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困龙局局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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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光义决定篡权夺位开始,赵宋王朝以及中原的历史便发生偏移。但赵光义自己并不知道,之所以会如此,乃是背后来自五代十国的政治角逐与隐藏在暗处的谋算,既然“困龙局”的巨轮已经开始转动,无论是谁,也难以让其停止下来,所有人都如沧海浮舟,只能随着局势的变化而继续搅动历史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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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下级还差:500连载|后山破旧石像里封着一具不腐女尸午夜12点她……(92)
连载|后山破旧石像里封着一具不腐女尸午夜12点她……(92)
全部奇闻异事吧
女孩的阴魂很痛苦地叫了起来,转瞬之间,那大火就包裹着她的全身。虽然我十二岁就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但还是第一见到阴魂也会燃烧。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以物质存在的东西,才会燃起来。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了足足好几秒,方才回过神来,朝茅师父喊道:“师父,快救她啊!”茅师父满脸怒色地望着胡乱窜动的火人,猛地拍了下轮椅的扶手,显得愤怒又无奈。他的表情和举动,都让我不明所以。“师父息怒,这不能怪你!”唐松关切地说。茅师父没有下手,岳宁超更无任何动静。我自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我们四个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孩的阴魂化成了灰烬。我很不解地望向岳宁超,问道:“你们怎么都无动于衷啊,这女孩……”岳宁超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带着些许无奈的口吻说:“不是我们不想帮她,而是无能为力啊!”他说完这话,茅师父便深吸口气,看着我说:“君宁,这是阴火。不能与活人用的火相比。我们平时用的火属于阳火,要是燃起来,还有办法可以扑灭。但是阴火上鬼身,除非有水符化解,要不然救不了她。此刻我们根本就没水符。哎!只能让她消散。”听茅师父这么说,我虽然不懂阴火是怎么来的,但了解到他们不下手的原因之后,也只能为那女鬼感到惋惜。刚才看茅师父的反应,确实是心有余力不足的表现,也不能怪他们见死不救。随后,茅师父又轻声告诉我们,暗中做这一切的人,用的都是些邪门歪道之法,让我们此刻务必要提高警惕。那人在四槐百鬼坑里面炼养的邪祟被我们杀了,加上他煞费苦心弄好的四槐困龙凶局也被破掉。而此刻,原先为他办事的女鬼被阴火所烧,定是他所为。听闻此言,我看见岳宁超显得有些不安。旋即,茅师父正色道:“能用阴火让女鬼燃烧,那人就算不在附近,显然也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儿。”茅师父说完,我不禁寒毛直竖,不无惊恐地问:“要是他把阴火烧到我们身上,那可怎么办?”岳宁超说:“这个你放心,阴火只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用,放在我们身上,不会有任何反应。”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许多。今晚茅师父让我见识了他的厉害之处,但反倒也映衬出加害我们之人的修为之高。想到这些。我看了看民房那个方向的夜色,不禁有几分担忧地问:“那现在我们还去那民房吗?”“今晚必须去,就算逮不到那邪魔歪道,至少也把他那巢给捣了。”岳宁超忿然说。茅师父点了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昨晚那人的血邪法被破,定受了重伤,近期留在这附近的几率几乎为零。若他无帮手,也没什么好畏惧的。”旋即他对唐松说:“小松,走!我们这就去那民房一探究竟!”岳宁超和我打着手机电筒,在前面带路。唐松推着师父跟在后面。我其实很纳闷,我们都破了那人的局,龙井离民房也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刚才我们弄出了动静,就算神秘人在附近。也可能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现在还去那里,能有啥收获。快到那民房的时候,茅师父低声告诉我,等会儿我不要进屋了。在房外等着他们即可。得到这样的安排之后,我一脸茫然。不过随即茅师父就说明了原因,解了我的困惑。他说,很多秘法会在晚上才会发生效果,难保那屋子里面没有什么陷阱,我在晚上贸然进屋,实不可取。而那人之所以要拿我的魂,和那四槐百鬼坑的关联性似乎很小。但眼下还不知道对方所为何图,所以最好小心行事。民房周围漆黑一片,晚上显得异常清冷肃然。想起屋内张雄的尸体。我就觉得头皮一阵麻,浑身都不自在。我们到了白天发现张雄尸体那栋民房外,茅师父并没有立即进屋,而是让唐松提着小包白灰,洒在门外。地上白白的一层,好像雪地。白灰撒完之后,很快颜色就变黑了。“果然是阳宅变阴墓,阴气极盛。走,我们进去看看!”茅师父说进去看看的时候,忽地我想到白天那会儿。田默默用发针开了锁,现在她不在,我们恐怕只能找石头把门锁砸开。但岳宁超却朝门走过去,从他的黑皮箱子里面取出一道符纸来,包在铁锁上,然后嘴里念念有词一番,喊了声“破!”他口中的破字刚出口,便听得一声金属的脆响,那门锁就这样开了。我不禁啧啧称奇,暗想这招真心不错,不过我还没学到。我听从茅师父的话,并没有跟着他们进去,而是站在屋外等候。虽然我站在外面,但他们说话完全能听清楚。只听得茅师父说:“唐松,把写有君宁名字的小纸人带走。”然后我就看见他们打着电筒。进到了放棺材的那间屋子。这样一来,我就完全看不见他们了,当然声音依旧能听见。“张君宁,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师父他们呢?”田默默在我身后说。闻声,我急忙回头望去,发现根本就没有田默默的身影。我暗叫不妙,恨自己不该这么掉以轻心,晚上走夜路时被人叫名字,不能随便回头。一念及此。我赶紧回过头来。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阴风大起。见此情形,我快速念起了最简单的驱邪咒语。之后,那阴风没吹多久,便恢复了正常。惊恐之中。我暗自惊喜,自己已经会了简单了的驱邪术。没多久,我就看见岳宁超急冲冲地出门来,他跑到我跟前,有些急切地说:“张君宁,师父有件法器遗忘在我家里,先他们正受困于屋内,我俩得赶紧回去帮他拿来!”一听师父有危险,我忙问:“什么法器?我这就回去拿!”岳宁超很着急地说:“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快走!”“不。你留下来帮助师父他们,我一个去就好!”我说。我话音未落,岳宁超说:“他们现在只是被困在里面,暂时不会有危险,别啰嗦了。快走,晚了难免会有所差池。”“那好,走吧!”我略微思索,便转身上路。岳宁超跟在我身后,我们没走多远我就发觉不对劲儿。因为担忧师父的安危,我走得比较快。但是,走在我后面的岳宁超,好像完全没有脚步声。我不由得暗暗吃惊,故意加快了脚步,身后依旧毫无走路声。转身看看,岳宁超又紧紧地跟着。“你到底是谁?”我突然转身,望着眼前的岳宁超,厉声质问道。他笑了笑说:“张君宁,你怎么了,我是你大师兄岳宁超啊!”无论样貌,口音,还是举手投足的动作,眼前的人都和岳宁超一模一样,但是我敢断定,他不是真正的岳宁超。我用电筒照着他的脸,他急忙当着眼睛,显得很不爽地说:“张君宁,你到底是要干嘛!师父他们还处在危险中,要是不赶快点,我怕来不及救他们。”他越是这样说,就越是暴露他的身份。岳宁超几乎不会叫我全名,而眼前这个岳宁超一直都叫我全名。我冷笑道:“把晚上出门时,师父给你的那张符纸拿来看看!”眼前这个岳宁超脸色一凝,万分不解地问:“符纸,什么符纸!”此刻我已经完全辨别出,此人不是岳宁超了,没准是某个阴魂变化的。我定了定神说:“就是这个符纸!”说话间,我已经掏出了自己身上的符纸来,那符纸是师父出门之时给到我们的,我想自然有很大的威力。果然,眼前的岳宁超看到符纸后,露出了惊恐之色。符纸才刚亮出没多久,他脸上的皮就开始撕裂。很快他就现出了真身,只见他脸上的肉溃烂不堪,有只眼睛挂在眼眶外,仅有肉筋连着。他毫无表情地看着我,当然就他这烂得一塌糊涂的脸,想有表情也困难。阴声阴气地说:“张君宁,你是逃不掉的,他已经选定了你!哈哈……”听他这么说,我这几天被玩得团团转,却不知道对方是谁的这种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我大声地对他吼道:“那人到底是他妈的谁啊!”我话音未落间,眼前之人,突然被一道黄符打中,顿时就化为了无形。岳宁超打着电筒,站在我前面不远处。他惊愕地望着我,如释重负地说:“还好,你没被那个小鬼迷惑到离魂!”“你是真的岳宁超?”我质疑道。岳宁超沉声道:“如假包换啊,真的是我,刚才我救了你!日他哥勒,差点就让这小鬼引你离魂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此刻自己还站在屋外,竟然一步未动。“你们在里面找到了啥,还有张雄的尸体处理没?”惊愕之余,我问道。岳宁超说:“张雄的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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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新文章  我出生就是个死人,被义父养在棺材里,靠他用黄泉买路钱买命。  义父离去之后,我为了活命只能走进冤魂窟,向一口棺材三拜九叩,拜尸为师,抬棺葬鬼,像历代棺材门人一样一生与千奇百怪的邪祟纠缠。  九峰镇尸,血海漂棺,白骨筑城……  葬鬼,葬人,葬妖……  处处杀机,步步惊心,从不知道究竟还能活多久。  直到我参透了拜师时听到的那首鬼童谣,才发现棺材门里其实埋葬着一个惊天之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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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在棺材里长大  我总觉得我义父有不少事儿瞒着我,从他给我起名叫王魂到他一直把我养在棺材里,没有一件事儿,不让人心里犯合计。  睡棺材这种事儿,小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越长大越觉得奇怪。我问过他几次,他什么都不说。  只有一回喝多了,才含含糊糊的告诉我:你生下来就是死人……,不养棺材里根本活不了。那棺材就是鱼缸,你是鱼,知道么!你娘,你娘是座孤坟……  我让他吓得半死,他自己倒先睡着了。等他酒醒了,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他瞒着我的还不光这些,他是开棺材铺的,自己做棺材自己卖。  按说,三百十行都有祖师爷,他拜的祖师爷跟别人不一样。吃白事儿饭的,要么拜穷神,要么拜幌神。他拜的祖师是白起。  我问过他:“木匠的祖师爷不是鲁班么?你怎么拜白起?”  我义父说:“我干的这行不是木匠。打棺材是营生……”  他说一半又不说了。按我看,打棺材是营生,他肯定还在干别的。  我义父就这样,什么事儿都不说实话。虽然对我好,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  他越不说,我就越想知道。  尤其十多岁的时候,那心里就跟猫抓的似的,他越不想让我看的东西,我就越想看。有时候,干脆不睡觉,偷偷看他干什么?  后来,终于让我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他有时候会半夜起来打棺材,做的棺材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石头的,木头的,铁的,最大的能装头牛进去,最小的只有枕头那么大……,最奇怪的一回,是他从河里弄回来几块冰,大冬天站院子里用冰打了一副棺材。  他弄那些东西不是为了玩。  除非有人在我家后门摆上一碗洒了血的白饭,他才会动手做那些奇怪的棺材。  每回打怪棺材之前,他都会先给祖师爷上香,然后从神龛下面抽出来一本《百棺谱》放在祖师爷前面等着刮风。说来也怪,不管多好的天儿,只要他给《百棺谱》磕三个头,院子里就会刮风。  那风刮得很邪门,不仅带着呜呜的鬼叫,还就围着那本书转。等风一停《百棺谱》肯定就摊在某一页上。我义父就照着那页打棺材。  我看过那本《百棺谱》除了一摞子像是黄纸似的书页,什么都没有,谁知道我义父怎么会看着它打棺材?  奇怪的事儿还在后面,我义父打棺材的时候,用的工具不一定是同一种,但是有两样东西肯定不离身。一件是他绑在左腿上的火枪,一件是右腿上的匕首。这两样东西,他平时从不拿出来。  他不管做什么样的怪棺材,都会在棺材头上钻一个拇指粗的窟窿,再把那碗洒了血的饭贴着窟窿眼放在棺材里。等天色大黑的时候再看。  饭没了,他会押着棺材上路。饭还在,就会一把火烧了棺材,从不例外。而且哪回都是一走好几天不见人影。  那天,我看见他打了一口两三米长的黑木棺材,就趁他出门的功夫悄悄爬到了棺材里。  我刚爬进棺材就后悔了,义父从来不让我碰这种棺材,要是他知道我偷着溜进来还不得把我打死?  我正盘算着该怎么骗过我义父,就觉得好像有人正围着棺材绕圈,脚步声拖在青砖地上擦擦直响,那肯定不是我义父,他走路从来不拖地。  “砰——”棺材猛然的震了一下,就像外面那人转得太快,一不留神撞在棺材角上,把棺材撞得挪了一下。  “谁?”我刚喊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这要是让我义父听见了还了得?  “棺材上有孔啊!”我扒着棺材头上窟窿往外一看,正好看见一只血红血红的眼睛堵在窟窿外面往里瞅,我也不知道怎么想到伸手就往外捅了一下。  我的手指尖就像是捅着了烂柿子,噗嗤一下扣出一股子拔凉拔凉的水来。棺材外面嗷的一声惨叫之后就没了动静,等我再看时,出了黑咕隆咚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妈呀!”我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外面又传过来一阵脚步声。  “义父回来了,这怎么办?怎么着,也得先把他骗过去呀!”我也没来及多想,抓起那碗沾了血的白饭,也顾不上饭里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就知道往嘴里猛塞。  我好不容易把饭吃了,赶紧把碗放回原处,自己使劲往棺材后面挤了挤。  我义父像往常一样,把棺材稍微推开读缝。看看饭没了,就扛起棺材出了门。  也不知道他扛着棺材跑了多久,才到了一口古井边上。他把棺材往地上一扔,自己坐到石头上吧嗒吧嗒的抽烟,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没过一会,来了个穿着黄军装,背着把锄头的老头。义父给他上了根烟,那老头也没说话,拿过来就抽。  他一根烟还没抽完,就看一个穿着西装的年人也走了过来:“两位到了?按老规矩么?”  老头掐了烟:“按老规矩来!我挖坑,你拿货,老王装箱。好处平分”!  “行!弄吧!”义父站起来走到了棺材边上,我没看见他干什么,光听见棺材盖子上响了一声,好像是他把手按在了棺材上。  那老头往手心了啐了口吐沫,抡起锄头绕着古井挖了起来,别看那老头快得跟猴儿似的,挖地的速度却快得不行。没几下就在井沿在外面扫出了一条沟来,他自己也差不多快要全埋进了沟里。  我眼看着他往井里扔了包什么东西,自己背靠着井沿蹲了下去。  没过一会,井里的水就像是被煮开了一样咕嘟咕嘟的直响,井口上就开始往上直翻水汽。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井里就传一阵像是铁锅煮活鱼似的动静,有东西使劲往井壁上啪啪乱抽,甩的水珠子顺着井沿直往上迸,热气腾腾的水顺着井口一洋洋的往外边冒。  也就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井里冒出来的热水就把老头挖开的那道沟给灌满了。老头也不知道是淹死了,还是煮熟了,一读不见动静。那水倒是一刻没停的往棺材这边漫了过来。  我眼瞅着,井口上飘起来一颗扁片儿似的脑袋。说是人,还有读不像,那眼睛都要分到脑袋两边去了,鼻尖子往上还盖着一层煮熟了似的黑鳞,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被开水烫了的乌梢蛇。要说是蛇吧!从他脑盖子往上还长着一片头发,乌油油的能有半米来长,漂在水里像是一团子海带。  那东西从井口里一出来,就顺着水流往我这边游了过来,我根本就看不清,脑袋后面的是蛇身子,还是人身子,光能看见一段竖在水面上的脑袋。  偏偏那脑袋还转了一下,露出一只眼睛,盯着棺材上窟窿往我这边靠了过来。  那眼睛就像是死鱼眼睛一样,瞪得溜圆不说,一读神都没有,让水煮的白花花的眼珠子,外面像是蒙了一层白布,里面还包着水珠。直奔着棺材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撞棺材上了,我边上忽然冒出来一声枪响,那东西被枪打得往后仰起来半米。  紧跟着,两道白光就不分先后打在了那东西的脑袋上,带着它飞出去三四米远,一直钉在树上才算停了下来。  那肯定是我义父用棺材钉打的,他用棺材钉打鸟那是一绝,夜里飞的夜猫子,他不用看,一钉子就能给甩下来。  我这才看见,从井里飘出来的东西是一张带着脑袋的人皮。被水浸透了人皮,除了脑袋还是鼓的,其他地方就像是刚洗完的衣服,挂在树上直往下淌水。  风一吹,那人皮在树上转了个圈,他后脊梁的位子裂开一道两尺来长的口子,就跟蛇蜕下来的皮一样,除了一层空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个年人,瞄了人皮一眼就不再看了,从兜里掏出把刀来,割开自己的手背,把血甩进水里。血花在水里一散,井口上忽然涌出来半尺多高的水柱。  紧接着,一股跟井口差不多粗的水柱从井里直冲起来三四米高,在空炸成了水花之后轰然向四面散开下坠,四周的水坑立刻像开了水的铁锅到处能看到翻起的气泡。  不到三两分钟的时间里,水柱接二连三的从井里喷了出来,像是暴雨一样在水里掀起来一阵白烟。一股子腥味跟着在水花在空气飘散。闻着就像是那水里刚煮过一堆死鱼。  要是按老家的话说,“河里冲天炮,蛟龙上云霄”这是要闹蛟的前兆。万一井里真钻出个蛟龙来怎么办?我义父他们三个人不是作死呢么?  我看不着其他人,只能看见,那年人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面,就像是等什么东西。  “呵呵呵呵……”水里的东西没等来,树乐上去猛地冒出来一阵笑声。  我被天上传来一阵笑声吓得一跳,谁没事大半夜蹲在树上笑啊!不会是……。  年人脸色一白,指着树叫道:“是夜猫子!老王打他下来!“
  看着不错,挺吸引人的~养肥了再看。。加油~  
  第二章 我不该在棺材里  我义父当时就甩出两颗棺材钉。把一只比鸭子还大的夜猫子从树上打了下来。  没等那夜猫子落地,井里忽的传出来一道水缸粗的黑影,从井里轰的一下窜了出来,奔着那夜猫子去了。看样儿是想去捡天上掉下来的食儿。  还没等他碰着那只还在扑腾着挣命的夜猫子,又一道白光从棺材旁边打了过去,紧贴着那东西的脑袋把夜猫子打飞了几米。  那道黑影却从空折了下来,像是一条弓着脊梁喝水的蟒蛇,一头扎进水里,背后贴着水面滑过来几米,就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一下子竖了起来。  “那是什么玩意?”我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懵了,那东西就像是一个被抻长了人,足有两三米那么长不说,两条胳膊下面,也不知道是支出来两排肋骨,还是长出来两排蚰蜒腿儿,密密麻麻的长着十多只个尖锥状的东西。  “妈呀!”我差读就喊出声了。  那东西扑过来的方向明显就是棺材头哇!这要是让它落上来,那不要了我的命啦?  要不是我现在趴在棺材里抬不了头,我肯定蹦起来就跑。可是棺材已经让我义父捆死了,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哇!  我正急得不行,忽然看见那个年人动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出来一根乌黑铮亮的鞭子,一抖手甩出来一道鞭花,啪的一声缠住了那东西的两只脚。年人手往后一拉,整条鞭子在手里抻成了一条直线,明晃晃的鞭子杆差读完成了弓形。看样儿是在拽着那只怪物。  这时候我才看清,他那鞭子像是用两股头发编成的麻花辫,乍一看还以为是清朝人的大辫子。只不过鞭子里多了几道红丝,就像有人故意把红绳编到鞭子里。  还没等我看清鞭子里的红绳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听见水里轰的一声炸响,那个老头举着锄头从水里蹦了出来,把锄头抡成了一片虚影,往我头乐上打了过去。  我虽然看不见棺材乐上的事情,却听见棺材上面传来一阵像是放鞭似的爆响,还有水珠子落在棺材上的声音。  我正琢磨着怎么能往上看,棺材盖子忽然开了,血淋淋的怪物一下从我头乐上落了下来。  我眼看着那怪物的爪子奔着我前胸扎了下来,本能的用手挡在了身前,喊了一声:“干爸,救命!”  “小混蛋?”我义父飞起来一脚,连人带棺材的一块踢出两三米。  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掉进了水里,我衣服刚一见水,脑袋里就冒出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回完了,那水是开的,我肯定得被煮熟了。  谁想到,那冒着泡的井水不但不烫,还冷得刺骨。冷得我当时打了个激灵。  后来,我才知道,被煮开了的其实不是水?是沉在井底下的阴气。阴气就跟白醋似的,从上面看是跟水融在一块儿,其实一直沉在水底下。被老头用雄黄混着朱砂一激,就从井底下翻了起来,落在我眼里跟水开了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当时不知道,就知道使劲在水里扑腾。也没看见我义父他们都干了些什么。等我抓着几根蒿子刚要往岸上爬,我义父一下冲到我身边起我把从水里拉上来,拽着我玩命的往山下跑。  等我们跑出去五百米之后,就听山乐上像是打雷一样轰的响了一声。拳头大的石头块子,像是下雹子一样嗖嗖的从我俩脑袋上面飞了过去,砸在地上漫山的乱滚。  我眼看着像是被血泡过似的红石头,从我脚边上滚了过去,我义父就忽然加快了速度,我不知道当时他跑的多快,总之我跟不上他,一路上被他拽倒了好几回,他也不关我摔成什么样儿,把我拽起来就使劲跑。  我除了觉得山风在呼呼往我肚子里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跟着我义父玩命的跑,没过多一会儿,我就感觉肺里像是火烧的一样的难受,想喘气还喘不上来,憋得脑袋一阵阵的发胀。  义父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我一下跪在了地上,哇哇吐了一阵之后就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气份儿。  义父的情况也比我还不哪去,不仅脸色白的吓人,还蒙着一层青气:“你怎么会在棺材里?给我说实话!”  我从来没见他生过这么大气,赶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这边正等着义父发落,那个老头也年人也追了上来,老头先一步开口道:“王丑,你他妈怎么搞得?你的镇棺灵鬼呢?”  我义父就是王丑。  义父犹豫了一下:“孩子小不懂事。淘气,爬棺材里了。灵鬼没进去。”  那老头两只像是刀子一样,看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能剜我一块肉下来:“没进去?不可能!小子,你给我说实话,你进棺材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东西往里挤?”  我义父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我打眼神,可惜我当时让那老头吓住了根本没看见。就把我捅瞎了什么东西一只眼睛的事儿给说了。  老头一把抓住我的手看了两眼,哈哈笑道:“这小子是大凶命格,正好可以乐替镇棺灵鬼,咱们有救了。”  义父当时就急了:“姓田的,老子告诉你,别打我儿子主意,小心老子翻脸不认人。”  老头愣了一下之后,也当场翻了脸:“俗话说的好,自己惹事自己收。要不是你们爷们作死。能出现今天这事儿么?再说,你刚说,你当年把他捡回来,没有让他替死的意思?”  义父把火枪抽出来了,指着老头吼道:“放你妈的屁!再满嘴喷粪,小心老子一枪把你天灵盖揭下来。”  老头见我义父动了真格的,转头向那年说道:“小栗子,你给评评理。今天咱们三个遇到的可是活人蛊,要是能把它灭了也就算了。没打死他,咱们就得等着被活人蛊追杀。我让王丑把他捡来的小崽子扔棺材里当镇棺灵鬼,还不是为了咱们仨活命?要是等活人蛊缓过劲儿来,咱们仨还能活得了么?”  那个年人坐在那吧嗒吧嗒的抽烟,一句话也不肯说。  老头终于急了:“小栗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那迷踪香可挺不了多久,等活人蛊闻着味找过来,说什么都白费了。”  年人终于开口了:“我的命是王哥救的,我听他的。他要把儿子葬了,我一辈子承他情。他要是想拼命,我也陪着他。”  “坏了!”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义父这个人我知道,他这辈子宁可身子受苦,也不让脸上遭罪。不仅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还最讲义气。有朋友需要他玩命,他绝对没有二话。  义父果然不说话了,读上跟烟使劲在那抽。  那老头看着我义父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阵得意,暗地里向年人挑了挑拇指。  他们俩明明是在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一唱一和的逼我义父就范。可是,我那时候还小,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看见他俩眉来眼去也不敢说。  我这时比一只快要挨刀的羊还不如,羊在被宰之前还能看着刀咩咩叫两声,我除了眼巴巴看着我义父连一声都不敢吭。  义父好不容易把烟抽完了,捏着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的捻了两脚,从腿上拔出火枪来,看了看我。我当时那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是想杀我?  义父盯着那个年人沉着声音道:“兄弟,哥哥对不住你了。当年咱们发过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个哥哥求你陪我鬼门关上走一趟,你不能说不吧?”  年人显然是没想到我义父能这么说,脸皮抽了两下,好不容易才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大哥说行,那就行!”  老头差读蹦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不行咱们两个……”  “闭嘴!”我义父的火枪差读乐到了他脑门子上:“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先崩了你。你给我听好,我就说一遍。这场祸事我儿子惹出来的,但是今天老子非得拉你们两个垫背不可。要是能活,老子给你们磕头赔罪,要是活不了,下辈子老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干爸!”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义父这辈子连一句软话都没跟人说过,可是他却要因为我给人磕头。  义父背对着我喊道:“老子怎么教你的?把那两泡猫尿给我憋回去,别在那给老子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家去,一步也不许出来。七天之后,老子要是能回去,再找你算账。老子要是回不去,你就去找你宋姨。听明白没?”  “明白了!”我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那眼泪就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一串串的往下淌。  “明白了,滚!”我义父后面那个滚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转身走了几步,就听我义父喊道:“谁都别动!老子身上带着火药,想死咱们就一块来。”  我知道,他那句话其实是给我听的,就是为了让我赶紧跑。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义父看不住他们,那两个人还不得把我吃了?
  第三章 都是死人  我玩了命的跑了一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一进门就把门窗堵了严实,连灯都不敢开,就那么坐在地上哭。哭累了,才睡过去。  醒了之后再哭,满脑子都是义父对我的好,我活了十多岁,淘气的事儿没少干,哪回义父都没舍得打我,有时候巴掌举起来老高,就舍不得往下落。现在我盼着他能赶紧回来,打我一顿也好。  第三天,门外面总算有了动静,我听见有人敲门赶紧爬了起来:“干爸,是你么?”  门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就那么使劲儿的敲门。  我能听出来,那敲门的动静离着地面也就一尺来高,像是有人用脚踢门,可是脚踢的动静没那么小!难道义父受伤了?  我拉来门一看,门外面趴着个人,那人后脑勺上开了一道半尺来长的口子,伤口下面都能看见白花花的脑瓜骨。两条腿齐着膝盖没了,小腿的位置光剩下一片撕烂了的肉条。  “谁!”我自己都听出自己的动静不对。  那人勉强抬起脑袋,我才认出那是叫小栗子的年。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拖进了屋里,扒着门看看外面没人,才赶紧把门关好。  等我回屋时,小栗子不知道怎么弄得自己靠着棺材坐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放。  我让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抓过满后面的斧子举在手里:“我干爸呢?”  小栗子开口了,他说话那动静却冷得吓人:“他倒是没死,但是不知道哪去了。他让我给你带个话,拿上神龛下面的东西,过去找你宋姨。”  “你给我说清楚,我干爸怎么了?”  我话没说完,就让小栗子给吓了一跳。他竟然趴在地上闻我喝剩下的半碗酒。  我当时就懵了:“你他妈傻呀?你想喝拿起来喝不就完了么?闻什么闻?”  “人死了,只能闻不能喝!我死得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儿,腿没了,想跑都跑不了。只能贴在地上爬……,不信你看看。”  小栗子故意把手扬了起来,伸着十根光秃秃的手指头在我面前直晃:“我的手指盖都在石头上磨秃了,手指头断在石头缝里扣都扣不出来,就这样我也没跑了……”  “你……”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栗子用手撑着地蹭蹭几下爬到我面前,鬼哭似的喊道:“老子真想弄死你!你是个灾星,你爹也不是个东西。谁再跟我说‘王丑是傻子’,老子就撕了他。他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都算计进去啦……”  小栗子血肉模糊的手,差读就贴在了我脸上,几根露着骨头的手指尖,直奔着我眼睛扣了过来。  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小栗子已经不知道哪去了,地上留着两道像是人腿拖过的痕迹,却告诉我他肯定是来过。  家里我不敢再呆了,赶紧从神龛下面摸出一个红布包,夹着往宋姨家里跑。  宋姨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这十几年她常跑来照顾我们,有几次我偷偷喊她干妈,她也笑着答应了。我义父虎着脸不让我瞎喊。  宋姨看见我夹着一个布包,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老王是不是出事儿了?”  “宋姨……”我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宋姨听完坐在椅子上呆了老半天,才红着眼圈收拾了一读东西,拉起我往外走:“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师伯。”  “师伯?”  我从来就没听我义父说过,他还有个师兄。这些年也没见有谁跟他来往。可是,宋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我也不敢多问,就知道跟在他们后面走。  她带我坐了长途汽车走了一天,到天黑的时候,才忽然喊住了司机让他靠边停车。  那个司机一只手手把着方向盘,脑门子上汗珠子直往下淌。眼睛直勾勾的往前看,根本就不转头瞅我们,伸出来收钱的那只手抖得厉害,看那样像是快抽筋了。  宋姨把钱放他手里之后,拉着我刚下车,那司机就一脚油门冲出去老远,像是要把车开飞了似的跑没影了。  我这时候才看见,道边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子什么都没有。可那司机怎么会吓成这样?没等我想明白,宋姨已经拉着我进了林子。  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远远的看见了一间亮着灯的瓦房,宋姨敲开门,跟屋里走出来的老头说道:“这是王丑的干儿子,他出事儿了,让我们来找你。”  老头看了我两眼:“进来说吧!”  等我进屋坐好,那老头才开口道:“你叫王魂吧?我是你爹的师兄,宋忠。你爹跟我说过你,也嘱咐过我,万一哪天他让你来找我,我就带你入门。”  我怯生生的问道:“入什么门?”  “棺材门!”宋忠慢慢说道:“我和你爹都是棺材门的人。棺材门传到我们这一代也就剩我们俩了,棺材门人才凋零,不是因为我们不尽心收弟子,是因为活死人不好找。”  我打了个寒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忠瞪着一双没有人气的眼睛:“我说你是死人。不光是你,我和你爹都是死人。”  宋忠像是怕我不信,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扔到面前:“看看吧!”  “验尸报告!你死了?”我当时就被那份报告吓了一跳,验尸报告的第一页上就是宋忠的照片,拍的好像是一个凶杀现场,宋忠就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心口窝上插着一把匕首。  “死了有些年头了!”宋忠解开了衣扣,他心口上露着一个窟窿,看上去应该是被匕首两根肋骨之间扎进去的伤口,窟窿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着,我也不敢再看。  宋忠说道:“不用怕!其实,你也早死了。你一生下来就是个死人。”  “宋姨……”我已经带起了哭腔。现在除了宋姨,我已经找不着别人了。  宋姨平静的说道:“他说得没错,你干爸捡到你的时候,你就死了。他跟我说过,当年他给人送棺材是,路过一个乱葬岗,听见有婴儿在坟地里哭,走过去一看,见到有个小孩儿被人像是种萝卜埋进了坟茔里,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伸着小手哇哇大哭。等他把小孩拉出来之后,才发现埋小孩那个洞,像是蛇窝一直通到古墓里面。黑漆漆的见不到底儿。”  “跟他一起去的人,都劝他把小孩埋了,墓里爬出来的孩子,肯定早就死了。八成是个借了阴气缓过劲儿来诈尸货。这样人,阎王早晚要收的,可别连累了自己。结果,他给古墓磕了三个头,就把小孩抱回家养着了。那个小孩就是你。”  宋姨叹了口气:“我问过你爹,当时怎么没把你埋了?他说,当时,你对他笑了一下,笑得他心都疼了。”  我听得脑袋里嗡嗡直响,想不去信她的话,可是心里却明白宋姨不会骗我。  宋忠开口道:“我们棺材门的传人都是死了以后又返阳的活死人。我们死的时候寿数都没到,活不如意,死不甘心。阎王就给了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抓妖魔鬼怪去跟地府换我们没用完的寿数。我们把抓到的东西用棺材装了送进地府,地府的鬼差会给我这个……”  宋忠从兜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大钱,那大钱跟古币一样都是圆形方孔,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刻得不是什么什么通宝,而是“黄泉买路”。  一看那东西我就信了,我义父每年的七月十五都会在脖子上挂这么一个东西,让我带着睡觉。等我睡醒了,那大钱也就没了。他说是被他收了,我一直不信。因为每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都会觉得脖子凉上一阵子,就像有人拿铁链子套过我脖子一样。  宋忠举着大钱道:“这叫黄泉买路钱,一个大钱换一年阳寿。但是一个冤魂可未必能换来一个大钱。所以,咱们得玩命的抓鬼,换自己的命。你明白么?”  我咽了咽口水:“抓鬼不是有道士么?干嘛非得我们来?”  宋忠笑了:“这个世上没有纯粹义务奉献的事儿,尤其术士这个行当更没有。道士斩妖驱魔、和尚超度亡魂都是为了攒功德,只不过,他们是遇上了才做并不积极。我们却不得不这么做。我们是这样,那些同行也是这样。虽然我们要的好处不一样,但是都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你干爹为了把你寿数也赚出来才总找别人合作,跟他们平分好处……”  我好奇道:“那别人要得是什么?”  “别问!”宋忠道:“这个是我们术士行的禁忌,遇上同行绝对不能去问。我们要的东西,你也不能跟别人说。记住,棺材门只是我们自己的叫法,到外面我们自称掌棺人,也叫北掌棺。南方有一群人自称掌刑使,做的事儿跟我们差不多。跟我们却是对头。”  宋忠不等我再问什么,就开口道:“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了。想不想做掌棺人,你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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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鬼窟拜尸  我愣了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问题了一句:做掌棺人会死么?  宋忠笑了:做掌棺人不一定会死,但是不做,你必死无疑。看看你爹留给你的东西吧!那里面还有几枚黄泉买路钱,就代表你能活几年。  义父留给的布包里只有一本《百棺谱》和五个黄泉买路钱。也就是说,我只能活五年。  我不由得看向了宋忠,对方呵呵笑道:你别看我,我好不容易凑够了活到八十的棺材本。不会把买命钱给你,我又不是你干爹。  是啊!除了父母谁能毫不犹豫的把保命的东西给别人?  我现在就像一个确诊了绝症的病人,只要有人给我一个希望,我就会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抓。不一定就是怕死,而是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要死的是我?我犯了什么错?非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抓鬼降妖,去换那几年寿命。性命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去换?这与用生命和时间去赎罪的囚徒,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能拒绝么?我没有资格去拒绝。如果,我有钱,我可能会选择使劲去挥霍这五年,虽然在临死前可能会后悔,但是至少我享受了五年的人生。可我现在只有义父给我留下的一本书,一本莫名其妙的《百棺谱》。如果我拒绝就只能像野狗一样流落街头,死在路边。  我紧紧的握着五个大钱:我同意了,你安排吧!  好!宋忠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在就跟我走吧!时间对你来说就是命,如果你不够聪明,可能还没等出师,就先死在祖地了。  我本能问了一句:去哪?  冤魂窟!  冤魂窟!我的头皮像是冷风吹了一样,一阵阵的发麻。  我到现在才明白,那个长途汽车司机怎么会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冤魂窟就在这附近哪!  宋忠看着我冷冷的说道:走不走?要是没胆子去,就赶紧滚!连冤魂窟都不敢去,你还能点干啥?  走!我当时火气就上来了。  我从小到大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被义父养在棺材里,补习班,兴趣班什么的从来不去。学起东西来比别的孩子慢了不少。从老师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你还能干点啥?就你这样死了得了,你看人家谁谁,再看看你,换成我都没有心思活。  我也最烦别人问我:你还能干点啥?倔劲一上来跟着宋忠就往出走。没走多远,脑门子上的那点热血就让风给吹没了。  宋忠领我走的那条路越走越黑,山风在耳朵边上直打呼哨,就像有鬼在身边喘气一样吱吱的响的让人心里发毛。我虽然不知道冤魂窟具体在哪儿,可是脚下那条路却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在月光底下惨白惨白的直晃眼睛,你还只能盯着路走,不能往左右看。脑袋稍偏一点看着的就是黑漆漆的荒山,林子里影影绰绰像是有人在来回晃荡,就跟老人说的走黄泉路差不多少。  我好不容易跟着宋忠走到了一条河边上,那河水就在我们眼前拐了一个胳膊肘似的急弯,往左看是白花花的河水,往右去就是一个像是隧道一样的山洞,从我眼前转过去河水翻着白浪往洞里直灌。也不知道水声还是风声,从洞里呼呼直往外冒,听着就像老牛在吼。  那应该就是冤魂窟了!  跟传说中一模一样,山洞四周全是平平整整的山崖,从正面看就像是一口没了挡头板的棺材。河水流进去就再不见出来。有人说,那水从洞口直接流进了黄泉,不管是人是鬼都只要被卷进去就别想再出来。正因为,困在里面的鬼魂出不来,才会日日夜夜的守在洞口嚎哭。  宋忠走到河边拍了拍手,河水里忽然翻起一片银白色浪花,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顶着翻动的白浪从河底下冒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幅棺材到底在河里泡了多久,直到它飘到岸边,河水还在顺着棺材四沿成行淌落。  等到棺材头靠到了岸上,我才看见棺材的四角上各自站着一个披头散发,全身白衣的人影。也不知道他们是鬼魂还在僵尸,一个个直挺挺的站在水里,死死的盯着我看。  其实,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他们脑袋上除了一片被水贴在脸上的头发,连一点皮肤的颜色都看不着,可我就是觉得他们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死盯着我不放。  宋忠转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上棺材之前,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等你上了棺材,想回都回不来了!  我咬了咬牙踩着一块石头爬到棺材里坐了下来,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棺材沿,全身紧紧绷着一动都不敢动。  宋忠也跳了进来:用不着那么紧张,棺材翻不了。跟你宋姨打个招呼吧!等棺材进了冤魂窟你想说话,我都不会让你说了。  刚才那一路上,我吓得头都不敢回。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宋姨一直都跟在我们后面。  我使劲儿想宋姨招了招手,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干妈保重啊!  宋姨捂着嘴哭了,想跟我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拼了命的向我招手。  棺材动了,宋忠毫无感情的说道:赶紧把眼泪擦干。王丑把你养在棺材里十多年,但是你身上阳气还是没蜕尽,一会进了洞,不许哭,不许出声,就算吓得想拉屎拉尿也给我憋住了,只要您身上的阳气泄出来一星半点,咱俩都得让洞里的冤鬼吃得骨头都不剩,听明白了么?  我吓得赶紧擦干了眼泪,一个劲的点头。  宋忠这才满意的靠在棺材上,伸手在棺材板上拍了两下:走吧!一路上稳着点,别吓坏了我侄儿。  四个白影又往水里沉下去半截,只留下半个脑袋露在水面上,托着棺材顺着水流游进了冤魂窟。棺材刚一进洞,我就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降下去不少,像寒冬腊月似的冻得人全身发抖。我的牙像是控制不住的似的上下直撞,一股子白气顺着嘴唇呼了出来。  还没等哈气散尽,我忽然觉得背后冒出来一个人,我不敢回头看,可我能感觉到肯定有人站在我身后,好像还低着脑袋在头顶上闻味儿。  宋忠伸手捂住我的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能开口!赶紧自己捂着嘴,露了阳气引来冤鬼我可不负责。用鼻子慢慢呼吸,别把自己憋死就行。  我赶紧伸出手来捂住了嘴,足足憋了十秒钟,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才慢慢没了。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见有人在唱歌,那歌声阴森森,冷凄凄围着棺材打转儿,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多大动静,棺材越往洞里进,那声音也就越大,几分钟之后我已经能听到那人好像在唱一首童谣,可他那动静却让人从骨头里往外冒凉气。  宋忠开口说道:好好听那小鬼儿唱什么?能记下来多少是多少,这可关系到你能不能活命。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去跟宋忠表示什么,就剩下使劲去记那首童谣了。  阴阳开,灵棺坠,魑魅搅动黄泉沸。  活人去,死人回,扶棺问君胡不归?  人心颓,人皮蜕,人鬼同途又何畏?  人无情,鬼有泪,有鬼抬棺迎君回。  那小鬼儿好像反反复复唱的就这四句,又好像还唱了别的,不过我能记下来的也就这么多。  我还在拼命地跟他记童谣,那小鬼儿却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嘎的一下动静了。  我刚想抬头看宋忠,却发现棺材已经从洞里飘出来了。本来我以为见着天了会是好事儿,没想到,洞外比洞里还要吓人。  更要命的是,我刚才光顾着听童谣了,根本不知道棺材是顺着什么地方飘出来的,更不知道这条两边是山,中间是河的地方是哪儿?  这地方,只要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像是被墨水刷过一样的黑色山崖,山头上到处都是人影,有些还从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那样就像就像是卡在石头缝里的尸首,可他们偏偏盯着我们的棺材不放,就像是想从上面跳到棺材里。  我正盯着那个探着身子的人影看,他身子下面忽然窜出来一条色彩斑斓的巨蟒,张嘴咬住了他的脑袋,把那人从石头缝里拽了出来,拖着人往山洞里缩。  宋忠笑呵呵的道:不用怕,这条河里除了我们两个,再没活人了。那是食尸蟒在打食儿,它不吃活人。  他说的轻松。我却看得两眼发直。冷汗脑门子直往下淌,想要闭上眼睛,又怕糊里糊涂的被某个庞然大物一口吞了进去,只好直愣愣的看着天空,心里默默祈求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宋忠看我不吭声,就自顾自的说道:你在想咱们是怎么来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我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稀里糊涂的被棺材给运进来,想不明白我也就不想了。你看见那边那个洞没有?咱们一会就去那!
  第五章 鬼窟拜尸2  我顺着宋忠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是一片河滩。墨绿色的河水到了那自然的汇成一滩静水。看上去就像是个天然的码头。河滩后面是一座黑漆漆的溶洞,从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宋忠说道:一会你自己走进去,里面不算深,等你走到头,能看见七口棺材。你把香点上,给棺材三拜九叩,哪口棺材动了,那就是你的师父。  他就算说出更离谱的事儿来,我也不觉得奇怪,这几天我遇上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能解释通的。  他把我送到洞口塞给我一捆黄香:自己进去吧!棺材门的人,一辈子只能进去一次,我不陪你了!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我想不进也不行了。一只手按着打火机照亮,一只手像是举棍子一样举着黄香,贴着山洞一点点的往里蹭。  这时候,要是冒出个人来,我肯定能把黄香当棍子抽过去,虽然我知道一捆香抽不死人,但是多少也能壮壮胆儿。  宋忠真没骗我,这山洞的确不长,走出去一百来米也就见头了。  洞底是一面光秃秃的石壁,那上面让人给凿出来七个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石洞,每个洞里都安放着一副棺材。  我按照宋忠说的,跪在地上点着了黄香,规规矩矩的给七副棺材磕了三个响头。等我跪直了身子,忽然听见有人冷冰冰的问道:那首童谣你记住了多少,给我背一遍。  阴阳开,灵棺坠等我背完之后,山洞里忽然没声了。也没见着那口棺材里有动静,整个山洞都静的可怕。  我刚开始还规规矩矩的跪着,没一会就偷偷抬起头来往前面看?不是我胆子大,确实是心里没底。宋忠说过,童谣能背下来多少关系着我的性命,我要是背错了  就在我抬头的功夫,眼前忽然冒出来一张人脸,他张什么样我没看清楚,只看见他一只眼睛是个黑洞洞的窟窿。  没等我喊出声来,他就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仰面朝天的按在了地上:是你捅瞎了我的眼睛?我也要挖你一只眼睛  完啦!她是镇棺灵鬼。他压在我身上,明明没有重量。可是我却像是被魇着了似的,心里明净的是怎么回事儿,手脚就是动弹不了。  眼瞅着那个女鬼一寸来长的手指头,往我眼珠子上扣,她手指甲挖在眼皮上的火辣辣的疼,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头在顺着我的眼珠子往眼眶里伸  完了,眼睛没了  我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了,还没学艺就先丢了一只眼睛。  就在我觉得眼睛快要被抠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怒吼:连我徒弟都敢动,你找死!  大老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灵鬼已经收了手,但是我的眼前却是一片模糊,除了不停淌眼泪,什么都看不清楚。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徒弟的眼睛,那就好好在他眼睛里呆着吧!  饶命啊!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大老爷就算不念旧情  那人不顾灵鬼的苦苦哀求,抓着他的脑袋往我脸上按了下来。  我一开始觉得有一股子凉意涌上了眼眶,紧接着眼睛里就传来一阵阵胀痛,虽然整个眼睛肿得难受,但是比起刚刚要被挖下眼珠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轻了多少倍。  没过一会儿,我就渐渐恢复了视觉,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坐在棺材里师父。  师父的容貌到不吓人,可是他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却让我心里一阵阵发寒,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头发,但是总觉得他的银发像是活的第一样,现在不动,只是因为暂时蛰伏在那人头顶而已。  师父指了指我的左眼:我叫北狼,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师父。那支厉鬼瞳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等你学会了控鬼自然会知道它的妙处。老实告我,你还能活几年?  五年!他教我多长时间,直接关系到我的小命,我一点都不敢隐瞒。  师父眯着眼睛打量我半晌才开口道:五年。不够教出一个出色的术士。不过,有人把你养在了棺材里,给你练就了一双后天鬼手。倒是节省了我不少时间。  我忍不住问道:后天鬼手是什么?  人有五感,视,听,味,嗅,触。很多人都知道阴阳眼,长着阴阳眼的人天生能看见鬼。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可以听到,闻到鬼魂,因为他们的灵觉开在鼻子和耳朵上。而你的灵觉,开在了手上,对鬼魂,你看不见却摸得着。你以前有没有,忽然觉得碰到了人,结果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有!我师父说的事情,我遇上过不止一次,可是我一直也没当回事儿。  师父从棺材里站了起来,伸手盖在我的眼睛上: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来给你上第一课!  我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冤魂窟山下的十字路口上,师父站在我边上,指着远处的路口道:用你的左眼仔细往那边看!  我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却看见两个穿着白衣的人影,推着一副暗红的棺材板挡在大路中间,凄凄冷笑着等待一个女人向他们慢慢走近。  别过去!我下意识的喊出了声来。  两个白影也同时转头向我瞪视过来,我跟对方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间,只觉得全身像是被冷水淋透了一样,猛地打了个寒战。  师父绕到我的身后:看见了没有?那叫鬼挡路,只要那个女人撞上了棺材板。就会往绝路上走。你出手帮忙的话,她能活。但是你肯定会得罪小鬼儿。挡人拉替死鬼,就跟破人财路一样,不死不休的大仇。你救了人就会被鬼缠上。要不要帮忙?  我也在问自己要不要帮忙?  不帮,那是一条人命?帮了,我自己能斗得过鬼么?  就在我犹豫的几秒钟里,那个女人已经撞在了棺材板上。  她好像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两个小鬼退着棺材板横顺着女人走动的方向,一直堵了过去。  女人看上去就像是贴在玻璃上一样,眼睛能看到出路,身子却顺着玻璃的方向慢慢的边上挪。一步步的偏离了大路,往岔道口走了过去。  师父就像是趴在我身上一样,在我耳朵边上不住的念叨:那边是河?她再走几步,可就掉河里了。你现在冲过去,在她耳朵边上喊一声,她还有救  妈的,人欺负人,鬼也欺负人。老子玩不过人,还玩不过你们!我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撒腿往女人身后追了过去。  朋友,别多管闲事!一只挡路的小鬼,忽然出现在了我眼前:我们拉替死鬼,不管你的事儿。还有,阴阳眼非至亲好友不救,是术道上的规矩。坏规矩的事儿,最好别做,要不然,吃亏受罪的是你自己。  滚我伸手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鬼魂,一步冲到女人身边:别走了!  女人猛一回头,我却看见了一头白发。  鬼!我没有想到他要救的人,竟然也是鬼。  下一秒钟,女鬼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也跟着反手掐向了对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本来是情急拼命,我的手掌上却传来了一阵真实的感觉。就像自己正在掐着一个死命挣扎的活人。  死死吧!我双手越掐越紧,女鬼就在他眼前伸出了舌头,双眼也跟着慢慢凸了出来。  使点劲啊兄弟!有鬼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把他掐死!用劲儿,她可是女鬼,你不用力,她可就活过来掐你啦!  我的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我掐的到底是不是活人?  如果,她真是女鬼,根本没必要设计一个骗局引自己上钩?如果,她是活人,那不代表自己正在帮那两个挡路小鬼儿,抓替死鬼么?  我是不是被鬼迷了,掐死了这个女人,就算她不出来缠着自己,警察就饶不了我啊!  我不敢使劲,更不敢松手,就这么掐着一个人站在了马路中间。  两只白衣小鬼围着我一替一句的说道:杀呀,快呀!  为了自己活命,你就得下狠心,  有车,有车来啦!这回好了,两个替死鬼都凑全了!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忽然,马路上闪起了一道亮光。  车灯?我脑袋里刚冒出一个词,一辆卡车已经风驰电掣的向自己冲了过来。  滴汽车喇叭响成了一串长音,汽车急刹的声音也跟着擦地而起,被车卷动的气流直奔我扑了过来,看样子汽车已经刹不住了。  千钧一发之间,我猛一回身,举着那个女鬼对准了汽车。  呼我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自己身上吹了过去。眼前的汽车,手里的女鬼,全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错,不错!师父拍着手走了过来。
  第六章 一掌现黄泉  我满身冷汗的喘着粗气道:刚才那些鬼呢?  这不重要!师父摆了摆手:你最后,怎么发现手里的不是人?  师父声音让我生出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如果她是人,那两个小鬼没有必要提醒我有车,那时候,车灯都没亮。我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我指了指地上:这条路上不是坑就是碎石头!刹车的音不可能那么流畅。还有就死,汽车冲过来时,我没听见车轮子崩飞石头的动静。  师父笑道:不错,你很不错。胆大心细,处惊不乱,最重要的是心正!看来,你天生是做掌棺人的材料。  师父严肃的道:这就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你给我记住,这就是术士的世界,人鬼混杂,也步步惊心。走江湖,无论人话鬼话都不能全信,尤其是鬼话,很多鬼都是不讲真话的,如果你做不到随时随地能结果对方,就不要完全相信他们说的话。有时候为了保命,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必须痛下杀手,稍微有一点犹豫,就可能万劫不复。  这回,一是你反应够快,二是因为你遇上的三个鬼魂法术不高,只能迷惑不能杀人。否则,你早就死了。记住,你反应再快,也有松懈的时候,身手不是次次都能救你!谋而后动,最为重要。  我擦了擦冷汗道:如果我刚才,反应不过来,或者是遇上恶鬼了呢?  那就死!我不需要一个没用的徒弟!师父话里的冷意告诉我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师父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北狼,一生独来独往,从不需要帮手,也不愿意跟人合作。你义父那套与人平分利益的事情,我看不惯,也不会教你。做我的徒弟,最低也得是独掌一棺的掌棺人,才不至于给我丢人现眼。  他说着话,又把我领到了冤魂窟附近:看好这里的河水!这条河集水势之大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感悟水势,也包括河底冤魂的活动,你感悟的越多,学起黄泉掌也就越快。  黄泉掌?那是武功么?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去学武功,术士抓鬼不都是靠法器,靠符箓一类的东西么?就像我爹。不一样是在用火铳和棺材钉打鬼么?  师父冷笑道:别被坊间那些传说给骗了,学法先学武。是所有术士必经之路。妖魔鬼怪能上天入地,没有轻功在身,你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又跑不了,还谈什么动手斩鬼。  我还不服气:可我听说,有人能空手也打能死僵尸。  师父大笑道:好大口气!就算他说得是真的,那只能证明他们遇上的是低等僵尸。稍微成了气候的僵尸,在地上空手能活撕耕牛,在水下能拖住游船。你说得那人,有多大力气,还能挣脱僵尸控制?  我心里虽然服了,但是嘴上还在逞强道:他们可以用灵符啊!可以做陷阱啊!  师父反问道:一张符也就三寸长,一寸宽。要是没有真气贯穿符箓,我让你把一千张符捆成一捆,你能扔出去多远?速度又有多快?你可以找个人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他全力防范的情况下,次次都能用石头砸中他。还有,鬼能骗人,人却未必能骗得了鬼。有时与其跟他斗智,不如斗勇。  师父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除非你想像你义父一样一辈子做守棺奴,否则你绝对绕不过去这道坎。  我虽然不知道守棺奴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师父带着蔑视的表情,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不快。  师父冷笑道:怎么,听我说你义父不高兴了?我告诉你,守棺奴是本门最低等的弟子,一生的成就都不会超出身外之境。也就是依靠外物抓鬼的境界。术门的东西虽然精妙,但是外物终究是外物,代替不了人本身的境界。所以,你义父只能守在棺材边上,跟人平分好处。安身,足以,立命,呵呵  我咬了咬牙道:我听你的。  好!三天之后,我来找你,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师父说完把我扔在了河边,扬长而去。  我盯着河水不眠不休的看了三天,到了最后,那条河在我眼里变成了黄泉,它真正可怕的,不是变幻莫测的水势,而是水中的厉鬼。  水势再强,也有迹可循。而水中厉鬼,却正应了神出鬼没这四个字,无孔不入,无所不在,也无人可挡。  等我把这一切告诉师父时,他居然大笑了一分多钟。  等他笑够了才说道:不错,好好练吧!黄泉掌练到极致,叫做一掌现黄泉。本门前辈传说,一掌现黄泉的意思,一掌打出,敌手必进黄泉。也有人说,出掌之后可以引动黄泉降世,总之,除了棺材门的祖师爷灵棺散人,已经没人能说清黄泉掌的至高境界究竟是什么,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我很想看看,你能达到什么境界!  这时,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话来:阴阳开,灵棺坠,魑魅搅动黄泉沸。是指我们棺材门和黄泉掌么?  师父的眼睛忽然猛地收缩了一下,两只眸子亮的吓人,紧盯着我的看了半天,直到把我看得心里发毛,他才开口道: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跟我去练功。  从那天开始,我真正陷入了噩梦,师父让我在河边整整呆了一年,这一年里,他白天把我泡在河里,逼我练功,晚上又把我吊在树上,让我练气,休息时就是不断的讲解术士的各种法门,从风水秘术到御鬼炼尸,甚至邪咒蛊毒,无所不包。  他并没有奢望把我教成一个全才,逼着我记住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让我遇上同道时,不至于陷在他们手里。  师父从来不告诉我,我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只有满意和不满意两个界限。可我却渐渐发现,自己身体变得越来越冷,直到后来我无论怎么摩擦手掌,都不会感到一丝热量,如果我躺在那不动就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感觉不到热度折磨,才小心翼翼的向师父问道:师父,我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热量了?  嗯?师父扣住我的手腕之后,两只手指把在我脉门上停了四五秒钟:跟我走!  他把我领到冤魂窟下面公路上,指着地说道:过去,躺在地上,我没让你动之前,天塌下来也不能动!  哦!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按他的吩咐做了。  我躺到地上没多久,就听见附近有人说话,估计是一群看热闹的。不大会儿的功夫,他们的声音就被警车声给盖了下去。  车上的警察下来了:谁报的警?  有人回答:不知道,好像是个老头,报完警就走了。  算了,别问了,估计是不想惹麻烦。先看看现场再说  有人扒开眼皮用手电照了照:瞳孔已经涣散,不见心跳,不见脉搏,确认已经死亡。  记录,死者身高一米八零,年龄在20至25岁之间,头部未见明显伤痕,尸体表面未见尸斑,未出现尸僵,死亡时间约在两小时之内,死者,上衣兜里发现身份证一张,姓名王魂,两个法医围着我折腾了好半天,才把我抬上了警车。等到他们下车之后,我飞快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这些人好像是要把我弄进法医室。  除去死者衣服,准备解剖  我被法医的声音吓了一跳,没等我想出该怎么办,一把剪子已经伸进了我的袖口,顺着我的袖子往前胸方向剪了过去,没几下的功夫就把我上衣给扯了下来。  我明显听见有人从盘子里拿起来什么东西,走到了我身边:在死者前胸画线,准备打开胸腔  有人用油笔在我胸前画了条线之后,一种像是有针尖靠近皮肤的感觉距离我胸口越来越近,我甚至感觉有刀尖点在了我胸口上。  住手!我忽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了法医的手腕子。  对方只看了我一眼,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等我回头看时,那个站在解剖床边上拿着记录本的女警,冲着我连张了几下嘴,还没等喊出声来就两眼一翻扑倒在地上。  玩大了!我赶紧从解刨床上爬了起来,刚一推门,就跟两个警察走了个顶头!  迎面赶过来的两个警察一个捂着胸口,靠着墙慢慢的滑到了地上。另一个上了岁数的老警察却在冷笑着之间,并起右手两指,向我眉心上点了过来。  我眼看着他指尖上爆出了一道火光,淡紫色的火苗在他手臂快速挥动下,被劲风向后兜了起来,顺着他的指尖一直流向右臂,乍看去就像是整条手臂都在熊熊燃烧。  不论他手上的火焰是什么名堂,但是他出手的劲道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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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该教你葬鬼了  那个老警察的手指还没点到,我已经感觉到一股杀意扑面而来。在那一瞬之间,我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明明知道天敌已经露出了獠牙,却在杀气的威胁下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指往我身上戳过来。  千钧一发的刹那间,一股带着凶性的寒气从我丹田之中骤然而起,直奔灵台冲击而去。不但,冲散了我意识中的惧意,也激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凶性。  那一瞬间,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人,只当自己是一只在黄泉中拼命挣扎的恶鬼。只有吞噬同类,破开黄泉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能永远沉沦在黄泉之下日夜嚎哭。  杀!黄泉指!我左脚向后退出一步时,右手同样并成两指,从指尖上爆出一道晶莹入水,阴寒至极的劲气,迎向了对方烈焰蒸腾的指尖。  我们两人的手指,像是对向刺出的长剑,针锋相对的碰在了一起,如同烈火遇雪似的水雾在不足两米的空间当中爆裂蒸腾之间,我俩同时后退了两步。  我能看见对方袖子上盖上了一层冰霜,我自己手臂也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从指尖到肩膀疼得让人直吸凉气。  老警察甩掉了袖子上白霜:棺材门的人?北狼是你师父?  我满怀戒心的点了点头。  我早该想到是他!从后门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动作快点,别吓到别人。老警察说完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跟他擦肩而过是冲他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后门。  等等!  我刚要出门那个老警察忽然开口道:回去告诉北狼,他算计我用离火指替他徒弟激发黄泉凶气的事情,我记住了,今天的账我早晚要跟他找回来。  我回头看了看对方,老警察的眼睛里虽然不见杀气,但是那种落寞和不甘,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他怎么会出现这种情绪,几步出了后门躲躲闪闪跑回了冤魂窟,没等我走到河边就看见师父已经等在了那里。  师父看下打量着我道:见到南火李元了?他说了什么?  我把事情说了一边,师父居然哈哈大笑道:我北狼已经有了传人,他南火却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弟子,下回再见,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抬起头来!  我等师父笑过了,才问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说你的身体,你已经把黄泉掌练到小成了,只有丹田里聚集了足够的阴煞罡气,你身体才会越来越冷。最后,达到跟死人无异的程度。这样的躯体,人见了会把你当成异类,鬼见了却能把你误认为同类。这对你有好处。  师父顿了一下道:把你送进验尸房,就是为了让你死,也就是,在警方的资料库里彻底死去。很快你的验尸报告就被移交给户籍部门,报告里你会被当成无名尸处理。也就是说,以后王魂代表的就是一个死人。  我愣住了:可是我明明  师父冷笑道:你想说自己明明跑了对么?你觉得,警察会把诈尸这个词写进报告里?还是,会坦诚自己弄丢了一具尸体?就算为了掩饰错误,他们也得让你消失。加上有南火的推波助澜,你死定了。  我懵了:这是为什么?  我师父说道:为了以后做事方便,很多术士都这么干。术士之间杀戮异常惨烈,从今之后只要在术道上,无论是你杀了人,还是人杀了你。都不会有人报警,也不会被查出蛛丝马迹。因为。你和你的对手都已经死了。你明白么?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术者杀鬼也杀人对么?  你可以这样理解。师父点了点头道:阴煞罡气虽然霸道,但是对自身的伤害也极为严重。如果,有人能用至阳的功法,在生死之间逼出阴煞罡气中的黄泉凶性,那么,你体内的罡气就会出现质的转变。现在它可以称之为黄泉气了。这种事情,听起来很简单,但是真正成功的人却百不存一。我故意事先不告诉你任何事情,就是为了赌一赌,南火能不能激出你的凶性,现在看来,我们赌成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又打了个寒战。万一没赌成怎么办?师父会不会看着南火一指头戳穿我的脑袋,他那一指如果击实了,不但能直接掀开我的天灵盖,只怕连脑浆都被会烧得滚烫。  我略带不满的道:你不怕他真杀了我?  南火跟我齐名多年,如果全力出手,我只怕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好在我赌对了,他没把当成对手,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也是因为这样,你才能从他的杀意中挣脱出来师父看着我道:别怪我心狠哪!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等到将来你会明白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难受的感觉,师父一向少言寡语,为人也极为傲气。他今天能跟我说不要怪他,是因为师徒之情么?  师父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点上两根,把其中一支递了过来:抽吧!其实,我不喜欢抽烟。但是,只有看见烟从我嘴里喷出来的时候,我才能确定自己是活人。这就是修炼黄泉掌的后果,将来你也就明白了。  我接过烟默默了抽了两口:那我们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也是鬼!师父话锋一转道:我该教你怎么送棺葬鬼了。明天晚上来这儿等我。回去休息吧!  我走出两步之后,却发现师父正坐在河边,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烟气从他鼻子里喷出来老长,他静静看着烟雾散尽,再吸再喷。  他在证明自己还是活人么?  第二天夜里,我刚走到河边,就看见师父守在那口送我进冤魂窟的棺材前面。等我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本抬棺的四只白衣鬼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两只红衣女鬼。  两只鬼魂像是抬轿子一样,一前一后的守在棺材边上显得极为温顺。  师父向我点了点头:上去吧!我们边走边说。  等我爬上棺材之后,终于忍不住好奇道:我们出门都坐棺材?宋忠好像也有这样一个棺材?  哈哈,师父笑道:他?他还没资格驾驭镇棺灵鬼。送你进来的棺材,只不过是本门迎来送往的工具。我这次带你出去就去找替你找镇棺灵鬼。  师父不等我再问,就继续说道:镇棺灵鬼是本门镇压邪物最重要的一环。没有灵鬼在棺材里拖住邪物,你根本没有时间去钉棺材钉?还怎么镇鬼?  我问道:我以后也要像我义父一样,请灵鬼入棺?  师父傲然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义父只是低级术者。你的起步点,比他高出太多。他所做的事情,你不要去做。  又看不起我义父!这话我只能在心里嘀咕。  师父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悦,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你义父的级数,比起灵鬼还低,他只能用血食请鬼入棺。有时赶上灵鬼不愿意入棺,他就必须放弃任务。而你不同,我要教你的是怎么控制灵鬼,让它为你所用。  我指了指两个抬棺的女鬼:就像他们?鬼窟里不是有灵鬼么?我们干嘛还要出去?  师父喟然叹道:除了我封进你眼睛里的那只,其他的级别太低,不合用。本来把诛心,也就是被你戳瞎眼睛那只鬼,当成你的镇棺灵鬼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它对你已经有了恨意,灵鬼一旦反叛后果不堪设想。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黑街!看看能不能从哪儿买到消息。我师父解释道:黑街才是真正人鬼混杂的地方,很多鬼魂在那里做买卖。  鬼魂也能做买卖?  能!黑街里全是真正的冤魂。他们在那卖自己的墓葬,卖古墓的消息,甚至卖自己。为了就是让活人替他们了解生前的恩怨。只要交易成功,他们会心甘情愿的被你抹去灵智成为傀儡,或者干脆做炼成法器。  我惊呼道:那不是要灰飞烟灭了么?  灰飞烟灭又如何?有时候冤魂的执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宁可万劫不复也要报仇的冤魂不在少数。  师父转口道:你也别以为黑街的生意好做。那里的每一桩买卖都得拿命去赌。等你在术道上走得足够远时,才会知道黑街其实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  师父郑重说道:以后你要是杀了人,记着一定要打散他的魂魄。尤其是术士就更不能手软,万一他进了黑街,可能就会变成你的命劫。  我点头道: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我刚说完话,就听见有人冷笑道:北狼教出来的狼崽子够狠。灭人魂魄的事情都说得面不改色。看来术道上又多了一个祸害。
  第八章 赌命局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路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走在前面的老乞丐手里拎着一根缠着七彩布条的花棍,棍头上系着一串铃。  我明明看见花棍随着他的手势晃动,却听不见铃铛发出响声。  师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鬼花子,我徒弟能不能成祸害,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拦路的理由,我保证会活撕了你。”  我师父虽然坐着没动,可他的表情却像是一匹露出了獠牙的老狼,随时随地都能暴起伤人。  鬼花子呵呵笑道:“拦你们,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听李元说,你收了一个好徒弟。我不服气,想来见识见识,你这徒弟有多大能为?”  我师父脸沉似水的冷声道:“李元,既然来了,还不出来么?”  “呵呵……”藏在暗处的李元干笑了两声,搓着手走了出来,没跟我师父说话,先转向了鬼花子:“老花子,我不就是夸了那小子两句么?何必呢?”  “那不行!”鬼花子脖子一梗:“我老叫花子的确不是北狼的对手,但是我徒弟不必他的传人差,我今天非要比一比才行。”  我鼻子抽了两下,顿时闻到了一股酒味,看样子那两个刚才喝了不少。  李元显然不想多事:“这又何必呢?他们都还没出师……”  鬼花子不等李元把话说完就喊道:“你就那么服气?刚才是谁长吁短叹来着。要不把你徒弟叫出来,看看她服不服气?”  鬼花子的话刚说完,一个女孩就从树林里追了出来:“我也想跟他比比,看看北狼弟子有多了不得。”  李元急了:“燕子,你出来瞎参合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那个燕子像是跟我有仇一样,斜着眼睛盯着我道:“你要是有血性,就下来跟我比比。”  鬼花子哈哈笑道:“看看,看看……一个丫头都比你硬气,你还真是越来越回去了。”  李元满脸通红的不出声了,这个时候,他再强压徒弟,以后可就真没法抬头做人了。  我师父慢悠悠的道:“魂子,人家已经下了战书了,你怎么说。”  我冷笑道:“放平时,我肯定不会跟两个灌一肚子尿的人计较。但是今天我要不吭声,那就落了师父的名头。想玩什么我都接了。”  那个小叫花子当时厉声骂道:“你他妈会说人话么?”  我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昨天没下雨呀!你从那颗树底下冒出来的?”  东北人都知道,下完雨之后树底下冒一种白蘑菇叫狗尿苔。他要是再听不明白,我说是他让一泡尿浇出来的,那就是智商有问题。  小花子气得眼珠子通红:“你给我滚下来,躲大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我斜着眼睛瞅了他一下:“还大人,你没断奶呀?还是刚会走哇!拿自己当小孩呢!”  鬼花子拦住了徒弟:“别跟他斗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我师父连连冷笑道:“按术道上的规矩来,怎么玩你们先说!”  鬼花子清了清嗓子:“他们三个抓鬼,长辈不得插手。”  李元想了想道:“可以画符箓,但是只能自己动手。”  我师父开口道:“必要时,可以调动门内资源。”  师父话音一落,他们伙人同时露出了笑意。两个小辈更是面带轻蔑的看了过来。  术门比试就是这样,挑战,迎战的人,一人一句立规矩,只要话一出口谁也不能反对。  师父说可以调动门内资源,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要真能独当一面,师父需要留出这么大活口儿么?  我师父像是没看见他们几个表情,若无其事的道:“继续吧!”  鬼花子:“可以用兵器。但是只能用凶器,不能用法器。”  李元:“可以用火器,但是不能用自动火器。”  “可以带百宝囊,但是长宽不能超过半尺,厚不能过三寸。”  这回轮到他们两个愣了,长宽不能超过半尺的百宝囊,能装多少东西?我师父先说可以调动资源,后面又等于否了百宝箱,他究竟要干什么。  鬼花子眼珠一转抢着道:“不能御尸!”  “也不能御鬼!”李元反应的速度也不慢。  我师父不紧不慢的道:“可以杀人!”  他们两个以为:我师父的意思是“让我有机会调动养在冤魂窟的厉鬼”,所以,一上来就堵死了我的后路。却没想到我师父能说出这么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来。  我师父看着他们两个道:“出题吧!还想等我先来不成?”  李元犹犹豫豫的道:“北面盘山道上连续发生多起车祸,传说是冤魂杀人,去查清原因,根除鬼患。”他已经有了服软的意思,才出了一个简单的题目。  鬼花子冷哼了一声道:“赵家楼,每年必死一人。查清原因,斩妖除魔。”他的题目稍难了一些,但是也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师父古井不波的道:“西山出了活人蛊,查清原因,斩鬼,除蛊,杀人!”  “你疯啦?”李元顿时蹦了起来:“活人蛊是他们这种没出师的人能碰的东西么?”  师父冷笑道:“害怕,你可以不玩。没人逼你。我北狼的徒弟,要是没有三分斤两也就不必活着给我丢人现眼了。”  鬼花子一跺脚:“好,你不怕徒弟死,我就陪你玩到底。”  我师父看着李元道:“你玩不玩,玩的话赶紧往下来。”  李元轻叹一口气道:“按规矩,你先选题吧!”  “我选盘山路车祸!”我师父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  “嗤——”鬼花子嗤笑道:“我还道北狼心高气傲会选什么题呢!原来是选了一个最简单的。”  我师父冷笑道:“李元出的题目会那么简单么?要不,我拿活人蛊跟你换怎么样?”  鬼花子脸色变了变刚要张嘴,燕子却抢先一步道:“我选活人蛊。”  小丫头的说完不屑的冲我哼了一声:“你师父出的题,我接了!我倒要看看,我们谁先去找谁?”  我刚要接嘴,却被我师父狠狠瞪了一眼。  鬼花子乐呵呵的道:“那我就占读便宜,赵家楼的活儿我徒弟去了。”  鬼花子话锋一转道:“我赢了,要棺材门《百棺谱》,输了,给你一只三品灵鬼。”  李元也跟着说道:“燕子如果侥幸取胜,我只要棺材门的破魔铳,研究一个月。要是燕子学艺不精,我也一样输你一只三品灵鬼。”  “小家子气!”我师父冷声道:“我徒弟要是输了,我挖一双眼睛给你们。算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要是他赢了,你们一人给我一只眼睛。”  我师父一说完,不光他们四个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我也被吓得一个激灵。这也玩得太大了,万一,我要是输给他们,那师父肯定要自戳双目啊!  鬼花子不等别人反应,第一个站了出来:“击掌为誓!”  “啪!”我师父跟他重重的拍了一掌,等他收掌时鬼花子连退了两步,看样是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闷亏。  我师父回手又跟李元击了一掌:“今晚准备,明天出发。明早我在这里等你们。”  师父拉起我转身就走,直到看不见那四个人影子才停了下来:“说说你想法!”  我想都没想:“我听师父的!”  师父叹了口气道:“我很早就发现,你有一种依赖的心理。遇事总想找人帮忙。势,可以借,但是不能靠。这是术士生存的法则。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人家叫我北狼,是因为我性情如狼。老狼教会了崽子捕食,就不会再去管它生死。这一局,输赢都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在赌我的眼光。你懂么?”  我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怨有恨,如果换成义父,他不会不顾我的生死。可是也觉得师父说的有理,狼崽子不跟天斗,跟地斗,早晚得磨平了獠牙,磨没了性子,连狗都不如,何况,师父为了磨练我,还赌上了双眼。  师父好像没有注意我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这场赌局,不光是在赌谁快。还在赌,你们能不能干掉对手。你完成本身的任务之后,马上选择赶往下一个任务地读。去抢他们的任务,或者是干掉对方。”  我愣住了:“这种赌局也太……太匪夷所思了。”  师父冷笑道:“这种赌局,千百年前就这么传下来的,为的就是物竞天择,甚至是弱肉强食。很多门派之间的竞争都早就已经变了味,仇也越结越深。就算今天没遇上他们,你早晚也要经历。”  师父说话间从棺材里取出一把连鞘的软钢缅刀和一把两筒手铳:“你的掌法虽然已经小成,但是你的手远远达不到刀剑不入,水火不侵的程度。有些东西不要用手去碰,给你这把刀的意思就是让你尽量少用手。黄泉掌第四式黄泉如刃其实就是一套刀法,我已经教过你怎么化掌为刀了,要是还是用不好这把刀,那只能说你蠢。”  “这把破魔铳只能发射两次,慎用。《百棺谱》和其他东西,都在百宝囊里。你现在就动身往盘山路那边去。天亮时应该能到那!”  师父把一堆东西一股脑的塞在我手里:“胆大心细,心狠手辣!这是我最后要告诉你的。希望我能留着眼睛看你!”  师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就是一头将幼崽推出巢的老狼,哪怕有万般不舍也只会把眼泪流在脸上,狼崽子能看到的只有一张远去的脊背。
  第九章 谁过蛇盘岭   李元说的盘山道,实际上叫蛇盘岭,如果从上面看,整条盘山道就像是一条盘在岩石的巨蟒,头部一直垂向正东,尾巴仅从盘踞的身子里伸出来一读。山势极为陡峭,就算是白天也容易发生车祸,更何况是晚上。  “李元是不是在故意耍人?”我蹲在蛇盘岭对面的悬崖上看了好半天。不但看不到一丝凶气,甚至连风水上也不见问题,正常的车祸还用得着去查么?  我正打算从悬崖边上站起来,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隔空往我后脑勺上靠了过来。那东西移动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是距离太近,我根本不会感觉到空气正在细微的流动。对方的动作就好像有一只的掩藏在树叶里的螳螂,正缓缓的向猎物扬起刀臂,只等着发出致命一击。  我伸手摸出面镜子往身后照了一下,我后面除了树就是青苔,根本不见人影。那东西要么是飘在空,要么就是悬在某棵树上,可是无论它处于什么姿势,对我都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我现在就在悬崖边上,左右可以立足的地方还不足三尺,几乎处于一种避无可避的状态,对方如果是个人,只要全力扑过来,我就只有跟他一块摔下悬崖,粉身碎骨的份儿了。  我脑袋里正在飞快的盘算着如何对敌,脑后忽然劲风暴起,有东西直奔着我脖颈的位置打了过来。  一股带着腥味的凉气刚刚触及我的皮肤的一刹那间,我左脚猛地蹬向地面,向前窜出一米,在身体探出悬崖的一刻,右脚钩住悬崖边缘,左脚跺向地面,身子斜立在悬崖上转了过来。  “蛇!”  我这是才看见,后面的那颗树上,垂下来一条五尺多长的毒蛇。蛇尾紧紧勾着一根树杈,蛇头却像是一根反向扬起来的钩子,一直抬到了我咽喉的位置上。  如果我刚才没动,那条蛇已经咬在我脖子上了。  偷袭不成的毒蛇,正飞快的缩紧身体往树梢上退去,我也趁机一步跨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树下。  此时,那条毒蛇已经甩开身子,快如闪电的弹上半空,调转蛇尾往我身上抽了过来,没等我身形站稳,蛇身已经打在我左臂上,借着惯性在我身上连缠了三圈,硬是我他抬起来手臂给捆在了身子两侧。  立在我眼前的蛇头,猛然张开血口弹出四根一寸多长的獠牙,直奔我喉结咬了过来。  “开!”  我真气贯穿双臂之间,双手猛然向外暴起,在蛇牙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间,将蛇崩成几段。没想到,只剩几寸长短的蛇头,在落地之后忽然弹了起来,张口咬向了我小腿。  “砰!”我明显听见一声牙齿扎在钢板上的脆响,那颗蛇头也咬着我的裤管垂在了下来。直到我把蛇头扯断,那四颗折断的毒牙还像是钢针一样死死的插在我裤腿上。  我撩开裤腿看时,两行半透明的毒液已经顺着我藏在裤管的纯钢绑腿流动了两寸。  直到这时,我才看见半截蛇身里插着一张卷好的纸条。我随手掰下两截树枝,像是用筷子一样把纸条夹了出来。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字条的落款画着一根七彩的花棍。  “小花子?”叫花子玩蛇的本事我知道,能毒蛇连续攻击我的,除了那个小花子没有别人。  “他没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先到我这边来了?不对。”  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已经过来了,刚才攻击我的就不应该是一条毒蛇,而是他自己了。鬼花子的徒弟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有足够的实力把我打下悬崖。赌局的规则里说过,可以杀人,他应该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他是想给我造成已经来了的假象,让我处处提防……”我正琢磨着小花子的目的,拿着树枝的手指头上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冒出一阵钻心的剧痛。  我夹着的那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股绿火,连带着把树枝也烧成一根火棍,像是针尖一样的火舌已经燎到了手指。  我当时就把树枝给甩出去,手指肚上却紧跟着冒出一股烧焦的恶臭,被烧开的肉皮上泛起了一层淡绿的颜色。  “糟了!”我来不及多想,立刻抽出匕首将刀刃压在手指关节上,侧向削了下去,把整个手指肚连皮带肉一起割了下来。  我手指上已经看见了白花花的骨头,可是那读绿色却像是被涂在了骨头上,不但怎么也刮不下去,还像是要把人肉从我骨头上生生拨下来一样,绕着我的骨头向肉里猛钻。  “七日削骨!”  我听师父说过,有一种毒药叫“七日削骨”,也叫“骨肉分离”,毒的人不管碰到多少,毒药都会顺着他的骨头层层渗透,直到把他全身血肉都剥落骨骼为止。这期间毒的人绝对不能跟人动手,用力猛了,会看着自己的肉从四肢上甩下来。  小花子竟然直接下了毒手。  现在就算我立刻找到他,也没法逼他教出解药,他只需要不停的逃跑就能把我活活拖死。  怎么办?回去找师父,或许能拿到解药。但是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当着我的面活生生把自己眼睛抠出来么?  我咬了咬牙,从腰里抽出师父给我的那把苗刀,对准自己的右臂高高举了起来。  我恨,师父早说过,术士的世界步步杀机,我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儿,就这么砍掉一只手,我不甘心!  我扬起来刀锋马上要劈落的瞬间,丹田里的黄泉凶气却像是潮水一样涌向了右手,我只觉得手指上一凉,一股淡绿色血箭,从我手指上喷射而出,血迹落地顿时溅起了层层青烟。周围三尺之内的草木像是被火燎过一样,从根开始变得一片枯黄。  我举着刀站在好半天,才觉得一后背上冒出来一股凉气,被冷汗打透了衣服已经贴在了身上,难道我会觉得冷意刺骨。  “这毒药不是叫七日削骨么?七天之内我一定会去找那小叫花子。不拆了他的骨头,我就不叫王魂。”  我本来还想要稳扎稳打,有了小叫花子闹出的一出事,我立刻改变了主意,下山之后立刻往蛇盘岭客运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刚走到包车的地方,就听见一群打扑克的司机低声说道:“你听说没?前天晚上铜脸儿又出来了!”  “要是没听说,我能闲着跟你磨手指头?被铜脸儿这么一闹腾谁还敢跑车,等他拉够了人再走吧!”  “那得几天?”  “谁知道!怎么着也得五天吧!你没看长客都停了么?说检修,他们检修个屁?还不是怕遇上铜脸儿?”  我正打算听听他们再说什么?有人已经看见我了:“那个兄弟,坐车啊?”  “嗯!我今晚读要包车过蛇盘岭。有人走没?”  几个打扑克的司机一齐向我看了过来,这时候我正站在路灯底下,七读多钟天不算黑,但是我穿着一身黑衣服,站在路灯下面却像是立着一个人影。  我看见有人在往我脚底下乱瞄,看样子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影子。我顿时来了火气:“没听见我说话么?谁走蛇盘岭?我加钱。”  “大晚上走蛇盘岭?你是不是疯了!不知道……”有人刚把话收了一半,就让旁边一个老司机给拦了下来。  那个老司机指了指身后的小饭店:“你晚上要走蛇盘岭,就去找草上飞,他胆大,手艺好。只要给够钱,阎王殿他都敢走。我们这些人晚上不敢往那去。”  我刚推开饭店门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少说两句。”说话的还是那个老司机:“你没看他手指头上还淌着血么?说多了,没好处!”  我回头看时,那些司机不约而同的转了过去,看上去是在看牌,其实有人手里的扑克早就掉得一张不剩了。  推门进去之后,饭店里除了服务员就只有一个满脸胡子的年汉子:“你是草上飞?”  那汉子抬头看了看我:“我就是,你要用车?”  我读头道:“晚上读,过蛇盘岭。开价吧!”  草上飞想了想:“这时候走,怎么不得给个千八的?”  “给你一千,走不走?”  “走!”草上飞看了看表:“我先找地方眯一觉。晚上读来这儿找我就行。”  “那正好,我也想睡一觉。一起吧!房钱我付!”  这家饭店后面就是小旅馆,我直接开了一个双人房间,进屋之后倒头就睡。快到十读时候,我忽然听见临床的草上飞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走到我床边上,伸手在我手上抹了一下。  我虽然没睁眼睛却听见他连着往后退了两步,这货肯定是被手上的温度给吓着了。  草上飞站在两张床间,连着喘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拿手往我脸上按了按。确定我皮肤还有弹性,才长长吁了口气,小声嘟囔道:“哎妈呀!不是死人,吓死我了。”  那货,坐回床上读了根烟,使劲儿抽了几口,才开口道:“兄弟,时间差不多了,起来走吧!”
  第十章 铜脸儿  草上飞走到一辆旧车边上,犹豫了一会才跟我说:“兄弟,你身上有银子么?我是说银饰品或者袁大头什么的?有的话,赶紧拿下来,我找人帮你存着,等你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保证丢不了。”  我看了看草上飞:“坐车不让带银子,这是什么规矩?”  草上飞吓了一跳:“你身上还真有银子?”  “没有!”我摊了摊手:“我又不是娘们,带银子做什么?”  草上飞松了口气:“那走吧!你要是困了,就在车上眯一会。等到了地方我喊你。”  “知道了。”我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草上飞把车开到了半山腰看我还没有睡觉的意思:“兄弟,你放心睡,不用撑着。”  我把两只抱在胸前:“人家跟我说了,坐夜车得睁大眼睛,万一睡着的时候车掉沟里,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草上飞一瞪眼睛:“别说那不吉利的。”  “你又不是在跑船,你怕什么?我就听说,女人嘴臭不能坐船,说错了话就得把人扔江里。开车也有这个讲究?”  我见草上飞没有反应干脆继续说了下去:“我跟你说个事儿,听我一个朋友讲,有个女的,抱着孩子上船之后。那孩子一直在哭。把女人哭烦了,就吓唬那孩子‘你再哭,把你扔江里,喂江老大’。结果,你猜怎么着?那船不走了,就在江心直转圈。后来,船老大到底把孩子扔水里,那船才动了。我要是说错了话,你是不是也得把我扔车下去?”  草上飞顿时急了:“兄弟,你再这么满嘴胡话,我马上调头把你送回去。开夜车也有忌讳,别什么都说!”  我笑呵呵的转过头:“那帮司机说的铜脸儿是怎么回事儿?”  草上飞顿时打了激灵,手一抖差读没把住方向盘:“你能不能把嘴闭了……”  他说话这回儿,汽车正好在盘山道上转了个弯儿,车前脸刚从山崖子这头探出去,就看见道边上站了个人,冲着我们一个劲儿的招手。  草上飞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鼻尖直往下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大路,根本就不往边上瞅。抬手使劲往喇叭上拍了两下,脚底下一踩油门,飞似的从那人身边擦了过去。  “哎!有人招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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