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岭满山跑,留着胡须老相爷您的医妻有点毒,遇到凶兽转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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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认为这是穿越时空,因为我在21世纪已经往生,而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却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所以我想我只是投胎前没有喝孟婆汤而已。  为什么没喝?我不知道。当我的前世——一个活了二十九年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的优秀大龄女青年因病离世之后(呵呵,我很好地实践了我的诺言:把单身状态终结在三十岁以前),我就来到了这里,成了凌国当朝礼部尚书宋逸的二女儿——宋书凡。  说实话,我并不害怕来到古代时空。在21世纪,我就常常想,为什么不早生几百年,做一个古代女子,没有考场的压力——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职场的压力——那是男人的事,没有情场的压力——父母包办。但是带着二十多年的前世记忆,突然来到一个男尊女卑、皇权至上的异时空,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的童年在思考中度过。  在宋府,人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孩童站着发呆、坐着发呆、躺着发呆,家仆之间都在流传关于二小姐是个傻子的流言(懂什么!那顶多算自闭!)。  其实我很无奈,毕竟我的魂龄已过三十(两世相加),要我扮出幼稚无知的样子还真是个艰巨的任务,但要我扮天才儿童兴风作浪又实非我所愿,地球人都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猪壮就要上案板”。所以,我只能用沉默来表现我的童真。流言也有好处,没人打扰我,我可以继续发呆,哦,不是,是继续思考。  一岁到两岁(按虚岁计算,以下同),我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会重生在古代?  结论是:霸王文看多了。  所以,同志们,看文一定要留印迹,哪怕抛砖都行,抛砖也能引玉啊。当然,除非你也有心穿越一回。不过也幸好看了很多的穿越文,让我有了一定的心理建设。  两岁到三岁,我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是架空历史?  结论是:为了社会稳定。  因为我和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历史的车轮何去何从,也就不必担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会改变历史。不过就像敏敏说的:好处是唐诗宋词可以随便盗用,坏处是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知识白背了(典出《穿越与反穿越》)。  三岁到四岁,我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是庶出?(忘了告诉大家,俺娘只是小妾之一,还是不得宠的那种)  结论是:进可攻,退可守。  作为庶出的小姐,相比嫡系虽然待遇要差些,但压力也要小些,表现不好也属理所当然,呵呵,如果表现好,那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效果更好。  四岁到五岁,我思考的问题是:是做古代人还是做回现代人?  结论是:做一个具有现代精神的古代人。  既然是投胎转世,就不可能回去了(回去了那叫诈尸),那就安心做个古代人吧。但是,既然是架空历史,不用担心会歪曲史实,又何必放弃我二十多年的现代智慧和精神呢?取长补短才是正道。  五岁到六岁,我思考的问题是:长大了做个什么样的人?  结论是:做个快乐的米虫。  前世的我在人老珠黄、前程黯淡之时总结出一个教训,人生要乘早立下远大的目标。而今世的我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和智慧,当然不能再重蹈覆辙。根据我的兴趣和专长(确定发展方向,二者缺一不可)——擅长深思熟虑(其实就是发呆),喜爱以逸待劳(实质就是懒惰),我的理想职业是——米虫。  让我算算,女子十五及笄,还有九年的准备时间。哇,也不算早啦!三年习文化——诗辞歌赋,三年学技术——琴棋书画,三年练绝招——女红烹饪。天哪!怎么和培养花魁差不多,也不符合我以逸待劳的喜好。唉,为了我的远大理想,我忍!  六岁时,经过长达六年的深思熟虑,我为我的古代人生画好了发展蓝图,我看到了我的美好未来——金子、房子、铺子、孩子、美男子!五子登科!多多益善!  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我似乎突然返老还童,变得幼稚了。我忘了,人生之路决非平坦。    
    话说天宝二十二年,汗!这凌国国君的年号居然和唐明皇一样,据说也是个有作为的帝王,我经常坏心眼地想:他会不会和他的儿媳妇有一腿。  言归正传!话说天宝二十二年,也就是我六岁那年,在我规划好了人生蓝图,正准备向着我的美好生活奔去之时,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正式宣告我的童年结束。  说起这事,必须先介绍一下我的父亲——礼部尚书宋逸。  宋逸,男,凌国人士,时年三十五岁(天宝二十二年),天宝八年间及第状元,同年迎娶当朝左相之女,双喜临门,一时传为佳话。庙堂之上也是一帆风顺,天宝十九年升至礼部尚书。  此君乃是彻头彻尾的保皇派,也是一切封建主义思想的维护者和实践者,比如三纲五常、三妻四妾……因此成为当代道德规范的表率之一。  刚说到三妻四妾,没错,这年头的男人青楼狎妓是正常,妻妻妾妾很平常,情有独钟不寻常。身为封建社会道德规范表率之一的父亲大人自然也不能免俗,虽没有三妻四妾,也有一妻三妾。一妻便是正房王氏,既左相之女,官家千金,自是不必多说。那三妾是二房文氏、三房金氏、四房刘氏。文氏乃是父亲的远房表妹,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刘氏是京城富商庶出的女儿,虽出身商家,却也略通文墨,而且头脑精明,持家自有一套。这三房金氏便是我在古代的生母,也是此番大事件的主角。  我的古代母亲金氏(和我前世的姓氏一样,看来五百年前果然是一家),可算是宋府“后宫”中的一个异数。论相貌,她只算是略有几分姿色,比不得王氏的花容、文氏的清秀、刘氏的娇媚;论学识,她只算是摘掉了文盲的帽子,那比得上研究生水平的王氏、大学生水平的文氏甚至高中生水平的刘氏;论性情,她自私刻薄,更比不上王氏的大度、文氏的温柔、刘氏的灵巧;论出身,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家女……唉,不用比了,不用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样的异数怎就进了宋府了呢?这背后当然有故事。据说当年我父亲一日出游,在某酒家(既我古代母亲打工的那家)饮醉,次日便遭我娘哭诉被其污了清白(时至今日,好多人还是怀疑到底是谁污了谁的清白),无奈,只好迎娶过门。但与“良家妇女”在婚前发生关系,还是成为我父亲道德品质上的一个污点,而我便是这一污点不可磨灭的证据。  可想而知,我和我娘在宋府的政治地位如何。不过,也幸亏我娘那市井之徒的作风,虽然遭人鄙视,却也没人敢随意欺负,到让我跟着过了几年清静的日子。说实话,如果没有我们娘俩儿,一个粗俗、一个呆傻(我说了,那顶多算自闭!),宋府真算得上是个五好家庭。只可惜……  做了那么多铺垫,该说回正事了。话说天宝二十二年,宋府发生一件大事,确切地说是一件丑事,我的娘亲,宋尚书的小妾,居然与一家仆**兼私奔。虽然不久后,两人就被抓获并以**罪处于刑罚,打入大牢,金氏也被宋府休弃,但父亲大人的绿帽子是戴定了。如果说以前只是让他的道德外衣蒙尘的话,这次就是在上面划了一道口,再怎么补都看得出来。  另一个倒霉的人就是我。本就不受父亲关注的我,又多了一个千夫所指的娘,处境更加尴尬,若不是我的相貌里还看得出有几分父亲的样子,只怕我连宋家小姐的身份都保不住了。但最尴尬的是我的心情。我虽然已经决心活在当代,但始终无法把宋府当作“家”。父亲和其他妻妾对我冷淡以待,兄弟姐妹看不起我,即使是生我的娘,也一直与我不亲。一方面,她只把我当作入门的砝码,目标实现我就没用了(自从我“自闭”后,她就不指望能通过我去讨父亲的欢心,我也落得轻松),另一方面,我的内心还是眷恋着前世的家人,在我看来,他们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虽然不亲近,但若说心里面一点疙瘩都没有也是假的。作为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抛下年幼的女儿(我只有六岁啊!),一点也不顾及我在宋府的处境,这可是遗弃罪!回想起前世的母亲在我病重之时,仍然不离不弃,守候在病榻前,我的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抽搐。  话又说回来,骨子里的现代精神让我对她的行为又比别人多了几分可怜。一个女子,得不到夫婿的疼爱,得不到女儿的亲近,甚至得不到仆人的尊重,又没有娘家可依靠,这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女子怎么受得了?不红杏出墙才怪。至少,她还知道为自己搏一搏,比起那些深闺怨妇到是强了不少(不计遗弃罪)。可怜之余又多了几分可敬。  再想想以前,她在府里的时候,虽然并没有有心为我谋什么福利,但无形中确也为我打造了一个避风港,让我可以自由地渡过这六年。而往后,我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了。  六岁时,我想我的童年结束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因为口渴而醒过来。“翠花!翠花!”我没打算叫第三声,反正叫了也没用。“切,也就是个上酸菜的料。”我心中暗骂。  自从我娘出事之后,我的生活质量明显下降。虽然在“五好家庭”光芒的照耀下,物质生活变化不大,但精神虐待却有所增加。被主人们视若无睹也就罢了,这奴才们也狐假虎威起来。饶是我这个相信人生来平等的主儿,也有些恼了。  我一面琢磨着得给自己培养几个心腹,一面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桌边倒水。  略微有些温度的茶水下肚,我清醒了些,视线在黑暗中也适应了些,可以看到物品的轮廓。  突然,一阵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窗外的院子里有人!我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双眼盯住窗纱。今晚月色不明,但听得瑟瑟风声,果然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会是什么人?刺客杀手?孤胆奇侠?风liu剑客?采花大盗?白马王子?午夜幽灵?我的心情随着思绪而起伏,从惊险到浪漫,从旖ni到恐怖……  停!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要得心脏病了。我必须迅速做出决断,是大胆出去看看,还是转身回床睡觉。去还是不去。我又开始天人交战。  我承认,做决定是双鱼座最大的挑战。转眼一看,墙边的几案上有一支花瓶,正插着几支花。好,就这么办。我抽出一支,开始掰花瓣,嘴里念叨着:“去!不去!去!不去!……”  晕,怎么老掰不完!(作者:你掰的是千重菊!)  “小妹妹,你为什么要把花瓣掰下来呢?让它留在上面不是更好吗?”  “关你屁事!”我继续埋头苦干。等等,谁在说话?我猛地抬头,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当然,这声惨叫只发生在我的想象中。实际情况是,当我张开口时,赫然发现我失声了。  “小妹妹,如果你答应不喊叫,我就给你解开穴道。”好熟悉的台词。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我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样呢?何况,他的声音很好听,绵绵的,略带些磁性,有点像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电台主持人。声音好听的人通常都不是坏人,呵呵,而且很可能是个美人(这是那门子逻辑!)。  我努力地想看清他的长相。正在此时,消失多时的月光突然出现。哇!果然!美人如玉剑如虹!  “你、你、你是什么人!”我有些结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惊艳。  以上便是我与美人师傅司徒长乐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司徒长乐,男,时年十九岁(天宝二十三年),凌国人士,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玄天宗的弟子。  玄天宗的特点是永远只有一师一徒,所以非资质上乘且有缘之人不得入其门。像我的美人师傅,十六岁初出江湖之时,便以剑术和医术还有美貌闻名天下,得了个尊称“玉医”。美人师傅的皮肤真的好好哦!  当然,当时年仅七岁且养在深闺无人知的我并不知道玄天宗的底细,也没法对美人师傅说“久仰”二字,但凭着十多年金学(金庸)、古学(古龙)、梁学(梁羽生)的浸染,我还是立刻从他身上闻到了绝世高手的味道,就是逍遥子(年轻时的)、花满楼的味道。  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是弱小的,但一个有绝世武功的不受宠的庶出小姐是强大的。  我立刻俯身下拜,强烈要求加入玄天宗。  “本门一向是一师一徒,对弟子的资质要求甚高。”  “美人师傅,您门下已有弟子了吗?”  “尚无。”  “那您看我的资质如何。”  “小妹妹,你的资质只能算是中等,恐怕……”  “美人师傅,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拿出了当年求职面试的架式,“天生的资质只是获取成功的一个前提条件,而非决定性因素,更重要的是后天的努力和勤奋。笨鸟尚知先飞,就连那个七岁(其实我也记不得是几岁)方知开口说话的郭靖都能练成一代中原大侠,我难道还比不过他。”  “你说的到也有几分道理。……嗯,不知这郭大侠师出何许门派?”  金学里的人物要我怎么跟你说,就说是江南七怪的弟子你也不认得。“呵呵,小人物一个(刚才还大侠呢!),您不认得也不奇怪。” 我赶紧绕开话题:“美人师傅,我向您保证,我志愿加入玄天宗,拥护玄天宗的门规……为武林道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玄天宗和师傅牺牲一切,永不叛变。”  终于,在我的残酷折磨下,在东方既白的情况下,美人师傅退步了,就这样,我加入了玄天宗,成为第三十六代传人。  这次面试累得我口干舌燥,连忙又喝了口茶,看着美人师傅欲言又止的样子。  “美人师傅,您还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吃的?”  相信对于我和美人师傅的第一次会面,大家都还有不少疑问,下面请自由发问。  问题一:请问美人师傅为何会在月黑风高杀人夜来到宋二小姐的闺房?  宋二小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司徒长乐很委屈:“我迷路了。”  问题二:请问美人师傅为何同意招收宋二小姐入门?  宋二小姐:“像我这样资质独特的人难找啊!”不是吹的,这年头,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是不多。  司徒长乐更委屈:“我饿坏了。”  要不怎么说天才与白痴之间仅一线之隔呢,美人师傅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此番进京是特别受邀给太后看病,真成了御医了,这日出门逛逛,到了晚上,居然找不到北了。不过,迷路能迷到尚书府来,强!  除了是个路痴,司徒长乐还有一个毛病:不经饿。一饿就头晕,头一晕就犯糊涂。(原来宋二小姐就是这样加入玄天宗的)。前世在老妈“要想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的提点下,我可是在厨艺上狠下了一番功夫,虽然前世未能如愿,今生能把司徒长乐抓住了也不错。    
    “今儿个我真高兴呀!今儿个我真高兴!”我哼着解小东的《今儿个我真高兴》,施展着刚学会的轻功,在宋府内窜来窜去。  打从我学了这轻功,腰也直了,腿脚也好了,吃嘛嘛香……  美人师傅也夸我在轻功方面有天赋。那是,千里马还要有伯乐呢!就他那认路水平,轻功练得再好也是白搭。  为了让这轻功更能体现出我身轻如燕的仙姿,我用五个葡式蛋挞强迫美人师傅将玄天宗的轻功绝技更名为——凌波微步!  抬头一看,我居然窜到了听风轩。这里是三大巨头(王氏、文氏、刘氏)商议府中事宜的地方。宋府坚决执行“男主外、女主内”的政策,家中琐事一向都是由几位夫人料理。  看看守在门外的丫环、嬷嬷们,估计三大巨头都在屋内。嘿嘿,三堂会审,一定有大事发生。  我停下凌波微步,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地走了过去。身怀绝技之时,人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绕到屋后,四周无人,我利用一盆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作掩护,悄悄地把耳朵贴到了窗户边上。  别怪我不厚道,深入调查研究是做出一切正确决策的必要条件。又没人会给我这个不是主的主通风报信,只能亲力亲为了。我还计划着等我的轻功练到高手级别时,也要试试金钟倒挂、夜探虎穴的滋味。  “姐姐,您看这事要不要和书凡说说。”这温柔的声音是二夫人文氏。  有我的名字!我的耳朵竖得更尖了。  “我看就不必了。”这脆脆的,是三夫人刘氏。“那女人走了几年了,就没见这孩子哭过、闹过,问都没听她问过。这要不是天性凉薄就是那脑袋瓜真有些问题。”  靠!我那叫成熟!懂事!再说,我娘的事是府中一大忌讳,谁敢提!这事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可是……毕竟是她的娘亲啊。”文氏带着几分怜惜。她生的两个孩子都早夭,日后恐怕也很难再有了。  “就这样吧。” 大夫人王氏作总结发言。  “那日老爷就已说过,从此就当这女人是死了,现在不过是成了事实而已,又何需再捅开,让别人笑话。”  “这事不许在私底下乱传!”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左相府里出来的人气度果然不凡。  “这不好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大姐,前些日子那陈夫人和我说,咱们家的书云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不知谁家有那福气。我看八成是替她们家公子来探虚实了。”刘氏的灵巧不是假的。  “不过多识几个字而已,整日冷清清的,就鼓弄那些诗词,到不如你那秀儿,人美嘴甜,招人疼爱。”我敢肯定,此刻大夫人的心里一定是笑得冒泡。  文氏及时插上,“姐姐多虑了。您没听人说吗,咱们府上的这两位小姐,年纪虽小,但一个是清香淡雅的玉兰花,一个是活泼俏丽的杜鹃花。哪家不想摘得其一。再过两年,怕是要有人来抢啰。”  “哈哈哈……”泡泡冒得更多了。  听风轩内一片齐乐融融,没人再提那个没了娘的孩子。  听风轩外,我默默转身离去。  静语楼,是我娘在府中时的居所,那时我也住在这里。说实话,她可是个到哪儿都不甘寂寞的人,与“静语”二字实在不相配。但她出事之后,我就迁走了,这里便一直荒着,也没人来收拾,到真是静默无语了。  我在屋旁找了块空地,把准备好的冥币点上,看着纸做的金子、银子随着火焰化为点点灰烬,再随着清风飞舞。  我不担心会有人来打扰我。这里是宋家人心中的一个耻辱,我娘和她的奸夫曾多次在这儿厮混。若非为了祭奠她,我想我也不会来的。  是的,她死了。享受了六年多的富贵生活的身子却经不住三年多的牢狱生涯,死时还不到三十岁,后事也是由官府处理,宋府没有出面。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还会不会做出抛家弃女的举动来。已经没机会问了。  虽然与她不亲近,虽然灵魂深处排斥着她,但不能否认这具身体与她有着血缘联系,这生养之恩岂能忘?可我还是无法感受丧母之痛的感觉,淡淡的忧伤是源自对她的怜悯。攀龙附凤不算错,只是遇人不淑,为情出走不算罪,只是于世不容。  难道我真是天性凉薄?可每当忆起前世的父母兄嫂,我还是偶尔会在午夜泪流  我把剩下的冥币都放到了火里,“泪水没法给你,想来你也不会希罕,还是多烧些钱给你吧,在下面好好打点一番,求来世投个好人家,找个知你疼你的夫君,养个亲你爱你的孩子。”  这何尝不是我的愿望。是怪我在下面没有好好打点吗?  也许是烟熏得厉害,我的眼里有泪水流出。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再把地上还在一闪一闪的火星一个个踩灭。  抬头看看天,月色如水,星光闪烁,想想若是在那个世界,正是一家人聚在电视机前,看极其煽情的韩国电视剧或是无聊之极的国产电视剧的时候吧,嘴角又不禁浮出一个微笑。  爸爸、妈妈、哥哥、嫂子,还有我没见过面的小侄子(女),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别让我牵挂。我也会好好的,即使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也会好好的。  “姐,你刚才那曲《雁南飞》真是弹得太好了!”  我对着坐在我对面,面容清丽,神情冷漠的少女,献出谄媚的笑。  宋书云,女,凌国礼部尚书的大女儿,嫡出,时年十六岁(天宝二十九年),自三年前在皇家举办的诗会上一举成名之后,便成为才貌双全的代名词,着实为“五好家庭”添了一回彩,更不用说随之而来的求亲大军。  “哼,你又听得出来!”  “我的琴技那能跟姐姐比,只不过能勉强弹出个调来,这其中的意境就体会不出,倒是让小妹笑话了。”   一转身,我又对着那个娇巧可爱,却从不肯叫我一声二姐的小丫头献出了谄媚的笑。  宋书秀,女,凌国礼部尚书的三女儿,三房刘氏所出(我娘不在了,她也就升级了),时年十三岁(只比我小六个月),是目前家中最小的孩子,生得可爱,小嘴又甜(除了对我),深受父母兄姐的宠爱(除了我),是以有些骄纵。  “那当然,大姐琴弹得好,诗做得好,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是太后亲封的。”看看,比我谄媚得还厉害。  “书凡,有时间就多练练,姐妹之间说笑也就罢了,切莫让外人笑了去。”书云不愧是王氏所出,也擅长做总结发言。  “姐姐说的极是。”我立马低头受教。  书云虽然极力维持淡漠的神情,嘴角还是止不住得意地往上翘。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谄媚的功夫又提升了。  觉得我很小人吗?宾果!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自从娘去世之后,我又进行深思熟虑。觉得不能再采取过去那种隐忍于世的态度,时间一长,可能真要被人忘了还有个宋二小姐(都开始真当我是傻子了,呜……)。大树底下好乘凉,礼部尚书府二小姐的身份是个有利条件,为啥要放弃呢?所以我决定——浮出水面。  原打算采用穿越同仁们常用的手法,在才学或技艺上来个绝地大反攻,一鸣惊人,成为宋府这棵大树顶上最璀璨的那颗明珠!但转念一想,不成!现在我势单力薄,一个不小心,树大招风,反害了卿卿性命。再说,上有大才女,下有小美女,一鸣惊人也不那么容易。  好人不能做,坏人不愿做,那只好,做个小人!  从那以后,我不再是那个躲在墙角的灰姑娘。我不停地出没在众位娘亲身边,不断地献殷勤,戴高帽;我与姐妹们一起读书练琴,充分发挥绿叶的精神;我敢于对家中仆役指手画脚,做出小人得志更猖狂应有的表现。  宋府再没人不记得我了,也没人离得开我了。他们既需要我的谄媚去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又需要通过鄙视我的言行去满足他们的道德观。  没关系,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并不打算与他们做一家亲,我只是想保住我的生活。就好像现代职场,在一个公司里感觉不好,又暂时没去处,那就想办法和老板、同事搞好关系,保证自己不会下岗,争取提高福利待遇,利用现有资源积累经验、扩充人脉,等到有一天,找到了更好的公司,那就——跳槽!  是的,我现在就是在等待,等待那个跳槽的机会。  让我有这样的想法,不是我的悲哀,是他们的。  扮猪吃老虎,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从宋府跳槽的方法有两个,一是找个男人嫁了。  我曾经羡慕过古代女子由父母包办婚姻,不用自己操心。但依着目前的状况,我不认为父亲他们会在这上面对我上心,即使有好男人估计也轮不到我。  看来只能走另一条路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还真是得了我娘的遗传,不过我不会走深夜私奔、离家出走的套路,我要公开地离开,而且还要公开地活在这个世上,和他们一样地活着。呵呵,到时候,有了金子、房子、铺子,还愁没有美男子吗!更重要的是,我有自由和自尊,拥有自由和自尊的米虫才是真正幸福快乐的米虫。  插上最后一支金簪,看看铜镜里的我,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仍然可以看到一张白白的脸(粉太厚),红红的嘴唇和双颊(胭脂太浓),和周星星的如花有得一拼。再看看头上,想起了席大小说里的一句话:“珠珠翠翠绕满头,只差没把梳妆台嵌在里面。”  这几年,我可没少从几位娘亲那里A东西,谁让她们要标榜母慈子孝、一视同仁呢。这就是做小人的好处。  我现在的打扮用一个字形容是“俗”,用两个字形容是“艳俗”,用四个字形容是“俗不可耐”。  这就是我,一个小人的标准扮相。刚好延续了我娘的一贯风格。拜她所赐,我小时候也常是这副德行,现在倒也没人怀疑我的动机,大概也没人记得我的真面目了。  我抖了抖衣服,甩甩头,确保不会有东西掉下来。  “翠微,好看吗?”  “好看!”十二岁的小丫头声音里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丝怀疑。  翠微是我新收的丫环,是一年前在大街上卖身葬父时被我遇上的。这样一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我岂能放过,便拿了自己的私房钱买下了她。因着这件事,我还难得地被父亲大人赞了一句,还让我报销了所花费的费用,真是一箭双雕。  翠微年纪虽小,但勤劳肯干,而且思想单纯、忠心耿耿,深合我意。就像现在,我这如花似的扮相在她眼里也是好看的,只因为我觉得好看。  翠微的名字是让书云给取的,因为她原本的名字里也有个“云”字,犯了宋大小姐的名讳,要改,我就乘机推说自己才疏学浅,请宋大小姐给取个雅致些的。  只见宋大小姐想了想,故作不经意地张开樱唇,吐出一个字“微!”,“就叫翠微吧,微微轻风的‘微’。看她小巧玲珑的,到也挺衬。那蔷薇的‘薇’用得太多了。”  “好雅致的名字!妹妹我真是俗了,只想得到那蔷薇的‘薇’,断不知这微微轻风的‘微’竟也是可以入名的。”  靠!真以为是你的原创啊,看过《射雕》的都知道,“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岳飞《池州翠微亭》)  你问翠花上哪儿去了。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厨房!每次吃饭时,我都用东北口音对着她说:“翠花,上酸菜!”别人当我口齿不清,我心里却乐开了怀。  我顶着满头珠翠,颤颤微微地走出平凡居。  没错,我的居所叫平凡居,就像书云的挽云楼、书秀的藏秀阁一样,中间都含有名里的一个字。我这儿原本不叫这个名,是在我翻身做了小人之后要求改的。  这名是书秀取的。本来是央着云大才女(体现我才疏学浅嘛),这丫头却在旁边冒了一句:“就叫平凡居吧。这‘平凡’二字倒也挺衬二姐(读音加重)的。”说完,还得意地朝我一仰头。  书云没支声,想是默认了。  哼,嘴巴里说我“平凡”,心里面是想说我“俗”吧。“人”加“谷”为俗,是人都要吃饭,住在山里的人才叫仙,等哪天你没饭吃了,我看你是想做俗人还是想做仙人。  我笑眯眯地接下了这个地雷。  养在深闺的少女们,你们哪里明白,这“平凡”二字才是世间最真实的东西。  我走出了平凡居,开始了我小人得志的又一天。  第一件事是去给父亲大人及其妻妾请安。到了屋内,书云和书秀都已来了。  书云仍是一袭白衣,头上只簪了一支式样简单的金钗,更显得气质高雅。书秀一身鹅黄,两颊粉粉的,透露着青春的光彩,决不是我这两抹艳红可以比的。我想起外人对她们的比喻,一个白玉兰,一个黄杜鹃,到也相得益彰,我心中竟也有了几分欢喜。  至于我的扮相,除了“如花”还真想不起可用什么花名比拟。不过大家对此都已习以为常,就像我对书秀的那一声“哼”和那个仰头的动作习以为常了一样,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父亲大人刚上完朝回来,只简单地问了一下学业方面的情况,当然是针对那两朵花,毕竟她们才是重点培养对象。之后,父亲大人便回书房处理公务,三大巨头回听风轩继续三堂会审,我们这三朵花则挪到闻雨轩接受封建文化的荼毒。  我前世是中文系毕业,古代汉语学得不错,对于古代历史文化也相当着迷,比起某些穿越同仁是要强一些。目前的学习目的就是巩固基本知识,了解社会文化,顺便练练毛笔。至于诗词歌赋,吟风弄月本就不是我的喜好,也就倦怠了。  先生不知是察觉了我的倦怠,还是愧对于我的“如花”妆,也不会过于督促我,也许他的工作任务本就是帮宋二小姐脱掉文盲的帽子而已。  读完书,已到了午饭时间。因为今天父亲大人在家,就在主屋聚餐。席间自然少不了“翠花,上酸菜!”  吃完饭,是我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告退后,我又颤颤微微地走回平凡居。  午睡起身,头还有些昏沉,但下午必须出去,因为是宋家小姐们练习琴棋书画的时间,我不能缺席。  对着镜子整整妆容,寻思着要设计个简单点的“如花妆”。这七月天,老是盛妆出行也挺累的。幸好是专门请美人师傅制作的脂粉,不伤皮肤,还有滋养作用,要是都用她们那种含铅的脂粉,跟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堂堂玄天宗成了化妆品工厂。)  换了件薄些的衣服,我出发了。  这个时空有古琴,没有古筝。我喜欢古琴,那悠扬、深邃的音调,总觉得是敲打在人的心弦上。  我很用心地学着,以弥补前世的遗憾。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没想过成为琴坛高手,只是想学会了指法,可以依着心愿拨弄出自己想听的曲调。随兴所至,随心所欲,这是我对琴的看法。  那两位可不这么看,对她们来说,琴技是让她们从千娇百媚中脱颖而出的利器之一。她们更用心地学着。不过,看着两个美少女的纤纤玉指在琴弦上拨动,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书云已俨然是个高手,师傅都不用请了。书秀也在努力跟随。而我只是弹了几曲简单的琴曲,熟悉下指法,便搁下了。书云眼里是孺子不可教的不耐,书秀眼里是朽木不可雕的了然。  我没理她们,转身望向窗外。这琴室设在荷花池边,名为莲香水榭,四面临水,是个赏荷的好地方。  此时,荷花还开着。我心想,有荷花池就是好,开花时可以对他们炫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花谢了,又可以对他们炫耀“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呵呵!  正胡思乱想着,见池边来了几个人。原来是二娘房里的丫环抱着宋府最小的少爷宋书杰出来看荷花。都以为二娘不会生了,没想到前年竟有了书杰,如今刚八个月,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全府上下都喜欢着呢。  我也很喜欢。一来二娘是唯一会可怜我没娘的人,虽说有了书杰后就转移重心了,但这份情我还是记得的。二来,只有在小书杰眼里,我这个二姐和其他兄弟姐妹才是一样的。  我忙跑出去,绽开一个十二分真诚和灿烂的笑容。  “来来来,小书杰,让二姐抱抱。”  “呜哇!……”  我忘了我还顶着个“如花妆”!  耳边传来书秀毫不客气的嘲笑声。  就这样拖拖拉拉便到了晚饭时节。依旧是聚餐,可是翠花不在,我也就没叫上酸菜。但还是有主动性高的丫环给我上了一碟。她不明白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饭饱神虚,夕阳西下,我又颤颤微微地回到了平凡居。  如此,宋二小姐小人得志的又一天结束了。    
    夜色渐渐浓了,月亮代替了太阳,宋二小姐小人得志的又一天真的结束了。  但是!我金多多(这是我的前世的本名,原谅我无法忘记过去。)武林生涯的又一天才刚刚开始!  别忘了,我除了是礼部尚书府的二小姐,还是武林北斗玄天宗的第三十六代弟子,玄天宗现任宗主的徒孙,“玉医”司徒长乐的爱徒。  白天的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晚上的一切才真正决定着我是否能成为一名强大的不受宠的庶出小姐。  打从七年前和美人师傅签下师徒契约,我便开始了我的武林生涯。如果让父亲大人知道我加入了草莽江湖,不等跳槽我就可以下岗了。所以在武林中我用的名字是前世的本名——金多多。  尽管还没见过武林长什么样,武林中也没几个人知道我是美人师傅的徒弟,但我还是自诩为武林人士,并致力实践我的入门誓词:为武林道义奋斗终身。所以,练功习武乃是王道。  玄天宗位于缥缈峰,我肯定玄天宗的开山祖师是穿过来的,属于边远地区,来往不易,我又不能离开宋府(开玩笑,让我常年呆在小山头上,我一定会疯的!),再考虑到我的资质(我汗颜),美人师傅只能先教一些基本的功夫给我,让我自己领悟,然后再每隔一段时间来指点一下。  这样的安排原本倒也不错,只是美人师傅的路痴指数并没有因为来往次数多而有下降的趋势。  多少次,我独坐在窗前,只有一盏昏黄的孤灯伴随着我,只等到桌上的黄花菜都凉了……  多少次,我贮立在门前,只有一轮弯弯的残月俯视着我,只等到台前的花儿也谢了……  最过分的是,某夜说去京城西郊的紫金山练剑,居然把我带到了皇宫大内,若不是我凌波微步练得好,差点就被宫廷侍卫当刺客给抓了。气得我立马花了一个月把周围的山山水水踩了个遍。  如此下去,我的翻身大业如何实现?  别家小姐第一件成功的绣品通常是送给情郎的荷包,  呜……可怜我,第一件成功的绣品居然是送给师傅的路线图!  幸亏打那以后,美人师傅的路痴指数有所下降,不枉我通红的双眼和满手的针眼。我的武功也终于略有所成。  轻功和医术是很好的,掌法和剑法架式是不错的,内功心法……呵呵,就不必说了。  我原想把剑法改名为流星蝴蝶剑,但给再多的葡式蛋挞美人师傅也不答应。因为上次给轻功改名后,他被师祖追着在缥缈峰满山跑。还好他的凌波微步比师祖强,但还是被迫在外流浪了一天一夜。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他被师祖追是因为他把蛋挞全吃了;在外面流浪了一天一夜,是因为他迷路了。但我还是没敢和他说我曾想把内功心法改名为瑜伽神功。  总体来说,我的武功修为在我两世人生进程中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对于玄天宗上百年的基业来说,却是一个严重的退步。  不是我不努力,只是资质难以超越。  直到,有一天,奇迹出现了……  以上均为回忆,现将镜头切回现场。  为了不走露我与玄天宗的关系,我身边只留了翠微一个贴身丫环,不像书云她们都有两个,只推说没有合意的,别人都当我像娘一样,是个难相处的主。另有几个粗使丫环晚上都不在屋内伺候。遇上美人师傅突击检查的时候,我就找借口让翠微去早点休息。今晚也是一样。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点了她的穴道,保证她一夜好梦。刚才忘了说,我点穴的功夫也是优良。  我慢慢走到窗前,有月光,还有一点点风,比白天凉快些,空气中还飘出淡淡的花香。又想起与美人师傅初识的那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和现在真是天壤之别。唉,月光有了,鲜花有了,美人有了,帅哥你在哪里?  悄无声息,一身黑衣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一个小帅哥!  白玉般的面颊,漂亮的眉形,一双眼睛盯着你看时当真如两潭绿水(申明:是比喻,帅哥的眼珠不是绿色),鼻梁挺直,粉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浑身散发的冷洌却让人不敢生出亵玩之心。  他的脸上也冷冷的,但不同于书云那种刻意的曲高和寡,而是无形中流露出的疏离。但我知道,只要他肯笑,他的脸上会有两个酒窝。  “悦悦宝贝!”我扑上前去,隔着窗框(注:窗户是打开的)把小帅哥抱个满怀。虽然脸埋在他怀里,却也可以想象的到他的面部表情——没变。  嗯,身体虽然不像小书杰那样软软的,却也柔韧,虽然没有小书杰那股迷人的奶香,却有着少年独有的清纯。没办法,今天没能抱到小书杰,只好委屈你了。  我被推开了,不过比上次持久了些。  小帅哥的脸上果然还是冷冷的,只是打开了紧抿的双唇,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然后,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礼部尚书府的上空……  小帅哥是谁?小帅哥是悦悦宝贝!  君子悦,男,十五岁(天宝三十年,比我大一岁),凌国人士,武林中人,玄天宗第三十七代传人。  哈哈!没错!玄天宗第三十七代传人,也就是我——金多多——玄天宗第三十六代传人的徒弟!  此话怎讲?这又必须将镜头切回我的记忆深处。  话说当年年纪小,误入玄天宗(美人师傅:你、你、你……),本想练就一身好本领,但怎奈天妒英才(资质有限),虽勤奋好学(美人师傅晕过去了),终不能成就大业,愧对师尊(听不到了),亦深以为撼。后终日所思,皆不得其法。  直到,一日,奇迹出现了……  那一日,缥缈峰上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师祖的故人,一个就是时年十二岁的君子悦。  悦悦宝贝出身于武林世家,本是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少爷。却突遭灭门惨祸,具体原因无外乎寻仇、夺宝、灭口中的一种,总之,全家八十多口只剩下他一人。师祖的故人也与君家有旧,得到消息去了,就只救出悦悦宝贝一个。由于另有要事,不便带着一个孩子,便把他送到缥缈峰,想让他拜在美人师傅门下,却不知美人师傅已经有了个多多徒儿。  悦悦宝贝正是那种传说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武学天才,又是自小习的武,正是师祖心目中光大门楣的最佳人选,自不是我这等庸脂俗粉、花拳绣腿可攀比的。怎奈我横刀夺爱在前,而玄天宗一师一徒的规矩又断不可改。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师祖只狠得牙痒痒。  可怜我那日说巧不巧,第一次踏上缥缈峰逍遥居,去瞻仰我伟大的师祖大人,而美人师傅又说巧不巧的在引我上山的路途中迷失于云深不知处。只剩得我一人站在逍遥居的大厅内,横眉冷对千夫指……  呜……我哪里还敢横眉!只差没像哈巴狗那样趴在地上了!  痛定思痛,我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绝好绝好的办法。  “师祖,”我配上一付苦菜花的面相,“多多无能,上对不起师祖、师尊,未能将玄天宗发扬光大,下对不起君公子,阻碍了他的远大前程。但多多自入门以来,便决心将我的一生奉献给玄天宗,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笑话,玄天宗不仅是武林北斗,还貌似和皇室有着深厚的友谊,这样的大树比尚书府还牢固,我是坚决不会放弃的。  “我在入门时发过誓,我志愿加入玄天宗,拥护玄天宗的门规……为武林道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玄天宗和师傅牺牲一切,永不叛变。”  稍做停顿,大厅里的人都做石像状。  “我明白,玄天宗考验我的时候到了!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要完成这样的任务还有些困难,但我相信,在师祖、师尊的领导下,在各位武林同仁的支持下,我一定能克服困难,坚决完成任务!”  “所以,师祖,请让我收君公子为徒吧!”  “什么!”  “嘿嘿,咱们玄天宗应该没规定说曾师祖、师祖不能向曾徒孙、徒孙传授武功的吧?尤其是在其师不方便的时候。”  哇!皆大欢喜!  师祖的故人很高兴,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办要事了。(听说是去泡美眉)  师祖很高兴,他终于不用担心玄天宗会毁在我手里了。  美人师傅很高兴,他终于回到逍遥居了。  悦悦宝贝很……好像很不高兴……  我也很高兴,我造就了玄天宗历史上第一次四世同堂的盛况!  小喜不知如何留言,只好写在这里。本文是在晋江首发,好像已有朋友发现,已有十多章,只是想再修改一下,所以不会一次性全放上来。呵呵,起点要求严啊!请大家继续支持!  
    好痛!我躺在床上不想动,一动就浑身酸痛。  悦悦宝贝一点尊师重教的精神都没有,一连几个晚上,把我折腾得腰酸背痛,让我怎么见人啊。  喂!不要胡思乱想,我和悦悦宝贝之间是很纯洁的,我不是小龙女!   三年前,悦悦宝贝拜在我的门下,考虑到我远在京城,不能陪伴在师祖和师傅的身边,便主动将悦悦宝贝留下,代我尽尽孝道,顺便练练武功。  每当美人师傅来看我时,就会把悦悦宝贝带来,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迷路了。有时美人师傅没空,悦悦宝贝就一个人来,保证不会迷路。  来干嘛?当然是来培养师徒之情。  我和悦悦宝贝的师徒之情是这样炼成的。  夜晚,在城郊的一片荒野上,有着两道身影。  “悦悦宝贝,我们休息一下吧,师傅我真的不行了。”我开始撒娇。  黑衣少年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中的剑对着地面,手一抖,挑起一把落剑。  据说悦悦宝贝也曾经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但自从灭门惨剧之后便不爱说话了,对我也是一样,这样的少年放在现代只会更招人爱,因为这叫——超酷!  我明白,这个动作代表了两个字——闭嘴!也代表了四个字——再来一次!  我拿起了剑,撇了撇嘴,接受新一轮的摧残。这腰背、这腿脚,明天肯定是要痛的。  我能应付美人师傅,却应付不了亲亲徒儿。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一个极品师祖,师祖真的也是个极品,有这样一个极品师傅,还有这样一个极品徒弟,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他们那里知道我的苦处。  有一个总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你的师祖会让你觉得幸福吗?有一个总把你遗忘在深山老林的师傅会让你觉得幸福吗?有一个管教你比师傅还严格的徒弟会让你觉得幸福吗?  可是,我承认,我的武功终于略有所成,悦悦宝贝的功劳不比美人师傅小。貌似我自己的功劳最小。  但我还是想看他笑,他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像极了古天乐。然后,你会想起,他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小姐!您还不起身”翠微对我也越来越不客气了。  “嗯,我不想动。”我已经以此为由逃脱了一天的课。  “小姐!您忘了,今天要给大少爷接风洗尘,大夫人说了,谁都不许缺。”  是了,我忘了,宋府的大少爷,也就是我的大哥,昨个儿刚回来。  宋书语,男,十九岁(天宝三十年),礼部尚书宋逸的长子,嫡出。和二少爷宋书言一起在开明书院读书,平时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这次是为了准备下个月的科举考试,而提前回家,这里的科举就和我们的高考一样,也是在七月。  因为长年在外,我与书语接触不多,但他既是嫡出长子,又是父亲大人最看重的儿子,外面都说宋府要出两个状元了。我目前的小人身份是惹不起的。  我赶紧起身,换上我的“如花”妆简单版,出去了。  一进屋,就看见一个半生半熟的身影和一个完全陌生的身影。  半生半熟的正是我的大哥宋书语,那张脸和父亲大人有七、八分相像,那庄重肃穆的神情到是丝毫不差,看起来到老了几岁。  那个陌生的也是个男子,也就二十上下,面貌俊雅,虽说美不过美人师傅,帅不过悦悦宝贝,但斯文清秀,嘴角老泛着一丝微笑,怎么看怎么舒服。  大哥他们已经见过父亲大人和几位夫人,只单独给我们姐妹几个做了介绍。他叫周瑜,今年二十岁,凌国永州人士,家中乃是当地巨富,却只生得他这一个儿子。也在开明书院寄读,因而和宋府两位少爷成了好友。此次也是要参加科举,大哥就邀他到宋府留宿。  我听到他的名字竟和三国里的周都督一样,就忍不住笑了,却被书秀听到。  “二姐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咱们大伙儿一起笑笑。”这小丫头也学聪明了,凡有外人在时,定唤我“二姐”,只是有点咬牙切齿。  众人都看向我,包括他。我有些尴尬,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周公子的名讳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相同,所以……”我也说不清了。  “二姐的朋友是什么人啊,能和周大哥相比吗?”书秀不依不饶。  “都说只是名字一样了。”我真的有些恼了。这是干吗?难道让我出丑很有意思吗?你以为和周都督同名是委曲了吗?若是平时,我也不定就陪着她玩玩,但今天,我真的不想。  “周兄也是你们的兄长,怎能拿他的名讳说笑。”书语此言是对着书秀说的,但我却感到芒刺在背。也是,我娘在宋府兴风作浪时,他已经是个少年,如今看着我的行事作风,自然不舒服。  “呵呵!不过是个名字罢了。这‘瑜’字原是美玉的意思,我父亲是指望我如玉一样高洁润泽,只可惜周某愚钝,愧对家父的厚望。想必你那位朋友的父亲也是这般心愿吧。”说完,还朝我笑笑。  那笑好温柔。  我也回他一笑,是感激的笑,在这里,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替我解围。笑完,突然想起自己的“如花”妆,有些后悔。  “周大哥过谦了。以您的人品,称为人中之玉一点也不为过。”书云说得大大方方,我却有些纳闷,这才第一次见面啊。  “就是!等周大哥科举高中,就您自己也不能说自己愚钝了。”书秀有点骄横地说。  “呵呵!有你大哥在,只怕我这块美玉也发不出光了。”  “周兄你又过谦了。”  几个人在那儿你吹我赞,我竟插不上话,直到大夫人派人来说可以入席了。  我自觉地走在最后。到门边时,他站住了,微笑着,用手示意我先进去。我心中一乐,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嘛,忍不住又对他一笑,然后又忍不住后悔了。  饭席之间,也许是因为身上的酸痛,我有点蔫了,不怎么说话,反正书云、书秀也没空搭理我。  我一边冷眼旁观那出兄来妹去的好戏,一边想,这书云平时都矜持得跟个什么似的,今儿个怎么也大方起来了,虽说十七岁了,但好歹也是京城第一才女啊。想不到周瑜的魅力这么大。如果是美人师傅或悦悦宝贝会怎么样?我幻想着书云见到美人师傅和悦悦宝贝的情景,偷偷乐着,但没敢笑出声。再看看书秀,两眼都要放光了。没见过男人吗?你才十四岁,着什么急。  又想想,这对姊妹花还有点大乔、小乔的架势。只是周都督只娶得小乔一个,这位周郎难道要一箭双雕?想到这儿,又禁不住抬眼去看他,正好来个面对面,又是温柔一笑。我一紧张,竟然觉得胃里头抽搐了一下,没敢再看。  稀里糊涂吃完饭,我便以身体不适告退了。  我是真的不适,除了肌肉酸痛,胃也有些痛。回到屋里,自己写了方子,让人熬了药,喝完便让翠微服侍着睡下了。  可是睡不着,脑子里竟是刚才的事,还有那个温柔的笑。  我有些郁闷。  “多多啊多多!你这是怎么了?都过四十的老女人了,竟会对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发花痴。虽一直没男朋友,可也不是没人追过,今生还贴上了两个绝世美男(师祖自动忽略),怎么一个笑就把你给迷住了。”  翻个身,接着想,不过,那个笑是很温柔。悦悦宝贝不肯笑,别说酒窝,连牙都没给我看过。美人师傅的笑都是谄媚的笑,不是找不着路了,就是肚子饿了。变态师祖,他不看我就是好事,如果他对着我温柔的笑……真的很变态。  啊!金多多!不要忘了你是谁!你是小人得志更猖狂的玄天宗第三十六代传人的金多多!  想想你今天的表现,却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媳妇儿。顶着“如花”妆的受了委曲的小媳妇儿,真恶心!不过他好像没有嫌弃,还是对我笑了……  “不准想了!不准想了!”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开始练习瑜伽休息术,想早点入睡。  半梦半醒之间,我突然想起,我今天忘了叫翠花上酸菜。  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我今天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卸下“如花”妆,把自己打扮得像样些。后来,理智战胜了情感。我虽然没有真正恋爱过,但并非对感情一无所知。两情相悦都可能劳燕分飞,这一见钟  情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现在只是我一厢情愿,还不知那周瑜是怎样的心思,怎么能自乱阵脚,毕竟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这才是正事。  想清楚了,心也就定下来了,我依然顶着我的“如花”妆,扮着我谄媚小人的角色。只是当他在场时,我还是会不自觉的有些收敛。心里常常鄙视自己,却又忍不住贪恋他的温柔。  幸好这样的机会不多,毕竟就要大考了。  熬过了黑色七月,喜讯传来。书语果然高中头名,周瑜也得了个探花。可惜他不姓李,要不我就可以叫他小李探花了。  因为周瑜住在宋府,宋府也算是占了两元,当然一片喜庆色彩。父亲大人也面带喜色,大娘就更不用说了,嘴巴已经很久没有合拢过了。  我也很高兴,也很想恭喜他,但当着别人的面,我只能说着些谄媚的话。所以,当今天在后园里碰到他独身一人时,我忍不住了。  “周大哥。”  “哦,原来是二小姐。”我注意到他不是叫我的名字,也许是因为我没像书秀那样特别要求过吧,也罢,那名我自己也不在乎。  “嗯……周大哥……我……”我又有了结巴的预兆。怕什么!又不是要告白。一鼓气,“周大哥,我是想恭喜您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唉,还是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套话。  “呵呵,前两天不是恭喜过了吗?”  “那不一样!”  “嗯?怎么不一样?”他愣了一下。  “我今天可是真心诚意的。”说完就后悔,那不是挑明之前都是虚情假意,他要再问起,我该怎么说?  可还没等周瑜开口,耳边传来天底下最刺耳的声音,“二姐在这儿真心诚意地做什么呢?”  一回头,果然是书秀,还有书云、书语。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呵呵,你二姐正在恭喜我高中呢。”你就不能编点什么。  “噢,我还以为二姐是在……”玉手轻捂樱唇,一副这种话怎能出自淑女之口的样子。  书云还是一脸淡漠的神情,靠!道行越来越高!书语则带着几分不屑,用眼角从上到下将我扫视了一番,靠!没见过美女啊!  我嘴上不敢造次,只讪讪地笑着,“小妹又说笑了。”  书语开口了,“周兄,刚刚刘兄派人来,说是在醉花楼设了宴,邀几位同年聚一聚,我们这就过去吧。”  “好,好。”他好像有些急于摆脱什么似的。  两人走后,我又落入了书秀的魔爪。  “你是不是看上周大哥了?”  “哎呀!小妹你可别乱说,周大哥可是人中之玉、当朝探花,我哪配得上!”我做出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话也不是这么说,以我们宋府的身分,和周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委曲不了谁。”书云在一旁淡淡地说。是啊,只要不是我。  “可像周大哥这样的人,也只有咱们京城第一才女才配得上。其他人只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书秀挽着书云的手,笑得甜甜的。切,我看你才是那个蠢蠢欲动的人。  “不过,二姐你也别灰心,机会还是有的。”  “哦,什么机会?”有什么花招尽管放马过来。  “过些日子,便是皇家诗会。到时,今年金榜题名的举子、城中有名的才子都会参加,二姐去了,说不定真能给我找个二姐夫回来。”  “真的吗?像周大哥这样的人都在?那我一定要去!二姐我比不得大姐的才华,但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好妹妹,你可一定要帮二姐。”我一脸花痴样。  “小妹,你胡说些什么?这诗会不比寻常,只有皇室下了帖子的人才能去,你不是让你二姐空欢喜了吗。”书云在一旁“好心”地提醒。  “是呀,我怎么忘了。唉,二姐,看来妹妹我是帮不了你了。不过别担心,我和大姐一定会替你留心的。”  “啊……”看着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姊妹花幸福了。  小样儿!真以为我是猪,就等着看你二姐如何在皇家诗会上一鸣惊人吧!  回到屋里,我立即用师门秘法给玄天宗传了信。笑话,且不说玄天宗与皇室之间貌似的深厚友情,就凭美人师傅曾给已故的皇太后看过病(申明:太后的去世纯属时候到了,与美人师傅的医术无关),这点小事还能办不妥。  果不其然,诗会的帖子很快就下来了,上面赫然印有“宋书凡”三个大字。看着书语的莫名,书云的愕然,书秀的惊怒,我那个儿猖狂啊……  皇家诗会是凌国的一项传统。正是由当今皇上于天宝二年创办的,每年一次,至今已有二十八年的历史,当然期间也曾因故暂停过几次。  每年科举过后,就由皇室组织当年高中的举子们在宫内聚会,有点像中国古代的琼林宴。不同的是,除了举子们,还有京城内有才名的千金小姐、文人雅士、外国贵宾参加,实际上是个相亲大会。有了这样错综复杂的通婚,既有利于稳定职员、巩固统治,又有利于提高国民素质,因而成为凌国政界、文坛以及婚介行业的一场盛宴。  不能一举成名也可觅门好亲事,所以每年想要参加的人不计其数,甚至包括国内其他地方以及邻国的才子、才女,小小的诗会请帖也就洛阳纸贵了起来,也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事物。怪不得我拿到帖子时,宋府上下一片惊恐。  当然,诗会上最令人关注的还是斗诗环节,虽然也会有无聊人士评个什么十大美女、十大美男的。斗诗的最后赢家被称为诗魁,通常男、女各一名,奖品是一朵水晶雕刻而成的凌花。凌花是凌国的国花,凌国便是以它为名,而水晶则是这个时空最珍贵的宝石之一。当然,盛名才是最大的奖品。为保证结果的公正,诗会还设有评委团,成员包括皇室贵族、当代文豪、道德名家。  宋家大小姐宋书云就是在四年前,以十三岁的稚龄夺得女子诗魁,一战成名,被已故太后御封为京城第一才女,第二年又蝉联,前年却因外婆去世而未能参加,被别人得了去,去年又时逢太后驾崩,诗会停办。所以今年诗会的一大看点便是宋大小姐与上届诗魁谁能最终夺冠,这同时关系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花落谁家。  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些。我并不在意诗魁的称号,因为我确实没有那个水平。我只是想压一压书云两姐妹的傲气,另外让周瑜看到一个有才气的我。不是为了讨好他,只是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是否真的有缘,这样,也才对得起自己的心。  不过,虽然无心诗魁,但我还是只能采用许多穿越同仁的旧招——盗版。因为我实在不会作诗——除了打油诗。前世读中文时,为了附庸风雅,也曾买了唐诗宋词,打算一天背一首,把自己的练成个张口便能引诗诵典的才女。可惜,就和英语单词一样,没两天就丢下了。  为了应付诗会,我把自己还记得的诗词全默下来,再根据题材分类背诵,因为必须考虑到可能会指定题目。我记得的诗词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千古传诵的佳作,总觉得对有真才实学的人是种侮辱,想着挑个不出色的。唉,没法子,从矮子里挑高个不易,这从高个里挑矮子也不易啊。  诗会的前一天晚上,我把翠微赶走,在灯下做最后的复习。这种让人心虚的事,还是一个人偷着做好。  “多多徒儿!”  “美人师傅!”  果然是失踪已久的美人师傅。美人师傅之前去了西边的西昌国办事,原计划上个月就该回来,却拖到至今,原因也就不必说了。没法子,我总不能给他绣个世界地图。至于叫我多多徒儿,是跟我学的,可是变态师祖不爱听,说是让他想起只能收这么一个不成气的徒弟。呵呵,他终于知道问题的根源在他而不是我。  “听说你要参加诗会,师傅特地来看看你。”  “真的?”我随口回了句。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美人师傅的反映有些激烈。  奇怪,但我没空管他。  “美人师傅,你看我这诗怎么样?”随即,我给他念了一首李白的《清平调》。  美人师傅不但武学出众,这文采也是一流,只是他生性庸懒,对诗会不感冒。  美人师傅眯着他那双桃花眼,半晌,说了句:“不是你写的吧?”  “啊!你、你怎么……”我一阵惊慌,“难道你……”  “知徒莫如师!”看见我惊慌,美人师傅倒有些奇了,“你慌什么?只把我的名号报出来,谁敢怀疑你。”  哼!小样儿!  诗会现场繁而有序,看来皇室的组织工作做得不错。每当一个参赛者站起吟诗,大家都屏息以待,而后再发出或赞扬、或争论的声响,然后评委团会再公布最后的评介。  我坐在那里,心定神安。今天的主题是牡丹。我有些奇怪,都已经八月了,怎么还会咏牡丹,应该是桂花或者***才是啊。无所谓,我有李白的《清平调》,谁怕谁。  我看了眼旁边的书秀,给了她一个示威的眼神,把她气得直咬牙。我又看向对面,周瑜在那儿,眼里除了温柔还有一丝惊艳。  是的,我今天是美丽的。我没有化“如花”妆,而是露出了清秀的脸庞,身上穿着件水蓝色的纱衣,更衬出我的冰肌玉肤,头上也没有任何珠翠,只有几朵摘自我窗前的美丽月见草花,粉红的花朵在乌发中随风抖动。  终于到我了。我慢慢站起身,用不同于以往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吟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宴会现场一片静穆。我站着,骄傲地俯瞰着四周。  来吧,欢呼吧!  没有欢呼,众人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有些紧张,忙看向周瑜,他的眼里居然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向书秀,却看到她充满嘲讽的眼睛,她用手指着我,“你真不要脸!居然剽窃别人的诗作!”  “我没有!”我赶忙大声叫着,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李白。  “还敢狡辩!这明明是大姐刚才所做,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  什么?这怎么可能!她刚才所做的诗根本不是这首,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做出与李白一样的诗。  我马上转过头来,看着书云,她抬起头,对着我嫣然一笑……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卧虎藏龙》里那个倔强的清朝格格,我看到了《英雄》里那个忠心的女待,我看到了《十面埋伏》里那个惊艳的舞女……  “啊!子怡!你怎么也穿过来了!”    
    以下纯属恶搞:  “我没有!”我赶忙大声叫着,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李白。  “还敢狡辩!这明明是李公子刚才所做,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四周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出与李白一样的诗。  我马上转过头来,一个清瘦的文人对我一拱手,“姑娘方才所做的诗确系太白旧作。”  李太白!“你、你是不是蜀中人士?”  “姑娘怎知?”  “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我为什么不选白居易!”我居然脱口而出。  “谁在叫我?”  哈哈,突发奇想,既然子怡同学可以穿过来,干嘛不让李白同学直接穿过来。   ———————————————-----------------------———————  有人走过来,似乎要抓住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一边大叫,一边伸出手去,不知揪住了谁的衣服。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一个女声在对着我喊叫。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有一张神色焦急的脸,是翠微,而我的手,正紧紧抓着她的衣襟。  我转头看看,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那刚才……是在做梦吗?  “小姐!”见我不出声,翠微有些急了。  我急忙松开手,“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听说是做梦,翠微松了口气。“那您赶快歇着,这天一亮,还要去诗会呢。”  原来诗会还没开始,那刚才真的是做梦。我也松了口气。  回到床上,却无法马上入睡,脑海里总浮现出梦中的情景。  当然是做梦,章子怡正火着呢,她穿过来干什么?也许是最近老忙着诗会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不就是昨晚被美人师傅给吓的,一定要他赔我精神损失费。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不可能吗?这穿越重生什么的似乎有越来越普及、越来越泛滥的趋势,我自己不就是个例子。而穿过来的人,又似乎都会背李白、杜甫,说不定真有人和我穿越到了同一个地方。那怎么办?还要背诗吗?要真被人识破了怎么办?再说,剽窃真的很不道德……  想着想着,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却一直不安稳。  早上起得有些迟,我匆匆忙忙收拾了,赶到门外。书秀站在马车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怎么这么迟?”  我正欲开口解释,又听她说道:“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大姐都说让翠嫣帮你收拾了,你却不肯要。”  是了,昨天书云曾委婉地说让她房里的丫环来给我梳妆,我没答应。因为我原想自己弄的。但不曾想今早浑浑噩噩,就由着翠微动手,那小丫头又怎知我的心思。  书秀训完我,又接着训斥翠微,“你是怎么伺候的,看你家小姐那样,今天可是皇家诗会!”  翠微委曲极了,是我和她说我这样最好看。  我想替她辩解,书语却过来了,“怎么还没上车?已经迟了!”  唉,诸事不宜,我也不再多话,转身上了马车,书秀悻悻地跟在后面。  书云已经坐在车上。我一见她,就禁不住盯着她的脸看。  “不像……”  “唔?不像什么?”书云被我看得有些蒙了。  “哦,没什么。”我赶紧收回视线。  书云却不信,忙用手摸摸头发,扯扯衣服,直到从书秀眼睛里看到肯定的示意,才罢手。  书秀瞪了我一眼。我不想理她,干脆闭上眼,反正昨晚没睡好,就当补眠。  诗会设在皇宫里。目之所及尽是才男貌女,确有几分梦中的景象。  诗会前半段是酒宴,期间有歌舞表演,之后才是斗诗。  由于到的有些晚,又兼有状元郎和第一才女,自然吸引了众多目光。我自然也吸引了众多目光。  酒宴开始了。一时间觥筹交错,杯光盏影,再加上皇家歌舞团的轻歌慢舞,确实让人陶醉。  但我没有,我在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参加斗诗。由于不是所有人都会参加,所以采用的是现场报名的方式,再进行抽签分组,每组各有一个命题,然后再以一柱香为限作诗。所以,在正式报名之前,我还可以反悔。  我有些吃不下,又想起了梦中的情景。我看向书秀,她给了我一个示威的眼神,郁闷。  我又看向周瑜,他和书语坐在对面,他的眼里确有温柔和惊艳,但却不是看向我。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一个红衣少女。书云的相貌也算不错,可和她一比,就好比是美女和仙女比。  耳边传来书秀和书云嫉妒的嘀咕。我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京城第一美女——苏雪琴。  苏雪琴,女,十六岁,凌国右相之女,号称京城第一美女,同时也是上届的女诗魁。但由于当时已十四岁,没能打破书云的纪录,再者书云那年没有参加,总被人说她算不得第一才女,于是她一心要与书云一较高低。这书云又何尝不是。唉,这女人啊,没有面子的定要人说她有里子,这有了面子的又定不让人说她只有面子。  我心里也有些乱了,便找个借口离席,在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想理清思绪。  坐了一会儿,听着后面来了几个人。由于有石头遮挡,他们看不到我,我也就没有出声。  “那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又是上届诗魁,才貌双全,真可谓良配啊。”  “样子虽是极好,但看来傲慢了些。”我一惊,这是周瑜的声音。  “苏小姐是右相大人的幼女,难免娇宠。但依着她父亲的权势,傲慢一些又有何防。”第三个人说道。  “王兄此言差矣。这女子娶进门,就是为了生儿育女、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这立业之事应由男子独担,怎能依赖妻家。”(多多:周瑜你是头猪!)  “那宋府大小姐应该不错了。相貌虽稍逊一筹,但也是如花似玉,看起来知书达礼、温柔敦厚,又是京城第一才女,到时夫唱妇随,岂不乐哉。”这是最先说话的那个人。  “刘兄真会逍遥!不过,周某倒以为,这女子也无须太过才盛,识得几个字也就罢了。这才名太大的,做个诗友倒可,若是过了门,这夫婿岂不被压住了。”(多多:周瑜你真的是头猪!)  “哈哈!照周兄所说,那岂不是要找个既无才又无貌的了!”姓王的说。  “哈哈哈!”齐笑。我有预感后面的话会与我有关。  “说到这无才无貌我就想起这宋府的二小姐,听说也就十四岁的年纪,可那打扮怎么像四十岁的女人。”这是刘兄。(多多:女人的年纪是秘密!)  “我还听说她连一首完整的五言都做不出,却还要参加斗诗,真不知宋兄是怎么想的?周兄怎的也不劝劝他?”这是王兄。(多多:我记住你了!)  “呵呵,王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周兄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君子,这种话你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君子倒是不敢,只是咱们是读圣贤书之人,即使是对那等庸俗之辈心中不耐,也不可显露出来,辱没了斯文。”(多多:周瑜你连猪都不如!)  “周兄所言及是。”  三人又说了几句,便返回宴席。  我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突然充满恼怒。  周瑜啊周瑜,你怎会这样!我不恼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恼你欺骗我,毕竟感情的事谁也不能强迫谁。我只是恼你怎能将女子看得如此不堪。你不明白,一个女子对你的爱是与她的才貌无关。哦,不,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不需要,你要的是女人,而不是爱人,我又怎能指望你会回应我的感情。之前曾经付出的情就算是教学费,而现在,我毕业了。  哼,如果那些女人知道自己曾被人如此议论,她们还会去用心吸引这些青年才俊吗?哦,我错了,她们会的,她们还是会来这里显才显貌,让某个才俊因着她们的才貌把她们挑了去,她们认的是命,她们要的也不是情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多啊多多,你的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与昨晚的噩梦无关,而是因为你知道,你和他们不是同类。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片空明。  “多多徒儿!”  是美人师傅,昨晚他说过,会留下来看我斗诗,他在皇宫可以来去自由。  “多多,”美人师傅坐在我旁边,表情少有的认真。  “干嘛?”  美人师傅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他配不上你。”  我一愣,随即大笑,“我知道!”  见我是真的笑,美人师傅放心了,脸上又挂起了我熟悉的表情。是了,我以前怎就没有发现,周瑜对我温柔地笑着时,眼里却是没有温柔的,不像美人师傅。  “那你还恼什么?”  “我是恼我怎么会对他上了心呢?美人师傅,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傻了?”  “不傻一次,你又怎么会知道你该等的是什么人呢?”美人师傅拍拍我的头。  咦?美人师傅居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我突然想调侃他。“嘿嘿,美人师傅这么有经验,不知是不是在等谁啊。”  我原以为他会对着我翻个白眼,或者再拍拍我的头。怎料他突然面红耳赤起来,有些羞恼地说:“你、你胡说什么!我干吗要等她!”然后嗖地一声飞走了。  我没反应过来,他又嗖地一声飞回来了,“我已经告诉悦悦宝贝来看你了。”然后又嗖地一声飞走了。  搞什么鬼?我拍拍自己的脸,回了回神。算了,还是先摆平自己的事吧。不过这笔账我会记下的。    
    我琢磨着快到斗诗的时候了,便起身往回走。快到月洞门时,却看见宋家三兄妹正聚在一起商量什么。  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考验我的偷听技术。我猫着身子凑过去,心里嘀咕着,练功就是好,听力也增强不少。  “还没找到吗?”书语问。  “还没。大哥,千万不能让她参加斗诗。”书秀发着嗲说。  书语一皱眉,“既然已经来了,就算了。反正参加的人多,总会有个优劣。”  “可是大哥,书凡的诗实在是……”书云欲言又止。是了,我曾经给她们念过小燕子的蟑螂诗。  书语略一思索,“就要开始报名了,我们还是先去吧。她若赶不上,自然好;她若赶上了,就想法子哄着她,让她不要报名。实在不行,就说她不舒服,叫人送她回府。”  三人穿过门回去了。  我站直身子。好啊,原来我让你们害怕了。也是,我若做得好,就会抢了风头,做得不好,又丢了宋府的面子,还真是让人为难。呵呵,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回到席上,已经开始报名了。我没有马上上前,而是躲在一边,等着宋家几人都回位上了,才混着人群把名报了。  回到位上,书秀、书云正用眼光四处找我。见我来了忙问去哪儿了,我说刚不留神在园子里睡着了,现在才赶过来。  “那二姐没赶上报名吧?要不让大哥去通融一下。”书秀试探着我。  “啊!已经结束了。那大哥能行吗?”我一脸心慌的样子。  “不可能!诗会的规矩严着呢!”书云赶忙打断我的妄想。  “唉,既是如此,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就想来开开眼界。”  见我如此,二女放下心来,神色上竟也对我和气了几分。  可当令官念出我的名字,让准备做诗之时,她们恼羞成怒的神情我已无言可喻。  “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不知道!不是没报我的名吗?”我一脸莫明其妙,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刚才那个男的曾问过我叫什么名字,”我指着一个刚才负责报名的官员,“我还以为他是想认识我……”  “你!”  来不及了,此时弃权也是宋府丢不起的面子。二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我上场。  为了公平,所有做诗的人都必须到会场中央,那里已经备好了书案、笔墨。  我坐到指定的位上,等着宣布诗题。竟是以喜、乐、悲、愁四字作诗,每句必含一个字,还要表现出那个意境。  我笑,这出题的人八成是穿过来的。嘿嘿,我就给大家来一首所有正常的穿越同仁都不会引用的诗,那就是薛大官人的杰作。  “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女儿乐,珠翠满头不嫌热。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钻出个大马猴。”  我念完诗,全场呆若木鸡,而后哄堂大笑。  我不以为耻,反而喜滋滋地站在那里,看向四周。  我看见了周瑜,他手里还拿着筷子,筷子上夹的东西不知掉哪儿去了,半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早没了谦谦君子的形象。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然,诗会真正的压轴还是诗魁的争夺。书语虽是状元,但重在策论,这诗才还是周瑜占了优,拿了第一。书云则以微弱优势力克苏雪琴,保住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因这当朝榜眼是已婚人士,竞争力自然下降,所以书语和周瑜就从一众才俊中声誉鹊起,书云更是才名远播。  就这样,天宝三十年的皇家诗会,宋府算上周瑜共出了四个名人。  回去的路上,书云、书秀都不与我说话,尽管我觉得他们获得的荣誉应该足以抵消我造成的负面影响。我也就一付受了委屈的样子,直到回府.  一回到宋府,我就回了我的平安居。别人都以为我是去哀悼,谁知我高兴着呢。  倒是翠微在一旁为我打抱不平,“小姐的诗明明好得很,大小姐她们干嘛要生气?”  “哦?”我奇了,“怎么个好法?”  翠微一脸不要瞧不起人的意思,“翠微虽然没读过书,可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女儿家的,嫁了个男人是王八,能不哭嘛!”  我狂笑……  晚上,悦悦宝贝果然来看我。  “悦悦宝贝,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不知谁家的屋顶上,我和悦悦宝贝坐着赏星星,旁边还有一坛醉花楼的名酒醉花阴。  我并不擅饮,平时,悦悦宝贝是不会让我喝很多的,但今晚,他没阻拦我,所以,我有些醉了。  “悦悦宝贝,你别以为我是在借酒浇愁。我这是在庆祝!失恋万岁!你懂吗?失恋万岁!”  他愣了一下,看来他真以为我是在借酒浇愁,为情所困。  “他配不上你。”他说着和美人师傅一样的话。我就这么让人不放心吗?  “我知道!”我又喝了口酒,把身子靠向他,“美人师傅说,人总要傻一次,才会知道自己要等的是什么。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我跟你说,”我打了个酒嗝,“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别看我长得小,我骨子里已经很大了。我的要求高着呢!”  “我要的男人,他要长得帅,要有钱,要有车有房,最好是自己做老板。他只能爱我一个、娶我一个、养我一个,但他不能关着我、捆着我,他要支持我做我想做的事……嗯,还有什么……我想不起了,等我想起了再告诉你……”  “你想嫁给商人?”悦悦宝贝似乎不明白我的话。  “找不着也没关系。别以为我们女人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了。我也可以赚钱,我也可以买车买房。再说了,还有你跟美人师傅呢……你们会养我的吧?”我侧脸望向悦悦宝贝,朦朦胧胧间好像看到他在点头。  “我还要喝……”我有些口齿不清。  酒醉并不可怕,只要不是上吐下泄、头痛欲裂就好。微微的一点醺醉其实很舒服。每次去KTV,我都喜欢喝得微醺,唱歌更有劲。  “悦悦宝贝,我给你唱个歌吧。唱什么呢……嗯,没有字幕,我记不得词……我给你唱个《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真奇怪,真奇怪,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  我唱了好几遍,直到身子终于止不住滑进悦悦宝贝的怀里。我突然回光返照,说了句人话。  “悦悦宝贝,我以为会对我笑的人就会对我好……你和美人师傅才是真的对我好,虽然你不会对我笑……”  我醉倒在少年的怀里,所以没能看到少年脸上的酒窝。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那房子里的人有没有做噩梦,也不知道和悦悦宝贝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唱了什么歌。但我知道,我的哀悼结束了。  过了几日,朝廷的旨意下来了,书语补了吏部侍郎的缺,周瑜补了礼部侍郎,成了父亲大人的下手。离正式上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周瑜要回永州。  走的那日,书云、书秀都去送,我没去。倒不是不敢见他,我也不觉得有啥不敢的,而是因为我要去见一个更重要的人。    
    打从那晚为了庆祝失恋而酒醉之后,我想我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我想起了我六岁时画好的宏伟蓝图,想起了我对扮猪吃老虎的诠释,想起了我要从尚书府跳槽的计划,也想起了我为了讨好周瑜而挑灯夜读的情景……  翠微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女人,若真是嫁了个乌龟王八蛋,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可我不是她们,我不会哭,因为我不会等着乌龟来娶我,我一定会跑得比乌龟快。  我发过誓要堂堂正正地离开宋府,还要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活得比他们好。其实。就凭着玄天宗,我此时也能做到这一切。但我不想,对于我来说这本质上与窝在宋府没什么区别。我想看看现代智慧能让我在这个时空走多远,毕竟,躺在自己米缸里的米虫才能活得潇洒。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件东西——金钱。  我前世读书、工作都是文科方面,没有什么经商的知识或经验。但那时候全中国都在风靡《穷爸爸,富爸爸》,我也跟着热了一阵子,也学了不少投资理财的学问。所以我知道,最最最赚钱的投资之道便是开公司、办企业。  我虽不是经商天才,但也知道些在现代社会获得成功的案例,那些个点子放到现在一样能赚钱。这与剽窃唐诗不同,一个虚名一个实利,所以,我干!这最关键的便是要找个合作伙伴,一个真正的经商天才,既可以负担投资资金,又可以负责经营管理,没有好的管理,任何好点子都只能作废。  我对凌国的生意场一点门路都没有,看来又要麻烦玄天宗了。这武林和商界不可能一点瓜葛都没有。找谁呢?悦悦宝贝不行,他若知道了我的打算,只会拿被子一裹,把我扛回缥缈峰。美人师傅也不行,一个不知柴米贵的人能指望他什么。那就只剩下变态师祖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正想着如何联系变态师祖时,变态师祖居然破天荒的来串门了。据他说是来京城办点事,顺便来看看我。因为听说我被一个男人甩了,借酒浇愁,酩酊大醉,怕我再做出什么会令师门丢脸的事来。  呵呵,其实我知道变态师祖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对我漠不关心。何况世人都以为悦悦宝贝才是美人师傅的徒弟,就算我真做了什么丑事,也没人会想到玄天宗。只是这些男人啊,为何定认为我会为情自虐。  我按捺住感动,和变态师祖说了我的打算。  变态师祖如乾隆皇帝般的一吹胡子、一瞪眼,“女孩子家做这干嘛!上缥缈峰,师祖还养不起你?”  “不要!在那山头上呆几年,我就跟美人师傅一样变路痴了。”  “那就在京城给你买个院子?”  我不介意被男人养,可如果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师祖……恶,真得很变态!  “师祖,就让多多试试嘛。若成了,玄天宗也有面子不是?若不成,我一定回缥缈峰,乖乖让您养着。”  变态师祖磨不过,终于答应帮我找个信得过的商场老手,又一再叮咛,若是做不成就去缥缈峰。  “耶!变态师祖你最好!”我高兴地抱住变态师祖,他有些不自然地骂了几句,但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因为他不知道变态是何含意。  如今我坐在马车里,正是要去见那个人,那个变态师祖口中的商界奇才。  商融,男,二十岁,凌国京城人士,商家少主。  对于他,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知道商家是凌国最大的商业集团,号称凌国第一商,在邻近的几个国家也有产业,俨然一个跨国公司。商家不仅在凌国的经济上有重要的地位,在政治方面也有不小的影响。虽然商家男儿不出仕乃是祖训,但已故的皇太后就是商家的女儿,是商融祖父的堂妹。  商融的父亲正是这一代的商家家主,但商家家主的位子并非固定地传嫡、传长,而是采用推选的方式。但商融却是目前呼声最高的候选人,他的实力可想而知。商家的声威,再加上传闻中的年轻有为、相貌英俊,商融虽不是什么文人才子,却也成了千金小姐们心中的良婿之一。  我倒有些怀疑,这经商可不比读书,在现代社会,三十几岁的男人才说得上年轻有为,即使古代人成熟得早,一个二十岁的男孩,能厉害到哪儿去。  醉花楼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也是商家的产业之一。在三楼的雅座里,我和商融面对面地坐着。  作为一个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大户人家,一个培育出一国之后的大户人家,生出来的子女自然不会丑。可盯着商融那张确实好看的脸,我却只想到一个词——狐狸。  我收回前面的话,这个年轻的男人不简单。  我不知变态师祖和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问及我与玄天宗的关系。我报的姓是金,他却称我宋小姐,对我的“如花”妆也没什么异议,看来是知道真相的。  在明眼人面前演戏的是傻子。我也就不客气,利利索索地说了我的打算。  狐狸商融眯着狐狸眼,抿了口茶,他的狐狸眼不比美人师傅的桃花眼来得妩媚,但充满了算计,一样的光芒四射。  “宋小姐贵为礼部尚书府的千金,将来的夫婿非富即贵,又何必多此一举?”  “非富即贵,难保不是个乌龟。”  “哈哈!”想必他也听过我的壮举。  “商家虽不敢说家大业大,这铺子确有不少,倒不知是哪家让宋小姐上了心?”  切!和狐狸说话就是累,就爱做些明知故问的事,可我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书凡没想过要买商家的铺子,而是想和商公子合作。”  “和我合作?”狐狸商融似乎有了兴趣。  我决定采用抛砖引玉的方法,讲了其中的一个创业点子,当然没有全部讲出来。  “就是如此。我出一部分资金和全部的创意,商公子就负责剩余的资金和整体的经营管理,所得利润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  “既然想法都是宋小姐的,为何不要求五五分成?”我说的词他可能没听过,但意思却明白。  “书凡没想过要富甲一方,何况,创业难守业更难,商公子的担子才重呢。”  “好一个创业难守业更难。宋小姐的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呵呵,你以为《创世纪》是白看的。  “只是商某虽不是商家家主,却也不能对商家的生意撒手不管,只怕有心无力。”  “商公子多虑了,以你的才干岂会应付不了。再说,为商家打拼自是你的本分,可这人哪,”我故意顿了一下,“总要有些个东西是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啊……”  商融的狐狸眼猛然睁开,紧盯着我,想是想不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  “宋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那就容商某再想想,过几日定给小姐答复。今日商某还另有邀约,就不留小姐了。”  都端茶送客了,我当然也就识趣地告辞了。临出门时,我对他说:“商公子,今日与你谈生意的不是礼部尚书府的宋书凡,宋小姐,而是金多多,金小姐。”我想他是明白的。    
    一出门,我就开始暗骂,“商融你这只死狐狸!还有趣,我怎么觉得是有难!再这么斗来斗去,我不早死也要早衰!”我有些怀疑和他合作是否明智之举。不过,他若肯答应,这生意肯定能成。罢了,就当是锻炼智商吧。  我下楼来到醉花楼附设的茶室。这里每天都有说书人说些才子佳人、忠臣贼子的故事,吸引了不少听众。我今天就是以此为名而出的门。翠微还在那儿听得如醉如痴。我想如果我离开时没和她打过招呼,只怕她都不知我曾经离开过。  我拉着她向外面走去。我现在还是个在职的宋府小姐,该守的纪律还是要守的,比如说不能太晚回家。  我今天是看过黄历才出的门,说是宜出行、议事。可为什么我会在醉花楼的大门前,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一匹劣马惊吓倒地,还是个乌龟爬行的姿势,把我仅存的淑女风范全丢光了。  “姑娘,你没事吧?痛不痛?有没有受伤?”  我抬起头,慢慢坐起身。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半蹲在我面前,长得不算英俊,但浓眉大眼很有精神,眼睛里满是担忧,看到我的脸时,有一丝惊讶,但一闪而过,剩下的还是担忧。  我突然一阵难过。他让我想起了哥哥,是前世的那个哥哥。他们长的并不像,但当我躺在病床上,因为疼痛而呻吟时,哥哥也是这样看着我。  “姑娘,你到底伤着哪儿?”见我有些泪光,他更慌了。  “罗杰,怎么回事?”  什么?罗杰?兔子罗杰?我突然有些想笑。今天是来动物园了吗?才刚喂完狐狸,又撞上了兔子。  “大将军,是飘影惊吓了这位姑娘。”  飘影?这什么鬼马?我还海飞丝呢!我真的要笑出来了。可后面的话却让我笑不出来。  “飘影?怎么会?”  “回大将军,是……是这位姑娘头上的凤簪……晃了飘影的眼。”有时诚实未必是件好事。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笑声。重生以来,我头一次一脸黑线地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从醉花楼里走出来的大将军。头上碗口般大、纯金打造的金凤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穿越时空是邂逅美男最好的方法。如果说我把美人师傅形容为美人如玉,那么大将军就是真正如玉的男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如玉男子,在他面前,周瑜只能算是块雨花石,有其形而无其神。  大将军走到我面前,一笑,当真是春山一笑。我可以听到周围的抽气声。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是哪儿呢?  “话虽如此,但姑娘的伤本将军难辞其疚,只是身有要事,还烦请姑娘自行到医馆救治,所需花费当由本将军承担。”他的声音也如玉石碰撞般悦耳。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是他的眼睛!他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睛看着我,却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温柔和惊艳,也没常人会有的鄙夷、厌恶、嘲笑,甚至连罗杰刚才的那一丝惊讶都没有。狐狸商融看到我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真相。那么他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我有种感觉,好像什么他都没看在眼里,又好像什么都逃不脱他的眼光。我有些怕,心里不禁怒道:“看什么看!再看就瞎了你的眼!”  见我没回答,他眉头一皱,仿佛春风吹过水面,周围又是一阵抽气。而我却一阵惊慌。没等他开口,我一跃而起,快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我没事,我没事!将军请回!将军请回!”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一愣,立刻又恢复神色,“既是如此,就请姑娘多担待了。”然后转向罗杰,“罗杰,把飘影带到马厩,别再惊扰了别人。”而后转身进了醉花楼。  这人刚走,后面的八卦就开始了。  “那是什么大将军啊?”  “龙大将军你都不知道,就是靖南侯府的小侯爷。”  “就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美男的靖南小侯爷?”  “原来不过是个世家子弟。”  “什么世家子弟,人家大将军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前不久我军大败北昱国的军队,龙大将军可是立了头功!”  “咦?刚才那女的好像是礼部尚书府的二小姐?”  “啊!就是那个嫁了个男人是乌龟的?”  呸!你才嫁了个男人是乌龟!要八卦也要等人走了啊!我气极了,一回头,我气死了。怪不得从我落地、爬起、对话,都没见到我的丫环翠微,敢情她还在对着龙大将军消失的方向发呆。  我拍了她一掌,她一回神,然后对着我激动地说:“是龙大将军!小姐,是龙大将军!”  “龙你个头!还不扶着小姐我!”  “小姐,您哪儿受伤了?”现在才想起来问,真让人伤心。  “我的心受伤了!”  翠微不明白为何我会摔伤了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扶着我走向马车。一看到马,我这气又上来了。好啊,这主子我惹不起,这畜生我还惹不起吗!  一转身,让翠微扶着去了马厩,找那匹劣马算帐。说它是劣马,是我在诽谤。飘影是匹好马,毛色黑亮、肌肉健美、双目有神,配上刚才那位如玉的男子,确实精彩。  可此时此刻的我却没有这番心情,我站开三丈远,破口大骂:“你这匹死马,仗着主子是什么将军侯爷的,你就敢欺侮我!你这叫狗仗人势!不,你这叫马仗人势!”  飘影嘶叫一声,然后一抑头。  “哼!真是匹劣马,什么好人你不学,去学那宋书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骑在你头上!不!是骑在你背上!”  “哈哈!”一个男人大笑着从马厩后走出来。他的笑声很直爽,我认识的人当中没人笑得这么直爽。  是兔子罗杰!他居然还没走!  兔子罗杰大笑着,看着我和飘影,像是在看两个无知的小孩子。我也有种小时候调皮被邻家大哥抓住的感觉,脸上一热,拉着翠微扭头就跑。  过了几日,狐狸商融果然约我去签订合作协议。这只死狐狸居然乘人之危,将分成比例改为三七开。我只能忍痛签下了不平等条约,边签边骂:“累死你!累死你!”我原来是要用自己的私房钱(虽然不多)做投资,这一怒,便去找变态师祖借钱,而且声明亏了不还。谁让他给我找了只这么狡猾的狐狸。  后来我才知道,变态师祖当初找上狐狸商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却忘了狐狸那有看见猎物不吃的道理。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个梦,不是噩梦,是个美梦。  我梦见我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里,有金元宝不停地从上面落下来,堆积在地上,并渐渐越堆越高,越堆越高,逐渐淹没了我,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小姐,您怎么把被子蒙在头上?”  小喜:我在加速度,大家看到没?还会继续努力,大家也要继续支持啊!    
    狐狸商融果然厉害,我把构思一说,他就能总结出具体的实施计划,如果说我是照葫芦画瓢,那他看着瓢就能画出葫芦来,怪不得敢狠下心来三七开。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又冥思苦想了几个新的构思,硬是逼着他修改不平等条约,恢复四六开,顺便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技术入股。他笑笑对我说,我也快成狐狸了。咦?难道他知道我管他叫狐狸。  躺着拿钱的日子是我的梦想,但既然是自己的生意,总还是要用点心思。我也常常走走看看,再根据在现代社会的所见所闻提出些意见和建议。呵呵,当真有些财源滚滚而来的趋势了。  多亏在皇家诗会的一鸣惊人,我从此成了社交名人,多少千金、闺秀邀请我去吟风弄月、赴宴游园。她们的用意我自然明白,只可惜自“女儿悲”之后,我已江郎才尽,鲜有“佳作”。渐渐地,粉丝们的热情也就淡了,只有我还故作不知地频频到访,顺便也给她们上了一课: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当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才去,在这个没有电视报纸的世界,这些个聚会正是一个深闺小姐获取信息最好的途径。将来是要做社会人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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