感到寂寞?
  不过,这一次我发觉还是有点不同,因为这一次我想起她时,居然还对她产生了一点点感激之情。没错,是感激。感谢她曾经与我一同在这河边漫步,还给我留下了一丝美好的记忆。也许,事过境迁之后,我们真正平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人生的每一个经历,每一段日子,不管结局是悲是喜,都是值得我们怀念,或回味的。
  我望着远处的灯火,默默地为侯晓禾祝福,祝福她一生平安,永远幸福。
  原以为林韶会像以前一样,不给我好脸色,可是没想到在公司里遇见她时,她竟然主动跟我打招呼,而且面带微笑,似乎心情还不错。这样一来,反把我弄傻了:她没事吧?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无甚波澜。我和温月只通了两次电话,没有见面。不过每一次她都刻意像我提起董锦,还叫我多跟董锦联系联系。我表面应承,却不付诸行动。
  自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董锦之后,我发觉自己对温月的热情也越来越减退了。甚至对于见不见面,在不在一起,都觉得无所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周六上午,我还在睡梦中,瘟猪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安排,如果没安排就去陪陪他。问他有什么事,他却又不肯告诉我,还说是兄弟就不要问那么多。我猜想他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否则绝不会这么闪烁其词,便答应了他。
  碰面之后,我软硬兼施,瘟猪才跟我说出实情。原来最近钟琪老是夜不归宿,而且行踪神神秘秘,还动不动就发脾气,所以瘟猪疑心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昨天晚上,瘟猪无意中在街上看到钟琪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便暗中跟踪他们,谁知他们进了东门一个小区之后就再也没出来了。后来,瘟猪给她打电话,却处于一直关机状态。
  “唉!”瘟猪叹了口气。他满脸胡渣,面容憔悴,似乎很久都没有休息好过了。
  我安慰他道:“你也不要这么丧气,说不定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呢!”
  瘟猪苦笑:“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怎么可能一个晚上都不出来,而且还把手机都关了?”
  我说:“就算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又如何?女人一旦变了心,你还能留住她吗?”
  瘟猪双手抱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半天才说:“你不知道,为了她,我连工作都丢了!我真的很不甘心呀!”
  “啊?你工作丢了?”我深感意外:“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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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猪叹息不已,说:“别提了,说起来就郁闷!唉……算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总之,我现在是成无业游民了!”
  我说:“那你有什么打算?”
  瘟猪摇头:“没什么打算,就当给自己放假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上班。”
  略顿一下,他又说:“其实,真正让我感到痛心的,不是因为丢了工作,而是……为她丢了工作,她还这样闹腾!”
  看到瘟猪如此沮丧颓唐,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朋友的立场来说,我是不应该袖手旁观,可这种事情,我又如何插得了手?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外人,能做的,或许就只有安慰安慰他罢了。
  我于是试探地问道:“那你看,现在有没有办法挽回?”
  瘟猪做出一副苦瓜相,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瘟猪说:“行了,别说这种肉麻话了,听着就起鸡皮疙瘩。你要是支持我,就请我吃东西吧,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饿得快头昏眼花了。”
  我说:“那走吧,我也没吃早饭。”
  我们寻了个包子店,还没坐下,瘟猪就吆喝着来两笼包子,四个茶叶蛋,两碗稀饭,外加两碟泡菜。
  我说:“我一笼包子就够了,茶叶蛋你少叫两个,我吃不下。”
  瘟猪说:“没关系,我可以搞定。”
  服务员一端上来,瘟猪立刻一口一个包子,狼吞虎咽地接连吃了三四个。看他这样,哪像是少一顿饭没吃,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嘛。我暗觉好笑,说道:“慢慢吃,小心噎着!”
  瘟猪边大口嚼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不知道,我是真饿了……”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待到吃得差不多了,我才问道:“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弄成这样了?”
  瘟猪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一声,说:“你以前不是也和侯晓禾很好吗?我们都以为你们要结婚的,结果还不是分了?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
  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根本就说不清楚,说不定一分钟之前两人还好好的,一分钟之后便闹得形同陌路了。我又问:“你们现在是不是住在一起呀?”
  “嗯,”瘟猪点点头,又叹了一下,说:“要是我不搬出来和她一起住,说不定我们还好好的。”
  “为什么呢?”
  “你也知道,两人一旦住一起,很多矛盾就来了。我们几乎天天吵架,尤其是我发现她不对劲之后,我们的矛盾更加激烈了。有时候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吵得天翻地覆!越吵越伤感情,越伤感情越吵!说实话,我都有点疲了。”瘟猪眼神迷离。
  我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干脆分手?与其大家都很累,不如痛痛快快,一分了之?”
  “分手?”瘟猪摇头:“毕竟投入了真感情,哪能说分手就分手的?”
  我沉默了。是呀,要说分手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深处,身不由己,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就像我和温月一样,我们都知道不应该和对方在一起,可是若要彻底断绝,还真是很难做到。所以说,感情这玩意儿,在局外人看着很简单很明白的事理,但是作为当事人,却十分彷徨,迷惑,根本不可能做到慧剑斩情丝!再说了,倘若感情能说放就放,尘世间也不会这么多痛苦了。古往今来,无论凡夫俗子,还是英雄好汉,最难闯的,便是这“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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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我和瘟猪直奔黎水那里。有日子没见,想不到秦孜米已经搬来和他一起住了。不但房子比以前干净整洁许多,而且还添了不少家具。我们到的时候,小两口居然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我开玩笑地对黎水说:“小日子过得很红火嘛!看来,多了个人是不一样了!”
  黎水说:“那是!小百姓也得活出几分滋润嘛!”
  我假装长长地叹了一下,说:“你是滋润了!不过我们有些阶级弟兄可就惨啦!估计很快又可以唱《单身情歌》了!”
  黎水扯起破嗓门说道:“咋回事?是不是和你那个什么温月分手了?”
  瘟猪哭丧着脸说:“不是他,是我!”
  黎水瞪大眼睛:“不是吧?你又出什么事了?”
  我指着瘟猪的脑袋,笑道:“你没看到他头上戴着一个帽子吗?”
  “什么帽子?没有呀?”黎水有点迷惑。
  我说:“那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你难道没看到吗?”
  “去你的!还敢笑话我!”瘟猪想笑,又想哭,举起拳头要打我。
  黎水这才明白过来,呵呵地笑了。
  这时,秦孜米走了过来,问我们想吃什么菜,她好到菜市场买。
  瘟猪说:“我要吃鸡鸭鱼肉,还有燕窝鱼翅,哦,最好再搞两瓶五粮液回来!”
  看到秦孜米一脸惊讶,我连忙说:“别理他,这小子纯粹瞎胡闹!随便什么菜都可以,简单一点就行,你看着办就是。”
  秦孜米又用征求的眼神看着黎水。黎水说:“弄条鱼吧,做酸菜鱼,我们大家都爱吃,其他的你自己决定!”
  秦孜米走后,我拍拍黎水的肩膀,说:“不错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脾气很不错,典型的闲妻良母!你小子有福气呀!”
  黎水傻笑呵呵地说:“你不用羡慕我!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找到真正情投意合的人的!”
  听到这话,我惟有苦笑。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不是说自己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不过话说回来,幸福不是只有一种,也没有固定的模式,只要自己觉得开心觉得值得就行,何必非要跟别人一样呢?
  “不过,小米确实不错,我妈临走那天,还直拉着她的手,很舍不得的样子,而我这个亲儿子,她却没多看两眼!嘿嘿!我妈还让我春节领小米回家过年,说一定按接待新娘子的标准接待小米……嘿嘿……”黎水说得很起劲,看来他是陶醉在这无边的幸福之中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黎水的影响,我开始有点想念温月了。这也是我最近几天第一次这么想念她。
  我于是走到阳台上,拨叫温月的电话。可是,却被告知用户不在服务区。我又走回客厅,说:“兄弟们,好象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垒长城了,不如趁着今天过把瘾?”
  黎水拊掌道:“好呀!我马上给杨建伍打电话!那家伙这几天到处在找牌打呢!”说着,黎水便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过,瘟猪似乎兴致并不高,愁肠百结地坐在那里发呆。我遂上前去,将手搭在他后背上,说:“兄弟,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情多想无益,不如顺其自然!”
  瘟猪对我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想想,可是……”
  我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说:“别可是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她要是放弃你,那是她没眼光!犯不着想不开!你以前不也说过吗?外面有的是女人,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对不对?”
  这时黎水打完电话,也走了过来,说:“就是!虽然你有可能失去一棵小树,但你即将得到的,就是一大片森林!还有呀,你可别忘了,你那棵树还是我让给你的呢!”
  瘟猪看看黎水,又看看我,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好吧,既然情场失意,那就让我在赌场上得意吧!我今天非得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我说:“这才是我们熟悉的瘟猪同学嘛!该豪迈的时候就得豪迈!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胡你的牌!除非……满牌!”
  我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屋子里的阴郁之气,也被我们的笑声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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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一进会议室,便用犀利如剑的目光逐一扫视我们,似乎要从我们中间找出谁是奸细似的。
  这样的情况十分罕见。气氛徒然变得沉重而充满血腥。我心想,不知道谁又惹出什么大祸来了?
  老黄拉开椅子,坐下,面色铁青地说:“在今天的工作例会之前,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黄脸上。会议室里静得可怕,连一只秋蚊飞过都听得到。
  “昨天,有人跟我透露,万风集团那个项目,中标的那家公司方案居然和我们相差无几!而且,他们报的价格比我们还低10%!” 老黄一字一顿地说,而且目光一直在我们脸上不停地游弋。
  老黄的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将整个会议室炸开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们中间分明有内奸!否则,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静一静!”老黄大喝一声。
  所有的声响顷刻间都停止了。
  老黄又逐一将我们扫视,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本来这种竞标项目,落标也很正常,倘若我们计不如人,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失败了,我很不甘心,很生气!”
  停顿数秒,他又说道:“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能有人给我一个交代!”
  老黄的声音显得异常浑厚、威严。我偷瞄了大家一眼,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低下了头。或许,大家是被老黄极具威慑力的话给震住了。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被抬到桌面上来说,便等于宣判某个人的死刑。但是,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说实话,我一时半会也难以猜测。不过,我还是很庆幸自己当初明智,没有上马植的“道”,否则,现在一定会坐立不安。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老黄缓缓说道:“我很希望这件事情跟在座的都没有关系。但是,倘若问题真是出在你们中的某一个人身上……”老黄晦涩一笑,口气也缓和了一些:“也……没关系!不过,请这个人尽快来找我,跟我把情况说清楚……大家同事一场,或许还有得商量!”
  “但是……”老黄的语气又发生了转折,“如果他不是自动站出来,而是被我查出来的话,嘿嘿……”
  老黄笑得很古怪。当然,我们都知道他这声古怪的笑意味着什么。
  我端着水杯坐回座位上,发现林韶的QQ头像正不停地闪动着。点击一看,对话框里有这么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回可有好戏看啦!”
  我回道:“你可真会幸灾乐祸!嘿嘿,估计干坏事的人正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呢!”
  林韶很快又回过来:“那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出卖公司呢?对了,你猜猜,会是谁做的呢?”
  “我怎么知道?人家额头上又没有贴字!人人都有嫌疑!”
  “嘿嘿,那这样说,你也有嫌疑了?”
  “我?我也想呢!可惜我还不够卑鄙,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哈哈!”
  “你还不卑鄙?那看来要重新给卑鄙下定义了!”
  “嘿嘿。”
  我想了想,很快又加回一句:“不过我们开玩笑可以,你千万不要到处问别人,万一被老黄知道了,又要骂你八卦啦!”
  “知道啦!罗嗦!真怀疑你上辈子是唐僧!”在这句话后面,林韶还加了一个狂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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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很懒,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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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气氛在无形中开始变得紧张。彼此照面,居然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多看对方一眼。仿佛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有奸细的嫌疑。
  但是,怀疑都藏在各自的心里。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愿意和别人讨论这件事。
  如此微妙而复杂的局势,还是我进入公司以来第一次遇到。林韶在QQ上对我说,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太压抑,太难受了。其实有谁会喜欢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在每个人的脸上,我都看到了那种藏不住的疲倦。但是,在奸细没有被揪出来之前,估计这样的局势还得持续下去。
  我非常努力地去想到底谁是那个出卖公司利益的奸细。可是,纵使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因为据我目前所知,还真不知道谁会跟马植有关系。倘若换一种思维,从容易被诱惑吸引的角度来分析,那么,又太多人有嫌疑了。当然,可以肯定的是,林韶、老黄和我不在其列。这是因为,第一,林韶虽然有时候嘻嘻哈哈,但原则性的错误她绝对不会犯,况且以我对林韶的了解,以及她的家庭背景,她根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这么做;第二,老黄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自断前程的傻事?退一万步说,就算做了,也绝对不会笨到“贼喊捉贼”这种地步,--别人都不知道的隐情,他何苦提出来,何苦往自己裤裆里抹泥?第三,马植是找过我,但我已经非常坚决的回绝他了,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排除了我们三个人,但剩下的对象也实在太多了,根本无从分辨。所以,只有等事情进一步发展了。
  这天下班后,我才走到公交站台,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马植的号码。不知为何,一看到是他,我的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躁动。说实话,我很不想接这个电话。但在犹豫片刻之后,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星星,下班了吗?”马植的声音显得非常热情。
  我压制住内心的躁动,淡淡地问道:“马总,有事吗?”
  马植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冷淡,依然很热情地说:“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老朋友就应该经常联系,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对不起,马总,我晚上约了朋友……”
  “星星,”马植打断我的话:“你不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好不好?难道老朋友在一起吃顿饭也这么难吗?”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说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我没有别的用意!”马植不容我分说,再次打断我的话:“真的!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所以才……唉,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误会,上次我是想让你帮忙,不过最后不也没勉强你吗?对不对?怎么样?干脆一点,我在上次和你吃饭的地方等你!”
  马植说得很坦白。坦白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他的话很明显了:人家是看得起你,把你当朋友,所以才叫你一起吃饭,你未必连这点面子也不给?而且,人家说得“明明白白”,根本就没有勉强你,为难你,那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但越是这样,越说明其中有“诈”!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得说:“那好吧,我先跟我朋友说一声,一会再给你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故意磨蹭几分钟,然后再给马植打电话:“好了,马总,我已经推掉我朋友那边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到。”
  “OK!一会见!”马植似乎很愉快。
  我暗自叹了一声。什么叫无奈?无奈就是你明明知道前面是一坨屎,还是要硬着头皮往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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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上次那个老位子,不过,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这顿饭比那天更有深意。这一点,早在我接到马植电话的那一刻便已经料到,只是我还不知道,到底他想怎么唱这出戏?
  马植的笑容如同七月的阳光,灿烂,但是已经超出了温暖的范畴,热得让我多少觉得有点不舒服。
  “星星,你喜欢吃什么?”马植将菜单推至我面前,说道:“随便点,不必客气!”
  我把菜单推回去,说:“我最头疼的就是点菜了,还是你点吧,我这人不挑食!”
  马植也不再推托,拿点菜单说:“那好吧,就由我代劳了!”
  “不过点菜还真是一门艺术,尤其是在一些正式的场合。不仅要照顾在座者的口味和喜好,又要搭配得当,否则,很可能会在无意之中得罪人……”他一边翻菜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虽然他表面上说得很随意,但我总感觉他话中有话,似乎想暗示什么似的。
  我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附和他。
  点完菜,打发走服务生,马植舒了口气,说:“星星,你还记不记得以前还在公司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几个人去重庆见的那个客户?”
  我想了想,说:“有点印象。怎么啦?”
  马植说:“是这么回事,他们最近有个新项目准备动工,所以,可能会跟我这边有合作……”
  说到这里,马植故意停了下来,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我只好点点头,说:“那很好呀!”
  马植慢条斯理地说:“这个项目,虽然不是很大,但利润空间却不小,况且,我跟他们方总和杨总一向关系都比较好,操作起来也没什么困难!我前些日子去过项目现场,有一些新的想法……”
  马植瞟了我一眼,说:“我想找你一起做!”
  “啊?”我感到很意外:“不是吧?”
  马植笑了笑,说:“星星,你用不着大惊小怪。大家朋友,有钱一起赚嘛!”
  我为难地说:“可是……”
  “你是不是舍不得那边的工作呀?”马植说:“放心,我没打算叫你过来!只不过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合作。说白了,就是想让你做兼职。”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
  马植不等我说下去,便说道:“别可是啦!就当是帮我一把,行不行?而且,你放心,你那份该拿多少拿多少,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到马植找我来,竟是想让我给他做兼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万风集团项目的事呢。不过,对于兼职,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一来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员工在外接私活或兼职,二来我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但是,看到马植如此热情而坚持,我也不好立即拒绝他,便含糊地应了一下,希望能蒙混过去。不曾想,马植却顺着这事情说个没完,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这里有一些我拍的照片,你先拿回去看看。”
  我接过信封,正要掏出照片,马植却又按住我的手,呵呵笑道:“先不急,收起来回去再看也不迟。免得你说我不够兄弟,连吃个饭都不能安生!”
  我收起信封,陪了个笑脸,说:“怎么会?要你一再请我吃饭,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
  酒菜上来,马植端起酒杯,说:“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一杯!”
  吃完饭,与马植道别后,我才慢悠悠将他给我的信封拿出来。可是,我却发现,信封里装的只是几张水果的图片,而并非什么项目照片。
  我连忙给马植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拿错了?怎么尽是水果的图片?马植打了个酒嗝,说,那水果图片是他外甥的,估计两个信封放在一起,所以一时大意竟拿错了。
  我问他那现在要不要换过来?
  马植却说,他已经走远了,算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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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地捏着马植给我的信封,心里有种莫名地恐慌。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一个可怕的圈套之中。以我对马植的了解,他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连项目照片都会拿错。而且,也没理由将什么水果图片放到信封里面。所以,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他故意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想把什么项目照片给我,甚至于根本就没有什么项目要动,也不可能找我做兼职。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那么,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呢?显而易见,还是和万风集团的那个项目有关。从一开始就是,现在也不例外。问题就在于,我没有出卖公司,出卖公司的另有其人。——如此看来,马植无非是想通过牺牲我,来保全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手心全是汗。倘若事情真如我所想,那我就死得太冤了。我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铁下心拒绝赴约,以至于搞得如此被动。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就算将肠子悔青,也回不了头了。这样看来,我真的要为自己的一时心软买单了。
  清风阵阵,凉意酽酽。我的脚步,在清冷的街头,已然乱了。我似乎看到,有一张可怕的网,正向我罩来。
  慌乱之余,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我便给瘟猪打电话。那天在黎水那里,我们打了一下午麻将,但是瘟猪一直心不在焉,结果不但情场失意,连赌场也失意,——我们三家“宰”他一家。散去的时候,瘟猪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嘴里还喃喃地说要去找钟琪。前天中午,我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他黯然神伤地说,已经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了,他亲眼看到钟琪和别的男人拥吻。
  瘟猪的声音还是显得很疲惫。似乎又有日子没睡好了。我问他现在如何了,他未语先叹,叹完再叹,终于,抛出三个字:分手了。事情到这一步,其实早在我预料之中。说到底,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一旦有一方决意放弃,破裂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我说,不如出来喝杯东西吧,我现在也挺烦的。
  瘟猪只问我在哪里,却没问为什么烦。也许,一个人心里特别郁闷的时候,就再也顾不上别人了。
  我们在一家烧烤店外面碰头。瘟猪说,他今天就吃了一碗面,现在还饥肠辘辘呢。我看到瘟猪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心里直泛酸: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竟能将人折腾成这样!
  我将自己可能掉进陷阱的事简单跟瘟猪说了一下,但是他一点兴致也没有,甚至眼皮都没抬,只是不停地喝着闷酒。
  我觉得有点无趣,却也无可奈何。
  “星星,你当时和侯晓禾分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也许这辈子自己再不会去爱别人了?”瘟猪忽然抬起头,双眼通红地问我。
  我想了一下,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说实话,我都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觉得你这样想也没有什么意义。”
  瘟猪苦笑着说:“我知道。”
  “想要从失恋的痛苦中尽快解脱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盯着他,说:“投入一场新的恋爱!”
  瘟猪摇摇头:“哪还有心情再去开始新的恋爱?”
  我还想再安慰他几句,哪知他却举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然后拿起酒杯,主动和我碰了一下,说:“星星,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找出真正的内鬼,你就没事了。”
  我愣了一下:“原来你有听我刚才说的呀?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听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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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瘟猪喝了好几瓶啤酒,又发了一通感慨,似乎把人生苦乐世间百态完全看破,精神上升到一个至高领域,这才迈着微醉地步伐,飘飘忽忽地走出烧烤店。
  瘟猪握着我的手,半真半假地说:“兄弟,祝你好运,千万不要步我后尘,成为无业游民。”
  我哈哈一笑,说:“没事,就算真的到了那步田地,咱兄弟俩就到天桥下卖艺去!大不了把黎水拉上,再弄几个粉丝过来捧场!”
  瘟猪说:“就你这衰样,还有粉丝?就怕尽招些拍砖的来!”
  我们嘻嘻哈哈开了几句玩笑,没事瞎傻乐了一会,然后挥手道别,各自回家。
  我斜躺在沙发上,又将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细细想了个遍,可是仍找不出任何端倪。倒不是奸细隐藏得很好,而是在这件事之前,我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也没有特别留意,所以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倘若在马植他们有所动作之前,我还查不出来的话,那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我想了很久,决定向别人求救。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韶。毕竟在公司里,和我走得最近的人,只有她。而且,她不在嫌疑人的行列里,应该是最佳人选。我于是拿起手机,给林韶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林韶才接电话。
  “喂,你睡了吗?”我问道。
  “没有,刚洗完澡。”林韶说道:“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听她这么一问,我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支支吾吾地说:“也,没,没什么,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就是……”
  林韶笑了:“有事你就说,用不着跟我拐弯抹角的!”
  我吁了口气,也不再多想,直愣愣地问道:“林韶,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出卖公司的人?”
  “什么呀?”林韶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万风集团那件事……”
  “哦,这事呀?”林韶的声音仿似从高空中一下子跌落下来,口气也变得有点不太好:“你这么晚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我猜想她一定还在为我上次拒绝她而心中有刺,再则我大半夜给她打电话又只是为了这种破事,所以她感到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我讪笑了一下,然后应一声“嗯”。
  “哦?那你是不是已经查到点什么了呢?”林韶的语气明显带有取笑的成分。
  我说:“没有。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你也知道,这两天公司里闹得人心惶惶的,再这样下去,人都给憋疯了!”
  “你疯什么呀?又不是你做的,你心虚什么?”
  我不敢将自己的处境告诉林韶,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我只好苦笑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家的眼神变得很恐怖……唉,我只希望那个出卖公司的人早点被揪出来,这样大家就用不着整天猜来猜去了!你,你明白吗?”
  林韶冷笑道:“我明白什么呀?反正这事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谁爱猜就让他猜去!我才懒得理呢!”
  我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从林韶的话里可以得知,她知道的未必比我多,而且她似乎有点讨厌我大半夜跟她讨论这事。
  我当下说:“好吧,那就不打搅你了,早点休息,拜拜!”
  我刚要挂掉电话,却听到林韶幽幽地说:“你难道就不能和我聊点别的吗?”
  我怔了怔,然后默无声息地将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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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来得比我预想的更快。在我和马植见面后的第三天上午,我才走进办公室,就明显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强有力的肃杀之气。我的出现,让原本还在议论的同事们立刻收了声,清一色地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像早已约定好似的各自埋头。
  这场景,吓得我大气不敢出。我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偷偷朝林韶望去,却看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惊异。
  我不敢上前去和林韶说话,只好弯下身子打开电脑,想通过QQ和她交谈。但是,还没等到电脑进入桌面,我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我的心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手哆嗦着去拿电话。
  “韩星星,你进来一下!”老黄的声音异常庄重。
  我心中一凛,脑门上开始有冷汗渗出来。
  我放下电话,又朝林韶看了一眼,而她仍旧在凝视着我。
  我从位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向老黄的办公室。我总觉得脚下一片虚空,每一步都极是不安。
  我深呼吸,举手敲门。
  “进来!”老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从未有过的一种奇怪感觉充溢了心间。这种感觉,确实很奇怪,似乎有惊悸、有惶恐、有疑虑、有悲悯、有感慨,甚至还有愤懑,但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我再次深呼吸,然后推门进去。
  老黄面无表情地坐在大班台后面,示意我把门关上。
  我关上门,走到大班台跟前,陪了个笑脸。
  只见老黄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将一个信封扔到我面前。
  “什么呀?”我咽了口口水,问道。
  老黄却不动声色,说:“你自己看看!”
  我半是疑惑半是惊惶地拿起信封。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不过还有点沉,我将里边的东西抽出来,竟然是几张照片。而当我的目光触及照片时,不由惊呆了。照片上竟然是我和马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翻看其他照片。没错,正是那天晚上我和马植在一起吃饭的情景。有我们推杯换盏时拍的,也有我们交谈时拍的,更要命的是,其中有两张照片,是马植将信封交给我的时候拍的!
  我傻眼了:“这,这……”
  “韩星星,请你给我一个解释!”老黄沉声说道。
  我抬头看了老黄一眼,嗫嚅着说:“我,我……怎么,怎么会有这些……这些照片?”
  老黄冷笑道:“没想到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脑子轰一声响。其实这样的局面我之前已经想到过了,只不过当然我仍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事情不会遭到这种地步,但是,很可惜,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更糟糕。怪不得我一进办公室大家就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用说,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了,而且说不定有的人还看过这些照片。我望着老黄,悲从心生,我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根本就没有做出对不起公司的事!”
  “你叫我如何信你?”老黄威严地盯着我。
  倘若目光可以杀人,估计我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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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我在片刻的悲愤之后,反而觉得释然,觉得无所谓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是死,倒不如表现得从容一点,男人一点。我于是笑了笑,平静地说:“无论如何,我问心无愧。”
  老黄似乎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如此平静。而我的这种平静,俨然是对他的一种挑衅。老黄死死地盯了我十多秒钟,霍然站起,猛地抓住那些照片,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咆哮道:“你问心无愧?!做出这种鸟事,你还问心无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仅仅是废了你自己,还牵连到我身上?公司领导怎么看我?其他部门的人怎么看我?他们不会说你,他们只会说我管理无方!说我不懂得管教手下!你知不知道?!啊?”
  我摇摇头,说:“总之,还是那句话,不是我干的!”
  老黄双手按在大班台上,半个身子向前倾,脖子上青筋暴起:“照片都被人拍了,你还说不是你干的!你难道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说?!”
  我说:“是,我是和马植在一起吃饭,但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老黄绕过大班台,走到我面前,指着我说:“不是我想象,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可别告诉我,那家伙只是找你聊天,叙旧!”
  我说:“不错,我们确实只是随便聊聊!”
  老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回大班台后面的座位。
  “韩星星,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净在这里说些低级弱智的瞎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侮辱我的智商?”老黄瞪着眼睛说。
  我暗叹一声,知道再怎么说老黄都不会相信了。也是,事情表面看起来的确像是这样,我和马植在一起吃饭,很亲密嘛,而且还接了一个信封,换了谁也不会相信信封里装的只是水果图片,而不是钱。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马植这厮也太狠了,怎么说大家也是同事一场,竟然可以这样整我!亏我还念着往日的同事之情,怕扫了他的面子,在非常时期和他相见。哪曾想他这般布局来陷害我!看来以后对这种人,根本就不能再心软。
  “怎么,是不是自知理亏,不说话了?”老黄见我老半天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我心虚了呢。
  我吐了口气,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韩星星,根本就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把我开了!”
  老黄脸色很是难看,继尔冷笑一声:“死不悔改的东西!你以为我不敢炒你!”
  我不怒反笑:“随便!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处置!但是,我必须声明: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老黄再度站起,对我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我正要转身,老黄又说:“收拾东西,滚蛋!”
  我望着因出离愤怒已经失去了理智的老黄,没有再做任何解释,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我才打开老黄的办公室门,其他同事异样的目光便如同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地收拾东西。这时候,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我曾经因为工作不顺和待遇过低多次想过要离开这家公司,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
  不过,我一点也憎恨老黄,我只憎恨马植,憎恨那个真正出卖公司的人。因为他们,我得背着冤屈和白眼离开,我走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到林韶正目光炯然地盯着我。
  我故做轻松地笑笑,摇摇头,说:“没事。”
  “你跟我出来一下!”林韶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而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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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和美女偷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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