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鲨鱼饲养方法能和婴武一起养吗

(原创) 青蚨震武林
  小玩笑结出的偶然果(代序)
  十八年前,几个老朋友在一起闲扯:什么是“瞎话”。因为东北有句俗话——“前院大妈,会讲瞎话,三根驴毛,编个马褂”。有人说,瞎白话就是瞎话,当然没有任何根据;有人说,瞎话就是胡编,想啥就说啥。有人说不对,瞎话是老辈们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哪儿是瞎编?有人说,瞎话里有咱老百性的喜乐忧愁,可不是瞎白话!有人说,瞎话就是故事,就是老老年传下来的一些旧事;有人说,大伙掰扯半天,一个“瞎”字没弄明白。那是“黑灯瞎火”的“瞎”。过去讲瞎话,夏天晚饭后在月亮地,冬天在热炕头围着火盆,为了省油不点灯,谁也看不清谁,只能听见声,因为这个才叫“瞎话”。
  于是,大家很是佩服那些讲瞎话的老头老太太们,因为他们能够长讲不衰。真的很了不起呀,不是谁都能编得出来的!我有些不服气,说了一句“要是编得出呢?”大家笑了,说请你吃杀猪菜。“要是编不出呢?”有人反问。“我请大伙儿吃水豆腐。”我说,“六个月为期。”“一言为定!”
  一百八十天,大家相聚,互相传看。于是去饭店吃杀猪菜。边吃边喝边议论:行。写给平民百姓,表现艰难人生。最后归结成四句话“人物并不伟大,只是平常;性格并不特殊,只是坚韧;情节并不曲折,只是真实;打斗并不惊险,只是新奇”。
  十八年后,几个老朋友在一起闲扯:演员的本色。
  有的说,《亮剑》的李云龙;有的说,《雪豹》的周卫国;有的说,《历史的天空》的姜大牙……。我说,王宝强,最草根,最本色。
  “听说他想演武侠片?”
  “说是没有好脚本。”
  “青蚨震武林的主人公倒挺适合他。”
  “上网吧,让大家看看适合不。”
  “就这么办。”
  @碣石蓑笠翁
18:53:00  小玩笑结出的偶然果(代序)  十八年前,几个老朋友在一起闲扯:什么是“瞎话”。因为东北有句俗话——“前院大妈,会讲瞎话,三根驴毛,编个马褂”。有人说,瞎白话就是瞎话,当然没有任何根据;有人说,瞎话就是胡编,想啥就说啥。有人说不对,瞎话是老辈们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哪儿是瞎编?有人说,瞎话里有咱老百性的喜乐忧愁,可不是瞎白话!有人说,瞎话就是故事,就是老老年传下来的一些旧事;有人说,大伙掰扯半天...........  -----------------------------  这个是第一次发帖,请大家担待
  一 寅夜惊变 二 事出有因 三 生拼死斗 四 奇侠怪士 五 长工小伙 六 出其不意  七 千手和尚 八 闲话短长 九 初踏太行 十 认祖归宗 十一 五台拜佛 十二 怪事连绵  十三 首逢劫难 十四 再遭围攻 十五 四老神庄 十六 厅困青城 十七 独破棍阵 十八 计服四老  十九 共睹秘籍 二十 武功趣谈 廿一 雷霆三掌 廿二 壮士登程 廿三 戏闹青城 廿四 传秘寻凶   廿五 灞桥偶得 廿六 冤家路窄 廿七 玄阳草庐 廿八 黄叶尼庵 廿九 白莲道观 三十 同根相煎  卅一 干戈玉帛 卅二 巧会五龙 卅三 穷老爷子 卅四 岳阳楼头 卅五 茶场五更 卅六 君山雾晴  卅七 大出意料 卅八 直上嵩山 卅九 双闯山门 四十 拜谒师祖 卌一 少林监寺 卌二 立地成佛  卌八 四大公子 卌九 鲤鱼官司 五十 太湖鱼村 五一 凰求假凤 五二 四面出击  五三 黄山天都 五四 叉封鄱阳 五五 实话实说 五六 麻烦来了 五七 状元筹谋  五八 系铃解铃 五九 歹毒诸葛 六十 水淹太行 六一 扫荡黄河 六二 重振声威   六三 大红请柬 六四 遍设奇兵 六五 活擒司马 六六 握手言和
  写给平民百姓 表现艰难人生  第一回 寅夜惊变  有句俗话,叫做“镖不喊沧州”。说的是镖局押运镖银路过沧州地面时,走在镖队前头专管镖局或镖师名号的趟子手,绝不再声音洪亮地喊号,免去了喊号的辛苦,整队的镖车人马悄然而过。  武林中,人人都 知道并恪守着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俗成:“沧州不露艺”。包括那些学有所成乃至名震一方的武术大家,从来没有谁在沧州这地方报报字号、显露一两手绝活的,即使如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的掌门人,途经这里,也是默无声息,毫不张扬。  为什么呢,据官场的人说,沧州民俗淳朴,民性厚道,民风尚古,因此地方平静,路不拾遗。   据江湖传闻,好些著名的镖师,金盆洗手后闲赋沧州,更有武林侠义、奇客豪杰隐居在此。他们土屋茅舍,林中溪边,过着不愿打扰别人——当然就不愿被别人打扰,也不容别人打扰的平淡无奇的普通百姓生活。请想,在这么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岂不是谁炫耀自夸,谁便会出乖露丑么!  反正不管怎么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镖不喊沧州”与“沧州不露艺”竟成了不知沿袭多少年的没有明文规定的规距。  不过,今天夜里的事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比闹毛贼、失镖银之类的情形可要大得无法相比了:  二百多匹善走长路的鞑子马(蒙古马),不喷响鼻不甩尾,静静地昂首挺立。马上端坐的壮汉一色青衣:黑色短打劲装,黑绑腿,黑牛皮短靴——俗称“蹬倒山”的那种又硬又结实又比较灵便的靴鞋。插在背后的兵刃,在清冷的月色中泛着令人胆寒的清光。  猛地,一阵胡哨划破夜空,二百多人手中的火把“突”地齐燃,二百多匹马又抖鬃又甩尾,掌蹄躁动地敲打着地面,随时准备冲出厮杀。静夜之中,那声胡哨显得格外阴森凄厉。听着使人后脊梁发冷,刺耳揪心打哆嗦。一下子,赵家大院被围得结结实实。  这阵势,既不像官军演练,也不像土匪抢劫,这可是沧州地面破天荒的事儿,传扬出去足以使武林震动,江湖扬波!  赵家大院,在火光中寂静无声。  这是座北方常见的极其普遍的宅院:一丈左右的青砖院墙,有的地方青苔片片。门楼挺精神,可能是新换过的缘故,大门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漏出木纹。门前三层石阶,常走人的地方,棱角磨得光光的。  外表上看,这户人家绝非巨富,但也不会是穷困潦倒没饭吃。  门前很平坦,是秋收后打场晾晒粮食的地方。三、五丈处,一株老槐树枝桠横斜。  若是白日,这棵树一定会显得很有生气,现在,在深秋的弯月下,却是黑乎乎朦胧一团,有些阴气袭人,怪异可怕。  几匹骡、驴、健马罩在树荫中,辨不清骑者面目。  胡哨响过之后,一个人在树荫中沉声指令:“张彪,拍门请主人答话!”  一个汉子应了一声,将火把插在鞍旁,腾身下马,动作很是快捷。刚刚走了三五步,忽然宅门大开,一声“不敢劳驾!”语音响亮如钟,从门里稳步走出老少四人:  中间是位老者,须眉皆白,紫黑色的脸膛。看得出,年轻时体格一定很健壮,现在上了年纪,身子骨尽管硬朗,但人却变得富态了。老头双眼微眯,脚下走动时,穿着的团花黑袍,毫不摆动——外行人只道是神情镇静、处事不惊;内行人明白,这是功力达到了相应境地的表现。  左边一个中年人,身材比老人更魁伟,豹头环眼,颔下虬髯蓬蓬,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便知内功深厚。宽袍大袖,使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粗大的铁桩子。神态深沉,使本来就黑的脸上泛起青光。  右边是一位姑娘,是位肤呈黑色的姑娘——与身边的两位比,那算是白净了,但在女人堆里比黑的话,准能数得上。这姑娘,眉毛浓浓的,睫毛长长的,脸儿圆圆的,  敢情排谱还是很俊,俊俏中带有男子汉特有的雄健之风。一袭玄色风氅下边露出一双黑皮软靴,一只手抓着把宽大带鞘的剑,一只手拉着个孩子。  那孩子约摸有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怀里抱着根黄澄澄的金鞭,答答的眼睛里留露出啥都不怕的神态。  树荫里,骑毛驴的那位指着金鞭说:“看来是正主了!”声音苍老,不过苍老中似乎带着点怪里怪气,听着十分地不顺耳。  (未完待续。。。)
  情节并不曲折,只是真实 打斗并不惊险,只是新奇  【青蚨震武林】 第二回 事出有因  老少四人阶上站定,听到对面的话语,老者拱手道:“老朽金盆洗手多年,早已身离江湖,自信平生并无愧对各路英雄之处。今夜各位屈驾枉顾,让我既荣幸无比又惶惑万分。能否将来由告之一二,以便赵祖昆接待,免得遗笑邻里。”几句话,说得不慌  不忙,语音铿锵,显得中气充沛。  “老儿该死!”阴影中,马背上的一个人立刻怒喝,“太行山下、卧牛镇边,既然敢下毒手,如今怎会故作不知?”  短短的一句话,老者听后,眼睛眯得更紧,不觉点头自语:“我在江湖三十年,心思全用在镖局上,既不为官府所用,更不曾的罪过黑、白两道的朋友。出于人道,确实管过一宗闲事,扪心自问,仍觉得上不愧老天,下无愧于江湖道义……”  原来,十多年以前,京城里有四家信誉最好的镖局,其中之一的“黑虎镖局”,名声显赫,一杆黑虎镖旗通行于南北各省,远至川贵、西北,江湖中人,很买它的账,从不找麻烦,可以说由镖局的创立、开张,直至后来的歇业结束,从来没出过大的错。  这所局子的创立者、当家的,就是这位老者——赵祖昆,人称“金鞭铁马紫玄坛”。  创立镖局,为他人押运白花花的银子或其它财物,那可是刀头舔血的买卖。俗话说“财帛动人心”,明摆着大量的钱财却又能不让别人动或者连想都不想动,首先,是  要靠自己的真实本事。赵祖昆凭借的是“三宝”:  乌骓马,一匹纯黑的大宛马。本来大宛名马,神骏者多为枣红色,腰细腿长,如竹削,奔走飘逸如风。赵祖昆的马却是腰粗腿壮,双耳显得笨拙,毫不秀气。据行家和那些贩马世家的有识之士说,这马应是“天马”——原始深山的野马与大宛马群偶然交合而生,野性难驯,暴烈异常,但脚程极快,“日行千里”是极平常的事。开镖局的不能没有马;赵祖昆有一匹谁也没有的、世所罕见的宝马良驹。  紫金鞭,一条三十六斤九两的七节熟铜鞭。习武的都知道,以棍、槊、鞭、锤做兵器的,全是力猛之将。赵祖昆天生勇武,举重若轻,一条鞭端的使得出神入化,让人佩服。  虎尾镖,三只虎尾啸音镖。一般地说,使用暗器的,往往携带“百宝囊”。有的是几种兼用,有的是单用一种,数量有多有少,即使单用一种的,一般也不会少于十只。赵祖昆并无镖囊,并且仅仅只有三只。江湖中人都知道黑虎镖局赵镖师的虎尾镖,有的人也见过这种镖,但人们始终没弄清楚他带在哪儿。据见识过的人说,赵祖昆使镖是“随手而发、一发中的”,“挺得啸音响,身上已中镖”,并且打中的地方都是人体穴位。因此,“虎尾啸音镖”被认为是江湖中的一绝。  这“三宝”成就了赵祖昆的镖局,也成就了赵祖昆这个人。  再有,想吃镖行饭,还要靠人缘。对于黑、白两道,赵祖昆从不持技压人,只有礼让、尊重。凡有求于他,总是本着一个“和”字,济困疏财,肯于大把的送银子,把个“钱”子看得很轻。各家各户都供奉的财神爷——赵公明是个黑脸大汉,身边的一只黑老虎据说是被财神老爷当做马奇的神兽。因此,财神爷又被称为“黑玄坛”。赵祖昆身材魁梧,脸色黑中带紫,又跟财神爷一个姓,便得了个“金鞭铁马紫玄坛”的雅号。  应当说,任何一个名号的得来都十分不容易,因为它需要多数人的认同。赵祖昆能够大块地送别人银子,那是因为镖行基本上属于无本的买卖,唯一的本钱就是自己的人头。正是这种“本钱”,一趟镖走下来,赚得就必然丰厚。送银子,为的是广结人缘,更好地赚银子。尽管大把地送银子,有时也免不了被别人“打主意”。因为同压送的镖银数目相比,给点毕竟是小数。前前后后也曾有三名五位很有分量的寨主、贼枭暗中动过黑虎镖局的脑筋,但是,都被人缘极好的赵祖昆事先得到消息,“文”着了结,处置得很体面,不仅没伤和气,反而增加了双方的“义气”,壮大了镖局的声威。  七十二路打神鞭的娴熟,使吕梁群雄震服。  虎尾啸音镖的神出鬼没,让江南豪杰惊叹。  乌骓马登山跨涧如履平地、鞜波渡水似走平地从容神骏,为川贵绿林所公认。  江湖人既然亲眼目睹,江湖人也都从心眼往外地折服。于是,镖银的压运越来越平安,生意也就越来越兴隆。  江湖上三十年的镖师生涯,无异于天天提心吊胆,赵祖昆对这种生意感到厌倦,决心在自己五十整寿时金盆洗手,全身而退,田园养老。  正当赵祖昆准备安稳歇业,庆幸自己久走江湖而又平安无事时,户部来了公文,指名让黑虎镖局压运四十万赈灾银去山西——是年山西境内奇旱,颗粒无收,灾民嗷嗷待哺,皇上特调拨国库内府银两去赈灾。这是一趟御差,容不得镖局说半个不字。赵祖昆只得重新振作精神,整理人手,按时解押上路。  …… …… …… …… …… ……   这趟赈灾银押运之后,赵祖昆断然歇手隐去,偌大的产业,骤然撒手;偌大名望,从此无声无息。  【註:略去起因】 【静待下回】
  情节并不曲折,只是真实
打斗并不惊险,只是新奇  【青蚨震武林】
生拼死斗  老镖师抬头正视马上说话之人,略一沉吟,朗声问道:“原来是武大掌  柜。如果那个年轻人是你太行山的,难道武大掌柜就不分个青红皂白、是非曲  直么?!”  “嘿嘿——”被称为武大掌柜的人似乎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停了好一会儿  才说话,“都说你赵祖昆的镖是武林的一绝,我看装聋作哑的本事你倒是称个  最字。你、你假仁假义留了他一口活气,事后他在床上瘫痪了十年,受尽了苦  楚,含恨而去。多谢你让我武氏断了烟火绝了后!老儿,你以为隐姓埋名便找  不到你?你以为躲在沧州便不敢找你么!”说话时双目似要喷火,冷笑不止。  突然口中一声长啸,声震四野,似要吐尽多年积攒的怨愤。“现在,我是报答  你来了——”话音未歇,人已如鹰隼一般从马背上腾起,一对虎头双钩直向赵  祖昆顶上劈来。  “且慢!”只见石阶左边中年汉子环眼圆睁,身形一闪,声如闷雷,一双  护手棍格架得钩、棍火花四溅。  “有道是父债子还。老爷子早已金盆一手,江湖旧有的恩怨早已一笔勾  销,他绝不会违背武林规矩同你动手,来来来,尽管向大爷我的身上招呼,皱  一皱眉就算我白活,咱就不叫赵铁牛!”  说话间,二人边斗边下台阶,步入门前的平地。只听叮铛之声不绝,火光  连闪不断,如同铁匠炉边锻造打铁一般。  接斗的这位是老镖师的独生子赵铁牛。人长得粗黑高大,浑身肌腱虬结。  虽然严遵父训并不在江湖中行走,但当地人都城之为“活霸王”,因为他力能  扛鼎!正是这种天生的神力,所用的护手棍又粗又短,每根怕不有七、八十  斤,舞动起来举重若轻,就如木棍一般。铁牛的这套棍法,招式不多,套路简  单,只有三六一十八棍。这十八棍却是攻守具全。象铁牛这种鲁莽笨重之人,  倒是很适合练这类简练的功夫,赵铁牛就是常练不厌,因而精熟异常。  时间吧长,两个人已斗了四、五十个照面。铁牛的招式早已反复多次,取  胜固是不能,但力气不缺,自保尚且有余。  敢到沧州地面寻仇拼斗的“武大掌柜”是何许人也?原来,此人叫武世  常,凭一对虎头钩,在江湖中闯出了个“勾命无常”的名号,钩法很有独特之  处,常有出人意料的自创招式,在北方的黑道中倒是无人不敬,因为他是金顶  太行山的总寨主,手下兄弟有几千人,知名的剽悍雄杰二十几位,敢于公开地  与官府作对,并且三次将官军人马杀得丢盔卸甲,望太行山而胆颤。这个人,  堪称北方一霸,傲视江湖。  不能不佩服“金鞭铁马紫玄坛”的江湖阅历与经验,急流勇退、隐姓埋  名,并且选在沧州地面做为匿居的地点,这使武世常光是八方搜寻便花费了好  几年的光景,查到踪迹后,仍旧轻易不敢动手。  现在,终于心愿得償,带着得力人手,将赵家围个水泄不通,面对仇人,  恨不得立即手屠赵,将他碎尸八瓣,在剁成肉泥!就算杀光了赵氏全家,也难  消痛失爱子、断后绝嗣的深仇,所以手中的双钩,舞动得亚赛两条银龙,窜上  飞下,盘旋回环,急切地寻找对方破绽,以便含愤地一击。  眼下的情形,并不能立即实现“勾命无常”的心愿:看似简单的十八路护  手棍,赵铁牛练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放手得异常严密,只是在闪动的银光中  失去了反攻的时机而已,并没有呈现败势;本来,虎头钩这种外门兵器,最善  于锁拏对手的兵器而制胜,但如今不行,铁牛的护手棍又短又粗,即使锁住,  一旦双方较力夺兵刃,虎头钩毕竟比护手棍单薄得多,说不定反会被双棍拗断  了钩!动手中,武世常心思转动不已,反复掂量双方的短长。  “这小子下盘稳固,大有几分蛮力气,那么,轻功必非擅长,干嘛费力硬  拼呢?倒不如智取为好!”盘算中,这位太行山的总寨主忽然改猛攻为缓打,  招式放慢,大开大阖,并且将腿法掺杂在钩法中运用,这一来,就显得更加变  幻莫测了。  赵铁牛并不多费心思,以不变应万变,仍旧是十八棍随手而出。钩也好,  腿也好,快也好,慢也好,只用双棍格挡,只盼有机会恨恨地给这老小子一铁  棍,一下子砸趴下,打他个骨断筋折!  厮拼中,武世常使了一招“双龙齐飞”,左手钩直取头颈,右手钩向铁牛  左脚踝骨盘去。铁牛见状,自然而然地用右手棍猛格上面的钩,同时左手棍斜  向狠砸奔小腿而来的银钩。这一下坏了!钩长棍短,铁牛的身法成了中路大开  的败势——无法防守。  这是武世常在格斗中精心策划的一招,逗引铁牛上当,而“勾命无常”的  似实而虚,在钩、棍将碰未碰的瞬间,把钩一摇,借势腾起身体,折向前飘,  人在半空中,双脚足尖急速向铁牛双肩踏来!如果踏中,铁牛的两臂,连带整  个人算是必废无疑。铁牛的双棍没碰到虎头钩时,心中暗道不好,眼见对方双  脚带着劲风就要踏着自己的肩井穴、抽棍回防已来不及,慌忙地来了一式最俗  的“铁板桥”,上身向后倒去——哪知还是上当!原来武世常这一式原本可实  可虚,双脚一空便忽地将身体又折翻而回,这手轻身功夫确实高人一筹。脚刚  沾地,身子一旋,一道银光急射而出,同时大喝一声“着!”这时的铁牛上身  已经起来尚未站稳而前胸已被虎头钩尾重重地击中,“咕咚”一声仰面倒地不  起。  要说武世常这“勾命无常”的绰号叫了大半生,确实并非浪得虚名。刚才  这一手“无常抖索”就是自创的勾命绝招,令多少豪杰胆颤心寒。使用时,一  钩脱手,将钩尾甩向对方,用另一钩顺势递出却让两个钩头相环,无论中与不  中,眨眼之间,飞出之钩仍可荡回握在手中。试想,在拼斗双方相距五、七步  时,兵刃拳脚根本不可能沾到身上,而这连环的双钩犹如突然加长的手臂,把  别人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种瞬间的意外,任谁也难躲难防,准会  被他这“无常鬼”的索抖中!  铁牛到底之时,武世常早已双钩复握在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仰面大叫  道:“我儿,看为父与你报仇!”迈步向前抡起双钩,狠命劈去。  “爹——”一声惊叫,怀里抱着金鞭的那个虎头虎脑的黑小子作势要往前  冲,却被身旁的姑娘抓住,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老镖师转过脸不忍再视,长长  地一叹:“苍天——哪!”声音悲凉,令人闻之涕泪俱下,壮志全消、生意全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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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节并不曲折,只是真实
打斗并不惊险,只是新奇  【青蚨震武林】
奇侠怪士  眼见双钩抡起,劈向铁牛的前胸。“小心了——”语如蚊蚋之鸣,声音虽然细微,但入耳却清  晰明了,一件黑乎乎的物什——谁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飘忽忽地盘旋而下,瞅着慢,可实际落得快  ,两只虎头钩并未劈开铁牛的胸膛,“铮”地一声,如触铁石,恰恰砍在那个物什上,武世常面前“  嗤嗤”乱响,十几枚铁弹子似的东西四处崩射,亏得“勾命无常”应变极快,翻身就地滚去。一条人  影,四肢僵直地由人头顶上方直落下来。  马上的人们将目光投向那棵树影婆娑的巨槐。  如此众多的高手,又是有备而来,竟然没能发发觉树上藏着人,可是够丢脸的了!  落下的这个人实在古怪,别看身体僵直,却像锥子扎在地上似的无声无息。这可大反轻功的常  规,能玩这一手的,武林中并不多见,再来的人中,也没有谁能达到这种境地。  那人脚一沾地,便一步一步地向铁牛走去,如若无人。那步法不慌不忙、四平八稳,看着挺慢  ,实际上速度是出奇地迅捷。慢腾腾地弯下腰,慢腾腾地从铁牛胸前拿起那件东西——这次大伙儿看  清了,是一把挺大的算盘,明显地坏了两档,当然,那是武世常砍的。又慢腾腾地扬手晃动,算盘珠  发出“咔啷、咔啷”的脆响,听声音,人们才知道这是把铁算盘。  “唔呀,可惜呀可惜喲喂——”那人闭目摇头,在算盘珠相撞的嘈杂声中说了话,语音还是那么清  细,听着好像有气无力,似乎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但字字清晰入耳,让人听得格外真切。语调满带  着山西腔,有一股子酸不溜溜的味儿。别看他没睁开眼睛,在直起腰说话的同时,已经用脚尖踢了铁  牛一下,地面上的赵铁牛就像在冰面上滑行一般,整个身子“嗖”地向门前冲去,头顶“咚”地撞在  青石阶上,双目暴睁,精光四射,上身猛地一挺,“哇——”一大口紫血喷出,四肢抖颤,呻吟之声  从紧闭的嘴边断断续续传出,牙齿也咬得“格格”作响。  姑娘见状,赶忙和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一起,把铁牛抬入院中。  落地的这位,身材瘦小,可能是光长了骨头,两腮无肉,只有皮包着。身上偏偏穿了件扩袖长  衫,款款荡荡地,显得衣服没个着落处。就这件长衫看,也不知是几年前的还是几十年前的,旧得露  出一条一条的线缕,如果洗的时候一抖落,用不着太用力,这大衫就能裂个五花六瓣的。旧可是旧得  没法再旧了,但可是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头上戴着青色方巾,正中镶着一块发了黄的羊脂玉——  估计当年肯定是一块难得的美玉。脚上是青鞋、白袜:袜子补丁摞补丁;鞋脸开绽了,已用青线织补  过。看穿戴,似乎是个穷困潦倒又放不下架子的落地秀才或者教书糊口的“猢狲王”。鹰钩鼻子,两  道八字眉丧气地向下垂着,面带菜色,哭丧着脸,像是一天三顿有两顿吃不上饭。全身上下唯独那与  眉毛保持一致的两撇八字鬍是十足的光鲜,直直挺挺,溜光水滑,一丝不乱。  这么个人,睁开一对小咪咪眼睛,既不看吐血的赵铁牛,也不瞅四周的马匹人众,只是翻来复  去地端详手里刚建起来的破算盘哼哼唧唧地大叹可惜。  滚得土头土脸的“勾命无常”站起身,看清了旁边的这个人,心里当时就凉了:“老天爷,怎  么偏偏就碰上这个主儿!”愣在那里发呆,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老赵家的门前,成了僵局。
  情节并不曲折,只是真实
打斗并不惊险,只是新奇  【青蚨震武林】
奇侠怪士  眼见双钩抡起,劈向铁牛的前胸。“小心了——”语如蚊蚋之鸣,声音虽然细微,但入耳却清  晰明了,一件黑乎乎的物什——谁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飘忽忽地盘旋而下,瞅着慢,可实际落得快  ,两只虎头钩并未劈开铁牛的胸膛,“铮”地一声,如触铁石,恰恰砍在那个物什上,武世常面前“  嗤嗤”乱响,十几枚铁弹子似的东西四处崩射,亏得“勾命无常”应变极快,翻身就地滚去。一条人  影,四肢僵直地由人头顶上方直落下来。  马上的人们将目光投向那棵树影婆娑的巨槐。  如此众多的高手,又是有备而来,竟然没能发发觉树上藏着人,可是够丢脸的了!  落下的这个人实在古怪,别看身体僵直,却像锥子扎在地上似的无声无息。这可大反轻功的常  规,能玩这一手的,武林中并不多见,再来的人中,也没有谁能达到这种境地。  那人脚一沾地,便一步一步地向铁牛走去,如若无人。那步法不慌不忙、四平八稳,看着挺慢  ,实际上速度是出奇地迅捷。慢腾腾地弯下腰,慢腾腾地从铁牛胸前拿起那件东西——这次大伙儿看  清了,是一把挺大的算盘,明显地坏了两档,当然,那是武世常砍的。又慢腾腾地扬手晃动,算盘珠  发出“咔啷、咔啷”的脆响,听声音,人们才知道这是把铁算盘。  “唔呀,可惜呀可惜喲喂——”那人闭目摇头,在算盘珠相撞的嘈杂声中说了话,语音还是那么清  细,听着好像有气无力,似乎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但字字清晰入耳,让人听得格外真切。语调满带  着山西腔,有一股子酸不溜溜的味儿。别看他没睁开眼睛,在直起腰说话的同时,已经用脚尖踢了铁  牛一下,地面上的赵铁牛就像在冰面上滑行一般,整个身子“嗖”地向门前冲去,头顶“咚”地撞在  青石阶上,双目暴睁,精光四射,上身猛地一挺,“哇——”一大口紫血喷出,四肢抖颤,呻吟之声  从紧闭的嘴边断断续续传出,牙齿也咬得“格格”作响。  姑娘见状,赶忙和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一起,把铁牛抬入院中。  落地的这位,身材瘦小,可能是光长了骨头,两腮无肉,只有皮包着。身上偏偏穿了件扩袖长  衫,款款荡荡地,显得衣服没个着落处。就这件长衫看,也不知是几年前的还是几十年前的,旧得露  出一条一条的线缕,如果洗的时候一抖落,用不着太用力,这大衫就能裂个五花六瓣的。旧可是旧得  没法再旧了,但可是干净,干净得一尘不染。头上戴着青色方巾,正中镶着一块发了黄的羊脂玉——  估计当年肯定是一块难得的美玉。脚上是青鞋、白袜:袜子补丁摞补丁;鞋脸开绽了,已用青线织补  过。看穿戴,似乎是个穷困潦倒又放不下架子的落地秀才或者教书糊口的“猢狲王”。鹰钩鼻子,两  道八字眉丧气地向下垂着,面带菜色,哭丧着脸,像是一天三顿有两顿吃不上饭。全身上下唯独那与  眉毛保持一致的两撇八字鬍是十足的光鲜,直直挺挺,溜光水滑,一丝不乱。  这么个人,睁开一对小咪咪眼睛,既不看吐血的赵铁牛,也不瞅四周的马匹人众,只是翻来复  去地端详手里刚建起来的破算盘哼哼唧唧地大叹可惜。  滚得土头土脸的“勾命无常”站起身,看清了旁边的这个人,心里当时就凉了:“老天爷,怎  么偏偏就碰上这个主儿!”愣在那里发呆,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老赵家的门前,成了僵局。
  过了好一会儿,树荫下有一位老道撩起道袍的前襟——他的坐骑,一头小毛驴从他直伸着的两  腿中倒退出去。原来这个老道的身体异常:两条腿特殊地长,上半截身子却很短,除了脸上的胡子,  其余倒像是没有发育足的孩子。他这下驴的法儿本身就透着滑稽可也算得上天下独有。  “蒋兄别来无恙!”老道放下前襟,抱拳拱手,跨步时,一步足有六尺开外,口中高声说,“  不想神算子闲居在此,打扰清修,还请鉴谅!”  老道士很认识拿着大铁算盘的穷酸秀士。此人姓蒋命一,年轻时确实中过秀才,但后来可能是  受了官府的冤屈,舍了仕途之道走上江湖,专一杀贪官惩污吏,公开称谓“你有千算,我有一算;  坑害百姓,送你上天。”所到之处,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他为“神算子”。武林人人知晓的“八  怪”中,蒋一就是其中的一位。  “神算子”也认识说话的老道。因为这老道也是“八怪”之一,人称“独步量天”陈又东。这  八个人虽然被统称为“八怪”,但并不是聚在一起,而是各走江湖,各自按自己的脾气喜好干事。他  们脾气怪,喜好怪,武功更怪,谁也招惹不起,人人敬而远之。当然,这八个人谁也不服谁,同时,  却也互不动手争高低。今天,两“怪”相逢,无可躲避,非的分个雌雄短长不可了!也真难为了陈又  东,一辈子没说过客气的话,今天居然文雅客气起来,这可是武林奇闻!被称作“神算子”的蒋兄,  竟然丝毫没被对方的客气打动,连眼皮也没抬,仍在摇头叨叨咕咕:  “独步量天的武功独成一家,放眼江湖没有人敢小看喽——,择徒不慎也是情有可原喽——,  课徒不严就只有怨自己喽——但不分是非曲直却是糊涂之至喽——,噢,他的徒弟可以为非做歹,可  以白日犯淫杀人,别人谁也不能管,谁管就是谁的错,原因嘛——就是师父不讲理。唔呀,咱也不能  惹……。”  长腿道人见蒋一没完没了地穷叨咕,拎着个破算盘自言自语,脸色一沉,随即又凄然一笑,打  断对方的话语说:“老兄说完了么?请听我一言——  武云巍五岁跟我入山,整整花了是四年的心血单传这么一个弟子,在情分上,超过父子,当年也  是我大意,觉得他可以历练一下,当然,他自己也软磨硬泡地要独自回家探视父母,由于一时高兴,  也还有点别的事分不开身,我就答应了。事后旷久未归。正在我想念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传来  了凶信,这实在让我难以相信。  当我急三火四地赶到太行时,他已是卧床不起了,原因是穴道被制后突遭暴雨,经脉滞结。为了  化解这该死的淤滞,贫道办法想尽,舍出老脸遍求高人,但终归回天无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瘫横  在床上,那个罪是让孩子遭苦了,也遭到家了。唯一的徒弟就这么让赵祖昆給糟蹋了,现在,我们找  他“紫玄坛”算账,不应该么?他“武财神”想躲、想洗完手便任啥也不管,能行么!!”  “不做亏心事,不早天报应。”蒋一细声细气、哼哼唧唧、酸不溜溜的说着,仍旧是自言自语,  谁对谁错凭良心。有本事你单约独斗,只要不在沧州地面,只要别在我眼皮底下惹人烦,就是打掉仨  脑袋,谁愿意去管闲事、看那种热闹?现在大队人马明火执仗、打家劫舍地搅到我鼻子底下,岂不是  欺人太甚!我蒋一也太窝囊了,这不是明摆着往我脖颈子上拉屎么!在没能耐,也得叫人说话呀!有  像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难道只许……”  “好,蒋兄有句话便好。”陈又东怕神算子说起来没完没了,时间越拖越长,只好打断他的话  头,抓住“单约独斗”、“离开沧州地面”这两句,显得无比爽朗大方地说,现在贫道代武寨主当家  ,人马全部撤走,不带贵地一草一木。那么,老兄能让他赵祖昆应约么?”  “唔呀,我看这人跟人可真是不一样。有的人越活越明白,有的人却是月后越糊涂,有的人简  直糊涂到家了。这可怎么好,还得我费唾沫。”蒋一半睁半闭着眼皮,一点儿也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接过话头长吁短叹,“本来我就不爱说话,别人嘱咐过我,说话费唾沫耗精神,越说越瘦。好不容易  长了点膘,今天又得耗下去,看来,想要胖点也挺难,我这一辈子也富态不了喽!可有一样,我是宁  可不富态,也不犯糊涂。谁都知道,老赵头早就金盆洗手,按武林规矩,刀搁在脖子上他也不能再手  执金鞭,既然洗了手,江湖上也就没有了紫玄坛的名号,怎么还有人找什么武财神?怎么还有人看着  金鞭说什么正主儿?这么做,不是无视武林规矩,便是犯傻犯糊涂!至于应不应约,那是赵老头的事  ,我可不能给谁当家替谁答应点什么。有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是不带沧州的一草一木,好大的面子!  这儿的人都的对你独步量天感激不尽,否则,我们这儿岂不是草、木无存了么!”神算子嘟嘟囔囔、  小声小气地絮叨个没完。  “好了好了,我陈又东糊涂透顶,请老兄为我们拿个主意如何?”老道士满脸无可奈何地堆出  一丝笑容说。
  “谁能有什么高明的主见,反正这地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还不是就走么!谁能八大名鼎鼎的  独步量天怎么着?天都可以量一量,何况沧州!”  “那老兄总得给我一条路走。”  “唔呀,谁让我倒霉遇见糊涂人了呢!谁让我放着好觉不睡愿意看热闹呢!人在难处帮一把吧,哎呀,这路么,便只有传讯武林,低头认错的一条道了,别的,可能都走不通!”蒋一说着,还很为难很费力地摇了摇头。  “如果不这样呢?”老道士有点实在忍不住了,反问了一句。  这一问,神算子反倒合上了眼皮,头也耷拉下来了,畅谈了一声说:“那就得问问自己了,凭什么搅扰沧州!”  长腿老道苦笑着回顾树荫下骡、马上的几个人,说道:“看来诸位是真没白来,蒋兄非让咱们丢脸不可。”转过脸来,冷面如霜。  “我一向敬重蒋兄的为人和一身所学。不过话说回来,陈又东要是犯浑玩了命,也没爬过谁!”  “唔呀、唔呀,谁也没让你怕——”  “蒋一,今天你不让开,别怪我老道翻脸!”  “这么半天也抬不动眼皮,还真没看见哪儿有脸。至于翻不翻,那可全凭自己拿主意!”  这一顿夹七夹八的冷嘲热讽,有血性的谁也受不了。难得“独步量天”有生第一次耐着性子——对手是江湖中无人招惹的神算子,自己也根本不愿树这种难缠的敌手。万般无奈,反手从背上掣出剑来,青光一闪,便隐于臂后。  “呦喂——”每台眼皮的蒋一这下乐了,也不知他是怎看见的,“这么一大把年岁,火气还这么大?  小心伤了肝脉哟——”  “独步量天”忍无可忍,左手戟指,扬声喝道:“蒋一,先算算你能够胜我几何!”  一听这句话,蒋一睁开了那双小眼睛,笑嘻嘻地大声说:“唔呀,放眼天下,知我者,唯陈兄也!老兄如此不辱没人才,我的老规矩也得改一改。”同时捧起了那把坏了的算盘,“过去是人有  千算,我有一算,如今面对名震江湖的陈老兄,真得仔细算算,莫失了神算的名头,贻笑他人。”说着,边拨动得算珠“咔啷、咔啷”地作响,一边念念有词、晃头晃脑:  “既称独步量天,轻功称雄武林。不过输了的时候,跑起来一定特别的快,我得格外小心别让他溜喽——,一一得一;六路弹腿,变幻莫测,想当年曾自缚双手踢败四派掌门,不过那也都是些傻蛋,别让他踢着呀——,二二得四;上半身短如婴孩儿,小巧功夫自成一家,不过也没啥大的用处,真要打疼了像孩子似的那么一哭,我的心一软,还没法再往疼里打喽——,三三见九;掌中一套反手  剑,玩法稀罕得出奇,听说那把剑是老老年的破铜烂铁,可是却有人替他捧臭脚,竟胡说是什么前古的神兵利器,叫什么‘秋风落叶扫’!能够切金断玉?我看那是瞎说谁有金、玉让他瞎切!送给我切个豆腐啥的嘛,唔呀呀,怕是有锈——,四四一十六,嗐,将就着用吧,陈又东一生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有些蛮不讲理不分是非……”  神算子还想酸不溜溜地往下叨咕,老道只用一步便跨到面前,左手一晃,右手剑尾迅疾点向前胸,同时身体半转,手臂后伸,一到炫目寒光带着刺骨的冷气扫颈而来,在旋身左腿长长伸出横向扫来,一股逼人的劲风荡起地面的沙尘,直往人的身体上迸射。这几下是一气呵成、瞬息而过,不容人喘息还手,放眼天下,也真难找出谁能够搪得了!  再看蒋一,闪、蹲、后滑也是连成一气,把老道的进攻全不放在心上,手指仍在拨动算珠,嘴里哼唧着“溜溜三十六,六上一去五进一”,好像算准了对方出手的部位与时间一样,在间不容发的时刻险险躲过。  “唔乎呀,我这算盘让该死的勾命鬼儿弄坏了两档!糟糕,糟糕——三十六天罡缺了四位,七十二地煞少了八员,这不是差十二个帮忙的么?好险、好险,多亏老道提醒我算一算,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了一跳!今天这不是输不了也打不赢么?不赚也不亏——唔呀,神算成臭算了,明摆着的,手里这把祖传的算盘让武世常弄坏了,这不是亏了么?这不是砸我的饭碗么!这可得让勾命鬼儿赔。”  说着话,晃头晃脑地挺起身子,似乎作势要向老槐树上飞身。  “你要走了,我陈又东就不叫独步量天了!”老道见蒋一要飞身而逃,口中大声说着,长腿一弹,后起却成了先升之势,如怒鹰冲天一般,在衣袂声响中,猛地一脚横向恨恨地朝神算子蹬点而去。  谁想到身体刚刚起来的蒋一,却突然一折好像被陈又东一脚蹬中了似的,整个身子“忽”地横着坠落,恰好从武世常身边擦过。  正当大伙儿觉得出乎意料——同是“八怪”,陈又东刚才又是那样的忍让、客气,这“神算子”怎么连一招都来不及还手便败了?“八怪”之间的功夫差得这么悬殊!只听“勾命无常”一声痛呼,双钩“蒼啷”落地。蒋一却晃动着打算盘,三纵两纵,一溜烟地向远处树林奔去。  树下有一个人从马上飞身而起,高喊着“朋友,别走——”,随后追去。  “咔啷、咔啷”的算珠声越想越远,逐渐消失……。
  陈又东急忙落地回顾武世常。  树荫下,一头大青骡上发出了叹惜:“武寨主的琵琶骨可能碎了!”武世常满头冒汗,栽歪着身子,声音发颤地应道:“我这条右臂算是废了。”  这一下大伙儿明白了:完了,“独步量天”的脸已经丢尽了!在两个回合中他攻了蒋一三招、一脚,“神算子”一招未还,在谁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公然伤了人并且全身而退,看似败走,实际上是大胜而归。事后,江湖中能不知道么?陈又东还有脸面在世上混么!  自有人为武世常处置包扎。  “独步量天”变得暴怒难扼,下巴颏上的那撮胡子不住地抖动——神算子跑了,要不然,非跟他玩老命不可,不分个你死我活岂能善罢甘休!抬眼时,看见姑娘和孩子又站在老镖头的身边,冲着这三位发泄怒火,大声吼叫:“老儿,我非亲手杀了你全家不可!有种的拿起金鞭,还等  什么?”  赵祖昆平静地说道:“老朽自问不愧于天,武林规矩更当遵从。洗手之后,恩怨全消。金鞭铁马的名号早在十八年前便消失了,江湖中也没有了紫玄坛,武财神已经归了天。如今,只有平民赵祖昆。想要我的命,何必动这么大的干戈,任谁都可以取走我这颗头颅,用不着多伤无辜。”边说,边不住地看着女儿及幼孙,满目殷殷之情,表露无遗。  “好、好!好胆气,好爽快!”陈又东又气又怒地大声称赞,把剑交回左手,便迈步,边挑起右手的大拇指。  现在,在场的人看清楚了:“独步量天”手中的剑只有二尺多长,真像孩子的玩具一样。  不同的是,这把剑宛如一泓秋水,寒气深深,肯定是一把切金断玉的前古名剑——“神算子”要用来切豆腐,他也太能冤人了!  不等“独步量天”走进台阶,黑姑娘把抚摸孩子的头顶的手放下,将坏种抱着金鞭的胖小子推到老镖师身旁,解下黑色风氅扔在门边,露出一身短打劲装,抓着宽宽的带鞘长剑,缓步走到陈又东的对面站定,语音清亮地说道:“方才家兄代父受过,若非蒋老前辈援手,几乎命丧当场。我只知道做人应当凭着天理良心,却万万没有想到像陈老前辈这样的江湖奇士、武林怪杰也会不分皂白,助纣为虐!小女子自知技不如人,但被逼无奈,只好拼死一搏,强似束手待毙。请——”  几句话,说得既实实在在,又不卑不亢。面对凶险的强敌,单就这股子镇定的功夫,黑妹子显得大有一派宗师的风范,很是卓立超群。  陈又东这么会把这个黑丫头放在眼里!口中冷笑不止,高声叫道:“好、好!自来送死,那也怨不得老夫!”  “未必!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说着,“嗖”地一声长剑出鞘,人群中随着便有人发出了“噫”的语声。  原来,人文是对黑妹子的剑感到意外:剑宽超过三种寸,剑长足有四尺八寸!剑身通体黝黑,毫无光泽。  习武的人都知道,在诸多兵器中,有“刀王、棍祖、剑为仙”的称谓,意思是说,刀的应用范围最广,样式繁多,习练的门类派别更是多到谁也数不清的地步,在这种意义上讲,刀是兵器之“王”。棍,样式简单得多,练习的门派也少得多,但是人们用它用得最早,可以说它是所有兵器的老祖宗。而剑,最为轻巧灵便,使用起来就显得潇洒飘逸,似浮云,如流水,且又多为道家防身之用,  所以以“命”之。女人习武,大多喜欢轻巧灵便,用的剑以小巧为多见,像如此宽大厚重的可没见过!  陈又东目视长剑,神态一变,念头接连闪了几闪:我与“红痣观音”离得很近,只知道她传了弟子,怎么竟然将镇观之宝给了这么个黑丫头?别是假的吧?不对,不像假的,假的不能这么镇静!  这事儿就这么巧?他赵老头儿的闺女偏偏是妙然老尼的亲传弟子!可是,如果恰巧是怎么办呢?心里一发怵,嘴里沉吟道:“今天老夫难得慈悲一次,看在妙然师太的面子上,饶尔不死,你去吧。”  这一句话,听得在场的所有人惊骇万分,心中暗道,怪不得赵祖昆毫无惧色,原来他的女儿是武林“双奇”之一、“红痣观音”妙然老尼的弟子!看来,这个麻烦就惹大了,惹得无法收拾了。  “我能走么?”黑妹子不喜不怒地回答说,“全家被屠在卽,我岂能一人独活于天地间!再说,你们敢留下我么?——放手进招!”  “不知好歹的丫头!”陈又东虽然进退两难,但眼下面对已经形成的局面,只有狠下心来,一切以后再说。心思一定,便把剑交还右手,隐在臂后,缓缓说道,“看在你师父面上,让你三招,别让人事后说我以大欺小。”
  黑妹子用剑连点了三点——看来是不想弱了师父的名望——便算三招,于是不再理论,一式“乌凤剔翎”运剑展开,反拧右手由下而上斜撩而去。招法的使用、剑式的角度、剑行的路线、身姿与手臂的变换等等,大非寻常,完全出乎所料!陈又东不敢轻视,乘着斜身躲闪之机、面目侧向之时,  将手中这把春秋时代流传的名剑“秋风落叶扫”用力一递,切向对方剑身。兵刃相交,不闻铁器互撞之声,二人一沾卽退,各自验剑。  “独步量天”掌中的剑,据名家考证,乃是春秋时期一位姓欧阳,人称欧阳子的铸剑名家所造。传说中,欧阳子一生铸造兵器无数,留于后世的只有这一口剑。铸此剑时,耗费了这位铸剑名家的  无数心血:冶炼精铁用了二年;铸造、锻打又用了二年;修磨、砥砺整整用了六年,合计费了十年的功夫成此一剑。从此流传下一句古语:“十年磨一剑”。此剑成形后,光芒耀人眼目、寒气袭人肌肤;剑身平滑如镜,照的人毫发具现;剑锋无可匹敌、挡着立断。这把剑,岂止是切金断玉!后来,晋文公得此剑,终成春秋的一代霸主。他形容这把剑,对敌时可谓“秋风扫落叶”,意思是可以像秋风扫落叶那样将对手打败,因此,欧阳子这把无名的宝剑便有了名称——“秋风落叶扫”,简称“秋风剑。”这么一件天下独有的宝贝,在“独步量天”手中,曾经截断无数兵器,化解无数凶险,挑斗过无数成名的高手。正是这件难得的兵器,促使陈又东自创了极其古怪的“反手挑天”剑法,使其扬名江湖,成为无人敢于招惹的武林八“怪”杰。刚才的交手中,陈又东暗运功力的一切,乃是侥幸一试,因为他听说过妙然师太有一件镇观的宝剑,只是未曾亲眼目睹。如今两件兵器一接触,“独步量天”便知无功,立即抽身验剑——自己的这把名剑毕竟又短又薄,如有损坏,岂不是懊悔终生!  赵黑妹所用的,果真是白莲道观妙然老尼姑亲传的镇观之宝——沙棠木剑。沙棠木虽称为“木”,但其沉无比,坚逾精钢,只产于西天竺国,要经历千年才能长成,如果天赐其便,有幸将它制成兵器,当属旷世奇珍。不过,这种兵器非天生神力或内功极其深厚之人却用它不得。黑妹子从师父口中知道“独步量天”有件非凡的宝剑,生怕毁了自己的宝物,抽身验看,见自己的兵刃分毫未伤,心中更加沉稳,不由得胜念大增。本来,下山时师父曾再三告诫,对于武林八怪,务必敬而远之,不得招惹,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拔剑出鞘——当然,这八位难缠的魔头,见了此剑都会退避三舍,不会与之争衡。他们并不是怕这把剑,而是怕这把剑的主人会使自己身败名裂。今天,黑妹子实在是躲无可躲,只有放手一搏了,便再次轻声叱道“看剑!”认真拼斗起来。  “独步量天”也是被事态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了,只有豁出去、拼老命了,管它什么沙棠木剑还是什么“红痣观音”,反正脸面丢尽,活着也没设么意思了,便也第二次迈步比拼起来。  这可是武林罕见的比斗:招法古怪少见;不闻兵器交鸣。  二十几个回合的交手,令“独步量天”心惊不已,被妙然老尼的“凤鸣九天”剑法完全折服,有几次险得几乎无法躲过。他知道,这是黑丫头的功力不足,如果对面站的是她的师父,自己早就死定了。不过这黑丫头也居然如此了得,凭着一把沙棠剑,竟然能几次破开我以剑气形成的满天剑芒,  看来,今后的江湖,将是这些无名后辈的天下!  二十几个回合的交手,使黑妹子心里有些不安。师父的“凤鸣九天”剑式共有七十二路,但如今自己只熟练了三十六路。用师父的话说,凭借这三十六路,只要能够精熟,便足以傲视群雄,江湖  可以闯得,天下可以去得。不想自己第一次出手,就遇上了古里古怪的陈又东,这个老东西果真招惹不得,如果不是先在兵刃上立于不败之地,他那套“反手挑天”剑法·,早已几次伤了自己。同时,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师父创这套剑法时,本意是极力发挥剑的功用,因此是以剑为中心,以心用剑,人随剑走,人剑合一。自己的内功尚未达到那种境界,便几次功亏一篑,让陈又东从剑下死里逃生。  斗到四十几个照面时,陈又东抢占了先机,乘隙主攻的次数增多。  斗到五十左右回合时,黑妹子汗水淋漓了,动作迟滞了,现出败势。  再往后,便完全是“独步量天”进招,黑妹子应付防守,大呈颓势。即使如此,平心而论,自陈又东成名以来,能与“独步量天”斗上二十个回合的年轻人尚无先例,黑妹子可算独有,开创了陈又东的先河!事态如此,黑妹子虽然可以自己全身而退、夺路逃命,但拯救老人性命已成望向,再坚持下去,后果已是可想而知了。当下心中一横,“霍”地跳出圈外,将长剑搭在自己肩头,面向南方高声喊道:“师父,您的一番心血白费了,只盼来生有缘再会——”回剑向脖颈抹去。  【下个回目,主人公“被”出场,一枚铜钱,震慑武林————请各位看一下,如许淳朴草根本色,是否与王x强相合? 诸公评说 】
  看来,  本翁要一路发贴,  孤独的坚持到发完为止,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来看过,评说过  。。。。。。
  【写 给 平 民 百 姓 表 现 艰 难 人 生】  人物并不伟大,只是平常
  性格并不特殊,只是坚韧  第五回——长工小伙  陈又东一见,心中暗呼“不好!”固然,人非自己亲手所杀,但毕竟是为自己所逼,妙然老尼那里如何交代?本意并不想伤她,能够逼走她也就算了,谁想到会是如此结局?事出突然,急切间无计可施,竟惊愕得愣在了那里。  就在这当儿,忽然赵家门楼上有个人被高高地抛在空中,身子团在一处连翻带滚,手脚胡乱抓挠,嘴里没命地大嚷大叫:“别,别这样——千万别这样!”引得在场人众,包括黑妹子在内,全都投眼望去,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待升至最高处,那人身子一挺,整个人好像打着横在半空中停住了——“噫!”在众人的惊疑声中,他才头上脚下地落下。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慌乱害怕已极,两脚在空中连连地迈步,说也奇怪,平空中竟然也横着走了七、八步!接着,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似的,脚下闪了个踉跄,身子才栽栽歪歪地又往地面上落,结果,闹了个大“马趴”,脸朝下,摔得地面上尘土成团地升起,四处飞扬。  “摔着了吧——”在台阶上那个虎头虎脑孩子的关切问话声中,那个人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向门楼房脊上喊“我说,各看各的热闹,又没挤着你们,干嘛非把我扔下来不可!要不是地上软乎,还不得摔死喽——  “嘻嘻,虎子小少爷,我骨头硬,把地咋个坑,没摔咋样。”那人先是对孩子乐着回话,接着便向赵祖昆又是作揖又是打躬,低三下四地说:“老爷千万别怪罪。我知道主人们办事,下人们连看都不应当看,这一次,听大伙说外边来了不少人马,要把咱们都杀光了,连鸡、猫、狗、兔儿也不留,可是够狠的了!我们想,反正早晚也得死,就和赵勇、赵武几个豁出挨一顿责骂,大着胆儿爬上门楼偷着瞧瞧,没想到让这几个小子把我給扔下来了。他们让我下来劝劝姑娘——大伙儿这是好心好意,请老东家千万别责怪。”  说着又转过身来对黑妹子解劝:“我说小姐呀,咱又没怕他们,只不过少爷吃了点儿亏,咱们干嘛抹脖子——那多疼啊?要抹,也让他们自己抹去呀!”这话可真逗,天下人谁愿意没事儿抹脖子自杀!  这话说的是真逗人发笑,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乐得出来。应当说这些人均非泛泛之辈,其中不乏武林高人,人是真货的大有人在。别看他慌里慌张、害怕已极,但平空一横静止不动,那一式大有讲究,叫做“横卧看天”;半空里跨步平行并且能走出七、八步远,这一手可是“平步青云”。这都是踏虚若实的真功夫,如果不是轻功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谁也做不到!至于闪了个踉跄、摇摇晃晃落向地面的身法,就没有人识得了,那一式是“鲲鹏振翅”。不论怎么说,半天空里能有东西绊他一跤?别看他摔得满地尘土飞扬,人可是丝毫未损。“鲲鹏振翅”的功夫绝迹武林已久,故尔人们认识不出,更说不出个名堂来!好家伙,刚才这一套,即便“神算子”、“独步量天”这一类的轻功绝顶人物,也不敢呈能。  论起功夫,可以说是高深得简直让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都是传说中的事情,近乎有点玄。同时,仔细端详这个人,怎么也看不出他能够会武功,就更不用说这种让人从没有见过的精妙绝技了!  不高不矮土头土脑;不胖不瘦团团的脸;眉不清目不秀,沾泥带土,汗水把灰尘冲得成了道道,只是有个憨厚老实劲。身上半截短衣少两个纽襻;抿裆大傻裤子没系腰带,光脚丫穿着旧布鞋,衣服上沾着草梗、草叶,好像刚干完活连脸都没洗的样儿。岁数顶多十六、七岁,就算让他在娘肚子里就开始练,也不可能修习到如此境地,演示出如此骇人惊俗的绝世功夫!这人是谁?哪儿来的?  老镖头父女肯定认识这个人,只是神情惊异、疑惑。  黑妹子把肩上的长剑拿下,忽闪着大眼睛,诧异地退在一边,只是剑未入鞘,以防万一。  虎子在石阶上急得直跺脚,连忙喊道:“石头哥哥,快回来,他们不讲理,连姑姑都打不赢,你更不行了!”
  被虎子称为“石头哥哥”的小伙子笑了,冲着老镖师说:“老爷子别见怪,我可是从生下来就没打过架,这次赶上了,让我也学学,不然,我还真是不会——虎子,我叫石头,石头是不怕打的。如果咱不打他们,光叫他们打咱,谁打就让谁手疼,你看行不?”虎子当然不相信,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祖昆心中疑团不解,根本放心不下,开口道:“事端由我身上引起,还是让我担当,何必累及无辜!只要他们答应不加害别人我也认了。你还是进去吧。”  “别这样,大家伙儿把我扔出来,认为我能行,就让我试一试,要不然,进去了也跑不了,没看见都围上了么!”石头说完这一句,掉转身子朝陈又东憨厚地一笑,说:“这么大岁数的老道都聚着团儿、围成堆儿地打架,怪不得人们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现在我才弄明白,敢情人要是上了年岁,会跟小孩子一样,乐意没事打架玩!”  “独步量天”犹豫不决,他看见了刚才的一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准了那是无人能及的绝世武功,自己也没能达到那种境界;同时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个毛头小娃娃,稚气尚未全退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能进入多少武术大家穷其一生,也不能进入的武学至高境界?人家和自己搭话,又不能不接腔,便随口问道:  “你是谁?”  “我是刘石头。”  “你是赵家的什么人?”  “赶车种地喂猪放牛的”——原来是干粗活的小伙计。  “你师承何人?”  “师承嘛,这师承——”小伙子结结巴巴地直挠后脑勺。  “那是在问你的师父!”虎子在旁边嚷了一句。  “噢——,敢情是问我师傅,那老道你还不如直接说你师傅是谁。师傅嘛——,敢情打架还要先问师傅。这师傅嘛——,最好还是别说。”  “怎么,你不敢说?”  “不是不敢说,这——,只是不大好说。”  “哦?!”  “太多。万一记不准,把谁落下也不好,那不白教咱了!”  “你慢点说说看,尽量别漏下。”陈又东的态度很认真。  “你听仔细喽——赶车的王矬子、扶犁的李大个儿、喂猪的三疤痢、放牛的二楞子,他们都教过我。”——敢情是教他干活。“吴大叔那人最好不过,铲地时怎么认苗,怎么边走边铲,说的细致还特别有耐心烦,并且从来也不骂我笨——”说着,他回过头对着门里喊:“忘了说谁,我可不是故意的,大伙儿千万别挑理!”  这番话,把老道气得七窍生烟翻白眼,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竟然让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耍了!生气归生气,详细地看着小伙计神态的憨厚劲儿、将说的认真劲儿,你又不能认为他说的是假话,因此,再大的火气也是发作不得,谁让自己那么问来着?于是,便耐着性子问:  “你想出头试试?”  “我想试试,没想出头。”石头显得十分老实地回答着,对老道的问话也显得格外尊重。  “没想出头你还出来!”陈又东翻起眼珠子大声呵斥。  “不、不,我真的没想出头,是他们把我給扔出来了。”小伙计的话显得万分委屈。  “行,是个汉子,不怕死。”  “怕——”  “怕你还站在这儿?”  “站在这儿跟不站在这儿都一样。”小伙计乐了,笑模滋儿地说道,“我仔细琢磨了,你们一旦下手,门里门外的一个也别想活,再怕也挡不了死。与其提心吊胆地等死,还不如站在这儿来个痛快的好受些。”  对话中,“独步量天”心里反复思量,按年岁说,这小子绝无具备旷世奇功的可能,看他答话的稳当劲儿,这小子心里并不存在“怕”字——别不是又有什么人,如“神算子”蒋一之流在暗中捣鬼帮助他吧?娘的,老子不能再上当!于是随口说道:
  “我一生就赞成痛快人。好了,现在,我只取赵老儿的性命,他人不问,你闪开吧。”  “闪开中,就怕你说了不算。”  “我言出必行!”  “那——”小伙计挠挠脑袋,想了又想,慢慢地说,“还是不行啊——”  “哦?!”  “你把老东家杀了,谁供我饭吃啊?没有饭吃干挨饿,那可不好受,还不如干脆先把我杀死算了,免得活受罪。”——绕了半天圈子,还是不行!  陈又东忍无可忍,暴喝一声“小子找死!”大步一跨,剑尾疾速点去。这一下,小伙计吓得惊恐万状、傻了似的向后躲着。可能是老天格外照应,剑尾竟然差那么一点点,连衣裳也没沾着,“  独步量天”的一招走空了!  太让人无法相信了。试想,暴怒中的陈又东,既称“独步量天”,跨出的那一步怕不有八尺?其势何等迅猛!刘石头张惶失措、笨手笨脚地退去,居然能够躲过毒手,那也太不可思议了——看似巧合,但在这简单的一进一退之中,其间的难易程度差别,何止以道里计!!正因为习武练功的都深知这一点,所以人们都呆呆地看这场中的两个人,弄不清其中的究竟。  “别动家伙,嘿——,我可是空这手,”刘石头吓得连摆手带叫嚷。“摔跤打架都行,不过拿刀动枪地我可不干。我为啥叫石头呢,因为我就是属石头的,从来不怕打。大伙儿别笑,其实你们是不知道,能让别人打一打,那滋味可是挺舒服的。真的,要是五天、七天的没人打我,临睡觉时,就让一块儿干活的哥们儿、爷们儿共同动手捶我一顿,不然就睡不好觉,你们有谁不相信我这话,可以进门问问那帮伙计就相信了。他们那帮人都知道,打架归打架,从来都是别人打我,我啥时候都不打别人。可有一样,我打架没输过,都是打到最后,打我的人再也打不动了,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他们告饶求我,求我别再让他们打了,再打就要累死他们了,我也只好饶了他们,没法子啊!谁让他们没出息,连打人都打不动你呢!我只好委屈自己喽——我说,你们这群人有光打架不动刀的没有?最好请出来,咱们打个样儿让老道看看,行不?哪位来,请上来——”  他自顾自说地朝陈又东身后嚷嚷着,最后,把眼光落在当初准备叫门的张彪脸上,嘴里亲切地叫道:“大哥,不如咱俩先试试,你就赏脸捧个场呗。”  张彪见状,飞身下马,快步边走边说:“道爷,让这庄稼伙计嚷嚷什么,我先把它打发走了,您再找赵祖昆算账也不迟。”话语间,已经走到了刘石头的跟前,连个招呼也不打,忽地一拳出手,劲力十足,直奔对方心窝。刘石头这回没慌也没躲,只是转动一下身子,略一弯腰,“硿”地一声大响,后背上实实惠惠地挨了一记重拳;与此同时,“咔嚓嚓”的骨骼断碎声也响了一下。“啊——”张彪失声大吼,另一只手伸出要捧抱伤臂——臂骨肯定折了,却见那个长工小伙慢腾腾地转回身,嘴里说:“回去!就能打一下,这哪儿行?换个能够多打两下的上来——”  张彪整个身躯被刘石头凌空挑起,落向自己的马背,马匹一惊闪,身子立刻滚落到地面,疼得晕死过去。  队伍中有人飞快地上前救治。  人群中传出了悄悄嘀咕声:“这小子会金钟罩!”“这是铁布衫功夫!”“这小伙计的十三太保横錬,可真是够精纯的了,一下便可让人骨折!”  “朋友,咱俩会会。”随着说话声,有一个人从马背上慢悠悠地下来,不慌不忙地走着,边走边和刘石头打招呼。  这个人长得跟刚才折胳膊的张彪狠相像,是亲哥俩,叫张豹。俗话说“打虎亲兄弟”,哥哥受了伤,亲弟弟自然仇红了眼。不过,张豹为人阴损,极富心机,被人称为“黑心豹子”,所以,表面上他似乎不急不怒。  “小兄弟不怕打?”张豹不温不火地问。  “不怕,真的不怕。”刘石头认真地回答。  “别人打你也不还手?”  “我是不敢还手。”  “这可怪了,那是——”“黑心豹子”好像要问清原由。  “怕把别人打死了。”  “可了不得,打死人,官府抓住是要杀头的!”张豹的话满是恫吓的意味警告着,同时又像推心置腹似的说着,“再者,打死人可是造孽呀!”  停了好一会儿,张豹阴阴地笑了一下,说道:“小兄弟,我这个人,也是从来不打人。”  “那——,咱俩差不多。”刘石头说着,也报以憨厚地一笑。  “不打人是差不多,不过,为什么不打人可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刘石头很感兴趣,好奇地问。  “你是怕打死别人,我是怕别人打死我。这事只有自己心里明白,我这个人特别不禁打,一挨打是非死不可!”  “哎哟,那我就更不敢还手了。”刘石头老老实实地说。  “你真的不还手?”张豹大声、十分认真地追问。  “真的不还手。这不,大家都听着哪!”刘石头更是认真、诚恳地回答,生怕张豹不相信,声音提高了许多。  “那好,我也——”“黑心豹子”奸狡地一笑,拉长声音说,“保证不打你——”脸上的笑容尚且没来得及展开,左右手各骈食、中二指,早就在刘石头身上飞快地戳起来却了。  原来张豹是假意用话套住刘石头,让这个长工小伙计答应不还手,也不打他,而他却用“大力金刚爪”寻找“罩门”,想置刘石头于死地——如此心机,可见这小子的阴损歹毒!  大凡习武的人都知道,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外门硬功夫,练成之后确是刀剑不能伤,但练到最后,总有一处,功力不能聚结,是为最软弱的致命之处,必须格外地加以防护,不然,极易致死,这就是平常所说的“罩门”。  “黑心豹子”可不仅仅是心黑,下手更黑,两只手如鸡啄米一般快捷,在小伙计的身上循穴逐一戳点个不停,嘴里还连声喊着“邪门——邪门!”  刘石头被戳得浑身扭动着,似乎在努力地忍着痒,一个劲地呵呵傻笑。同时,边笑边商量说:“别瞎戳了,怪难受的,还是打一下痛快。打一下吧,反正我也是不打你,你又用不着害怕,打一下行不?”  这哪儿是“打架”?把大伙儿看得无不掩口而笑。  足足点了有五、七十下,看样子是刘石头实在禁不住痒了,右边身子一挺,说了句“行了”。再看张豹,忽然双手停下不动了,浑身打起了冷战,哆嗦成一团,“他——他、他”上下牙碰得咔咔响,断断续续地说,“左边左边热——热,右边右——边凉、凉。”  这不是活见鬼么!大活人能左边热右边凉么?这种话,谁能相信?  这时,两名青衣壮汉走过来要扶“黑心豹子”归队,刚一搀胳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下子蹲在地上冷得哆嗦起来。  大伙儿愣得眼睛发直。  黑妹子看得两眼一眨不眨,满脸大惑难解的神色。  虎子乐得“嘿、嘿”地直捂肚子,有点直不起腰。
  【写给平民百姓表现艰难人生】  人物并不伟大,只是平常性格并不特殊,只是坚韧  【青蚨震武林】 第六回 出 其 不 意  真人不露相!  太行山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无论武功高低还是阅历宽窄,谁也说不出长工小伙计的门派家数,谁也没弄明白他这是什么功夫。武林怪杰陈又东被这憨厚的小伙计“晾”在一边“晒干”,眼看着太行人马吃亏、上当,“独步量天”既恼火,心里也在不断地琢磨:这一边冷一边热的功夫,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别说看,连听都没听说过。哼,江湖中骗人的手段多得是,小小娃儿想在老夫面前玩“鬼画符”,你还嫩了些!这回,我不用手碰你,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于是,“独步量天”用短剑一指,沉声怒喝:“亮兵刃!”  刘石头被老道喊愣怔了,傻乎乎地说:“庄稼人打架不动刀枪,我哪儿有家什!”  “在场的兵刃任你借。”  “这——,你不是难为人么。”刘石头往东瞅了瞅,,“看样子不借还不行,老道的火气太  大,如果真不借,这么大年岁废弃坏了不可。不过,这几位拿到是刀,咱不借。”又朝西看了看,“哎——,这几位是长棍上头有个尖,是枪,咱也不能借。这可咋办——”说着回头看见了虎子,憨乎乎地一乐,说道:  “老东家,叫人家逼得没法子了,把小少爷手里抱着的那根棍借我用用。”  没等老镖师答应,刘石头便从虎子手里拿了过去,“嚯——”金鞭一沉,差点儿掉在地上。“这棍,可比我放牛的那根棍儿重多了!”不过,这次没有人发笑。大家心里完全明白了:这小伙子纯粹是装相唬人!“这么沉重,太不顺手。实在没有办法,反正也算个家什罢。”说着,长工小伙计两手攥着金鞭,如握锹镐。“折回来罢,不过最好是老道别死,要不然官府非来抓我不可。”——还没动手,似乎胜负已定,并且生怕别人命短死掉,这话说得让人听着特殊的别扭,尽管像是实惠话。  刘石头说完,便傻呵呵、笨手笨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陈又东上前出手打自己。  对面的陈又东细一打量,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眨了眨,定一定心神,在用心端详,咦——,这小子看似土头土脑,两脚不丁不八随随便便地站着,全身上下松松散散毫不用力,双手一上一下地攥着直竖的紫金鞭,但各个方位都是虚中有实,乍一看,无处不是“空门”,细一想,没有一处不是藏有极其厉害的杀着!这是怎么一回事?老道心里可犯了难。原来,高手搏斗,取胜的关键在于制敌先机。首先要找准对方的“空门”——防守不周或薄弱的地方,然后出其不意地出手反击,才能抢得主动,将对手制住。  现在,“独步量天”心中疑虑重重,轻易不敢贸然出手,生怕吃过亏上当,便围着刘石头相看,手中的宝剑还不时地改变方位,但仍然是不断地摇头,嘴里自言自语地说“不好,不好!”
  走了一圈,没有出手。  走了两圈,依旧摇头。  走了三圈、四圈,口中还是喊着“不好、不好!”不知不觉中,步子渐渐快了起来,可能是由于心计吧,到后来,竟然像走马灯似的围着刘石头转圈,仍然找不到可以下手之处!  局外人并不完全知道其中的原由,好多人以为“独步量天”是报仇心切,急得痰迷心窍,以至变得疯疯颠颠了。  刘石头站在中央,泥塑木雕一样动也不动。开始时好像沉得住气,后来见陈又东只是围着自己跑动,便大声地嚷道:  “真是个怪老道,转什么圈呀,又不是驴子拉磨!这算怎么回事呀,就别挑地方了,管  它是哪儿下手打吧,你不打我我可咋还手呀?你要是实在不敢打,就换个别人,别转了,在转圈我就迷糊了——”  话音未落,“独步量天”突然递出一剑,“秋风落叶扫”闪动着耀眼的光华,带着一片剑芒,寒森森地罩下来,同时在一般人认为绝无可能的角度凶狠狠地飞起一脚。事出意外,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噫”了一声——这小伙计要糟!  面对致命的凌厉杀着,刘石头并没怎么动作,只用竖握在手的紫金鞭上、下地迎去。上面恰巧迎着剑尖,“叮”地一声,溅起一片金色的火花,由于这把上古的宝剑比较薄,剑身被“顶”得弯曲后再弹直,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响,半空中闪动着青亮亮的剑光;金鞭向下一迎,正好顶在陈又东斜向踹来的脚心中,随着一阵衣袂飘动声,人们看见老道的整个人横着飞起,箭似的“嗖”地一下子落在毛驴旁边,大汗滂沱,胸部一起一伏地好似在拉风箱,气喘如牛。可能是站不稳,需要扶着驴子停一停身或稳一稳神,一只手刚刚按住驴脖子。也不知怎么了,毛驴儿“昂昂”连声地叫着,狠命地晃头抖颈挣开手掌,磨转躯体抬臀撩了一蹶,撒开四条腿向远处的树林没命地奔去。刚才撩蹶这一蹄子,把“独步量天”活活地踢倒在地。  看着这种滑稽的场面,刘石头咧嘴乐了,说道:“人要是不做好事,连自己的牲口都不让你。”  在场的人谁也说不清武林怪杰“独步量天”今天是怎么了,谁也不明白陈又东现在为啥熊成如此模样?  陈又东那副窝囊相,再加上刘石头那句话,虎子在石阶上欢喜得直拍双手,一个劲地大声嚷嚷:“该、活该!就这个老家伙凶,属这个老家伙坏!”赵祖昆赶忙制止自己的孙子。  黑妹子缓缓地把长剑插入鞘内,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极力地想着什么,但是,像她这样受过武林高人传授的未来门派宗师,也丝毫没看出自己家里小伙计的武功家数,依旧没弄明白堂堂的“独步量天”、武林中人人头疼的陈又东为啥败得这么惨?这个小长工使的是哪门子功夫?自己的师父也不知道么?不可能啊!  “大伙儿可都瞧着哪,我可是没先打他,他也没死。如果日后官府找我,各位可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刘石头认认真真地、一板一眼地说着,“老道你起来吧,死不了,别躺在地上吓唬人。毛驴跑了别怨我,又不是我撵的,可不能让我赔,咱们谁也不能不讲理!”  陈又东果真坐了起来,仍旧汗流不止,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没有搭腔。  见陈又东不说话,刘石头转过身,双手将那根黄澄澄的紫金鞭恭敬地高举过头,神色无比庄重地说:“请小主人收好。”  虎子大模大样地接过金鞭,依旧神气地抱在怀中。  “各位老少爷儿们,这场架咱们还接着打不?”刘石头掉过身躯,冲着太行山的人马大声地问。对面鸦雀无声,只有燃烧着的火把时而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轻响。
  几番打斗的场地格外沉寂,只有那个长工小伙计孤零零地站着,带着泥土,带着憨厚。火光中,一道巨大的身影隐在地面上。  (待续。。。)  这段时间去了医院复查,没及时更新
  【青蚨震武林】 第 七 回 千 手 和 尚  “阿弥陀佛——”一声清朗的佛号,冲破寂静与沉寂,震得人们的双耳嗡嗡作响。巨槐阴影里有头大青骡子,从青骡背上,沉稳地下来一位胖大和尚。  赵祖昆细一辨认,立即拱手施礼,口中道:“一鸣禅师,多年阔别,想来玉体清爽!”  原来,老镖头认识:这位胖大和尚乃是五台山白云寺藏经阁的首座,法号“一鸣”。江湖中没有谁不知道这位禅师的,但能见到的,就不多了,至于能有交往的,那可是少数了。赵祖昆闯荡江湖三十年,曾与一鸣大和尚有过交往,知道他向来不问外事,但如今却猜不透这位德高望重、深为武林群雄敬仰的元老,为什么竟然伙同太行人马向自己寻仇?  其中的细节,“紫玄坛”当然不清楚。这位一鸣和尚未出家之前,与“独步量天”陈又东是姑、舅表兄弟。说来也是凑巧,这两人虽然年龄上差了几岁,但出生时都是身体畸异:陈又东的双腿比一般的婴儿长出许多,而上半身却小了许多,两臂更短;一鸣则是上半身超出常人,两腿却格外短小,如果垂下双臂,两手搭在膝盖以下。  这种奇形怪状的婴孩,家中自然已是认为不祥之兆,稍稍长大,收到亲朋的鄙视、众邻里的指责。在众邻里的讥笑辱骂声中,两个孩子长大懂事了,自己知道不能为世上容,便先后离家出走。这其间的苦辣艰辛,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所幸天不绝人,两个孩子各有所遇,各以常人没有的毅力与顽强随师学艺、刻意研讨武功,便各有建树,扬名江湖,逃回了做人的尊严。成名之后,一鸣和尚一心礼佛,很少涉足红尘,平时总是做多行少。即便外出远行,也只使用那匹高大神骏的健骡。骡背上不备鞍鞯,而是放一个蒲团,别人都是骑着牲口赶路,他却是双膝盘起,在骡背上坐禅修养心性。随着年事的增高,老和尚称得上是武林元宿,并且德望极高,“千手佛”三个字人人尊敬敬仰,再大的江湖难事、武林恩怨,有“千手佛”说一句话,那便是有了定论,没有人不遵从。  陈又东失去唯一的传人,恨得咬牙切齿、痛入骨髓,复仇之心炽盛。像他那种身世,像他那种凄惨经历,本来就有着大非常人的脾性,再加上怪异的身体、怪异的武功,江湖中人无不视其为“怪物”,谁个轻易招惹他?躲之唯恐不及!自己的爱徒死于非命,若不手刃这加害之人,陈又东还叫“独步量天”么?还能称“怪杰”么?  也难怪陈又东有这种心情。试想,一个孤独处世的老道士,朝夕只能与清风流水为伴,尽管显得清高,但又有什么人间生趣?一旦能够与稚龄儿童结伴为伍,那是何等的乐趣横生、情意盎然?能不使人童心大炽、趣味无边?试图相聚了十几年,一旦失去,那不是挖心摘胆一样么!  当陈又东得知凶手是赵祖昆,并且闲居沧州时,便觉得事情棘手。“紫玄坛”赵祖昆的几手本事倒入不了他的眼,只是沧州这个地方,即使他这位“怪杰”也不敢擅闯。多次与武世常商量办法,也曾派人多次坐地暗访,无奈老镖师足不出乡里,连亲戚都不走动,真个让人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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