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四率哪四率一仕对一车一兵如何下象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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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国土资本任务讲评会讲话稿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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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秒自动关闭窗口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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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晋演义 
婴——缠绕,羁绊。①
铨次——编次,排列。之以补授百官,如此可不失贤才之廉,及无滥授之职。武帝纳之,诏命有司 施行。行将一年,中正之官奸弊日滋。重赂得高升,无与者则降黜。当太尉 刘毅入朝上疏曰:  今陛下立中正,定九品,高下任意,荣辱在手。操人主之威福,夺天朝 之权藉。公无考校之负,私无告讦之忌。用心百态,营求万端。廉让之风灭, 争讼之俗成。臣窃为圣朝耻之!盖中正之设,于损上之道有八:高下逐强弱, 是非随兴衰。一人之身,旬日异状。上品无寒微,下品无势族。陛下赏善罚 恶,无不裁之以法,独置中正,委以一国之重,曾无赏罚之防。又禁人不得 听讼,使之纵横任意,无所顾惮。诸受枉者抱怨积直,不获上闻。由此论之, 职名中正,实为奸部;事名九品,实有八 损。古今之失,莫大于此!臣窃 以为宜罢中正而除九品,弃魏氏之弊法,立一代之美制,则天下幸甚矣。晋武帝览之大悦,虽善其言,终不能改也。 却说侍中王济因谏武帝宜亲齐王之事,免官久之。今齐王已薨,武帝因谓和峤曰:“我将骂济而后官之,如何?”峤曰:“王济俊爽,恐不可屈。” 武帝使人宣至,责让之曰:“卿知愧否?”王济曰:“‘尺布’‘斗粟’之 谣,常为陛下耻之。他人能令疏者亲,臣不能令亲者亲,以此愧陛下耳。” 武帝默然泪下,以王济为侍中。  却说齐王攸死,天咎屡见。河南、荆、扬大水。八月朔,日食,慕容■ 以兵五万寇辽西,辽西郡守陈朋以兵拒战,败死,失去州郡。太庙殿陷,星 陨如雨。或者以为齐王死屈,故有是变。  慕容■既寇辽西,武帝甚忧之。群臣奏,宜下诏招安,封其为鲜卑都督, 则彼自降。武帝从之,使使持诏往辽西,令东夷校尉,以节封慕容■为鲜卑 都督,令其来降。使人领诏入辽西,见东夷校尉何龛,使人以书通慕容■。■大悦,即以士大夫礼,巾衣诣府门,降何龛。龛恐其诈,乃严车以见之,■即出,乃改服戎衣而入。左右问其故,■曰:“主人不以礼待客,客何为 哉?”龛闻甚惭焉。于是龛持节开诏读之,■跪听宣讫,谢恩而起。于是■ 降晋,受鲜卑都督印绶,收兵徙居徒河青山去讫。
却说武帝极意声色,遂致成疾。时杨骏秉权,忌诸王有变,心生一计, 密奏帝曰:“陛下龙体不安,且即主弱臣强,倘不豫,何以制之?宜封建诸 王,都督各镇,此万全之计也。”帝从之,以汝南王司马亮为大司马,都督 豫州诸军事,使镇许昌。又徙皇子南阳王司马柬为秦王,使其都督关中。以 司马玮为楚王,使其都督荆州。以司马允为淮南王,使其都督扬、江二州诸 军事,并假节令其之国,非宣唤不许入朝。又立皇子司马■①为长沙王,立司 马颖为成都王,司马晏为吴王,司马炽为豫章王,司马演为代王,立皇孙司 马■②为广陵王。①
■(y ì,音义)。②
■(y ù,音玉)。  武帝以才人谢玖赐太子司马衷,衷纳之,生皇孙司马■。年五岁,其夜 忽然宫中失火,武帝大惊,登楼望之。时司马■乃牵武帝裾③入暗中而言曰: “暮火仓卒,宜备非常,不可令照见人主。”武帝闻言,由是奇之。次日, 武帝领皇孙司马■观豕牢,■言于武帝曰:“豕甚肥,何不杀以享士,而使 久费五谷?”武帝嘉其说,即使烹之。因抚其背,谓廷尉傅祗曰:“此儿当 兴我家。”次日早朝会,武帝谓群臣曰:“朕皇孙司马■聪敏非常,前观失 火之戒,后上烹豕之言,好似吾太祖宣帝之才也。朕观太子不才,意欲废之。 今见皇孙如此明慧,故不易之。”于是群臣上贺,皆称万岁。武帝乃大会群 臣于凌云台。尚书卫■知太子司马衷庸才,不堪政事,每欲陈启废之事,未 敢发言。因此朝会佯醉,入跪武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启。”武帝曰:“卿 所言何耶?”■欲言而止者三,乃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武帝意悟, 因谬曰:“卿真大醉!”于是■不敢复言。而武帝了然在心,乃闷闷归宫, 密谓皇后杨氏曰:“今太子不堪大统,此事若何?”杨后对曰:“古来神器, 立嫡以长,不同贤愚,岂可动乎?”时武帝疾甚,知太子不才,然恃皇孙司 马■明慧,故无废立之心。先用王佑谋,以太子母弟柬、玮、允分镇要害。 又恐杨氏之逼,以王佑为北军中侯,典禁兵。又与皇孙司马■高选僚佐,以 散骑常侍刘■为太傅,以辅皇孙。又封宗室数人。当淮南相刘颂上疏曰: 陛下以法禁素宽,未可遽革。然矫时救弊,亦宜以渐,譬犹行舟,虽不横截迅流,当渐靡而往,稍向所趋,然后得济也。臣闻为社稷计,莫如封建 亲贤。然宜审量事势,使诸候率义而动者,其力足以维带京邑;包藏祸心者, 其势不足以有为。陛下宜与达古今之士共筹之。周之诸侯,有罪身诛而国存; 汉之诸侯,有罪或无子者,国随以亡。今宜反汉循周,则下固而上安矣。天 下至大,万事至众,是以圣王执要于己,委务于下,非惮劳而好逸,诚以政 体宜然也。夫居事始以别能否,甚难也;因成败以论功罪,甚易也。今陛下 精于进始,而略于考终,此政之所以未善。人主诚能居简执要,考功罪于成 败之后,则臣下无所逃其诛赏矣。古者六卿分职,冢宰为正。自汉以来,九 列执事,丞相都总。今尚书制断,诸卿奉成,于古制为大重,可出众事付外 寺,使得专之,尚书统领大纲,岁终课功,校簿而行赏罚,斯亦可矣。今动 皆受成于上,故上之所失,不得复以罪下,岁终事功不建,不知所责也。夫 细过谬妄,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纠以法,则朝野无立人矣。近世为监司者, 类大纲不振而微纤必举。尽由畏避豪强,而又惧职事之旷,则谨密网以罗微, 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实则挠法。是以圣王不善碎密之案,必责凶猾之奏, 则政之奸,自然擒矣。夫创业之勋,在于立教定制,使遗风系人心,余烈匡 幼弱,后世凭之,虽昏犹明,虽愚若智,乃足尚也。至夫修饰官署,凡诸作 役,此将来所不须于陛下而自能者也。今勤所不须,以伤所凭,窃以为过矣。③
裾(jù,音居)——衣襟。  武帝不能用之。疾将不豫,诏以刘渊为匈奴北部都尉。又封杨骏为大尉, 令其辅政。武帝托孤立惠帝  庚戌,太熙元年,四月,晋武帝卧疾将笃,遂诏车骑将军杨骏入宫内卧 所,武帝曰:“朕今不豫,以皇太子顾托于公。公宜念朕半子之亲,以慕周 公之辅而佐之。”骏曰:“陛下善保龙体,以重天下之望,臣岂敢不效忠贞, 而报今日殊遇之恩。”帝又谓近臣曰:“卿等素怀忠义之心,以上政治之方, 勿少忘替。”言讫而崩。太子与诸大臣俱各涕泪。次早,举哀发丧,停柩别 殿。武帝崩时,年五十五岁,庙号世祖,在位二十六年。改元者四:泰始十 年、咸宁五年、太康十年、太熙一年。  史说,武帝明达善谋,能断大事。承魏氏奢侈革弊之后,百姓思古之遗 风,乃励以恭俭。有司尝奏御牛青丝■①断,重费民财,武帝即下诏命以青麻 代之。至平吴之后,天下晏然,遂怠于政事,耽于酒宴,宠爱后党,亲贵当 权,旧臣不得专任,彝章紊废,请谒②公行矣。  却说武帝既崩,杨骏与大臣举哀发丧,孝事已毕,以武帝榇柩殡于峻阳 陵。乃立太子司马衷为孝惠皇帝,改元永熙元年。  惠帝既即大位,以杨骏为太傅,总摄朝政,于是百官咸听骏命。惠帝又 以贾氏南风为皇后,以才人谢玖为太妃,以其子司马■为皇太子。其余大臣, 俱各加赠封赏。后父杨骏独秉政  史说,孝惠帝乃世祖武皇帝之次子,名衷字正度,在位二十七年,后因 中毒而崩。  却说武帝疾笃时,杨骏独侍疾禁中,诸大臣皆不得在左右。骏因私意改 易要近,得其心腹。武帝正色谓曰:“何得便尔!”时汝南王司马亮虽领职, 尚未之国,武帝知之,乃令作诏,以司马亮与杨骏同辅政,未发,又欲择朝 士有闻望者辅佐之。会武帝复迷乱,皇后杨氏奏以骏辅政,帝颔之。杨后即 召何劭作诏,授杨骏太尉、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骏受诏,使人趣汝南 王亮赴镇。少顷,帝复问:“汝南王来未?”左右言未至,遂崩。
既而太子衷即位,杨骏入居太极殿,以虎贲③百人自卫。汝南王亮知武帝 崩,不敢临丧,哭于大司马门外,使人上表,求安葬武帝讫往镇。杨骏恐其①
■(zhèn,音振)——拴牲口的绳。②
请谒——告求。③
虎贲(bēn,音奔)——古时指勇士、武士。有变,密使人以兵图害。汝南王亮知,乃连夜以兵驰赴许昌去讫,始免其难。 五月,杨骏自知素无美望,欲普进爵以求媚于众。奏少帝诏群臣增位, 赐爵有差。将军傅祗谓骏曰:“未有帝王始崩,而臣下论功者也,于理有所 不可。”骏不从,诏中外群臣增位,赐爵有差,复租调一年。散骑侍郎何攀 言曰:“帝正位东宫二十余年,今承大业,而班赏行爵,优于泰始革命之初, 轻重不伦。且大晋卜世无穷,制当垂后,若有爵必进,则数世之后,莫非公 卿矣,无乃不可乎!”骏不从,自以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 官总己以听。当傅咸谓骏曰:“谅暗不行久矣。今上谦冲,委政于公,而天 下不以为善,惧明公未易当也。周公大圣,犹致流言,况上春秋非成王之年 乎!进退之宜,明公当审之。”杨骏不从。杨济闻知,遗傅咸书曰:“谚云:‘生子痴,了官事。’未易了也。”傅咸回书曰:“卫公有言:‘酒色杀人, 甚于作直。’坐酒色死,人不为悔。而逆畏以直致祸者,当由矫枉过正,或 不忠笃,而欲以亢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忠益,而反见怨疾乎!”济 见书默然。  却说杨骏见贾后险悍,多权略,忌之,乃以外甥段广管机密,张劭典禁 兵。凡有诏命,与帝省讫,要入呈太后,然后得行之。时冯翊太守孙楚谓骏 曰:“明公以外戚居伊、霍之任,而不与宗室共参万机,祸至无日矣!”骏 亦不从。骏姑子弘训少府蒯钦,数以直言犯骏,人为之惧,钦曰:“杨文长 虽暗,犹知人无罪不可杀,不过疏我。我得疏,乃可以免。不然,与俱族矣。” 杨骏闻东部王彰贤,使人往匈奴,辟王彰为司马。使人去,王彰闻之,乃逃 不去。其友怪而问之,彰曰:“自古一姓二后,鲜有不败。况杨太傅昵近小 人,疏远君子,专权自恣,吾逾海塞以避之,犹恐及祸,奈何应其辟乎!且 武帝不为社稷大计,嗣子既不克负荷,受遗复非其人,天下之乱,可立待也。” 八月,广陵王司马■既立为太子,惠帝以何劭、裴楷、王戎、张华、杨 济、和峤为师保。惠帝初为太子时,和峤尝言于武帝曰:“太子有淳古之风, 而季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武帝不则声。后又与荀勖同侍武帝,武帝 曰:“太子近进,卿可俱诣之。”峤、勖二人去谒太子,无有经国之言,惟 自乐而已。二人即还,见武帝。惟勖曰:“今太子明识雅度。”峤曰:“太 子圣质如前。”武帝不悦而起。及是以和峤为少保,从太子■入朝,贾后在 帘后使惠帝问之曰:“卿昔谓朕不了家事,今定如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曾有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何必曰更。”贾氏南风夺朝权  辛亥,元康元年,却说皇后贾氏讳南风,平阳贾充之女也。初,武帝立 惠帝为太子时,欲取卫■女为太妃,因元后纳贾、郭、霍亲党之说,欲婚贾 氏南风。武帝谓元后曰:“卫公女有五可,贾公女有五不可。卫家种贤而多 子,美而长白;贾家种妒而少子,丑而短黑。”元后固请婚贾氏,又使荀勖、  荀■于帝前称贾氏之美。武帝乃定婚贾氏。泰始八年,拜为太子妃。 贾氏既为妃,心性妒忌,多权诈,太子畏而忌之,因此嫔御罕有进幸者。而贾氏性酷虐,尝手杀宫人。或以戟掷孕妾,子随刃堕地。武帝闻知,欲废 之。杨太后救之曰:“贾公屡有大勋于社稷,岂可以其女妒而忘之耶!”妃 得不废。后太后数戒厉贾氏,贾氏不知其救己,反以为恨,至是不以妇道事 太后。当时若非太后力劝武帝,贾氏安得至今。  惠帝既即位,乃立为皇后,贾氏遂荒淫放恣,与太医程据等乱彰内外。 常使宫人阉宦计,以箱簏装少年入内同寝,中意者留,不中意者害之。其时 洛阳有盗尉部小吏,生得端丽美容,既给厮役,忽有非常衣服,众吏人咸疑 其衣服窃盗来的。尉部亦嫌而辨问之:“何得此服?”小吏答云:“月前先 行逢一老妪,说其家有一女疾病,问师买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厌之方瘥,欲 暂相烦,必有重报。吾随其去,上车下帷,内簏箱中,行有十余里,过六七 门限,开簏箱,吾起来见楼阙好屋,胜似天宫。吾问此是何处,彼答云是天 上,即以香汤与吾浴,将锦衣与吾衣,将美食与吾食之。后引吾入见一妇人, 年可三十五六岁,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见留数夕,共寝欢宴,临出以此 衣服等物相赠与吾,吾安敢为盗耶!”尉部听见其说形状,知是贾后,惭笑 而不责之。时闻贾后常以此计载人入宫,不中意而死者甚多,惟此小吏,贾 后爱之,得全而出,因是漏泄,洛阳城内人尽知之。  贾后性凶悍,多权略,每惠帝临朝,贾后必在珠帘后独坐。若大臣所奏 政事,贾后不待惠帝自允,俱干预之。当太傅杨骏入请曰:“天无二日,民 无二王。今圣上春秋正富,政治多能,安用垂帘,扰乱治体,宜速还宫。” 贾后闻之,满面羞惭,低声入宫,虽不答语,心甚怅恨。归内大怒,欲杀杨 骏,无计可成。时殿中中郎将孟观、李肇二人,常被杨骏面谩,心甚恶之。 及闻贾后与杨骏构怨,因见黄门①董猛,同入宫,献谋诛骏。贾后大悦,问: “卿等以何计可诛老贼?”孟观曰:“臣有一计,可杀杨骏老贼。非可自为, 满朝皆其腹心,未可与谋。娘娘宜使人持书,报楚王司马玮,令其以兵外应, 方自诛得,不然反成内乱。”贾后曰:“然。”于是贾后遣孟观以书来见。 楚王司马玮曰:“吾亦恨老贼久矣。必须吾自以兵入朝,方可行得。”观曰: “请殿下以兵屯于城外,以待内应即行。我先入宫,报与娘娘,娘娘使人来 迎。”却说孟观回宫报知,楚王以兵密屯于司马门外,以候内应。贾后曰: “其计大善。卿等密地启帝,称杨骏谋反,宜速下诏收之,若更迟延,早晚 祸生。待帝应允班诏,卿等以禁兵讨之,则杨骏可诛矣。”
孟观等领懿旨出内殿,待帝退朝入宫,孟观奏帝曰:“杨骏谋反,欲夺 天位,陛下宜早图之。不然,臣等亦难讨乱。”惠帝曰:“卿何得是言?” 观曰:“臣知多日矣,不得不尽孤忠。望陛下火速降诏,委臣等与楚王共讨 之,缓则必变。”惠帝方始大惊,骂曰:“老贼欲效王莽!”因此即命黄门①
黄门——宦者。董猛草诏,诬杨骏谋反,命东安王司马繇帅殿中四百人,及楚王司马玮入朝, 共孟观等讨之。孟观得诏,出迎楚王玮,入屯司马门。又以诏召东安王繇入 内,领禁中四百人埋伏。计策安排已定,俱各以兵埋伏。  次日,孟观入宫,见贾后具说计成,必须娘娘矫圣上手诏,去宣杨骏入 内,执而诛之。然后臣等以兵族其三族。贾后闻计,即矫惠帝手诏,使人持 去,宣杨骏入议军国大事。使人持诏至杨骏府中,说圣上在宫内诏太傅入宫, 共议军国大事。骏时欲即行,其弟杨济、杨珧止之曰:“前日吾兄面抑贾后, 今日无事宣入内宫,必有诈谋,切不可去,去必有患。待来日大朝,兄可与 弟辞老休致,免累三族矣。”杨骏曰:“帝自有诏在此,有何患焉?若有内 变,皇太后必有密旨,何故虑之!”杨济等曰:“交构已成,尚欲入宫,何 不早决。”骏始悟,即召官属至曰:“吾尽忠报国,今日惠帝在宫内有手诏, 诏我入宫同议军国大事,吾二弟济、珧以为诈,故问之耳。”当主簿朱振曰: “吾窃知楚王无故亦朝,定有谋明公之心,此必阉竖为贾后谋,不利于明公。 依吾之计,宜速烧云龙门以胁之,索造事者首,引东宫及外营兵,拥太子入 宫取奸人,殿内振恐,必斩送之,不然,无以免难。”杨骏素怯懦不决,乃 曰:“云龙门魏明帝所造,功费甚大,奈何烧之!”骏犹豫间,皇太后杨氏 在宫亦闻知,急自作书,令人射出城外曰:“有人救得杨太傅者,千金赏, 万户侯。”被贾后宫中人拾得,将来呈与贾后。贾后因宣言太后同杨骏谋反, 即令孟观催东安王,以殿中兵出,以火烧杨骏公府。杨骏大惊,逃入于厩中, 被兵拥入,就杀之。遂收杨济、杨珧及张劭、段广等,毕夷三族。珧临刑告 东安王繇曰:“吾昔有表,收在石函,可问张华。”繇不听,叱左右斩之。贾后谋害皇太后  早有人进宫中,来报皇太后杨氏,说贾后夷其三族之事。杨后大怒,即 诣其宫,责骂贾后曰:“无端贱人!先帝不肯娶汝泼贱,是吾抬举取你。今 日得志,反害绝吾家,有何道理!”贾后亦对曰:“老贱人!你父谋反,故 将诛之,何如骂我!”二后相骂,将欲交手,左右宫人急劝解之,送皇太后 杨氏回宫。贾后忿怒不息,使人密召孟观入问曰:“杨骏虽死了,皇太后不 仁,必有复仇之心。吾欲害之,卿有何计?”观曰:“今杨骏兄弟死了,皇 帝无为,大权诏命,皆出娘娘之手,娘娘何不矫诏徙于金墉,有甚难乎!” 贾后闻计大悦,曰:“我即书诏,卿可代吾徙之。”于是贾后作矫诏命孟观 赍诏入后宫,来徙杨氏。孟观领诏,即入后宫,杨后谓孟观曰:“吾无宣唤, 汝何直入!来此何干?”观曰:“奉圣上诏旨,废娘娘,不许在宫,命日下 徙居金墉。”杨后大惊曰:“我实无罪,何如见废?”观曰:“圣上以娘娘 不合与杨骏谋叛。贾后奏知,一人造叛,九族皆诛。圣上以娘娘与其母子之 亲,不忍加诛,是以废焉。”杨后闻之大哭,欲出金銮亲见惠帝。孟观使宫 人扯住,不放其行,喝将乘舆至监,令杨后上舆,喝令从人拥出宫门,使人  送至金墉。居止已定,孟观始入宫回报。贾后大悦,以帛百匹赏之,因谓观 曰:“卿与我启惠帝,称皇太后同杨骏谋反,宜诏令其自绝,不可遗患于后。” 观曰:“不须娘娘懿旨,臣见圣上,见可而进,使其弑之。”于是孟观与与 李肇、董猛出殿奏曰:“今皇太后图危社稷,自绝于天。陛下虽有无已之情, 臣下不敢奉诏。宜早绝之,免贻后患。”惠帝问有司,如何所议。当中书监 张华议曰:“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今党其所亲,为不母于圣世,宜依汉废 赵太后故事,称武皇后,居异宫,以全始终。”惠帝未决,有司奏曰:“一 人造反,九族皆诛。以其与圣上有母子之亲免死,宜废为庶人。”惠帝未及 对,贾后命即书诏下金墉,废杨太后为庶人。有司又奏:“昨诏原杨骏妻庞 氏,以慰皇太后之心。今皇太后即废,请陛下以庞氏付廷尉行刑。”惠帝从 之,廷尉官来金墉,押庞氏上市曹,杨太后抱持号叫,截发稽颡上表。贾后 知,即出,诈谓杨后曰:“妾当请全你皇母之命,你可回金墉,必不至刑。” 杨后以为实,即回。贾后反使人趣廷尉官斩之,将太后废为庶人。  却说贾后心欲干预政事,乃召黄门董猛、孟观等入曰:“吾欲总专朝政, 得一能臣同辅佐之可好?朝中大臣谁可堪任?”观曰:“汝南文成王亮,字 子翼,乃宣帝第四子,先封为扶风王也。又有尚书卫■字伯正,极善草字, 人皆仰慕也。此二人乃宣帝元老,足服群臣。娘娘若能用之,朝政安定,可 使天下太平。”贾后闻言大喜,即从其言。司马亮专权执政  次早,惠帝设朝,贾后在后殿出奏曰:“杨骏谋叛,今已诛之,无人参 辅朝政。汝南文成王亮、尚书卫■二人,乃先朝元宰,忠义慨然,使其辅政, 国家幸甚。伏望陛下睿临亲决,刚明不惑,未知圣意云何?”惠帝曰:“皇 后所奏,正合朕心。”言讫,即以汝南文成王司马亮为太宰、录尚书事;以 尚书卫■为太保:同辅朝政。汝南王司马亮既辅政,欲悦众,论诛杨骏功, 诸将侯者千八十一人,亮皆增封赏。御史中丞傅咸曰:“无功而获厚赏,则 人莫不乐国之有祸,是祸源无穷也。依臣所论,不可为之。”亮不从,亮颇 专权执政。八王用事相图害  却说文成王专权,凡有军国大事,不议于众,只与卫■独断。当御史中 丞傅咸谏曰:“往从驾,殿下见语:‘卿不识韩非逆鳞之言耶,而■摩天子 逆鳞!’自知所陈,诚■■触猛兽之须耳。所以敢言,庶殿下当识其不胜区 区。前摩天子逆鳞,欲以尽忠,今触猛兽之须,非欲为恶,必将以此见恕。 望殿下听臣,以察微言也。”汝南王司马亮怒而不纳,愈肆横行。先是,司马亮与东安王司马繇不相推服。司马亮及此秉政,乃密启贾后,称东安王司马繇兵权太重,更有异志,宜早废之,免贻后患,然后使楚隐王 司马玮代领其兵,万无一失。贾后从之,即矫诏称东安王司马繇谋叛之故, 废为庶人。司马繇受枉,见亮势大,莫敢谁何,只得忍气吞声而已。  东安王既废,贾后即召楚王司马玮,入代其职。楚王玮既代东安王领兵, 专立威名,惠帝亦忌之。更常忤汝南王司马亮意,因此司马亮欲将夺其权柄。 而司马玮勋多威猛,内外惮之。乃召太保卫■谓曰:“楚王司马玮用事,专 立刑威,每忤吾意,欲削其权,诚恐不及,卿有何计,杀此跋扈?”卫■曰: “司马玮其实无过,焉能害之?要削其权,臣有一计。”汝南王亮曰:“何 计?请出言之。”■曰:“殿下来日入朝,奏圣上,称楚王司马玮功多,更 兼勇略双全,可封其为大将军,令其之国,使镇西地,盗贼不敢扰境。玮既 出外,国事任殿下所行。”亮曰:“卿计正合我心。”计议已定,未及所奏。司马玮杀亮夺权  却说文成王欲削楚王权,早被楚王司马玮手下采听人窃知,密地来报。 司马玮闻知,心痛恨亮,乃思一计,密地入官见贾后道曰:“臣闻汝南王司 马亮、太保卫■同谋,欲行伊、霍之事,娘娘知未也?”贾后大惊曰:“汝 何得其言?我实未闻。”司马玮曰:“臣心腹人窃而知之,以报臣耳。”贾 后骂曰:“吾重用汝二人,何敢异谋害我耶!必杀此贼。”司马玮曰:“若 欲杀,宜先下手;若迟,事必泄漏,反遭祸矣。”贾后曰:“谁人可杀此贼?” 司马玮曰:“臣部下有一大将,姓李名肇,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使去收二人, 必然克也。”贾后即宣李肇至,密嘱以语,使其持矫诏,引禁兵五百人,持 诏先诣围住太保卫■府,口称太保谋叛,奉诏收拿。言讫入内,将卫■并其 子卫恒及孙九人,尽收执押去市曹斩讫。领兵复至汝南王府,将司马亮擒住, 司马亮曰:“汝等小人何如执我?”李肇曰:“奉圣旨杀公。”司马亮曰: “我之忠心,可破示天下也,如何无道在无辜耶!”言讫,被李肇执出,斩 于市曹。勒兵入内,报知贾后。贾后大悦,因问李肇曰:“汝南王死有何言?” 肇曰:“汝南王临死道:‘我之忠心,可破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 贾后闻言,方悟司马玮之佞,亦有杀司马玮之意,无计可施,闷闷不悦焉。帝用华计杀楚王  却说贾后在宫愁闷烦恼,贾谧送惠帝归宫,因见贾后不悦,遂问之。贾 后以前事一一对惠帝、贾谧说之。惠帝曰:“汝南王乃创制旧臣,若有变异, 岂待今日?”因之泪盈满颐。又曰:“朕见楚王隐谗佞多猛,屡逆诏旨,目 今赏功罚罪,皆非朕意,若不早除,后必为异,汝反杀汝南王耶!”言讫又 泪。贾谧曰:“死者岂能复生,悔之无及,楚王如此,宜速计之。”惠帝曰: “楚王权重,何计可制?”贾谧曰:“黄门侍郎张华,有王佐之才,公辅之  器,更兼足智多谋,何不与其商议,必能讨玮矣。”惠帝闻说,即使人召华 入内,问曰:“今楚王司马玮掌握重权,多立刑威,朕恐有异,难以制之。 吾欲诛此强恶,怕人议论,未有计谋,卿有高策代朕为之。”张华曰:“楚 王既诛太宰、太保,则威权尽归之矣。人主何以自安,臣亦寒心矣。圣上宜 此时,道他何以专杀二公之罪,诛之,谁敢乱也。”贾后曰:“然。卿用何 计?”华曰:“可遣殿中将军王宫赍驺虞幡①麾众曰:‘楚王司马玮矫诏,屈 杀汝南王司马亮及太保卫■。圣上闻知,使我招回大小将军,速回龙虎二营, 不许卫从。如违诏旨,的系同恶,尽队处斩。’如此,谁敢从乱。”惠帝曰: “其计大善。”  于是惠帝依张华之计,宣殿中将军王宫入内,说与计策,命其持驺虞幡, 领卫兵五百人出宫,直入帅府,带领胄士拥从楚王司马玮乘舆而出。王宫持 幡高叫曰:“楚王矫诏,谋杀汝南王及太保,圣上已知,诏命我等持此幡收 执。汝等大小将士军校,各回龙虎二营,不许护送。”言未毕,胄士数百人 皆释仗而走。楚王司马玮左右无复一人,窘迫不知所为,被王宫使从军执之, 斩于府前。乃勒兵回宫,奏知惠帝。惠帝大悦,乃拜张华为少傅,开府仪同 三司、侍中、中书监,金章紫绶。张华固辞,不受其职。贾后欲劝,惠帝罢 之。当贾谧上言曰:“张华庶族,儒雅又有筹略,进无逼上之嫌,退为众之 所依,可以托六尺之孤,亦可以寄百里之命。依臣之愚,宜倚以朝纲,共访 政事,不可与辞。”因此惠帝不从其辞,委以朝政。于是华只得领职谢恩, 与贾模、裴■②同心,尽忠匡辅,弥缝补阙,虽当暗主虐后之朝,而海内赖之 晏然,是华之力也。后进封为壮武郡公。太保卫■女卫氏上书与国臣张华等 书曰:“妾先公名谥未显,一国无言,《春秋》之失,其咎安在?希明与公 议而奏之,庶九泉无屈含之人耳。”张华等正欲启帝,会太保主簿刘繇等执 黄幡,挝登闻鼓,被武士捉入见帝。帝曰:“卿有何屈?”繇曰:“臣窃为 太保与太宰,尽忠佐陛下,被谮屈死,望陛下念昔前功,勿削其爵,复加议 谥,则太保、太宰虽在九泉之下,亦衔恩矣。”帝未及决。国臣华等亦上言: “二公尽忠无贰意,果受枉屈,宜复爵谥。”于是帝从之,谥汝南王亮曰文 成王,谥卫■曰成侯。
却说陆机字士衡,吴郡人。祖陆逊,为吴丞相。父陆抗,为吴大司马。 陆机身长七尺,声音如钟。少有异才,文章冠世,服膺儒术,非礼不动。抗 卒,领父兵为牙门将军。年二十而吴灭,退居旧里,闭门勤学,积有十年。 其弟陆云字士龙。六岁能属文,少与兄陆机齐名,虽文章不及于机,而持论 过之,故时人号曰:“二陆”。幼时,吴尚书广陵闵鸿见而奇之曰:“此儿 若非龙驹,当是凤雏。”至是时,机、云兄弟二人,闻朝廷举贤良方正,思 欲匡扶明时,乃相邀入洛阳,来造张华。张华素重其名,及见陆机诣,握手①
驺虞幡——标有驺虞的旗帜。驺虞,一种兽名。②
■(wěi,音委)。顾语,欢若平生,胜如旧识。因曰:“昔伐吴之役,利获二俊,未及得见, 何期今日命驾一临。”又曰:“贤弟士龙如何不见?”时云好笑,故机曰: “云有笑疾,未敢趋见。”俄而云至,相见礼毕,云忽大笑不已。时张华为 人多姿制,又好帛绳缠须,是以云见大笑,华亦不怪之。时上宾荀隐,字鸣 鹤,亦善谈论,尝闻二陆之名,素不相识,不在言示。张华笑指云兄弟谓荀 隐曰:“汝今日诸贤相遇,可勿为常谈。”陆云就出座,因执荀隐手曰:“吾 乃云间陆士龙。”荀隐即应曰:“我是日下荀鸣鹤。”云又曰:“既开青云, 睹白雉,何不张尔弓,挟尔矢?”应曰:“我本谓是云龙■■①,乃是山鹿野 麋。兽微弩强,是以发迟。”华见二人嘲难成实,乃抚手大笑令止之。时华 阳卢志,乃卢毓之孙,卢■之子,亦是说客。见华重陆机兄弟,在于众中问 陆机曰:“陆逊、陆抗于君宗远近?”机曰:“如君于卢毓、卢■耳。”卢 志默然,未敢复问。其弟云谓机曰:“殊邦遐远,客不相悉,何至如此直白 其祖父之名讳耶!”机曰:“我之祖父名播四海,彼岂不知,故乃直讳,吾 亦故以是对之。”因此二人辞华而出。次日,张华入朝,荐于惠帝,以陆机 为参军,以陆云出补浚仪令。陆云县治若神明  却说陆云领职,到任肃然,下不上欺,市无二价。一日,祭祀归厅,忽 见一人被杀在地,无人告发。云即使人拘唤邻众,究问死者姓名,因拘死者 之妻,临禁十日,故无所问,而遣其妇出,密令从人随妇后窃听。从人欲行, 云谓曰:“其妇人去,不出十里,当有男子候之,若与妇人语,便缚来见我。” 从人领其言,私跟妇人而去,不过数里,果有一男子候其妇人,问曰:“因 何得出?”妇人未及答,被窃听人缚了送来见云。云问曰:“你如何杀人?” 其男子不肯招认,云怒谓曰:“汝分明与死者之妻通奸,共杀其夫,何得抵 赖!”因是其男子、妇人默然,不敢争论,遂供招偿命。由是军民百姓皆称 其为神。因此郡守嫉其贤能,屡谴责之,云乃去官归政。百姓追思,图画形 像,配食县社焉。  却说陆机自过江以来,家音断绝,信息无通。时机有骏犬,名曰黄耳, 甚爱之。既而羁寓京师,久无家问。机笑谓犬曰:“我家绝无书信,汝能赍 书取消息否?”其犬摇尾作声肯去。于是机乃作书,以竹筒盛之而系其颈, 犬果寻南路走,遂至其家,得通消息,又带回书,以还洛阳。自此以后,得 犬送书,家音频通,不劳人送矣。壬子,二年,春正月,贾后使人矫诏,绝故皇太后杨氏膳,八日而终。《纲目发明》云:“子不可以废母,妇不可以废姑,前已书废太后为庶人, 而此犹书故太后者,不与其废也。”①
■■——形容强壮。  却说皇太后屈死之后,天下大饥。东海雨雹,荆、扬、兖、豫、青、徐 等六州大水。十月,武库发火。识者以为天道已变,王道乱应,果若矣。赵王伦征胡三寇  六年,正月,惠帝以张华为司空。五月,匈奴郝度元与冯翊、北地马兰 羌、卢水胡各以兵五万俱反,杀北地太守,自称为大王。诏征西大将军、赵 王司马伦,与雍州刺史解系起兵五万讨之。  次日,雍州刺史解系见征西大将军、赵王伦曰:“今匈奴郝度元、马兰 羌、卢水胡分作三处侵掠,吾与殿下亦宜以军分作三队,去镇要害。若不分 军去守,则两处百姓必降,北地皆为匈奴所有,再难与争。”赵王伦未及对, 嬖人孙秀密谓赵王伦曰:“殿下既为大将军,宜自主事,何听调遣于臣妾。 今之将军皆殿下之家人,要发即发,要止即止,解系何等人,反受他节制! 殿下宜自己督其军,无分迎进,可必大胜。”赵王伦然其说,因谓解系曰: “不可分军,分军则兵势不振。卿可与吾先讨郝度元,再以得胜之军去讨二 羌,三难自然可平,何必分军而进。”解系不从,因此赵王伦信嬖人孙秀, 与雍州刺史解系争论军事,于是二人各以表奏闻朝廷。惠帝问群臣,张华曰: “陛下可使梁王司马肜①去代赵王伦领兵,征伦还朝,不然两虎相斗,必有一 伤。目今羌人侵境,若自内乱,彼必乘隙而入,深为未便。”惠帝依华言, 即召梁王司马肜至殿谓曰:“今赵王与解系不睦,卿可往西,代赵王领兵, 令赵王还朝。”梁王既受诏,辞帝来边,见赵王伦,称诏代彼还朝之事。赵 王心中烦恼,痛恨解系,只得将兵印交付与肜讫,自与孙秀还朝。
先赵王伦与解系各上表时,解系表道:“宜诛孙秀以谢氐、羌,则胡人 收兵。”因此张华奏惠帝,诏梁王司马肜代伦领兵。梁王肜临起行,张华见 梁王曰:“殿下若到边,可先收嬖人孙秀诛之,分兵镇静,不可与战。”及 此梁王肜受征西大将军兵印,欲诛孙秀,孙秀大惊,急投梁王参军傅仁为救, 原来傅仁与孙秀友善。傅仁即见梁王肜曰:“孙秀乃赵王重臣,殿下若诛之, 则赵王怪而构隙。依臣愚见,不若休息。”于是梁王肜从之,孙秀始得性命, 同赵王司马伦入朝。孙秀因说赵王伦曰:“今观朝廷大权在贾后,欲厚爵者, 必须结其腹心。殿下何不以千金深交贾模,浼②其荐爱于贾后,后若信之,必 委以朝政,因而求录尚书事,指日可以趣得。”赵王伦曰:“卿谋正合我心, 吾以金七百斤、玉带一条,即可将此物代我谋之。”秀领命,即将金并玉带 私入贾府,拜见侍中贾模曰:“赵王司马伦在边新回,无有奇物相送,今有 黄金七百斤、玉带一条,令某拜奉足下,托为善言,一荐于圣后,求为录尚 书事,重谢在后,斯物聊为引忱。”贾模大悦曰:“你回拜上赵王,此物本①
肜(róng,音融)。②
浼(měi,音美)——请托。欲返璧,诚恐却之不恭,权收贮之,候别回奉。早晚管取入宫。代见皇后, 为求其事,不须呈累。”于是孙秀去讫。贾模因入宫见贾后曰:“赵王司马 伦乃先帝元老,有宰相材,更兼意敬娘娘,诚实恳笃,若以为录尚书事,必 有善政,可保娘娘终始无穷。”因此贾后信之。次日,惠帝设朝,贾后欲以 赵王伦为录尚书事,张华、裴■固执曰:“赵王虽先帝元老,信用小人,若 使参政,必害朝纲。故《易》辞曰:‘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智小而谋 大,鲜不及矣。’言不胜其任也。依臣等实未可也。”贾后从之,因此赵王 伦不得预政,痛恨张华、裴■等,而生欲报贾后之心。周处合兵讨氐羌  八月,秦雍氐、羌齐万年以七万之众谋反,大掠泾阳各州郡。表文入朝, 奏请动兵去讨。至十一月,惠帝设朝,近臣奏知此事。惠帝问群臣曰:“氐、 羌谋反,谁可去征?”张华奏曰:“御史中丞周处勇略双全,陛下委其征讨, 不日平静。”帝曰:“朕正欲用此人。”即召周处至金阶,封为建威将军, 领兵五万,令其与安西将军夏侯骏并梁王肜等,合兵共讨之。当中书令陈准 陈曰:“不可。若用周处,臣料其必败,不得生还,必遭梁王之并。”惠帝 明曰:“何如被梁王之并?”准曰:“夏侯骏与梁王皆贵戚,非将帅之才, 进不求名,退不畏罪。周处忠直勇果,有仇无援。望陛下诏孟观以精兵万人 为处前锋,使处自为主将而讨之,必能殄寇。不然,梁王刖初在朝违法行事, 被周处弹劾,深恨于处,今使处受制于梁王,梁王必使处为前驱,而不救以 陷之,其败必也。”惠帝不听,周处只得与夏侯骏以五万军前来边地,参见 梁王。司马刖果怀前仇,谋谓周处曰:“今氐兵雄盛,屡战不分胜负,你可 以本部军为前锋与战,吾自以兵后应。”于是处与梁王自兵出屯泾阳。  却说氐、羌齐万年闻朝廷以周处为将来边,谓诸酋长曰:“周府君有文 武才,专制而来,不可当也。或受制于人,此成擒耳。”正论间,细作人回 报,朝廷以梁王肜与夏侯骏与周处,共兵而来,齐万年曰:“可高枕无忧矣。” 遂以七万人迎敌。周处战死在羌阵  七年,正月,将军周处领军至泾阳,氐、羌齐万年以兵七万屯梁山。梁 王肜、夏侯骏谓周处曰:“今氐兵皆屯梁山,你可以五千兵去击之。”处曰: “军无后继必败,不徒身亡,为国取耻。今我以五千兵去攻,必须以精兵后 应,方可获胜。”梁王曰:“你速去攻,吾自以大兵后应。”于是周处以五 千人欲传餐,梁王肜故使人促令曰:“今氐兵甚弱,不必先食,令速进军。” 处无奈,只得驱军向前,攻齐万年于六陌坡。处自全身披挂,手执长枪出阵, 与齐万年交锋,战上五十余合,胜负未分。又自旦战至暮,齐万年兵甚众,  周处军弦绝矢尽,救兵不至。一者军士未食,二者氐羌甚众,将寡不敌。左 右急劝处曰:“眼见得梁王恨将军前仇,不发救军接应,若不退避氐锋,死 在目前。”周处按剑曰:“是吾效节致命之日也。”遂力战万年而死,残兵 皆涕泣而散。梁王肜、夏侯骏见周处死,亦不敢出战,只是坚壁守住隘险, 使人表奏朝廷。  史说,李特字玄休,巴西宕梁人,其先廪君①之苗裔也。昔武落钟离山崩, 有石穴二所,其一赤如丹,一黑如漆。有人出于赤穴者,名曰务相,姓巴氏。 有出于黑穴者,凡四姓,曰:■②氏、樊氏、柏氏、郑氏。五姓俱出,皆争为 神,于是相与以剑刺石穴屋,能着者为廪君。四姓皆莫能着,独务相氏之剑 悬焉。四姓不肯,务相氏又以土为船,雕画之而浮于水中,曰:“若其船浮 者为廪君。”四姓以土为船,放即沉,务相船又独浮,于是四姓遂尊称务相 氏为廪君。五姓共上土船,当夷水而下,至于盐阳。盐阳水神女子出止,廪 君不得行,廪君以箭射之,中盐神,盐神死。复乘土船下及夷城,因居之。 秦并天下,以为黔中郡。巴人呼赋为■③,因谓之■人焉。汉高祖更名其地为 巴郡。汉末,■人自巴郡之宕渠迁于汉中,魏武帝克汉中,特祖将五百余家 归之武帝,迁之于洛阳,因居之,后易姓李氏焉。孟观以兵伐万年  却说洛阳巴氏李特、李庠、李流兄弟三人,皆有材武,善骑射,性任侠, 州党皆附之。因齐万年反,关中荐饥,洛阳、天水等六郡之民,流移入汉川 者数万家。道路有疾病穷乏者,李特兄弟赈救之,由是颇得众心。后与其流 民至汉中,上书朝廷,乞寄食巴蜀,有司奏知惠帝,诏群臣朝议。张华议曰: “今流民甚众,宜遣人持节慰劳,且监察之,勿令入剑阁,无至于乱也。” 帝曰:“然。”于是遣侍御史李■持节入汉川,慰劳流民。■既入川,流民 特等以倡金千两赂■,乞表与众入蜀。■既受其赂,上表言:“流民十余万 口,非汉中一郡所能赈赡,蜀有仓储,宜令就食。”朝廷从之。由是流民散 在梁、益,不可禁止。李特至剑阁,太息曰:“刘禅有如此地,面缚于人, 岂非庸才耶!”遂起窥窃蜀中之意。
却说梁王肜恨周处初劾己仇,故不以兵接应,周处力战死之。梁王肜坚 壁不战,使人持表奏知朝廷。惠帝甚忧之,张华奏曰:“陛下勿虑,臣举一 人可讨平氐、羌。”帝曰:“卿举谁人?”华曰:“殿中将军孟观,沈毅有 文武才,若用之,可克万年。”于是惠帝以孟观为征讨将军,领兵三万去讨 万年。孟观既受兵符,即日收拾起行,至泾阳五十里外下寨。次日,大驱军①
廪君——古代巴郡南郡的一个民族。②
■(y ì,音亦)。③
■(cóng,音淙)。马前进。齐万年已知其来,亦以兵出迎。两军相见,俱各矢石交攻。孟观身 骑骏马,手搦长枪,亲当矢石,出与齐万年交战。两马相接,兵器齐发,战 上十余合,齐万年大败而逃。孟观奋不顾身,勒军赶杀,一边大战十数阵, 杀得氐兵十损七八,无复阻前,直赶至梁山。齐万年势穷力尽,驱残兵回, 谓孟观曰:“赶人不可赶上,我今与你死战,当我者死,迟我者生。”言讫 飞刃便战,孟观举枪便迎,未几合,氐兵自溃,晋兵拥前,把齐万年擒住, 于是孟观始令鸣金收军,监送齐万年凯奏回朝。次早面君,惠帝诏斩万年于 市,加封孟观为大将军。  十一月,贾谧侍讲东宫,对太子倨傲,甚不以礼。成都王司马颖入见, 叱之曰:“太子乃天下之副,汝何得慢?”因是贾谧怀恨。次日,入宫见贾 后曰:“成都王勇健过人,众僚有望,不若出之镇外,免生内忧。”贾后曰: “既如此,若出之,亦宜备之。”谧曰:“可封河间王司马■为镇西将军, 使镇关中以防之。”贾后曰:“卿且退,吾告圣上为之。”是夜,贾后以贾 谧言告惠帝,惠帝亦惊。次日,诏出成都王司马颖为平北将军,令其镇邺; 以河间王司马■为镇西将军,使镇关中。二王受诏,各自之镇。初武帝作石 函之制,非至亲不得镇关中,司马■乃安平献王司马孚之孙,孚乃懿之弟也。■轻财爱士,朝廷以为贤,故用之镇关中也。 却说贾后淫虐日甚,裴■与贾模及张华议曰:“贾后淫污后宫,吾奏帝废之,更立谢淑妃为后,此事如何?”模、华曰:“主上自无废黜之意,若 吾等专行之,倘上心不以为然,将若之何?且诸王方强,朋党各异,废之且 祸起,身死国危,无益社稷。”■曰:“诚如公言,然宫中逞其昏虐,乱可 立待也。”华曰:“卿二人为中宫亲戚,言或见信,宜数为陈,倘因之戒, 庶无大悖,则天下尚未至于乱,吾曹得以优游卒岁而已。”于是■旦夕入说 其从母广成君郭槐,令戒谕贾后以亲厚太子,模亦数为后言祸福。贾后反以 模为败己而疏之,贾模因此得疾,忧愤而卒。贾后奏惠帝以裴■为尚书仆射, 又诏专任门下事。■虽后亲属,然雅望素隆,四海惟恐其不居权位。■上表 固辞,迎僚谓■曰:“君可以言,当尽言于宫中,言而不从,当远引而去。 倘二者不立,虽有十表,难以免矣。”■不能用。贾后谋废皇太子  史说,愍怀太子司马■字熙祖,乃惠帝长子,母曰谢氏才人。■幼聪慧, 武帝甚爱之,尝对群臣言太子似宣帝,于是令誉传于天下。时望气者言广陵 有天子气,故封为广陵王。元康元年,出就东宫。及长,不好学,惟与左右 嬉戏,不能尊敬保傅。而贾后素忌太子■有令誉,因此以密计敕黄门李巳、 阉宦刘才媚谀于太子■曰:“殿下富有天下,贵为天子,诚可及壮时极意所 欲,何为恒自拘束?”太子■于是慢弛益彰,或废朝侍。性拘小忌,不许缮 壁修墙,正瓦动屋。而于宫中为市,使人屠酤,手揣斤两,轻重不差。因此  名誉侵减。■母谢氏乃屠家女也,故太子■好之。又令西园卖葵菜、蓝子、 鸡、面之属,而收其利。当洗马江统陈五事谏之曰:“古之圣王莫不以俭为 德,故汉文身衣弋绨,足履革舄①,以身先物,政致太平,及到末世,则有玉 杯象箸,熊蹯豹胎云云。殿下何如不思他日临御九五之尊,亲万机之政,而 为市道之利,著侈之用,自弃之甚耶!”太子■不纳。时舍人杜锡以太子非 贾氏所生,而后性凶暴虐,深以为忧,每尽忠规劝太子■修德进善,远于诽 谤。太子■大怒,使人以针着锡常所坐毡中而刺之。因是人不敢谏,言路塞 矣。
却说贾后母广成君郭槐以贾后无子,因劝贾后曰:“汝年将暮,不幸无 王器者。今太子■虽不汝生,宜加慈爱,身安而国家可保也。今汝妹贾午, 嫁与韩寿,生有女儿,汝可求为太子妃,不然后必有变,族难保也。”贾后 闻言,即召其妹贾午入宫商议。贾午入宫,贾后以母言与说。贾午曰:“太 子非汝生,吾不许也。闻说太尉王衍有二女,长女妍,次女蚩,娘娘可主娶 那一个替他聘之。”贾后曰:“既如此,长女美,代贾谧聘之;次女丑,代 太子聘之。”午曰:“娘娘先为谧聘,后为太子聘之。”于是使人通王衍, 即将聘礼先为谧聘长女,后始与太子聘次女。太子闻知王衍次女貌丑,而心 不能平,颇以为言,无计奈何。时广成君郭槐病笃,唤贾后至卧所,执其手 谓曰:“汝宜尽心慈爱太子,勿可疏之。赵粲、贾午必乱汝家,勿可亲之。” 言讫而终。贾后举哀承服,吊祭,而以后妃之礼葬祭之。①
舄(xì,音细)——鞋。西晋卷之二  起自西晋惠帝永康元年庚申岁,止于西晋惠帝太安二年九月,首尾共十 三年事实。贾后谋害皇太子  永康元年,正月,太子■见贾谧恃中宫骄贵,心有不平之鸣。贾谧闻知 其怨己,乃谮于贾后曰:“今太子多畜私财以结小人者,为贾氏故也。不如 早图之,免累三族。”后曰:“然。”乃使人召其妹贾午入宫,谓曰:“今 闻人言,太子私结小人,欲害贾氏,吾欲废之,恨我未有亲生。”贾午曰: “此事容易,娘娘可诈为有妊,待十月足,内橐物产,以瞒朝臣。妹今即日 孕满欲产,权在你宫中住几时,待生下将为你子,养大承器,有何不可。然 后娘娘扬太子之短而害之,则吾贾氏三族,安若泰山也。”贾后大悦曰:“吾 妹计策大善。”于是贾后依贾午之计,诈娠。十月足,以贾午生下子,内橐 物产,具以为己生下的,养在宫中,朝野咸知。  贾后屡起谋害太子之意,当左卫率刘卞知之,以谓张华曰:“今贾后不 仁,欲废太子,太子若废,天下谁归?”华曰:“君欲如何?”卞曰:“东 宫俊■如林,四率精兵万人,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入录尚书事,废贾后于 金墉城,两黄门力耳。”华曰:“不可。今天子当阳,太子,人子也,吾又 不受阿衡①之命,忽相与行,此是无君父,而以不忠示天下也。虽能有成,犹 不免罪,况权戚满朝,威柄不一,成可必乎!”贾后窃知刘卞欲废己,问贾 午求计。午曰:“不可杀之,可升而出之。”于是,后以刘卞为雍州刺史。 刘卞亦知事泄,乃自饮药而死。贾后又问贾午曰:“今事急矣,宜害太子, 你有何计?”贾午乃附贾后耳畔言计曰:“如此如此。”贾后曰:“其计大 善。”  十二月,贾后诈计称惠帝疾不豫,使黄门召太子司马■入宫。太子■不 知是计,即入内。贾后使人监于别宫。使婢陈舞诈说惠帝命赐酒枣二升与食。 太子推故不食,陈舞逼劝尽饮而食之,遂大醉。贾后即召黄门侍郎潘岳作诬 太子谋为犯上之书。书草讫,使宫人说帝诏,使太子书之。太子■大醉,不 醒人事,未知甚稿,照草誊写,其书曰:  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 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刻期两发,扫除患害。
其时,太子醉迷,遂依而写之,字半不成,贾后使人补成之,令人扶太 子回东宫去讫。次日早朝,惠帝幸式乾殿,贾后佯涕哭,将太子书持上,与 帝观之。惠帝大怒,召公卿诸王入,以太子书示之曰:“今太子不孝,故书①
阿衡——商代官名,后引申为辅导帝王,主持国政。如此欲弑朕意,今宜赐死。”诸王公莫有言者。惟张华曰:“此国之大祸。 自古帝王,因废黜正嫡,以致大乱也。愿陛下详之。”裴■亦曰:“可先检 校传书者,及比校太子手书,必有诈妄。”诸王公议至日西不决。贾后惧事 变,忙上表曰:“太子虽不仁,且赦以死,免为庶人。”惠帝下诏从之。贾 后使人将太子司马■并其子司马■①、司马臧、司马尚,皆幽于金墉城,又使 人杀才人谢玖。当太尉王衍上表,请太子离婚,惠帝诏许之。王氏惠风守贞节  太子妃王氏字惠风,乃太尉王衍之女,有贞婉志节。当司马■见废,王 衍上表,不与惠风说要绝婚,令其休随司马■徙金墉,别行改嫁豪士。惠风 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岂嫁二夫。妻生为皇太子之妃,死为皇太子之鬼。” 言毕大哭,流泪为雨,即讨车仗随行,同居金墉。时行路之人径其贞节,为 之流涕,莫不伤感。  史说,阎缵字续伯,巴西人也。博览坟典,诚通物理。父早世,继母不 慈,缵恭事之弥谨。后国子祭酒邹湛荐为秘书监,未就。及闻愍怀太子被贾 后废之,阎缵使家人舆棺诣阙,上书理太子之冤。惠帝设朝,缵自至御前上 书,惠帝览之。曰:  臣缵伏念前太子■生于圣父而至此者,由于长养深宫,沉沦富贵,受饶 先帝,父母骄之。每见选师傅下至群吏,率取膏粱击钟鼎食之家,希有寒门 儒素如卫绾、周文、石奋、疏广,洗马、舍人亦无汲黯、郑庄之比者,使不 见事父事君之道,所以致败也。臣素寒门,无力仕宦,不经东宫,情不私■。 念昔楚国处女谏其主曰“有龙无尾”,言年四十未有太子。臣尝备近职,虽 未能自结天日,情同阍寺,■■之诚,皆为国计。以死献忠,伏须刑诛。  惠帝览毕,流涕而惧。贾后终不能纳,而遣缵还。缵号泣出朝,群臣无 不欷■也。
太子既废,众情忿怒,卫督司马雅尝给事东宫,与殿中中郎士猗等欲谋 废贾后,以复太子。当士猗谓雅曰:“若行此事,必须交当权者方为得,不 然祸反累族。”雅曰:“右将军、赵王司马伦执兵权,性贪冒,可假以济事。 赵王府中有一宠士,姓孙名秀,可往与求见而说之,必然克济。”士猗曰: “既如此,吾即往说之。”于是士猗来见孙秀曰:“今国无嫡嗣,社稷将危 矣。臣将举大事,而明公奉事中宫,与贾、郭亲善,太子之废,皆云豫知之, 若事起,祸必相及,何不与赵王先谋之乎!”秀曰:“君言是也,且退,待 吾自见赵王白之。”因是孙秀入府,以士猗之言与赵王白之。赵王伦大悦曰: “正合吾心。”即使人请通事令史张林至告知,请为内应,林随从之。期日 将发,孙秀入止之曰:“且缓之。窃见太子,聪明刚猛,若还东宫,必不受①
■(bīn,音宾)。制于人。明公素党于贾后,今虽建大功,太子谓公特逼于百姓之望,以免罪 耳,必不深德于公。不若迁缓其期,贾后必害太子,然后废后,为太子报仇, 岂徒免祸,更可以大得志矣。”赵王伦然之。于是孙秀因使人反间,言殿中 欲废贾后,迎太子。贾后闻知大惊,恐再复太子,先指使人将司马■更幽于 许昌宫之别坊,矫诏使黄门孙虑来害太子■。虑奉贾后矫诏至许昌宫,谓■ 曰:“今圣上有诏,命杀殿下。臣不敢刃,上药酒,请殿下自裁。”言讫, 捣药倾于酒内,请■饮。■不肯服,走如厕,被孙虑以药杵锥弑之。于是太 子被害,天下之人尽皆冤之。自此以后,贾后恣意专制矣。  自太子死后至三月,尉氏雨血,妖星见南方,太白昼见,中台星坼①。当 张华少子张韪劝华曰:“天道此变,然应大人,宜早逊位,免受大患。”华 曰:“天道幽远,岂能尽应,不知静以待之。”是以不听。王戎与世同浮沉  丁巳,元康七年,九月,惠帝、贾后以尚书左仆射王戎为司徒,阮瞻为 太子舍人,王戎弟王衍为尚书令,乐广为河南尹,胡毋辅之为乐安太守,谢 鲲为长史,毕卓为工部侍郎。此数人皆以清谈任显,故贾后用之。  史说,王戎字浚冲,琅琊人也。父王浑,乃凉州刺史。戎幼而颖悟,神 采秀彻,视日不眩。裴楷见而目之曰:“戎眼烂烂,如岩下电。”年六七岁, 尝与群儿戏于道傍,见李树多实,童辈竞趋之,戎独不往。人问其故,戎曰: “树在道傍而多子,必苦李也。”童辈取之,果苦,人皆异之。阮籍素与浑 为友,时戎年十五,随浑在郎舍。戎少籍二十岁,而籍一见,与之交结。阮 籍每适浑家,俄顷辄去,过见戎,良久然后出。谓王浑曰:“浚冲清赏,非 卿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及浑卒,西凉州故吏赙赠①钱帛数百万, 戎辞而不受,由是显名。其时,王戎既为三公,与时浮沉,无所匡救,委事 僚■②。轻出游畋③,性好兴利,广收八方,田园水碓,周遍天下。积宝聚钱, 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恒若不足。而务俭啬,不自奉养,故天 下之人谓之膏肓之疾。戎家好李,常出货卖,恐人得种,恒钻其核,以此获 讥于世。凡所赏拔,专事虚名。
却说阮咸之子阮瞻,字千里。性清虚寡欲,自得于怀。读书不甚研求, 而默识其要。善弹琴,人闻其能,多往求听,不问贵贱长幼,皆为之弹也。 与司徒王戎乃通家,因来造谒王戎。戎命坐待,茶罢,因问瞻曰:“圣人贵 名教,老庄明自然,其旨同异?”瞻答曰:“将无同。”戎奇之,嗟叹良久,①
坼(chè,音撤)——裂开。①
赙(fù,音富)赠——赠送财物给办丧事的人家。②
僚■(cǎi,音采)——僚属。■,古代指官。③
畋(tián,音田)——打猎。即辟之为掾吏。时人谓之“三语掾”。后为太子舍人。不信阴阳,素执无鬼 论,物莫能难,每自谓此理足以辩正幽明。忽一日,有一客来相访,通名姓, 问寒暄之礼讫,卿谈名理。客甚有才辩,与之言良久,又谈鬼神之事,反覆 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之事,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独言无也! 汝不信,仆便是鬼。”言终,客变异形,须臾消灭不见。瞻默然,意色甚恶。 后岁余而亡,年三十岁。  却说惠帝、贾后闻王衍、乐广二人,皆善清谈,宅心事外,名重当时, 乃征衍为尚书令,广为河南尹。二人谈论终日,义理愈精,言如瓶泻,口若 悬河,朝野之人,多慕效之。王衍专意事清谈  史说,王衍字夷甫,乃司徒王戎之弟也。衍有盛才美貌,明悟若神,常 自比子贡。声名藉甚,倾动当世。妙善玄言,惟谈《老》、《庄》为事。每 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故世人号其“口中雌黄”。 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矣。后进之士,莫不景仰。  乐广字彦辅,南阳人也。幼孤贫,侨居山阳,寒素为业,人无知者。尤 善谈论,每以约言析理,以厌人心,其所不知,默如也。凡论人,必先称其 所长,则所短不言。先,卫■见广而奇之,曰:“自昔诸贤既没,常恐微言 将绝,而今乃复闻斯言于君矣。”因命诸子造焉,曰:“此人之水镜,见之 莹然,若披云雾而见青天也。”时王衍自言:“与人语甚简至,及见广便觉 自己之烦。”其为识者所叹羡如此。而广善言,而不长于笔。广为任满,欲 为表见上,不能写,请潘岳为之。岳曰:“当得君意,方可上书。”广乃作 二百句语,述己之志。岳因取次,便成名笔。时人咸云:“若广不假岳之笔, 岳不取广之旨,无以成斯美也。”  先,赴任,有亲客造去,久不复来,岁余又至。广问其故,客答曰:“前 岁在贵坐,蒙赐酒,方欲饮,见杯中有蛇,意甚恶之,既饮而成斯疾,因此 久失奉训耳。”于时河南听事壁上有角,漆画作蛇,广意杯中蛇即角影也。 复置酒于前处待客,因而又问曰:“杯中复有所见否?”客答曰:“杯中所 见,蛇复如初。”广乃告曰:“其蛇非真,乃角影也。”因指与客,豁然意 解,沉疴顿愈,其明辨如此。  广与王衍齐名,故天下人言风流者,谓王、乐为首焉。其时乐广与王澄、 阮咸、阮修、胡毋辅之、谢鲲、王尼、毕卓,皆以任放达。史说,王澄字平 子,生而警悟,虽未能言,见人举动,便识其意。乃长,勇力绝人,与王敦、 谢鲲、庾■、阮修最善,号为“四友”,后为荆州刺史。阮咸叔侄效放达  阮咸字仲容,妙解音律,善弹琵琶。处世不交人事,惟共亲知弦歌酣饮 而已。时咸与叔阮籍居道南,宗室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贫。七月七日, 俗例曝衣,北阮盛晒衣服,锦绣粲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①于庭,人或问之, 咸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人皆讥之。后出补始平太守,放达无拘。 阮修字宣子,善清言。性简任,不修人事。绝不喜见俗人,遇便舍去。 常步行,以百钱挂杖头,至酒店,便独酣畅,虽当世富贵之人而不肯顾。修 家无担石之储,晏如②也。与兄弟同志,自得林阜之间。修居贫,四十余年而 未有室,王敦等名士敛钱为婚,时慕之者求入钱而不得。后王敦为鸿胪卿, 谓修曰:“卿尝无食,鸿胪承差有禄,汝能为否?”修曰:“亦复可耳!”遂为鸿胪承差焉。 胡毋辅之字彦国,泰山人。少擅高名,有知人之鉴。性嗜酒,任放不拘小节。与王澄、王敦、庾■俱为太尉王衍所昵,号曰“四友”。澄尝与人书 曰:“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绝,诚为后进领袖也。”为家贫,求试 为繁昌令,后为乐安太守。  谢鲲字幼舆,陈国阳夏人也,以儒素显。鲲少知名,通简有高识,不修 威仪,好《老》、《易》,能歌善鼓琴。后东海王司马越闻其名,辟为掾。 邻家高氏女有美色,鲲尝挑之,女投梭,折其两齿。故时人为之语曰:“任 达不已,幼舆折齿。”鲲闻之,傲然长啸曰:“犹不废我啸歌。”后为长史。 毕卓字茂世,新蔡■③阳人,少希放达。太兴末,求为吏部,尝饮酒废职。 比部郎酿酒熟,卓因醉,夜至其瓮间盗饮之,为掌酒者所缚,至明旦视之, 乃毕吏部也,乃遽释其缚。卓遂引主人宴于瓮侧,偿其酒钱,致醉而去。常 谓人曰:“得酒满数百斛船,四时甘味置两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 拍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因此好酒,为人所讥。乐广闻而笑之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必乃尔!” 是时,何晏等祖述《老》、《庄》,立论以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无者,开物成务,无往不存者也。阴阳恃以化生,贤者恃以成德。故无之为 用,无爵而贵矣。”故王衍之徒皆爱重之。由是朝中士夫皆以浮诞为美,弛 废职业。
史说,裴■字逸民。弘雅有远识,博奇稽古,自少知名。御史中丞周弼 见而叹曰:“■若武库,五兵纵横,一时之杰也。”累迁侍中。乐广尝与■ 谈清言,欲以理服之,而■词论丰博,广笑而不言。时人谓■为言谈之林薮。 其时俗放荡而不尊儒术,浮虚而不遵礼法,尸禄耽宠,仕不事事。王衍之徒, 声誉太盛,不以物务自婴,遂相仿效,风教陵迟。是故裴■著《崇有论》, 以释其蔽,众皆然之,犹不能救当时也。其论曰:①
大布犊鼻——粗布短裤。②
晏如——安然。③
■(zhòu ,音纣)。  利欲可损而未可绝有也,事务可节而未可全无也。谈者深列有形之累, 盛称空无之美,遂薄综世之务,贱功利之用,高浮游之业。埤①  经实之贤。人情所殉,名利从之。于是立言籍于虚无,谓之玄妙;处官 不亲所职,谓之雅逸;奉身散其廉操,谓之旷达。故悖吉凶之礼,忽容止之 表,渎长幼之序,混贵贱之级,无所不至。夫万物之生,以有为分者也。故 心非事也,而制事必由于心,不可谓心为无也。匠非器也,而制器必须于匠, 不可谓匠为无也。由此而观,济有者皆有也,虚无奚益于已有之群生哉!江统进上《徙戎论》  己未,元康九年,惠帝设朝,群臣皆集。君臣礼毕,太子洗马江统以中 原半为夷居,匈奴刘渊居晋阳;羯戎石勒居上党;羌人姚弋仲居扶风;氐人 苻洪居临渭;鲜卑慕容■居昌黎,种类日繁,恐其有变,故上表曰:戎狄之人,人面兽心,宜早绝其原,不然必乱中华。 惠帝不能行之。统又作《徙戎论》以警朝廷。因上惠帝书,帝览之曰: 夫夷蛮戎狄,地在要荒,禹平水土,而西戎即叙,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当其强也,以汉之高祖而 困于白登,孝文军于灞上。及其弱也,以元、成之微,而单于入朝。此其已 然之效也。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 而边城不弛固守;强暴为寇,而兵单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 已。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武帝徙武都氐于秦川,欲 以弱寇强国,捍卫国家。此盖权宜之计,非万世之利也。今者当之,已受其 敝矣。夫关中土沃物丰,帝王所居,未闻戎、狄宜在此也。非我族类,其心 必异。而因其衰敝,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 髓。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以贪悍之性,挟愤怨之情,俟隙乘便,辄 为横逆。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害 滋蔓,暴害不测。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 狄,能不为变!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逮耳。夫为邦者,忧不在寡,而在不安。 以四海之广,士民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此等皆可申谕发遣, 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夏纤芥之忧。惠此中国,以绥四方, 德施永世,于计为长也。鲁褒伤时作钱论是时,惠帝为人戆■①,是日朝散,即入华林园闲玩。忽虾蟆叫,乃问左①
埤(p ì,音僻)——轻视。①
戆■(ái,音挨)——痴呆。右曰:“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左右对曰:“在官地为官,在私地为 私。”时天下饥馑,百姓饥死,左右奏知,惠帝曰:“何不食肉糜?”由是 权在臣下,政出多门,势位之家更相荐托,有如互市。贾、郭恣横,货赂公 行。  南阳隐士鲁褒字元道,好学多才,以贫素自立。见元康之后,纲纪大坏, 褒伤时之贪鄙,乃隐姓名而著《钱神论》。其略曰:  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 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折。故能长久,为世神宝。亲之如 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 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钱之为言泉也,无远不往, 无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劳讲肄,厌闻清谈,对之睡寐,见我家兄,莫不惊 视。钱之所佑,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后富贵!由此论之,谓为神物。无 德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 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仇非钱不解,令闻非钱不发。 洛中朱衣,当涂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已极。执我之手,抱我终始。故谚曰: “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钱而已。  此论盖疾时而作,朝士亦不察廉,朝政务以苛察相高,每有拟议,各立 私意,刑法不一,狱讼繁滋。尚书刘颂上疏曰:  近世以来,法渐多门,令甚不一,吏不知所守,下不知所避。夫君臣之 分,各有所司。法有必奉,故令主者守文;理有穷塞,故使大臣释滞;事有 时宜,故人主权断。主者守文,若释之执犯跸之平也;大臣释滞,若公孙弘 断郭解之狱也;人主权断,若汉祖戮丁公之为也。自非此类,皆以律令从事。 然后法信于下,可以言政矣。惠帝览之,终不能用,朝臣不肯为,故寝也。 却说韦忠平阳人,少慷慨,有不可夺之志。闭门修己,不交当世。仆射裴■闻之,慕而造谒,忠在家,托以出远,故不相见。愈重慕之。次日,因 见侍中张华曰:“平阳韦忠有公辅之器,廊庙之才,人皆仰敬,明公可于此 时擢之,必有匡济当时之务。”华曰:“闻名久矣,未曾见面,今如此,吾 即辟之。”于是张华使人辟之,韦忠辞疾不起。友人问其故何不出仕,忠曰: “吾本茨檐贱士,本无宦情。张茂先华而不实,裴逸民欲而无厌,弃典礼而 附贼后,此岂大丈夫之所为哉!逸民每有心托我,我常恐洪涛荡漾,余波见 漂,其溺及我,况我褰裳而就之哉!一人服其高。史说,索靖字幼安,敦煌人也。少有逸群之量,与乡人汜衷、张■①、索■、索永俱诣太学,驰名海内,世人号称“敦煌五龙,唯靖最雄”。后四人 亡。惟靖在,时张华重其名,除为雁门太守。索靖知下将乱,出朝因指洛阳 宫铜驼曰:“会见汝在荆棘中耳!”①
■(mī,音咪)。赵王起兵诛贾后  庚申,永康元年,四月,却说赵王司马伦字子彝,乃宣帝司马懿之第九 子也。见愍怀太子被贾后所害,欲起兵,恐力不及,谓孙秀曰:“今惠帝无 道,贾后专制,弑害太子,淫乱后宫。先曾与卿谋之,恨力未及。吾思宣帝 尽忠仕魏,南拒孙权,北抗刘备,幸有大勋,德及武帝,平蜀灭吴而有天下。 未及三世,遭此贱人暴虐,鹿将欲失之,吾欲起兵尽诛贾氏,诚恐刻鹄不成, 反类鹜耳。汝有何策?”孙秀曰:“殿下欲立盖世之功,难以独力。臣见齐 王司马■每有不忿贾后之意,请其同讨贾氏,方有大济。其余碌碌等辈,切 莫泄漏与知。”赵王伦曰:“然。”  于是司马伦即使人请司马■至,置酒相待。至酒酣,赵王司马伦哭谓■ 曰:“今惠帝戆■,贾后专权。君之太子弑之于许昌,后之贼党委之以重任。 若不早救晋鼎,则吾与卿等,亦有患矣。今之召卿,欲与卿戮力共诛贾氏, 以正纪纲,卿意何如?”司马■曰:“吾欲杀此贱人久矣,恐不能济,既若 如此,吾有一计。”司马伦曰:“卿有何计?”司马■曰:“不如吾二人起 兵,矫诏废贾后及诛其族,以清朝廷,谁敢拒之?”伦曰:“此计亦善,奈 无兵权。”孙秀曰:“此事易耳。来早殿下可入朝奏帝,称说东安王司马繇 因罪见废,今在东安甚得民心,屡怀不平之鸣,将欲起兵,若不使人以兵去 戍预防,诚恐有变,难以征讨。不如乘其未动,使人镇之,不然祸至无日矣。 主上必然问谁人可去镇守,殿下便荐齐王。齐王若授兵符,即勒其兵,矫诏 先废贾后,后诛其党,大功成矣。”齐王司马■曰:“此计妙极,可速为之。” 于是二王相辞各自歇息。  次日,赵王司马伦披公服、执牙笏,入朝奏惠帝曰:“臣闻先废东安王 司马繇,今居东安,怨望朝廷,阴结力士,将欲谋叛。陛下可速使人以兵去 镇,捕其恶党,庶得东地宁息,不然乱废将兴。”惠帝曰:“司马繇既叛, 谁人可去镇之?”伦曰:“齐王司马■有文武才略,可使他去,万无一失。” 惠帝从之,即召齐王司马■至,封为车骑将军,授以兵符,发二万五千人, 与其出镇东安。  齐王司马■既得兵,来见赵王司马伦商议。孙秀曰:“来日待圣上坐朝, 齐王殿下矫惠帝诏,废贾后为庶人。赵王殿下领兵拒住宫门,以防外兵,然 后请旨诛张华、裴■、贾谧等党。”因是赵王伦等各依孙秀之计而行。计排 已定,赵王伦佯使司马雅去告张华曰:“赵王欲与公共匡社稷,为天下除害, 公意如何?”华拒之曰:“天下已定,百僚奉职,贾氏虽虐,未至大患,除 甚大害?子莫妄乎!”司马雅怒曰:“刃将加颈,犹为是言耶!”不顾而出 报伦。伦大怒。是夜,乃自矫诏,敕三部司马曰:“中宫与贾谧等杀太子, 今奉圣旨使车骑司马■入废中宫,汝等从命,爵赐关内侯;不从者诛及三族。” 众皆从之,开门而入。至天明,赵王司马伦又以兵一千人入宫,拒住内外,  宫人不得出进。齐王司马■自披甲执锐,领甲士五百人在宫内矫诏责贾后曰: “皇太后何罪见废!皇太子甚辜见诛!汝淫乱宫室,污秽朝廷,今圣上有密 诏在此,废汝为庶人,火速收拾,迁去金墉去住。不许久延掖庭!”贾后大 惊曰:“诏当从我出,汝诏从何而来?”齐王■曰:“诏书乃圣上亲出,不 必争论。”言讫,喝令军士拥而出之。贾后走上台阁,遥望金銮殿上大呼曰: “陛下有妇,使人废之,你久后亦行自废。”齐王■大怒,挥军士上阁,将 贾后推扯下来,以宫车仗使军士护送,迁于金墉去讫。勒兵出宫,会同赵王 司马伦、梁王司马肜等请帝上殿。贾氏淫风毒且愚,谋绝皇嗣却必诛。 今朝司马伦兵起,犹说诏当从我为。  时惠帝见诸王各执兵入,心中大惊,战栗不已。当赵王司马伦俯伏殿下 奏曰:“臣等为社稷之计,必无谋异之心,陛下不劳圣恐。”惠帝方且定心。 司马伦又奏曰:“今贾后凶悍淫虐,废太后,弑太子,臣等故废之。今有侍 中张华、仆射裴■、太常贾谧,助后为虐,陛下可下诏诛夷。”惠帝见赵王 等如此,不得不从,连忙诏许之。于是赵王伦迎惠帝幸东堂,执贾谧斩之。 召八座以上皆夜入殿,于是裴■等皆至,又令收赵粲、贾午等尽诛之。乃令 张林执张华、裴■、解结于殿前。张华谓张林曰:“卿欲害忠臣耶?”林称 诏诘之曰:“卿为宰相,太子之废,不能死节,何也?”华曰:“式乾①之议, 臣谏事具存,可覆按也。”林曰:“谏而不从,何不去位?”华无以对。林 遂出来,将裴■等皆夷三族。又收董猛、孙虑、程据等,皆诛之。赵王伦见 张华不至,复使孙秀去收诛其三族。  于是赵王伦自为都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以侍中孙秀为中书令,并据兵 权,文武封侯者数千人。奏惠帝诏,追复太子司马■位号,更立其子司马臧 为临淮王。时有司奏:“尚书令王衍备位大臣,太子被诬,志在苟免,可禁 锢终身。”诏从之。时伦欲收人望,选用海内有德之士,以李重、荀组为左、 右长史,以王堪、刘谟为左、右司马,束晰为记室,荀崧、陆机为参军。李 重知伦有异志,辞不就,赵王伦逼之不已,忧愤成疾,扶曳受拜,数日而卒。 五月,惠帝诏立临淮王为皇太孙。此时朝野震悚,士民恐避。独阎缵闻 知,径入市曹,抚张华尸恸哭曰:“吾曾语君及早逊位而不听,今果不免也。” 复见贾谧尸,叱曰:“小儿乱国之由,诛之晚矣!”哭讫,上疏表张华之死屈。惠帝善其忠烈,乃擢为汉中太守。 史说,初,张华少子张韪颇识天文,夜观乾象,见中台星坼。次日,见华曰:“今中台星折,正应大人,宜早逊位,免祸临身。”华不听而曰:“天 道玄远,惟修德以应耳。不如静以待之。”未数日,孙秀以兵入府曰:“奉 诏斩公。”华大惊曰:“臣先帝老臣,忠心如丹。不爱生而惧王室之难,祸 不可测也。”言未终,孙秀使人推出市曹斩之,诛其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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