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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援建者:那些留在什邡震区重建中的记忆(图)
第1页:四名北京援建者
第2页:三名当地人
师古镇全体少先队员给张权一面100颗心拼成的“感恩”镜框,张权会经常拿出来看看、擦擦
住总集团援建什邡京什文化特色街项目经理
  痛失家园的苦难,除以我们,会让震碎了的伤口早日弥合;垒砌砖瓦的爱心,乘以我们,定会让生机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重生。
  今年9月26日,北京市将108个援建工程项目正式移交什邡市政府。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支离破碎的土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宽阔平坦的广青路、截弯取直的烂柴湾大桥连接起京什两地的情谊;崛起于废墟的红白镇、渔江村让什邡人民安得广厦千万间;宽敞明亮的师古中心小学、云西中学,换来什邡孩子们的感恩之心。
  四名北京援建者,或只身赴援什邡、或夫妻并肩一线。援建过程中,有人抛妻弃子、有人三推婚期,还有人痛失腹中孩子,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牺牲。
  他们在漆黑的夜里冒雨赶工,是为了保证“北京速度”。一年在工地上穿坏十余双鞋,是为了实践“良心工程”。收获的,是什邡人感恩的心,是夫妻间不渝的爱情,是个人成长中宝贵的经历。
  见证什邡重获新生的,还有地震中的幸存者们。有原来的镇里首富,震后从零开始给人打工,憧憬来日能东山再起。有失去亲人的基层官员,将悲痛深埋心底,尽力为村民重建家园。有地震中被埋124小时获救的女工,劫后余生誓言对自己好一点。
  本报记者重访什邡,以四名北京援建者、三位当地幸存者的故事,再现震后两年中,北京对口支援工程中,以及什邡人重建家园期间的点点滴滴。
  援建有期,合作无期!京什儿女,爱心凝聚!
  双手紧握,势不可当!绝境重生,感天动地! 
  文/记者 王贺健 制图/李铭
  援建者?工程师
  一年半的活132天干完 经理带头冲 解难题请夫人出马 质量获得好评――
  “北京速度 是摸着良心拼来的”
  132天,渔江村工程210栋楼、55000平米安置房全部完工。
  8个月,云西中学、师古中心小学、师古幼儿园、慈山小学同时建成。
  “哇,太快了嘛。”当地的老乡们赞许着。用北京城建集团的援建者张权的话说,这就是“北京速度”!
  就是这个38岁的小伙,领着他的项目团队,用这样的速度建起了一座座“良心工程”。
  记者目击 65天时间建起 “鱼腹”
  与周围一排排新建的灰瓦白墙的小楼相比,北京城建集团位于什邡市的渔江村工程项目部的板房显得有些“寒酸”。
  项目经理张权刚从工地上下来,皮鞋、裤腿上沾得尽是泥土,一张脸晒得黑里透红,手里拿着毛巾不停抹脖子上的汗。在办公室聊了不到5分钟,他就念叨着要去工地,“咱还是到那边说吧,我看着放心。”
  渔江村工程位于什邡市郊,整体规划了210栋楼、55000平米的安置房,能够解决545户当地居民的住房。7月,记者采访时,渔江村工程一期已经完工,正在进行二期施工。
  走到一处广场,张权指着挂在这里的一幅规划图讲解,整个渔江村工程被设计成一条鱼的形状。
  房屋、街道、水系勾勒出鱼头、鱼腹、鱼尾。这处广场巧在鱼头正中,被命名为“鱼眼广场”。一期工程87栋楼位于“鱼腹”位置,一条干道贯穿其中,分出根根枝杈,恰似“鱼骨”一般。
  张权介绍,一期工程“鱼腹”从日开工,仅用65天便全部封顶,“5?12”当天接受验收。二期工程计划67天完工,做完整条“鱼”用时132天。张权说,这本是一年半的工程量,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当地人都说这是“北京速度”。
  破解难题 图纸“断顿”夫人出马
  用“北京速度”盖楼,张权在什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刚来援建时,面对的是四所学校待建的局面。
  张权用时8个月,同时建成了云西中学、师古中心小学、师古幼儿园和慈山小学。这是他首次展现“北京速度”,却是在缺少图纸的困难条件下完成的。
  日,张权只身一人来到什邡,匆匆赶到学校工地,一片水田、几座老坟,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14天后就是开工仪式,工人一个没到、土地一亩没整。怎么办?
  情急之下,张权自己联系施工队。好不容易整理出一块600平米的工地,可到开工前一晚,开挖图还没送到。
  “没图纸就开不了工。”张权清楚地记得,4月14日开工仪式前几分钟,他才“盼”到基础开挖图,而图纸上设计人员的签名,墨迹尚未干透。
  由于工期紧,张权领着项目部“玩儿命干”,经常是施工进度太快,一层盖完了,二层的图还没到,工程就要停下来等图、催图。
  这种边规划、边设计、边施工的“三边工程”让张权吃了不少苦头。
  无奈之下,张权只得请夫人“出山”。原来,成都这家设计院所用的设计软件,正是妻子单位设计制作的。由于软件新上市,设计人员尚不能熟练使用,也就赶不上张权的“北京速度”。
  妻子听说后,主动帮设计单位调整数据,很快做出了全套方案,这才结束了尴尬的“三边工程”。
  张权,38岁,国家一级建造师、高级工程师。现任北京城建七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什邡援建第二项目部项目经理。
  获称北京对口支援什邡前线优秀共产党员。
  将心比心 “良心工程”换来感恩
  施工保持着“北京速度”,也始终坚持着质量第一。用张权的话说,“工期是摸着良心拼来的”!
  张权除了把关基本的施工工艺、结构强度外,连校舍内外部装修的技巧都狠下工夫。“学校交到孩子手上,就是要让他们百分百满意!”他说。
  师古中心小学教学楼进行外墙装修时,张权就墙砖选用哪种材料举棋不定。当时有泥底、石浆底、白土底三种方案,其中石浆底成本最高。
  “这儿雨水多,石浆底吸水率低、不阴墙,虽然贵点儿也要用好的。”张权说。
  四所学校于日同时竣工,比计划的日期提前了5个半月。虎年的正月十五,师生正式入校上课。师古镇全体少先队员给张权送来一个镜框,里面贴着一片片心形纸片,上面是孩子稚嫩的签名,一共100颗心拼成了“感恩”二字。
  现在这100颗“感恩心”就挂在项目部的会议室里,张权每天都会去看看,用布仔细擦拭。他说,援建者跟什邡人民是将心比心,用“良心工程”换来了这“感恩的心”。
  心怀愧疚 援建结束补偿女儿
  来什邡援建一年半,张权说自己干的活对得起北京人的嘱托、对得起什邡人的期望,但对于家人却心怀愧疚。
  2009年4月,张权离京时,跟家里人说是“到什邡看看就回来”。结果一直干到年底,直到四所学校竣工。
  2010年春节,张权结束了工程回到家,本想好好在家过个年,结果大年初三又被叫回了什邡,接手新工程。好在妻子理解、女儿懂事,并没有埋怨他。
  今年端午节,妻女来什邡探望张权。女儿看到她的一双旧皮鞋沾满了土,拉着妈妈去买了一双新皮鞋,悄悄放在张权的床下。
  张权忙得没时间陪妻女,只是带她们在工地上看了看,他说,“等援建结束了,我要带女儿来四川看熊猫。”(目前张权已经结束援建工程回京)
  援建者?小两口
  80后小两口并肩援建一线其间第一个孩子夭折痛失宝宝后他俩说――
  “援建项目也是自个儿的孩子”
  为了援建工程,他撇下未婚妻只身赴川;
  为了追随丈夫,她放弃工作来到什邡前线。
  冯学智、张孙莲这对儿80后的小夫妻半个月才有机会在工地上见一面。
  但令他们欣慰的是,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他们共同付出汗水并见证了什邡的重生。
  只身启程 接到任务撇下未婚妻
  “要不是你们来采访,我俩都半个月没见面了!”在什邡近郊的北京市政二建设工程公司项目部内,张孙莲笑着,掰下一瓣橘子塞进丈夫的嘴里。
  这样甜蜜的场景,在小两口身上并不常见,因为还没结婚,冯学智就一个人跑到什邡来了。
  他们相识于2008年初,当时冯学智在首都机场南线做项目,张孙莲在医院工作, 7月,热恋中的两个年轻人订立了婚约。
  然而就在此时,冯学智突然接到了赴什邡援建两三个月的工程――重修广青路。震后的广青路在山中穿行,断裂的路面临时拼接,它好比一棵大树的主干,只有修好了主干才能延伸出其他的枝杈道路。
  听到这些,冯学智心急如焚,他想参与重修这条出成都一路向北的大动脉,盘算着能赶上年底结婚,他告别恋人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知道冯学智平时不修边幅,临行前,张孙莲还特意买了面镜子让他带上。直到现在,冯学智还记得妻子的话,早上照照镜子再出门。
  相隔两地 终身大事只能电话说
  每晚9点过后,张孙莲就会守在电话机旁,经常等到凌晨一两点,“不接他电话睡不着,怕他累,说不了两句又挂了。”
  那是最苦的一段日子,由于项目部不通网络,手机漫游费用又太贵,两人就只能靠一根电话线联络。
  在电话里,冯学智也像模像样地和女朋友探讨着自己的归期,可是他心里知道,既然来了什邡,就不会丢下才开头的工程跑回北京。
  7、8月份,正是四川最热的时候,冯学智每天16个小时守在工地上。头顶晒着太阳,脚下烤着沥青,遭的罪自不用说。再加上刚到什邡时水土不服,前胸、后背、腿上起了疹子,痒痛难消。可是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挺好,不用惦记。”说完这些,冯学智总是嘱咐张孙莲照顾好自己,还有就是多看看年近八旬的奶奶,向他及时“汇报”情况。
  但是细心的姑娘还是感受得到冯学智工作环境的艰苦。看着他寄回的照片又黑又瘦,她真的心疼。有一次冯学智在工地碰伤了手,去医院动了手术。按照以往的策略,他又是只字不提。不料寄回去的照片泄了密,看着男友缠着绷带的手,急得张孙莲恨不得飞到他身边。
  远隔关山的思念折腾着两颗年轻的心。但他们的爱情也在分离的日子变得格外坚定,没有花前月下,少了甜言蜜语,张孙莲的温柔贤惠,冯学智的踏实执著却显得那么可贵。二人定下了2008年底的婚期,虽然天各一方,只能靠电话商量婚事,但这并没有阻碍他们走进幸福的婚姻殿堂。
  “我特省心!”冯学智说,张孙莲一人忙活订婚宴、通知亲友、挑结婚照。直到办婚宴前一周,冯学智才借着春节假期回京,对于妻子一手操办的婚宴,他嘴里就是俩字――“满意”。
  追随丈夫 同在什邡每月见一面
  张孙莲站在山间向大桥望去,看到丈夫正走在50厘米宽的“工字钢”上,脚下就是滔滔的石亭江水,吓得她直喊,让他小心,可任凭张孙莲如何喊,声音都被江水的咆哮淹没了。
  冯学智看到对岸有人在拼命朝自己挥手,仔细一看竟然是张孙莲,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别在工地边上转,危险!”
  婚后一个多月,冯学智又要返回什邡,张孙莲不顾家人反对,辞掉工作追随丈夫前往震区,城建公司把她安排在什邡市区的援建指挥部。两人虽然团聚了,但冯学智在山上,张孙莲在市里,两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
  每月中旬,张孙莲到山上的工地检查卫生,顺道会到丈夫的工棚里看看。她会带上两双新胶鞋,换掉丈夫穿坏的鞋子,再将宿舍里的脏衣服拿回去洗。
  修建烂柴湾大桥的时候,每天冯学智要从半山腰的工棚处下到河滩边,再沿着桥墩爬上60米高的大桥。
  张孙莲好奇丈夫的工作,悄悄来到工地,看到冯学智在桥面上劳作,全然不顾脚下奔腾的石亭江,于是有了上文中的那一幕,打那以后,她对丈夫的爱里,还多了一分崇拜。
  痛失孩子 援建项目也是咱孩子
  “我们当时已经看到孩子了!”张孙莲抬起头,眼泪簌簌而下,几次欲言又止。冯学智接过话说,通过医院的三维彩超,他们看到孩子“白白净净”。
  来什邡两年,最令夫妻俩难以释怀的,是两人第一个孩子的夭折。
  2009年5月,张孙莲怀孕了,冯学智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他要当爸爸了,但又担心这边条件不好,养孩子费劲。
  2009年7月,指挥部的同事陆续有20多人感冒,张孙莲不幸被传染。大夫建议打掉孩子,但夫妻俩商量一定要保孩子。
  等张孙莲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大夫发现胎儿心脏有问题,怀疑与感冒有关。此时张孙莲已怀孕27周,大夫说28周前必须拿掉孩子。
  冯学智清楚地记得,当引产针打下去的同时,一管鲜红的血从胎儿的心脏中抽出。说着,他举起拳头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张孙莲从身后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丈夫后背上,试图让他平静。
  这以后一段时间,冯学智一直不愿跟人说话。他经常会莫名的焦躁,无故发脾气。他只能靠拼命工作忘记痛苦。
  但看着烂柴湾大桥通车、广青路二期即将竣工,他的心情也逐渐开朗。“这些项目也是我们的孩子。”夫妻俩约定,将来再有孩子,一定要带着他回什邡,看看父母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如今,他们已经结束援建返回北京,愿他们早日实现一家三口重游什邡的约定!
  冯学智 张孙莲
  同为北京市政二建设工程公司援建什邡项目部工作人员。2008年,冯学智来到什邡参与援建。2009年,张孙莲放弃工作,赴什邡与丈夫共同参加援建。
  文/记者 王贺健 摄/记者 付丁
  援建者?项目经理
  2008年来到什邡从工长成为项目经理为工作三次推迟婚期如今最大愿望――
  “做完工程回家风光办场婚礼”
  两年来,他参与建设的项目,成为什邡的新地标。
  两年来,他从工长、主任工程师、生产经理到项目经理,成长为“当家人”。
  两年来,他三次推迟婚期,最大心愿是工程结束后回家完婚。
  两年来,这个年轻人在什邡划出了自己的成长轨迹。
  记者目击
  一谈到项目就说个不停
  初见郝雪,是在住总集团援建的京什文化特色街项目的工地上。身材精壮的他晒得一身黝黑。
  三十出头的郝雪,好像对年轻人感兴趣的东西一概不知,跟他聊电影、聊游戏,他就一直听着,不时应上两句“是吗?”可一谈到他的项目,就开始“吧唧吧唧”说个不停。
  一条240米长的文化街,郝雪领着记者来回走了三趟。指着街道两旁的仿古建筑,从项目规划、招聘工人,到施工工艺,一套流程说下来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在街道尽头的小广场,我们的脚步停在一个戏台处,“将来逢年过节的时候办庙会,就在这儿唱戏。”郝雪眯起眼睛,仿佛看到戏台上已经有了脸上勾着油彩的川剧戏子扮着活灵活现的人物咿咿呀呀唱起来。
  是的,未来这里一定是无比繁华,这是什邡第一条商业街,位置如同王府井。而此前,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
  同事讲述
  当项目经理没空买衣服
  一坐下来,他就摸出一张纸巾,在沾满泥土的黑皮鞋上,从鞋面到鞋帮仔细擦了一遍。擦过的地方,露出一道道细细的裂纹,他用手指摁一摁,笑笑说:“怎么也擦不出来了,等回北京就换。”
  44岁的同事李桂兵是郝雪的老大哥,他觉得这位小老弟有着超乎其年龄的成熟,亲热地称他为“小当家”。
  李桂兵说,郝雪刚来住总集团的时候只拿1000多元的月薪,同一批进来的其他大学生嫌少,陆续都走了,当时大家心想这个年轻人也坚持不了多久。可是郝雪并没有离开,刚来的时候踏踏实实,不显山不露水,几年过去了仍在坚守。
  两年时间,什邡被震坏的住房,震碎的人心都在一点点重建。郝雪也从工长、主任工程师、生产经理到项目经理,在援建过程中一步步成长。外表看起来黑了、老了,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要考虑的东西更多了。
  做工长的时候,郝雪每天想的就是进度。做到主任工程师时,开始更多地考虑技术工艺,每个环节都抠得特细。等当了项目经理,什么都要同时考虑,“稍微差一点就得停工,下面百八十口子等着吃饭呢!”
  虽然当了项目经理,但郝雪一身的行头还是没变,那身穿得快成土黄色的白T恤、墨绿色的工装裤,都是两年前从北京带过来的。唯有一双黑皮鞋,是做了经理后才买的。
  “有些正式场合得穿皮鞋,下工地就穿不住了。”郝雪指着鞋上的裂纹说。
  最早上工地最晚回宿舍
  四川的冬天潮湿寒冷,郝雪每天连棉大衣都不穿,同事们说,“项目经理得处理很多琐碎的事,比如建筑材料几点运到、放在哪、谁负责看管。他一天在工地上不停地转悠,汗都来不及出呢!”
  刚到什邡,援建的第一个项目是修建职业中专。郝雪每天第一个上工地,最晚一个回宿舍。工地路面坑坑洼洼,郝雪在晚上都能如履平地。同事们说,“他天天走,哪儿有小坑、哪儿有块石头心里都有数。”
  工地上人口多,但郝雪身为领导从未搞过特殊。十几个人一个屋的大宿舍,旁边有两个小单间,郝雪硬把两个老同事“塞”进去,自己跟大家睡在一起。
  由于项目组郝雪年龄最小,他跟同事说话都是和风细雨,“我们出了错他都耐心开导,不明白就示范给大家看。”李桂兵说,但这并不代表郝雪做事就是拖泥带水,“遇到急茬儿,他痛快着呢!”盖职业中专离交工还有一个月时,铺楼梯的水泥还差50吨,郝雪一听就急了,立刻带着材料组的人,找到供货的水泥厂,要对方签字画押保证他们施工。
  这边刚落听,市政施工队又说“推土机没来”。当天下午,郝雪就想尽办法找到推土机,押着驾驶员下了现场,保证了项目圆满完工。
  妻子心愿
  三次推婚期期望办婚礼
  郝雪一人在外打拼,留下妻子郑佳乔在北京照顾家人。听说不久前记者在什邡见过郝雪,郑佳乔不住地问:“你跟我说,他在那儿吃得怎么样?他平时在电话里都不说实话。”
  早在2006年8月,郑佳乔就和郝雪领了结婚证,计划年底办婚宴。等到10月,住总集团接到成都首创建设路一期项目,郝雪第一次推迟婚期赴四川做项目,“当时他跟我保证,两年活干完了就回来办事。”郑佳乔的话中透着些怨气。
  2008年12月,成都的项目完工后,郝雪还未来得及回京,就又接到了援建什邡的任务。“他连家都没回,直接从成都就过去了。”郑佳乔说,这是第二次推迟婚期。
  2010年2月,什邡的第二个项目“不期而至”,郝雪无奈第三次推迟婚期。所谓事不过三,这回郑佳乔在家坐不住了,请了假来什邡“兴师问罪”。
  可来了不到一个月,郝雪的父亲就被诊断出患有糖尿病和尿毒症,郑佳乔只得回京。不久后郝雪的母亲摔了一跤,小腿骨裂。双方两位老人卧病在床,郑佳乔在北京要两头跑。
  那段时间,郑佳乔又累又委屈,别人的丈夫能当家里的顶梁柱,可是自己再苦也得一个人撑着。自从去过什邡工地,亲眼看到丈夫每日的辛劳后,她再也不忍心让他因家中的事烦心。
  “他在外边,家里的事我就多担待吧。”郑佳乔说,“劝劝他,让他早点回家吧。”
  是啊,这就是一个妻子的心情,理智上,她要支持丈夫的事业,情感上,她要两人长相厮守。
  妻子的心,郝雪明白。但他不敢再跟妻子约定婚期,如今,他还在当地京什文化街做收尾工作。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活儿”。他最大的愿望,是认真做完工程,回家跟妻子风风光光办一场婚宴。
  32岁住总集团援建什邡京什文化特色街项目经理,2008年12月到什邡参与援建什邡职业中专京什文化特色街项目,是住总集团在什邡最年轻的项目经理之一。
  文/记者王贺健 摄/记者付丁
(责任编辑:黄海)
沈阳男子曾令军在这不足20平方米的厕所小家生活了五年,还娶了媳妇,生了大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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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 《王七学仙》~茅山道士的趣味人生~
本帖最后由 印度萝卜 于
20:31 编辑
常言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三座山:“房子”“教育”和“医疗”,有一天我将身一耸,发现又加了一座“私家车”。我伸了伸胳膊,察觉到还能够的着自己的胳肢窝,然后,我拼命瘙痒,开始给自己找乐。于是乎,王七寻仙学艺之路就此开始,你若觉得闷,不妨一起来。。。
免责声明:
文中任何团体与个人均属虚构,如有雷同自己想辙。
 我姓王,在家排行第七,父亲是个破落地主,而且死的早,所以没给我起什么正经名字,熟人都自认为理所应当的喊我王七,但我不这么想,谁规定乡下人就得叫阿猫阿狗的?村里私塾吴先生饱读诗书,能掐会算,祖上据说还有人中过状元,只不过既不是文科也不是武科,听说是。。。道科,且只是先皇年间开过一次科,后来就再也没有过,最奇怪的是那之后吴先生家就一蹶不振,谁也不知道老吴家金榜题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我跑到私塾先生那里,给他搁下一坛老酒,求他务必帮我取个好名字。老先生瞟了一眼酒坛,嘴里“切”了一声,我于是赶忙又掏出十几文大钱,放在老先生案前,老头迅速将一本《论语》盖在钱上,干咳了几声道:“知识怎可以铜钱来计算?” 我又立刻从怀里摸出一颗祖传的玉坠子,放在书本上,吴先生这才眉开眼笑的说:“后生可畏,孺子可教,是个好孩子,你爹是个好人啊。。。”我说:“您不提他也罢,提起他我还来气,名字也不给我取一个,弄得整天那些村野莽汉‘王七’长,‘王七’短的,好不憋屈。堂堂男子汉,往当院里一立也一扁担多长,您得给我起个响亮点的。”吴先生吃惊的看看我,又看看门后的扁担,“啊?”了一声。“我那是比喻,吴学究,您给抓点紧着?”,我说。“那成。”,吴先生应着,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哎,有了,我见你天资聪颖,颇多心计,不如就取单名一个‘策’吧?如何?”我咕咚就给吴先生跪下了,感激地说:“吴先生不愧学识过人,您 就是我的再造父母。”先生摇了摇头道:“过奖过奖,其实,我刚才心里占了一卦,你这名字未来会让有你意想不到的境遇。去吧,王策!”
  我再次谢过先生,扭头便走。“回来!”,老先生叫道,“别忘了告诉你外甥,把这个月学钱交了,小米儿也成,我家里快断顿了。。。”我撒鸭子就跑,不跑不行啊,一会儿还不算我头上。。。
 回到家里,乐不可支,得意忘形,被老娘一番好训:“看你整天吊儿郎当的模样,田也不耕,书也不念,认识字儿还不如你外甥多,家里家外全靠你媳妇照应,小七儿,你让我省点心不行?”我低头闷声不语,问急了回了一句:“种田?岂不亏对了我‘王策’的大名?”“王策是啥玩意儿?”,老娘问我。媳妇赶紧接茬: “吴先生刚给相公起的大名。”“哦。。。那你不愿意耕种,考个功名伍的不好?”我赶紧说:“亲娘啊,功名哪有那么好考,跟烤白薯似的?现如今考功名得先去考官那里投名帖拜师当门生,没有百两银子打点,看门的都用鼻孔瞧你。考官门生出来考试,能跟我们这一介布衣一样的待遇?”老娘来气了,桌子一拍道:“欺负 你娘没见过世面?文也不能,武也不行,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当个宅男不成!?”我媳妇:“吔?宅男?”
  当下我就暗下了决心,我王策,不混出人样绝 不罢休。不过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呢?天无绝人之路,可我的路在哪儿呢?是不是我还不够“绝”呢?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琢磨这件事,迷迷糊糊就听见耳边生 风,转眼一看,好么,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大山顶上了,旁边绿树青松,掩映之中有座道观,刚要细瞧,只听一阵镗锣“匡匡匡匡匡匡匡匡。。。”,一时间观门大 开,里面窜出一彪人马,个个皂靴青衫,头上挽着籫,手里抱着拂尘,在门口分列两队,领头的一个喊道:“师父出山啦。。。。”然后又是一阵镗锣,只见从道观 里面窜出一只白毛狮子犬,围着我转个不停。我连忙作揖:“啊师父在上。。。”旁边有道友拉了我一把:“哎,师父在后面呢。。。”我扭头一看,见一个老道从 道观内施施然走出,这老道,头戴一字朝天冠,身披太乙五行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竟似活神仙下凡一般。。。
& & 老道走到我跟前问道:“来的可是王七?”额滴神啊,能掐会算,我慌忙作答:“道长未卜先知,在下正是王七,现在大名叫王策了。”“王策?”道长皱着眉头问我,“谁给你起的?”“不瞒道长,是村里的吴学究。”“可是青田村教书的吴先生?”“正是。”老道微微一笑:“师弟做事 风格一点儿没变啊。。。”我心里暗想:啥?吴先生居然是这牛鼻子的师弟,看来真是得道高人啊。。。正想着,老道突然问我:“王七,不,王策,我看你颇有仙 缘,愿不愿意随我修道啊?”“修道啊。。。”我嘀咕着:“道长啊,我从小体弱多病,锄头都不曾举过,修路这种力气活干不了啊。”“嗬!凡夫俗子,贫道是让 你跟我学道术,以后得道成仙,有何不好?”老道问。原来是这个道,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我刚要跪下磕头拜师,忽然被老道一把拉住,他往道观那儿一指,跟 我说:“不忙拜师,先问问她同不同意。”我顺着手指头一看,只见我老婆哭哭啼啼的从道观里跑了出来,咦,她怎么也在这?
& & 说话间媳妇就到了我跟前,哭着对我说:“相公啊,既然你执意要出家学道,奴家也不拦着你了,罢了,你这就去吧,家里不用惦记,你前脚走我后脚改嫁。。。”我说: “啊?这还让我不用惦记,那老娘怎么办?”正说着呢,忽见道观里又跑出一人来,奶奶的有多少不能一块儿出来吗?我定睛一瞧,哎呀,这不正是我娘吗?不容我说话,老太太拿着根棍子就奔我来了,一边骂一边往身上招呼:“打死你个没心没肺的,你一走了之,你媳妇能改嫁,你娘我找谁去?”旁边众道人也开始起哄,把我围在当中推推搡搡的,牛鼻子老道忽然动了怒,对我说道:“你心术不正,凡心不死,如不得我门,修不得仙道,去!”说吧拂尘一甩,我竟然飘飘摇摇直接往山下坠去,耳边风声四起,我手忙脚乱,却越落越快。。。
[ 本帖最后由 印度萝卜 于
12: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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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多谢断肠琵琶加分,此文甚长,待我慢慢贴来
  “我不要死啊,张老三还欠我五钱银子那~~~”我忽然惊醒,哎?怎么还躺在我自己床上,媳妇在旁边一个劲的推 我:“当家的,做什么梦了,一会儿道长一会儿老娘的?”我揉揉眼睛,看看媳妇,哦,原来是南柯一梦啊。。。不过这梦这么真切,莫不是在提醒我什么?修 道。。。仙术。。。对啊,既不用吃苦也不用费劲,修炼成仙之后尽享人间富贵。。。“谁家有金,谁家有宝,穿墙进去我穿墙进去”,哼着小曲,我看看窗外,天已大亮,于是翻身下床,直奔吴学究家。
  听过我说的梦境,吴先生沉吟一下,说道:“看来还真是冥冥天意啊,老夫年轻时的确入过道 门,后来因为些小事情半途而废了,这个不提也罢。听你的描述,这人倒像是我师兄玉墟子。。。不错,师兄年轻时便聪颖过人,深受师父喜爱,现在也应该做了掌门了。。。”我连忙接道:“想来是我日思夜想,求道心切,吴老师既然是道长的熟人,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那倒是不难。。。”吴老师道:“哎,小米儿带来了吗?”我嘿!我慌忙说:“恩纳,一会儿就让我外甥给您亲自送到,先生不用多虑。”“好!”吴老师从身后书箱里面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样,递到我手上对我 说:“此去西边800里有座茅山,山上有个清风观,观内现任住持想来就是我玉墟师兄,你见到他后,把这信物递交与他,便说是青田吴友良托付你捎来,请他务必收你入茅山派。”我赶忙收入怀中贴身放好,向吴先生长鞠一躬,扭头便跑。不能多待啊,老家伙一会儿后悔了又得拿小米儿换。。。
  拿了信物归到家中,心里这个惬意:天赐良机,终于轮到我王策了。喊媳妇归置行囊盘缠,安抚老娘按下不表,转过天来,日上三竿,背上行李正准备出发,忽听身后老娘一声唤:“儿啊~!”
  我一回头,老太太扶着大门正望着,圣人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下来。老娘见我回身,跟我说:“你且慢走,为娘还有件事。”“母亲 请讲。”“我儿褪下衣衫。”,母亲说。我冒汗了:“哎?老娘,生活费我都给媳妇留了,我这么大人光着屁股跑不好看,衣服您就给儿子留下吧?”“不是,以前 听说过‘岳母刺字’,上个月隔壁李大娘去城里看他儿子李大嘴听说也给他刺了一把。为娘我打年轻女红手艺就不输给你李婶子,所以我也得给你写两句,媳妇,去,把‘长恨歌’拿来,人老了记不住词。”我赶紧拦着:“哎哎,妈,您哪儿认识字啊,这可不比修习书法错了还能改的。就我这身小子板,你看长恨歌能腾的开 吗?李大嘴真差不多。”
话说我好容易安抚好了老娘,帮她打消了刺字的念头,转头我对媳妇说:“娘子啊,我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来,长则三五年,短则三五月,你照顾好娘。”媳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接着说:“我若一时不回来。。。娘子先不急改嫁啊,等我学成之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娘子走了就得便宜别人了。。。”媳妇杏眼圆睁,揪住我的耳朵道:“好啊,是不是村口铁匠家的二丫儿?告诉你别想!老娘我死也不会出这个家门,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心中暗喜,继续道:“如此最好,家里钱要是不够用,就跟哥哥们借点,要是他们不愿意借就讲点策略。”媳妇答道:“放心吧,我招呼着娘家兄弟们去。”“你是我亲姑奶奶,不是让你打架去的,哥哥们平时不大方,主要是嫂子们看得紧,你得捡她们不在家的时候去,知道不?”“恩。” “要是都不肯借”,我迟疑了一下:“咱家房梁上面,有一小匣,里面有我藏的十两银子私房钱。”媳妇嗔怪的瞪了我一眼:“早知道你私底下藏了不少。”我接着说:“要是还不够,门外水缸底下还有十两。”媳妇道:“你本事不小啊。”“哪里哪里。”我又迟疑了一下:“如果还不够,灶台旁边有个老鼠洞,那其实是假的,你往里够够,里面还有五两。”媳妇开始运气,不过我没瞧见,兀自说着:“如果这些都用上,还不能救急的话,井里的水你想法抽干,底下有个酒坛。。。哎?媳妇?媳妇?”老娘在一边插话:“进去取扁担去了。”“妈呀”,我于是飞奔上路。
一路上山明水秀,风光似锦,眼看着我就进了茅山的地界了,往山脚一站,远远望去山连着山,水也连着山;青松翠柳,鸟语花香,真个世外桃源一般,不由得诗兴大发,当即吟诗一首:横看一座山,侧看一溜山,到底多少山,其实山连山。好诗要让它永远流传,我左右看看,见到一颗合抱的槐树,于是走上前来取出匕首刮掉树皮,将此诗文镌刻于树干之上。再往前走,忽见山下一座酒肆立于溪水之边,看看天色已晚,决定今晚就借宿此地。小二张罗着给我上了四色小菜,一壶老酒,我独坐一桌自斟自饮,忽听得旁边一桌人喧哗吵闹,说的竟也是上山拜师之事。。。
西首一个秀才模样的汉子开口说道:“听说明日轩辕黄帝乘龙飞升之日,玉墟子道长要收关门弟子呢。”北首一个彪形大汉接道:“是啊,不然我等兄弟也不会来的,玉墟子道长是入世的活神仙,当了他的弟子那就相当于半拉身子已经位列仙班了。”旁边有一中年男子插话道:“玉皇峰那边有座上清观,听说里面的马长老也挺厉害。”大汉说:“咳,怎比的玉墟子?当年两人比赛前滚翻,马道人翻了七七四十九个便呕吐不止,玉墟子可是整整翻了九九八十一个。”左边一书童插嘴:“还没留后遗症。”“去,没你说话的份!”大汉呵斥道。周围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玉墟道长武功盖世,就是不知道拜师的门槛高不高。”秀才说道:“那是自然,听说没有点道术功底的人是不会要的。”这话说的我心中一惊,连忙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大汉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自幼学习法术,如今也算小成,不知兄台功力如何?”秀才道:“哦?不才倒也跟家父修过几天天师道,不如大家展示一番如何?”大汉道:“甚好!”说罢,站起身来,从桌上拾起一只花生,右手捻剑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开!”只见花生壳应声而裂,一粒果仁翻滚而出。
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旁边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大汉羞得满脸通红,道:“惭愧惭愧,学艺不精,再来!”我侧目细瞧,见大汉又依样画葫芦,重新拿起一只花生,念罢口诀,只听“开!”的一声,但见一只细小的蔓藤竟从花生顶部盘旋而出,藤上生出4,5朵小白花,瞬间开放,俄尔衰败,真应了那句“昙花一现”。
我尤在叹服,听见秀才叫了一声好,道:“那么我也献丑吧!”他取出一只酒杯斟满老酒置于桌上,暗诵咒语,见那酒杯竟自己凭空飞了起来,秀才道:“来。”酒杯于是听话的朝秀才飞去,浮在他的面前。秀才又道:“各位,秀才要满饮此杯。”说罢,酒杯开始往秀才嘴边飞去,刚要碰到的一霎那,忽然一个踉跄,一杯酒全灌进秀才鼻孔里。“咳咳,哎呀,学艺不精,咳,咳,嗬~呸。”秀才咳嗽的脖子都粗了,众人齐笑,书童夸张的在地上打滚。彼处人声笑语,殊不知旁边有人暗暗焦急。。。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想:这些人身手不凡,明日若同他们一起上山,必定讨不到便宜,不成,我得智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举起酒杯走向邻桌,跟众人寒暄道:“诸位朋友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啊,这厢有礼。。。但不知有没有人知道玉墟道长明日收徒考察的题目呢?”秀才问道:“哦?这却不曾听说。难道兄台。。。”我颔首不语。“哦!朋友可否透露一点?”大汉坐不住了。我启齿一笑道:“据说,是‘口吐莲花’。。。”“噢!”众人惊呼。大汉继续问:“可是如何做到呢?朋友能不能再详细讲讲?”我左右张望一下,低声道:“大家附耳过来,具体如此这般,首先要饮一斗竹叶青,取其清洌;再饮一斗女儿红,取其温热;最后饮一斗老白干,取其醇厚。然后运丹田之气,将着三种酒在腹中混合,青为莲叶,红为莲花,白为莲藕,以真气输之进入口中,然后保你一口吐一个,包赚不赔,实在不行还能卖了换钱。”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唯有秀才皱眉道:“只是这方法仁兄如何得知呢?”我哈哈一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我老师乃是青田吴友良,正是玉墟子的师弟,如此我才熟知此心法。”大家于是心悦诚服,秀才说道:“诸位仁兄,我看时候不早,今日得此妙法,大家应早日习练,明日必可拔得头筹。”大汉道:“不错。掌柜的!把竹叶青,女儿红,老白干都给我们拿来!道爷们要练功了!”掌柜的自然是有求必应,一时间,众人已经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起来,耳畔“八匹马啊五魁首啊”此起彼伏,两炷香的功夫,早已经烂醉如泥。估摸着明天晌午是醒不了了,事不宜迟,我赶忙收拾行李,离开酒肆,连夜奔山顶而去。。。
摸黑走了半天,东方泛白之时眼看离山顶还差得老远,不觉绝望,我把磨破了的草鞋往旁边一扔,索性坐在地上歇息起来。坐着坐着,但见崇山峻岭之中有一人影健步如飞由身后“嗖”的一声跑过,停也不停,眨眼间已经离开丈二开外。我看着此人心说:人才啊,这才是高手,看来这茅山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正想着,此人又掉头跑了回来,来到我面前,我起身正待施礼讨教大名,只见此人提着裤子叫道:“这位仁兄,赶快,有纸吗?快点儿啊。”我四下翻找,半晌也没找到半张,于是面带愧色对路人说:“实在不巧,纸张业已用尽,不过,上好的笔墨我倒还有一副,仁兄可以将诗文题在岩石之上,未必一定要纸张啊。”路人面露绝望之色,抄过笔墨一跺脚绝尘而去。我叹息道:“唉!这位兄台走的如此之急,想我是无缘和他切磋文学了。”
歇息片刻继续上路,走着走着,看见一方头巾仍在路边草丛里,我上前拾起一瞧,竟是有名的苏州錦,放在头上比了比,哎,大小正好合适,不觉暗自高兴:“看来我王策时来运转啊。。。嗯,只是这味道。。。”翻过另一面一看,我大惊失色:“吾日!圣人的书读到哪儿去了,拿头巾当厕纸?”脚步一退,踩到旁边一摊稀软之物,低头一看,吾再日!谁这么有才华!?继而发现我的笔墨也扔在了杂草之中,旁边的山石上还写有一句话:“拉在裤子里,不代表我没纸;从生活的角度来说,我看破了红尘—环保主义者 刘文学。”看样子竟似今晨遇见的那个混帐所为。
晦气晦气,扔了头巾,我仍觉双手恶臭,心中烦闷不已,行不几步,仿佛听见涓涓溪流之声,顺着声音望去,果然见到一支山泉由山顶流下,汇成溪水。赶忙跑过去,洗净双手,又掬起一捧泉水一饮而尽,太好喝了,以后收礼不收脑白金了改它吧,这水质清凉,沁人心肺。。。尚在回味甘甜的泉水,我忽然又听见上游不远处传来“哗哗”的嬉水之声,手搭凉棚望去,见一男子披头散发,光着大腿在那里洗长裤,边洗还嘴里还念念有词:“洗洗更干净。。。”再看那长裤,上面斑斑污痕已经洗掉多半,定睛一看你猜是谁?环保主义者刘文学。。。
我只觉胃中上下翻腾,差点没吐出来。随手抄起一截棍子就冲了过去,口中大骂:“你个厮鸟,还有完没完!欺人太甚!”刘文学看见我,也不答话,丢下湿漉漉的长裤,扭头便跑,只觉得他在山石间闪躲腾挪好不灵活,我尾随他一路追赶,竟也没落在下风,就这么你追我赶不知不觉跑了大半个时辰,忽然来到一座牌坊前,刘文学已经无影无踪了。不穿裤子跑步就是舒服啊,小兔崽子还真快。这到哪儿了呢?仔细一瞧牌坊,上书三个大字“南天门”。哎?南天门,这不就快到了吗,光顾着追刘文学了我也没看路,怎么不知不觉就跑了已经这么远了?正纳闷呢,只听半空中有人哈哈大笑道:“肉眼不识天尊相,枉把笔墨馈仙人。王策啊,我念你古道热心,特意带你走了一条捷径。由此岔路往上,南山是白龙观,西山是上清观,北山乃是清风观。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吾去也,哈哈哈哈。。。”说罢一阵飞沙走石,我忙躲在牌坊之下用衣袖掩住口眼。
狂风过后,风和日丽,竟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妈呀看来是我王策造化,这是遇见仙人指点了,不知道我平时积下了什么德行,感动了上苍。只是不知到底是那路神仙?我自幼熟读西游记,尤其崇拜天蓬元帅,估计是看我心诚,元帅特意下凡点化于我啊。。。打定主意,我向西方隔空作揖道:“天蓬元帅,弟子这厢多谢啦,他日学成,定将您的牌位放在家中常年供奉!”说完这话一时间天地鸦雀无声,几秒钟后,天上一个声音道:“你才是天蓬元帅,你们家全是天蓬元帅。”
我见神仙回应,心中大喜,继续道:“上仙下次凡不容易,可否赐些长生妙药再走?”天上回答道:“我这次出来急没随身带着,不过。。。王策,我看你诚心向道,再给你指点一下,如果你肯回刚才那草窠里,把那摊东西吃干净的话,便可平日飞仙,肉身成佛,省去了许多麻烦,你可愿意?” 我向天空中拱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上仙归位吧。。。”
话说送走了天仙,我看着面前的岔路口,心想,看来还是茅山庙大神仙多啊,到底要去哪家道观学艺呢,虽然我有吴老师的亲笔信,只怕玉墟子道长那里人才济济,轻视于我啊。。。正想着,前面山路上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道人,两下一打眼一把就给我拉住了,问我:“道友是来进修的么?”我忙说:“小师父啊,在下才疏学浅,是来拜师学艺的,进修绝不敢当。”小道士说:“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进了道门就都是兄弟了,师兄从哪里来?”我说:“青田。” “我靠!青田好地方啊!”给我吓一哆嗦,这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我问道:“师父去过?”小道士道:“去过去过,山明水秀,一派江南水乡。。。唉,何时才能回我梦里水乡啊。。。”我忙说:“道长弄错了,我家乡是平原,在北方,也不是什么水乡。。。”小道士打个哈哈道:“你看客气啥。。。”不是这有客气的吗,我正待分辨,小道又问:“师兄姓什么?”我答道:“姓王。”“我靠!姓王好啊!”“这也好?”我问。小道一撇嘴道:“外了不是?你这姓氏暗合天机啊。。。”“哦?敢请道长指教。”
小道捡了根树杈,在地上划拉起来,一边画一边讲解:“你这姓氏暗合紫微斗数,你看,这‘王’字四横一竖它。。。”“等会儿等会儿”,我拎着小道士脖领子给他拎了起来,瞅着他道:“你。。。你不认识字也能出来混啊?”小道士讪笑道:“你看你看凡夫俗子,说急就急,多没意思?师兄字儿认得多以后肯定比我有发展,说不准能给派到大城市去常驻考察呢。咱们白龙观给每个道友提供的上升空间那是非常广阔的。。。”
我只听旁边“啊呸!”一声,慌忙躲开,这才没给啐一身,正待卷人,一回头看见一个胖大道人晃晃悠悠走到小道士跟前,喝道:“又在这儿骗人,赶紧滚,跑晚了小心你道爷这砂锅大的拳头。。。”小道士看似很怕这胖道人,嘟嘟囔囔的往山下去了。胖道人目送他离开,这才都到我面前高唱一句法号:“无量~佛!道友学道心切可以理解,但切不可受了坏人的蒙蔽。”“法师此话怎讲呢?”我问。胖道人道:“白龙观的名声在我们宗教界是非常非常恶劣的,行为为人所不齿。现在的住持广灵子其实是我们上清观马真人的弃徒,走投无路了去另立山头,借传播教义之名,行坑蒙拐骗之实。无量~佛,龌龊啊。我不该背后说人坏话,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道友误入歧路,唯有我们上清观才是人间正途啊。”
一席话说得我是连连点头,你说这道士跟道士,差别咋就这么大捏?我当下对这胖大道人以及上清观心生好感,于是问道:“依道长看,不知马住持可愿意收我为徒?”没想到,胖道人的回答竟让我吓出一身冷汗。
这胖道人未加思索便脱口道:“施主想要拜马真人为师,恐怕是难上加难啊。”我吃惊道:“这又从何说起呢,道长不是说上清观是修行的正道吗?”胖道人道:“这个倒也不错,其中自有玄机,你可愿意听我道来?”“愿听道长教诲。”胖道人先不说话,探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交于我的手中,我结果一看,只见上书:“上清观 道法学习班接引道士 玄空子”。敢情这胖哥叫玄空,人不可貌相啊。我立刻肃然起敬道:“原来玄空子道长修行之外还要负责给产妇接生,当受小生一拜。”胖道人一口吐沫呛着了自己:“我那‘接引’不是接生和引产,我负责的是招生我是教育工作者!”
“哦。。。只是”,我问,“这道法学习班是作何用处呢?”胖道人哈哈一笑道:“施主不知,马真人自打跟清风观玉墟子比赛翻跟头输了之后,就放出狠话,在能翻八十二个跟头之前绝不再收徒弟,这是施主入门之难;自那以后,上清观的新人都是由马道长的弟子代为传授技艺,马道长本人只负责大略指导。比如我这道法学习班,就是由他老人家的高徒玄明子创建的,施主欲入上清观,不如入我玄明子师兄门下,这是施主的变通之计。。。”
期待后续!
顺便给转了,,嘿嘿,不介意吧
[ 本帖最后由 yubai 于
23:57 编辑 ]
请问楼主是否原创?
崂山道士的演绎版本?写得挺好。
谢谢朋友们的鼓励!此文在下原创,在其他论坛发过一些,目前在战法每日更新两篇,应该很快能追上进度。
“那。。。学习质量能保证吗?”“太能了,你想想,教材老师都一样,考核之前还发给你马真人亲自编撰的心法模拟大全,你上别的地方绝对不能有这个待遇。况且学成之后发的度牒那上面可是有咱们上清观的火漆宝印,以及马真人的亲笔签名。马真人徒弟是不收了,书法还是天天练的。。。怎么着别犹豫了,走吧?”玄空说着就要抢我的包袱。
正说着打西山上下来个马脸道人,看见胖道人先是一愣,见到我之后立马跑到我身边,关怀备至的说道:“施主既然愿意进上清观,不参加我玄机子的心法静修班太可惜了,走走咱找地儿喝两盅,我给你点拨一下,顺便看看你明年运程。。。鼎鼎大名的“飞天神盗”东方已明你总该听说过吧?在我的指点之下,去官府自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我问道:“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就地正法了呢。。。”胖道人眉毛一挑,怒道:“玄机子,你呛行是吧?这苦主。。。啊不,这施主,这可是我先谈下来的,你招子放明一点儿啊,跟我过不去就是跟学习班过不去,跟学习班过不去就是跟玄明子师兄过不去,跟师兄过不去就是跟师父过不去。跟师父过不去你还想混不想混?”
马脸道人道:“胖子你说这么一长串不怕自己咬了舌头?别扯着虎皮做大旗了,玄明子?姥姥!他算老几?他上山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观里的火工道人了。”胖道人接道:“啊,对啊,师兄上山已经十年了,你现在不还是火工道人?”马脸老道恼羞成怒,揪着胖子就要开打。我一看,脚底抹油就想溜,走了没两步,身后两人一齐断喝:“哪儿跑!”我腿一软扑通就跪下了:“两位道爷,我身上银钱细软你们通通拿去,千万不要害我书生性命。。。”耳畔只听两人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进来。。。”心想,完了,今天算是交代这儿了,娘啊,翠兰啊,二丫儿啊我对不住你们啊。。。要怪就怪那个天蓬元帅吧,送佛不送到西天给我扔南天门这不等着看我好戏么,挨千刀的刘文学啊。。。
[ 本帖最后由 印度萝卜 于
05:25 编辑 ]
正发愁,忽见那天空中飘来一朵五色祥云,上立一人,宽袍大袖,面红齿白,手捧宝瓶一只,“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忧郁。。。”我慌忙叫道:“神仙救我!”来人止住云头,附身问道:“哦?何人呼救?”我喊道:“弟子是来上山学艺的,被此两个恶道纠缠。”来人又到:“那么,你可知我是何人?”我道:“上仙容姿不凡,弟子实在猜不出,还望上仙搭救于我。”神仙说道:“哦,原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啊,告诉你啊记住了,我叫‘浑元无用大仙’,乃是路过此地去打酱油的,你找别人吧。”说吧腾云而去。我心里这通骂啊,感情这年头神仙也打酱油了,还有没有学艺的活路啊,那我不如趴在草里多做几个平手推吧,兴许能感动了阎王。。。
没成想我这一喊,惊动了打北山小路上飘然而至一位中年道人,此人七尺身材,年约四旬;天庭饱满,面色红润。走到上清观二道士跟前,大喝一声:“咄!你两个牛鼻子,败坏我道家声誉!”胖道人一看他叫道:“清风观的茅真元!?你自己不是牛鼻子?少来起哄啊,人我们是要定了!”玄机子见来了外人,也来帮衬,在一旁撸袖子说:“清风观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得了祖师爷翻跟头的真传你们就目中无人了,后辈你需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天我们兄弟绝便宜不了你。”
茅真元仰天长笑:“就凭你们两个?不称称自己的分量!”胖道人道:“分量?我二百二。”玄机子道:“我一百五。”我啪嚓就栽地上了,感情就这俩货这智商,我还差点跟他们上了山,跟他们学我还不学残疾了,书真是白念了啊,哎?不对,我也没念过什么书,哦,那还说得过去。。。茅真元哼了一声,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们两个,你二人若可接的我这阴阳二气拳的前三招,这人我不要,你们带走;如果不然,你们就给我爬着回去!”玄机子略一思索,对胖道人说道:“要不咱爬?”胖道人叉腰骂道:“要不然你一辈子当火工道人呢!这点出息!来吧,看胖爷我抗你三招。”话音未落,茅真元掌风已到面门,胖道人突然大叫一声:“手下留人!”张真人差点吐血,硬生生的将功力收了回去,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了胖爷,是不是想到汤药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胖道人道:“笑话!我堂堂上清观接引道人能怕了你不成?只是我忽然想起禅房里火炉上我还热着烧鸡呢,不成,我得回去看看,玄机子师兄,你先稳住他,我去去就来!”说罢只听“呼”的一阵风,已经不见了影踪。。。
[ 本帖最后由 印度萝卜 于
05:2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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