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怒欣然怒放是什么意思思

举几个例子:1: 佛教一方面认为自杀、堕胎是恶行,要下地狱。但事实上,按佛教的规矩,普通人活着无时无刻都在造恶啊! 杀生是遭恶,人活着难免要踩蚂蚁、拍蚊子; 说谎是遭恶要拔舌,但科学家统计每个人每天至少说谎多少多少次(不下几十次); 动怒、意淫都是恶行.... 人又很难不这么干。(据统计成年男子平均每7S想一次性) 所以 可以说,人一生都在遭恶。 但是,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自杀了;或者根本没机会来动这个世界, 他将少造很多恶 至少少吃很多肉 杀很多生灵 这应该是善行啊?2:佛教宣扬众生平等,又说杀生是首恶,又宣扬因果轮回,即此生之境遇源自上一世所造的因。那么,也就是说,一个动物,比如豹子,它沦为兽道(三恶道之一)也是因为它上一世遭恶。但是此生它沦为豹子就不可能不吃肉,不捕杀兔子。你因果轮回机制让他变成了豹子,其实就是在逼它遭恶杀生,做更多的恶,那它岂不是永远不能摆脱兽道?也就是说,客观上讲,是因果轮回这个机制在逼这只豹子遭恶,那这个轮回机制不也是一种恶?3:佛教宣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基督教等一样认为忏悔可以赎罪,可以把所谓杀生、遭恶、邪淫的罪行抵消。这貌似可以鼓励善行,但事实上自然有人会想:「既然放下屠刀忏悔就可以离地成佛,那我何不再多杀几个人?反正我这一辈子行善,是进入善道;我这辈子行恶,老来如果忏悔赎罪,也可以进入善道甚至往生,那我在此之前多造些恶又有什么呢?」(当然,这未必是佛教的本义,但事实上却起到了逆向激励的作用。)无意诋毁佛教,希望有信佛之人可以向普罗大众阐明这些道理。
楼主看过一些佛学的书,但又看的不够多和深入,其实只要先把这些疑问放在一边,再深入的看一些,这些疑问就都能自行了解了。逐一的对楼主的疑惑说一点自己的看法:1、首先自杀确属恶行,因为同属杀生;其次人生在世确实不断在造恶;这两点同属事实,但并无矛盾之处。首先要明确的是,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就算自杀也不能终止自身的造恶,因为自杀的人又因为自己的业力托生在六道轮回中,如果不能彻悟那么将仍然在不同的时空中造恶。其次既然生而为人,便是带有各自业力才会来到这个娑婆世界的,因为业力作用会不自主的造各种业,如杀、盗、淫、妄语等。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只是任其自然,不能生来如何到老死也便如何,我们才更需要修行。修行之所以难就是在于我们要把这些自然而为的事,包括起心动念都抛下,正心并善行。才能让我们超脱六道轮回,最终成佛。2、你所说的也是事实,如果因杀而托生为豹,那么豹因生存也在不断的造杀业,这个看似一个悖论,是一个无解的循环,但这也正是道出了六道轮回的实质,佛说六道轮回很苦,其中最大的一苦就苦在一旦落入轮回当中,千万劫不能超出。因恶造业,因业力而更造恶,又因更造的恶,而受更大的业力,无限循环,如果不能一时悔悟,精进修行,将永在六道之中,永受其苦。所以你所问的轮回机制是不是也是一种恶,只能说它无关善恶,它只是业力作用下的循环,而且这个循环甚至可以无限循环下去,除非你从内发心、精进修行,这是一把带你超越这个循环的钥匙。3、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成佛并不能理解为像释迦牟尼佛一样真正做佛了,因为像那样成佛必须要明心见性才行。你看连释迦佛要成佛都是经过了多少劫的修行,所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这里所说的“成佛”是指开始修行,走上了正道,踏上了成佛之路,终将成佛。所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应该理解为,一旦开始悔悟,开始修行,就走上了成佛之路。而当然从这个开始到真正成佛又可能是一条长长的路。所以如果真要学佛,想要成佛,切记不可肤浅的理解这些话,以免自误。以上个人见解,必有不当之处,因解脱之事重大,不敢乱说,仅供参考。
题主提的问题很好,我觉得有必要清楚地解释,不然无法令大众对佛法生起信心。&br&&br&首先,善恶轮回的逻辑其实是很严谨缜密的,并不是楼主主观认为的那样错漏百出。只是佛当年为了照顾一般人的智商水平,无奈之下将很多怪力乱神的元素加入其中,而让整个抽象的轮回逻辑显得形象具体一些。可惜时间长了后,大家只看到了轮回说披着宗教外衣的一面,却忽略了轮回说本来最核心的运作机制。&br&&br&只要我们除掉轮回的宗教外衣,一切将水落石出。在&a href=&/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因果报应」真的存在吗?&/a&这个问题里,我已经详细地论述了整个轮回机制运行的逻辑。在这里我再一次概括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而言之,背后有这么一些规律:&b&1)善恶评判标准不看行为本身,而看行为者的发心;2)最后报应如何,不看行为结果,而看行为者和行为接受者两者产生的业力中和后的合力方向;3)合力方向的具体算法是:善善得善;恶恶得恶;善恶,恶善,要看中和。&/b&更多细节可以看我在&a href=&/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因果报应」真的存在吗?&/a&这个问题的回答。&br&&br&当你明白这个机制原理后,楼主提出的问题就不成问题了。第一个问题,说谎者会不会遭受拔舌之劫?&b&答案是:不一定!!!&/b&盖因报应是善是恶,主要看说谎者的发心,如果说谎者发心是为了利益广大众生,而众生也都从这个谎话中受益,并诚心发善念感激这个说谎者,那么毫无疑问,说谎者将得到无上福报。背后的原理是,你发善心,将产生善业力;众生受你恩惠,对你也产生善业力,由于行为者(你)和行为接受者(众生)两者业力方向是相同的(向善)。由此可知,这股善的合力必将推着说谎者获得善报。话说,我们佛祖的各种方便说法难道不正是善意的谎言么,请问佛祖为此受了恶报?&br&&br&楼主又说:“杀生是遭恶,人活着难免要踩蚂蚁、拍蚊子”,哈哈,当大家明白轮回的逻辑运行机制后,对这个问题还会有疑惑么?&br&&br&答案显然是,&b&杀生这个行为并不一定遭恶。&/b&一切还是看发心。如果我为了众生利益而杀生,是善,是恶?必须是善啊!但你一定会问,被杀者对杀人者产生怨恨,最终对杀人者形成恶的业力怎么算?我在轮回的机制里已经说明了:&b&善恶,恶善两种情况,看中和。&/b&也就是说,你生起的善业力和被杀者的恶业力看谁大谁小。如果合力后是善大,那么你得善报;合力后是恶大,那么你得恶报,就这么简单。&br&&br&踩蚂蚁,拍蚊子,怎么算?简单,请问兄台踩蚂蚁时对蚂蚁起了强烈的杀心吗?兄台有虐杀蚂蚁的快感吗?如果都没有,而只不过是无意间杀的,那么兄台的行为将不产生恶业力。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你会问:难道蚂蚁不会怨恨我而对我产生恶业力么?&br&&br&有这个可能,但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来详细说说蚂蚁死后会发生什么,这是个奥义,我说出来很多人肯定不信,还会发笑。所以本来我是不应该说的,但既然楼主提问了,便是因缘到了。&br&&br&一切有情众生在死后,都会有一段漂浮的状态,我们佛门中人都称其为“中阴身”,这时这些生命处在轮回的中转站,虽已死去,还没投胎。在中阴阶段,这些生命的神识会苏醒,它们会强烈地感受到业力的运行,它们会觉得好像被各种力拉扯着,又好像处在飓风之中,摇摆不定。他们会瞬间获知他们的死因。在踩蚂蚁这个案例里,蚂蚁会知道是你无意杀了它。知道真相后,摆在它面前有大致两种选择:怨恨你,或原谅你。&br&&br&因为在中阴阶段,所有生灵对业力的感受都是极为敏感的,这个蚂蚁将会知道它若是选择怨恨你,将产生多少恶业力,也会看到这些恶业力若没有善业力的中和最后会得什么恶报。&br&&br&蚂蚁会知道它这时怨恨你对自己完全没有益处。因此,绝大多数蚂蚁会选择原谅你,然后积些善业,投个好胎。蚊子的案例也是一样。&br&&br&楼主又提到一个豹子问题,其大致意思是,若有人一不小心下了畜生道后,因为是做了畜生,又出现杀生的情况,那是不是这个人就会继续恶性循环,一直留在下三途,永世不能翻身呢?&br&&br&回答前,我请楼主思考一个问题,豹子捕杀食物时发心是善是恶?&br&&br&我告诉你吧,不善不恶,是无记业。豹子在人世时,它的神识是混沌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善恶,发心只有本能。这种情况将一直持续直到到豹子生命结束。当豹子死了后,它同样会进入“中阴”状态,这时它才会忽然知道自己作为豹子一生做了什么。这时它面临两个选择,忏悔自己杀生,或为自己杀生欢喜。如果这豹子发心忏悔,那么它将会生起善业力。如果在这时,它生前所杀众生也选择原谅了它。那么根据轮回的机制,作用于豹子身上的合力将是善业力,而这个善业力将推着豹子获得善报,投到好人家去。楼主明白没,轮回规律就是这么科学,一点都不主观。&br&&br&说到这,楼主的最后一个关于“忏悔”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忏悔”能否赎罪,还是要看忏悔者的发心。楼主说:“我这辈子行恶,老来如果忏悔赎罪,也可以进入善道甚至往生,那我在此之前多造些恶又有什么呢?”&br&&br&请问这样的发心真的是真心悔过吗,真的是在为自己的过失而羞愧吗?这完完全全是在无耻地打着个人小算盘嘛~~这样的发心本身就是恶,无论你做了多少形式上的“忏悔”,哪怕你搞个水陆法会,你这样所谓的“忏悔”也是没法掩盖那恶的发心。因此,你本身就生出了恶业力,再加之你杀戮众生对你不思悔改的痛恨,这又是另外的恶业力,那么你想想啊,最后得有多少恶业力的合力作用于你身上,这样的人想不堕地狱都不可能。&br&&br&当大家明白了轮回的完美逻辑和严谨机制后,我相信大家就会清楚明白楼主的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因为天道轮回,一切都有业力在做评判,一切都逃不过众生的心。&br&&br&楼主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欢迎继续提问,我定一一接下,以振佛法。
题主提的问题很好,我觉得有必要清楚地解释,不然无法令大众对佛法生起信心。 首先,善恶轮回的逻辑其实是很严谨缜密的,并不是楼主主观认为的那样错漏百出。只是佛当年为了照顾一般人的智商水平,无奈之下将很多怪力乱神的元素加入其中,而让整个抽象的轮…
既然有疑问,拿出来讨论,当然是好事,但为何不去读经典,而仅仅把自己对佛教的认识局限于道听途说之中呢?&br&楼主对佛法的这些见解,其实大部分是误解,掺杂了一些民间信仰和基督信仰的影子,所以自然无法自圆其说。下面简单回答一下。&br&&br&&i&&u&1: 佛教一方面认为自杀、堕胎是恶行,要下地狱,但事实上,按佛教的规矩,普通人活&br&着无时无刻都在造恶啊! 杀生是遭恶,人活着难免要踩蚂蚁、拍蚊子; 说谎是遭恶要拔&br&舌,但科学家统计每个人每天至少说谎多少多少次(不下几十次); 动怒、意淫都是恶行.... 人又很难不这么干。(据统计成年男子平均每7S想一次性) 所以 可以说,人一生都在遭恶。 但是,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自杀了;或者根本没机会来动这个世界, 他将少造很多恶 至少少吃很多肉 杀很多生灵 这应该是善行啊?&/u&&/i&&br&&br&答:善恶观念都是人为的,佛也不过是方便说法而已。你杀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然要杀回你一次,所以你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必须不断转世投胎,不断受苦。所以佛说杀生是恶。但你非要说转世投胎被对方报仇很好啊……那也没法,随你便。佛之所以区分善恶,目的只是让你摆脱生死,不再回到这个可怕的死循环里。&br&必须注意,轮回不是谁的设计,佛出世之前,轮回早就存在,甚至佛在成佛之前,也曾在轮回中辗转了无数亿万次。&br&佛只是告诉你有这个东西的存在而已,你人为这个“设计”不合理,那也没办法。就算是佛,也无法改变因果定律啊。&br&切记:佛教不同于基督教,它并不认为有谁创造了、主宰着并准备审判这个世界。&br&&br&&i&&u&2:佛教宣扬众生平等,又说杀生是首恶,又宣扬因果轮回,即此生之境遇源自上一世所造的因。那么,也就是说,一个动物,比如豹子,它沦为兽道(三恶道之一)也是因为它上一世遭恶。但是此生它沦为豹子就不可能不吃肉,不捕杀兔子。你因果轮回机制让他变成了豹子,其实就是在逼它遭恶杀生,做更多的恶,那它岂不是永远不能摆脱兽道?也就是说,客观上讲,是因果轮回这个机制在逼这只豹子遭恶,那这个轮回机制不也是一种恶?&/u&&/i&&br&&br&答:同上。&br&&br&&i&&u&3:佛教宣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基督教等一样认为忏悔可以赎罪,可以把所谓杀生、遭恶、邪淫的罪行抵消。这貌似可以鼓励善行,但事实上自然有人会想:”既然放下屠刀忏悔就可以离地成佛,那我何不再多杀几个人?反正我这一辈子行善,是进入善道;我这辈子行恶,老来如果忏悔赎罪,也可以进入善道甚至往生,那我在此之前多造些恶又有什么呢?”(当然,这未必是佛教的本义,但事实上却起到了逆向激励的作用。)&/u&&/i&&br&&br&答:你能不能成不成佛,什么时候成佛,也不是佛的规定。还是那句话,别以为有人在主宰你的命运,审判着你的修行,没人管你的。&br&就像你坚持去锻炼身体,什么时候锻炼得到“健康”了,这不是医生的规定,而是锻炼的自然结果。&br&“放下烟枪,立地健康”——你觉得这句话,有没有用呢?&br&&br&最后补充一下:&br&以上的回答,只是粗浅的答案。佛学修行见地,其实是分层次的,不同层次的修学者,知见是不一样的。轮回是否实有?是否一切皆空?是否一切皆非空非有?&b&不同的层次,有不同的知见,但这并非逻辑推演可以理解,只有去修行之后,才能看到。&/b&&br&如同我们学物理,必须先学牛顿定律,再学相对论、量子力学一样。空间是不是均匀的?物体的位置是不是确定的?——在牛顿力学里是的,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却给否定了。但是,牛顿力学和相对论、量子力学一样,都属于科学体系。
既然有疑问,拿出来讨论,当然是好事,但为何不去读经典,而仅仅把自己对佛教的认识局限于道听途说之中呢? 楼主对佛法的这些见解,其实大部分是误解,掺杂了一些民间信仰和基督信仰的影子,所以自然无法自圆其说。下面简单回答一下。 1: 佛教一方面认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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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ō yǒu chéng xiào。
成语解释:卓:卓越;突出。形容成绩效果显著突出。成语出处:明 王守仁《申行十家牌法》:“若巡访劝谕著有成效者,县官备礼亲造其庐,重加奖励。”成语造句:我们要奋发地工作,卓有成效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成语辨析:见“行之有效”(1088页)。成语使用:动宾式;作谓语、定语;含褒义发音技巧:卓,不能读作“zhuó”。褒贬解析:属褒义成语 近义词:、 反义词:、、英语翻译:highly effec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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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在胶东九年,迁齐相,大将军梁冀表为长史。及冀诬奏太尉李固,祐闻而请见,与冀争之,不听。时扶风马融在坐,为冀章草,祐因谓融曰:“李公之罪,成于卿手。李公即诛,卿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冀怒而起入室,祐亦径去。冀遂出祐为河间相,因自免归家,不复仕,躬灌园蔬,以经书教授。年九十八卒。长子凤,官至乐浪太守;少子恺,新息令;凤子冯,鲷阳侯相:皆有名于世。延笃字叔坚,南阳ED77人也。少从颍川唐溪典受《左氏传》,旬日能讽之,典深敬焉。又从马融受业,博通经传及百家之言,能著文章,有名京师。举孝廉,为平阳侯相。到官,表龚遂之墓,立铭祭祠,擢用其后于畎亩之间。以师丧弃官奔赴,五府并辟不就。  桓帝以博士征,拜议郎,与朱穆、边韶共著作东观。稍迁侍中。帝数问政事,笃诡辞密对,动依典义。迁左冯翊,又徙京兆尹,其政用宽仁,忧恤民黎,擢用长者,与参政事,郡中欢爱,三辅咨嗟焉。先是陈留边凤为京兆尹,亦有能名,郡人为之语曰:“前有赵、张、三王,后有边、延二君。”时,皇子有疾,下郡县出珍药,而大将军梁冀遣客赍书诣京兆,并货牛黄。笃发书收客,曰:“大将军椒房外家,而皇子有疾,必应陈进医方,岂当使客千里求利乎?”遂杀之。冀惭而不得言,有司承旨欲求其事。笃以病免归,教授家巷。时人或疑仁孝前后之证,笃乃论之曰:观夫仁孝之辩,纷然异端,互引典文,代取事据,可谓笃论矣。夫人二致同源,总率百行,非复铢两轻重,必定前后之数也。而加欲分其大较,体而名之,则孝在事亲,仁施品物。施物则功济于时,事亲则德归于已。于己则事寡,济时则功多。推此以言,仁则远矣。然物有出微而著,事有由隐而章。近取诸身,则耳有听受之用,目有察见之明,足有致远之劳,手有饰卫之功,功虽显外,本之者心也。远取诸物,则草木之生,始于萌牙,终于弥蔓,枝叶扶疏,荣华纷缛,末虽繁蔚,致之者根也。夫仁人之有孝,犹四体之有心腹,枝叶之有本根也。圣人知之,故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然体在难备,物性好偏,故所施不同,事少两兼者也。如必对其优劣,则仁以枝叶扶疏为大,孝以心体本根为先,可无讼也。或谓先孝后仁,非仲尼序回、参之意。盖以为仁孝同质而生,纯体之者,则互以为称,虞舜、颜回是也。若偏而体之,则各有其目,公刘、曾参是也。夫曾、闵以孝悌为至德,管仲以九合为仁功,未有论德不先回、参,考功不大夷吾。以此而言,各从其称者也。前越巂太守李文德素善于笃,时在京师,谓公卿曰:“延叔坚王佐之才,奈何屈千里之足乎?”欲令引进之。笃闻,乃为书止文德曰:夫道之将废,所谓命也。流闻乃欲相为求还东观,来命虽笃,所未敢当。吾尝昧爽栉梳,坐于客堂。朝则诵羲、文之《易》,虞、夏之《书》,历公旦之典礼,览仲尼之《春秋》。夕则消摇内阶,咏《诗》南轩。百家众氏,投闲而作。洋洋乎其盈耳也,涣烂兮其溢目也,纷纷欣欣兮其独乐也。当此之时,不知天之为盖,地之为舆;不知世之有人,已之有躯也。虽渐离击筑,傍若无人,高凤读书,不知暴雨,方之于吾,未足况也。且吾自束修已来,为人臣不陷于不忠,为人子不陷于不孝,上交不谄,下交不黩,从此而殁,下见先君远祖,可不惭赦。如此而不以善止者,恐如教羿射者也。慎勿迷其本,弃其生也。后遭党事禁锢。永康元年,卒于家。乡里图其形于屈原之庙。笃论解经传,多所驳正,后儒服虔等以为折中。所著诗、论、铭、书、应讯、表、教令,凡二十篇云。史弼字公谦,陈留考城人也。父敞,顺帝时以佞辩至尚书、郡守。弼少笃学,聚徒数百。仕州郡,辟公府,迁北军中候。是时,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险辟,僭傲多不法。弼惧其骄悖为乱,乃上封事曰:臣闻帝王之于亲戚,爱虽隆,必示之以威;体虽贵,必禁之以度。如是,和睦之道兴,骨肉之恩遂。昔周襄王恣甘昭公,孝景皇帝骄梁孝王,而二弟阶宠,终用?慢,卒周有播荡之祸,汉有爰盎之变。窃闻渤海王悝,凭至亲之属,恃偏私之爱,失奉上之节,有僭慢之心,外聚剽轻不逞之徒,内荒酒乐,出入无常,所与群居,皆有口无行,或家之弃子,或朝之斥臣,必有羊胜、伍被之变。州司不敢弹纠,傅相不能匡辅。陛下隆于友于,不忍遏绝。恐遂滋蔓,为害弥大。乞露臣奏,宣示百僚,使臣得于清朝明言其失,然后诏公卿平处其法。法决罪定,乃下不忍之诏。臣下固执,然后少有所许。如是,则圣朝无伤亲之讥,勃海有享国之庆。不然,惧大狱将兴,使者相望于路矣。臣职典禁兵,备御非常,而妄知籓国,干犯至戚,罪不容诛。不胜愤懑,谨冒死以闻。帝以至亲,不忍下其事。后悝竟坐逆谋,贬为B07E陶王。弼迁尚书,出为平原相。时诏书下举钩党,郡国所奏相连及者多至数百,唯弼独无所上。诏书前后切却州郡,髡笞掾史。从事坐传责曰:“诏书疾恶党人,旨意恳恻。青州六郡,其五有党,近国甘陵,亦考南北部,平原何理而得独无?”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画界分境,水土异齐,风俗不同。它郡自有,平原自无,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诬谄良善,淫刑滥罚,以逞非理,则平原之人,户可为党。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从事大怒,即收郡僚职送狱,遂举奏弼。会党禁中解,弼以俸赎罪得免,济活者千余人。弼为政特挫抑强豪,其小民有罪,多所容贷。迁河东太守,被一切诏书当举孝廉。弼知多权贵请托,乃豫敕断绝书属。中常侍侯览果遣诸生赍书请之,并求假盐税,积日不得通。生乃说以它事谒弼,而因达览书。弼大怒曰:“太守忝荷重任,当选士报国,尔何人而伪诈无状!”命左右引出,楚捶数百,府丞、掾史十余人皆谏人廷,弼不对。遂付安邑狱,即日考杀之。侯览大怨,遂诈作飞章下司隶,诬弼诽谤,槛车征。吏人莫敢近者,唯前孝廉裴瑜送到崤渑之间,大言于道傍曰:“明府摧折虐臣,选德报国,如其获罪,足以垂名竹帛,愿不忧不惧。”弼曰:“'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昔人刎颈,九死不恨。”及下廷尉诏狱,平原吏人奔走诣阙讼之。又前孝廉魏劭毁变形服,诈为家僮,瞻护于弼。弼遂受诬,事当弃市。劭与同郡人卖郡邸,行赂于侯览,得减死罪一等,论输左校。时人或讥曰:“平原行货以免君,无乃蚩乎!”陶丘洪曰:“昔文王牖里,闳、散怀金。史弼遭患,义夫献宝。亦何疑焉!”于是议者乃息。刑竟归田里,称病闭门不出。数为公卿所荐,议郎何休又讼弼有干国之器,宜登台相,征拜议郎。侯览等恶之。光和中,出为彭城相,会病卒。裴瑜位至尚书。  论曰:“夫刚烈表性,鲜能优宽;仁柔用情,多乏贞直。吴季英视人畏伤,发言烝烝,似夫儒者;而怀愤激扬,折让权枉,又何壮也!仁以矜物,义以退身,君子哉!语曰:“活千人者子孙必封。”史弼颉颃严吏,终全平原之党,而其后不大,斯亦未可论也。卢植字子F8B5,涿郡涿人也。身长八尺二寸,音声如钟。少与郑玄俱事马融,能通古今学,好研精而不守章句。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于前。植侍讲积年,未尝转眄,融以是敬之。学终辞归,阖门教授。性刚毅有大节,常怀济世志,不好辞赋,能饮酒一石。时,皇太后父大将军窦武援立灵帝,初秉机政,朝议欲加封爵。植虽布衣,以武素有名誉,乃献书以规之曰:植闻嫠有不恤纬之事,漆室有倚楹之戚,忧深思远,君子之情。夫士立争友,义贵切磋。《书》陈“谋及庶人”,《诗》咏'询于刍荛'。植诵先王之书久矣,敢爱其EEAD言哉!今足下之于汉朝,犹旦、B247之在周室,建立圣主,四海有系。论者以为吾子之功,于斯为重。天下聚目而视,攒耳而听,谓准之前事,将有景风之祚。寻《春秋》之义,王后无嗣,择立亲长,年均以德,德均则决之卜筮。今同宗相后,披图案牒,以次建之,何勋之有?岂横叨天功以为已力乎!宜辞大赏,以全身名。又比世祚不竞,仍外求嗣,可谓危矣。而四方未宁,盗贼伺隙,恒岳、勃碣,特多奸盗,将有楚人胁比,尹氏立朝之变。宜依古礼,置诸子之官,征王侯爱子,宗室贤才,外崇训道之义,内息贪利之心,简其良能,随用爵之,强干弱枝之道也。武并不能用。州郡数命,植皆不就。建宁中,征为博士,乃始起焉。熹平四年,九江蛮反,四府选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太守,蛮寇宾服。以疾去官。作《尚书章句》、《三礼解诂》。时,始立太学《石经》,以正《五经》文字,植乃上书曰:臣少从通儒故南郡太守马融受古学,颇知今之《礼记》特多回冗。臣前以《周礼》诸经,发起秕谬,敢率愚浅,为之解诂,而家乏,无力供缮写上。原得将能书生二人,共诣东观,就官财粮,专心研精,合《尚书》章句,考《礼记》失得,庶裁定圣典,刊正碑文。古文科斗,近于为实,而厌抑流俗,降在小学,中兴以来,通儒达士班固、贾逵、郑兴父子,并敦悦之。今《毛诗》、《左氏》、《周礼》各有传记,其与《春秋》共相表里,宜置博士,为立学官,以助后来,以广圣意。会南夷反叛,以植尝在九江有恩信,拜为庐江太守。植深达政宜,务存清静,弘大体而已。岁余,复征拜议郎,与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蔡邕、杨彪、韩说等并在东观,校中书《五经》记传,补续《汉记》。帝以非急务,转为侍中,迁尚书。光和元年,有日食之异,植上封事谏曰:臣闻《五行传》“日晦而月见谓之朓,王侯其舒”。此谓君政舒缓,故日食晦也。《春秋传》曰“天子避位移时”,言其相掩不过移时。而间者日食自巳过午,既食之后,云雾晻暧。比年地震,彗孛互见。臣闻汉以火德,化当宽明。近色信谗,忌之甚者,如火畏水故也。案今年之变,皆阳失阴侵,消御灾凶,宜有其道。谨略陈八事:一曰用良,二曰原禁,三曰御疠,四曰备寇,五曰修礼,六曰遵尧,七曰御下,八曰散利。用良者,宜使州郡核举贤良,随方委用,责求选举。原禁者,凡诸党锢,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御疠者,宋后家属,并以无辜委骸横尸,不得收葬,疫疠之来,皆由于此。宜敕收拾,以安游魂。备寇者,侯王之家,赋税减削,愁穷思乱,必致非常,宜使给足,以防未然。修礼者,应征有道之人,若郑玄之徒,陈明《洪范》,攘服灾咎。遵尧者,今郡守刺史一月数迁,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纵不九载,可满三岁。御下者,请谒希爵,一宜禁塞,迁举之事,责成主者。散利者,天子之体,理无私积,宜弘大务,蠲略细微。帝不省。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四府举植,拜比中郎将,持节,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副,将北军五校士,发天下诸郡兵征之。连战破贼帅张角,斩获万余人。角等走保广宗,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垂当拔之。帝遣小黄门左丰诣军观贼形势,或劝植以赂送丰,植不肯。丰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以待天诛。”帝怒,遂槛车征植,减死罪一等。及车骑将军皇甫嵩讨平黄巾,盛称植行师方略,嵩皆资用规谋,济成其功。以其年复为尚书。帝崩,大将军何进谋诛中官,乃召并州牧董卓,以惧太后。植知卓凶悍难制,必生后患,固止之。进不从。及卓至,果陵虐朝廷,乃大会百官于朝堂,议欲废立。群僚无敢言,植独抗议不同。卓怒罢会,将诛植,语在《卓传》。植素善蔡邕,邕前徙朔方,植独上书请之。邕时见亲于卓,故往请植事。又议郎彭伯谏卓曰:“卢尚书海内大儒,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怖。”卓乃止,但免植官而已。植以老病求归,惧不免祸,乃诡道从B139辕出。卓果使人追之,到怀,不及。遂隐于上谷,不交人事。冀州牧袁绍请为军师。初平三年卒。临困,敕其子俭葬于土穴,不用棺椁,附体单帛而已。所著碑、诔、表、记凡六篇。建安中,曹操北讨柳城,过涿郡,告守令曰:“故北中郎将卢植,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也。昔武王入殷,封商容之闾;郑丧子产,仲尼陨涕。孤到此州,嘉其余风。《春秋》之义,贤者之后,宜有殊礼。亟遣丞掾除其坟墓,存其子孙,并致薄DD3C,以彰厥德。”子毓,知名。论曰: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则卢公之心可知矣。夫蜂虿起怀,雷霆骇耳,虽贲、育、荆、诸之论,未有不B37D豫夺常者也。当植抽白刃严阁之下,追帝河津之间,排戈刃,赴戕折,岂先计哉?君子之于忠义,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也。赵岐字邠卿,京兆长陵人也。初名嘉,生于御史台,因字台卿,后避难,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土也。岐少明经,有才艺,娶扶风马融兄女。融外戚豪家,岐常鄙之,不与融相见,仕州郡,以廉直疾恶见惮。年三十余,有重疾,卧蓐七年,自虑奄忽,乃为遗令敕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无箕山之操,仕无伊、吕之勋,天不我与,复何言哉!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刻之曰:'汉有逸人,姓赵名嘉。有志无时,命也奈何!'”其后疾瘳。永兴二年,辟司空掾。议二千石得去官为亲行服,朝廷从之。其后为大将军梁冀所辟,为陈损益求贤之策,冀不纳。举理剧,为皮氏长。会河东太守刘祜去郡,而中常侍左悺兄胜代之,岐耻疾宦官,即日西归。京兆尹延笃复以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BC62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BC62进不由德,皆轻侮之。岐及从兄袭又数为贬议,BC62深毒恨。延熹元年,BC62为京兆尹,岐惧祸及,乃与从子戬逃避之。BC62果收岐家属宗亲,陷以重法,尽杀之。岐遂逃难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时安丘孙嵩年二十余,游市见岐,察非常人,停车呼与共载。岐惧失色,嵩乃下帷,令骑屏行人。密问岐曰:“视子非卖饼者,又相问而色动,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孙宾石,阖门百口,势能相济。”岐素闻嵩名,即以实告之,遂以俱归。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飨之极欢。藏岐复壁中数年,岐作《厄屯歌》二十三章。  后诸唐死灭,因赦乃出。三府闻之,同时并辟。九年,乃应司徒胡广之命。会南匈奴、乌桓、鲜卑反叛,公卿举岐,擢拜并州刺史。岐欲奏守边之策,未及上,会坐党事免,因撰次以为《御寇论》。灵帝初,复遭党锢十余岁。中平元年,四方兵起,诏选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拜议郎。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关中,请补长史,别屯安定。大将军何进举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与新除诸郡太守数人俱为贼边章等所执。贼欲胁以为帅,岐诡辞得免,展转还长安。及献帝西都,复拜议郎,稍迁太仆。及李C765专政,使太傅马日磾抚慰天下,以岐为副。日磾行至洛阳,表别遣岐宣扬国命,所到郡县,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是时,袁绍、曹操与公孙瓚争冀州,绍及操闻岐至,皆自将兵数百里奉迎,岐深陈天子恩德,宜罢兵安人之道,又移书公孙瓚,为言利害。绍等各引兵去,皆与岐期会洛阳,奉迎车驾。岐南到陈留,得笃疾,经涉二年,期者遂不至。兴平元年,诏书征岐,会帝当还洛阳,先遣卫将军董承修理宫室。岐谓承曰:“今海内分崩,唯有荆州境广地胜,西通巴蜀,南当交址,年谷独登,兵人差全。岐虽迫大命,犹志报国家,欲自乘牛车,南说刘表,可使其身自将兵来卫朝廷,与将军并心同力,共奖王室。此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荆州,督租粮。岐至,刘表即遣兵诣洛阳助修宫室,军资委输,前后不绝。时,孙嵩亦寓于表,表不为礼,岐乃称嵩素行笃烈,因共上为青州刺史。岐以老病,遂留荆州。曹操时为司空,举以自代。光禄勋桓典、少府孔融上书荐之,于是就拜岐为太常。年九十余,建安六年卒。先自为寿藏,图季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画其像居主位,皆为赞颂。敕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为床,布簟白衣,散发其上,覆以单被,即日便下,下讫便掩。”岐多所述作,著《孟子章句》、《三辅决录》传于时。赞曰:吴翁温爱,义干刚烈。延、史字人,风和恩结。梁使显刑,诬党潜绝。子F8B5兼姿,逢掖临师。邠卿出疆,专命朝威。&&&&&&吳祐 延篤 史弼 盧植 趙歧吳祐字季英,祐音又。續漢書作「佑」。陳留長垣人也。父恢,為南海太守。「恢」或作「惔」,音徒濫反。祐年十二,隨從到官。恢欲殺青簡以寫經書,殺青者,以火炙簡令汗,取其青易書,復不蠹,謂之殺青,亦謂汗簡。義見劉向別錄也。祐諫曰:「今大人踰越五領,領者,西自衡山之南,東至于海,一山之限耳,別標名則有五焉。裴氏廣州記云:「大庾、始安、臨賀、桂陽、揭陽,是為五領。」鄧德明南康記曰:「大庾,一也;桂陽甲騎,二也;九真都龐,三也;臨賀萌渚,四也;始安越城,五也。」裴氏之說則為審矣。遠在海濵,其俗誠陋,然舊多珍怪,上為國家所疑,下為權戚所望。希望其贈遺也。此書若成,則載之兼兩。車有兩輪,故稱「兩」也。昔馬援以薏苡興謗,王陽以衣囊徼名。徼,要也,音工堯反。前書曰,王陽好車馬,衣服鮮明,而遷徙轉移,所載不過囊橐。時人怪其奢,伏其儉,故俗傳王陽能作黃金。嫌疑之閒,誠先賢所慎也。」恢乃止,撫其首曰:「吳氏世不乏季子矣。」季子謂季札也。及年二十,喪父,居無檐石,而不受贍遺。常牧豕於長垣澤中,續漢書曰「年四十餘,乃為郡吏」也。行吟經書。遇父故人,謂曰:「卿二千石子而自業賤事,縱子無恥,柰先君何?」祐辭謝而已,守志如初。後舉孝廉,陳留耆舊傳曰:「太守冷宏召補文學,宏見異之,擢舉孝廉。」將行,郡中為祖道,祐越壇共小史雍丘黃真歡語移時,與結友而別。祖道之禮,封土為軷壇也。五經要義曰:「祖道者,行祭為道路祈也。」周禮太馭:「掌王玉路以祀,及祀軷。」注云:「軷祀者,封土象山於路側,以芻棘柏為神主祭之,以車轢軷而去。喻無險難。」功曹以祐倨,請黜之。太守曰:「吳季英有知人之明,卿且勿言。」真後亦舉孝廉,除新蔡長,世稱其清節。謝承書曰:「真字夏甫。」時公沙穆來遊太學,無資糧,乃變服客傭,為祐賃舂。祐與語大驚,遂共定交於杵臼之閒。祐以光祿四行遷膠東侯相。漢官儀曰「四行,敦厚、質樸、遜讓、節儉」也。時濟北戴宏父為縣丞,宏年十六,從在丞舍。祐每行園,常聞諷誦之音,竒而厚之,亦與為友,卒成儒宗,知名東夏,東夏,東方也。尚書曰「尹茲東夏」也。官至酒泉太守。濟北先賢傳曰「宏字元襄,剛縣人也。年二十二,為郡督郵,曾以職事見詰,府君欲撻之。宏曰:『今鄙郡遭明府,咸以為仲尼之君,國小人少,以宏為顏回,豈聞仲尼有撻顏回之義?』府君異其對,即日敎署主簿」也。祐政唯仁簡,以身率物。民有爭訴者,輒閉閤自責,然後斷其訟,以道譬之。或身到閭里,重相和解。自是之後,爭隙省息,吏人懷而不欺。嗇夫孫性私賦民錢,續漢書曰:「賦錢五百,為父市單衣。」市衣以進其父,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歸伏罪。性慙懼,詣閤持衣自首。祐屏左右問其故,性具談父言。祐曰:「掾以親故,受汚穢之名,所謂『觀過斯知人矣』。」論語載孔子之言也。使歸謝其父,還以衣遺之。又安丘男子毋丘長與母俱行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長殺之而亡,安丘追蹤於膠東得之。祐呼長謂曰:「子母見辱,人情所恥。然孝子忿必慮難,動不累親。論語孔子曰:「忿思難。」又曰:「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非惑與?」今若背親逞怒,若,汝也。逞,快也。白日殺人,赦若非義,刑若不忍,將如之何?」長以械自繫,在手曰械。曰:「國家制法,囚身犯之。明府雖加哀矜,恩無所施。」祐問長有妻子乎?對曰:「有妻未有子也。」即移安丘逮長妻,妻到,解其桎梏,使同宿獄中,妻遂懷孕。至冬盡行刑,長泣謂母曰:「負母應死,當何以報吳君乎?」乃齧指而吞之,含血言曰:「妻若生子,名之『吳生』,言我臨死吞指為誓,屬兒以報吳君。」因投繯而死。謂以繩為繯,投之而縊也。繯音胡犬反。祐在膠東九年,陳留耆舊傳曰:「祐處同僚,無私書之問,上司無牋檄之敬。在膠東,書不入京師也。」遷齊相,大將軍梁兾表為長史。及兾誣奏太尉李固,祐聞而請見,與兾爭之,不聽。時扶風馬融在坐,為兾章草,祐因謂融曰:「李公之罪,成於卿手。李公即誅,卿何靣目見天下之人乎?」兾怒而起入室,祐亦徑去。兾遂出祐為河閒相,因自免歸家,不復仕,躬灌園蔬,以經書敎授。年九十八卒。長子鳳,官至樂浪太守,少子愷,新息令;鳳子馮,鮦陽侯相:鮦陽,縣,屬汝南郡。音紂。皆有名於世。陳留耆舊傳曰:「鳳字君雅,馮字子高。」延篤字叔堅,南陽犨人也。犨音昌猶反,故城在汝州魯山縣東南也。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先賢行狀曰:「典字季度,為西鄂長。」風俗通曰:「吳夫概王奔楚,封堂谿,因以為氏。」典為五官中郎將。「唐」與「堂」同也。旬日能諷之,典深敬焉。先賢行狀曰:「篤欲寫左氏傳,無紙,唐溪典以廢牋記與之。篤以牋記紙不可寫傳,乃借本諷之,糧盡辭歸。典曰:『卿欲寫傳,何故辭歸?』篤曰:『已諷之矣。』典聞之歎曰:『嗟乎延生!雖復端木聞一知二,未足為喻。若使尼父更起於洙、泗,君當編名七十,與游、夏爭匹也。』」又從馬融受業,博通經傳及百家之言,能著文章,有名京師。舉孝廉,為平陽侯相。到官,表龔遂之墓,立銘祭祠,擢用其後於畎畒之閒。前書龔遂,山陽南平陽人,為勃海太守。南平陽故城,今兖州鄒縣。以師喪弃官奔赴,五府並辟不就。桓帝以博士徵,拜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稍遷侍中。帝數問政事,篤詭辭密對,穀梁傳曰:「故士造辟而言,詭辭而出。」范甯注云:「辟,君也。詭辭而出,不以實告人也。」動依典義。遷左馮翊,又徙京兆尹。其政用寬仁,憂恤民黎,擢用長者,與參政事,郡中歡愛,三輔咨嗟焉。先是陳留邊鳳為京兆尹,亦有能名,郡人為之語曰:「前有趙張三王,前書,趙廣漢、張敞、王遵、王章、王駿俱為京兆尹也。後有邊延二君。」時皇子有疾,下郡縣出珍藥,而大將軍梁兾遣客齎書詣京兆,并貨牛黃。吳普本草曰:「牛黃味苦,無毒,牛出入呻者有之。夜有光走角中。牛死,入膽中,如雞子黃。」神農本草曰:「療驚癇,除邪逐鬼。」篤發書收客,曰:「大將軍椒房外家,而皇子有疾,必應陳進醫方,豈當使客千里求利乎?」遂殺之。兾慙而不得言,有司承旨欲求其事。篤以病免歸,敎授家巷。時人或疑仁孝前後之證,篤乃論之曰:「觀夫仁孝之辯,辯,爭也。紛然異端,互引典文,代取事據,代,更也。可謂篤論矣。篤,厚也。夫人二致同源,緫率百行,二致,仁、孝也。易繫詞曰「殊塗而同歸,百慮而一致」也。非復銖兩輕重,必定前後之數也。而如欲分其大較,較猶略也。體而名之,則孝在事親,仁施品物。施物則功濟於時,事親則德歸於己。於己則事寡,濟時則功多。推此以言,仁則遠矣。然物有出微而著,事有由隱而章。近取諸身,刵耳有聽受之用,目有察見之明,足有致遠之勞,手有飾衞之功,功雖顯外,本之者心也。遠取諸物,則草木之生,始於萌牙,終於彌蔓,枝葉扶疏,榮華紛縟,說文曰:「縟,繁綵飾也。」末雖繁蔚,致之者根也。夫仁人之有孝,猶四體之有心腹,四體謂手足也。枝葉之有本根也。聖人知之,故曰:『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人之行也。』左氏傳趙簡子問子太叔:「何謂禮?」對曰:「聞諸先大夫子產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人之行也。天地之經,人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孔子取為孝經之詞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論語載有若之詞也。然體大難備,物性好偏,故所施不同,事少兩兼者也。如必對其優劣,則仁以枝葉扶疏為大,孝以心體本根為先,可無訟也。或謂先孝後仁,非仲尼序回、參之意。論語孔子曰:「參也魯,回也其庶乎?」言庶幾於善道也。魯,鈍也。言若先孝後仁,則曾參不得不賢於顏子。蓋以為仁孝同質而生,純體之者,則互以為稱,虞舜、顏回是也。虞舜、顏回純德旣備,或仁或孝,但隨其所稱爾。若偏而體之,則各有其目,公劉、曾參是也。史記,公劉,后稷曾孫也。能修復后稷之業,務耕種,行地宜,百姓懷之,多從而保歸焉。故公劉以仁紀德,曾參以至孝稱賢,此則各自為目,不能緫兼其美也。夫曾、閔以孝悌為至德,曾參、閔損也。管仲以九合為仁功,論語孔子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如其仁,如其仁。」九合者,謂再會於鄄,兩會于幽,又會檉、首止、戴甯、母洮、葵丘也。未有論德不先回、參,考功不大夷吾。以此而言,各從其稱者也。」前越巂太守李文德素善於篤,時在京師,謂公卿曰:「延叔堅有王佐之才,柰何屈千里之足乎?」欲令引進之。篤聞,乃為書止文德曰:「夫道之將廢,所謂命也。論語孔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流聞乃欲相為求還東觀,來命雖篤,所未敢當。吾甞昧爽櫛梳,孔安國注尚書曰:「昧,暝也。爽,明也。」坐於客堂。朝則誦羲、文之易,虞、夏之書,歷公旦之典禮,覽仲尼之春秋。周公攝政七年,制禮作樂。班固東都賦曰「今論者但知誦虞、夏之書,詠殷、周之詩,講羲、文之易,論孔氏之春秋」也。夕則消搖內階,詠詩南軒。楚詞:「高堂邃宇,鏤檻層軒。」王逸注云:「軒,樓板也。」百家衆氏,投閒而作。言誦經典之餘,投射閒隙而翫百氏也。洋洋乎其盈耳也,洋洋,美也。論語曰:「洋洋乎盈耳哉。」渙爛兮其溢目也,渙爛,文章貌也。紛紛欣欣兮其獨樂也。當此之時,不知天之為蓋,地之為輿;宋玉大言賦曰「方地為輿,員天為蓋」也。不知世之有人,己之有軀也。雖漸離擊筑,傍若無人,說文曰:「筑,五絃之樂也。」沈約宋書曰:「筑不知誰所造也。史記唯云高漸離擊筑。」案:今筑形似箏,有項有柱。史記,荊軻至燕,日與屠狗及高漸離擊筑,荊軻和而歌於巿中,相樂,已而相泣,傍若無人。高鳳讀書,不知暴雨,事具逸人傳也。方之於吾,未足況也。且吾自束脩已來,束脩謂束帶修飾。鄭玄注論語曰「謂年十五已上」也。為人臣不陷於不忠,為人子不陷於不孝,上交不諂,下交不黷,易繫詞之文也。從此而歿,下見先君遠祖,可不慙赧。色媿曰赧,音女板反。如此而不以善止者,恐如敎羿射者也。史記,有養由基者,善射者也,去柳葉百步而射之,百發而百中之。左右觀者數千人,皆曰「善射」。有一人立其旁,曰:「善,可敎射矣。」養由基怒,釋弓搤劔曰:「客安能敎我射乎?」客曰:「非吾能敎枝左詘右也。夫去柳葉百步而射之,百發百中之,不以善息,少焉氣衰力倦,弓撥矢鉤,一發不中者百發盡息。」此言羿者,蓋以俱善射而稱之焉。慎勿迷其本,弃其生也。」後遭黨事禁錮。錮謂閉塞。永康元年,卒于家。鄉里圖其形于屈原之廟。屈原,楚大夫,抱忠貞而死。篤有志行文彩,故圖其像而偶之焉。篤論解經傳,多所駮正,後儒服虔等以為折中。所著詩、論、銘、書、應訊、表、敎令, 訊,問也。蓋荅客難之類。凡二十篇云。史弼字公謙,陳留考城人也。父敞,順帝時以佞辯至尚書、郡守。續漢書曰「敞為京兆尹,化有能名,尤善條敎,見稱於三輔」也。弼少篤學,聚徒數百。仕州郡,謝承書曰:「弼年二十為郡功曹,承前太守宋訢穢濁之後,悉條諸生聚斂姦吏百餘人,皆白太守,埽跡還縣,高名由此而興。」辟公府,遷北軍中候。是時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險辟,僭傲多不法。弼懼其驕悖為亂,乃上封事曰:「臣聞帝王之於親戚,愛雖隆,必示之以威;體雖貴,必禁之以度。如是,和睦之道興,骨肉之恩遂。昔周襄王恣甘昭公,甘昭公王子帶,周襄王弟也,食邑於甘,謚曰昭。左傳曰,初,甘昭公有寵於惠后,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齊。王復之,遂以狄師攻王,王出適鄭也。孝景皇帝驕梁孝王,梁孝王,景帝弟,竇太后少子,愛之,賜天子旌旗,出警入蹕。景帝甞與王宴太后前,曰:「千秋萬歲後傳王。」爰盎諫不許,遂令人刺殺盎也。而二弟階寵,終用?慢,卒周有播蕩之禍,漢有爰盎之變。竊聞勃海王悝,憑至親之屬,恃偏私之愛,失奉上之節,有僭慢之心,外聚剽輕不逞之徒,剽,悍也。逞,快也。謂被侵枉不快之人也。左傳曰:「率羣不逞之人。」剽音疋妙反。內荒酒樂,出入無常,所與羣居,皆有口無行,有虛言無實行也。或家之弃子,或朝之斥臣,必有羊勝、伍被之變。前書羊勝勸梁王求漢嗣,伍被勸准南王謀反誅也。州司不敢彈糾,傅相不能匡輔。陛下隆於友于,不忍遏絕。友,親也。尚書曰:「惟孝友于兄弟。」恐遂滋蔓,為害彌大。滋,長;蔓,延也。左氏傳:「無使滋蔓,蔓難圖也。」乞露臣奏,宣示百僚,使臣得於清朝明言其失,然後詔公卿平處其法。法決罪定,乃下不忍之詔。臣下固執,然後少有所許。如是,則聖朝無傷親之譏,勃海有享國之慶。不然,懼大獄將興,使者相望於路矣。臣職典禁兵,備禦非常,而妄知藩國,干犯至戚,罪不容誅。不勝憤懣,謹冒死以聞。」帝以至親,不忍下其事。後悝竟坐逆謀,貶為癭陶王。弼遷尚書,出為平原相。時詔書下舉鉤黨,鉤謂相連也。郡國所奏相連及者多至數百,唯弼獨無所上。詔書前後切却州郡,切,急也。却,退也。髡笞掾史。從事坐傳責曰:續漢志每州皆有從事史及諸曹掾史。傳,客舍也,音知戀反。坐傳舍召弼而責。「詔書疾惡黨人,旨意懇惻。青州六郡,其五有黨,濟南、樂安、齊國、東萊、平原、北海六郡,青州所管也。青州在齊國臨淄,見漢官儀。近國甘陵,亦考南北部,桓帝為蠡吾侯,受學於甘陵周福,及帝即位,擢福為尚書。時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當朝,二家賔客互相譏揣,遂各樹朋徒,漸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見黨人篇序也。平原何理而得獨無?」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畫界分境,疆,界也。理,正也。左傳曰「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也。水土異齊,風俗不同,前書曰「凡人函五常之性,而其剛柔緩急,音聲不同。繫水土之風氣,故謂之風。好惡取舍,動靜無常,隨君上之情欲,故謂之俗」也。它郡自有,平原自無,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誣陷良善,淫刑濫罰,以逞非理,則平原之人,戶可為黨。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從事大怒,即收郡僚職送獄,道舉奏弼。會黨禁中解,弼以俸贖罪得免,俸音扶用反。濟活者千餘人。弼為政特挫抑彊豪,其小民有罪,多所容貸。遷河東太守,被一切詔書當舉孝廉。弼知多權貴請託,乃豫勑斷絕書屬。屬音之欲反。中常侍侯覽果遣諸生齎書請之,并求假鹽稅,積日不得通。生乃說以它事謁弼,而因達覽書。弼大怒曰:「太守忝荷重任,當選士報國,爾何人而偽詐無狀!」命左右引出,楚捶數百,府丞、掾史十餘人皆諫於廷,弼不對。遂付安邑獄,即日考殺之。侯覽大怨,遂詐作飛章下司隷,誣弼誹謗,檻車徵。吏人莫敢近者,唯前孝廉裴瑜送到崤澠之閒,大言於道傍曰:「明府摧折虐臣,選德報國,如其獲罪,足以垂名竹帛,願不憂不懼。」弼曰:「『誰謂荼苦,其甘如薺。』詩衞風也。荼,苦菜也。昔人刎頸,九死不恨。」刎,割也。楚詞曰「雖九死其猶未悔」也。及下廷尉詔獄,平原吏人奔走詣闕訟之。又前孝廉魏劭毀變形服,詐為家僮,瞻護於弼。弼遂受誣,事當弃市。劭與郡人賣郡邸,郡邸,若今之寺邸也。行賂於侯覽,得減死罪一等,論輸左校。時人或譏曰:「平原行貨以免君,無乃蚩乎!」陶丘洪曰:青州先賢傳曰:「洪字子林,平原人也。清達博辯,文冠當代。舉孝廉,不行,辟太尉府。年三十卒。」「昔文王牖里,閎、散懷金。牖里,殷獄名。或作「羑」,亦名羑城,在今相州湯陰縣北。帝王紀:「散宜生、南宮括、閎夭學乎呂尚。尚知三人賢,結朋友之交。及紂囚文王,乃以黃金千鎰與宜生,令求諸物與紂。」史記曰「閎夭之徒乃求有莘美女,驪戎文馬,有熊九駟,它竒怪物,因殷孽臣費仲獻之於紂,紂大說,乃赦之」也。史弼遭患,義夫獻寶。亦何疑焉!」於是議者乃息。刑竟歸田里,稱病閉門不出。數為公卿所薦,議郎何休又訟弼有幹國之器,宜登台相,徵拜議郎。侯覽等惡之。光和中,出為彭城相,會病卒。裴瑜位至尚書。先賢行狀曰「瑜字雉璜。聦明敏達,觀物無滯。清論所加,必為成器;醜議所指,沒齒無怨」也。論曰:夫剛烈表性,鮮能優寬;仁柔用情,多乏貞直。吳季英視人畏傷,發言烝烝,烝烝猶仍也。似夫儒者;而懷憤激揚,折讓權枉,又何壯也!仁以矜物,義以退身,君子哉!法言曰:「君子於仁也柔,於義也剛。」語曰:「活千人者子孫必封。」前書王翁孺曰:「聞活千人者有封子孫。吾所活者千人,後世其興乎?」史弼頡頏嚴吏,頡頏猶上下也。終全平原之黨,而其後不大,不大謂子孫衰替也。左傳晉卜偃曰:「畢萬之後必大。」斯亦未可論也。盧植字子幹,涿郡涿人也。身長八尺二寸,音聲如鍾。少與鄭玄俱事馬融,能通古今學,好研精而不守章句。融外戚豪家,融,明德皇后之從姪也。多列女倡歌舞於前。植侍講積年,未甞轉眄,融以是敬之。學終辭歸,闔門敎授。性剛毅有大節,常懷濟世志,不好辭賦,能飲酒一石。時皇后父大將軍竇武援立靈帝,初秉機政,朝議欲加封爵。植雖布衣,以武素有名譽,乃獻書以規之曰:「植聞嫠有不恤緯之事,左傳曰,范獻子曰:「人亦有言,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杜預注曰:「嫠,寡婦也。織者常苦緯少,寡婦所宜憂也。」漆室有倚楹之戚,琴操曰:「魯漆室女倚柱悲吟而嘯,鄰人見其心之不樂也,進而問之曰:『有淫心欲嫁之念耶,何吟之悲?』漆室女曰:『嗟乎!嗟乎!子無志,不知人之甚也。昔者楚人得罪於其君,走逃吾東家,馬逸,蹈吾園葵,使吾終年不懨菜;吾西鄰人失羊不還,請吾兄追之,霧濁水出,使吾兄溺死,終身無兄。政之所致也。吾憂國傷人,心悲而嘯,豈欲嫁哉!』自傷懷結而為人所疑,於是褰裳入山林之中,見女貞之木,喟然歎息,援琴而弦歌以女貞之辭,自經而死。」憂深思遠,君子之情。詩序曰:「憂深思遠,儉而用禮,乃有堯之遺風焉。」夫士立爭友,義貴切磋。孝經曰:「士有爭友,身不陷於不義。」詩云:「如切如磋。」鄭玄注云:「骨曰切,象曰磋。言友之相規誡,如骨象之見切磋。」書陳『謀及庶人』,尚書洪範曰「謀及卿士,謀及庶人」也。詩詠『詢于芻蕘』。詩大雅曰:「先人有言,詢于芻蕘。」毛萇注云:「芻蕘,採薪者也。」植誦先王之書乆矣,敢愛其瞽言哉!無目?曰瞽。?音直忍反。今足下之於漢朝,猶旦、奭之在周室,建立聖主,四海有繫。論者以為吾子之功,於斯為重。天下聚目而視,攢耳而聽,前書賈山曰「使天下戴目而視,傾耳而聽」也。謂準之前事,將有景風之祚。景風,解見和紀。尋春秋之義,王后無嗣,擇立親長,年均以德,德均則決之卜筮。左傳王子朝曰:「先王之命,王后無嫡,則擇立長。年鈞以德,德鈞以卜,古之制也。」今同宗相後,披圖案牒,以次建之,何勳之有?豈橫叨天功以為己力乎!叨,貪也。左傳曰「貪天之功,以為己力」也。宜辭大賞,以全身名。又比世祚不競,競,彊也。仍外求嗣,可謂危矣。而四方未寧,盜賊伺隙,恒岳、勃碣,勃,勃海也。碣,碣石山也。特多姦盜,將有楚人脅比,尹氏立朝之變。左傳曰,楚公子比,恭王之子也。靈王立,子比奔晉。靈王卒,子比自晉歸楚,立為君。比弟公子棄疾欲篡其位,夜乃使人周走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子比乃自殺。王子朝,周景王之庶子。景王卒,子猛立。尹氏,周卿士,立子朝,奪猛位也。宜依古禮,置諸子之官,徵王侯愛子,宗室賢才,外崇訓道之義,內息貪利之心,簡其良能,隨用爵之,彊幹弱枝之道也。」以樹為喻也。謂京師為幹,四方為枝。前書曰:「漢興,立都長安,徙齊諸田、楚昭、屈、景及諸功臣家於長陵。蓋以彊幹弱枝,非獨為奉山園也。」武並不能用。州郡數命,植皆不就。建寧中,徵為博士,乃始起焉。熹平四年,九江蠻反,四府選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太守,蠻寇賔服。以疾去官。作尚書章句、三禮解詁。詁,事也。言解其事意。時始立太學石經,以正五經文字,植乃上書曰:「臣少從通儒故南郡太守馬融受古學,頗知今之禮記特多回宂。回宂猶紆曲也。臣前以周禮諸經,發起粃謬,粃,粟不成。諭義之乖僻也。敢率愚淺,為之解詁,而家乏,無力供繕寫上。繕,善也。言家貧不能善寫而上也。願得將能書生二人,共詣東觀,就官財糧,專心研精,合尚書章句,考禮記失得,庶裁定聖典,刊正碑文。古文科斗,近於為實,而厭抑流俗,降在小學。古文謂孔子壁中書也。形似科斗,因以為名。前書謂文字為「小學」也。中興以來,通儒達士班固、賈逵、鄭興父子,並敦恱之。興子衆也,自有傳。左傳曰「郄縠恱禮樂而敦詩書」也。今毛詩、左氏、周禮各有傳記,其興春秋共相表裏,表裏言義相須而成也。前書云:「河圖、洛書相為經緯,八卦、九章相為表裏。」宜置博士,為立學官,以助後來,以廣聖意。」會南夷反叛,以植甞在九江有恩信,拜為廬江太守。植深達政宜,務存清靜,弘大體而已。歲餘,復徵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並在東觀,校中書五經記傳,補續漢記。言中書以別於外也。帝以非急務,轉為侍中,遷尚書。光和元年,有日食之異,植上封事諫曰:「臣聞五行傳『日晦而月見謂之朓,王侯其舒』。五行傳,劉向所著。朓者,月行速在日前,故早見。劉向以為君舒緩則臣嬌慢,故日行遲而月行速也。此謂君政舒緩,故日食晦也。春秋傳曰『天子避位移時』,左氏傳曰:「日過分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君不舉,避移時。」杜預注曰:「避正寑,過日食時也。」言其相掩不過移時。而閒者日食自巳過午,旣食之後,雲霧晻曖。比年地震,彗孛互見。臣聞漢以火德,化當寬明。近色信讒,忌之甚者,如火畏水故也。案今年之變,皆陽失陰侵,消禦災凶,宜有其道。謹略陳八事:一曰用良,二曰原禁,原其所禁而宥之也。三曰禦癘,防禦疫癘之氣。四曰備寇,五曰修禮,六曰遵堯,七曰御下,八曰散利。用良者,宜使州郡覈舉賢良,覈,實也。隨方委用,責求選舉。原禁者,凡諸黨錮,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回,邪也。禦癘者,宋后家屬,並以無辜委骸橫尸,不得收葬,疫癘之來,皆由於此。宜勑收拾,以安遊魂。后以王甫、程阿所搆,憂死,父及兄弟並被誅。靈帝後夢見桓帝怒曰「宋皇后何罪而絕其命?已訴於天,上帝震怒,罪在難救」也。備寇者,侯王之家,賦稅減削,愁窮思亂,必致非常,宜使給足,以防未然。脩禮者,應徵有道之人,若鄭玄之徒,陳明洪範,攘服災咎。遵堯者,今郡守刺史一月數遷,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縱不九載,可滿三歲。書曰:「三載考績,黜陟幽明。」孔安國注曰:「三年考功,三考九年,能否幽明有別,升進其明者,黜退其幽者。」此皆唐堯之法也。御下者,謂謁希爵,希,求也。一宜禁塞,遷舉之事,責成主者。散利者,天子之體,理無私積,宜弘大務,蠲略細微。」蠲,除也。帝不省。中平元年,黃巾賊起,四府舉植,拜北中郎將,持節,以護烏桓中郎將宗員副,將北軍五校士,發天下諸郡兵征之。連戰破賊帥張角,斬獲萬餘人。角等走保廣宗,植築圍鑿壍,造作雲梯,垂當拔之。帝遣小黃門左豐詣軍觀賊形埶,或勸植以賂送豐,植不肯。豐還言於帝曰:「廣宗賊易破耳。盧中郎固壘息軍,以待天誅。」帝怒,遂檻車徵植,減死罪一等。及車騎將車皇甫嵩討平黃巾,盛稱植行師方略,嵩皆資用規謀,濟成其功。以其年復為尚書。帝崩,大將軍何進謀誅中官,乃召并州牧董卓,以懼太后。植知卓凶悍難制,必生後患,固止之。進不從。及卓至,果陵虐朝廷,乃大會百官於朝堂,議欲廢立。羣僚無敢言,植獨抗議不同。卓怒罷會,將誅植,語在卓傳。植素善蔡邕,邕前徙朔方,植獨上書請之。邕時見親於卓,故往請植事。又議郎彭伯諫卓曰:「盧尚書海內大儒,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怖。」卓乃止,但免植官而已。植以老病求歸,懼不免禍,乃詭道從轘轅出。詭,詐也。轘轅道在今洛州緱氏縣東南也。卓果使人追之,到懷,不及。遂隱於上谷,不交人事。兾州牧袁紹請為軍師。初平三年卒。臨困,勑其子儉葬於土穴,不用棺椁,附體單帛而已。所著碑、誄、表、記凡六篇。建安中,曹操北討柳城,過涿郡,魏志曰,建安十二年,操北征烏桓,涉鮮卑,討柳城,登白狼山也。告守令曰:「故北中郎將盧植,名著海內,學為儒宗,士之楷模,國之楨幹也。昔武王入殷,封商容之閭;鄭喪子產,仲尼隕涕。左傳曰:「仲尼聞子產死,出涕曰:『古之遺愛也。』」孤到此州,嘉其餘風。春秋之義,賢者之後,宜有殊禮。公羊傳曰:「君子之善善也長,惡惡也短。惡惡止其身,善善及子孫。賢者子孫,故君子為之諱也。」亟遣丞掾除其墳墓,亟,急也。存其子孫,并致薄醊,醊,祭酹也。音張芮反。以彰厥德。」子毓,知名。魏志曰:「毓字子家,十歲而孤,以學行稱,仕魏至侍中、吏部尚書。時舉中書郎,詔曰:『得其人與不,在盧生耳。選舉莫取有名,如畫地為餅,不可啖也。』毓對曰:『名不足以致異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敎慕善,然後有名也。』」論曰:風霜以別草木之性,論語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彫也。」危亂而見貞良之節,老子曰:「國家昏亂有忠臣。」則盧公之心可知矣。夫螽蠆起懷,雷霆駭耳,雖賁、育、荊、諸之倫,孟賁,多力者也;夏育,勇者也:並衞人。荊,荊軻也。諸,專諸也。未有不冘豫奪常者也。冘,人行貌也,音淫。言冘豫不能自定也。奪謂易其常分者也。當植抽白刃嚴閤之下,追帝河津之閒,排戈刃,赴戕折,事見何進傳。杜預注左傳曰:「戕者,卒暴之名也。」豈先計哉?君子之於忠義,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也。孔子曰:「君子無終食之閒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馬融注云:「造次,急遽也。顛沛,僵仆也。雖急遽僵仆,不違仁也。」趙歧字邠卿,京兆長陵人也。初名嘉,生於御史臺,因字臺卿,以其祖為御史,故生於臺也。後避難,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土也。歧少明經,有才蓺,娶扶風馬融兄女。融外戚豪家,歧常鄙之,不與融相見。三輔決錄注曰:「歧娶馬敦女宗姜為妻。敦兄子融甞至歧家,多從賔與從妹宴飲作樂,日夕乃出。過問趙處士所在。歧亦厲節,不以妹??之故屈志於融也。與其友書曰:『馬季長雖有名當世,而不持士節,三輔高士未曾以衣裾襒其門也。』歧曾讀周官二義不通,一往造之,賤融如此也。」仕州郡,以廉直疾惡見憚。年三十餘,有重疾,卧蓐七年,蓐,寢蓐也。聲類曰:「蓐,薦也。」自慮奄忽,乃為遺令勑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遯無箕山之操,易曰:「遯而亨,君子以遠小人。」王弼注:「遯之義,避內而之外者也。」箕山,許由所隱處也。仕無伊、呂之勳,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員石於吾墓前,刻之曰:『漢有逸人,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柰何!』」其後疾瘳。永興二年,辟司空掾,議二千石得去官為親行服,朝廷從之。其後為大將軍梁兾所辟,為陳損益求賢之策,兾不納。舉理劇,為皮氏長。皮氏故城在今絳州龍門縣西。決錄曰「歧為長,抑彊討姦,大興學校」也。會河東太守劉祐去郡,而中常侍左悺兄勝代之,歧恥疾宦官,即日西歸。京兆尹延篤復以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為京兆虎牙都尉,玹音玄。郡人以玹進不由德,皆輕侮之。歧及從兄襲又數為貶議,玹深毒恨。決錄注:「襲字元嗣。先是杜伯度、崔子玉以工草書稱于前代,襲與羅暉拙書,見蚩於張伯英。英頗自矜高,與朱賜書云『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羅、趙有餘』」也。延熹元年,玹為京兆尹,歧懼禍及,乃與從子戩逃避之。玹果收歧家屬宗親,陷以重法,盡殺之。決錄注曰:「歧長兄磐,州都官從事,早亡。次兄無忌,字世卿,部河東從事,為玹所殺。」戩音翦。歧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歷。自匿姓名,賣餅北海市中。時安丘孫嵩年二十餘,遊市見歧,察非常人,停車呼與共載。歧懼失色,嵩乃下帷,令騎屏行人。密問歧曰:「視子非賣餅者,又相問而色動,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孫賔石,闔門百口,埶能相濟。」歧素聞嵩名,即以實告之,遂以俱歸。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饗之極歡。藏歧複壁中數年,歧作戹屯歌二十三章。後諸唐死滅,因赦乃出。三府聞之,同時並辟。九年,乃應司徒胡廣之命。會南匈奴、烏桓、鮮卑反叛,公卿舉歧,擢拜并州刺史。歧欲奏守邊之策,未及上,會坐黨事免,因撰次以為禦寇論。決錄注曰:「是時綱維不攝,閹豎專權,歧擬前代連珠之書四十章上之,留中不出。」靈帝初,復遭黨錮十餘歲。中平元年,四方兵起,詔選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徵歧拜議郎。車騎將軍張溫西征關中,請補長史,別屯安定。大將軍何進舉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縣名,屬隴西郡。歧與新除諸郡太守數人俱為賊邊章等所執。賊欲脅以為帥,歧詭辭得免,展轉還長安。決錄注曰「歧還至陳倉,復遇亂兵,裸身得免,在草中十二日不食」也。及獻帝西都,復拜議郎,稍遷太僕。及李傕專政,使太傅馬日磾撫慰天下,以歧為副。日磾行至洛陽,表別遣歧宣揚國命,所到郡縣,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復見使者車騎。」是時袁紹、曹操與公孫瓚爭兾州,紹及操聞歧至,皆自將兵數百里奉迎,歧深陳天子恩德,宜罷兵安人之道,又移書公孫瓚,為言利害。紹等各引兵去,皆與歧期會洛陽,奉迎車駕。歧南到陳留,得篤疾,經涉二年,期者遂不至。興平元年,詔書徵歧,會帝當還洛陽,先遣衞將軍董承修理宮室。歧謂承曰:「今海內分崩,唯有荊州境廣地勝,西通巴蜀,南當交阯,年穀獨登,兵人差全。歧雖迫大命,猶志報國家,欲自乘牛車,南說劉表,可使其身自將兵來衞朝廷,與將軍并心同力,共獎王室。此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歧使荊州,督租糧。歧至,劉表即遣兵詣洛陽助修宮室,軍資委輸,前後不絕。時孫嵩亦寓於表,表不為禮,歧乃稱嵩素行篤烈,因共上為青州刺史。歧以老病,遂留荊州。曹操時為司空,舉以自代。光祿勳桓典、少府孔融上書薦之,於是就拜歧為太常。年九十餘,建安六年卒。先自為壽藏,壽藏謂塚壙也。稱壽者,取其乆遠之意也。猶如壽宮、壽器之類。冢在今荊州古郢城中也。圖季札、子產、晏嬰、叔向四像居賔位,又自畫其像居主位,皆為讚頌。勑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牀,布簟白衣,散髮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歧多所述作,著孟子章句、三輔決錄傳於時。決錄序曰:「三輔者,本雍州之地,世世徙公卿吏二千石及高貲,皆以陪諸陵。五方之俗雜會,非一國之風,不但繫於詩秦、豳也。其為士好高尚義,貴於名行。其俗失則趣埶進權,唯利是視。余以不才,生於西土,耳能聽而聞故老之言,目能視而見衣冠之疇,心能識而觀其賢愚。常以玄冬,夢黃髮之士,姓玄名明,字子真,與余寤言,言必有中,善否之閒,無所依違,命操筆者書之。近從建武以來,暨于斯今,其人旣亡,行乃可書,玉石朱紫,由此定矣,故謂之決錄矣。」贊曰:吳翁溫愛,義干剛烈。謂以義干梁兾爭李固也。延、史字人,風和恩結。梁使顯刑,誣黨潛絕。子幹兼姿,逢掖臨師。禮記孔子曰:「丘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鄭玄注曰:「逢猶大也。為大掖之衣,此君子有道蓺者所衣也。」相承本作縫,義亦通。邠卿出疆,專出朝威。疆,界也。左傳曰:「大夫出疆,苟利社稷,專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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