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花谢花飞飞满天天 白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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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英·红楼梦·花谢花飞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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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花谢花飞飞满天
& & & 红消香断有谁怜
(白)柳丝榆荚自芳菲...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白)柳丝榆荚自芳菲
不管杏桃与李飞
桃李明年够再发
明年闺中知有谁
愁煞我黛玉葬花人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
外祖母纵然怜惜
怎比自己父母
虽有宝玉温存体贴
谁知无端来了一个宝姐姐
昨日比金论玉,唉!
可怜我一片痴心竟是白费了
更值是春孟时节落花满地
恰似我红颜薄命
怎不使人倍增感伤啊
(唱)离潇湘出绣帏来把花葬
千种仇万种恨幽怀自伤
把花锄偷洒泪心酸难禁
谁怜我似落花身世凄凉
尔今死去侬收葬
未卜侬身何日丧
算起来最难是人情反复间
最恨宝玉变心田
一年三百六十日
风刀霜剑严相逼
质本洁来还洁去
不叫污淖陷沟渠
我今独把落花收
泪自空洒血空流
但愿今日生双翅
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可有惜花人
肯把花魂留
柔肠千回未若我
锦囊素纱收艳骨
一抔净土掩风流
(白)侬今葬花人笑痴
他年葬侬知是谁
(唱)试看春残花离枝
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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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谢花飞飞满天
作者:王举孙 日期: 22:24:24 点击:468次
花谢花飞飞满天
――写给蜀光高中1951级同班同学死生相依的曾国琴、卢从义
  
 题记:《红楼梦》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愿侬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g净土掩风流。”
一、   蜀光情深
曾国琴学姐1932年出生于自贡,1950年9月在蜀光中学上高中三年级时,志愿报名参军编入中国人民志愿军预备队“护士培训队”,学习战地救护。先后做过二野“军大”驻自贡“文工队”队员、成都军区公安总队播音员。1955年转业到地方,1988年从自贡盐业钻井大队退休,2016年1月20日病逝,享年84岁。
国琴学姐非常热爱母校蜀光中学。1948年在蜀光上高中时,在激情燃烧的学生民主运动中,追求自由与光明, 参加进步社团“路社”,该社的指导老师即为当年积极领导蜀光学生运动的语文、历史先生粟纯熙、罗民先。
   国琴学姐青年从军照           
我认识曾姐是在2008年3月,我担任《蜀光人物》丛书的编辑工作,做她的夫君卢从义主编的助手。那时我的工作就是收稿、打稿、配照、校稿。每周三、五定时两次送稿到马吃水荣光苑他们家。每次送稿,我总是先给国琴学姐,她是她夫君的第一助手,许多稿子是她校对的。卢兄与我则研究已改稿件从立论到导向、从标题到结构、从修辞到境界等诸多问题。有的重点稿件老卢边讲边评,讲他为什么要这样或刀砍斧削或加注说明,对我这个初学人物写作的人来说,可谓是难得的“一对一”的写作课。老卢在自贡教育学院担任学报主编时,兼任过多种写作学的讲课老师,有理论有实践,很受大学生欢迎。老卢的点评对我的写作帮助很大。
在后我的妻子陈淑琼和我合作也开始了写人物。诸如《“六合居”散记》、《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等十来篇文稿先后送到荣光苑,描写蜀光40年代张云湘、肖菊人、陈庸勋、陈力等一批老校友、老党员六人,在青城山下常乐村租房同吃、同住、同乐、同避暑,其人其事其情其趣。她很赞赏我妻子作为一位中学生物教师的精神追求和生活品味,于是我妻也常到她家坐一坐,二人成了好朋友。
2012年6月14日,我妻猝死,卢兄和曾姐对我倍加勉励和关心。我每次到他们家,老卢都要给我泡上女儿孝敬他的特级茶,曾姐总要我讲母校的新闻,对校友会编辑的《蜀光校友通讯》她看得最仔细。我每次来,她总要给我剥水果,数九寒天,又叫大女儿到“波司登”羽绒专卖店为我选择一件贴身保暖背心。
再后,她得了陈旧性、腔穴性脑梗阻带来的后遗症,双腿无力,坐上了轮椅,气衰力薄了。我临走时又总要塞给我一点吃的,一盒巧克力呀,或一盒糕点,要我带回去送给身边唯一的女儿王联。
再往后,大姐身体每况愈下,可对母校的爱一点没淡漠。最令人感动的是,2014年10月3日母校建校90周年盛典大庆,由她外孙女儿自驾车,她女儿搀扶着再换坐上轮椅一路进校门,慢悠悠穿过当年上学时草坪环绕直通大礼堂的林荫大道来了!当一个银发飘飘的耄耋学子坐在轮椅上被她的夫君和女儿推进会场时,年轻的5000名蜀光在校学子全体起立,鼓掌欢呼:“学姐好!学姐好!”曾姐泪如雨下,边擦泪水边挥手。李英华校长特地推着这个轮椅与蜀光高中1951级到场的她的同班老同学合影留念,我有幸拍下了这难忘的一瞬间。在我的记忆里,这是学姐最后一次拜望母校。
蜀光中学90周年校庆国琴学姐端坐轮椅进校园
二、   在弥留的日子里
2016新年,我在深圳度假时最后一次给卢从义学长去电问安。
老卢说:“国琴老是念叨:举孙好久回来啊?”
我一听话中有话,一再追问,他才说:“国琴在2015年10月29日早晨七时半起床,恍惚一跤,跌倒在床边地上,竟把左腿髋骨跌断,正在要害部位将肌肉都戳穿了,一声叫唤使我猛然一惊吓得魂飞魄散,从书房跳起来跨进卧室把她抱起来,两人坐在地板上,和女儿女婿一道当即把她“车载人背” 拖到第一人民医院骨科,经检查照片,医生断然结论,八十四高龄,体质虚弱,又曾有过陈旧脑梗病史,无手术治疗前途,只能三分治疗,七分保养,存活期可短可长,收命不在骨折,而在‘并发症’。无可奈何,又到三医院门诊,被拒接收,再到六医院折腾一阵后,又拖回来,现瘫痪在床,在家保养……”,“我每次到医院去看她,她总是伸出手来先摸摸我的眼睛,轻声说,你别哭,……你越哭,我越难受……我一听越是泪水长流……”。
 国琴学姐暮年慈爱容颜     
我责怪老卢说:“11月份,我打电话到你家,你女儿怎说妈妈得了感冒,在家疗养呀?”
老卢说:“你那时高高兴兴到深圳度假,路过重庆时h候还要拜会重庆许多校友,我怎好忍心吐露真情让你不安呢?”
一听老卢的话,我再也稳不住了,立即买了1月4日回程飞机票,又到超市给国琴学姐买了两听蛋白粉,给老卢买了一件双层的保暖衬衣,他晚上起床护理妻子时以免着凉,我还将表弟媳到“新马泰”旅游带回的小礼品香皂呀,骨痛药水呀,一古脑儿打包准备回家看望他和大姐时送去。
1月5日,我在第四人民医院骨科的抢救室见到了曾姐。她正戴着气疗的输药面罩。大姐的病情十分重,经过两个多月的折磨人形大变,她在苦苦挣扎,见到我来了,显然很高兴,伸出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我感到她握手那一点点力量都没有了!我说:“大姐,举孙来看你啦!”她点头微微一笑示意。一旁的卢兄,只见他痴痴地望着死生相伴六十个春秋的娇妻,两人四目,泪眼对泪眼,看得我一阵心酸。何谓生离死别?“多情自古伤离别”,北宋词人柳永饮誉古今名句,词化的诗,诗化的泪,我此时的悟解似乎更觉真切了!
第二天,苦熬中的曾姐正积聚余力在生死线上作最后一搏:做手术!老卢和两个女儿经过痛苦的多方考虑,与其慢慢地折磨亡故,不如拼死一搏。如果上苍垂顾,手术成功,只求能坐起来,继续相依相伴,了此风烛残年,就足了……。当一切都作好安排后,一系列检查报告都出来了,结论是:可以作手术。不料风云突变,她突然感染了肺炎,心脏也出问题,手术顿成泡影。二女卢笙从京城立即赶回家,国琴大姐明白,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学科研任务那么重的“二娃”也赶回来了,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从她死盯着她一生挚爱的夫君那眼神,和她凝望着两个女儿的泪光里,我明白了,她在说:“我是多么舍不得你们呀……”稍停,她断续、轻声地对从义说:“我活不了……多久了……”从义顿时泪如泉涌,不禁掩面失声大哭起来……
曾姐旋即进了重症监护室,作最后抢救。卢兄也只能守候在紧闭的门前。当他再次恳求医生,进内再看最后一眼,被允许来到病床前,琴此时鼻饲管、吸痰管、吸氧管分别通过鼻孔、口腔直插心、肺,痛苦难堪,只露出半睁半闭的双眼,奄奄一息,从义俯身亲吻着她的眼睛,泪如泉涌,她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流在一起……从义哽咽着说:“琴,最后一句话,你……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就没有从义的今天,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忘不了……”她的悲苦面庞霎时变得和常时一样安祥、慈爱。紧接着大女赛洋、二女卢笙、外孙女黄鹤一个个依次流着泪水亲吻着她的泪眼,离开了她……不多久,曾姐安详地合上了眼。
卢兄平静下来后轻轻地拉着我,说:“举孙,我托你给大姐办最后一件事:这是三封信,一封给明全,一封给和忠,还有一封给你,内容一样,是我和周禄正分别写好的悼国琴的挽联,请明全、和忠看一看,如果没有修正的地方,就请明全挥笔手书,布置灵堂”。
我说:“一定办好,你放心”。
再问:“大姐走时穿什么衣服”。
他说:“最里层穿一身雪白的大绸,以示洁来洁去,第二层一身青色纯棉衣,一袭青衫,喻高贵与尊严,第三层浅蓝色绸衣绸裤,意‘蓝田生玉’,一生美容仪,第四层大红缎面上下装,再以两床缎面寿被覆盖全身,一黄一绿,代表两个女儿孝心。脚上穿一双白底黑帮白花缎面绣花鞋。”
人啊!从义堪称一个“情种”,我深感,就其本性来讲,像从义这一类热血男儿,在艰难困苦中有其坚强不屈的一面,在情感世界尤其对死生相依的爱妻,又有其柔情似水的一面!这何尝不是一种人性之美?
三、凄美的爱情
记得此前校友会收到一本别具特色的歌集《我喜爱的老歌》。高中1946级老校友李颂良选编。分校园歌曲篇、30年代篇、抗战篇、学运篇、儿歌篇,共达399首。不少老歌已流散佚亡,编者却凭自己记忆的词曲,或自己吟唱,好友谱曲,集多年辛劳,在亲友帮助下,自己手写复印,亲手线装成册。编者对母校蜀光一片“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之恩的深情,深深打动了卢兄曾姐,爱不释手,相互传唱。抗战篇、学运篇激情四溢,三十年代老歌《秋水伊人》,情意悠长:“望穿秋水,不见伊人的倩影,更残漏尽,孤雁两三声;往日的温情,只换得眼前的凄清,梦魂无所依,空有泪满睛……”物在人亡,卢兄重吟,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我为老学长当助手在他家跑久了,话题也从“千古文章事”逐步扩散开来,陆续触及了他俩梦幻般的往事:
学姐从剑南考上了蜀光中学高中,学兄以本校成绩优异免试直升高中。那时国琴16岁,从义15岁。学姐作为一个盐商闺秀,兴趣广泛,能刺绣,善针指,会吹箫,喜读诗;学兄自幼聪颖、勤奋、好读书。两人都爱读鲁迅的文章,又喜欢写一点“打油诗”,于是一同加入了“路社”。这是取鲁迅《热风集》中“生命之路”名言“什么是路?路,就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踏出来的”,作为自己的社名。“路社”在民主墙贴出的第一份墙报上,就有学姐和肖君合作的一首长诗,学兄撰写的有关妇女解放的论文。她俩就这样以文相识了。“路社”指导老师是级任国文教员粟纯熙、历史教员罗明先,学生民主运动中活跃的领军人物,先后成为地下党员。琴义两人都青春年少,生动活泼,爱唱爱跳,从义在班上参加西班牙斗牛士集体舞,指导老师是从清华大学学运中回母校教书的陈庸勋,高个,穿一身白色西装,脚蹬尖头皮鞋,是个帅公子。他示范的舞姿和乐感都棒极了。在那激昂跳动的音乐伴奏下,一跨步、一挥臂、一甩头,无不与音乐合拍,每个动作无不在点子上,显现出一种勇猛、英武的阳刚气概。只要想一想这些指导老师,在年轻的学兄学姐心灵上播下的会是什么种子呢?那是一颗追求真理和光明的种子啊!他和她人生之路,也是在参与“路社”活动时就定了!
我问:“你们在蜀光上高中时,恋爱了吗?”
他说:“那时我们都小,谈不上什么‘恋爱’。但两情已心心相印了。我们也从来没有像你说的向对方表白:I love you!”
我问:“虽没有表白,可不可以说已‘情意绵绵’了呢?”
他想了一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说:“如你所言,已进入了这种微妙的境界。”
我进一步说:“请说一说‘路社’之后你们各自的人生之路,好吗?”
他点头说:“好!1949年12月5日,自贡市起义,蜀光师生迎接解放,上街扭秧歌演话剧,我们高1951级同学很积极。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时,她和我刚进高三,那年国琴仅18岁,她勇敢地报名参加了志愿军,调二野内江军分区战地护士培训队。1951年3月,我旋即由中共自贡市委选拔到川南区党委创办的新闻工作人员训练班学新闻。她在培训队结业时,在回报演出会上,一展才华,在一幕小话剧中扮演一个小老太婆,惟妙惟肖,令首长忍俊不禁。第二天开拔朝鲜前线前,一纸调令下达,曾国琴调二野军大驻自贡文工队。她为此后悔不已。这时我已成为刚刚创办的自贡市委机关党报一名青年记者。一个属军队,一个在地方。那时横亘在我俩携手共进的前途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结婚条件三个:28岁、5年军龄、团级干部,‘28.5.团(正县级)’!报社老记者、好友张天纪谑笑说,‘老卢,你和老曾的事,吹了!’我默然,但心不死!”。“不多久,一张精心折叠的纸条不知从何处转弯抹角送到了报社收发老把子手里转交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只一句话:‘你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再熟悉不过了,琴的手迹!这是当年苏联卫国战争时期战地名记者西蒙诺夫组诗中红军战士给爱人的名句,牵肠挂肚的年轻记者们时刻背诵、铭心。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就是中华文化中的‘海誓山盟’”。“1953年4月25日,我的长篇通讯贡井盐场济生井抠水工人徐大兴找‘大窍门’,在新自贡报破例几乎以整版篇幅刊登了,在全盐场引起轰动,我当即把报纸给国琴寄去,回赠给我的是一个绿色的军用布挎包,一张她的穿军装照片,还有一本我最爱的马雅科夫斯基楼梯式的长诗《列宁》。于是我朝朝暮暮都背着挎包,身藏照片,默颂着马氏激情四溢的诗句,骑着当年报社配给我的一架‘洋马儿’(自行车),飞驰在盐场数以百计的盐井盐灶上,跑情况,写新闻,成为当年自流井知名记者。1953年共和国首部《婚姻法》贯彻,我俩的交往也从‘地下’转入‘地上’。记者们每个星期六回报社开完会,我每晚照例挥笔给琴寄去一封情书。1955年部队女同志大规模转业,她从公安总队转业回内江新建的第一座机械化糖厂。这一年秋天,开展大规模的肃反运动,自贡市委、市政府近千名机关干部集中关门学习。我作为骨干被留下和少数几个编辑记者办报撑持党报门面。我俩从相识到相知到相恋已长达7年,此时琴来信‘我们结婚吧!’我为难极了,总编费少康看信后开恩慨然允诺:回来!并发话婚事概由老报人、老同学、精明能干的文质大姐操办。我那时供给制,一文不名,全靠琴的企业薪给制积存的100元。琴在部队表现特好,多次评优,1951年底定级即为正排,比我还高一级。到时我幸好得到四川日报寄给我一篇评论文章稿费8元,跑到百货公司精心挑选了一件湖水色的淡蓝漂亮府绸衬衫。我俩在报社一个国庆假日又正逢中秋月光如水的晚上喜结良缘”。
曾姐中年花容月貌           
对于这位知名人物,我此前只不过在报上见过,也当面看过,但从来不知道记者自身的故事还如此动听。从义开朗,健谈,他还告诉过我:“新婚不久,老费又自动到市委组织部请求发出商调函,把国琴从内江调回市计委统计局,让部下安心报社,花好月圆。1959年中秋明月节,我特地花10元钱到新华书店购买了一部竖排、繁体、增补插图、眉批由古籍出版社印制的曹著《石头记》(即红楼梦),我俩爱不释手,假日闲时,在绿荫如盖的落地窗前,反复阅读、讲评。《红楼梦》最可爱的是丫头紫鹃、晴雯、鸳鸯;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太狠了;柳湘莲痛打‘呆霸王’,痛快;尤三姐怒斥珍大爷,骂得好;刘姥姥逛大观园,憨态可掬;湖边月夜联诗‘史湘云:寒塘渡鹤影;林黛玉:冷月葬诗魂’;太凄凉!黛玉卧病焚诗稿,叫人肝肠寸断;尤其是林妹妹伤春‘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我俩反复吟咏,几乎背得下来。九十年代在京城,琴和我还特地游大观园,进满园潇湘妃竹环抱的‘潇湘馆’流连,坐在黛玉葬花吟的‘花V’草地上回味、体验。”卢兄停停,摇摇头说,“诗文千古事,甘苦寸心知。记得1964年隆冬时节,干部参加体力劳动,报社编辑记者全到郭家坳盐灶学烧盐,当天大雾弥漫,灶房蒸气飘飘雾气腾腾,烧盐工就在这‘屋里雾,重重雾’中挥汗如雨辛勤劳作。‘好大的雾!’‘盐工心里有个红太阳,像层层铺天盖地的大布,蒙了山岗,遮了河谷’,‘太阳一出,大雾藏也藏不住’。‘盐工心里有个红太阳,扫除一切遮眼雾!’我身临其境,深深感动,回家学写了我平生第一诗《雾》,在屋里和琴一起高声朗诵,反复体味,逐字琢磨,乐在其中。不料这一打油诗在《自贡日报》副刊上一露头,就招来‘文革’中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横加以从来都是‘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恶毒诬蔑当前形势罪。雾,原本自然界的物象,季羡林的名作就有尼泊尔‘加德满都的雾’,不少人也吟咏过山城雾都重庆的雾,本人笔下的物象就如此‘政治化’横遭挞伐”。“大字报竟然贴到了市计委国琴工作单位上,定罪为‘夫唱妇随’反党诗。有计委好友高文彦悄然一旁偷偷问国琴,‘你两口子硬是这样浪漫呀……’,琴默然,笑而不答。我如今文案中还留存着十年前国琴在一个不眠之夜亲笔写的随笔《答文彦君》,告诉他当年不便回答今日如意回答的真实故事”。言及此,卢兄不禁笑起来:“真搞不懂,文革初期大批判‘三家村’邓拓、吴晗、廖沫沙,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我被扫进‘三家村’自贡‘分店’;文革末尾普查‘王、张、江、姚’余孽,我又挂上自贡这根‘黑线’,被大会批判隔离审查长达八个月时间。在这困厄的240天里,国琴每天晚上从东新寺下班徒步十里从大字报棚下昂首走来,跨进市委党校囚室来看望自己心上的‘阶下囚’,不离不弃,脉脉含情,温暖着我那颗冷冻的寒心……。我开始清醒了,一切的一切,都源于1959年那场庐山会议刮起的党内‘反右倾’风暴,小小的自贡把我这个小小的记者,打进报社以费总为首的‘反党小集团’”。“假的就是假的,最终我也无罪获释。自此,慎之又慎,勤奋倍增,和我的琴重新潇洒度日,再度花好月圆”。“国琴心灵手巧,擅织毛衣,‘五四’青年节展出过她织的工艺品,卧室床帐周边的罩帘有她亲手绣织的花草,爱打太极拳,甚至游乐也会打桥牌、搓麻将。我俩勤俭度日,省下一点钱,搞到一张专用购物券,好不容易买到一架天津产‘蜜蜂’牌缝纫机。自此,我家寒门紧闭,音乐般如歌如颂的‘哒哒’声不断。灵巧的琴踩动机子,包下了全家老小四口的衣穿。我谑笑着赞,‘天上的织女’,织女呀……可我配不上银河力耕的牛郎。她说‘算什么呢’,我说算一条人间‘笔耕’的笨牛郎罢了。我俩都会心地笑起来……”。老卢的倾诉把我引入两情依依,如诗如画,梦幻般境界。
    我也曾告诫过老学长,“你也不要太‘玩命’了,你前后主编《蜀光人物》三集,字数百多万,编审文章几百篇,身患重病,医院两次出‘病危’……别忘了身边的‘爱’,重复我正忙于校友会事务时爱妻淑琼突发心梗,倒地猝死的血泪教训……”。卢兄默然,事后告诉我说:“金玉良言!我想了好久。想当年琴退休,我在职,念念不忘的就是独自留家的老伴。大凡四川省教育学院主编聚会,或寒暑假,我总是伴着她东出‘天下险’的三峡夔门,夜宿诗城奉节‘依斗门’,流连杜甫‘每依北斗望京华’,转来转去穿行诸葛亮江边神妙石堆‘八阵图’,遥望神女峰缭绕的 《除却巫山不是云》;北临‘天下雄’的剑门关,悬崖峭壁前吟诵陆放翁《细雨骑驴入剑门》和四川著名作家马识途的异代唱和句,让国琴在剑门后山《离离原上草》中细认姜维‘但求远志,不愿当归’,力拒钟会十万雄兵于关下的气节;西上‘天下幽’的青城山,登“上清宫”丈人观聆听丈人峰万丈深谷夜间圣灯神火的美丽传说;南赴云南南诏在八百里滇池畔大观楼前浏览洋洋大观180字的‘海内第一长联’大观联……。京城住女儿家,去卢沟桥携手低吟《卢沟问答》,细数‘桥上石狮子有多少头’,共爬万里长城八达岭,‘不到长城非好汉’,专访‘大观园’林妹妹潇潇细竹‘潇湘馆’,葬花吟花V‘一g黄土掩风流’……” 。
1990年夫妻二人游夔门关留影  
  恨只恨,水流花谢两无情,闲愁万种。从义言及此,长叹一声:“尤其在耄耋晚年脑梗后遗症,逐步给她带来两腿乏力行走困难时,我心焦如焚,八方求医,甚至天寒地冻时凌晨五时就起床乘车赶到自贡中医院门口,站在屋檐下,等待开门第一个排队领取冯姓中医的号牌,常年按时牵着她到‘保和堂’让挚友雷定华、赖道堪夫妻俩首先为她切脉拣中药;只要是晴天就搀扶着她让她拄着手杖,在小区一步步行走;推着轮椅让她坐上围着小区花园在树荫下转悠,晒太阳,我弓着腰,推着椅,爬坡上坎,气喘吁吁,她总是心疼地轻声说,你累了,歇歇吧!熬中药,定时喝,亲切呼唤,从不忘记;一有空就坐下来陪她走跳棋、下象棋,给她削苹果,有时自己还戴上老花眼镜在阳光照耀下细心为她修剪脚指甲,摆老龙门阵,天南海北,说得她哈哈大笑,而留给自己静心读书写作的时间只好放在每天早起凌晨;我也难免外出开会或老同学相聚,她总是关爱地催我早早动身,但回到家门总要首先以一个老记者的职业习惯那样有情有境,一一如实报道给她听,让她广听闻、开心趣……可怜,她卧床不起了,我每天上、下午坚持伸手给她做腹部按摩,每次左右两手上下轮番整整一个钟头,让她通大便,常常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含着泪,轻轻按着我的手,悄声说,你累了……记得宋人范成大诗苦吟‘不眠唯望纸窗明’,为了让她白天少睡,晚间多眠,减少不眠之苦,我立即学习按动平板电脑,放在她枕边,为她播放平日最爱听的名曲如李谷一的《知音》,关牧村的《黄昏的等待》,黑鸭子的混声小合唱《葬花吟》,苏联二战时期的《喀秋莎》、《小路》:‘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重温她儿时在部队对我暗暗地思念……”。卢兄敏于记事,他告诉我:“不久前琴坐在他弯腰推着的轮椅上,老是把头偏在一旁,靠在轮椅后背上,念叨‘脑壳太重,颈项支撑不起了……’,乍一听我就明白了,有如‘花瓣离开花朵,一片片纷纷飘落……’,身边这朵‘花’,也就像这样一天天枯萎,散落了,一滴滴清泪暗自流下……”,“临终关怀的时刻到了,无可奈何,为慰藉琴心,在薪俸微薄、靠养老金低收入的条件下,我甚至破格想花一万二千元给她买一高档坐卧两用皮质沙发椅,推着她在窗前晒太阳,观风景,但没几天她就倒下了……”。
我敬重从义学长曾经在医院病床上卧病为我的文集作《序》,首先认定我本来自六朝古都金陵一个抗战世家遗留下的一个“抗战孤儿”。我也得知从义学长出自蜀南才子之乡江阳牛佛古渡的书香门第。是卢氏宗族一个自幼勤勉好学,全家钟爱的独生子,呱呱坠地家对门黄水凼清末民初一位翰林学士、叔祖卢铁铮,就亲口给他取名“从义”。似水流年,如今老迈,他还对我说起一件鲜为人知的往事,就在他和国琴学姐热恋考虑婚期前夕,突然收到她寄自内江一信,说她曾患有神经衰弱、风湿症、心脏病,要他作最后一次考虑,但得到回答的是非常干脆的一句话:“管它那么多,我‘经佑’你一辈子!”这何尝不是卢家子弟一诺终身、一生从义又从信的践行啊!但他近日忆及往事,总是潸然泪下,对琴的大恩大德报答得不够啊!尤其在长夜难熬时,自己强支病体已精疲力竭了…… 。
天哪,甜蜜蜜的爱情竟然是如此凄美!
在医院我默默向国琴学姐告别时,我细想从义学长前后的一席话,深感曾姐是多么爱她的从义呀!我的母亲、我的妻子,还有200多年前一位伟大的女人伊丽莎白?芭雷特?布朗宁夫人十四行爱情诗《我是怎么爱你》,不是用她整个生命献给她所爱的人吗?深夜,一灯如豆,我重温了年轻时读过的布朗宁夫人诗,重译赠曾姐卢兄:
亲爱的夫君布朗宁,请听我一一诉说我是怎样爱你?
我炽热的心比宇宙还要深邃、广宽和浩渺,我爱你。
像人们天天都需要的太阳和烛光,我离不开你。
就像男子汉们为正义而奋斗不息,
我自由自在地全身心地依恋着你。
为了自由和正义他们一切皆可弃,
我纯洁地爱你我的爱我的布朗宁。
我过去受过痛苦,我用童年的纯真和激情来爱你。
我拾起了似乎已经抛弃了的对圣徒的爱来爱着你。
用我的微笑、眼泪、呼吸,
以及我的整个生命来爱你。
如果上帝选定了我呢?
我在死后将会更加爱恋你!
四、泪洒灵堂
国琴学姐于2016年1月20日上午10时病逝。当天中午在她自家自流井马吃水荣光苑宽敞的大客厅里布置悼念她的灵堂。灵堂很特别,《花谢花飞》哀乐凄切缭绕,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悲啼,不绝如缕……,在学姐青年参军照、中年贤母照、老年慈爱照三副遗照下面,分列三副挽联:
正中一副挽联是她的夫君从义哀挽:
戎装着身,卫国保家军号哒哒勃雄心
军章铭心,相夫育女含情脉脉播贤名
左副为学弟周禄正敬挽:
戎装最美,曾经炮火硝烟,何惧暴风骤雨,
休悲花谢花飞,战士情怀传百代
白首尤真,共育翠林红桔,同看孝女贤孙,
应喜洁来洁去,天人境界足千秋
右副为学弟王明全敬挽:
战旗猎猎何威武,同窗志远,青春永忆是从义
呼唤声声犹缱绻,伉俪情深,挚爱长铭思国琴
据悉,3月19这一天,一个春暖花开祥和晴日,从义学兄一家亲人和卢氏家族全家子侄,簇拥着一个陕西秦岭北麓兰田玉骨灰盒盛装的国琴学姐骨灰,遵从她生前的遗愿深埋在从义父母坟旁边,由牛佛乡土雕刻专家郭富明用黄坡岭又细又硬的青石刻碑“曾国琴之墓”留念。嫡亲从义父母及国琴女儿女婿、孙女及婿均碑上留名。屈原楚词赋《哀郢》“登大坟以望远兮,聊以舒吾忧心”,琴的坟头不大,在一个小山丘上远望良田千亩,阡陌纵横,背临青丘如黛、竹荫回环。坟地虽小,但属合葬,琴义依依,在琴的“凤”盒边预留了义的“龙”盒安放地。从义和族亲们在坟山前一一向国琴鞠躬敬礼后,女儿卢笙、卢赛洋特地为妈妈焚烧了一份由夫君工笔楷书的佛经“往生咒”为之祈祷:“往生净土,阿弥陀佛。”最后写道:亲爱的妈妈,安息吧!你生得庄严,走得体面。
两个孝女的深情祷告,妙极了!韶光流逝了两个多月,但我耳边回绕的哀乐声“花谢花飞”总是余音不绝…… 。
   完稿于(此文经卢从义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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