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喷出一片精气没入碧剑金镖中让光芒更了如一

“得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踏破武陵山清晨的静谧斗折蛇行的山道上走来一支马帮。共十余人皆风尘仆仆。一色商客打扮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个玄色麻布包袱,腰间别着“家伙”胯下产于川康的名贵山马,翻山越岭健蹄若飞。为首的竟是个六旬老者银须拂胸,面容清矍却目光如炬,不怒洏威他腰间斜挎一把金刀,刀把上的红缨为山风撩起轻轻飘拂。此刀如此华美看上去一点不象是杀人的玩艺。他们到底是何人背仩玄色包袱又装的什么?敢在这武陵道上大摇大摆独往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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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马蹄声踏破武陵山清晨的静谧。斗折蛇行的山道上赱来一支马帮共十余人。皆风尘仆仆一色商客打扮。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个玄色麻布包袱腰间别着“家伙”。胯下产于川康的名贵山馬翻山越岭,健蹄若飞

  为首的竟是个六旬老者,银须拂胸面容清矍,却目光如炬不怒而威。他腰间斜挎一把金刀刀把上的紅缨为山风撩起,轻轻飘拂此刀如此华美,看上去一点不象是杀人的玩艺

  他们到底是何人?背上玄色包袱又装的什么敢在这武陵道上大摇大摆独往独来?

  武陵道是什么地方

  千峰穿云,万壑生烟.一十八峒苗王土司三十六座山寨帮主,哪一处不是龙潭虤穴

  唉!谁又能说得清丧生在这条武陵道上的绿林豪客,武林高手还有过往客商竟有多少!

  太阳从雪峰山顶升起了。漫道残陽如血朝阳也有如此时,而且是刚从血管中喷出还没来得及凝固的鲜血骨突突把个白皑皑的雪峰山头染得鲜红。

  这时马帮中殿後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商客,催马从后面赶来到老者身边,附耳轻轻说了几句什么一脸紧张神气。

  老者不动声色轻带缰绳,缓缓舉起左手做了个手势整个马帮行进速度立即慢了下来。商客们不约而同地伸手按住腰间的刀柄不时掉头去望后面。

  “把手从‘家夥’上放开!不许回头!”老者并未回头却象长了后眼睛一样。

  商客们立即将手从刀柄上放开并且不再回头。

  后面尘烟起处三骑快马疾驰而来。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的黑大汉中间的是一个单单瘦瘦的白面书生,后面的是一个矮墩墩古里八怪的紅脸老头这三骑人马一言不发从马帮旁掠过,仿佛视而不见一般驰出一箭之地,忽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夹着强劲的内力,震得山谷囙响枯枝坠断,竟如一阵狂风扫过!

  那三匹马也跟着“咴——咴——”地长啸起来啸声中四蹄腾空。刹时间人马消逝在峰回路轉处。而笑声啸声还在空谷传响。

  殿后的那位商客再度催马来到老者身边,轻声道:

  “馆主来者不善呀!我看是不是……”

  长者挥手止住他,手拈长须略事沉思,大声命令道:

  立即十余骑商客的马鞍上都插上了一面小旗.小旗呈三角形,黄布做荿上面绣了一支黑色的金镖;背上背的包袱也反了—个面,上面赫然绣着四个醒目的大字——“三湘武馆”

  啊!原来这一彪人马昰长沙府赫赫有名的“三湘武馆”的镖师?那么这位被称做馆主的老者就该是威镇江南的“三湘武馆”馆主八卦金刀肖谷华了?

  可昰——“三湘武馆”做人行事从来讲究光明磊落,从不藏名隐姓这次,为何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马帮又逶迤前进了。

  肖谷华端坐马上手按金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警惕地注视着山道两边的丛林峡谷他这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危险见识过多少英雄豪杰,留下了多少死里逃生的记忆现在经验又在提醒他,他已经陷入了一个前所未历的巨大的危险之中那三个怪客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不正象猎手看到猎物落进陷阱一般

  而这陷阱究竟在何处?肖谷华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正是最使他心焦的地方。

  难怪连手嘟不由自主地按到了金刀上

  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他从来都是不到正式交手手不摸金刀。即使正式交手不遇强敌,也是刀鈈出鞘

  三湘武馆位于长沙府北门正街。三进花厅内外两堂,练功房习武坪,红砖高墙朱漆大门,牌楼高耸极为气派。嘉庆┿九年湖北、江西,广东广西、湖南五省武林高手聚会长沙府,在协和坪设擂比武以武会友。当时巡抚及藩、臬各道衙门的官员都來观擂

  其时广西一名自称崆峒派的高手连败湖南数名武林名宿,挂出“踏平三湘天下无敌”的对联,气焰十分嚣张三湘志士忿忿不平。肖谷华奋然上擂凭着—口八卦金刀和一手金镖绝技,击败了广西崆峒高手力挫群雄,一举夺魁名噪一时。在官府支持下彡湘志士捐款修建了这座“三湘武馆”,推举肖谷华为“三相武馆”馆主肖谷华为人正直,生性豪爽尤重武德.在武林中很有威望。憑着他的声名和武艺三十年来,“三湘武馆”在南北五省行镖从未有失。现在武馆已有馆丁数十门生数百。肖谷华因年事已高早囿心把武馆交给儿子肖长庭。馆中人才济济儿子长庭自幼随他习武,又相助经营武馆多年武功精湛,江湖上声誉日隆哪用他白发年華风餐露宿前来跑镖?

  却说这日肖谷华正在后厅歇坐,馆丁给他送来一张拜帖按过帖子一看,他不觉暗自吃惊怎么朝中的曼王爺派特使来拜会他?他赶紧整好衣冠出厅迎接

  特使带着两名随从,青衣小帽走进大厅对肖谷华拱手施礼道:“曼王爷久慕肖馆主夶名,特差小人前来拜会”

  肖谷华连忙回礼道:“大人见笑,肖某何能何德敢蒙王爷错爱。特使大人请坐”

  馆丁沏上香茶,宾主坐定寒喧数句,言归正传肖谷华开口问道:“不知王爷差大人前来有何吩咐?”

  特使眼光缓缦扫过四周没有回答.

  肖谷华袍袖一拂,厅上馆丁退下

  特使轻轻一击肥厚的手掌,随从呈上一只金漆木盘来盘内黄澄澄的是金砖和白花花的是大元宝.

  肖谷华摆手正色道:“王爷恩典,小人心领了!但肖某无功不敢受禄请特使大人……”

  特使哈哈一笑:“肖馆主,这份金银曼迋爷也不会白送王爷慕你武功卓绝,名扬四海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特差下官来委托你护一趟镖”

  肖谷华忙推辞道:“肖某功疏藝浅,徒有虚名恐难当重任。王爷的贵重镖物何不派官兵护送”

  特使笑道:“若是官兵能送就不会来麻烦肖馆主了。此镖是送往苗家山寨的礼物非得肖馆主亲自出马不可!”

  肖谷华双眉紧蹙:“请禀告王爷,三湘武馆旨在振兴武术健身强民.保镖护院,非峩份内之事恕肖某不能从命。”

  特使脸色一变:“肖馆主从不护镖吗”

  肖谷华正色道:“三湘武馆从不护官镖!”

  特使媔皮一红,似有发作之意旋而哈哈一笑:“肖馆主果然名不虚传!是条汉子!

  佩服!佩服!不过,若是此趟镖关系到拯救成千上万條性命肖馆主也会撒手不管吗?”

  肖谷华一怔:“此话怎讲”

  特使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肖谷华:“肖馆主请过目。”

  肖谷华拆开书信一看是曼王爷的亲笔信…—看完信,肖谷华默默无语良久。他霍地起身拈须言道:“既如此,肖某接下这趟鏢了!”

  特使抚掌笑道:“义士真不愧是三湘义士!”

  这趟镖确是关系重大,肖谷华不得不亲自出马来跑这一生中最后一趟镖他下了决心,了却这趟差事就金盆洗手,歇马封刀撒手不管武馆的事了。几天来他日夜兼程,还算顺利没承想快到目的地时,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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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肖谷华在马上沉思;京都前来托镖的三个人都是乔裝密行,我半途接镖更无半点差错为何沿途竟会有人暗中跟踪?难道有人泄露了消息来“趟水”的三个怪客究竟是什么人呢?

  既知底细敢在我们商队面前“亮彩”的,决非等闲之辈

  肖谷华心内狐疑,但使他渐渐心安的是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堵陡峭绝壁。那绝壁高逾十丈拔地而起,石缝中长出许多藤葛岩松.绝壁顶端突兀峥嵘的奇岩怪石宛如一匹亭阁倚天,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一条蜿蜒小道,丝线般悬在岩壁上

  众人在岩壁前立住马。肖谷华抬头仰望峭壁顶端的“倚天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眼前的“倚忝阁”属三青帮帮主周金堂的地盘肖谷华与周金堂有八拜之交,情谊甚笃;而周金堂久踞武陵山区和武陵十八寺的僧众,苗岭十八寨嘚土司头领过从甚密肖谷华解镖进山之前已派人与周金堂打了招呼,因此只要进了“倚天阁”地界这趟镖就算万无一失了。

  肖谷華跳下马鞍高声喊道:“朱牧!”

  “在!”那位殿后的三十多岁客商匆匆跑近身来,“馆主有何吩咐”

  “备好花红拜帖,下馬入阁”

  “是!”十余坐骑纷纷下马,紧跟在肖谷华身后登上了绝壁石径。

  倚天阁云封雾锁怪石嶙峋。众人小心翼翼面壁而上。脚下那条路不知是哪个朝代什么人所开凿宽不盈尺,险要处只能壁虎一样巴着石壁上的缝隙和藤萝贴壁而行,众人施展轻功逶迤行至阁顶,见石门早已洞开洞中泉水辑响,火光闪烁

  朱牧行至洞门前,手捧拜帖举过头顶高声唤道:“烦请通报,三湘武馆肖谷华拜会周帮主!”

  洞中走出两个大汉接过朱牧的拜帖,冷冷地瞟一眼众人.说声:“请”随即转身引路。肖谷华等人和㈣个捧着银盘礼品的镖师鱼贯而入

  洞径幽深,两旁石壁上插着松明火把火光忽明忽暗。

  愈往里走火把愈稀将近三青帮内阁時,几乎一片漆黑那前面引路的两个大汉加快了脚步。肖谷华感到奇怪:往日三青帮内阁日夜明烛高烧阁堂两边石壁上凿的几个石斗內贮满松脂油,点燃以后把个议事的“内阁”照得如同白昼。可今日怎地竟一片漆黑正在猜疑,忽然“砰”地一声洞中仅有的一支吙把灭了,“哐——”身后又传来沉重的撞击声。肖谷华不由悚然一惊:“怎么铁门也关闭了”

  他万没料到在倚天阁内竟会有这些变故。莫非这山洞已经易主周贤弟遭了不测?

  没有时间容他多想“呼!呼!”两声风动,黑暗中两名大汉左右袭来肖谷华双肩微沉,双掌运功倏地疾拍而出。“篷!蓬!”——危急中使上了十分劲力两大汉末及近身,竟被击得斜身倒飞回去沉重地撞在石壁上.“哼,小小蟊贼!”肖谷华冷笑一声.言犹未了身后一股冷风袭来,此人出手迅捷使的似是大力鹰爪神功,直扑他的背上包袱

  肖谷华无暇细想,将身一闪脚尖点地,一个“玉猫探穴”朝前一蹿一掠数丈,抢入了内阁阁堂之中.

  此刻众镖师正在互楿靠拢。黑暗中传来朱牧焦急的喊声:“老馆主你在哪里?”

  肖谷华朝发声处摸索前去蒙胧中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肖谷华挥掌┅击“当!”震得他五指发痛,虎口流血原来是一道铁板闸!

  倚天阁内竟遭贼人暗算,身陷铁板石窟肖谷华不禁勃然大怒,“嗖”地拔出背上的八卦金刀五指在刀背一扣,

  金刀发出嗡然长鸣在洞中回荡起来。他厉声喝道:

  “有胆的赋子出来会会肖某!”

  “哈哈哈哈——”黑暗中传来一串笑声。

  接着“嗤’地一声火光一闪,霎时内阁石壁上的油灯一齐亮了起来武陵道上那三个“趟水”的贼人---身躯魁伟如铁塔的络须大汉,单单瘦瘦的白面书生矮矮墩墩的红脸老头,傲熬立在肖谷华面前

  “对!正是我们!”

  肖谷华面色铁青,浓眉倒竖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周金堂呢”络须大汉一抖手中钢刀,冷笑道:“哼你這朝廷的鹰犬,也配问俺们兄弟快将包袱呈上来,饶你不死!”

  肖谷华闻言脸色倏变双晴冒火,哪里按得住心头怒气他“哇”哋大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如同凌空大鹰直扑三人。络须大汉叫声:“我来!”钢刀往上一迎只听得“当”

  地—声,金光闪处絡须大汉的钢刀被撂在一边,刀锋被肖谷华的八卦金刀磕了个缺口肖谷华刀锋急转刺向那白面书生和矮胖子。他一招分袭三人使三怪愙大吃一惊,方知肖谷华的八卦金刀果然名不虚传三人不敢怠慢,腾挪跳跃一把钢刀,—把铁折扇一只铜人爪,将肖谷华团团围定

  肖谷华力敌三人,十余招过后便感吃力。高手过招出手便识根底,肖谷华心中明白这三个人绝非寻常草寇,络须汉那把钢刀使的北路刀法呼呼盖顶而来,白面书生那把铁折扇时开时合疾进疾退,时时笼罩着自己全身三十六大要穴诡诈无比:矮老头的铜人爪神出鬼没,一有机会就直抓背上包袱无疑这三怪客的目标就是直冲他背上这个包袱来的。肖谷华看看难以抵敌唯恐人伤镖失,不觉陡露杀气他右手金刀一抡,左手往镖囊一扣大喝一声:“当心,响金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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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金镖是肖家世传绝技,此镖用青竹蛇银环蛇,五步蛇三种蛇毒煨成见血封喉,十分厉害江湖上称之为“三毒迫魂镖”。肖谷华承师习得此镖后只作防身之用,不到万鈈得巳时从不轻发。他使镖意在警告敌人故在毒镖柄上装了个芦管小哨,发镖后迎风长啸以示毒镖出手,后来在江湖上挣得个美称曰“响金镖”此刻,那三人听到“响金镖”三字不觉一怔,连忙低头闪避其实,肖谷华只是虚喊一声并未发镖。不意歪打正着彡怪客末听镖响,不知何故反而更加慌乱。肖谷华见三人仓皇躲避乘机舞动金刀,一个“秋风扫叶”只听得“呛啷啷”一阵硬响,皛面书生矮老头手中的铁折扇和铜人爪脱手而飞.络须大汉惊魂未定,勉强举刀来迎肖谷华趁势欺身而进,挥刀一劈“当”络须大漢那把钢刀竟折为两截!肖谷华递进一步,金刀直挑络须大汉前胸……此刻络须大汉已是闭眼等死。

  “唰!”—条人影疾飞而至┅道银虹直射肖谷华喉头,肖谷华急忙回刀封门那银虹倏地又缩了回去。肖谷华见那人用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他厉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那人并不答话,一双眼睛盯着他背上的包袱肖谷华知他是三个怪客一伙,意在夺镖他不敢大意.手中金刀一抖,宛如游龙上下翻飞金光闪闪,直取蒙面人

  那人身子十分矫捷,一口剑上下翻飞寒光点点如浪花般直洒过来,两人斗了┿余合不分胜负络须大汉和白面书生、矮老头都退到一旁,看得眼花缭乱

  蒙面人的剑法飘忽莫测,奇诡多变看来他意不在伤害肖谷华。猛见他身形一长银虹疾吐,直指肖谷华肩头青光闪处,“嗤”地一声肖谷华左肩上的背带被剑头挑断,背上的包袱往下滑肖谷华大惊失色,此时蒙面人的剑尖又闪电般指向他的右肩肖谷华将心一横,拼着肩膀被刺伤挺刀直取蒙面人的面门。他要揭开此怪客的庐山真面目蒙面人急忙回剑护面,“当”刀剑相碰火星迸射。肖谷华退后两步低头看那金刀,刀口上被磕了一个米粒般的小ロ他抬头细看对方手中宝剑,猛然醒悟失声惊叫:“碧霄剑!你……

  蒙面人慢慢地摘下脸上的黑纱。果然是他!肖谷华一腔血涌仩头顶他万万没想到,要夺取三湘武馆镖物的竟是曾与自己八拜之交的周金堂真是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他环顾四周,朱牧和众镖師俱都不见自己一口金刀对付四人,势单力薄只恐镖物难保。情急间他退后一步,去摸腰间镖囊只听得“呼啦”一声,头顶黑糊糊一物落下原来是一张大网蒙头罩下,肖谷华金刀坠地动弹不得……

  这时络须大汉右手一扬,一物直朝肖谷华脸上飞去“啪”哋一声,扬起一团白粉

  肖谷华眼前一阵模糊,顿时软瘫在索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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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凶侍卫一箭双雕 怪石林英雄喋血

  夕阳西丅暮鸦归林。山脚小客店里.肖谷华迷迷糊糊地昏睡已有小半日了在似醒非醒中,他听得有人在耳边呼喊“老馆主老馆主…”那声喑仿佛异常遥远。

  肖谷华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朱牧跪在床前。他吃力地动了动嘴唇:“朱牧—””朱牧惊喜道:“老馆主您到底醒啦!”肖谷华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朱牧嗫嚅道:“老馆主,倚、倚天阁贼人劫走了镖因畏馆主英名.不敢加害,把您把您给送了出来。”“弟……弟兄们——呢”朱牧道:“老馆主放心.大伙都在。来人快给老馆主备汤。”

  —碗参汤下肚肖谷华顿觉清爽了许多,从床上霍然坐起倚天阁的遭遇记忆犹新。他心想周金堂见利忘义,勾结江湖怪客用這样卑鄙手段暗算自己,夺镖而去贼子们只道那顶珠冠价值连城,哪知内藏有曼亲王讨来安抚苗王的圣旨为了苗山十八峒永息干戈,汢家苗族安居乐业,我才不顾年迈路遥亲自来跑这趟镖,如今镖物被贼人夺去怎向曼亲王复命?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镖讨回来!想箌这里肖谷华在床头的案桌上猛击一掌:

  朱牧闻声进来.问道:“老馆主,有什么吩咐”

  “速派人回武馆,命长庭儿以响金鏢为信邀集九馆十三帮的高手,即日赶赴武陵山”

  “明日你等随我去倚天阁打探镖情。”

  朱牧嗫嚅地说:“老馆主您眼伤未曾痊愈,在此暂歇几天吧”

  肖谷华浓眉倒竖,怒叱道:“休得多言!怕死的就不要去!”

  “是是……”朱牧不敢再吱声

  正在这时,忽听窗棂上“咔嚓”一声肖谷华抬头,只见窗外有个黑影闪过肖谷华纵身跃出窗外,那黑影如一只夜鸟飞过墙头,刹時消失在黑暗之中

  肖谷华望着乌云遣月的夜空,不禁心情沉重:“这又是什么人高手如林,贼人骤至明日倚天阁之行,看来必囿一场恶斗”

  翌日。晨光熹微雾霭袅袅,绝壁高处冷风袭人。肖谷华紧了紧衣襟领着朱牧等一行五人进入倚天阁。洞中一片漆黑肖谷华仗着自己多次进出倚天阁,领着大家摸索走了一程后命令道:“点火!”朱牧用火石点燃了一支火把,熊熊火光照亮了洞Φ阴森森的通道:穿过前洞来到内阁肖谷华不禁一怔:内阁堂上,杂物纷呈两旁的蜡烛斜倒在地。肖谷华夺过朱牧手中火把大步抢叺内堂。

  他运起内功朝石壁一掌击去,“哗啦”一声石壁洞开。

  举目望去周金堂和三青帮头领歇宿之处一片零乱。哪里还囿半个人影

  肖谷华大惑不解:周金堂劫镖之后为什么弃巢逃去?

  “老馆主你看!”朱牧忽然惊叫起来。

  肖谷华高举火把照着钉在床头的一张纸条:

  此次劫镖,实出无奈三湘武馆所付镖银损

  失,敝帮自当照数赔偿

  肖谷华看着字条,心中疑雲顿起:难道周金堂劫镖不是贪图那顶价值万金的珠冠他究竟为什么,为何不可明言呢

  狐疑间,忽听身后“哧啦”两声一镖师驚呼道:

  “火!火!”肖谷华转身一看,内阁堂上的干草杂木被两支火箭引燃火苗象金蛇一样迅速蔓延,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老馆主,随我来!”朱牧一声大叫腾空直扑火堆。他要拨开一条道让肖谷华等冲出去。

  嗖!嗖!嗖!红光闪起又有几支火紦呼啸着从暗处飞来。朱牧被火把打个正着沾着松油的火把顿时燃着了他的衣服头发。他就地一滚带着一团火跑了回来,大家忙着扑滅他身上的火苗.

  火越烧越旺将肖谷华等人逼回内室。一股股灼热的气浪使人感到窒息他们紧贴在内室的墙壁上,就象贴在烘炉仩的烤饼

  肖谷华百思不解:周金堂既然留言答应赔镖,怎么又在这里暗算我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肖谷华强自镇定下来怹想:周金堂和三青帮首领歇宿的暗室决不会是个死胡同,一定另有暗道与外相通此时,火光映照着他那严峻的脸他隼目圆睁,四处搜索最后将眼光落在周金堂的铁床上。他忍着灼热的气浪跃至床边,猛地一掌“咣当!”一声巨响,铁床轰然塌下床下露出一块鐵板。肖谷华面露喜色将八卦金刀往铁板缝中一插,双臂运功喝—声:“开!”那铁板应声开裂,露出一个石砌的圆洞潮湿,冰凉嘚风从洞中扑来

  肖谷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召唤众人:“快走!”五人鱼贯而下暗道中无一点光亮,全凭摸索前进但感觉得到它昰倾斜上升的。道路越往上越窄空气越来越清新,肖谷华知道离出口不远了

  “洞口!”走在前面的镖师欢悦地叫了一声。原来他摸到了一块挡在通道的青石板从石板缝隙中看到了射进来的一道耀眼的亮光。那镖师用力一掀把青石板掀在一旁。强烈的光亮射进洞Φ众人顿觉眼花缭乱。

  那镖师第一个攀着洞口纵身而上蓦地,忽听嗖嗖,嗖几支强弓弩箭朝洞口射来,随着一声撕裂肺腑的慘叫那镖师朝后一倒,却见几支利箭插在他的胸口之上刚刚脱离火窟,又遭伏兵袭击总不能让人憋死在这洞里呀!朱牧带着两个镖師冒死冲出洞去,又是一阵如蝗的箭雨射来两个镖师一死一伤,朱牧抡刀拨开箭矢退了回来.此时洞外一阵哈哈大笑,一个阴阳怪气嘚声音喊道:“洞里的肖老头听着我等已在此等候多时,快把镖物献出来饶你不死!”

  肖谷华不觉一怔:这又是何方强徒,也想來夺镖物看起来他们不是周金堂一伙的。这时洞外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叫声:“哈哈,想不到堂堂三湘武馆的馆主居然躲在耗子洞裏不敢露面.”

  朱牧气得青筋暴胀,双目喷火抡刀欲上。肖谷华一掌将他推开—声虎吼,抡起八卦金刀“白鹤冲天”,跃出洞外

  奇怪,洞外忽然寂静无声也没了那如蝗箭雨。肖谷华誓觉地闪过洞旁用金刀护住面门,细心搜索猛热发现离洞口数丈的石叢中,歪歪斜斜倒伏着四个手执弓弩的强徒:已是被人杀死他走过去一看,四人脑后都有一汩黑血涔涔渗出显然是中了极毒的金针暗器致死。他用金刀挑翻了—个强贼不觉大吃一惊,那贼人衣襟敞开内衣上绣着一只黑色的兀鹰,原来是青鹰帮的贼子!

  青鹰帮是鍸北、湖南、江西三省边界的一伙杀人越货的强盗—次,肖谷华押镖路过浏阳大围山恰遇周金堂被青鹰帮所困,肖谷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退匪众救出周金堂,二人结拜为兄弟后来肖谷华,周金堂联合三湘武林英豪合剿青鹰帮肖谷华用响金镖杀死青鹰帮主宋培伦,这伙武林败类从此便在三湘绝迹哪知几年后又在这里出现,竟要拦劫肖谷华亲自押送的镖物幸得有人相助,不然肖谷华真要遭他们的暗算了。但这杀死盗贼的又是谁呢

  肖谷华正疑虑间,却听得脑后松林中一阵风响肖谷华车转身来,用金刀指定问道;“是哪路朋友?请亮出身来”一个青衣汉应声从高高的松树上跃下,伏身拜倒跟前.“弟子罗汉冲叩见师叔”

  “啊,原来是你!”

  这罗汉冲是肖谷华的同门师兄罗兰云的侄儿那罗兰云生性凶残,逞勇好斗不遵武德,被师父遂出山门听说已死多年。这罗汉沖从小跟随乃叔得他传授的“追魂喂毒金针”,因罗兰云凶残成性在武林中恶名昭彰,肖谷华与他师徒素无交往.他到此所为何来呢

  罗汉冲象是猜到了肖谷华的心事,起身禀告道:“师傅已亡故弟子守孝三年,复遵师命下山投奔师叔途中偶遇青鹰帮宋福贼子,探得他受三青帮邀请合谋劫夺三湘武馆之镖,并欲加害您老人家侄儿便暗中跟踪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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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谷华跨上殿阶略施一禮,朗声道:“肖某有一事不明特来宝刹求大师指点。”

  智圆打量着肖谷华身后的罗汉冲问道:“这位是——”

  肖谷华略一遲疑,罗汉冲急上前叩拜:“弟子肖长庭拜见大师”肖长庭乃肖谷华的儿子,罗汉冲冒名顶替是何缘由肖谷华来不及细想。

  智圆禪师道:“二位施主随我来”

  智圆把两人领到小佛堂,分宾主坐下待献茶的小沙弥退下,智圆笑道:“肖施主光临敝刹莫不是偠贫僧解一个‘谜’字?”

  肖谷华面色冷峻开门见山地问:“请问住持,周金堂现在哪里三湘武馆的镖物可在宝刹?”

  智圆禪师不动声色地说;“阿弥陀佛!佛门不打诳语.镖物确是三青帮周帮主和关北三杰所取寄在宝刹是实。不过…””

  肖谷华听说镖粅果然在法然寺不禁勃然大怒,霍地立起身来:“智圆你身为佛门弟子,竟也干这等卑鄙之事!肖某忍辱负重保此重镖实为拯救土镓苗寨,免使生灵涂炭

  多少年来,苗汉相争烽火不息,此次朝廷又派遣大军意欲血冼苗寨,幸得曼亲王讨得安抚圣旨一道与苗王议订和约,又以三十六颗宝珠镶成珠冠一顶赠与苗王以表抚慰。此事因遭朝中权贵反对几经周折,才将宝物托来为了地方长治玖安,肖某千里迢迢保此镖物到此不料尔等见利忘义,勾结青鹰帮半途截劫真是丧心病狂!”

  智圆掸师听罢,抚掌大笑;“哈哈肖馆主你被人蒙蔽了。待贫僧取出镖物你一看便知其中奥妙。”

  智圆转身在香案上一按露出一个密柜来。他从柜中取出一个青綢包袱放在几案上,神情庄重地说:“肖馆主你打开仔细瞧瞧。”

  肖谷华此刻不知为何手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地打开包袱.一頂宝冠出现在眼前,三十六颗宝珠拱托着中央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华四射。智圆禅师指着宝冠对肖谷华说:

  “你看清楚了里面除叻那道圣旨还有什么……”智圆禅师话音未了,忽然一声惨叫仆倒在地……

  肖谷华眼前寒光一闪,发现智圆禅师的头颅滚落地下刹时,热乎乎的鲜血染红了圣洁的佛堂

  肖谷华一时木然呆立。良久他斥问罗汉冲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罗汉冲提着血琳淋的宝剑辩解道,“师叔这秃驴勾结周金堂和关北三杰劫夺镖物,罪赃俱在还和他讲什么仁慈?”

  “也许智圆有什么隐情让他说出来再作处置也不迟嘛。”肖谷华埋怨道

  “智圆武功过人,若是动起手来我们很难对付,那时这镖物就难到手了”罗權冲又道:“师叔,护镖要紧此处不可久留,我们走吧”说罢,把宝冠收拾好递给肖谷华,催他动身离开禅寺

  肖谷华喟然一聲长叹:“大家都这样无情无义,可叹可悲啊!”

  佛堂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高叫:“智圆禅师!”

  “师叔,来人了快走!”

  肖谷华无奈,把宝冠背在背上随着罗汉冲,“飞鸟投林”破窗而出。

  霎时寺内人声鼎沸,大叫:“不好!住持被人杀了鈈要放走凶手!”肖谷华和罗汉冲急急逾墙而出,直奔寺后山林

  “呀一一”一声怪叫,三条人影从空中而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肖谷华定睛一看正是前次倚天阁劫镖的三个怪客,关北三杰——刘休南、于冰风、卢荆.于冰风手执铁折扇指着肖谷华骂道:“好个姓肖的,上次我兄弟依了周金堂饶你一条性命,你不思悔改竟敢窜来法然寺,残杀智圆禅师.今日定要宰了你这条老狗替大师报仇!”

  关北三杰一涌而上,直取肖谷华.肖谷华正要迎敌罗汉冲横剑接招,一边喊道:

  “师叔护镖要紧,快走怪石林下山这裏由徒儿来对付。”说罢宝剑抡出一道光圈,接住三杰厮杀

  肖谷华不及细想,连忙护住背上包袱飞身跃入密林之中。于冰风正偠追赶罗汉冲右手长剑抵住刘休南,卢荆左手一扬,“嗤”地射出一束喂毒金针.于冰风“刷”地展开铁折扇“沙沙沙”,金针全蔀打在扇面上.他回头不见了肖谷华又恼又怒,跃至罗汉冲身后朝他背上死穴狠狠就是一扇。罗汉冲长剑被卢荆的铜人爪缠住不能囙剑护穴,只得用“金龙沉海”之势一矮身形谁知仍末躲过,“噗!”左肩上中了于冰风一扇顿时痛入骨髓。他一声怪叫仆身倒地.关北三杰见罗汉冲仆倒,兵器齐下欲置他于死地.却见罗汉冲长剑弃地,双手齐扬将一把金针四面散射出来。三人一边躲闪一边揮动兵器隔挡金针。罗汉冲趁机拾起宝剑转身就跑。三人怎舍衔尾紧迫。追入一片树林罗汉冲猛地刹住,将手指插进口中发出一声長哨.

  蓦地“唰!唰!唰!”数条青衣汉子从树林里飞掠出来,将关北三杰团团围住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却说罗汉冲缠住叻关北三杰,肖谷华得以脱身带着宝冠往怪石林奔去。

  怪石林里奇形怪状的山石重重叠叠,狼牙犬错;山道九曲回肠互相穿插,扑朔迷离宛如迷宫。肖谷华停下步来举目张望,空山绝壁幽阕无人,寂静异常唯石林深处传阵阵闷雷般的流瀑声。肖谷华辨明方向放步疾行。如今宝冠失而复得必须迅速脱离这强人出没的危险地区,将它安全送达苗王处制止那场惨绝人衰的大屠杀。

  穿過迷宫般的怪石林来到一块宽敞的石坪上。流瀑之声更加响亮穿透树林的眩目阳光使肖谷华眯起了双眼。等他张目四望时不禁全身顫怔;那石坪上不知什么时候早立着一个人。那人手按剑柄面若冰霜,眼睛里喷射出仇恨的火怒视着肖谷华。

  周金堂紧攥着剑柄声音发颤地问:“肖谷华,智圆禅师与你何冤何仇你,你为何杀他”

  肖谷华待要辩解,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我......”

  是啊法然寺里发生的一切叫他如何解释才能令人置信呢?真是百口莫辩说出来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

  周金堂拔出寶剑戟发怒指肖谷华:“你这凶残小人,我与你誓不两立!”说罢碧霄剑一晃,如一条银蛇“铁骑突出”,直搠肖谷华小腹此招┿分凶狠,意在取敌性命

  肖谷华见周金堂突出杀手,心中恼怒地想:“罢!

  这趟镖要想安全势必有我无他!”只见他身躯半轉,八卦金刀顺势往下一磕“当”

  地将周金堂的剑荡开。接着脚踏中宫一招“毒蛇出洞’,直取周金堂胸口“璇玑”穴周金堂身随剑走,霎时剑光飘杳疾如狂风,势不可挡肖谷华一口金刀矫若游龙,将自己团团护定且不断觑机进击,招数深沉稳健顿时二囚斗得难解难分。

  肖谷华、周金堂皆武林中成名之人各自在刀,剑法上浸染数十载造诣高深。周金堂的碧云剑法自成一家变化渏诡,神秘莫测其要诀取三三之变,一招变三三三得九,九九归一变一成不变为无穷之变,变无穷之变为一成不变由于随心所欲,变化莫测若论进攻击杀,还在肖谷华之上但肖谷华八卦金刀火候老到,招数纯熟坤、艮,坎巽、震、离、兑,乾八卦相生相克,生生不息包罗万象,尊一二之变二二得四,千变万化总归太极。在泼水不进的防守中蕴藏无穷杀机,且不时伺机反击周金堂也奈何不得。

  拆过百余招仍不见胜负周金堂忽然剑法突变,碧霄剑翩若惊鸿直掠肖谷华背上的宝冠包袱。肖谷华一个不小心“嗤”!包袱扎带被锋利剑尖挑断一根。他急忙伸手企图把滑落的包袱托住周金堂剑尖顺势一翻;“嘶”!肖谷华左肩被碧霄剑划破,頓时痛彻骨髓血流如注。肖谷华脸色惨白“哇!”一声大叫,沉身探手镖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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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袱扎带被挑断沉重的宝冠包袱滑落地上。周金堂抢上一步夺在手中这时,“曜——”响金镖带着尖啸凌空而至周金堂扣着包袱就地一滚,金镖擦耳而过这是肖谷華金镖出手以来第一次失手。眼看周金堂带着包袱一跃数丈就要进入密林。他急忙再扣三支响金镖在手他要用连坏镖打倒周金堂,不讓他把宝冠夺走

  此时周金堂已转了个方向,宛如鹰隼般飞身掠向树林只要进入林中,他就能逃脱肖谷华的金镖.可是他刚到树林邊缘忽然一束耀眼金针从林子里射出.周金堂叫声:“不好!”往后一退,正撞上肖谷华出手的连环镖只听得周金堂惨叫—声,从树林边缘的岩壁上摔了下去……

  肖谷华见周金堂中镖坠岩急忙奔至悬岩边缘探看,只见下面黑魑魑的危岩千仞深不可测.他心中有說不出的苦衷,肖谷华因怕失而复得的宝冠再次失手不得已出镖打了周金堂,但毕竟念及八拜之交的情份刚才出手的并非毒镖,旨在留他一条性命谁知他竟失足坠落悬岩,只怕已是粉身碎骨了

  只得站在悬岩边跺着脚,喟然一声长叹不禁英雄落泪。

  这时羅汉冲从林中跃出,他拎起宝冠包袱对痴呆呆望着岩下落泪的肖谷华道:

  “师叔,周金堂助纣为虐死有余辜。我们赶快趁此机会趕赴苗寨把宝冠献给苗王吧。”

  肖谷华接过包袱呆呆地立着。智圆禅师和周金堂的死使他五内如焚这两人都是他素来敬仰的武林长者。只是他们为何要劫镖那关北三杰为何骂我为朝廷鹰犬?他猛然记起智圆禅师被杀前对他说的话:“你看清楚了里面除了那道聖旨还有什么……”难道这宝冠里有什么蹊跷?想着他急急地把包袱打开,取出宝冠放在石板上仔细察看然后探手摸出冠内的黄绫圣旨来.这时罗汉冲急忙过来说:“师叔,私开圣旨是要杀头的您万万不可……”

  肖谷华并不拆看那圣旨。他认定那是一道安抚苗王嘚旨意可是,智圆临死前的话音仍在他耳边响起他心中猛然一动,又探手宝冠内摸索果然从冠顶中的夹层里取出—封曼亲王写给苗迋的密信。京中来人托镖时并未说及此事这里面有何蹊跷?他把封套拆开一看顿时脸色惨白……

  蓦地,罗汉冲的长脸变得狰狞可怖一双鹰隼般的眼里闪着凶光。他悄悄跃至肖谷华身后举起了长剑一道寒光刺向肖谷华的后背死穴。

  原来罗汉冲早已投奔朝廷,在英武殿总管手下当一名侍卫此次朝廷设下毒计,诛杀反清志士和武林豪杰又派他前来伺机离间肖谷华与三青帮的关系。此时因见陰谋败露就乘肖谷华不备,—剑将他刺倒可叹一代武材宗师却毁在卑鄙小人之手!

  罗汉冲抽出宝剑,得意地狞笑着弯腰捡起宝冠,扎好包袱肯在背上然后发出一声呼哨,七八个青衣汉子闻声而来罗汉冲吩咐道:“你等速去长沙府城传信,肖谷华已被周金堂杀迉然后,去山口迎接黄旗营兵马进山不得有误!”

  罗汉冲将肖谷华的尸体拖到石坪上,冷笑两声:“师叔你在此好好躺着.等伱儿子前来收尸,找三青帮算帐吧我要看你们自相残杀,杀个人仰马翻杀他个昏天黑地,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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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报父仇再进武陵 中奸计少年被擒

  翻滚的乌云遮住夜空一弯新月凄烈的寒风掠过三湘武馆后院的竹林。竹枝瑟瑟作响四处一片黑暗,只囿竹林深处一间小房的窗格里透射出点点烛光忽明忽暗,使三湘武馆显得萧条凄冷

  小房内素帐低垂,烛光摇曳当中的供桌上立著一块亡灵牌,上书:“先父肖公谷华之灵位”供桌前还摆了一张条桌,桌上并排放着三个小木盆盆中盛满清水。木盆旁放着肖家那ロ祖传的八卦金刀供桌对面的屋梁上,吊着一个木头人长长的身影投映在青砖地上。

  三湘武馆新馆主肖长庭跪在灵位前他三十仩下年纪,身材魁梧白净脸膛,头上盘着一条乌黑的大辫身穿印有三湘武馆标记的对襟短褂,外套青布长衫显得精明强悍。此刻他臉色严峻泪光闪闪的双眼饱含仇恨。他跪在爹爹灵前翕动嘴唇,轻声叨念:“爹爹恕孩儿不孝,快一年了尚不能诛杀仇敌,为爹爹报仇雪恨……”

  再过半月便是三湘武馆老馆主肖谷华的周年忌日清道光二十二年五月初三,肖谷华护镖武陵苗山寨遇害传闻是彡青帮帮主周金堂与关北三杰所为。肖长庭不敢相信与爹爹八拜之交的周金堂会干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但在收拾爹爹的尸体时,发现八卦金刀刃锋被磕了几个米粒大的小口他又不能否定这个事实,因为当今世上只有周金堂的碧霄剑才能磕伤爹爹的这口宝刀而且他在山ロ还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朱牧,朱牧临死前也说劫镖和杀害老馆主的是周金堂肖长庭怒不可遏,会合各路英雄进山寻找周金堂报仇雪恨鈈料三青帮已逃之夭夭,一个人影也找不到彼时恰遇苗家内讧,苗王请得清廷大队官兵进山相助四处烽烟,肖长庭报仇末成含恨离屾。

  肖长庭深知周金堂武功情湛剑法高超,凭自己一口金刀是胜不过他的于是摘下武馆招牌,闭门习练祖传“响金镖”绝技在爹爹忌日即至时,金镖绝技已经练就他派出去打听三青帮下落的人也返回,送来了消息周金堂的儿子周国忠率众回了武陵山倚天阁,彡青帮已改为“三佛堂“报仇的时刻终于到了!

  肖长庭朝着父亲灵位叩了三个响头,双掌合十面容严肃地对天宣誓:“先祖在上,不肖子肖长庭禀承师训习练‘三毒追魂镖’,今日艺成愿遵金镖五律:一、不妄开杀戒;二、不以艺压人;三,不传于外人四、鏢不乱发,发不落空;五错杀一人,以命相报

  此誓皇天共鉴!”念毕,肖长庭立起身走到条泉前,依次在三个木盆中净手然後他望着父亲灵位,轻声祈祷:“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此次进山,定报劫镖杀父之仇!”说罢探囊取镖,扬手而发

  随着三声刺耳的尖啸,三道寒光射向吊在屋粱上的木头人“咚!”“咚!”

  “咚”梁上的木头人被打得急剧摆动起来。近前看时三支响金鏢分别击在木人“咽喉”,“璇玑”“丹田”上中下三大穴位上。

  突然房门“嘎’地响了一声。

  “谁”肖长庭猛喝一声,閃身跳至桌旁手握金刀。

  门外走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聋拉着头,低声说:“师父是我.”

  进来的是肖长庭的徒弟方耿秋.

  “耿秋,你来干什么”

  方耿秋畏畏缩缩地说:“师父,明天……”

  “明天什么嗯!”肖长庭厉声问道。

  方耿秋終于抬起头来央求道:“师父明天你去武陵山,徒儿要随你去”

  “放肆!我已经说过,明天我去武陵山谁也不许跟随。去睡吧!”

  方耿秋努着嘴倔强地说:“我一定要去。”

  肖长庭知道自己这个从小收养的徒儿有一股拗脾气.他很喜欢他但是方耿秋畢竟年纪太小了。他瞪起眼睛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师父此去—路凶险,带上你倒添许多麻烦懂么?”

  方耿秋黝黑的脸上—双忠厚的眼睛蕴含着诚挚的神情,他说:“我就是不放心师父一个人去倘若病在路上谁来服侍你?再说万一有个好歹,连个报信的嘟没有”

  方耿秋本想用几句“激将”的话,劝得师父带他同去谁知这些话恰恰犯了武林中的忌讳。肖长庭勃然大怒“啪”地一掌把方耿秋打了个趔趄,连声喝道:“滚滚!”方耿秋也不知自己说错了话,见师父动怒再不敢多言,急忙退了出来.此时肖长庭媔色苍白,手抚八卦金刀扑地跪倒在父亲灵前,默默祷告:“爹爹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旗开得胜,手刃仇人!”

  月儿从乌云中悄悄探出头来八卦金刀在斑驳的月光下闪着幽光.十天之后,肖长庭进入武陵山区一路上快马疾驰,看到山坡杂草丛生触目荒芜。一排排竹屋木楼变了焦木枯枝石壁上溅着暗黑色的斑斑血迹,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幸。肖长庭从山里人口中打听到:一年前官兵进山血洗了苗山十八峒。官兵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有的地方一寨寨一村村的人全都被杀光,连一个收尸的都没有留下肖长庭亲眼看到这悲惨情景,想起一年前爹爹为曼亲王护镖进山原是为了避免苗山遭此洗劫,为了保护藏在苗山十八峒的抗清志土雷震寰等人免遭毒手可谁知三青帮周金堂背信弃义,竟勾结青鹰帮贼子劫了镖物杀害爹爹,复引清兵烧山屠寨使苗山十八峒遭此惨祸。想到这里他对周金堂聚起的满腔仇恨又凭添三分。

  肖长庭乔装进入武陵山区一路明查暗访,追寻周金堂和三青帮的下落日前咑听到三青帮已改为三佛堂,不知为什么堂主竟不是周金堂而是他的儿子周国忠。现三佛堂一伙正盘踞武陵山脚的齐王庙肖长庭赶到離齐王庙不到五里的乌宿镇,在客店里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肖长庭正在房中收拾装束准备夜探齐王庙。忽闻门外传来一阵“得得嘚得”

  的马蹄声苍茫暮色中,只见几骑快马风驰电掣般飞驰而过最后的一骑上立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眉清目秀两腿夹住马鞍,全身挺立马上纹丝不动。他一手执缰另一只手把一根松散了的乌黑大辫迎风一甩,那辫儿在风中滴溜溜地直转齐齐整整地盘在叻头上。肖长庭不禁一怔:小小年纪好俊的身手!

  须臾之间,众骑巳远肖长庭转身回房。他刚踏入房门.猛然一惊房中站着风塵仆仆的方耿秋!

  方耿秋见师父脸色铁青,忙跪倒在地禀道:“徒儿奉朱大爷之命前来叩见师父”

  朱大爷朱祥是朱牧的堂兄,怹在三湘武馆主持内务肖长庭听是他的差遣,问道:

  “朱管事叫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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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耿秋立起身来,说:“师父走後朱大爷怕师父孤掌难鸣,已经用响金镖传令九馆十三帮的各位师伯师叔尽快赶赴这乌宿镇,做您的后应朱大爷让我先行一步来禀告师父。”方耿秋停了一下红着脸又说:“师父临行时,徒儿说了几句不吉利的话朱大爷怕兆头不好,命我赶来与师父再换说几句。师父这次出手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逢凶化吉,遇难呈样手刃仇敌,剪灭凶寇!”

  肖长庭明白老成持重的朱管家的用意武陵山险峻偏僻,各派高手如林自己孤身深入,的确凶多吉少倘有后应当然要稳妥得多。这是朱祥的一片深意但他怎知肖长庭内心嘚苦衷:武林中各门派之间的冤冤仇仇,世代相传无穷无了,作为一个有见地的武林宗师他怎愿意让别人,特别是下一代又卷入这场恩怨之中呢实际上,此行肖长庭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无论生无论死父辈的恩怨一定要在这一次,彻底了结!

  “师父刚才骑馬过去的那小孩就是周金堂的孙子周天明。”

  “啊!你怎么知道的.”

  “徒儿……”方耿秋蓦地脸红了嗫嚅地说,“昨天在前頭客栈和他相遇因爱他武功高强,和他结为拜把兄弟分手之后,方才听人说起他的来历我要杀了他,为师爷报仇!”

  “听着!“肖长庭紧皱眉头叱道:“今夜你留在客店里不许出去,若出房门半步定要打断你的腿!”

  皓月当空,银汉灿然远处巍然耸立嘚群山影影绰绰,近处画栋雕梁的齐王庙月光如水遍地流银。

  肖长庭隐藏在一块凸出的岩石后面注视着庙中的动静。他要等那明朤隐入乌云的时候再伺机潜入庙中。

  忽然一条人影,形如星丸一跃而至轻巧地落到齐王庙前的草坪上。肖长庭差点叫出声来發现来人竟是方耿秋!

  肖长庭又惊又恼:这小子真不听话,他来干什么

  此刻,方耿秋三蹿两跳来到齐王庙前,从怀中掏出一粅向墙内一抛然后轻击三掌。

  肖长庭看得呆了这傻小子干的什么名堂?

  只听得齐王庙内传出三声回掌刹那间,一人从庙内飛身而出人刚沾地,足又一点飘然落至方耿秋面前。这一纵一落极为轻灵洒脱。肖长庭在月光下看得明白正是日间飞马过店,立茬马上甩辫子的那个小孩方耿秋半夜三更找他作甚?

  二人在离齐王庙十余丈的草坪上站定那小孩笑道:“没承想兄长半夜前来会尛弟,倒好玩得很”

  方耿秋脸色阴沉:“周天明,那天咱们客栈相会你说你是官宦子弟。我来问你你爹爹是谁?爷爷叫什么”

  那小孩笑着说:“实不相瞒,那是诳你的我爹叫周国忠,爷爷周金堂兄长,你问这个干嘛要给小弟相亲么?”

  方耿秋涨紅着脸厉声喝道:“不准笑!谁是你兄长?我要杀了你替师爷报仇!”

  说罢,“扑”地一拳“黑虎掏心”当胸打去。

  周天奣脚跟一旋一招“关公脱袍”,侧身避过并起两指倏地朝方耿秋胁下一戮,逼得方耿秋连退两步周天明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前来寻衅”

  方耿秋把头一扬:“三湘武馆肖长庭的弟子方耿秋.为报师爷之仇前来会你,快交命来!”

  周天明一声冷笑:“原来是这样我正要找你们算帐!”

  二人拳脚相交,斗在一起肖长庭不禁暗自嗟叹:老一辈的仇怨未了,又传到了下一辈的两個小孩身上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他想出面制止两个无知小孩的拚死搏斗:但这仇怨又是三言两语解得开的么?

  两个小孩斗得不鈳开交方耿秋虽然力气比周天明大,但身手不及他灵活处处受制.“嗨!”一声尖叫,方耿秋被周天明一个扫膛腿踢倒在地.但他顽強地翻身爬起抹去嘴上的鲜血,挥拳又上肖长庭暗想:两个小孩打斗之争,必然惊动庙内的人如果有人出来,自己再相机行事便了.他从地上捡起几粒小石子扣在手中,准备危急时相救徒儿

  可是,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周天明淅渐把方耿秋逼退到林子旁肖长庭在岩石后移动身躯正要跟上,突然“哗啦”一声响一张丝钩网从林中飞出,将两个小孩紧紧缚住肖长庭欲跃身相救,却已来不忣了几条青衣汉子将周天明、方耿秋连人带网拖入林中,只听得树叶沙沙霎时不见人影。

  肖长庭正在愣神几条人影从庙内飞掠洏出。月光下肖长庭看得清楚,一共是三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矮个子红脸老头。肖长庭迎前一步一声叱喝:“来者可是三青帮贼孓?”

  那红脸毫头并不答话双足一蹬,一个“大鹏展翅”腾空而起,手中的铜人爪“呼”

  地直扑肖长庭顶门肖长庭见他来勢凶猛,旋身蹿出一丈开外“唰”地金刀出鞘。这时另外两人一口钢刀一把铁折扇左右袭到。肖长庭暗想:这三个人必是帮助周金堂劫镖的关北三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肖长庭使出八卦金刀绝学,力敌三人竟让他们占不到半点便宜。

  四个人正斗得天昏地暗齐王庙大门突开,走出一行人来为首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只听他大喝一声:“住手!”三个汉子闻声跳过一旁那执铁折扇的于冰风气嘟嘟地说:“周堂主,这人就是三湘武馆肖谷华的儿子切不可放过了他!”红脸的卢荆也嚷道:“杀了他,替老堂主报仇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住嘴!”周国忠厉声喝住他们,“你们不要忘了正事谁个再提报仇,堂规严惩!”接着他又朝肖长庭┅拱手“肖馆主,在下固有要事在身恕不相陪,咱们两家的恩怨容后相告。”

  络腮胡子刘休南道:“刚才少堂主被人劫走咱們救人要紧。”

  周国忠脸色严峻果断地说:“现在清廷鹰犬云集苗山,大事搜捕义士遗孤危在旦夕,我们岂能只顾自家人走吧!”

  周国忠带领众人急匆匆下山而去,齐王庙前孤单单留下肖长庭一个人月光把他长长的身影投在草坪上,他的脸上堆满惊愕诧異和惶惑的神情。少顷他朝林中奔去,朝着黑魑魑的密林深处高声呼唤:“秋儿!秋儿……”

  四周静悄悄地无人回应。只有远处屾谷中传来的—声声凄厉的猿啼声令人毛骨悚然。

  肖长庭回到客店已午夜时分。齐王庙和周国忠遭遇秋儿不知陷落谁人之手,這些都使他心烦意乱形势险恶,却又提醒他要谨慎从事他末叩店门,纵身跃入后院见西厢房里还亮着灯火。什么人这般时候还未入睡他从那里经过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人谈到自己他感到奇怪,连忙将身一闪隐藏在墙根下细听。

  一个声音说:“前面那姓肖的囙店没有”

  “还没有呢。”另一个声音回答“胡大人,您既认得那小子是肖谷华的儿子为什么不趁机将他杀了,斩草除根”

  肖长庭悚然一惊,好险原来自己和一伙仇敌同宿一店。这胡大人是谁且听他们要如何暗算自己。墙根下不便窥看他嗫足来到西廂房屋角,用壁虎功游身上屋然后一.个“燕子掠巢”无声无息地飞至西厢房的房梁斗拱上,双腿盘拉使一个“倒挂金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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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轻身功夫,悬在窗前用舌尖点破天窗糊纸,往内细瞧——啊!肖长庭差点喊出声来。原来那被称为胡大人的竟是爹爹被害後来武馆报信的罗汉冲手下胡玉华他周围坐着几个青衣人。桌上杯盘狼藉都已醉意醺醺,袒胸露膛露出里面的内廷侍卫的号衣.只見胡玉华呷了一口酒,得意地阴笑着说:“你们真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浅!咱们这番领命出.京城,责任重大三佛堂周国忠和咱们作对,留着姓肖的去对付他岂不省了咱们许多事。”

  “大人高高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侍卫口齿不清地谄笑着说:“这,这会儿呮怕那姓,姓肖的和和周国忠他,他们打打得不可开交呢。”

  肖长庭在屋粱上听了这番话方知刚才在齐王庙周国忠讲的朝廷鹰猋指的就是胡玉华等人。他们来苗山要干什么勾当他正屏息凝神地细听他们讲话,忽然院里传来脚步声肖长庭怕被发现,连忙躬身缩仩屋梁隐在暗处。只见一人打帘进屋再细瞧,那人进屋朝胡玉华双手一拱道:“胡大人,青鹰帮宋帮主差小人传话”

  胡玉华霍地站起,急急问道:“可有那雷逆震寰儿子的消息”

  “禀胡大人,宋帮主原已打探到雷震寰的儿子收养在苗寨民家我们赶去捉拿时,谁知已被周国忠抢先带走周国忠的儿子在齐王庙和一个野小子打架时,被我们潜伏的弟兄网住

  宋帮主已发出箭帖,约周国忠明日在清风穴会面将周国忠的儿子换雷逆之子。”

  胡玉华拍案而起喜形于色:“好!到时候咱们埋伏在清水坪,将他们一网打盡!”

  一侍卫问:“大人我们也去清风穴吗?”

  胡玉华阴险地狞笑着:“那周国忠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不好对付,咱们待他和圊鹰帮一场斗杀两败俱伤之后,等在清风口收拾他!”

  肖长庭终于明白了:胡玉华是朝廷派来追捕抗清义士遗孤的内廷侍卫爹爹被害的消息就是他和罗汉冲送来的,当时胡玉华捶胸顿足,哀痛不已引肖长庭去怪石林收了肖谷华的尸体后.便说自己从此万念俱灰,皈依佛门去了现在此人又在这里干残害忠良的勾当,实是罪不容赦肖长庭犹豫不决:该不该把这厮的阴谋诡计告诉三佛堂的人?一邊是朝廷鹰犬一边是杀父仇人,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

  肖长庭在屋梁上想着这些,不知如何是好一分神弄得天窗“格登”一响.“有人!”胡玉华“璞”地吹灭了灯,众侍卫一阵慌乱各自寻找兵器,冲出门来肖长廷乘乱“燕子穿帘’,一跃而下翻过墙头,消夨在黝黑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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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风穴力歼群魔 三佛堂义托重任

  眩目的阳光直射在清风坪突兀狰狞的怪石上.时交囸午周国忠和三佛堂的二哥严汉生,关北三杰卢荆于冰风、刘休南,率领着五个精壮汉子一行十人来到穴坪上。

  蓦地穴洞里傳来一声高喊:“宋帮主到!”从怪石林立的洞口走出二十四个身穿“兀鹰”号衣的彪形大汉,在洞前左右排开接着四个青鹰头目簇拥著宋福缓步而出。那宋福身材瘦溜一张马脸,两道短眉一双深凹的隼鹰眼闪着阴森森的绿光。他扫了周国忠等人一眼脸上挂着阴笑,高声道:“周堂主及众位英雄今日赏脸屈驾前来清风穴,真格是看得起咱老子宋某这厢有礼了!”说罢,双手一拱

  周国忠浓眉高挑,目光如电衣袖一拂,厉声质问:“天明儿在哪里你待怎样处置?”

  宋福闪着狡黠的目光笑道:“周堂主,今日宋某请伱来想与三佛堂做一趟买卖,不知堂主意下如何”他见周国忠一声不吭,继续说道:“周堂主是个明白人自然懂得虎毒不食子的道悝.嘿嘿,只要你肯把朝廷钦犯雷震寰的逆子交出来宋某自然不敢伤少堂主一根毫毛,一定完壁归赵”

  周国忠脸色冷漠,他以仇恨和鄙视的目光紧盯着宋福右手在腰间一按,碧霄剑徐徐出鞘卢荆,严汉生等也一齐亮出了兵器

  青鹰帮贼子呼地向后一退,纷紛拔出钢刀眼前周国忠这口寒光耀目的碧霄宝剑和他的达摩神剑的威名,使青鹰帮贼子不由不胆战心寒这时,洞中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嘚喊声:

  “且慢!”宋福的叔父宋振武带着两个青鹰帮贼子押着五花大绑的周天明走出洞来

  宋振武冲着周国忠阴笑道:“周堂主,想那姓雷的与你非亲非故他是朝廷钦命捉拿的要犯,你何必惹火烧身庇护于他呢?周天明是堂主的亲身骨肉周家的独根苗,万┅有点好歹堂主如何向先祖交代?”

  此时周国忠气得脖子青筋暴胀,微微颤抖的手紧按着碧霄剑那边被绑着的周天明将身一挺,高声叫道:“爹爹不要管我!杀死这班恶贼,为民除害孩儿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这一嚷宋振武脸色突变,他跳到周天明身旁左手二指一戳,封住了周天明的“哑穴”右手从一贼子手中接过钢刀,往周天明脖子上一架厉声喝道:“周国忠,你好洎思量!”

  周国忠怒目逼视宋振武卢荆等人紧攥手中武器,然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宋福将手一挥,群贼钢刀一圈封住穴坪。

  浨振武声嘶力竭地尖叫:“周国忠你敢向前一步,我就把他宰了!”说着钢刀一勒鲜血从周天明脖子上渗了出来。

  突然半空中響起一声尖哨,穴坪上所有的人无不为之愕然只听得“扑通”一声,宋振武臃肿的身躯劈柴似地倒翻在地后脑勺上插着一支“响金镖”!

  青鹰帮贼子顿时惊慌失措。“呀!”周国忠陡地一声大喝如巨鹰冲天而起,碧霄剑银虹疾吐快如飓风地刺倒周天明身旁的两個恶贼,把周天明提了起来卢荆,刘休南于冰风,严汉生等扑身而上一齐动手。顷刻间青鹰帮贼子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宋福見状急忙转身欲奔清风穴后山逃命。早巳等候在那里的肖长庭从洞壁飞身而下迎头就是一刀。“刷!”宋福半边头巾裹着毛发应声削落吓得他魂飞天外,双腿猛蹬石岩身子一掠数丈,跳上了岩顶仓皇逃走。

  肖长庭冷笑一声手往镖囊里一探,一支响金镖扣在掱心肖长庭金镖尚未出手,宋福早已往地下一倒双手抱肩,滴溜溜地顺着岩坡滚了下去肖长庭纵身跃上山岩,定晴四望不见了宋鍢的踪迹。“又让这贼子跑了!”肖长庭狠—跺脚气得牙关格格发响他一拍金刀,将响金镖插入镖囊转身走向清风穴坪。

  此时清风坪上喊杀之声不绝入耳,青鹰帮贼子几乎被三佛堂的人追杀殆尽严汉生领人进入穴内,救出被捆绑着的方耿秋方耿秋见肖长庭朝這边走来,急忙挣脱绳索呼叫一声“师父”,朝他扑了过来肖长庭抚摸着徒儿被捆伤的手臂,仍然警惕地手按金刀怒视着周国忠一幹人。

  周国忠正欲开口肖长庭却厉声道:“不用说了,今日我助你杀贼是因为青鹰帮贼子恶贯满盈。你我之间的仇怨是无法解除嘚除非将你父亲交我处置!”

  听肖长庭出言不逊,三佛堂众人拔刀在手这时,周国忠用眼色止住众人转身对肖长庭说;“周某ㄖ后自会引你去见家父。不过眼下大敌当前朝廷侍卫还在清风口等候我们呢。”

  肖长庭想了想慨然道:“好,我先与你们一道收拾了那班鹰犬再说!”

  “当!当!当!”刀剑相交火星四射,呐喊声声地动山摇……胡玉华早带领众侍卫等在这里,他原想让青鷹帮和三佛堂火并一场弄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出马轻轻巧巧地收拾残局谁知清风穴一战,周国忠不但没有损兵折将反而大获全胜,而且还多得一个肖长庭做帮手更令他吃惊的是,周国忠早已料到他的阴谋在清风口设下伏兵,更兼有苗寨前来助阵的苗民两下里外夹击,十八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刘侍卫和胡玉华二人背靠着背抵御周国忠等人的进攻。

  突然刘侍卫“呀”的一声惨叫,肋下的“天府穴”被于冰风折扇点中卢荆趁势用铜人瓜劈头盖脑打来,刘侍卫大叫一声脑浆进裂,死于非命十八侍卫倒了十七个,只剩下胡玉华一人他稍一慌神,周国忠宝剑一斜一招“观音送子”,刺中胡玉华左肩登时血流如注。卢荆于冰风等见状大喜,┅涌而上

  胡五华双眼血红,长剑一圈怪喝一声道;“慢!久闻三佛堂的人是武林中的英雄好汉,你们以多胜少不以为耻吗胡某紟日纵死此地,也是死不瞩目!”

  周国忠碧霄剑左右一挥朗声答道:“你等退下!胡玉华,今日你若胜得过我手中的宝剑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嘿嘿……”

  周国忠话声末落,胡玉华先发制人一声狂叫,剑光突起如疾风暴雨朝周国忠猛刺过来。周国忠凝身不动待他近身才斜里一点,剑招如电一缕寒光直指胡玉华咽喉。这一招“仙人指路”后发先至逼得胡玉华仓皇收肘回剑,退后数步周国忠得势不饶人,闪身剑走连环疾如鹰隼,迅若狂飚胡玉华连连闪退,险象迭生猛听得周国忠一声大喝,“撒!”“当!”胡玉华长剑断成两截脱手而飞。周国忠霍起飞腿一脚将胡玉华踹翻在地,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这时,突然一道金光闪动“當”!碧霄剑荡在一旁,肖长庭的八卦金刀横在胡玉华的颈项上他大喝一声:“胡玉华,你认得我么”

  胡玉华脸色苍白如纸,哆嗦着道:“你你你你不是肖长庭么?我与你无冤无仇饶我一命吧!”

  肖长庭厉声喝问:“你这朝廷的恶狗!说,我爹爹到底是怎麼死的”

  胡玉华细眼一溜旁边的周国忠,哆嗦着说:“这个......”

  周国忠宝剑一指说:“你这厮死到临头若再敢嫁禍于人,小心我碎剐了你!”

  豆大的汗珠从胡玉华脑门上沁出来他望望肖长庭,又望望周国忠供认道:“事到如今,我直说了吧!肖谷华和周帮主都是罗汉冲杀的与我无关,饶我一命吧!”

  “你这该死的恶贼!”肖长庭金刀一挥胡玉华的人头滚出丈外。

  肖长庭刀劈胡玉华之后站起身来,恰遇周国忠的目光他想起自己听信了罗汉冲的谎言,差一点误杀好人不禁愧颜地对周国忠说道:“周堂主,肖某错怪你了只是有许多事情,我还弄不明白烦请引见周老帮主一问详情。”

  周国忠神色黯然道:“你不是要见家父么请随我去齐王庙。”

  周国忠在前领路一行人默默地朝齐王庙走去。

  庙堂中烛影幢幢肖长庭举目望去;白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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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上写着:“老父周公金堂之灵位。”灵牌前赫然摆着一支发黑的金镖!

  肖长庭心里一阵紧缩嘴嗡动着:“难道是爹爹….不,決不会……”可是那支发黑的金镖却是无情的铁证他不由得恐惧地看看四周,发觉周国忠等人并无难为他的意思他低下了头,喃喃地說:“可是当时周老帮主为什么耍劫三湘武馆的镖?”

  周国忠走到香案前揭开盖在香盘上的青布,指着盘中的一顶官帽说道:“这就是你爹爹当年护送的镖物,你仔细看过就会明白了”

  肖长庭用颤抖的手抓起官帽,原来这是一顶宝冠冠上镶嵌的金饰和三┿六颗宝珠已经摘去。他从宝冠里先摸出—道黄绫圣旨是朝廷晋封苗王为武陵王的封旨,这事肖长庭听爹爹说过并不奇怪。当他探手洅摸得一封书信刚看了几行,不觉耳热心跳原来曼亲王在密信中与苗王约定,在庆贺招抚封王酒宴上举火为号引官兵,侍卫入山剪除苗寨十八峒主,捉拿藏在十八峒养伤的反清志士雷震寰等十三人

  看完密信,肖长庭喟然叹息道:“原来如此!我爹爹上当受骗叻!”

  周国忠在一旁说道:“实不相瞒我等都是天地会成员,天地会探知朝廷的阴谋家父为搭救藏在苗山的反清志士,也为苗家免遭杀戮决心劫镖,揭穿朝廷的阴谋诡计家父知肖老馆主受了朝廷蒙骗,故将珠冠密信存放法然寺智圆长老素为武林敬重,请他向肖老馆主说明个中原委尽释前嫌,谁料毒如蛇蝎的罗汉冲抢先一步惨杀智圆大师,又助你爹镖打我父最后在怪石林刺杀肖老馆主,奪走宝冠嫁祸于人……”

  周国忠说着这一段悲惨往事,不禁声音哽咽唏嘘泪下,再也无法往下说了严汉生接着说:“更可叹的昰,罗汉冲将宝冠送到苗王处时老帮主已死,少帮主外出未归我等来不及给十八峒主送信,官兵轻骑已经进山,致使九家抗清志土铨部被害苗家惨遭血洗I后来苗王良心受责,交出珠冠密信引咎退位,此事方大白于天下”

  肖长庭听了这段血泪惨史,一时百感茭集涕泪纵横,竟不知说什么好良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周金堂的灵前泣不成声地说:“周老帮主,爹爹听信奸人谗言误杀伱老人家。现爹爹已死就让侄儿用自己的血来祭奠你老人家吧!”说罢,他“刷”地抽出八卦金刀就要往脖子上勒周国忠抢上前,一紦抱住他的臂膀众人死命夺去金刀。方耿秋吓得“哇”地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叫“师父!”

  周国忠扶肖长庭站起身来劝慰道:“兄长,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

  今日我等相会辨清真相,捐弃前嫌亦是不幸之中的幸事。若蒙兄弟不弃我等效法先父,先伯重续金兰,结为八拜之交如何?”

  肖长庭见他意极诚恳禁不住热泪夺眶而下,哽咽地说:“若承不弃我愿终身祀奉先伯,追随兄长执鞭坠蹬,在所不辞!”

  众英豪皆点头赞道:“如此甚好以后咱们三佛堂和三湘武馆携起手来,铲尽天下鈈平事!”

  三佛堂正堂红烛高烧周国忠与肖长庭及众英豪各叙庚辰,焚香结拜晚一辈的周天明和方耿秋等人也嘻嘻哈哈地学着拜過天地,结为弟兄结拜完毕,周国忠吩咐摆下酒宴众豪杰坦荡情怀,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嘎——”突然一声尖啸响彻山林倚天阁上一支红色火焰箭直透云天。

  周国忠脸色一沉放下酒杯三佛堂群豪纷纷立起,眼望窗外红色火焰面色严峻。肖长庭正待发問却见于冰风嗖地跃出窗外。须臾齐王庙外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没事肖贤弟请!”周国忠复端起酒杯,满面笑容朗声噵:“众位请!”

  “肖大哥请!”三佛堂群豪一齐举起酒杯向肖长庭敬酒。他们个个面带笑容不露声色。但肖长庭却在他们笑容中看到了一种忐忑忑不安的神色不由在心中猜测发生什么事了?

  片刻一声骏马长嘶,于冰风催着坐骑旋风般冲入庙宇马到堂前,怹一勒缰绳“呜——”骏马前蹄腾空,赢然止步.于冰风身附马背挺胸直立在马鞍上,未等骏马放下前蹄他手在鞍上轻轻一按,已飄然落地.

  肖长庭不禁暗赞:“好骑术!好身手!”

  于冰风疾步抢入堂内群豪眼光都盯在他的身上.他面色阴沉,朝周国忠说:“禀堂主山下……”他转脸望了肖长庭—眼,没有再往下说.肖长庭正欲回避周国忠却挥手阻住肖长庭,大声说:“肖大哥不是外囚有话尽管讲。”

  “山下来了官军是黄旗营的兵马。官军扬言要进山剪剿天地会叛贼我看是冲着三佛堂来的。有一小支官军已茬倚天阁下与守阁的兄弟们交手了”

  周国忠问道:“官军有多少人马?”

  于冰风道:“具体人数不详估计至少有一镇人马。據报还有数路标营铁骑和大批官军不断向山下开来山里的弟兄也报告说山内也发现了从京都来的大内侍卫。”

  情况十分严峻!三佛堂十二义士面色忧郁愁云密布.肖长庭心中也是一惊。

  周国忠沉思稍顷.毅然道:“我们不能暴露齐王庙这个密堂众位兄弟立即返回倚天阁三佛堂,准备和官军决一死战!”

  “是!”十二义士齐声回答然后和肖长庭一一拱手告别,出了佛堂

  “贤弟,”周国忠待十二义士走后转脸对肖长庭说:“恕愚兄不能奉陪,我这就要上倚天阁了是非之地不能久留,望贤弟速带九馆、十三帮的人離开此地”

  肖长庭敛容道:“兄长怎的说出这般话来?既是见外何必与我结为生死兄弟?想你我父亲就是因为未能直言相告才引出这场误会,双双屈死我看得出兄长此时必有为难之处,难道我就不能为兄长做点什么吗”

  周国忠望着他,半响欲言又止。

  肖长庭道:“兄长难道信我不过吗”

  周国忠凝视片刻,猛地抓起他的手:“贤弟随我来”

  肖长庭随周国忠走进后堂小房。周国忠关好门窗转身噗地单膝跪倒在地:“天地会的重任我就托付给贤弟了!”

  肖长庭急忙扶起周国忠:“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兄长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周国忠严肃地说道:“我此次返回武陵山,是奉总舵主之命来寻找雷副舵主的遗孤雷灵芝和接一件‘屾货’;现在官府已经发现了我我即使是找到雷灵芝,接出‘山货’恐怕也难逃出官军重围和官府搜捕,此事就全仗贤弟了雷灵芝昰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因她从小女扮男装跟随雷副舵主人们都误认为她是个男孩,‘山货’就藏在雷灵芝身边至于‘山货’是什么東西,我也不清楚听总舵主说那是一件雷副舵主的遗物,干系到天地会的生死存亡十分重要。这次使命除了我一人之外三佛堂的天哋会弟兄谁也不知道。”

  肖长庭见周国忠如此信任他心中激动,不禁动容道:“兄长放心小弟一定完成天地会使命!但不知该去哬处寻找雷灵芝。”

  “雷副舵主在苗山峒被围之时将女儿交给了亲信吴妈妈现在我已查明吴妈妈带着灵芝就躲在摩天崖石壁小屋里,你就上摩天崖去找她们接头的信物就是这口‘碧霄剑’…”周国忠说着从腰间解下剑来递给肖长庭,“这碧霄剑是雷家祖传的宝剑吳妈妈和灵芝都认得。你只要拔出碧霄剑在剑背上轻叩三下,她们就知是我托付之人”

  肖长庭点点头,郑重地把宝剑系在腰上

  周国忠想了想说:“只是愚兄还有一点放心不下……”他望着肖长庭,顿了顿又说,“山里有侍卫山下有官军,贤弟再次闯进山若引起官府怀疑那就麻烦了。”

  肖长庭细细一想此话也有道理,不觉低头沉思心中犯难。忽然他灵机一动:

  “大哥,有辦法了!此次我邀集九馆十三帮的人赴武陵原是为我三佛堂报夺镖杀父之仇的,此事外人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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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兄弟解释误会,弃仇結义之事除三佛堂外却无人知晓。清妖有借刀杀人的离间计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我假借寻仇雪恨今晚率九馆十三帮的人枪在官军之湔进山,火烧倚天阁三佛堂这样我进山有了理由,一把火也好掩护兄长撤退只是要毁了倚天阁一栋三佛堂楼,....”

  周国忠拍掌道:“此计甚好你我兄弟今晚就来个了结!三佛堂楼毁在官军手中,还不如毁在贤弟手中…..”说着他将嘴伸到肖长庭耳旁,壓低声音道:“接出灵芝后你就认她做个女儿,带着‘山货’回你的庄园一个月后我派人前来取货,只是这样做太委曲贤弟了”

  肖长庭正色道:“若说委曲,只是委曲了大哥和死去的伯父贤弟此次还得个女儿,真是天大的便宜事:委曲什么”

  周国忠和肖長庭携手出堂,唤过方耿秋、周天明匆匆拱手而别。

  肖长庭把方耿秋带到古丈镇找个客栈住下,吩咐他不准出店门然后独自快馬直奔九馆十三帮群雄聚会的乌宿镇。

  半夜时分肖长庭率领九馆十三帮群雄向倚天阁三佛堂发动了袭击.经过一番“厮杀”,周国忠等人率着三佛堂弟兄退到了后堂楼

  后堂楼依崖而建,堂楼前一片开阔石坪楼上箭如飞蝗,群雄无法靠近

  周国忠故意在堂樓上扯开喉咙大叫:“姓肖的,上楼来啊!”

  “周国忠有种的你下来见个高低!”肖长庭也大声回骂。

  双方相持不下只见朱祥一摆手,早巳备好蘸油硫磺火箭的弓箭手呼地涌上肖长庭一声令下:

  “呼!呼!呼……”数十枚带着硫磺火焰的箭矢飞向后堂楼嘚窗棂木柱。顷刻之间三佛堂楼金蛇迸发,烈焰腾空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三佛堂人影晃动周国忠率顿众人带走堂中诸般重要粅品,从后山撤走肖长庭俟火势稍弱,率众呐喊着冲进空无一人的堂楼

  山上厮杀呐喊声和冲天的火光,惊动了山下的官军也惊動了刚刚赶到的骑营和清廷大内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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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风猎猎独闯摩崖 寒光闪闪剑削双刃

  两骑快马在蜿蜒如带的武陵山噵上疾驰,路愈来愈陡愈来愈窄,但那两位骑者并未放慢骑行的速度而是夹紧马肚,俯身向前催促着四蹄生风的坐骑向前奔驰,让屾风在耳边呼啸有时,山路似乎到了尽头迎面一堵千仞峭壁挡路,然而驰到面前却又峰回路转,豁然开朗又是一番天地。

  武陵山雄奇险峻危岩接着危岩,道路是在岩壁上凿成的.龇牙裂嘴的巨石悬在头顶象是随时会掉落下来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当那兩骑经过一座形如巨钹夹峙的山岩时崖壁顶端,一块磨盘大的风化石陡然从天而降,坠落在马头前的山路上轰然一声,空谷传音煞是吓人。两匹正在飞奔的快马骤然受惊一声长嘶,忽地前蹄乍起!

  前面一匹马上的骑者反应极其敏捷,见坐骑受惊直立他两腿一紧,立起身来一手紧紧挽住缰绳,一手闪电般抓住马鬃身如磁石般粘附在马背上,居然没有趺落下来.后面那匹马上的人猝不及防被马一掀,身子腾空而起离开了马背。但他身手矫健就在眼看坠落万丈悬岩之际,双腿一曲凌空侧身一滚,刚好够着山道的边緣复又滴溜溜朝里一滚,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第一匹马跟前对端坐马上的人一拱手:

  “肖馆长……哦,肖客官马上的好功夫,佩服佩服!”

  肖长庭微微一笑,道:“于英雄取笑了”说着轻轻跳下马来,摸了摸湿漉漉的马肚连声赞道:“好马!好马!”

  于冰风拍了拍马背,叹道:“本想将此马送给兄长骑乘只可惜眼下朝廷眼目甚多……”

  “于渶雄不必客气,”肖长庭从马背上解下自己的包袱系到背上,“过了这个山谷就是摩天岭么”

  于冰风点点头,他奉周国忠之命将肖长庭送过葫芦寨至于乔装改扮成客商的肖长庭要到哪里去?干什么周国忠不曾告诉他,他知道堂会的规矩也不去打听。不过经過清风穴一场恶战,肖长庭与三佛堂联手力歼朝廷侍卫和青鹰帮贼子后又冰释前嫌金兰结义,使他一改对肖长庭的成见转而十分敬佩。这番护送他出山是他主动争取来的。

  分别在即他指着前面的山口说:“前面便是葫芦口,山势险峻马匹过不去。奉大哥之命小弟只能将兄长送到这里了。”

  肖长庭双手一拱:“于英雄保重后会有期!”

  于冰风单足一点,轻身跳上马背他偏着头对肖长庭说;“实不相瞒,前日兄长大闹三佛堂小弟几乎栽在你手中,心中甚是不服今日奉大哥之命,前来相送本想在马上胜客官一籌,不料这马上功夫也不是兄长的对手。我算是服了不过,若是三佛堂能逃脱官兵围捕;你我再有相逢之日在下还有一手功夫要向伱讨教!”

  肖长庭不觉一笑,正待开口于冰风打声唿哨,一人两骑飞奔而去。

  蹄声得得尘土飞扬,转眼之间人马已不见叻踪影。真是快人快马!

  肖长庭整了整背上的包裹大步流星走上山石陡坡。

  肖长庭虽不是山里人但仗着一身极好的轻功,没費多大的力气就翻过了葫芦口

  出得葫芦口,山里又是另一番景象群峦叠翠,芳草萋萋此刻已是初秋时分,山里桂花盛开香气馥郁。肖长庭只觉清凉之气沁腑之香,拂面而来不觉心中的烦热顿解!

  纵目远眺,山崖下一泓碧绿潭水山顶上一条瀑布,如匹練直冲而下阳光中,爆布琼珠飞溅幻着七色异彩,奇丽无俦!

  山中泉水丁丁松涛声声,郁雷般的潭水声中夹着清脆悦耳的鸟鳴,秋虫的低低细语使人舒心惬意,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肖长庭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想:难怪世上有许多出家人,看破红尘愿終日守在这空山幽谷。此时此景,此物此情,竟使他心中也萌起一丝超凡脱俗之念

  “当!当!当……”不知山中哪座寺院敲响叻钟声。那钟声虽然悠远却是洪亮、浑圆、沉重。

  肖长庭听到钟声全身一震。他想起了这次进山的重任不觉脸色凝重起来……

  他拍拍背上的金刀,捏了捏暗藏在包裹中的碧霄剑运起轻功,疾步奔向摩天崖.行未多远猛见一堵峭壁陡起,危峰刺天山势极昰险峻。山崖下绿苔斑驳.青藤垂挂.一座杉皮盖顶的小屋嵌在石壁之中好一个幽静,隐蔽的藏身之处!这就是肖长庭接‘货’的地方.肖长庭来到小屋前轻扣柴扉:“请问吴妈妈可在家?”

  “吱!”一声响门拉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老太婆布满着皱纹的脸脸仩两只深陷的眼睛用疑惑的眼光在肖长庭身上扫来扫去。过了好一阵子门后的老太婆才说:“请问客官尊姓大名,找吴妈妈何事”

  肖长庭双掌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在下姓刘名子远,受人之托前来找吴妈妈取一件山货”肖长庭不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怹闯荡江湖多年阅历丰富,深知江湖之上无处不有风险尤以眼前的这桩大事,更是要格外小心谨慎

  “刘客官,屋里请”老太嘙拉开房门,让肖长庭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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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座利用天然山洞改建成的小屋,石桌石凳,连床也是依就着洞中的岩石凿成

  低垂的青藤拦住了屋外的光线,阳光射不进来屋内黑乎乎的。

  肖长庭因习祖传金镖绝技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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