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yy不能说报头吗 除了yy还有什么语音规则

国宝档案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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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稍等,二掌柜马上就到。”店伙计说话间从角门一闪而逝。  老铁顿时警觉起来,机警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你说会不会是个圈套,一会儿出来几个高手把我们干掉。或者直接把我们打死?”老铁一边戒备一边问叶青。  叶青倒很坦然,找把椅子坐下,神情不变。“他们要动手也不会这么快,因为玉环还没现身。他们不敢保证我们一定把古玉带在身上,所以古玉拿出来之前我们是安全的。”叶青的话说的很有底气,完全摸透了对方的心理。  老铁闻听也坐下来,既然没有危险,何必浪费精力。  其实叶青也未必不警觉,他早已暗暗教如玉放出感应力,探测一下周围有没有危险。如玉说暂时没发现异常,它会继续探测。叶青心里有底,才会如此放松,不过不能对老铁明说,于是才编了上面的理由。其实秦家如果要玩儿阴的,完全可以活捉他们,然后慢慢折磨,最终得到想要的东西。  大厅外响起脚步声,老铁竖着耳朵听着,从声音上判断,对方至少七个人。他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万一打起来,七个人会如何站位,自己将如何应对。叶青也严肃了几分,盯着门口的动静。  “哈哈哈,叶青小友果然守时,老夫我来晚了。”人未到,声音先到,是秦家二掌柜无疑。事实证明老铁的判断是错误的,包括秦家二掌柜在内一共是八个人。老铁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一个高手,走路几乎不发出任何动静。他仔细打量着八个人,谁才是隐藏的高手呢?今天这事有点意思。  “自从宴会一别,有些日子了吧。老夫还挺想你的,年轻人有魄力,后生可畏啊!”秦家二当家一副亲近的架势。  叶青暗骂他是只老狐狸,所谓的“后生可畏”,估计就是指的秦淮楼前那场大火。这场火看来烧出了气势,令秦家不敢再小看自己。“二掌柜说笑了,我是一个晚生,怎么能跟前辈相比。谁不知道秦家是洛阳古玩界的领导者,我们外来人还要仰仗二掌柜。”叶青也假意客气了几句,不过也有绵里藏针的意味。  “叶小友原来是“古董六扇门”叶家的后人,恕老夫直言,论辈分你要称我一声大伯。这不过分吧?叶家当年在古玩界可说是叱咤风云,与其他五家并驾齐驱。只可惜家道中落,近几十年来突然消失在视线之外,不免令人扼腕叹息。叶青小友想必对自己的身世也很好奇吧,唉,这也是人之常情。叶家复兴的重任就落在你的肩上,我相信你能做到。”秦家二当家不温不火,把话题扯到叶青的身世上。  叶青当然明白对方的意图,无疑是在暗示自己,你不是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吗,笔记最关键的部分就在我手里。要想了解自己的身世,乖乖拿玉环来交换。  “二掌柜的有话不妨直说,五色玉环我带来了。就看您老的诚意了。”叶青不想绕圈子,直奔主体。  “好,痛快。我就喜欢直来直去。”二掌柜的拍手叫好。  叶青暗骂了对方N遍,心说你喜欢直来直去还绕这么大圈子,真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他实在不想耽误时间,直接从怀里掏出古玉放在桌上。明亮的灯光之下,古玉泛出一团淡淡的五彩光晕,令人禁不住由衷惊叹。  秦家二当家身边的人眼前一亮,有几个甚至眼露杀机,只是碍于老板没有发话,不便动手罢了。老铁也把警觉性提高到最高,双腿微微分开呈弯曲状,双脚稳稳踩住地面,一旦遇到变故可以随时腾空而起。他的双手很自然地扶住木茶几的沿边,看似无意,实则大有文章。茶几用来喝茶的时候是茶几,用来遮挡敌方攻击的话就是一面盾牌。  “去,把东西拿来。”秦家二当家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两个年轻人转身离去,很快捧来两只大箱子,一只呈正方体、另一只呈长条状。两人很麻利地把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正方体箱子里是一面灯罩,长条箱子里是一个灯架。取出后开始小心翼翼地组装。  叶青是第二次见到,没有多少好奇。老铁则不一样,“月影灯”对他来说是传说一般的东西,作为一个古玩行家,任何人在这时候都不会心如止水。  月影灯很快组装完毕,秦家二掌柜亲手点燃里面的蜡烛,小火苗越烧越旺,灯罩也随之亮起来。时间不长,灯罩开始自动转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助推。大厅里的灯光开始变暗,最后只剩下几盏青红的彩灯。灯罩上的人物画面开始浮现在周围的墙壁上,随着灯罩转动,画面上的人物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徐徐蠕动。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天仙配、白蛇传,一个个民间爱情传奇中的人物仿佛下凡重返人间,给人以触手可及之感。  尽管叶青见过一次,仍不免再次被奇异的景象深深震撼。老铁更不用说,自从画面浮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嘴巴再也没合上,眼睛再也没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月影灯,这就是月影灯的巨大魅力!两人不禁从心里感叹。  啪……灯光亮起,墙壁上五彩斑斓的人物陡然消失。有人过去把蜡烛吹灭,灯罩随即不再转动。  “怎么样叶青小友,东西不假吧。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是不是可以交换了?”秦家二掌柜征求叶青的意见。  “我还要看看日记。”叶青补充道。  秦家二掌柜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沓纸。  叶青看得清清楚楚,纸上有撕痕和均匀的横线,跟自己要找的很相像。  “9月18日,多云。班主任这几天好像很忙,照看孩子的任务还由我来办……”秦家二掌柜随口念了几句。  “停,我相信是真的。”叶青打断对方的话。既然两件东西都是真的,他没有不交换的理由。  秦家二掌柜很满意地点点头,“够爽快,我就喜欢爽快的年轻人。去……”他冲身边的人一摆手,手下会意,把月影灯的箱子和日记搬到叶青跟前。叶青还没有表示,老铁突然抓起桌上的玉环,朝对面一扔。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古玉若是摔坏了,后果不堪想象。连叶青也为之一愣,出手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瞅着古玉朝对面飞去。老铁血气方刚气力很足,虽然没觉得使多大力道,古玉仍如一道闪电朝对面飞去,明亮的大厅里划出一道五彩的闪电。叶青暗暗叫苦,心说老铁你他们疯啦!  叶青和老铁的对面是秦家二掌柜为首的八个人,古玉飞行的轨迹明显是朝秦家二掌柜去的。玉环虽然不是凶器,但是如果高速飞行状态下击中人的脑袋,肯定会脑门开花。事发太突然,秦家二掌柜毫无防备,面对飞速而至的霞光一时没有反应。眼看玉环击中二掌柜的脑袋,叶青心头一紧,心说完了,今天打架是不可避免了。老铁就是一个惹事的疯狗!就在叶青极度紧张之时,秦家二掌柜的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这只手诡异至极,以不可思议的手法抓住玉环。气氛一下子由紧张变为惊疑。叶青和老铁的目光不由自主朝这只手的主人望去。这人处在秦家二掌柜的身后不到一尺的距离,衣着和相貌极其普通,属于那种放在人群里很不起眼的那种。如果非要用语言形容他的五官相貌的话,一时竟难以相处恰当的词语,或许只有“普通”这个词对他最贴切。  老铁暗暗高兴,总算试探出谁才是隐藏的高手。当老铁猜错人数以后,他就一直观察着对方所有人,思量着谁才是高手。如今总算有了答案。其实用这个法子试探对方存在很大风险,万一失败会酿出一场很大的冲突。不过他还是冒险一试,躲藏在暗中的高手给自己所带来的风险,远远大于自己主动试探的风险。老铁久经场面,利弊得失考量的很清楚。  或许是被惊险的一幕吓到,秦家二掌柜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咳咳……”  抓住玉环的那只手突然松开,慢吞吞的缩回人群。玉环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下落,准确无误落在秦家二掌柜的手里。老铁暗暗好笑,现在意识到暴露自己了,想掩盖吗,晚了。那人的相貌深深印进他的脑海。  与此同时秦家二掌柜身边几个人都做出开打的姿势,显然他们对老铁的大不敬很恼火,作为保镖,主人被袭击是一件很恼火的事。不过主人不发话,谁也不敢冲上去动手。  叶青并不知道老铁的真正用意,还在暗地里埋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二掌柜,东西交换完成,我们是不是能走了?”叶青试图用对话消解对方的敌意。  &a href=&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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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二掌柜没说话,依旧低着头低声的咳嗽,仿佛到了肺癌晚期。叶青的心紧紧揪在一起,莫非打架不可避免。如果单纯是打架,他有把握从这里逃出去,老铁更没问题,问题是月影灯怎么办,难不成放在这里?如果硬来的话说不定会把神灯给毁掉,令他左右为难。  秦家二掌柜终于止住咳嗽,冲叶青摆摆手,“你可以走啦,老夫我就不送了。”  叶青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冲老铁一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收拾东西走人,省的对方变卦。两人分别搬起两个箱子,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秦家二掌柜身后的人不干了,一个个跃跃欲试,这么让对方走掉,显然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有几个甚至低声请战:“二掌柜,就这么……”  一直到叶青和老铁消失在门口,二掌柜没有发话,手下人暗暗憋气,却不敢有出格的举动。“人要讲信誉,这是做人的根本。何况我们是做买卖的,更要讲信誉。”二掌柜大声教导手下人。声音穿过楼梯传到叶青和老铁的耳朵,两人不免对老头子佩服起来,果然是老江湖,义气二字还没有丢掉。不过他们的警觉性没有降低,对方这么大声,说不定就是给自己听的,一旦受到麻痹,或许会招来致命的打击。两人步伐不减,以最快的速度走出秦淮楼,消失在大街上的夜幕之中。零星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叶青一阵唏嘘,怪不得古玉的魔力没有发作,原来是天公不作美。  “二掌柜,他们走了。”一个店伙计进来说道。  秦家二掌柜点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不过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已是一脸严肃。“通知大掌柜和三掌柜,就说宝贝又回来啦。明天让他们过来,商议后面的事情。”二掌柜对店伙计说道。店伙计答应一声,退出大厅。  “二掌柜,东西是您弄回来的,理应由您保管,大掌柜和三掌柜就不要插手了吧。”身旁一个属下讨好地说道。  二掌柜似乎对这话很受用,眯着眼睛说道:“不要再说了,明天两位掌柜的来了之后,你们好好招呼。”  嗖嗖的寒风阻挡不了叶青的热情,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很多,正方体的盒子比想象的要轻,不知道灯罩是什么材质,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研究。五色玉环虽然没有了,也只能说得大于失,师父的事情他还是会追查,不过与古玉无关。  “叶青,这次行动是不是太顺利了?有点不正常。”老铁用怪怪的语气说道。  “你什么意思?非得打一场,把东西硬抢回来才算正常?”叶青对老铁的疑神疑鬼不以为然。  “我是说事情顺利的有些过头,让人不敢相信。”老铁的语气还是怪怪的。  “行啦,不要疑神疑鬼,回去再说。”两条人影快速穿梭在街道,从黑暗的一端消失在另一端。  本真坊古玩店,整条街上只有它还亮着灯。董兰兰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柳眉紧锁心事重重。黄灿想劝说几句,张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无聊的坐在椅子上发呆。时间指向夜里十一点,董兰兰终于沉不住气,拿起手机拨打老铁的号码,对方的手机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董兰兰不死心,又反复拨打,还是无人接听。巨大的不祥之感袭上心头,她整理下随身物品,衣兜里装进一个硬邦邦的家伙,转身准备出门。这时候店门突然被推开,人没进来,一个长长的东西先伸进来。  董兰兰心头一凛,以极快的速度把硬邦邦的东西从衣兜里掏出,顿准店门的方位。  “别紧张,兰兰,是我。”老铁赶紧解释。后面叶青也跟着进屋,见董兰兰准备拼命的架势,也不免吓了一跳。  董兰兰见是他们回来,长出一口气,缓缓将手里的家伙收起来。“事情办的怎么样?”她问道。  “当然是办成啦。”老铁说着拍了拍手里的长条盒子。他和叶青把箱子放在地上,表情彻底轻松下来。黄灿很懂事的把店门关死,把屋里隔绝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叶青和老铁顾不上休息,打开箱子,开始组合月影灯。  董兰兰从来没见过,更不用说组装,只有好奇地在一旁看着。很快,古色古香的月影灯组装完毕,两人把神灯小心翼翼抬到大厅中央。“黄黄,那蜡烛过来。”老铁吩咐道。  黄灿很快递过一支蜡烛,老铁把蜡烛安装在灯罩的中央。用火柴轻轻点燃,灯罩里的光亮越来越明显。时间不长,灯罩开始以中间的转轴为中心缓缓转动,引得黄灿惊叫不已。董兰兰亦是花容大惊。叶青和老铁则显得颇为得意,好像神灯是他们制作出来的。“怎么样,神奇吧?”老铁拍着董兰兰的肩膀说道。  “师父你太帅了,这么神奇的宝贝都能弄到,我越来越佩服您了!”黄灿拍拍老铁的肩膀,用极其恭维的语气说道。  老铁开始飘飘然起来,“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去,把灯关掉。”  黄灿乖乖把大厅里的灯泡全部关闭,整个空间瞬间黑下来。灯罩的光影清晰的透射在周围的墙壁上。画面上的人物画面以一定比例放大后出现墙壁,随着灯罩的转动,画面也跟着徐徐变换。  看着墙上转动的画面,叶青和老铁的表情有些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就是月影灯?很一般嘛。”董兰兰观看良久,很失望地说道。  叶青和老铁也有同感,画面虽然还是当初的画面,当时变得很死板,缺少了上一次的灵动和美感。感觉就是几幅普通的画面,跟在秦家看到的大相径庭。“前后的反差咋这么大呢?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叶青起初以为是安装出现了问题,和老铁共同动手重新组装,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再次点亮蜡烛……  结果还是老样子,画面死板的连黄灿都看不过眼。两人又动手重新组装……前后试了几遍,依然没有效果。叶青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莫非月影灯是假的?难怪老铁说这次行动顺利的有些反常,原来中了人家的圈套。他如同一只斗败的狮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不语。老铁也意识到什么,跳起来要去找秦家玩命。叶青一把把他拉住,现在去还有用吗,古玩界的规矩你都忘了?玩儿古董的人彼此看上对方的东西,交换是常有的事,既然交换形成,就没有更改的道理,吃亏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够。现在找后账不仅没用,而且会被行内人耻笑。打眼了能怪别人?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老铁被说得哑口无言,的确古玩圈里就是这规矩,交换一旦形成,反悔是被耻笑的。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难道就这么吃哑巴亏?”  叶青从地上起来,让黄灿把灯都打开,重新观察月影灯,对老铁的问话不予理睬。这次比前几次看得更仔细。  “你有病啊,东西是假的,再怎么看也是假的。看一万遍也是假的。”老铁没好气地说道。  “我知道是假的,但是得弄清楚假在什么地方。”叶青可以肯定,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没有被调包的可能,为什么在秦家很神奇的东西,一旦拿回来就变味了。其中一定有原因,跟头是栽定了,但是总得找到栽跟头的原因吧。  “本真坊”的灯一直亮着,直到第二天日出……  叶青等人的眼睛肿的像电灯泡,精神极度萎靡,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其实熬一次夜不至于这样,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打过夜战。只是这一次情况不同,精神上的折磨和打击对人体的摧残难以想象。  老铁挺尸一样坐在椅子上,“******,总算弄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这个亏吃的心服口服,玩儿古董也要讲究天时地利啊。”他喃喃道,虽然心里有气,却是十分服气。  叶青如同一个乞丐蜷缩在椅子上,仿佛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所有人当中他压力最大,受到的精神方面的摧残也最大。“我似乎也想通了,你先说还是我先说?”他征求老铁的意见。  “还是我先,如果有不同意见你再补充。”老铁事事好胜,自然不会放过显摆的机会。董兰兰和黄灿也凑过来,对月影灯显示出极大的好奇。  老铁喝了一杯隔夜凉茶,抖擞精神说道:“这个所谓的月影灯由灯罩和灯架两部分组成,我想秦家肯定是见过月影灯真品的,所以基本可以断定真正的月影灯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并且大小尺寸、外观、造型等方面应该非常接近,不然他不敢拿出来唬人。灯架其实没什么玄机,就是起支撑作用,玄机都在灯罩上。”老铁说到这又喝了一口凉茶。  &a href=&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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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兰兰没好气地拍一下老铁的后脑,“你喝那么多凉茶就不怕拉稀,赶紧往下说。”  “灯罩为什么会自己转动呢?我想原因是这样的:灯罩安装在灯柱上,里面点上蜡烛,蜡烛燃烧会产生很大的热量,灯罩内的某些特殊构造在热空气的作用下,产生一种推力,推动灯罩缓缓转动。”老铁一口气道明原委。  黄灿一脸疑惑,“师父,我还是不明白。”  老铁气得直翻白眼,心说我都讲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他只好向叶青求援。  叶青索性接过话茬:“热气球的原理你知道吗,空气受热以后会膨胀,密度减小,所以气球会上升。同样的道理,灯罩里点上蜡烛,空气密度同样会减小,产生一种向上的推力。由于灯罩里特殊的构造,原来向上的推力变成了平行的推力,所以灯罩会自由转动。”  黄灿好像明白了一些,下意识点点头。  “那么墙上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按你们所说,原来画面是很生动的,但是到了这里却变了味儿,这个怎么解释?”这次提问的是董兰兰。  “这个嘛……老铁你先说。”叶青把球踢还给老铁。  老铁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画面前后的反差正是我们受骗的直接原因。原来很灵动的画面为什么会变得很呆板呢?这就涉及到我刚才讲的天时地利。我们吃亏就吃在了地利上,被人家给唬住了。”老铁说道这又喝了一口凉茶。  董兰兰这次真恼了,嗖一声把茶壶扔出店外,杏眼圆睁瞪着老铁,心说我叫你喝。  老铁一下子乖了很多,“我们所说的地利就是秦家那间会客厅。”  “会客厅?”  “对,会客厅。房间里有一些特殊构造,一般人很不容易觉察。”老铁说到这眼神里带出一丝迷茫,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什么特殊构造?”董兰兰追问。  “灯光,里面的几盏灯很特殊。墙角的地方分布着红、蓝、绿、黄等几种颜色的射灯,当大灯关闭的时候几盏射灯就会打开,进而对画面产生影响。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就这样,我们被骗了。”老铁说出其中原委。  董兰兰一脸惊诧,“赝品就赝品,还用上了高科技!”  叶青很无奈地点点头,“是啊,科学在发展,古玩作假也在与时俱进。何止是月影灯,书画作假更加触目惊心。故人作假画,最起码还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现在有了影印技术,可以达到与真品一模一样的地步。并且生产速度非常之快,一台机器一天能生产上百幅,销往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只要你有样本,任何一幅画都能给你印出来,从印章到墨色,跟原作一般不二。很多外行的收藏者都被忽悠住。”  老铁止住叶青的话,“行啦,别扯远了。还是说咱自己吧,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睡觉。”叶青很干脆地说道。说完话也不管别人,大踏步走上楼梯。  老铁和董兰兰瞪着叶青的背影,心说睡觉?你睡得着吗?两人揉揉发红的双眼,他睡,咱也睡吧……  叶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他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这时候如玉说话了:“我有两件事跟你讲。不过说完之后你可不要生气,我当时也是无心的。”  叶青停住手上的动作,如玉的话令他莫名其妙,它还从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有什么话直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他这话是出自真心,经历了这么多,如玉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他和它之间早已形成某种默契。  “是这样的,在第一次见到月影灯的时候,当时赵孟頫的画作也同时出现。其间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画卷上有一股很强大的气场,而月影灯则没有,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只是没有深究。现在看来,那股气场应该是国宝级古董所特有的,所以说赵孟頫的画卷是真的,月影灯是假的。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就不会吃亏了。”如玉说出其中原委。  原来如此,其实赝品终归是有破绽的,只是人们没有仔细去观察。“事情已经这样,就让它过去吧。这只是一个开始,不是结束,我们会把损失找回来的。”叶青略表安慰。  如玉稍微沉默一会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讲。是关于邹丽的。”  “邹丽?”叶青随之一愣,如果不是如玉提起,他差点把这个师妹给忘了。“邹丽怎么了?”叶青颇为纳闷。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当时我们第一次相遇,我要把邹丽送给你……”如玉提起了几个月前的情形。  叶青更加纳闷,“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个夜晚终生难忘。”  如玉接着说道:“我当时说过邹丽的坏话,说她不是处女。其实都是我瞎编的,邹丽其实是个好姑娘。当时我只是想让你打消顾虑,心安理得接受一个礼物。”  “你说什么!”叶青真的生气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如玉会在这件事上骗他。  “是的,我欺骗了你。事实证明你是一个好人,没有乘人之危。我想说的是邹丽在临走之前跟你师父有过一次谈话,内容我不清楚,很神秘的样子。”如玉说出了一个秘密。  叶青一头雾水,“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是说,既然月影灯是假的,是不是说明秦家根本就没有这件宝贝呢?我认为月影灯应该被你师父安排在了一个很妥当的地方。他临死之前接触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邹丽,而且他跟邹丽的关系很不一般,会不会把月影灯托付给了她?”如玉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倒有可能,邹丽是师父的干女儿,向来对她宠爱有加,把月影灯托付给她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叶青还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如玉的判断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邹丽年纪太小,大学还没毕业,保管月影灯可是天大的事。师父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给她,而不托付给自己?那样的话叶青会很伤心,因为在师父眼里,自己还不如邹丽?  如玉不以为然,当时的情况很特殊,苏海山似乎觉察到古玩界山雨欲来的威势,提前把月影灯安排好。他之所以选择邹丽,是因为叶青必定会处在风暴的中心,不适合保管月影灯,再说当时的叶青远没有现在成熟。邹丽则不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作为一名单纯的学生,邹丽完全处在风暴之外,月影灯会很安全。  叶青想想也对,如玉分析的很有道理,它向来是惜字如金的,难得今天说这么多话。本来已是山穷水尽,如玉一席话又使得整件事柳暗花明。叶青开始盘算,是不是去见邹丽一趟,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即便一无所获,作为师兄,去看望师妹也是人之常情。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吃饭啦……”黄灿喊道。  叶青收拾起思绪,应和着黄灿的叫声,下楼吃饭。  大家的心情很低落,还在为憋屈的打眼闷闷不乐。叶青安慰说月影灯虽然是假的,或许可以说明秦家手上根本没有真的,那不是很值得高兴吗,再说日记总是真的吧,至少还有找到木雕鬼脸的线索。至于失去的古玉,叶青一直把它当成烫手的山芋看待,没有它反而更安心。  草草吃过晚饭,叶青马上回房间,开始研究日记。老铁、董兰兰和黄灿无所事事,在二楼的客厅里看电视剧。叶青把房门关死,尽量不让电视的声音打扰,开始一页一页翻看日记。日记从9月18日开始,一直到这一年的元旦。笔记的内容都是孤儿院的一些琐事,而且可以看出写笔记的人其实不愿意从事这份工作,更愿意去前线打仗,只是迫于班主任的压力,才不得不每天来这里义务劳动。一开始他的任务是照看一个孩子,就是班主任捡来的那个婴儿,后来开始管理库房,做出入库的登记。在笔记中他透露出自己的名字:袁光明。还无意中透露出班主任姓苏,因为袁光明在日记里发过牢骚,如果姓苏的都是从苏联搬来的,他宁愿班主任重新回到苏联去。看得出这位学生对班主任讨厌到了很高的程度,当时中苏交恶,很多中国人提到苏联都会咬牙切齿,比提到美国更甚几分。  叶青心里一激灵,班主任姓苏,莫非是师父苏海山?可惜日记里没有更多的信息,叶青心乱如麻,没有线索还好,一旦有线索,更令人急躁不安。更要命的是线索太模糊,有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不行,明天还要去一趟孤儿院……  第二天阴沉的天空依旧没有晴朗,叶青感到孤儿院的时候,西北风正肆无忌惮的呼啸。老院长见叶青又来了,把嘴里的烟气吐尽,很客气地让座。叶青迫不及待问起当年姓苏的班主任,他是某所考古学院的老师,问老院长是不是有印象。  
    董兰兰没好气地拍一下老铁的后脑,“你喝那么多凉茶就不怕拉稀,赶紧往下说。”  “灯罩为什么会自己转动呢?我想原因是这样的:灯罩安装在灯柱上,里面点上蜡烛,蜡烛燃烧会产生很大的热量,灯罩内的某些特殊构造在热空气的作用下,产生一种推力,推动灯罩缓缓转动。”老铁一口气道明原委。  黄灿一脸疑惑,“师父,我还是不明白。”  老铁气得直翻白眼,心说我都讲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他只好向叶青求援。  叶青索性接过话茬:“热气球的原理你知道吗,空气受热以后会膨胀,密度减小,所以气球会上升。同样的道理,灯罩里点上蜡烛,空气密度同样会减小,产生一种向上的推力。由于灯罩里特殊的构造,原来向上的推力变成了平行的推力,所以灯罩会自由转动。”  黄灿好像明白了一些,下意识点点头。  “那么墙上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按你们所说,原来画面是很生动的,但是到了这里却变了味儿,这个怎么解释?”这次提问的是董兰兰。  “这个嘛……老铁你先说。”叶青把球踢还给老铁。  老铁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画面前后的反差正是我们受骗的直接原因。原来很灵动的画面为什么会变得很呆板呢?这就涉及到我刚才讲的天时地利。我们吃亏就吃在了地利上,被人家给唬住了。”老铁说道这又喝了一口凉茶。  董兰兰这次真恼了,嗖一声把茶壶扔出店外,杏眼圆睁瞪着老铁,心说我叫你喝。  老铁一下子乖了很多,“我们所说的地利就是秦家那间会客厅。”  “会客厅?”  “对,会客厅。房间里有一些特殊构造,一般人很不容易觉察。”老铁说到这眼神里带出一丝迷茫,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什么特殊构造?”董兰兰追问。  “灯光,里面的几盏灯很特殊。墙角的地方分布着红、蓝、绿、黄等几种颜色的射灯,当大灯关闭的时候几盏射灯就会打开,进而对画面产生影响。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就这样,我们被骗了。”老铁说出其中原委。  董兰兰一脸惊诧,“赝品就赝品,还用上了高科技!”  叶青很无奈地点点头,“是啊,科学在发展,古玩作假也在与时俱进。何止是月影灯,书画作假更加触目惊心。故人作假画,最起码还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现在有了影印技术,可以达到与真品一模一样的地步。并且生产速度非常之快,一台机器一天能生产上百幅,销往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只要你有样本,任何一幅画都能给你印出来,从印章到墨色,跟原作一般不二。很多外行的收藏者都被忽悠住。”  老铁止住叶青的话,“行啦,别扯远了。还是说咱自己吧,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睡觉。”叶青很干脆地说道。说完话也不管别人,大踏步走上楼梯。  老铁和董兰兰瞪着叶青的背影,心说睡觉?你睡得着吗?两人揉揉发红的双眼,他睡,咱也睡吧……  叶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他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这时候如玉说话了:“我有两件事跟你讲。不过说完之后你可不要生气,我当时也是无心的。”  叶青停住手上的动作,如玉的话令他莫名其妙,它还从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有什么话直说,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他这话是出自真心,经历了这么多,如玉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他和它之间早已形成某种默契。  “是这样的,在第一次见到月影灯的时候,当时赵孟頫的画作也同时出现。其间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画卷上有一股很强大的气场,而月影灯则没有,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只是没有深究。现在看来,那股气场应该是国宝级古董所特有的,所以说赵孟頫的画卷是真的,月影灯是假的。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就不会吃亏了。”如玉说出其中原委。  原来如此,其实赝品终归是有破绽的,只是人们没有仔细去观察。“事情已经这样,就让它过去吧。这只是一个开始,不是结束,我们会把损失找回来的。”叶青略表安慰。  如玉稍微沉默一会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讲。是关于邹丽的。”  “邹丽?”叶青随之一愣,如果不是如玉提起,他差点把这个师妹给忘了。“邹丽怎么了?”叶青颇为纳闷。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当时我们第一次相遇,我要把邹丽送给你……”如玉提起了几个月前的情形。  叶青更加纳闷,“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个夜晚终生难忘。”  如玉接着说道:“我当时说过邹丽的坏话,说她不是处女。其实都是我瞎编的,邹丽其实是个好姑娘。当时我只是想让你打消顾虑,心安理得接受一个礼物。”  “你说什么!”叶青真的生气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如玉会在这件事上骗他。  “是的,我欺骗了你。事实证明你是一个好人,没有乘人之危。我想说的是邹丽在临走之前跟你师父有过一次谈话,内容我不清楚,很神秘的样子。”如玉说出了一个秘密。  叶青一头雾水,“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是说,既然月影灯是假的,是不是说明秦家根本就没有这件宝贝呢?我认为月影灯应该被你师父安排在了一个很妥当的地方。他临死之前接触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邹丽,而且他跟邹丽的关系很不一般,会不会把月影灯托付给了她?”如玉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倒有可能,邹丽是师父的干女儿,向来对她宠爱有加,把月影灯托付给她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叶青还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如玉的判断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邹丽年纪太小,大学还没毕业,保管月影灯可是天大的事。师父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给她,而不托付给自己?那样的话叶青会很伤心,因为在师父眼里,自己还不如邹丽?  如玉不以为然,当时的情况很特殊,苏海山似乎觉察到古玩界山雨欲来的威势,提前把月影灯安排好。他之所以选择邹丽,是因为叶青必定会处在风暴的中心,不适合保管月影灯,再说当时的叶青远没有现在成熟。邹丽则不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作为一名单纯的学生,邹丽完全处在风暴之外,月影灯会很安全。  叶青想想也对,如玉分析的很有道理,它向来是惜字如金的,难得今天说这么多话。本来已是山穷水尽,如玉一席话又使得整件事柳暗花明。叶青开始盘算,是不是去见邹丽一趟,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即便一无所获,作为师兄,去看望师妹也是人之常情。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吃饭啦……”黄灿喊道。  叶青收拾起思绪,应和着黄灿的叫声,下楼吃饭。  大家的心情很低落,还在为憋屈的打眼闷闷不乐。叶青安慰说月影灯虽然是假的,或许可以说明秦家手上根本没有真的,那不是很值得高兴吗,再说日记总是真的吧,至少还有找到木雕鬼脸的线索。至于失去的古玉,叶青一直把它当成烫手的山芋看待,没有它反而更安心。  草草吃过晚饭,叶青马上回房间,开始研究日记。老铁、董兰兰和黄灿无所事事,在二楼的客厅里看电视剧。叶青把房门关死,尽量不让电视的声音打扰,开始一页一页翻看日记。日记从9月18日开始,一直到这一年的元旦。笔记的内容都是孤儿院的一些琐事,而且可以看出写笔记的人其实不愿意从事这份工作,更愿意去前线打仗,只是迫于班主任的压力,才不得不每天来这里义务劳动。一开始他的任务是照看一个孩子,就是班主任捡来的那个婴儿,后来开始管理库房,做出入库的登记。在笔记中他透露出自己的名字:袁光明。还无意中透露出班主任姓苏,因为袁光明在日记里发过牢骚,如果姓苏的都是从苏联搬来的,他宁愿班主任重新回到苏联去。看得出这位学生对班主任讨厌到了很高的程度,当时中苏交恶,很多中国人提到苏联都会咬牙切齿,比提到美国更甚几分。  叶青心里一激灵,班主任姓苏,莫非是师父苏海山?可惜日记里没有更多的信息,叶青心乱如麻,没有线索还好,一旦有线索,更令人急躁不安。更要命的是线索太模糊,有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不行,明天还要去一趟孤儿院……  第二天阴沉的天空依旧没有晴朗,叶青感到孤儿院的时候,西北风正肆无忌惮的呼啸。老院长见叶青又来了,把嘴里的烟气吐尽,很客气地让座。叶青迫不及待问起当年姓苏的班主任,他是某所考古学院的老师,问老院长是不是有印象。  
    老院长这次终于没有像以往那样摇头,终于记起了些信息。他说确实记得有过一个姓苏的班主任,带着几个女学生来孤儿院帮忙,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还有些印象,是因为这个班主任后来和一位学生谈起恋爱,那个年代,这种事是影响很坏的,结果姓苏的老师被学校开除,那个女学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离开大学校园,再也没有回来。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老院长会有些印象,这件事以后,考古学院的学生再也没来过这里。  原来如此,叶青听老院长讲了一段很凄凉的爱情故事。师生恋对于叶青来说并不陌生,近代最著名的师生恋莫过于张大千和学生徐雯波、鲁迅和学生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等等,他也曾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被深深感动过。当今天听到关于这位班主任的师生恋时,叶青不见产生一种想象,如果他真的是师父的话,那场恋爱该是什么样子的?师父一辈子没有结过婚,莫非就是因为这段倾城绝恋?太有意思了,叶青开始为师父当年的过去着迷,一个终生未婚的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对爱情是何等的执着。  “老院长,您还记得姓苏的班主任叫什么名字吗?”叶青问道,他多么希望从老院长口里说出来,那人叫苏海山。  老院长仰着头做思考状,好半天才摇摇头,说出了一句令叶青很失望同时又是意料之中的话:“记不太清了。”  “那您还记得他的相貌吗?”叶青还不死心,继续追问。  “这个……这个……好像长得还相貌堂堂,有这么高,美貌是这样子的,眼睛是这样子的……”老院长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生怕叶青听不懂。  其实他越比划叶青越看不懂,“老院长,您能不能画出来。”  老院长真就拿起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叶青只不过随口说说,想不到老院长的铅笔素描真有两下子,草草几笔便画出一个人脸的轮廓。  叶青看着老院长的素描,眉眼之间跟师父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老院长的画像比较年轻,叶青认识的师父苍老一些,但是这不能掩盖神态上的某些相似。他的心砰砰直跳,班主任真的是师父?这次孤儿院之行没有白来。他老人家竟然曾经在大学里任教,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他替师父找了一个理由:由于那段刻骨铭心的师生恋,师父可能遭受了巨大打击,所以不愿在提及。  “老院长,您知道苏姓的班主任的恋人是谁吗?有没有印象?”叶青问老院长。  “这个没有印象,她当时也在学生义工的队伍里,好几个女学生,如今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老院长看着自己的铅笔素描,不时修改几笔,再看,再修改。  叶青想到了那摞日记本,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他又询问义工袁光明的情况,他是考古学院义工当中唯一的男生,曾经负责库房管理。老院长建议叶青去档案室查找,所有当过库房管理的人都有档案,并且有出入库记录。档案有时候比人脑好使,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更多线索。叶青第三次来到档案室,这次目的明确,直接查找孤儿院的任职人员表。很快找到了袁光明的任职经历,他在1985年的10月到1986年的7月担任孤儿院的库管,虽然是业余劳动,工作还算认真,出入库记录比较完整,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为仓库订做十几只大木箱,将需要保管的东西相对完整的保存下来。叶青在仓库里看到的大木箱,想必就是他的杰作了。叶青翻遍了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录,没有出现木雕鬼脸儿的字样,更没有关于自己名字的出库记录。真是奇怪,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没了呢?叶青暗暗纳闷。他忽然产生一种想法,莫非东西是被人秘密转移走的?作为仓库保管,袁光明的可能性最大。  孤儿院所能找到的线索有限,若要有所突破,必须从日记里提到的考古学院入手,学校里应该有比较完善的档案记录。叶青告别老院长离开孤儿院,天空有些阴霾,回头看看矗立的寒风中的孤儿院,更加孤寂而冷清。叶青的心虚很低落,短短几天他来了三次,每次都来去匆匆,没有顾得上亲近这个养育他的地方。人们常常把就读的学校称为母校,对于叶青来说,这里何止是母校,简直就是母亲。作为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他没有给母亲一丁点的回报,他不承认自己没良心,但是目前为止却没有做过一点对母亲有良心的事情。孤儿院很快就要搬迁了,或许下一次来的时候这里将不复存在。等一切都结束了,一定好好在母亲身边住几天,把爱心传承下去……  回到店里,叶青重新翻阅那些日记,除了宋贞和郑爱华之外,还有两个叫潘巧雨和萧燕的女生被提到。只是她们没有留下日记,更没有留下任何印记。叶青推测师父的学生恋人应该就是其中的某一个。宋贞和郑爱华的日记基本都是流水账,没有流露出任何私人感情,对班主任也没有特别的描写,似乎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只有潘巧雨和萧燕了,或许是两人中的某一个,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日记中并没有提到班主任的恋人。这样的话叶青就无从查起了。  第二天他和老铁开始寻访之路,查找日记中提到的考古学院,黄灿也在网上做了搜索,洛阳在那个年代并没有成规模的独立的考古学院。叶青顿时被难住了,传说中的学校竟然没有,那么师父和他的学生从哪里来呢?  黄灿说离洛阳很近的一座城市有考古专业的大学,而且这座大学历史悠久,早在六七十年代就已经成立,培养了不少考古人才。或许是那所学校也说不定。叶青认为有可能,两座城市距离不算远,在这里参加孤儿院的劳动也有可能。  老铁有不同意见,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交通不是很发达,几个学生会天天坐车来百里之外的孤儿院劳动?这是一处硬伤,把之前的推断全盘否定。  董兰兰说会不会该市的考古学院在洛阳有分校呢?黄灿在网上搜不到,叶青和老铁又开始第二次寻访。一天后终于有了眉目,果如董兰兰所言,当年确实有一座分校,在洛阳开设了考古专业,只不过规模不大,几年之后便取消,所以很少有人记得。叶青费劲周折找到了该校的部分学生信息,其中有关于+++的内容,他大学毕业后参加了一个省级的考古队,后来档案也被调到了考古队。叶青马不停蹄地寻找当年的考古队,好不容易有了下落,是当年考古队的队长。老队长已到了退休的年纪,不过精神很好,对当年的弟子袁光明有印象。队长说袁光明在考古队工作了三四年,参加了几个大型古墓的科考挖掘,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离开考古队,当时时兴下海经商。袁光明开始了经商之旅,据说起初在农村收购旧物,然后在古玩市场倒卖,几年时间便形成了原始积累,后来开了一家规模很大的古玩连锁店,总店据说在开封。叶青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顺藤摸瓜,他手里的这条瓜藤很长很长,好像没有尽头,只有硬着头皮摸下去。他连夜赶奔开封,通过黄守信的关系找到几个当地古玩界的行家,询问袁光明的情况,人家说他以前确实在开封红火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他的古玩店一夜之间倒闭,灰溜溜离开开封,有人说他南下去了武汉,也有人说北上去了TJ总之再也没回过HN叶青再次托关系寻找,寻找到几个当年的知情人,他们都是袁光明连锁店的伙计,对老板的去向有最直接的消息。他们说老板既没在TJ也没有去武汉,而是在南方一座小城安身,城市说小也不小,属于环山抱水清秀雅致的城市,比较适合休闲旅游和居住。叶青打听好小城的名字:苏州,接着马不停蹄南下……  叶青收拾行囊,准备第二天赶奔苏州。他和老铁兵分两路,老铁负责邹丽的事情,查找月影灯的线索。邹丽在BJ上大学,现在估计放寒假了,不过邹丽应该没有回家还在BJ住校。他和老铁商议好,明天一起出发,一个北上一个南下。董兰兰和老铁一组,黄灿要么留下来,要么跟叶青一组。听到这个安排,黄灿撅着嘴不乐意,她也想跟老铁一起北上,不过董兰兰和老铁出双入对,她跟着显然不合适。最后只能跟叶青同行,总之让她一个人留下来是万万不行的。  当天夜里老铁又找叶青谈话,说现在临近春节,不如过完年再去。大家辛苦了一年,该好好休息几天。叶青无论如何不同意,日记在秦家手上放过,我们能分析出来的东西,人家未必不能。现在我们就是跟秦家赛跑,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袁光明,找到木雕鬼脸的下落。老铁想想也对,于是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四个人便各背行囊走出古玩街。行事必须得低调,尽量避开秦家的耳目,被他们跟踪,事情就难办了。所以叶青决定凌晨出发,这段时间是人的生物钟和警觉性最低落的时候,即便有人暗中监视本真坊,这短时间也是一个空白期,他们绝不会想到叶青会选择这个时间段出门。  天还是有些阴霾,虽然是凌晨四点半,能见度还是极低,跟半夜没什么区别。叶青四个人都穿着深色衣服,贴住古玩店的墙壁缓缓朝街口走去。黄灿出乎意料的兴奋,这种气氛使她感到很刺激,有点江湖侠女的感觉。  街道口早有两辆车停住,车灯关闭,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老铁和董兰兰钻进前面的轿车,叶青和黄灿则进入后面的车辆。车灯一闪,两辆车分别朝不同方向驶去。这是老铁的安排,他通知苏家在洛阳的势力准备两辆车,在古玩街口待命。四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洛阳……  叶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汽车驶出洛阳城,确认没有车辆尾随才彻底放心。他看看身边的司机,一身黑色西装,表情严肃正视前方,没有看叶青一眼,表现出良好的司机素质。黄灿坐在后排,刚开始很刺激的心情渐渐散去,开始坐在后排打瞌睡。叶青也有些犯困,闭上眼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以极快的速度将路旁的树木抛到脑后。回头看看黄灿,不知什么时候也已醒过来,正闷闷不乐看着窗外的景色。显然她还在为出行的事纠结,从她心里还是喜欢跟老铁在一起。叶青故意没有理她,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他只知道袁光明有可能在苏州,具体在苏州的什么位置就不得而知了,漫无目的的寻找好比大海捞针。他决定先去当地的古玩市场,像袁光明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估计都离不开古玩。  洛阳到苏州有1800里,好在全部都是高速,全速行驶的话也就八九个。叶青为了不出事故,中午在高速上的服务区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晚上十点才到达苏州高速出站口。叶青高速司机他自由了,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返回。他和黄灿则打车直奔市里,入住在一家酒店。当晚好好睡一觉,准备第二天的寻访旅程。  第二天早起,叽叽喳喳的小鸟将叶青从睡梦里吵醒。南方的天气果然不同于北方,洛阳会不时飘起血花,而苏州是绝对见不到雪的。如果洛阳的天气可以用寒冷来形容的话,这里的天气只能算阴冷,或者说有一种北方深秋的感觉。这种气候令刚刚从北方来的人感到很舒服。黄灿的心情也因此好了许多,她完全把这次出门当成了旅游。叶青没时间理她,在总台询问了苏州的一些情况。总台服务员说苏州最大的古玩市场应该是文庙古玩市场,还有园外苑和古玩城,规模可能要数文庙古玩市场最大了。  叶青打定主意,先奔文庙,他问黄灿在酒店待着还是一起去,黄灿说当然是一起去,在酒店待着还不得憋死。两人打的直奔文庙古玩市场。这个古玩市场处在人民路上,工人文化宫对面。规模堪称苏州地区之最,每周六、周日是交易最集中的日子。  叶青走进古玩市场,感觉规模还可以,两旁是店铺,中间是一个挨一个的地摊。他今天运气不错,正好赶上周日,摊位和人流都非常多。叶青没心情也没时间看地摊上的东西,一家店铺一家店铺询问,知不知道一个叫袁光明的人。店主的反应出奇的一致,除了摇头就是回答不知道。整整一上午,叶青转遍了市场上所有古玩店,没有找到袁光明的消息。中午草草休息一会儿,他和黄灿分头行动,开始穿梭在地摊上打听。临近下午五点,地摊陆续收摊,仍然没有收获。来苏州的第一天就遭受到沉重打击。  叶青并不是很失望,苏州的古玩市场有好几个,今天不过是刚刚开始。黄灿则不同,一个劲儿喊累,一天下来把古玩市场转了几十遍,把小姑娘给累坏了。叶青故意逗她,你不是想学功夫吗,跑路其实是最好的锻炼,只有把腿上的力量练好了,才有可能成为高手,像老铁一样的高手。这一招果然管用,黄灿再也不喊累了,乖乖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看来又在锻炼跑步。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青感觉浑身的骨头节都疼,现在回想起来,他好长时间没有做大体力的训练了。身体的机能在下降。这不是好兆头,一旦身体垮下去,再恢复的话要付出更大的努力,从现在开始必须坚持锻炼。他把玉蝉放在身体最疲惫的部位,一丝丝凉气浸入肌体,疲惫感得到很大缓解。  第二天黄灿起得很晚,显然昨天累坏了。叶青不忍心叫醒她,自己干脆围着酒店转圈小跑。转到第四十五圈的时候,黄灿终于起来,脸上略显疲态,不过精神很好。见叶青转圈跑步,也要跟着跑。叶青说我们千里迢迢来苏州,可不是跑步的,别再耽搁了,赶紧走吧……  这次的地点是园外苑古玩天地,这里有100多家古玩店,其中三分之一是玉器店,是苏州玉器店最集中的地方。这次两人分头行动,没人一段,挨家询问袁光明的下落。和昨天一样,依旧一无所获。叶青不死心,有随即询问了市场上的一些路人,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否定的。第二天很快又过去,照样没有消息。  后面的几天叶青接连走了苏州古玩城、观前文化城等大大小小的古玩市场,还是没有消息。他的心开始动摇,袁光明莫非不在苏州?满怀希望的行动就这么结束了?这条线索如果断了,木雕鬼脸儿的事情将走进死胡同,叶家传家之宝重见光明将变得遥遥无期。年关将至,古玩市场将迎来最后的疯狂,几天之后会停止交易准备过年。也就是说他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天,如果没有线索的话,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黄灿早已经灰心,对寻找传说中的袁光明没有一点信心,刚来苏州的新鲜感消失殆尽,开始嘟囔着要回家。叶青也有些丧气,这两天如果再没消息的话,他真的要打道回府。这里距离SH很近,他打算去贝克公司一趟,见一见师伯,顺便仔细汇报最近发生的一切。  年关底下这几天是古玩市场最火爆的几天,几天之后无论是店铺还是地摊,都要暂时歇业准备过年。市场上人头攒动,比前几天更甚几分。黄灿在街头的墙上看到了一则**的广告,接着突发奇想,我们可以在古玩市场上张贴寻人启事啊。叶青马上同意,这办法好,比张嘴一人一人询问速度快多了。他们打印了几百张寻人启事,分头在各个古玩市场张贴,期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贴的当天没有动静,叶青心说不急,说不定人们刚刚看到。第二天仍然没有消息,叶青开始心里没底,这一招到底灵不灵?第三天古玩市场上人流开始变少,摊位少了,店铺也准备着关门,人们都在准备过年。这一天还是没有消息,叶青彻底失望,明天白天还没有消息的话,赶紧走人,去SH看看师伯,然后回洛阳。老铁和董兰兰那边好像也不太顺利,邹丽不在BJ也不在家,找她成了问题。两条战线同时遇到挫折,使得叶青心里很烦乱,这一年几乎事事不顺。  第二天古玩市场上人流更少,地摊币平时少了一多半,店铺很多也已关门。叶青情绪低落到极点,漫无目的的在市场上乱走。黄灿也兴致不高,满以为能好好玩几天,却让叶青硬逼着跑了几天腿。几天下来累的够呛,灰溜溜跟在叶青身后一言不发。  市场的边角处有一家店铺,牌匾不大,门脸也不大,在众多的古玩店当中属于很不显眼的一个。这家店铺还开着门,门前挂着大红的中国结,门口两边贴着鲜艳的年画,显示出一派过年的喜庆。  叶青心说这家店主看来是本地人,过年不回家,恐怕要在这店里过年了。本地人信息灵通,或许知道袁光明的消息,明知道希望不大还是想进去试试。  或许是位置不好的缘故,这家店铺显得光线很暗,里面的空间也不大,除去四周的货架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店里还真有几位客人,正趴在柜台上看货。几个客人穿着都很干净,年纪大小不一,从口音上分析应该是本地人。叶青见店主正招呼客人,不便打扰,站在一边等候。几个客人好像是一起来的,看样子是祖孙三代,孙子正在给爷爷挑选过年的礼物。  年轻人手里捧着一把紫砂壶,正询问爷爷的意见,看这把壶中不中意。老者带着老花镜,捧起紫砂壶上下打量,一边看一边不住点头,好像对这把壶很满意。叶青只看了几眼便看出其中门道,不过不便马上点破,观望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店主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看得出年轻时是位很英俊的小伙儿。只是岁月的沧桑无情地爬上脸颊,几道很深的鱼尾纹预示着青春不在。他的腰稍微有些驼背,生活的压力将他摧残的很不成样子。店主见顾客对紫砂壶有意,不失时机对紫砂壶大加宣传:“小朋友真是好眼力,给爷爷送一把紫砂壶再合适不过,老年人最适合玩儿紫砂,平时泡一壶好茶细细品味,生活何等惬意。你看看下面的款,蒋永西制,他可是民国紫砂名家,一壶抵千金啊。你看壶的造型,多么古朴自然,还有包浆,圆润肥厚紫中泛着亮光,紫玉也不过如此吧。……”店主夸夸其谈,把紫砂壶从里到外夸了一遍,好像不买下这把壶就是对爷爷的不孝似的。“新壶用手摸上去感觉比较涩,表面没有老旧的包浆。老壶则不一样,手摸上去光滑圆润,好像摸到的不是壶,是一块玉。你看这壶,包浆多好。”店主不失时机给顾客普及紫砂壶的鉴定知识,同时表明自己的壶年代很老。  年轻人显然被店主的话说动,扭头看看另外一个中年人,这人应该是他爸爸,那位老者的儿子。中年人不发表意见,一副听之任之的架势。老者自从拿起紫砂壶就没有放手,显得特别喜欢,年轻人终于拿定主意,买。几经讨价还价,决定十万块成交。中年人从背包里掏出十摞百元大钞,准备付账。  叶青一直在旁边看着,从祖孙三代的对话中得知,今天是爷爷的生日,孙子在给爷爷挑选生日礼物。叶青老早就看出来店主在耍花招,这把壶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壶,不要说十万,一百块都不值。眼看祖孙三代就要上当,他本能地上前阻止。本来这种闲事叶青不会管,做买卖两厢情愿,没外人什么事。可是他今天心情极度不好,几天来憋了满肚子气,急需要一个地方发泄。  “先等等,我看这把壶有问题。”叶青走到柜台前,对即将付款的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随之一愣,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盯着叶青。年轻人和老者祖孙俩也看着叶青,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  店主脸色很难看,对叶青怒目而视,语气很冰冷地说道:“这位朋友,我们做我们的买卖,关你啥事?你说壶有问题,问题在哪?”  叶青从老者手里接过紫砂壶,随便看了几眼,又放在鼻子底下闻闻。“这把壶怎么有一种皮鞋油的味道?”  店主一听这话,愠怒的表情变得惊诧起来,用略带疑惑的眼神打量叶青。  “壶的包浆不错啊,红中泛紫、圆润细腻,没有几十年的把玩成不了这样。不过我看有些不对劲儿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壶的表面打上皮鞋油,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包浆。您自己闻闻,刺鼻的皮鞋油味道还在呢。”叶青把壶放在柜台上,推到店主跟前。  
    祖孙三代发出一声惊叹,原来壶是假的!要不是这个陌生人拆穿把戏,十万块可就打水漂了,连个声音都听不到就没了。三人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店主,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店主的脸色很难看,好像熟透了的苦瓜,吱吱呜呜想解释什么,终究没说出口。他低头从柜台底下又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柜台上,“既然不喜欢紫砂壶,不妨看看这个,老同志一定喜欢。”店主很精明,没有在紫砂壶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很快转移话题。他把盒子打开,一阵刺鼻的清香扑面而来,叶青心中纳闷,什么古董还带香气?  店主不慌不忙从盒子拿出一直圆形的木筒,从形状上看应该属于笔筒,颜色暗红古色古香。“看看这只笔筒怎么样,正宗的印度檀香木,这么大直径的檀香木可是百年罕见啊。”说着把笔筒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再次心动了,禁不住用力呼吸几口,仔细品味笔筒散发出来的香气。  店主不失时机在旁边解释:“印度檀香可是香料中的上品,这种香料的香气经久不散越老越香,放在房间里可以达到安神醒脑的作用,而且可以驱虫,比如蟑螂、蚊子、蛇、苍蝇等等,百虫不侵。老年人尤其值得收藏,放在房间里晚上睡的香,白天有精神。以前紫金城里才有这玩意儿,可是王爷级以上的人才享受的起的。”店主夸夸其谈,狠狠吹捧一番自己的宝贝。  祖孙三代这次都有些心动,不管怎么说香气是真的,自从打开盒子以后,香气很快弥撒满整间店铺,真的如店主说的那样,沁人心脾。笔筒虽然不属于文房四宝之一,不过也深受文人雅士的重视和喜爱,各种笔筒从古至今花样百出,有竹雕的,有珍贵木材雕刻的,也有用檀香木做的,总之极尽奢华。在书房里摆上一只年代久远的笔筒,不仅会提升档次,闲暇时细细品味,未尝不是一件乐事。更何况檀香还有提神醒脑和驱虫的作用,不能不使人心动。看样子祖孙三代不差钱,属于很富有的阶层,所以舍得花大价钱买好东西。店主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因而铁了心吃定了这家买主。  店主开口要价十五万,而且不还价,说这是畅销品,不愁卖。年轻人想马上拿下来,因为时间不早了,马上就到中午,买好礼物赶紧回家。还是老者有经验,不由自主看了旁边的叶青几眼。  叶青此时正抱着手在一旁冷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奸商,古玩界的奸商更是大有人在不可饶恕,几十元的东西张口敢要十几万。  “朋友,你的意见呢?”老者询问叶青。  叶青拿起笔筒看几眼,又放在桌上。店主一直盯着叶青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叶青什么来头,不过他知道叶青对古玩有一定研究,不然不会一语道出紫砂壶的破绽。他拿出笔筒其实也有意跟叶青赌气,心说你能看穿紫砂壶,未必能看出笔筒的奥秘。  叶青实际上已经破坏了古玩界的规矩,搅黄了店家一桩买卖,店主没有直接跟他单挑已经算不错了。所以当老者再次询问叶青时,他开始犹豫,是不是有必要再次揭穿店主的把戏。再揭穿的话店主真的要急眼了,而且顾客也不会再逗留,会马上走人,买卖彻底被他搅黄。店家有时候也不容易,大过年的他不想给店主添堵。因而他没有马上表态,沉吟很久方才说道:“老先生,这要看您自己了,喜欢就买,不喜欢就不买。我是外人,不好拿主意。”叶青这么说,实际上已经表明他不想再多管闲事。  可是店主不这么理解,他以为叶青这次被蒙住了,这次真的看不出其中的奥秘。古玩鉴定分好几个专业,有的专攻玉器,有的专攻书画,有的则对瓷器在行,有的则对青铜器有研究。所谓各有所长,没有人全部精通古玩各个门类。店主抱定这一点,认为叶青只是对紫砂壶一类有研究,至于木器嘛,可能还差些。  老者此时也陷入犹豫,不知道叶青这话什么意思,更拿不定主意买还是不买。  “这位朋友,既然紫砂壶被你否定了。这件笔筒不妨也发表一下看法,我不会介意的,真金不怕火炼嘛。”店主用略带几分讥讽的语气对叶青说道。  叶青暗骂店主不是东西,这不是激我的火儿吗!这回可不愿我,是你自找的。“印度檀香没有大料,所谓‘檀香无大料’嘛。檀香做的笔筒一般都是几块香料拼起来的,中间用雕工掩盖,看起来好像是一整块料,其实不是。你这个笔筒我看了,确实是一块整料,这么大块的檀香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以肯定是假的。从做工上看也不对,笔筒是用机器旋出来的,古代有这么先进的机器吗?为什么木料上会有香气呢?其实不止是檀香木有香气,其它很多木料都产生香气,只不过味道和浓度不一样罢了。这个笔筒属于普通的酸枝木,本身香气很淡,有人在笔筒上涂抹了法国最高级的香水,所以才会有这么明显的香气。真正的檀香木,香气是洗不掉的,但是这个笔筒,用水洗的话香气估计就没了。”  叶青的话说的很清楚,东西是假的。果如他所料,祖孙三人对叶青道谢之后,马上离开店铺,最后只留给店主几个白眼。  店主脸色反倒平静下来,平静的好像一汪没有波澜的水。“小子,诚心找茬是不是?有学问不要卖弄,古玩界的规矩你懂不?”店主用生冷的语气说道。  叶青抱歉的一笑,“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不过你也不能激我的火儿呀。”  店主真生气了,冲过来一把揪住叶青的脖领,“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十几万的买卖被你搅黄了,十几万啊!”  叶青没有反抗,如果揪脖领能使对方出气的话,他宁愿让对方一直揪着,刚才的事情的确是因他而起。是他破坏了古玩界的规矩。黄灿对店主的发疯很看不惯,刚才没她说话的机会,现在终于轮到她说话了。“喂,你有没有良心,拿假东西骗人钱财,你还有理啦?揭发你有什么不对,你还敢打人怎么着?”黄灿指着店主的鼻子大声质问。  
    这一招还真管用,店主被黄灿给弄蒙了,不由自主放开叶青,把注意力放到黄灿身上。“我……我……那怎么能叫骗人?古董行的事,能叫骗吗?”店主吞吞吐吐争辩。  “我呸!古董店骗人就不是骗人啦?你以为你是谁啊,骗人还有理了。我们做的有什么不对,你骗人我们揭发,天经地义。不然去公安局说理去。”黄灿不依不饶。  店主老练通红,被黄灿质问的不知如何回答。心说哪来的丫头片子,明明不懂古玩行的规矩,偏偏要搅出几分理来。真是秀才遇到兵。这个小姑娘也就20岁左右,跟她一般见识不好,不一般见识吧,对方实在欺人太甚。店主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从店外进来一位老太太,不过不是来看货的,而是来要账的。“袁老板,咱们的房租该清了吧,大过年的,少让大婶我跑几趟腿。你可是半年没交租金啦。”老太太进门后劈头就说,也不管店里有没有外人。  店主见到这位老天太,脸色刷一下苍白起来,好像老鼠遇到猫。“刘婶,您老再容我几天,我这几天都揭不开锅了。这不,刚才有一笔大买卖,十几万,被这小子给搅黄了。”店主低声下气对老太太说道。  叶青马上明白过来,老太太是房东,人家来收租金了。店主好像经济上有困难,没有钱补交拖欠的房租。过年又叫年关,对于有些人来讲过年确实像过关,过年是中国传统上清理欠账的截止时间,于是要账的在年前这几天遍地都是,光是债主就让人不得安生。这位店主就遇到这这个难题。店主只顾着应付老太太房东,无暇顾及叶青和黄灿。按理说这是叶青脱身的大好机会,不过不知为什么,叶青站着没动,从心里很同情这位店主。要不是自己,店主的一笔生意就做成了,也不会被房东逼成这样。一种负罪感在叶青心头萦绕,他在考虑是不是帮这位店主一把。黄灿可不管这些,拉着叶青想开溜,被叶青暗暗拒绝。  店主一直在给房东说好话,婶子长婶子短,就差给老太太磕头了。老太太一开始不依不饶,后来终于有了松动,答应过完年再来,正月初七以前一定把房租补齐,不然赶紧走人。店主一口答应下来,接连做保证,就是去卖血也得把房租交上。老太太临走看上了柜台上的一个青花玉壶春瓶,说家里的小孙子晚上尿尿用得着,非要店主送给他。店主没办法,从柜台上把玉壶春瓶取下来,用布擦干净送给房东。老太太方才满意地揣着瓶子离开。  叶青一阵心酸,古玩店老板做成这样子,真够可怜的。更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而自责,十几万对于这家店铺来说绝对是救命钱,是他把人家的救命钱给吹走了。突然叶青想起来,这个店主也姓袁,跟袁光明一个姓,说不定还会知道袁光明的下落呢。  “袁老板,我向您打听一个人,您知不道一个叫袁光明的,早年从洛阳那边过来。”叶青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道。  店主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你认识袁光明?找他干什么?”  叶青心里一动,心说有门,看说话的语气,他认识袁光明。“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孤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袁光明可能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所以迫切地需要找到他。”叶青实话实说。  店主的脸色又变了几变,虽然在极力掩饰,不过闪烁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这一切叶青都看在眼里,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人就是袁光明。天啊,他竟然混到了这般田地。据说当年他在洛阳开着好几家古玩连锁店,规模相当庞大,而且他是改革开放一来最早一批下海的人,在农村收到不少宝贝,也可以说捡了不少漏。没想到现在竟然落魄到连房租都交不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您就是袁光明吧?”叶青试探地问道。  “我不是,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店主很干脆地否认。转身收拾柜台上的笔筒,装进盒子,重新放进柜台的角落。在叶青看来这样的动作完全是在掩饰,不管多么大年纪的人,只要说谎,肯定有不自然的地方,要不怎么说“人之初性本善”呢,人类天生不是撒谎的动物。  “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叶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店主被叶青的话逗乐了,“呵呵,我是姓袁,但是我不叫袁光明。”  “少废话,我看你就叫袁光明,赶紧承认了,不然有你好受的!”黄灿用质问的语气对店主说道。她现在特别想回家,但是前提是先把袁光明找到,所以她迫切的希望这人就是袁光明。  “我真不叫袁光明,不信你问隔壁的店家。”店主仍旧否认。  叶青暗暗佩服店主,几句话便将话题转移了,把原来“是不是”的问题转移成“叫不叫”的问题,看似没有区别,实际上是在避重就轻。是和叫其实是两个概念,因为名字可以改,而且重名重姓的人很多。“是”就不一样了,他表示叶青所要找的那个人。  “你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你就是我要找的袁光明,你的口音了还混杂着一些HN话,这是掩盖不住的。还有柜台上的标签,字是你自己写的吧,你还记得20多年前在孤儿院留下的日记吗,笔记一模一样。人的笔记总不会有相同的吧。”叶青不想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必须尽快搞定。  店主沉吟起来,眼神忽明忽暗,好像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你到底是谁,找袁光明干什么?”店主似乎放弃了抵抗,语气里透露出跟袁光明的某种关系。  “我姓叶,当年‘古董六扇门’的叶家是我祖上,我师父是苏海山,当年在考古学院任过教。你好像还是他的弟子吧。我找袁光明一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世,二是大厅叶家传家之宝木雕鬼脸的下落。”叶青索性直来直去。  店主听罢沉默了片刻,坐在柜台旁边点燃一支烟卷,袅袅的烟气弥散满不大的空间。叶青平常是不抽烟的,老铁偶尔为之,如今被叶青教育的出于半戒烟的状态。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却还是有人天天叼着烟卷,嘴上燃烧的不止是金钱,更是健康。日复一日的吞云吐雾中,健康也在慢慢被吞噬。中国每年抽烟消耗的费用,估计可以造好几艘航空母舰了。有人说一杯牛奶可以强壮一个民族,一支烟卷同样可以毁掉一个民族。叶青很不喜欢烟卷,但此时不得不忍受着尼古丁和焦油的刺激,也需要对方的确切答复。  黄灿本来也是吸烟的,拜师以后被强行戒掉,现在见店主抽烟,忍不住要上去讨要一支。被叶青狠狠瞪了一眼,方才灰溜溜作罢。  店主狠狠吸了几口,把烟头儿仍在地上,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肺部剧烈的抽搐使他的腰更加弯曲,俨然一只海里的对虾。  好一会儿店主才恢复常态,“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或者说让我怎么相信你?总不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就相信你是叶家的后人吧。”  “这个……”叶青也被难住了,是啊,自己如何证明呢?身份证?这年头儿元青花都能造假,何况是一张纸。玩儿古董的人相信的是实打实的证据。“你说怎么办吧,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叶青反问对方。  店主想了想说道:“叶家是‘古董六扇门’的大家主,对古董鉴定有极深的造诣。你作为叶家的后人,而且是苏海山的徒弟,想必不会辱没了祖宗吧。刚才我见识了你的功底,还不错,不过还不是十分信服,需要进一步验证。我的意思你明白?”  叶青点点头,“就依你的,有什么宝贝尽管拿出来。”  店主摇摇头,“不不不,你错会了我的意思。这次我不拿出具体的东西,全凭你的眼力。看见这间小店了没,整间屋里其实只有一件是真品,其它都是赝品。你要做的就是把真品给找出来,只有这样我才相信你的身份。给你半天的时间,天黑之前找不出真品,对不起,你的身份我不能相信。”  叶青倒吸一口冷气,我靠,这不是整人吗!小店虽然不大,但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少说也有几百件,找出其中的一件谈何容易。况且时间也太紧迫,此时到天黑只有五个小时,也就是说每个小时要鉴定一百件,不足一分钟的时间要鉴定完一件。这是古玩鉴定,不是玩儿游戏,几十秒钟看出古玩的真伪,笑话一样。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黄灿也觉得这个要求太没天理,帮着叶青反驳:“你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吧,半天时间,看一屋子的破烂,你以为是机器啊!”  
    店主对黄灿不理不睬,闭着眼在椅子上养神,天已过中午,也没有吃午饭的意思,看样子要跟叶青玩儿到底了。看意思没有挽回的余地。  叶青环视一下四周,货架上的东西少说也有500件以上,瓷瓶瓷碗、古书古画、铜镜铜像、玉镯玉佩等等五花八门,全部鉴定一遍工作量大的惊人。不过叶青有自己的想法,运气足够好的话,也许鉴定到第二件或第十件就能找到真品,未必要等到最后一件才是真的。其实第一件碰上真品的几率和最后一件的几率是相等的,因而他没有像黄灿那么悲观。现在只能期待自己好运,更早的遇到真品,凭自己的眼力,估计不会错过。  现在不是纠结规矩何不合理的时候,规矩是人家定的,自己有求于人,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办。争论下去没有意义,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静下心来就此开始。叶青从柜台的一个边角开始,按次序逐一开始辨别。首先是一块瓷板画,青花花色不对,假的;接着是一对文玩核桃,颜色泛紫,很古旧的样子,不过表面油性太大,有油炸的迹象,假的;第三件是一幅书法,原装老裱古色古香,鉴定起来有一定难度,题款是康有为,用笔比较绵软,应该是假的,康圣人的字不会这么差劲吧;第四件是一件铜鼎,表面没有范线,应该是失蜡法铸造,假的……  叶青以最快的速度鉴定完十件东西,黄灿在旁边算着时间,正好一刻钟。照这种速度全部鉴定完绝不可能。叶青也有些紧张,只能期待自己好运,能够最快找到真品。店主在旁边看着叶青的速度,禁不住啧啧称奇,这个年轻人还真有两下子。不过随即又一阵冷笑,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把东西都看一遍。  叶青稳稳心神,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瞎想,看古董最重要的是心态要平和,不能浮躁,否则很容易看走眼。叶青现在不能有任何闪失,万一错过了真品,再多的努力也是白搭。他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一件一件,同时大脑飞速转动,分析每一件东西的可疑之处,最后断定真伪。  一小时以后,叶青额头上开始冒汗,黄灿掏出手绢不时在他额头上擦拭。“多少件了?”叶青问道。  “48件。”黄灿回答。  也就是说一小时的时间鉴定了大约十分之一,叶青有些着急,到天黑最多能鉴定完一半,要是真品没有在这一半当中,自己就输了。不行,得加把劲儿!叶青揉揉发涩的双眼,抖擞精神继续看货。心里着急手上的动作不能急,万一失手打碎一件,恐怕又被店主找到理由,事情会更加难办。其实叶青本可以不答应店主的这个条件,采取别的办法照样可以从店主嘴里得到想知道的事情。只是叶青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既然自己口口声声说是叶家后人、苏家的弟子,就不能给两大家族丢脸,明知道事情很难办也得硬着头皮上。他没有退路。如果店主真的是袁光明的话,人家当年还照看过叶青,最起码是人家把他送进的孤儿院,叶青更没有理由用过激的方法威胁人家。只能按人家画的路走下去。  转眼又是一小时,叶青只觉得一双眼珠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一鼓一鼓只往外跑,随时可能掉出来。看什么东西都有花影,眼眶里充满某种液体,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眼球自我保护分泌出来的保护液,总之一直在闹罢工。大脑也成了一锅粥,思维陷入停顿。  叶青不得已停下来闭目养神,黄灿在旁边给他揉肩捶背放松身体。叶青问看过了多少古玩,黄灿说有97件。两个小时鉴定完五分之一,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会黑下来,怎么算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叶青开始怀念老铁和董兰兰,有他们两个在的话,三人联手绝对没问题。可惜身边只有一个黄灿,虽然出生在古董店,对古董却一窍不通。约莫休息了一刻钟,叶青重新起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加快进度……  转眼又一个小时。天阳开始偏西,本来光线就不好,现在变得更加暗淡。叶青让黄灿把灯打开。黄灿按着电源开关拨弄了几十次,电灯一点动静没有。  店主一阵冷笑,“对不起,本店欠电费好几个月,房东早已停止供电。你们只能点支蜡烛了。”  叶青差点没气晕过去,心说什么狗屁古玩店,连电费都交不起,这样的店铺不宰人天理难容!这样的店铺不关门也天理难容!他让黄灿赶紧准备蜡烛,越多越好,不然的话用不到天黑,天阳再稍微偏西一点儿,这里将彻底丧失能见度。  半小时以后。店里点上十几支蜡烛,跳动的火焰仿佛不安分的心脏,令人心神不宁。叶青的注意力和体能消耗到了极点,不得已重新坐回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想动。几百件古董过滤完三分之一,依旧没有收获,叶青暗叹运气不济,真品咋隐藏的这么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剩下的时间最多一小时,这种光线、这种身体,叶青开始为后面的事担忧,万一输了,事情如何收场……  “你这么找的话,累死你也找不到。”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叶青心头响起,是如玉。  “那你说怎么办?”叶青放缓手上的动作,暗暗问道。  “不如把事情交给我,如果那件真品本身具有气场的话,我会捕捉到的。前提是你必须靠近货架,便于我更好的捕捉可能存在的气场。”如玉试图给叶青减压。  叶青睁开眼,起身靠近货架,做出继续鉴定的动作,当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是目的是教如玉好好施展,及时捕捉真品古玩所释放出来的气场。  时间不长如玉有了回应,这个货架上没有一丝气场,换下一个。叶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近另一个货架。片刻之后如玉有了答复,还是没有气场,换下一个。叶青又挪到另一个货架旁边,依然没有线索。叶青心里开始没底,每一扇墙靠着一个货架,四周的墙壁总共是四个货架,三个被如玉否定了。剩下的一个货架是叶青看过的,根本没有真品的存在。这次可难办了,连如玉都帮不了自己。他还是靠近了最后一个货架,或许自己看走眼也说不定,如玉的回答证明叶青没有看走眼,货架上根本没有真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店主在耍花招?叶青不由自主看看店主。  店主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一直默默注视着叶青的一举一动,不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的难题很有把握。这人也够意思,叶青没顾上吃午饭,他也跟着没吃,一直在旁边陪着。  看店主得意洋洋的样子,叶青有些恼火,不过强忍住没有发作。“袁老板,你确认店里有真品?据我观察,货架上可是一件真品没有。”叶青透出了实底,意在告诫对方,千万别耍花招,如果店里一件真品没有还是我赢了。  店主翘着二郎腿又开始吞云吐雾,“这是什么话,我开的是古玩店,一件真品没有还叫古玩店吗?不要看不起人,本店绝对有一件真品。”店主在此肯定了自己的话。找不到只能愿你没能耐,可不能说我店里没真品。  叶青听到这话反倒不着急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己刚才是在瞎忙,人家没说真品一定在货架上,而是说在店里。也就是说店里任何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是真品,包括台面的算盘、屁股底下的椅子、店门上的铺首,甚至是放置蜡烛的烛台,任何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是古董。叶青不再注意柜台上的东西,而是专注于边边角角的物件。他首先看看自己刚才坐的椅子,样式是仿古样式,不过木料不对,只是一般的水曲柳木,年代不超过五年。再看看台面上的算盘,也很一般,虽然有二十几年的历史,但要说是古董的话也很牵强。再看看烛台,妨古代青铜器是造型,不过一看就是新的,因为是铁的,外面裹了一层黄铜。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店门的铺首上,所谓铺首就是一个兽头嘴里衔着一个铁环,开门关门用的。铺首是用白铁皮打造出来的,一看就是现代工艺品……  叶青几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还是一无所获。真是奇怪,莫非店主把东XC在地底下了?叶青真有心挖地三尺。店主见叶青疑神疑鬼的样子,禁不住摇头苦笑,似乎对他的举动很不以为然。他的表情被叶青捕捉到,随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对方的表情说明一个问题:自己找的不是地方。他放弃了刚才的思路,一定要让对方感到紧张,不然方向就不对。  天真的凉了,北方的朋友多穿衣服啊,不要像我……  
    叶青仔细打量着店主,揣摩对方表情的内涵,对方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都透露着某种信息,看店主气定神闲的样子,叶青意识到自己这几个小时白忙了。方向本来就是错的,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对方向,方向对了,找到目标是水到渠成的事。突然他把目光聚焦在店主屁股底下的椅子上,店主自从坐下之后再也没起来,该不会这把椅子是要找的东西吧。  “袁老板,您能不能站起来,我看看您的这把椅子。”叶青直奔目标。  店主哈哈一笑,“哈哈,头脑还挺精明,好好好,随你怎么看。”说着话站起身,站到旁边。  叶青端过一支蜡烛,仔细观察这把椅子。只看了几眼他就彻底泄气,跟之前的几把椅子一样,水曲柳的木质,做工也很一般,就是近几年的做工。“奶奶的!”叶青暗暗骂了一句,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真品到底在哪里,埋得可够深的!  黄灿好像看出了门道,趴在叶青耳边说道:“会不会在他身上?”  叶青觉得有可能,整间店铺都找遍了,唯独店主身上没找。这实际上是在钻语言上的空子,店主一直在店里陪着,没有走出半步,自然也算店里的一部分了。叶青和黄灿都把目光投在店主身上,从上到下来回搜索了三遍。店主衣着很普通,基本没有装饰品。黄灿冲叶青努努嘴,指了指店主的手上。不用她提示叶青也注意到,店主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非金非银,而是绿汪汪的翡翠。  “小样,这次总算找到你了吧!”叶青暗暗合计。除了店主手上的戒指,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跟古玩沾边。  “袁老板,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叶青说道,他的目标很明确,要找的东西就是这枚戒指。  店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下意识把手插进了裤兜。“不可以,戒指谁都不能动。”店主很干脆地拒绝。  叶青说这样的话游戏就没法玩了,你说唯一的真品在店里,当然就包括你身上的东西,现在戒指不让看,游戏还如何进行?店主的脸色依然很难看,说既然这样,我出去行不行,实话跟你说,东西就在店里,是你寻找的思路不对,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店主干脆走出店外,不再理会叶青和黄灿。  日头已经偏西的很厉害,随时会落尽地平线,天黑只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叶青和黄灿对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叶青很迷茫,不知道如何下手,该找的地方、该看的东西,一个死角也没落下,店主竟然说就在店里。这让叶青很摸不着头绪,店里很暗,跳动的烛火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足以让任何一个讲究脸面的人脸红。  “你的脸很红啊。”黄灿盯着叶青的脸说道。  “是吗,被蜡烛照的吧。”叶青吞吞吐吐回答。干脆坐在店主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什么也不想。“是你寻找的思路不对……思路不对……”店主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店主所说的思路不对,究竟指什么?叶青反倒不急着寻找,开始盘算自己的思路有什么问题。  “黄黄,你说我们刚才的思路有问题?是不是寻找的思路不对?”叶青实在不晓得哪里有问题,于是开口问身边的黄灿。  黄灿挠挠后脑,俊秀的脸上一片迷茫,“思路不对,怎么会呢。所有的古董都找遍了啊。”  叶青摆摆手,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不然店主不会说这样的话。“黄黄,你再想想,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叶青抓住不放。  “不可能,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破铜烂铁、瓷瓶瓷罐、破书画、破桌椅板凳,还能有什么啊。”黄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遗漏。  叶青灵机一动,对了,思路确实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黄灿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问题就是……提到收藏,我们自然而然想到瓷器、书画、玉器和木器,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收藏的范围不仅仅局限于这些,其中也包含很多偏门。比如……”叶青看看四周的柜台,突然在柜台的顶上看到一摞报纸。于是说道:“比如上面的报纸,也是收藏的内容之一。”  “报纸,报纸也算?”在黄灿的印象里,报纸无论如何不能跟收藏沾边。  叶青没有过多解释,时间所剩不多,现在不是教黄灿学习的时候。他踮着脚从柜台顶上把报纸拿下来,厚厚的一大摞,足有几百份。很多报纸都老的发黄,预示着年代很久远。叶青粗略翻了翻,竟然有《大公报》、《字林西报》等中国最早期的报纸,而且不是一期两期,而是很多期。除此之外还有解放前的《人民日报》《平原日报》等等,都是很受藏友欢迎的报刊。  叶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大公报》和《字林西报》的创刊号现在的市场价格要大几千甚至上万,竟然在这里能找到。解放前的《人民日报》和《平原日报》虽然没有前者标价高,创刊号也要几百至几千元。看似不起眼的一摞报纸,价值恐怕要好几万。更可贵的是《人民日报》从创刊号开始,竟然有上百期,一期不落。这样的话价值就不是简单的叠加问题了。《人民日报》的创刊号一般被认为是日,由《晋察冀日报》和晋冀鲁豫《人民日报》合并而成,在HB省PS县的里庄创刊。毛主席为报刊题写了报头。叶青看到的报纸就是从创刊号一直到日这个时间段的。每一期都完整无缺,这在私人报纸收藏中是很罕见的。  “就是它了!”叶青两眼放光,这么古老的报纸,也可称得上是古董了,重要的是它的期号很齐全,这是最难得的。报纸收藏讲究的就是一个全,不管是哪一种,期号一定要全,从创刊号到后面的每一期尽量齐全,不能有缺漏,这样价值才更大。偶尔有一张两张,价值不会很大。  
    报纸的收藏如今已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不止在中国,世界范围内收藏报纸的大有人在。一股报纸收藏热正悄然兴起。据记载,我国早在宋朝以前的“五代十国”时期就有人开始从事报纸的收集活动,到了明朝末年,集报和剪报、抄报之风便在士大夫中兴起,并广传民间。到了清末民初,民间集报已成为一种时尚。到了改革开放后的八十年代,集报之风更加盛行,各地均成立了集报协会,不乏出现了一些集报名家。  人们一般都将1470年德国科隆出版的一份新闻小册子称为世界上最早的报纸,其实不然,既然中国发明了造纸术,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第一份报纸也产于中国。严格来说,中国早在唐代就创办了报纸,当时叫《开元杂报》。宋朝以后又有了《朝报》、《小报》和《邸报》,出版方式也由原来的手抄本发展为印刷,造纸术和印刷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元代和明代的报纸都叫《邸报》。到了清代改称《邸钞》,后又改为《政治官报》。这些报纸都被人们遗忘于历史的长河中,直到1815年《察世俗每月统计传》的创刊才标志着中国近代报纸的创刊。1822年安东尼奥创办的《蜜蜂华报》被认为是外国人在中国创办的最早的一份报纸。我国自办的民间报纸要数1858年由黄平甫创办的《中外新报》,影响较大的则要数1872年创办的《申报》。中国共产党创办的最早的党报要数创办于1921年的《劳动周刊》。比后来影响最大的《人民日报》早20多年。  “袁老板,就是它了。”叶青指着报纸说道。  店主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小伙子有两下子。得,算你找对了。”  黄灿闻听禁不住欢蹦乱跳地鼓掌,压抑了这半天,终于出了一口气。叶青也放松下来,可以说是历尽艰辛,好在最后赢了。太阳不知何时落尽地平线,天越来越暗。叶青抓住店主的手不放,“袁老板,不,袁叔叔,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  店主问叶青:“你想知道什么?”  “我的身世,我当年是如何进孤儿院的,还有你的班主任是不是苏海山,还有木雕鬼脸的下落……”叶青似乎有说不完的问题。  店主连忙摆手打断叶青的话:“得得得,你说慢点,一件一件来,我可没长着十张嘴。”  叶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就从日记里的班主任说起吧,他是不是叫苏海山……”叶青理一理思绪,开始询问当时的情况。  店主果然就是日记的主人,袁光明。叶青从他嘴里知道了当年的很多情况——当苏海山把一个婴儿递到袁光明手里,并让他带到孤儿院的时候,故事开始了。当时袁光明刚刚上大学,不过二十岁出头,苏海山也不过三十多岁,在考古学院任教。对于班主任交给的任务,袁光明不敢违背,很快把婴儿带到孤儿院,入院手续一天之内便办理完毕,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袁光明认为当时苏海山事先做了准备,好像知道要“捡到”一个婴儿似的。当时苏海山班里的好几个同学都在孤儿院义务劳动,苏海山每次都带队,可是自从这名婴儿入院以后,苏海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孤儿院。袁光明记得当时班主任说校外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上班,当时也没太在意。后来班主任和一个叫萧燕的传出风言风语的恋情,之后便辞职,再也没有回过学校,也没有去过孤儿院。  叶青基本可以肯定,当年那个婴儿就是自己了,是师父把自己带进孤儿院的,也就是说师父对自己入院以前的事情是知情的,甚至参与了当时的一些事情。对于叶家的变故,可能只有他最知情了。而且袁光明的话也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师父师生恋的对象果然是潘巧雨和萧燕之间的某一个。他有问起木雕鬼脸的事情,孤儿院档案里记载,自己入院的时候身边的物品当中有木雕鬼脸的存在。  袁光明说婴儿进孤儿院时确实带着一些东西,其中包括一个圆形的木雕像,呲牙咧嘴很吓人。班主任一再叮嘱,孩子和木雕一定要保护好,不然让你挂科。袁光明如同接到命令,把婴儿和木雕看的死死的。后来干脆做了仓库保管,专门看护木雕像。闲暇时他还为仓库订制了很多木箱,作为盛放东西使用。那座仓库历史很悠久,日军侵华期间做过刑房,后来***在里面办过公,在后来洛阳解放,解放军某个指挥部又搬进去,再后来还更换过好几个单位。这批报纸就是当时他在仓库里发现的,当时比这个还要多,摞起来足有一人多高。那时候没人意识到收藏价值,烧炉子生活用它,老院长练毛笔字用它,学校里糊窗户也用它。袁光明闲暇时也看一些,从中了解到很多过去的历史,他感觉老报纸其实也有用,那时候没有电脑,查找一些信息还得依靠存档的报纸。于是袁光明无意之间保存了一些。后来下海专门搞古玩以后,才渐渐意识到他的价值,可惜已经晚了,绝大多数报纸已经找不到,只剩下这么一小部分。  袁光明说到这露出无限惋惜的神色,如果那些报纸全部保存下来的话,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其实在那个年月,毁去的又何止是报纸,很多文物都被当做革命的对立面给毁掉,永远不可能再恢复。  叶青不想听报纸的事,他最在意的是木雕鬼脸,后来的去向到底如何。袁光明说自从师父走了以后,再也没联系上,而且他也要下海了,临走之前索性把木雕人像拿出来自己保存,将来见到师父也好有个交代,但是孩子他不能带走,因为孩子太小,他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只能继续留在孤儿院。谁承想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班主任,木雕人像也一直在他手里。有一点叶青不明白,后来苏海山还是回到了洛阳,还开了一家古玩店叫本真坊。他怎么不过去找他?袁光明说十多年前他在洛阳遇到了巨大变故,十几家古玩连锁店全部易主,自己也被迫写下保证书,永远不踏足洛阳半步。于是才来到苏州,开始了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生活。叶青问袁光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需要永远不踏足洛阳。原以为会触碰到袁光明的伤疤,但实际上袁光明表现的出奇的平静,目视远方,好像回忆起当年的一幕。不过他终究没有说出原委,只是一阵长吁短叹,对叶青说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叶青自然不会勉强,论起辈分,他应该叫一声师兄,但是袁光明的年龄足以做他的叔叔,再说人家当年还照看过自己,弄得叶青不知如何称呼。现在还称呼袁老板就显得有些做作和见外了。  “我叫你师兄可以吗?”叶青征求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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