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世界上最可怕的，究竟是猛虎、豺狼、野猪、山魈、土蜂、毒蛇，还是人心？　　　　　　　　　　　　这本书讲的是打猎的故事。　　　　我的童年，是在黑龙江山区的一个边陲小镇上度过的。那里是中俄边境，到处是莽莽的原始森林。你要是没有亲历过原始森林，怎么也想象不出它的原始和荒蛮。那闷热、潮湿的老林圈子，散落着人骨的野猪岭，盘踞着无数条花花绿绿毒蛇的长虫窟，妖艳鬼魅的毒蘑菇圈，还有那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的老坟茔……　　　　你还别不信，我就亲眼见过水缸粗的大花斑巨蛇，懒懒地躺在半山腰上晒鳞；也见过浑身雪白的黄大仙，像条狗那么大，像人一样蹲在屋顶上拜月；我还见过一朵人那么大的白蘑菇。那天刚下过雨，我和姥姥去山上采蘑菇，翻过一条山沟时，发现有人蹲在山沟里，还打了把白色的雨伞。我走近一看：那不是人，是一株人高的大白蘑菇！　　　　老话了，老林子里的事情，都不能按常理来推算，大山里经年累月的东西，都成精了，都邪乎！　　大山深处，地广人稀，当地人在山脚下随便圈块地，挖掉坚硬、厚实的灌木，在肥的流油的黑土地里随便撒点种子，秋后都会有不错的收成。　　　　但是，当地人还是将种地当做副业，他们的主业是：打猎、采蘑、挖参、割鹿茸，熟皮子。　　　　尤其是打猎。　　　　我爷爷种了半山坡苞米，他在山上搭了个小窝棚，长年累月守在山上，就是为了方便打猎。小窝棚的墙上，钉着鹿皮、狼皮、豹皮，甚至还有一张很宽的大蛇皮。兽皮攒够了，他就带下山，让我奶奶换成盐巴、布匹、针线、樟脑球，还有我的课本。　　　　我小时候，最喜欢跟爷爷在山上守夜，听他讲打猎的故事。　　　　他说，都说北大荒野物多，“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些是那些上海知青小布尔乔亚的说法。这生活，像开裂的岩石，像虬龙一般的树根，结实、粗糙，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　　　　他问我，这深山老岭的野物多不多？　　　　当然多！　　　　大山里，獐子、狍子、野兔、松鸡，多啦！但是呢，大山也多土狼、老虎、豹子、黑熊、野猪、土狼、毒蜂、野鸡脖子，这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碰着了就要见血，要人命！　　　　所以说，猎人在大山里打猎，还真是不浪漫。　　　　非但不浪漫，还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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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林子里，什么野物最危险？　　　　老猎人口口相传，“一猪二虎三狼”。这大山深处，最可怕的不是东北虎，而是野猪。　　　　野猪这东西，在云南、四川、贵州的山区都有，泛滥成灾。就是在今天，西南山区的地方政府还常组织当地农民，成立捕猎队，挨个村子剿杀野猪。野猪祸害庄稼太厉害。它长着两根大獠牙，獠牙很长，龇出唇外，这獠牙往地里一拱，就能拱出一条深沟，把地下的土豆、红薯刨了出来，乱啃乱咬。一群野猪闯入一个土豆地里，只有一个晚上，整块地像被耙过一遍，粮食全被糟蹋了。　　　　东北的野猪，和西南地区的野猪不同。　　　　西南山区的野猪吃土豆、苞米、红薯，东北深山里的野猪吃人。　　　　东北的野猪，喜欢在老松树皮上蹭痒，老松树皮上裹着一层松脂，野猪蹭完痒，松脂就黏在猪皮上。野猪蹭痒后，会在地上不停打滚，将碎石子、树叶、松塔壳全黏在身上，像披了一层厚厚的铠甲，火枪根本打不透，敢搏虎、战熊！野猪不仅身上有硬壳，它背上的鬃毛也硬。过去杀了野猪，我奶奶总喜欢拔下野猪背上坚硬的鬃毛，做成梳子齿，一辈子都用不坏。　　　　野猪常几个家族混居在一条山沟里，那山沟就叫野猪沟。这就是老林子里最臭名昭著的野猪沟。猎猪一般下套，或者打狗围。有猎人结队去野猪沟，发现沟里散落着人骨，撕成碎片的衣裳，骨头堆里还有孩子脖子上挂的银项圈！　　
　　要是猎人落单时，正好遇到野猪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专门问过爷爷。　　　　他说，猎人要是单枪匹马遇到野猪，那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这时候你没法逃。野猪跑得快，跑起来像个小型的装甲车，速度很快，不多会就能追上你，咬死你。　　　　你也不能爬树。野猪能长到四百公斤、獠牙近一米长，呈弯月形，发起怒来，一头能撞断碗口粗的松树。要是树大，它会用獠牙耐心地刨出树根，然后啃断树根，等着大树倒下，然后慢慢咬死你。　　　　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转身面对它，还要对它大吼大叫，激怒它。　　　　野猪暴怒后，会大张着嘴，咆哮着朝你冲过来。这时候猎人要站稳了，瞄准野猪嘴放一枪，一枪就能将野猪半拉脑袋给打飞！　　　　当然，猎人也只有放一枪的机会。这一枪要是打不死它，暴怒的野猪一下就能用獠牙把人肠子挑出来。　　　　没办法，单枪匹马打野猪，只能走险招。　　　　这是博命的做法，不是被逼上绝路，没人愿意尝试。　　　　除了野猪外，东北虎也是极具威胁的存在。　　　　现在东北虎少了，据说比熊猫的数量还少，各界都在呼吁保护老虎。在五六十年代，东北虎患连连，它盘踞在食物链的顶端，遇到什么吃什么，连狗熊都能搏杀。
　　1957年，东北一个松花江畔的小村子，遭遇了百年不遇的虎灾。那年寒冬，二大五小，共七只老虎窜下山去，围住这个村子，只一天，就吃掉了37个人，震惊了整个东三省。　　　　我爷爷说，有一年冬天，连续下了几场大雪，大雪封山，狍子、獐子、鹿都钻进了厚厚的雪壳里，东北虎找不到吃的，就下山了。老虎下山前，会先仰头长啸一声，然后借着这股虎威横窜下山，遇畜吃畜，遇人食人。　　　　古人说“狼嚎虎啸”，狼是像怨妇一般长长的哀嚎，虎则是像暴风骤雨一般的呼啸。好多人没听过虎啸。虎啸极具穿透力，一啸之威，你甚至能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微微发颤，东北的双层玻璃震得哗啦哗啦响，玻璃上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壳子啪啪往下掉冰渣子。谁敢触虎威，都缩着脖子早早躲进被窝。第二天起来，一清点，发现村子被咬死了三头牛。一头牛被开膛破肚，少了半扇身子。还有两头被咬断了脖子，鲜血淋漓漓拖了一地，满地都是和人脚印差不多大的虎爪印。　　　　老虎食牛，猎人敢不敢入山猎虎？　　　　不敢。　　　　真不敢！　　
　　这些故事太血腥，再说个好玩的猛兽。　　　　老林子树多，野果自然也多，有野杏、野梨、山核桃、五味子，盛夏时候，葡萄藤攀在灌木上、树枝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严严实实的葡萄山洞。葡萄洞里黑乎乎的，真像是一个山洞。用手电照照，能看见葡萄藤上垂下来了一嘟噜一嘟噜紫黑色的山葡萄，有几百串。山葡萄比家葡萄小，极酸，但是味道更纯重。　　　　山里人只敢在葡萄洞外，小心摘点葡萄，没人敢进去。因为黑熊最喜欢在大热天，躺在阴凉的葡萄洞里大把大把吃山葡萄。它用肥厚的爪子拽下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不住往嘴里送。这黑熊白天吃葡萄，晚上就要出来害骚百姓了。　　　　在苞米成熟的季节，夜半时分，就听见苞米地里咔嚓咔嚓响起来。借着月光一看，就看见一个直立起来的黑影，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在苞米地里走着。　　　　这就是东北的狗熊，也叫黑瞎子。　　
　　好多人都听过“黑瞎子掰苞米，掰一个丢一个”这句话，但是相信没几个人见过。我和爷爷在山上守夜时，就亲眼见过狗熊掰苞米。狗熊掰下一穗苞米，就夹在咯吱窝里，再掰一个，再把新苞米夹在胳肢窝里，旧苞米就掉在了地上。这样一晚上下来，狗熊累得不轻，但是最后看看，咯吱窝底下还是只有二个苞米。　　　　狗熊掰苞米时，一摇一晃，憨态可爱。尤其它最后看到咯吱窝里还是只有一穗苞米时，那沮丧恼怒的样子，十分惹人发笑。山里人大方，打到猎物，都是全村每家分一些，狗熊吃点苞米，大家也不在乎。　　　　可这狗熊气人。要说吃，也吃不了多少，拿也就是一穗，但是它祸害苞米厉害。它见了嫩苞米，就胡乱咬几口，然后扔掉，再看见一个，再咬几口，一个晚上下来，半个山坡的苞米都被祸害干净了。　　　　老林子里的怪事多。你就是一口气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哪天进山，随便敲开哪户人家的大门，主人盘腿坐在炕头，就着自家酿的苞米酒，能给你讲满满一箩筐。　　
　　我还记得，爷爷当时扑搭扑搭抽着旱烟，对我瓮声瓮气地说：“其实吧，深山老岭中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看得见的野物。那传说中的山魁，坟包里的毒蜂，追着人咬的野鸡脖子，铺天盖地的瘴气，地下突然渗出的迷雾、成千上万的白草耙子，往往更可怕。”　　　　很多年以后，我走出这片大山，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山魈、土蜂子、毒雾，而是最诡异难测的人心。　　　　这些，就是后话了。　　
　　首页留名......
　　没了 快写
　　天涯上这样的文章还是很受欢迎
　　后来，我考学到了北京，稀里糊涂念了个地质勘探专业，好歹也毕业了。那年月，毕业还包分配，不过也得看关系，关系到位，说不定给你个留京名额，工作、户口一并解决；关系不好，搞不好发配你去边疆戍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　　　　 我当时经人指点，趁着天黑，拎了一网兜烟酒去系主任那送礼。刚到他宿舍，就听见屋里有女人尖叫，撞开门一看，系主任光着上身，正在撕扯我们班一个女生的衣服。哥们当时年少气盛，拎起酒瓶子就给他脑袋开了瓢。这衣冠禽兽当时捂着脑袋，说没事，没事，喝多了，喝多了！临到毕业时，果断把我下放到黑龙江一个荒僻的林场看林子。　　　　 林场就林场，我还挺高兴，那么多年没回过大山了，说不定还能去我姥爷家窜窜门子什么的。谁料到，我给家里去了封信，说明了一下情况，并表达了坚决戍边的意愿，家里收到信后，却十万火急，连发了三封电报，让我无论如何不能去林场，让我自谋生路。
　　多用点心好好写哈
　　那时候正赶上经商热，学历贬值得厉害，我这个专业，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去了前门一家皮货店看铺子。当时本想是先过渡一下，没想到这一过渡就是三年，我也从伙计做到了掌柜，不仅对皮货了如指掌，赚的钱能置办起一座宅子，更接触到皮货生意背后的地下世界。　　 老北京水深似海，前门更是深不见底，多是前朝的东西。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透着古韵，透着沧桑，我在这里横浸了几年，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一合上眼，就变成了半个古人，直接走进了《城南旧事》，走进了《茶馆》里。日子过得实在太安逸，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日新月异变化着，我这边却像守着一潭死水，无论外面怎么天翻地覆，我依旧是闲庭信步，波澜不惊。　　 才这么想着，生活却突然开起了我的玩笑，将我卷入了无底的深渊中。后来，我每每回想起这些，也只能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吧。
　　那时候正赶上经商热，学历贬值得厉害，我这个专业，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去了前门一家皮货店看铺子。当时本想是先过渡一下，没想到这一过渡就是三年，我也从伙计做到了掌柜，不仅对皮货了如指掌，赚的钱能置办起一座宅子，更接触到皮货生意背后的地下世界。　　　　老北京水深似海，前门更是深不见底，多是前朝的东西。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透着古韵，透着沧桑，我在这里横浸了几年，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一合上眼，就变成了半个古人，直接走进了《城南旧事》，走进了《茶馆》里。日子过得实在太安逸，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日新月异变化着，我这边却像守着一潭死水，无论外面怎么天翻地覆，我依旧是闲庭信步，波澜不惊。　　　　才这么想着，生活却突然开起了我的玩笑，将我卷入了无底的深渊中。后来，我每每回想起这些，也只能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吧。　　　　
　　强力插入
　　赶上直播了，写的真好，加油！！！！
　　鱼兄，直播啊，入迷了！
　　更新呀。。更新
更新~~~~~~~~
　　写的不错，先留个记号，慢慢看。希望别太监了。
　　我远房的哥（同一个老爷爷）家境贫寒，后来做生意失败，欠人家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东北林场，给人家打理参园、打猎、抗粮食包。。。。。。早年结婚了，小孩也考上了大学
　　楼主好文采，不错，要努力哦，支持
　　好文，占座。
　　写的不错，先留个记号，慢慢看。希望别太监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斜躺在躺椅上，半眯着眼，摇着一把折扇，一面听着马三立的相声，一面偷眼瞄着铺子里唯一一个客人。　　那小子一身白领打扮，小眼睛，塌鼻梁，贼眉鼠眼，在那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会摸摸草狐皮帽子，一会拽拽花豹皮尾巴，一看就不是真正买皮草的人。　　我跟伙计马三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紧点，自己揭开茶碗，抹开花茶末，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您吧，不明白这皮货生意里的门道。　　皮货这行，每家都有几个固定的老主顾，什么好要什么，不差钱都是人傻钱多的主。这些财神爷不能骗，每年压箱底的真宝贝，都得给他们留着，地道货色，地道价钱。他们买皮货，可以预定，也可以定做。要红狐皮，就绝不用染色的草狐皮糊弄他；要金钱豹皮的大衣，就万万不可用花豹皮的大衣凑合。　　这几个老主顾折腾完，一年的生意就做的差不多了。其他的过路客，能蒙就蒙，能骗就骗，有一个算一个，典型的杀生不杀熟。　　不过说句老实话，这些过路客身上，也榨不出几枚大钱，就是赚壶茶钱，咳！　　
　　那小子装模作样看完了几色皮货，慢慢蹭过来，对我小声说：“老板，有狗没？”　　我头都不抬，稳稳按住茶杯，说：“出门左转第二条巷子，有一个挺大的狗市。”　　小伙子着急了，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要那种狗，我是要那种狗……”　　我悠闲地品着茶，说：“你要哪种狗，都得去狗市。”　　他彻底慌了，鼻尖上沁出了一滴汗珠，结结巴巴对我说：“老板，我是来买……那种狗……气狗。”他用手做了个射击的姿势。　　我当然知道这小子不是买皮货的，这小子一看就是青头，他是来买打鸟的气枪。圈子里，把枪叫“狗”。长枪叫“长狗”、短枪叫“短狗”，气枪当然就是“气狗”。还有一些做工粗糙的枪，连狗都不配叫，只能叫“鸡”。　　其实，这些都是网上流传的扯淡叫法，他们以为自己很懂了，其实就是屁。要从江湖黑话论起来，短枪叫“猪脚短”，长枪叫“长的”，谈买卖时，没有谈钱的，按“个”谈，一个就是一万。说起来，民间造把“猪脚短”，也就三百元钱本钱，卖到深圳去，能卖到“十个”。　　
　　lz 加油，我顶你，加油！！！！
　　顶个　　楼主　　继续给力啊
　　晕倒了，又没了啊？lz何时继续啊？别把观众的脖子坤的太长哦
　　mark　　养肥
　　这毛头小子，胡子还没长全，还跟我对暗号买狗，一看就是黑帮电影看多了。这京城重地，我要能给他弄来狗，用不了一下午，就得被请局子里喝茶去！　　 在70、80年代，买狗很容易，长短都有，军用、民用的都有。军用主要是战争年代留下的，民用的主要是打鸟的气枪，还有山里猎人自制的火药枪。当时买狗分成了几块。东北买狗去满洲里；西北则去青海东南化隆德，贵州松桃；京津这片，主要去著名的箱包市场白沟。说起来很有意思，白沟不仅卖箱包，卖狗也一样。前几年北京破获一起特大黑社会案件，缴获了几把超级杀伤武器，冲锋狗。警察差点疯掉。要知道，京城对枪支管理极严，别说一般人，就是警察平时出勤也不允许佩枪。那人被大型伺候后，才说出来，这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是在白沟搞到的。
　　努力！努力！把这只鱼养肥了 　　（&﹃&）口水
　　狗?呵呵
　　哈哈，果然杂谈也有
　　这个不错
　　更新太慢
　　…　　
　　　　　　
　　这还好，听东家说，云南一些边境地区更要命。他们卖狗和卖白菜没任何区别。卖主一身农民打扮，身前放了个大箩筐，箩筐最上面堆了几颗大白菜。人就僦在市场里吃烟卷，看都不看箩筐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的菜农。　　这个菜农卖的可不简单。他面前的箩筐里，上面一层摞的是白菜，下面是枪，长短都有。　　圈里人人都懂，买这个不能看，要把手伸进去摸，摸到中意的东西，就要用专门的黑话，和卖家讨价还价。　　好多游客不懂行，偏又好奇，问卖主箩筐里是什么？　　卖主叼着烟袋，斜着眼看看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这个它买不起！　　游客失了面子，当时面皮通红，上了脾气，非要打开箩筐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卖家也不阻拦，要看你就看！他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袅袅，缓缓漂浮着。　　游客得意洋洋扒开白菜，待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傻眼了。这个……不买行吗？　　当然不行。　　游客既然看见了，那就要买，买了就是共犯，也不怕你举报。　　要是不买，那肯定有问题，是不是要去举报？　　你不买，这些亡命之徒当时就敢掏出狗，当场一枪崩了你！　　不开玩笑。　　
　　天涯好小说就是多
　　路过，精彩
　　@彼豆 　00:41:20　　　　鼎！ 　　-----------------------------　　彼豆兄好。　　第三本书，又承蒙推荐，感激不尽。　　黄河出版后，一定奉上样书。　　
　　好书 留名 养肥了看
　　@一只鱼的传说 　00:58:11　　　　@彼豆 　00:41:20　　　　　　鼎！　　　　-----------------------------　　　　彼豆兄好。　　　　第三本书，又承蒙推荐，感激不尽。......　　-----------------------------　　鱼叔好！　　坚定不移鼎鱼叔！　　坚定不移跟鱼走！
　　kuai dian yang fei a...
　　顶一下！！！！！！！！！
　　当然了，这些都是7、80年代的事情了。从80年代末开始，枪械管理就格了。96年，《枪支管理法》实施，国家开始清查、收缴各种民间枪支。特别是奥运后，中国所有贩卖枪支的地下渠道几乎被一网打尽，甭管是地上还是地下，彻底被洗白了。　　扯远了。　　那个小伙子见我半天不言语，不停用袖子擦着一脸油汗，小心翼翼跟我说：“是……是孔哥介绍我过来的……他说，说，你有路子……”　　我缓缓直起身，看着他：“哪个孔哥？”　　“孔……孔旗辉。”　　老孔是我一大学同学，人挺能折腾，毕业后没多久，就辞职去了南方下海经商，成天撺掇我跟他做生意。这小子，嘴上缺个把门的，猫尿一灌多，什么都往外说，我这边的事情，估计肯定是他酒后吹出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得好好提点提点他，这小子，不是把我往坑里推嘛！　　不过，既然是他介绍的人，我怎么也要卖他个面子。　　那小伙子还在那哆哆嗦嗦地解释，这不要放假了嘛，想搞买把气狗，跟几个哥们去山里打鸟。　　我点点头，明白了。　　这小年轻，是想买把气枪，趁着放假，去山里打猎。　　
　　这个我喜欢看，顶楼主顺便留个名
　　不错，是我喜欢看的，文笔也朴实，记号一下
　　留着，养肥了。
　　留名，养肥！！！
　　来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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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慢了。。。。。。楼主搞快！！！！
　　果断留爪
　　留　　爪 　　
　　记号一个先。
　　楼主快点啊 　　　　★ 发自天涯iPhone客户端-百读不倦
　　竟然是一环？火速插入
　　怎么还不更新？　　　　难道等我来翻页？
　　我不看国猪好多年
　　写的不错,此帖要火!!!
　　还在一环，，快写
　　竟然还在一环　　
　　说来也怪了，从前年景不好，山里人要靠打猎为生。现在日子好了，却有好多人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偏要钻进深山老林里，冒着腿断胳膊折的危险，体验打猎的乐趣。我没事时，也在琢磨，人为什么打猎。打猎是很苦的，要忍耐着烈日，大雨，饥饿，干渴，躁动，恐惧，寂寞，走在寂静无人的坟圈子里，好多人很不理解，你打猎图个什么劲呢？累死累活，一身臭汗，就为了几只鸟？　　这怎么说呢？　　兴趣所在，没办法。　　我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根烟，点上了，悠然吐了一个烟圈。　　我斜着眼看他：“想去打鸟？”　　他使劲点点头，看我终于明白了，也松了一口气。　　我问他：“有狩猎许可吗？”　　他的眼神黯淡了，“没有。”　　我问他：“有持枪许多证吗？”　　他的眼神更黯淡了，还是说：“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啥都没有，那可难办喽。”摁灭烟头，不再理他，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他要是有，还找我干吗？　　
　　期待更新中！
　　这么好看的小说楼主千万别太监啊
　　　　　　
　　在一环马克
　　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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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长虫窟、野猪岭、老坟茔、山魈、黄皮子等大山深处的故事
眼下正是秋粮收获季，但...
0.64好磨好比例
想打乱入，发现没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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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猎人落单时，正好遇到野猪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专门问过爷爷。　　他说，猎人要是单枪匹马遇到野猪，那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这时候你没法逃。野猪跑得快，跑起来像个小型的装甲车，速度很快，不多会就能追上你，咬死你。　　你也不能爬树。野猪能长到四百公斤、獠牙近一米长，呈弯月形，发起怒来，一头能撞断碗口粗的松树。要是树大，它会用獠牙耐心地刨出树根，然后啃断树根，等着大树倒下，然后慢慢咬死你。　　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转身面对它，还要对它大吼大叫，激怒它。　　野猪暴怒后，会大张着嘴，咆哮着朝你冲过来。这时候猎人要站稳了，瞄准野猪嘴放一枪，一枪就能将野猪半拉脑袋给打飞！　　当然，猎人也只有放一枪的机会。这一枪要是打不死它，暴怒的野猪一下就能用獠牙把人肠子挑出来。　　没办法，单枪匹马打野猪，只能走险招。　　这是博命的做法，不是被逼上绝路，没人愿意尝试。　　除了野猪外，东北虎也是极具威胁的存在。　　现在东北虎少了，据说比熊猫的数量还少，各界都在呼吁保护老虎。在五六十年代，东北虎患连连，它盘踞在食物链的顶端，遇到什么吃什么，连狗熊都能搏杀。
1957年，东北一个松花江畔的小村子，遭遇了百年不遇的虎灾。那年寒冬，二大五小，共七只老虎窜下山去，围住这个村子，只一天，就吃掉了37个人，震惊了整个东三省。　　我爷爷说，有一年冬天，连续下了几场大雪，大雪封山，狍子、獐子、鹿都钻进了厚厚的雪壳里，东北虎找不到吃的，就下山了。老虎下山前，会先仰头长啸一声，然后借着这股虎威横窜下山，遇畜吃畜，遇人食人。　　古人说“狼嚎虎啸”，狼是像怨妇一般长长的哀嚎，虎则是像暴风骤雨一般的呼啸。好多人没听过虎啸。虎啸极具穿透力，一啸之威，你甚至能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微微发颤，东北的双层玻璃震得哗啦哗啦响，玻璃上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壳子啪啪往下掉冰渣子。谁敢触虎威，都缩着脖子早早躲进被窝。第二天起来，一清点，发现村子被咬死了三头牛。一头牛被开膛破肚，少了半扇身子。还有两头被咬断了脖子，鲜血淋漓漓拖了一地，满地都是和人脚印差不多大的虎爪印。　　老虎食牛，猎人敢不敢入山猎虎？　　不敢。　　真不敢！
这些故事太血腥，再说个好玩的猛兽。　　老林子树多，野果自然也多，有野杏、野梨、山核桃、五味子，盛夏时候，葡萄藤攀在灌木上、树枝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严严实实的葡萄山洞。葡萄洞里黑乎乎的，真像是一个山洞。用手电照照，能看见葡萄藤上垂下来了一嘟噜一嘟噜紫黑色的山葡萄，有几百串。山葡萄比家葡萄小，极酸，但是味道更纯重。　　山里人只敢在葡萄洞外，小心摘点葡萄，没人敢进去。因为黑熊最喜欢在大热天，躺在阴凉的葡萄洞里大把大把吃山葡萄。它用肥厚的爪子拽下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不住往嘴里送。这黑熊白天吃葡萄，晚上就要出来害骚百姓了。　　在苞米成熟的季节，夜半时分，就听见苞米地里咔嚓咔嚓响起来。借着月光一看，就看见一个直立起来的黑影，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在苞米地里走着。　　这就是东北的狗熊，也叫黑瞎子。
好多人都听过“黑瞎子掰苞米，掰一个丢一个”这句话，但是相信没几个人见过。我和爷爷在山上守夜时，就亲眼见过狗熊掰苞米。狗熊掰下一穗苞米，就夹在咯吱窝里，再掰一个，再把新苞米夹在胳肢窝里，旧苞米就掉在了地上。这样一晚上下来，狗熊累得不轻，但是最后看看，咯吱窝底下还是只有二个苞米。　　狗熊掰苞米时，一摇一晃，憨态可爱。尤其它最后看到咯吱窝里还是只有一穗苞米时，那沮丧恼怒的样子，十分惹人发笑。山里人大方，打到猎物，都是全村每家分一些，狗熊吃点苞米，大家也不在乎。　　可这狗熊气人。要说吃，也吃不了多少，拿也就是一穗，但是它祸害苞米厉害。它见了嫩苞米，就胡乱咬几口，然后扔掉，再看见一个，再咬几口，一个晚上下来，半个山坡的苞米都被祸害干净了。　　老林子里的怪事多。你就是一口气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哪天进山，随便敲开哪户人家的大门，主人盘腿坐在炕头，就着自家酿的苞米酒，能给你讲满满一箩筐。
我还记得，爷爷当时扑搭扑搭抽着旱烟，对我瓮声瓮气地说：“其实吧，深山老岭中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看得见的野物。那传说中的山魁，坟包里的毒蜂，追着人咬的野鸡脖子，铺天盖地的瘴气，地下突然渗出的迷雾、成千上万的白草耙子，往往更可怕。”　　很多年以后，我走出这片大山，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山魈、土蜂子、毒雾，而是最诡异难测的人心。　　这些，就是后话了。　　
后来，我考学到了北京，稀里糊涂念了个地质勘探专业，好歹也毕业了。那年月，毕业还包分配，不过也得看关系，关系到位，说不定给你个留京名额，工作、户口一并解决；关系不好，搞不好发配你去边疆戍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　　我当时经人指点，趁着天黑，拎了一网兜烟酒去系主任那送礼。刚到他宿舍，就听见屋里有女人尖叫，撞开门一看，系主任光着上身，正在撕扯我们班一个女生的衣服。哥们当时年少气盛，拎起酒瓶子就给他脑袋开了瓢。这衣冠禽兽当时捂着脑袋，说没事，没事，喝多了，喝多了！临到毕业时，果断把我下放到黑龙江一个荒僻的林场看林子。　　林场就林场，我还挺高兴，那么多年没回过大山了，说不定还能去我姥爷家窜窜门子什么的。谁料到，我给家里去了封信，说明了一下情况，并表达了坚决戍边的意愿，家里收到信后，却十万火急，连发了三封电报，让我无论如何不能去林场，让我自谋生路。那时候正赶上经商热，学历贬值得厉害，我这个专业，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去了前门一家皮货店看铺子。当时本想是先过渡一下，没想到这一过渡就是三年，我也从伙计做到了掌柜，不仅对皮货了如指掌，赚的钱能置办起一座宅子，更接触到皮货生意背后的地下世界。　　老北京水深似海，前门更是深不见底，多是前朝的东西。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透着古韵，透着沧桑，我在这里横浸了几年，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一合上眼，就变成了半个古人，直接走进了《城南旧事》，走进了《茶馆》里。日子过得实在太安逸，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日新月异变化着，我这边却像守着一潭死水，无论外面怎么天翻地覆，我依旧是闲庭信步，波澜不惊。　　才这么想着，生活却突然开起了我的玩笑，将我卷入了无底的深渊中。后来，我每每回想起这些，也只能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吧。
楼主还以为要单机一辈子。。。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斜躺在躺椅上，半眯着眼，摇着一把折扇，一面听着马三立的相声，一面偷眼瞄着铺子里唯一一个客人。　　那小子一身白领打扮，小眼睛，塌鼻梁，贼眉鼠眼，在那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会摸摸草狐皮帽子，一会拽拽花豹皮尾巴，一看就不是真正买皮草的人。　　我跟伙计马三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紧点，自己揭开茶碗，抹开花茶末，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您吧，不明白这皮货生意里的门道。　　皮货这行，每家都有几个固定的老主顾，什么好要什么，不差钱都是人傻钱多的主。这些财神爷不能骗，每年压箱底的真宝贝，都得给他们留着，地道货色，地道价钱。他们买皮货，可以预定，也可以定做。要红狐皮，就绝不用染色的草狐皮糊弄他；要金钱豹皮的大衣，就万万不可用花豹皮的大衣凑合。　　这几个老主顾折腾完，一年的生意就做的差不多了。其他的过路客，能蒙就蒙，能骗就骗，有一个算一个，典型的杀生不杀熟。　　不过说句老实话，这些过路客身上，也榨不出几枚大钱，就是赚壶茶钱，咳！
　那小子装模作样看完了几色皮货，慢慢蹭过来，对我小声说：“老板，有狗没？”　　我头都不抬，稳稳按住茶杯，说：“出门左转第二条巷子，有一个挺大的狗市。”　　小伙子着急了，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要那种狗，我是要那种狗……”　　我悠闲地品着茶，说：“你要哪种狗，都得去狗市。”　　他彻底慌了，鼻尖上沁出了一滴汗珠，结结巴巴对我说：“老板，我是来买……那种狗……气狗。”他用手做了个射击的姿势。　　我当然知道这小子不是买皮货的，这小子一看就是青头，他是来买打鸟的气枪。圈子里，把枪叫“狗”。长枪叫“长狗”、短枪叫“短狗”，气枪当然就是“气狗”。还有一些做工粗糙的枪，连狗都不配叫，只能叫“鸡”。　　其实，这些都是网上流传的扯淡叫法，他们以为自己很懂了，其实就是屁。要从江湖黑话论起来，短枪叫“猪脚短”，长枪叫“长的”，谈买卖时，没有谈钱的，按“个”谈，一个就是一万。说起来，民间造把“猪脚短”，也就三百元钱本钱，卖到深圳去，能卖到“十个”。　　
这毛头小子，胡子还没长全，还跟我对暗号买狗，一看就是黑帮电影看多了。这京城重地，我要能给他弄来狗，用不了一下午，就得被请局子里喝茶去！　　在70、80年代，买狗很容易，长短都有，军用、民用的都有。军用主要是战争年代留下的，民用的主要是打鸟的气枪，还有山里猎人自制的火药枪。当时买狗分成了几块。东北买狗去满洲里；西北则去青海东南化隆德，贵州松桃；京津这片，主要去著名的箱包市场白沟。说起来很有意思，白沟不仅卖箱包，卖狗也一样。前几年北京破获一起特大黑社会案件，缴获了几把超级杀伤武器，冲锋狗。警察差点疯掉。要知道，京城对枪支管理极严，别说一般人，就是警察平时出勤也不允许佩枪。那人被大型伺候后，才说出来，这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是在白沟搞到的。
这还好，听东家说，云南一些边境地区更要命。他们卖狗和卖白菜没任何区别。卖主一身农民打扮，身前放了个大箩筐，箩筐最上面堆了几颗大白菜。人就僦在市场里吃烟卷，看都不看箩筐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的菜农。　　这个菜农卖的可不简单。他面前的箩筐里，上面一层摞的是白菜，下面是枪，长短都有。　　圈里人人都懂，买这个不能看，要把手伸进去摸，摸到中意的东西，就要用专门的黑话，和卖家讨价还价。　　好多游客不懂行，偏又好奇，问卖主箩筐里是什么？　　卖主叼着烟袋，斜着眼看看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这个它买不起！　　游客失了面子，当时面皮通红，上了脾气，非要打开箩筐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卖家也不阻拦，要看你就看！他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袅袅，缓缓漂浮着。　　游客得意洋洋扒开白菜，待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傻眼了。这个……不买行吗？　　当然不行。　　你既然看见了，那就要买，买了就是共犯，也不怕你举报。　　要是不买，那肯定有问题，是不是要去举报？　　你不买，这些亡命之徒当时就敢掏出狗，当场一枪崩了你！　　不开玩笑。
当然了，这些都是7、80年代的事情了。从80年代末开始，枪械管理就格了。96年，《枪支管理法》实施，国家开始清查、收缴各种民间枪支。特别是奥运后，中国所有贩卖枪支的地下渠道几乎被一网打尽，甭管是地上还是地下，彻底被洗白了。　　扯远了。　　那个小伙子见我半天不言语，不停用袖子擦着一脸油汗，小心翼翼跟我说：“是……是孔哥介绍我过来的……他说，说，你有路子……”　　我缓缓直起身，看着他：“哪个孔哥？”　　“孔……孔旗辉。”　　老孔是我一大学同学，人挺能折腾，毕业后没多久，就辞职去了南方下海经商，成天撺掇我跟他做生意。这小子，嘴上缺个把门的，猫尿一灌多，什么都往外说，我这边的事情，估计肯定是他酒后吹出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得好好提点提点他，这小子，不是把我往坑里推嘛！　　不过，既然是他介绍的人，我怎么也要卖他个面子。　　那小伙子还在那哆哆嗦嗦地解释，这不要放假了嘛，想搞买把气狗，跟几个哥们去山里打鸟。　　我点点头，明白了。　　这小年轻，是想买把气枪，趁着放假，去山里打猎。
说来也怪了，从前年景不好，山里人要靠打猎为生。现在日子好了，却有好多人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偏要钻进深山老林里，冒着腿断胳膊折的危险，体验打猎的乐趣。我没事时，也在琢磨，人为什么打猎。打猎是很苦的，要忍耐着烈日，大雨，饥饿，干渴，躁动，恐惧，寂寞，走在寂静无人的坟圈子里，好多人很不理解，你打猎图个什么劲呢？累死累活，一身臭汗，就为了几只鸟？　　这怎么说呢？　　兴趣所在，没办法。　　我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根烟，点上了，悠然吐了一个烟圈。　　我斜着眼看他：“想去打鸟？”　　他使劲点点头，看我终于明白了，也松了一口气。　　我问他：“有狩猎许可吗？”　　他的眼神黯淡了，“没有。”　　我问他：“有持枪许多证吗？”　　他的眼神更黯淡了，还是说：“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啥都没有，那可难办喽。”摁灭烟头，不再理他，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他要是有，还找我干吗？
又等了一会，那小子沉不住气，左右求我，说他已经在朋友前夸下海口，要带他们去打猎，这次要是搞不定，他以后就没脸在圈子里混了，让我千万要帮帮忙。　　我扔下手里的东西，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次是给老孔个面子，你回去跟老孔说声，这事情都是机密，绝对不能有下次了。　　小伙子千恩万谢，说回去一定帮我骂死老孔，这事情绝不外传。我让他稍等一下，给赵大瞎子打了个电话，让小伙子自己去西山，到时候有人会带他去。　　东家在西山有一个隐秘的狩猎场，雇佣了一批专业猎人，有蒙古的捕狼高手、猎熊、猎鹿的鄂伦春人，还有精通各种古代狩猎技巧的老猎人，狩猎场人工饲养了许多猎物，有猎枪，可以让人过过打猎瘾。当然了，要是钱足够多，猎场还能派专业猎人带你上山，去体验一把真正的猎人生活，享受原汁原味的丛林生活。　　当然了，价格不菲。　　你还别说，生意好得很。　　这年头吧，有钱人多，钱毛了，什么刺激做什么，专捡犯法的做
前几年，富人圈子里流行盗墓，就衍生了“卖古墓”的偏门。这古墓怎么卖？很简单，提前找一处荒坟圈子，挖开一处空穴，往里面埋点破玉、古瓷，对外称发现了古墓，骗人“包坑”。包一个坑，要五到十万，买家可以自己下坟去挖，也可以让伙计挖，他们在一边监视。　　其实吧，他们不在乎开出来什么，要的就是盗墓这个气氛，这个刺激。盗墓是犯法的，就是犯法才刺激。　　有钱人，花钱就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就开始折腾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送走了这唯一的客人，我继续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有道是店小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您还真别小看我这店，我这店，说白了，就是一个码头。　　什么码头？　　往小的说，这里是一个地下黑货交易的场子；往大里说，这是个黑白交界的码头。　　有猎人打到好猎物，有一些违禁的皮子、山货想出手折现；有人想入山打猎，放放枪，打打兔子；还有人想买市面上不准流通的皮货，老林子里的稀罕物件，这些都可以来找我，没问题！
当然，违法的生意，我是不做的。我只给负责给你们牵条线，一手是靠谱的卖家，一手是靠谱的买家，至于你们具体怎么谈，谈什么，违法不违法，那和我统统无关。出了事情，别找我，我什么不知道，更不负责。但是呢，生意成了，我要从中间抽点水：对不住您哪！小本经纪，概不赊欠。　　这钱，不偷也不强，凭啥不要！　　在眼下的中国，要想靠着老实本分赚钱，恐怕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你要想活得像个人，就得做点不黑不白的买卖，赚点邪钱。当然了，这黑道上的事情，我绝不碰，钱再多，没命花也不行。我做这个，钱虽然不多，但是赚的安心，也不烧手。　　人吧，得知足，不然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所以您别看我一年没几份生意，其实暗流涌动，赚钱的路子都在地下。皮货这行，水深着呢！　　当然了，我就是个小角色，所谓的进货出货都是按照东家的意思来。每年，东家都会介绍一批人过来，有的是出皮子，有的是收皮子。这几年下来，经我手的皮货，生物书上提过的动物，几乎全过了一遍，开始还有些惊奇，后来渐渐就习惯了，该收钱收钱，该入账入账，管好嘴巴，绝不多问。　　有人说，我东家其实就是个盗猎的，和国际盗猎组织都有关系，专门盗猎国家保护动物，卖到美国去！　　这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
干我们这行的，不仅嘴要严实，还要明白什么东西该知道，什么东西不该知道。这种事情，知道多了，没好处！　　东家这人很神秘。他爱打猎，每年都要进山几次，一次在山里呆个把月。赵大瞎子他们，都陪东家进过山，我问过几次，他们都对进山的情况只字不提，气得我差点跟他翻脸。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也一直是个疙瘩。　　也许你会问，这不过是件小事，算个什么？　　你不懂，这说明东家还不信任我！　　后来，我也看淡了，不说就不说吧，我还乐得逍遥自在，索性做起了甩手掌柜，反正东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其余的，一概不管。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本来还指望着能跟东家进山，也好咂摸咂摸当年在大山里的回忆，结果看了那么久的店，还是个光板。　　就这么想着，没想到事情突然就来了转机。　　这个转机，就出在我上次介绍过去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那天，东家给我打了个电话，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调，让我去他的宅子一趟。　　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东家这次紧急召见我，是为什么？
@看见你嘛嘛脸儿 @餐具大集合
东家这人很神秘。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不管人前人后，我们都叫他东家。东家，这两个字，不仅是一个尊称，更是一种敬畏。谁都知道，东家背景深，路子更深，黑道白道都有关系。　　狩猎场的赵大瞎子爱来我这喝酒。他一喝多，脖子和舌头发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有一次他喝多了，说过一些东家的事。　　他说，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看得人多了，就是看不懂咱们东家。东家做事情不按章法走，走的是野路子，他的狩猎场年年亏损，根本不赚钱。他把头凑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东家开这个狩猎场，是……是干啥地？　　我厌恶地避开他喷着酒气臭嘴，问：干啥？　　赵大瞎子说：你……你想不到，东家，他……一是为了自个儿玩，二是给手下那么多猎人找点事做，不然……他，他养那么多猎人干……干吗？　　我说：干吗？！　　赵大瞎子脸红得像流了血，结结巴巴地说：“小……小七，俺真不巴瞎，东家真不让俺说，也不能说……真……真的！”　　我怒道：“咋不能说？”　　赵大瞎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说：“下次……你，你自己去，就，知道了……”　　他伏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我恨得直咬牙，我他娘的要能去，还要问你个瞎眼赵？！
赵大瞎子不瞎。他右眼上有方有条五六厘米的疤，看起来很吓人，是被鹰爪的。他是满人，家在吉林永吉的渔楼村，那里是著名的鹰屯，在前朝，是给朝廷进贡猎鹰的地方。赵大瞎子打小儿跟老人学了一手捕鹰、驯鹰、使鹰、架鹰的好本事。后来国家禁猎，他把鹰带到山上放了，鹰一路盘旋着，哀嚎着，不愿意走。他用石头扔，用棍子打，好歹撵走了鹰，自己回家后抱头大哭了一场，独立去了大山里种蘑菇。　　后来，有人在山上找到他，自称是北京动物园的，要买活鹰，出价三千元钱一只。他一听是北京需要，连夜上山架网，捉了几只好鹰，用红布蒙上双眼，装笼子里给人带了回去。那人接二连三又来了几次，还是要鹰，好赖都要，他就有点奇怪，这北京动物园咋能要那么多鹰？　　他后来长了个心眼，偷偷看那人上火车，发现他上的火车，不是去北京，而是去太原。他觉得不对，当时没多想，也跟着上了车，发现那人在靠近太原的一个小站下了车，拎着鹰笼，顺着小路走。他偷偷跟着那人，发现那人七拐八拐，最后拐进了一个土房子。赵大瞎子凑窗户里一看，那屋里没住人，全架着树杆，上面蹲着的全是瞎眼等死的鹰。　　他一下明白了，这帮狗日的，根本不是要把鹰送动物园去，他们是拿活鹰做标本！　　用活鹰做标本，要先把鹰眼刺瞎，然后活活饿死，这鹰有股强烈的恨意，才会在死后依旧保持怒目而视，威风霸气的姿势，这样做成标本才好看！
赵大瞎子怒了，他妈的，这帮孙子太他妈作孽！　　他冲进去，一拳打倒了那个人，放走了屋里所有的鹰，趁黑拔了一辆去北京的煤车，一路到了北京。到北京后，路费也没有，走也走不了，他笼起袖子，蹲在墙根下打起鹰哨，吓得广场上的鸽子乱扑腾。　　这时候，一个人走近了他。　　那个人问：“你会鹰哨？”　　赵大瞎子看看这人，白白净净，还戴着一个金丝边的眼睛，斯斯文文，跟他这粗大汉子不是一路人，不搭界。就这小白脸，还想撩侍我？　　他梗起脖子，没好气地说：“会咋啦，不会又咋啦？！”　　那人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东北人，渔楼村的？”　　赵大瞎子高兴了：“咋？！你也知道俺渔楼村？”　　那人点点头：“渔楼村捕放鹰是一绝。你跟我走，我请你喝酒。”　　一听喝酒，赵大瞎子高兴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　　那个人就是东家。东家没请他喝酒，却带他去了我的铺子，给他置办了一整套皮裤皮衣，然后去了狩猎场，专管捕鹰、驯鹰，供他吃穿用度，日子过得挺好。　　赵大瞎子从小在山里长大，性格单纯，说话做事都有点愣，有些事情看不惯，常来我这抱怨几句，我常劝他，说这世道人心就是这样，人怎么能和动物比呢？“算了，算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酒！喝酒！”
我当时接了电话，赶紧从躺椅上出溜下来，换了身体面衣服，让伙计看好铺子，就往东家那赶。东家轻易不会找我，他要是来电话，就一定有事。　　 东家住在东城一个小胡同里。小胡同走到头，是一个黑门，门外镇着两只石狮子，就是这里了。　　老北京和别处不同，越是大富大贵的人，越爱住小胡同串子，小门脸。那两扇不起眼的小门一开，指不定就是楼台亭榭，小桥流水，由从前的王爷府邸、将军大院改造的。　　我到门前，先喘口气，稳稳打了几下门，门开了条缝，然后白杉笑眯眯地跟我打了个招呼，说人都到齐了，东家在里面呢！　　我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低头就往里面走。　　这个白杉不简单，据说是当年陕西匪首白朗的后人呢，看起来白白净净，据说发起狠来，敢和黑瞎子摔大跤。他以前是专业盗猎的，盘踞在蒙古一带，打马鹿、黄羊，也打狼，靠卖野味、皮子过活，最鼎盛时，手下有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有一次他被森林武警追了三天三夜，掉了队，单枪匹马撞上了狼群，最后被东家路过搭救了，从此死心塌地跟着东家。　　我看着白杉，他咧开嘴冲着我笑，使劲拍着我的肩膀。　　我跟他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这白杉的刀疤脸，断刀眉，总让我有些发憷。按照我奶奶的说法，也就是这年月太平，要是搁在解放前，这小子一准做了西北刀客。　　 西北刀客是什么？　　 咳，就是土匪。
其实有时候想想，白杉这种人算是好的，生气了就大骂，高兴了就咧嘴笑，对你掏心掏肺的，没什么坏心，起码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好。　　我快步走进去，东家见我进来，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先坐下，自己端着一壶茶，转入了内室。　　我看了看，大堂坐着几个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挨着他坐下。　　我不动声色，小声问他：“怎么个情况？”　　赵大瞎子小声说：“你介绍的那小子，把天捅了个窟窿，东家毛了！”　　我一惊，忙问他怎么回事？　　赵大瞎子却朝内室努了努嘴，说：“你知道谁来了？”　　我眯着眼看了看，隔着门帘子，能看到里面坐了个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摇杆挺得很直，在那嗡嗡说话，但是看不清脸。东家陪坐在一边，客客气气地给他倒水。　　我有些纳闷，东家虽然一向随和，但是在野外呆惯了，也很少也客人这样客套，怎么对这个人如此殷勤？　　我问：“是谁？”　　赵大瞎子肃然起敬：“关东姥爷！”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冷汗一下流了下来，这回天真是塌了，怎么连关东姥爷都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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