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已跟孙悟空打妖怪立下生死状,妖怪比输了为什么不处死,当国王也不讲公道吗?不讲公道的国王孙悟空打妖怪为什么不

天天读好书
回复: 7 | 浏览:4274
| 字体: tT
阅读权限80&主题2477&UID&帖子45446&积分61231&
91UID &精华0&帖子45446&财富252065 &积分61231 &在线时间47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她是将军府的二**。论长相,不如大**般倾国倾城。
论武功,她的血影飞针永远比不上三**神速。
貌似,她生来就是要被人比下去的,凡事矮人一截。
这也就罢了,偏偏人人有娘疼,她的娘却在生她时就一命归天了,留下她一人在这将门中受尽姨娘们的欺负。
现下,她正因犯了错,被家丁狠狠的往死里打。
只是这最后一棒打得太狠,竟生生令她一命呜呼了!
阅读权限80&主题2477&UID&帖子45446&积分61231&
91UID &精华0&帖子45446&财富252065 &积分61231 &在线时间47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一章火凤重生
  火凤再次醒来,只觉头晕脑胀,稍一睁开眼,便天旋地转。哎,该死的惊天雷,生生将她从天际打落。她在下落中看到她五彩的羽毛惊落半空,漫天飞舞,那一刻,她心疼欲滴。
  她可是千年火凤,冥王的爱宠。那五彩的羽毛,可是她一千年来的衣裳。如今的她,定然衣不护体,狼狈不堪吧?叫冥王知道,这可如何是好?人间缝制衣服,半天就好了。可是她火凤的这身衣服要制好,需要她修炼半年呢。这半年里,冥王定然不敢带她到大殿溜达了,一只掉毛的火凤,冥王才不会爱呢。这样一想,头更疼了,猛的一睁眼,想看清楚自己是否赤裸裸的躺在冥殿,可是,她却看到了两只圆溜溜的大眼。
  她这一千年来,在冥殿见过的眼,全是干涸的,不动的,看着就眨味,可是眼前的这两只眼怎么这么生动呢,真像她从天际看到的款款流动的湖水。
  “二**,你醒了?”这声音怎么像她火凤的歌声,这么婉转?她记得,在冥殿听过的声音,要么是木然的,要么是怯懦的,从来没有人说话像她唱歌这么好听。
  她抬眼看去,红罗账,软床软枕,还散发着馨香。有点像冥王的寝殿,可是,冥王的罗账一千年来都是黑色的,这到底是在哪里?
  “二**,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子琪。”一旁的子琪急急的唤道。
  “我这是在哪里?”千年火凤,不仅会鸟语,还多修炼了这门人语,看来,终于派上用场了,现在轮到她说人话了。
  “在将军府呀。**做错了事,被夫人罚,那家丁下手真重,我真怕**醒不来了。”子琪说着,眼泪汩汩而落。
  “我刚刚挨了打?”不愧是千年火凤,她并不觉得身上疼。唯一的头疼,定是拜雷神所赐。下次有机会跟冥王去天际开会,定要当面问问那惊天雷神,何以下这么重的狠手,我哪里得罪他了?
  “是啊,难道**不记得了?”子琪哭得更厉害了。“定是那家丁不长眼,打到**的头了。”
  “是啊,我头疼欲裂,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想就会头疼。”火凤茫然,这是到了人间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大惊,急道:“你先别哭了,快去替我打盆水来。”凤凰脸躺在香床上,怎么没引起人间恐慌?
  眼前,是一张瘦削长脸,五官尚算精致,完全不是那火眼红啄的火凤了。而子琪刚才叫她二**,又说这是将军府,那么,她定是被那惊雷劈下,正好落在将军府二**身上了。
  哎,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火凤却偏偏落地了。她狠狠握拳,还好她是打不死的火凤凰,不然,她哪还有命,日后找惊天雷神算这笔账?
  “**,您是趴在板凳上挨的打,脸没事,放心吧。”子琪安慰道。二**常常因为容貌不如大**美,武功不如三**好,备受姨娘们的奚落,说她一无事处。其实哪里啊,二**宅心仁厚,容貌虽不是大**般倾国倾城,却也算娇俏可人。武功不如三**好又怎么了,那三**的娘曾是峨嵋派的四大长老之一,三**近水楼台先得月,凭着峨嵋独门真气练就的血影飞针自然比二**的快,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密秘,与天赋无关。如果二**的娘还在,她们定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听到二**舒了口气,忙接过脸盆,问道:“**肚子饿了吧?我炖了汤,这就给您端过来。”
  火凤一听急了,忙道:“我想吃肉,不想喝粥。”火凤在冥界以无法投胎转世的恶人的腐肉为生,一顿就可以吃一整个人呢。区区一碗汤,如何能填饱饥火愈涨的凤肚?说到汤,她瞬间便想起了孟婆的汤,黑乎乎的,难喝死了,幸好只尝了一口,不然到现在肯定迷糊自己是谁。
  子琪似乎愣了愣,二**一向不喜欢吃肉,视肉为眼中钉,唯恐胖了更惹人笑话。怎么今天突然大变?
  “**确定?”子琪走到门口,转头又问道。
  “确定。要吃一整头猪。”火凤道。她当然知道在人间是不能再吃人肉的,那就勉强用猪肉垫补吧。
  子琪噗哧一声笑了,她以为二**在说笑呢。哪有一位纤纤**能吃下一整头猪的?更何况是将军府的二**。
  ------题外话------
  新人新坑,求支持!
☆、第二章玉胭脂
  当一盘被剁得七零八碎的肉放在火凤面前时,那扑鼻而来的味道几令她作呕。
  这也难怪了,火凤吃了一千年的生肉,现在端上来的是一盘红烧乳鸽,这叫她怎么闻得习惯?
  “这,这是什么肉?”她问愣怔的子琪。
  “乳鸽呀。二**从前说,肉吃多了生腻发胖。唯有乳鸽,肉质鲜美爽口,吃后又不觉得腻味。”子琪终于明白,现在的二**,已经完全不记得从前了。就连区区乳鸽的香味都闻不出来。
  “是,是吗?”火凤在心里叫苦,鸽子可是她的同类呀,她怎么能吃鸽子的尸体。况且天下的鸽子皆以善良为本,从不伤及无辜,是天际与冥界的典范。这,这叫她怎么下得了口!
  万般无奈,她将盘子一推,蹙眉道:“本**说了,要吃一整头猪,不要吃乳鸽。”
  “可是,可是。”子琪吱唔着,委屈皆写在那张圆脸上。“可是,今天没有乳猪肉吃。”
  火凤叹了口气,这猪一乳,再剁成这样七零八碎的块块,估计也不是她爱的那个味了,就算有一整头猪,也满足不了她的凤肚,只得道:“那一只猪蹄总该有吧?”
  她望着子琪,那眼神怎么,怎么就显得堂堂将军府二**那么可怜呢?
  子琪被这样的眼神望得不自在,挠了挠头,拍掌道:“啊,是啊,今天有芸豆烧猪手,我这就去给**端来。”
  火凤终于坐在桌边,伸出凤爪,抓了一小块猪蹄就开始啃。那吃相,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子琪看着,不住的摇头叹息,哎,二**真可怜。
  “对了,我叫什么?”火凤突然顿住,嘴边全是油渍,巴巴的望着子琪。见子琪也正疑惑的盯着自己的脸,突然意识到什么,抡起袖子就往嘴边拭去。
  子琪喊:“不要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满嘴的油渍全拭在了那件纯白色的中衣上,子琪心里叫苦不跌,明天叫洗衣房的丫环看到了,又该嘀咕二**的不是了。
  这座将军府真是的,上上下下的人都拿二**不当一回事,就连丫环婆子也是如此。但凡二**有一丁点行差踏错,都要被人在后面嘀咕半天。哎,可怜的二**,现在又失忆了,这以后的处境可就更凄惨了。
  趁火凤狂啃猪蹄的功夫,子琪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通。
  原来,二**名叫唐凤灵,是将军昔日最宠爱的二夫人所生。可惜在生二**时,二夫人难产死了,留下二**一人,由府里的张婆子抚养。将军常年出征在外,姨娘们又各有自己的骨肉,所以二**渐渐成了大家冷落和奚落的对象。
  大夫人有一女,生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名叫唐婉如,二年前入宫,册封为如妃。
  三夫有也有一女,名叫唐沐青,虽不似唐婉如般貌美如花,但武功了得,三年前就已是红遍京师的武状元,一手唐府祖传的血影飞针更是耍得出神入画。因曾在太后寿宴上,以飞针耍出一个狂草的“寿”字,故被太后赐以“开元神针”之名,红透大江南北。父亲大人,将军唐骥,更是将三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宝贝得不得了。
  四夫人是去年将军从关外带回的一名歌妓,入府时间尚短,还没有为唐将军生下一儿半女。
  这样看来,唐府先是出了武状元,后又出了一位妃子,只有她这个二**,真的叫一无事处了。也难怪将军不疼,姨娘们不爱了。
  再说说今天的事吧。今天,风和日丽,唐凤灵本来在花园中捕蝴蝶,见那五彩蝶甚是狡猾,缕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于是吩咐子琪帮自己拿捕蝶的网兜来。可是,当子琪再回来时,**已经不在花园中了,而花园后方的库房中,竟传来了争吵和哭喊声。
  子琪赶到库房时,就见二**伏在地上,眼泪纵横,哭喊着说:“我没有拿玉胭脂,我是冤枉的。”
  大夫人厉声喝道:“被家丁逮个正着,你还敢狡辩?还不快快交出玉胭脂。”
  子琪登时只觉五雷轰顶,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二**怎么就成了偷玉胭脂的贼了?
  她护主心切,忙伏地求饶道:“夫人,二**不会偷玉胭脂的,求夫人明察。”她一下下的磕在地上,额头渐渐变得青紫,她相信二**秉性纯良,绝对不会偷玉胭脂的。
  可是,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和三**都不信,丫环婆子们也摇头。十几名家丁将二**堵在库房内,如果二**真的清白,她进库房干什么?如果二**真的清白,为何这块将军上午刚刚放进去的玉胭脂就不翼而飞了?
  两名丫环将二**扶进内房,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可是一无所获。
  这下,可惹恼了大夫人,她眸光犀利,如一把冷剑般刺向二**,食指更是直指二**的眉心,咬牙切齿的说道:“唐凤灵,快交出玉胭脂,不然,灭门圣旨一下,我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唐凤灵哭天抢地:“娘,我真的没偷玉胭脂,我只是在花园捕蝶,听到库房里有响动,就跑过来看一下,哪知这库房的门竟没有琐,我就进来了。娘,我真的冤枉。”她似抓了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子琪,道:“子琪,你可以作证,我和你是在花园中捕蝴蝶的,我没有偷玉胭脂。”她的脸,因为急迫而胀得通红,双眼,因为哭得太久而泛红肿。
  “是,我可以作证。”子琪目光灼灼,大义凛然。不做亏心事,用不着怕鬼敲门。
  哪知,大夫人冷哼一声,道:“子琪,你方才回去拿网兜了不是?你怎么能作证呢?”
  子琪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二**,道:“夫人,捉贼见赃,既然你们什么都没有搜到,就不能认定是二**所为。”
  “可是,有那么多人证明二**在库房里鬼鬼崇崇,除了她,还会有谁?没搜到,不代表她没偷,定是她藏到我们所不知道的别处去了。”唐沐青恨恨的道。
  唐凤灵绝望的看了一眼唐沐青,那里有愤怒,也有深深的恨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的亲妹妹,不替她求情也就罢了,居然还火上浇油,唯恐她今天逃了不成?
  “拖出去,打,打到她说出玉胭脂的下落为止。”大夫人一招手,一众人等皆到了大厅之内。
  冰凉的板凳,凉得她一怔。她听到大夫人对家丁吩咐道:“打,狠狠的打。不交出玉胭脂,大家都要死。”
  一记棒,打在她的屁股上,顿时疼得大汗淋漓。可是,那仅有的一点意识支撑着她,一声声的喊着:“冤枉啊,冤枉啊。”有些胆小的丫环纷纷捂了眼,不忍再看血肉模糊的一幕。有些丫环捂住了耳,不忍再听那凄惶的哭喊声。
  她边喊边强睁着眼,泪与汗与血交融的模糊中,她看到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和唐沐青,一个个目光冰冷,像在看一场戏一般。
  她的最后一声呼喊被天际的一阵雷声淹没,接着便失去了意识。大家面面相觑,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陡起惊雷,难道,真是为二**鸣冤?
☆、第三章惊天雷神
  千年火凤,也就是现在的唐凤灵,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盘子,哎,这乳猪蹄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又抬头,看了看眼睛瞪得溜圆的子琪。
  “呵呵”唐凤灵干笑两声,怯怯的问道:“还有吗?”
  子琪像被抽干了力气般,摊坐在椅子上,叹道:“我的**哎,都已经是第三盘了,第三盘了耶。”她反复的强调,唐凤灵却不以为然,三盘算什么?想我千年火凤,一顿就能吃一整个人。哎,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想混个肚饱都这么难。
  “再来一盘吧。”等等,她可是冥王的爱宠,怎么搞得跟要饭的叫花子似的?她凤爪一拍楠木桌,腾的站起,怒目圆瞪,命令道:“子琪,再去拿一盘。”
  子琪吐吐舌,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么?我可是跟了**十几年的子琪,**能凶到哪去,顶多是只披了狼皮的羊,还是只小绵羊。
  “**啊,别闹了,厨房里已经没有猪蹄了,第三盘,我连锅底的渣都倒出来给您吃了。”子琪显得无比为难,可是,二**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大胃王了?!
  “那还有什么吃的?”唐凤灵不依不饶,因为,凤肚确实太大,岂是那几块猪蹄就能安抚的?
  “没有了,没有了。”子琪叹道:“**啊,你先别想着吃了,天黑了,将军就快回府,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唐凤灵茫然的看着子琪。
  MG,都什么时候了?火都快把眉毛烧尽了,怎么二**真像被打傻了似的?
  “玉胭脂呀。大夫人肯定会跟将军说,玉胭脂是你偷的。”子琪急得坐立不安,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了,又摊坐下,哎,真是纠结。
  “之前都说了,我是冤枉的,我才懒得管大夫人怎么说,反正我没偷。再说了,我偷那东西干嘛?”唐凤灵边说边走回床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枕着右手臂。在冥界,这种躺在床上的待遇,可是只有冥王才有资格享受到的哦,纵然她千年火凤是冥王的爱宠,也只能站在床边睡觉。
  “哎呀,我的**,大夫人她们认定了是你偷的,你如果想证明自己没偷,总该想想办法查出真正的贼吧?”子琪语带哭腔,想起二**趴在板凳上,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就心疼。不过,刚刚被打了屁股的二**,怎么跟没事人似的,能躺在床上了呢?
  子琪大惊,道:“二**,你的屁股不疼吗?”
  唐凤灵此刻方反应过来,腾的坐起,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故作神秘的道:“子琪,我近来遇到了一位高人,教我重生之术。我学了此术之后,竟然发觉,什么刀伤剑伤捧伤啊,全都伤不了我。”她得意的笑着,打不死的千年火凤,本生就精通重生之术。但是,她怎么能告诉这个大惊小怪的丫环呢,万一把她吓傻了可就大事不妙。
  子琪似不相信般,问道:“真的?”她明明看到**疼得晕了过去,怎么能说伤不了她呢?难道,真有重生之术,瞬间就能将血肉模糊的皮肉重生,完好无损?可是,**被打坏的脑袋怎么不能重生呢?
  “不信?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屁股?”唐凤灵狡黠的笑道。
  “**呀。”子琪嗔怪道,哪有将军府的**要人家看自己的屁股的?传出去,又会说**没教养了。
  “至于你说的找出真正的贼,那不应该是我的事,既然我喊冤,就该由大夫人和将军大人去查。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唐凤灵说完,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这一千年来,她在冥殿,可没少听那些鬼魂总结一世的经验,精辟的句子,她都能脱口而出。
  子琪叹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好吧,我就相信你有重生之术,将军大人的唐家枪也伤不了你一根毫毛。”
  唐凤灵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换作任何人,估计都急得无法入眠吧,可是堂堂二**,居然鼾声如雷,听得子琪毛骨耸然。
  梦中,她似在天际入口,而对面站着的,一身铠甲,面容冷俊的男子,不是那惊天雷神又是谁?
  唐凤灵一激动,跑上前去怒喝道:“惊天雷神,我千年火凤什么时候得罚你了?你竟敢将我打落人间,还做了个不得志的将军府二**?”她横叉着腰,目中喷火,竟真与人间泼妇无异。
  惊天雷神拱手笑道:“小神无意得罪千年火凤。怪只怪火凤贪玩,竟私自飞过了奈何桥,冥王不下令将你带回十八层地狱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而那唐凤灵,被家人打得含冤而死,她的魂灵一直在冥王座下悲泣。冥王感念她赤子之心,便令在下将火凤打落人间,了却唐凤灵的最后一段冤缘,查出真凶,还她清白。”
  唐凤灵略一沉思,哎,比起下十八层地狱,受炼狱之苦,那还是呆在人间要好一些,至少还有子琪陪伴。“好吧。那我如果还她清白,冥王还会罚我吗?”
  惊天雷神叹道:“小神真不知。你是冥王的爱宠,又不是本神的爱宠。”
  唐凤灵点头道:“这也有道理。那我怎么回冥界?”
  惊天雷神道:“你是打不死的火凤,遇火重生的火凤,如何回冥界,还要问小神吗?”
  唐凤灵恍悟:“懂了,还了她清白之后,我只需自杀,凤体就能回冥界了。”
  惊天雷神点头,转身,已不见了踪影。
  “雷神,雷神。”唐凤灵大叫,陡然醒转,就见子琪已坐在床前,一脸忧色。
  “**还有心情梦雷神?将军大人回来了,传话过来,命**大厅一聚。”子琪说完,脸上的忧色更重了。
  “好吧。”唐凤灵起身就往外走,这个将军大人究竟有多厉害,她倒想见识见识。
  “我的**哎。”子琪惊叫:“您就穿这一身中衣去见将军?会被她们笑掉大牙的。”
  说完,拉了唐凤灵回来,坐在镜前。
  在子琪眼里,二**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不用刻意涂抹胭脂水粉,便已非常有光泽。头上挽起一个发髻,插上一朵白玉兰花,戴上一双粉色珍珠耳环,再穿上今年新做的碧绿裙袍,虽然不算国色天香,却也算娇俏大方。
  刚出门,走在后园的小径上,却从后面传来一阵娇笑声。
  “我说凤灵呀,你白天挨了那么一顿打,怎么现在竟还有力气爬起来呢?”子琪轻轻的告诉她,眼前这个声音如百灵鸟般好听,腰肢如水蛇般纤细的女人,便是四姨娘了。
  唐凤灵转过身,转咳一声,丫环手上提着的“气死风”光线太弱,她看不太清来人的样子,只是那身上透着一股妖媚的味道,她一早便闻到了,这便是火凤独特敏锐的嗅觉。
  “我不爬起来,又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她说得中气十足,全然不像一个刚刚挨过一顿狠打,差点被打死的人。
  四姨娘看了看她,看了半天仍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得怒道:“真是没规矩,见到本夫人,连声四姨娘都叫不得吗?”
  唐凤灵嘴角上扬,轻蔑一笑,道:“如果规矩能换来我的清白,我就叫你一声,并且叫得亲亲热热的,把你当我亲娘供着。”她耸耸肩,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全然不顾四夫人气鼓鼓的脸。“可惜,换不来。”
  四姨娘气得跳脚,这个唐凤灵,从前尚还唯唯诺诺的,怎么今天挨了一顿打,人倒变得强悍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子琪窃窃笑道:“**,真痛快。”从前的二**,可真不这样,见到姨娘,肯定会屈身行礼。可是,越是这样,总说她不懂规矩的人还是会说她不懂规矩,鸡蛋里面挑骨头,换了谁谁不会呀?
  唐凤灵径直往前走,脚步踱定,子琪甚至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二**,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逢凶化吉的力量。
  唐凤灵脚步陡停,折转身,差点与跟在后头,正埋头走路的子琪撞个正着。
  “子琪,你还没告诉我,这玉胭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子琪被这只差半寸的一撞吓得不清,拍着胸口回道:“**,玉胭脂是将军从关外带回来的一件贡品,是一块美玉。由白狄国进贡给当今皇上。将军早就算好了黄道吉日,准备带着这块玉,入宫晋见皇上的。可是眼下,美玉却不见了。”
  “只是一块玉,将军府难道缺少这些奇珍玩艺不成?怎么就偏偏有人要偷呢?”唐凤灵仔细想了想,终想不通。
  “将军说,在唐朝,有一位世外高人,赠了唐朝贵妃杨玉环一块玉,取名玉胭脂。杨贵妃一直将此玉带在身上,荣宠不断。所以,世人都说,这玉胭脂附有神仙的法力,能将自己的男人牢牢锁住。但杨贵妃死时,玉胭脂就不见了,不知为何,竟出现在了白狄国。上午将军邀各房观赏玉胭脂,这块玉,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通透无比,光亮能将小屋一角照得透亮,是玉中的极品,千年难遇,所以珍贵无比。”
  “凭一块玉,就能将自己的男人牢牢锁住?无稽之谈。”唐凤灵一挥袍袖,阔步向前。千年来,她在冥王座下,可没少听到那些为情所困的女人凄凄艾艾的诉说。那些下场悲惨的女人,一生为了锁住自己的男人,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仍为男人所伤,所累,甚至为男人而死。哎,男人,岂是一块美玉就能搞定的东西?
☆、第四章贼喊捉贼
  唐凤灵边走边将子琪对玉胭脂的描述细细琢磨了一遍,一琢磨就惊呼,这里面漏洞百出,而且真正的贼人一目了然。哎,究竟是千年火凤太聪明?还是这个生前的唐凤灵,是个猪脑袋,白白挨了一顿打,丢了一条命?
  大厅正首,唐骥正襟危坐,络腮胡豪迈的侵占了黑脸上的大部分疆土,一双眼似要从眼眶中飞出。隔着茶桌,大夫人优雅的坐着,像在等待一场好戏的开演。
  大夫人下首坐着的,是三夫人母女。只听唐沐青对母亲嘀咕道:“我要是她,被打死才好呢,打不死,就一定要交出玉胭脂。”
  三夫人似感不安,问道:“这个唐凤灵,怎么会想到去偷玉胭脂呢?”
  唐沐青轻蔑一笑:“还不是因为爹爹说的那个传说,她为了得到玉郎的心,不惜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真是不要脸。”
  三夫人脸色更沉:“那白玉郎不是一直属意青儿你吗?这个唐凤灵,连自己亲妹妹的郎君都敢抢,真是大逆不道。”
  唐沐青的笑更轻蔑了:“谁说白玉郎是我的郎君?我唐沐青要选的,是绝世好男儿,那白玉郎白白生了一幅好皮囊,手无缚鸡之力,整天风花雪月,也就只有唐凤灵这样肤浅的女人才当他是个宝。不过可惜,唐凤灵视如珍宝的男人,却是我唐沐青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平庸小辈。”
  三夫人点头道:“青儿开元神针的威名,怎是那种白面书生高攀得起的?青儿不中意最好,王侯将相,才是青儿和将军府的靠山。”
  唐沐青不再言语,说来说去,母亲究竟是不懂她。唐凤灵进来时,她心里咯噔一下,本来她以为二**是要被人抬进大厅的,没想到,她竟然没事人般,站在大厅之中,且面上气色不错。
  想起方才血肉模糊的一幕,她就解气。可是,她明明见她被打得晕死过去了,几个时辰之内,怎么会痊愈呢?难道,她偷习了什么武功?唐沐青微一蹙眉,武功是她的执爱,怎么会有好武功被唐凤灵学了,而她却毫不知情呢?
  唐凤灵优雅屈身,这个动作,也是出门之前,子琪刚刚教过的。“父亲大人。”
  “嗯。”良久,唐骥从喉管中哼出这个字,唐凤灵方起身。眼前的将军大人,不怒自威,那种气场,那种眼神,似乎要倾刻间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MG,唐凤灵到底是不是唐骥的亲生女儿啊?哪有亲生爹爹像看一个犯人似的看自己的女儿的?
  “凤儿,爹爹听说你今天挨了一顿打,身子不要紧吧?”饶是他说得再平静,言语再关切,唐凤灵也听出他语气中极力压住的怒火。
  “大娘疼凤儿,吩咐家丁点到为止,所以凤儿的身子不打紧。”靠,她可是千年火凤哎,见过多少凶神恶煞,怎是一个凡人就能吓到的?
  “那你现在该交出玉胭脂了吧?”唐骥武将出生,只审过俘虏,没审过犯人,尤其还是自己的女儿。
  “是啊,凤儿,你就交出玉胭脂吧,别让你爹为难。丢失朝廷贡品,可是要被灭门的大罪呀。只要你交出来,大娘保证既往不咎。”大夫儿也从旁劝谏。“是吧,将军?”
  唐骥忙点头表示赞同,叹道:“你到底是我的亲生女儿,只要你交出来,爹爹不罚你。”
  哎,多感人的一幕,看戏的三夫人和三**,加上后来赶过来的四夫人,定然觉得这场戏感情充沛,宕荡起伏吧?
  “可是,爹爹,玉胭脂真不是我偷的,而是有人,贼喊捉贼。”一句话,唐凤灵说得千回百转,满屋子的人,包括子琪,全都愣住了。
  唐骥拍桌而起,喝道:“唐凤灵,姨娘们疼你,才会手下留情。换了本将军,定将你往死里打,打到你吐出玉胭脂为止。”他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子似随时准备滚落在地。
  唐凤灵却笑了,她的笑,在大厅上空回旋,经久不息。换作从前的唐凤灵,肯定被吓得屁滚尿流,被这一帮人屈打成招吧。偏偏现在的唐凤灵不吃这一套。好一个姨娘们疼你,上上下下三十八双耳朵全听到大夫人对家丁吩咐,要狠狠的打,活生生将唐凤灵打死。而亲生的爹爹却在说,姨娘们疼你。
  难怪唐凤灵的魂灵不得安歇。
  “唐将军,你居然也听信馋言?这里面漏洞百出,你们一干人等却偏要屈打成招?就算将我打死,你们也找不出玉胭脂,只会让真正的贼人更加嚣张。”她边说边笑,笑声张狂。像从前偷喝了冥王的酒般,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欲坠。
  突然,笑声陡住,她食指直指唐骥眉心:“你敢不敢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查,还我清白?”
  “放肆。”唐将军再也忍不住了。“丢失贡品的事岂能招摇?你倒说说,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偷了玉胭脂?”他的声音狙犷有力,似在关外茫茫雪原中奔驰的狼,有一股噬人的力量。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偷玉胭脂的,真的另有其人?
  “给我时间,我一定查个清楚。”唐凤灵目光夺定,直直看过每一个人,这一刻,在场的人都暗暗惊呼,唐凤灵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二**了。
  而唐沐青坚定的认为,唐凤灵肯定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了什么好武功,而导致的变化。她的拳暗暗收紧,是什么样的武功,她定要夺了来学!
  “没有多少时间了,后天,本将军就要面见皇上。”唐骥复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一天时间够了。将军府四围有侍卫,而且又是在白天失窃,所以贼人一定是府中的人,而且玉胭脂一定还在府中。”
  唐骥定定的看着唐凤灵,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认识她,这个只会说“是”的女儿,终于也有了说“不”的一天。
  到底虎父无犬女啊,他该感到欣慰才是。
  “好,爹爹相信你。”唐骥说完,一摆手,扶了大夫人出门。“都散了吧。”
  四夫人望着将军的背影,半晌,说道:“真不是你偷的?那是谁?”
  “真不是我。”唐凤灵一幅胜利者的姿态。“但,有可能是你。”
  四夫人大惊失色:“你别信口雌黄。我不像你这么废物,既然是冤枉的,人家打你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
  真会篡改历史,唐凤灵明明一直喊冤,又有谁听见了?听见的人也只会置若罔闻。
  “你别得意得太早,一天时间,真正的贼人却还遥遥无期呢。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块。”唐沐青恨恨的说。
  唐凤灵百思不得其解,问子琪:“唐沐青为什么像很恨我似的?她不是我亲妹妹吗?”
  子琪笑道:“有些人,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唐凤灵挠了挠脑袋,道:“难道,我得到了她得不到的东西?”
  子琪点头。
  “那是什么?”
  “爱情。”
  唐凤灵正在喝一杯水,茶水喷了子琪满脸。
  “**,你惊什么?”子琪纵然恼怒,但想到**今天逢凶化吉,她心里开心,擦干净脸便没事了。
  爱情,爱情是个啥?唐凤灵不往下问了,千年火凤还用问爱情是个啥吗?
  冥王殿下的女人说:爱情,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还有女人说:爱情,是我追求了一生的东西。更有女人说:爱情,是荼毒我一辈子的东西。也有女人说:爱情,是支撑了我一生的东西。
  MG,为什么冥王殿下的女人都将爱情作为一生的总结陈词?!
  见二**不再说话,子琪打趣道:“难道**想起白公子了?”
  “没有,我想起黑公子了。”黑白无常嘛,那黑无常又冷又可爱,她倒是天天见。
  这一次,轮到子琪崩不住,喷了二**满脸的茶水。慌忙擦拭中,子琪又打翻了茶壶,哎,冒冒失失的丫头。唐凤灵直摇头,这事一了,她就要回冥界了,留下这丫头孤伶伶一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姨娘们欺负。
  “将军今天在哪位夫人那就寝?”唐凤灵突然问。
  子琪面上一红,道:“**,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唐凤灵也意识到了,让子琪跑去打听,不就打草惊蛇了么?算了,还是千年火凤亲去飞去各房察看个究竟吧。
☆、第五章另有乾坤
  暗夜中,穿着夜行衣的唐凤灵如空中的一只雀儿,飞过将军府的每一间房顶,悄无声息。可是,那据说可以将室内一角照得透亮的玉胭脂,却不见踪影。她的心禁不住一沉,为了找出这块玉,她甚至开启了千年火凤眼,可以看清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角落落,哪怕是夫人们的衣柜,浴衣间,甚至茅房,全都一览无余,奈何那块玉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唐将军和三夫人正以后侵之势行周公之礼,饶是千年火凤见多识广,也不禁面红耳赤。
  只见那三夫人骄喘跌跌,整个身子似沉溺湖中般,两只手绝望的寻找救命的稻草。
  “啊,将军,将军,奴家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她的声音凄惶绝望,仿佛真要毙溺湖中。
  三夫人销魂的叫声令唐将军备受鼓舞,似驰骋杀场的武士听到了前进的号角,唐将军奋勇博击,终于大胜而返。
  三夫人软软的抚在唐将军胸前,玉手轻轻挑逗唐将军胸前的两点梅红。“将军,那个唐凤灵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要是她不交出玉胭脂,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啦?可怜我的青儿,还没出阁呢。”她的话本来凌厉尖刻,但说到最后,竟然软软的,语带哭腔。
  唐将军叹了口气,类似的话,他刚从大夫人的床上听过,但他心里也明白,唐凤灵说得如此夺定,偷玉胭脂的,恐怕另有其人。“好了,还有一天的时间,希望凤儿能尽快找出玉胭脂。就算找不出,皇帝还真的因为一块美玉而杀了我堂堂镇国大将军全家不成?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听将军话里的意思,是相信凤灵没有偷玉胭脂了?”三夫人腾的起身,披起散落在地的袍裙,道:“将军,如果是凤灵偷的,我倒相信我们一家可以逢凶化吉,度过此劫,他毕竟是您的女儿,怎么忍心看到将军您在**臣面前无光?在皇帝面前失信?”顿了顿,她似乎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恨。“可是,如果不是她偷的,将军怎么就相信她一定能找出真凶,找到玉胭脂?如果找不到,我们将军府可怎么办?死罪可免,我们能逃活罪吗?”她越说越期艾,仿佛真的会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唐将军起身,穿戴齐整,对三夫人道:“我唐骥一生,历经过多少艰难险境?我就不信,一块美玉就能难倒我们一家。你也别岂人忧天了,早点歇着吧。”
  三夫人似慌了神,道:“这么晚了,将军还要去哪?”
  唐将军狡黠一笑:“本将军向来雨露均沾,四夫人估计等得急了。”说完,夺门而出,留下三夫人又羞又气。
  这下,可叫听墙角的唐凤灵愣住了。原来唐将军体力这么好?一晚上博战三回,三位夫人均享恩泽?任谁都无法争风吃醋?
  原本她以为,四夫人年轻貌美,且是歌妓出身,有的是迷惑男人的方法,所以那唐将军定然每每乐不思蜀。而大夫人,已年过五旬,早已不是争风吃醋的年龄。唯有这三夫人,恐怕是既难得宠,又难以放下妒恨之心,骚痒难奈。正在此时,听到了玉胭脂的传说,于是便偷来一试?
  那天,唐凤灵是听到声响,进入库房的。但她到了库房,却不见里面有人。将军两袖清风,库房里的存物并不多,贼人无处藏身,定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飞上房梁,揭瓦而逃。此人身手既要敏捷,心思也要沉稳,稍有不慎,都会被突然而至的唐凤灵识破,那么,将军府武功如此了得的,就只有三夫人和唐沐青。
  所以,唐凤灵早已将三夫人定为了偷玉的贼,却没曾想,她料定的三夫人偷玉的动机,只是她的凭空猜测罢了。
  最头疼的是,那块玉根本不在府中。
  哎,看来千年火凤自恃太高,想捉贼捉赃,却撞了南墙。
  正寻思间,只觉浑身一冷,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一转头,两柄弯刀已飞至面门,弯刀上泛着寒冷的光。唐凤灵大惊,矮身躺过那咄咄逼人的刀势,哪知,那两柄弯刀却并未落地,越过唐凤灵后,竟然又折返了回来。唐凤灵心里暗暗叫苦,纵身朝房顶旁边的梧桐树飞去。
  两柄弯刀“嗖嗖”的尾随其后,真像长了眼睛。唐凤灵恼羞成怒,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呀?稍一运气,右拳直直击向渐渐逼近的弯刀。刀势被挡,那只拳硬如岩石,只听“咣当”一声,数点火星飞洒,两柄弯刀同时坠地。
  唐凤灵拍拍手掌,唇边浮上一抹冷笑。“区区两柄弯刀,怎敌得过我这千年铁凤爪,自不量力。”
  地上的刀瞬间被人拾起,来人也是一袭夜行衣,只不过,黑巾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两只如夜鹰般深遂的眼,冷冷杀气直指唐凤灵。
  “来者何人?竟敢偷袭本**,你好大的胆子。”唐凤灵被这杀气彻底击怒了,怒不可遏。她是招谁惹谁了,她可是冥王捧在手心里的爱宠,就连人间的皇帝也要让她三分,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杀她!
  黑衣人没有回答,而是迅速的运气,将全身真气积于两柄弯刀中。一瞬,闪着寒光的刀面上,竟冒着缕缕白色的雾。唐凤灵夸张的叫道:“哇,好厉害的真气哦,只可惜,你确定你伤得了我吗?”
  黑衣人的眼中皆是鄙夷,抡起刀,不由分说的就朝唐凤灵飞去。
  只可惜,刀快,唐凤灵更快。刀一出手,唐凤灵已飞到黑衣人面前,挥起铁凤爪就朝来人脸上扇去。
  掌势夹着千年火凤的真气,瞬间逼近,如惊涛骇浪,唐凤灵暗暗叹息,杀鸡焉用牛刀,只可惜,这黑衣人太不识趣,不给点颜色看看,脸上不挂五道红彩,不让他的脸痛上半年,他是不知道我唐凤灵的厉害。
  那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避无可避之际,竟将掌中的一只针刺向火辣辣逼近的巴掌。
  唐凤灵一声惊呼,血影飞针?!针尖泛黑,显然是淬过毒的血影飞针。万幸这只铁爪刀枪难入,否则,针入掌中,毒倾刻渗透,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唐凤灵却在针尖触到铁爪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你这么想我死?那本**就死给你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明堂。撞撞跌跌似酒醉般,挣扎着,痉挛着,最后,轰然倒地。
  黑衣人揭下脸上的黑巾,一抹讥笑浮上嘴角。
  唐凤灵倒地的地方,是将军府后院的一片树林,此林荒辟,鲜少有人出入。黑衣人满意的抱起淹淹一息的唐凤灵,朝树林深处走去。
  MG,幸好修习过闭息之术,不然,被人这样抱在怀中,那人的下颔紧贴着唐凤灵的脸,胸前的一团软软的贴着唐凤灵的一只胳膊,难保她会崩得住哎。
  亲密接触?哎,这也太亲密了,亲密得唐凤灵甚至能听得到那人的心跳声,闻得到那人身体的芬芳。
  一具芬芳的肉体?哎,唐凤灵狂吞了一阵口水,久不识人肉味了,还真是想念得紧,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冥殿,过我神仙般的爱宠生活呢?
  遥遥无期,因为这个玉,确实藏得太深了,连千年火凤眼都找不出。
  终于,那具芬芳的肉体顿住了,紧接着,唐凤灵听到了开门的声,接着,她被那人一把丢在地上,靠,硬硬的地面啦,搁得屁股生疼。这家伙怎么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黑衣人的脚步声响起,但却渐行渐远了。
  这这这,这算什么?想将她囚禁在此?!唐凤灵恼怒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一间密室。为什么叫密室呢?因为唐凤灵甚至没有看到门,方才那黑衣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又从哪里出去的,她竟浑然不知。四围的空间,竟没有一丝缝隙。
  而这间密室中,除了她,还有另一样东西。
  她朝思暮想的玉胭脂啊,正在她对面墙壁的暗阁中,泛着光。确实是千年好玉,那样的光,竟能将这间密室照得通亮,一如白昼。
  “玉兄,我找你找得好苦呀,可算找到你了。”唐凤灵将玉捧在手中,就准备寻找密室的出口。
  等等,唐凤灵捧玉的手轻颤了一下,尽管,逃出密室对千年火凤来说,一如反掌,但是,这个黑衣人就是偷玉的贼,她到底是谁?胸脯柔软,定是女的,但唐凤灵在专心打斗时,无法同时开启千年火凤眼,之后,她又用了闭息术,所以没有看清黑巾下的那张脸。
  但她会血影飞针,而且是淬毒的血影飞针,难道,是唐沐青?
  唐凤灵揉了揉胳膊,那黑衣人胸前的两块明明硕大无比,可是唐沐青是太平哎,胸跟踹着两颗鸡蛋无异。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她。
  她将玉胭脂放回暗阁中,如果要知道真正的贼人,就只有守株待兔了,好在,她还有一天的时候可以待这只兔子。
阅读权限80&主题2477&UID&帖子45446&积分61231&
91UID &精华0&帖子45446&财富252065 &积分61231 &在线时间47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六章畏罪潜逃
  翌日一大早,将军府上下哗然:二小姐唐凤灵失踪了。
  唐将军勃然大怒,一拳击碎了楠木桌,一张脸气得直哆嗦,可是那拳头却久久的不松开,越捏越紧。
  “快说,你何时发现二小姐不见的?”
  跪在厅内中央的子琪被将军这股噬人的怒火吓得打颤,瘦小的身子似筛糠,埋首回道:“奴婢昨晚服侍二小姐睡着后才离开的,今早就发现二小姐不见了。”
  “我看二姐分明是畏罪潜逃,昨晚在爹爹面前演的那一出,只是为她潜逃拖延时间罢了。”唐沐青的话似火中的油,令唐将军的怒火越烧越旺。
  “三小姐,二小姐不会的,那块玉不是二小姐偷的,二小姐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求将军快快派人四处寻找吧。”子琪心里一阵慌张,她的二小姐,信誓旦旦的说,她不是偷玉的贼。现在,二小姐不见了,全将军府的人都可以不信她,但是子琪伺候了她十二年,深知她的为人品性,所以子琪一直相信她,从未有过半点置疑。可是,可是二小姐为什么会无故失踪了?是真的畏罪潜逃,还是遭人暗算,生死未卜?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子琪愿意看到的结果。
  “贱蹄子,我们将军府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唐凤灵真是把你惯使得越来越没规矩了。”唐沐青一招手,唤来门口的两名家丁。“把这个贱蹄子关进柴房,没找到唐凤灵,就不准她吃饭。”
  “是。”两名家丁拖了子琪出厅。只听那子琪哭着嗓子喊:“将军,二小姐不是畏罪潜逃,定是遭人暗算了,将军,求求你快救救二小姐吧,快救救二小姐吧。”一直到被人拖进柴房,她仍哭着喊着求将军救二小姐这句话。
  其中一名家丁劝道:“子琪姑娘,你就省省力气吧,三小姐吩咐了不让你吃饭,力气喊没了,你会死得更快。难道你就不想留着这条命等你的二小姐回来?”
  另一名家丁讥笑道:“唐凤灵好不容易逃出将军府,又岂会这么容易就回来?说不定今早城门一开,她便已经带着玉胭脂出城去了。哪会管这贱蹄子的死活。”
  子琪无力的滑坐在柴房的地上,二小姐绝不会不管她的,她要留着这条命等二小姐回来,她不能让这帮凶神恶煞得逞,她的二小姐是冤枉的,一定是冤枉的。
  想到此,她擦干眼泪,小小的身子蜷缩到屋角,一双黑瞿石般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
  窗外,寄托着她所有的希望,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也许,在下一秒,二小姐熟悉的身影就会跃入她眼中,含着笑,接她回屋。
  “二小姐。”她喃喃的低语,眼泪却又一次流了下来,想起过去主仆二人受的那些屈辱,她的小拳紧紧的握着,她甚至想,二小姐如果来接她回屋,她一定会拉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来这座没有一丝温情的将军府了。
  日头渐高,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柴房,照在她身上,瘦小的身体冰凉如斯。
  白袍公子摇着折扇而来,芳香扑鼻,子琪差点疑心是女扮男装的二小姐,乘着阳光来救她了。可是,她只看了一眼,便失望了。主仆二人落难,白玉郎这家伙,竟然翩然而至,一幅潇洒之姿,子琪的小拳握得更紧了。
  “子琪。”隔着窗,白玉郎轻唤。
  子琪却别过脸去,不看他,也不理他。
  “子琪,你怎么了?你家二小姐呢?你怎么被人关在柴房了?”白玉郎的声音温柔,言语关切。
  “白公子,我家二小姐不在,您请回吧。”子琪冷漠的回道。在子琪的记忆里,二小姐可以为了白公子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话而高兴一整天,也可以为了白公子那飘呼不定的心绪而郁郁寡欢数日。可是,白公子对二小姐的情有多深呢?二小姐差点被打死,现下又生死未卜,这个白玉郎,到现在才出现,且依然茫然不知情。
  “子琪,你快告诉我,你家二小姐去哪了?你们出什么事了?”白玉郎见子琪如此不屑的眼神,心知不妙,唐凤灵定然有难。
  “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问将军府的家丁?”子琪见他问得急切,心下一软,说不定他可以帮忙找寻二小姐的下落。
  “问了,家丁说二小姐不在府中。我又问子琪姑娘呢,家丁只说你犯了错,被关在柴房。”白玉郎竟说得有些委屈。
  “白公子,你相信二小姐吗?”子琪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有人像她一样相信二小姐,那么,至少这个人是友非敌。
  “我当然相信凤灵了,她是世上最善良的姑娘。”白玉郎语带骄傲,尽管她们主仆二人在将军府的地位他也略知道一些,但他从不嫌弃唐凤灵,相反,这样的处境更令他心生怜惜。
  于是,子琪便将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只听得白玉郎又气又恼。
  “凤灵怎么可能是偷玉的贼呢?她对这些珍玩从来就没什么兴趣。定然是有人要陷害她。”白玉郎说得正义凛然。“我这就去找凤灵,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可是,天下之大,二小姐在哪,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如果二小姐是被人刻意掳走,那找到她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这个,容我见一见将军大人再说。你别急,等我消息。”说完,他坚定的朝子琪点了下头,像在说,他一定会找到二小姐,一定会救你们主仆。
  尽管白玉郎区区一介书生,富商后人,与将军素未谋面,但子琪的心还是略略舒适了一些。
  大厅内,唐骥已分派家丁分头寻找,一路搜寻府中的各个角落,另外四路,分四个方向在京城中搜寻,最后一路,是将军府的侍卫,一半堵在城门口,凭唐将军令牌,对出城人口仔细盘查。另一半,快马加鞭,出城追赶。近百名家丁及侍卫出动,一时之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但众人皆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就不信你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你这个逆子!”唐将军一气之下,一脚将楠木椅踢飞,吓得大夫人与四夫人脸色煞白,唯有三夫人和唐沐青,见惯杀场的两个人,神色如常。
  “将军,白公子求见。”一名家丁拱手来报。
  唐沐青一愕,这个愠神怎么来了?
  唐将军一摆手:“不见,哪个白公子,老夫并不认识。现下府中正乱,你打发他走吧。”
  “将军好生的不客气呀。”白公子白袍素扇,仿若下凡人间的仙子,纤尘不染。
  唐将军微微一愕,转过身来,不觉大惊失色,就欲跪身行礼。
  白公子折扇一收,拱手一礼,道:“在下白玉郎。”
  唐骥恍悟,不再屈身下跪,只拱手道:“白公子有礼。”
  三夫人母女面面相觑,不懂将军为何神色大变。
  白玉郎逐一拜过各位夫人,最后是唐沐青。唐沐青小脸上翘,一脸不屑,并不理会。
  唐将军怒喝道:“青儿,别不懂规矩。”
  唐沐青才免为其难的欠身还礼。
  “敢问将军府中出了什么事,竟连外府的侍卫都调动了。”白玉郎方一坐下,便有识趣的丫环前来奉茶。
  唐将军面露难色,叹道:“本将军教子无方,二女儿唐凤灵竟然无故出逃了,现下在下已调动全府上下,全力搜查。”
  白玉郎折扇一开,芬芳四溢,他疑道:“哦?二小姐无故出逃?将军为何如此肯定二小姐是出逃,而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爹爹,这白玉郎与二姐有私情,才会如此说道,爹爹明鉴啦。”唐沐青慌忙起身禀道。“二姐说不定正是想与这白玉郎私奔。”
  “放肆。”唐将军厉声制止,既而转头对白玉郎道:“小女不知礼数,望白公子海涵。”
  白玉郎忙摆手道:“三小姐性情中人,心直口快,白某又岂会介怀。”
  唐将军叹道:“白公子说得在理,二女儿也有可能是被人掳去,但无论如何,在下都要先找到二女儿才能安心。惊扰白公子,实属不该,在下在这赔礼了。”说完,便又要起身下跪。
  白玉郎慌忙制止道:“哎,将军何必多理,白某与二小姐情谊深厚,白某也担心二小姐的安危,说到惊扰,恐怕是白某惊扰了将军。”说完,他目光森冷的刺向唐沐青。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唐沐青暗暗思忖,这白玉郎恐怕来头不小,不可小觑,只得转头不语。
  “哪里哪里。”唐将军依然客气道。
  “那白某也帮着将军一起寻找二小姐吧。”说完,白玉郎已起身,拱手道:“将军若先找到二小姐,麻烦务必派人知会白某。二小姐生性善良,还望将军明察。”
  “那是那是。”唐将军的额上不禁沁出了一层细汗,白公子如此一说,想必早已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且那白公子似乎也深信唐凤灵的为人。
  可是,如果是被人掳走,那会是何人?难道是真正的偷玉的贼?
  当下大惊,只怪自己一时听信各位夫人的说辞,认定凤灵畏罪潜逃。如果贼人确实另有其人,而唐凤灵正好要去查个究竟,此人必会向唐凤灵狠下毒手,到时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二夫人啦,保佑我们的女儿平安无事吧,唐骥求你了。”堂堂镇国大将军心底最柔软的情思被撩拨,不禁言语悲怆。
☆、第七章进宫献玉
  大夫人略一欠身:“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唐将军仰天长叹:“都怪本将军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只想着让你们见识稀世珍宝,没想到,竟会出这么多事。早知如此,本将军就该绝口不提玉胭脂之事。”
  大夫人奉上丫环茶盘中的一杯碧螺春:“将军切莫着急,说不定会峰回路转。”
  唐将军突然转身,定定的看着大夫人,并未去接那杯热气腾腾的茶,灼热的眼神竟令大夫人内心一颤。
  “夫人,依你看,凤儿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被贼人掳走?”
  大夫人将茶放回茶盘,嘱丫环先行告退,方说:“将军,我宁愿相信凤儿是畏罪潜逃。”
  唐将军不可置信的望着大夫人。
  “将军,如果是畏罪潜逃,凤儿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如果真是遭了旁人的暗算,凭凤儿的武功,恐怕凶多吉少啊。”
  唐将军似舒了口气:“原来,你是一心为凤儿着想。你所想的,又何偿不是本将军正担心的。自小教她习武防身,奈何这孩子天赋太有限,哎。”
  “那当然,谁叫我是凤儿的大娘呢,娘系女儿身,做娘的当然也为凤儿的安危寝食难安。”说完,深情款款的抚进将军怀中。
  唐将军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那白玉郎与凤儿到底是什么关系?怎的如何维护凤儿?”
  大夫人又是欠身一礼:“此事,我正要向将军禀报。将军在外征战数月,有所不知,那白玉郎与凤儿早已情根深种。凤儿一向深居简出,但最近几月,常常借故出府。我怕凤儿出意外,故派了家丁暗中察看,发现凤儿每次都是与那白玉郎私自约会。好在,家丁回报,只是一起吃茶聊天,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唐将军略一沉思,又问:“那白玉郎是何来历,派家丁暗中查过吗?”
  大夫人答:“说是京城富商之子。”
  唐将军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如此,甚好,也算门当户对了。凤儿如果能平安回来,本将军定要促成这门亲事。”
  可是,直到天色黑沉,各路人马纷纷来报,全都一无所获。唐将军稍微舒展的眉头,又深深蹙起,难道她真的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白玉郎也进府,面露忧色:“白某也到平时小姐常去的地方查找,全无踪迹。白某真担心小姐遭遇不测。”
  此时,令唐将军忧心重重的,除了唐凤灵的安慰,还有明日一早的面圣。
  直到寅时已过,唐将军再也无时间拖延,方叹了口气,换上官服,吩咐轿撵,朝皇宫行去。一路忐忑,丢了白狄国进贡的玉胭脂,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他这个镇国大将军呢。
  密室内的唐凤灵早已饥肠鹿鹿,这个贼,还真沉得住气。而且这间密室如此封闭,且深处密林之中,除了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响动,她早已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唐凤灵想到爹爹即将进宫献玉,不禁忧心如焚,早知道贼人如此狡猾,就不该在此等候。
  消失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将军府乱成什么样了,子琪又如何了。
  越想越急,她终于决定不再等了。抓不到贼人,找到玉胭脂,也是好的,至少可以救将军一家。
  正要起身拿玉,却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错,脚步与落叶磨擦的“沙沙”声。不禁大喜,忙启动了闭息术。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来人走近她,试了试她的鼻息,确认她已经死亡,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终于死了,将军也不在府中,这下我可以安心的拿走玉胭脂了。”
  唐凤灵一惊,猛的睁开眼,吓得来人大叫一声,退出一丈远,捂着头不敢看她。
  “是啊,你可以安心拿走玉胭脂了,可是,我死不瞑目啊。”唐凤灵故意模仿冥界鬼魂的声音,吓得那人直哆嗦。
  “你安心上路吧,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的。”
  “不要,我要你给我陪葬。”说完,唐凤灵的凤爪一把将那人拎起,举至半空。“大夫人,你害得我好苦啊。”她森然的笑着,在玉光的照耀下,一张脸煞白,真似鬼魂。
  大夫人显然被吓得不轻,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挣扎,两只脚拼命的划着,想寻找一个可供她歇息的依靠。
  “你为什么要拿玉胭脂啊,你是将军府的当家夫人,将军大人雨露均沾,还不够吗?”唐凤灵开启了千年火凤眼,两只眼瞬间充满血色,大夫人更坚信是她的鬼魂前来索命了,竟吓得尿湿了裤子。
  “凤儿,是大娘不好,大娘也是不得已啊。你的大姐如妃,在宫中已经失宠了,见她终日郁郁寡欢,受尽别宫宠妃的欺辱,做娘的心里急啊。”大夫人边哭边说。“尽管这只是个传说,但大娘也想试试,你姐姐得宠,我们将军府上下都受益啊。我没打算加害于你,是你自己运气不好而已。”
  “我竟不知,大娘会武功呢,那两把弯刀竟耍得如此漂亮。”唐凤灵冷冷的笑。
  “凤儿,实不相瞒,大娘是夺命鸳鸯刀的传人,但自从嫁给了将军,大娘就再没用过武功,伤你也是不得已啊。”
  “大娘,爹爹明明是要进宫献玉,却变成了进宫请罪,为了如妃得宠,你就不怕祸及全家吗?”唐凤灵的心似被刀割了一下,疼得滴出血来,二小姐的命,竟比不上一个传说,人心,怎的如此卑鄙龌鹾。
  “凤儿,你爹是镇国大将军,皇帝不会真因为一块美玉而杀他全家的。而且只要如妃得宠,我们将军府一样有荣光。”大夫人已停止了挣扎,她似乎感觉到哪不对劲,低头欲将唐凤灵看个清楚。
  哪知,唐凤灵凤爪一松,大夫人摔落地上,痛得直呻吟。
  “唐凤灵,你个逆子,你竟敢装神弄鬼。”大夫人边呻吟,边指着唐凤灵,脱口大骂。
  “回头再找你算账。”唐凤灵恨恨的说,满脸泪痕。
  大夫人得意的笑:“回头?你还回得了头吗?你有本事活着走出这间密室吗?”
  话毕,两柄弯刀已飞至唐凤灵的脖颈处,大夫人真狠啊,想一刀结果了她。
  她不屑的轻笑,两指顿出,生生将刀锋捏住,那两柄刀锋离脖颈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雕虫小技。”
  大夫人大惊,似不相信般的瞪大眼睛,自语道:“不可能,我运了真气的鸳鸯刀怎么会被你这小丫头接住呢。”
  唐凤灵挥起一掌,“轰”的一声,将刀振得粉碎,密室的一面墙也被振开。“不可能的事多了。但愿你会留在将军府,等我回来。”
  说完,唐凤灵拿起玉胭脂,就朝外飞去。
  “凤儿。”大夫人绝望的叫着,她还是低估了她,没想到,唐凤灵的内力如此浑厚,武功如此深不可测,密不透风的墙也能被她一掌振开。
  唐凤灵一路飞过大半个京城,终于来到了皇宫,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皇宫禁地,不可擅闯。”一名侍卫对唐凤灵大喝。
  “我不是擅闯,大人,我是唐将军的女儿唐凤灵,我给皇帝送玉胭脂来了。”唐凤灵想了想,人间求人办事大概都要跪下的吧,就像鬼魂求冥王宽赎,也要毫不犹豫的跪在冥殿冰凉的地板上,于是,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侍卫面面相觑,这个满脸灰尘,一身夜行衣的姑娘说自己是唐将军的女儿,还说自己有玉胭脂?唐将军献玉的轿撵早已进了大殿,这女子定是骗子,想混进皇宫,图谋不诡。
  侍卫头领一招手,众人的枪头毫不客气的指向唐凤灵的脑袋。
  唐凤灵哭诉:“唐将军上殿,根本忘记了拿玉胭脂,我是好心帮他送来的,各位行个方便吧。要是皇帝见不到玉胭脂,我怕祸及将军府上下啊。各位忍心牵连无辜吗?”
  枪头依然直直指向她小小的脑袋。
  唐凤灵心下一恼,腾的飞起,一眨眼的功夫,已飞进皇城。
  侍卫头领大惊,命令道:“给我追。”
  大批侍卫杀气腾腾的朝唐凤灵冲去,但跑的哪有飞的快?
  大殿内,唐将军深深跪拜:“皇上,臣有罪,求皇上责罚。”
  龙座上的皇帝,一袭明黄袍服,大袖一挥:“唐爱卿何罪之有啊?”
  “皇上,白狄国进贡的玉胭脂。”唐将军说到此处,便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此语一毕,便会震惊四座,堂堂镇国大将军,颜面何存啦?
  “唐爱卿,朕正要一饱眼福呢,快拿来给朕和众爱卿瞧瞧。”皇帝的眼睛登时发亮。
  无数双眼好奇的看向唐将军,当下,唐将军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皇上,玉胭脂在此。”大殿上空突然响起唐凤灵的声音,转瞬之间,她已飞身来到唐将军身边。
  此时,一众侍卫也赶到,为首的禀道:“皇上,此女擅闯皇宫禁地,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唐将军心中一阵喜悦,玉胭脂终于如期献给皇上,将军府上下逢凶化吉。忙解释:“皇上,是老臣的错,此女乃罪臣之女,唐凤灵。”
  皇帝一招手,侍卫全都退出大殿。
  “皇上,罪臣寅时出门,一心惦记皇上,竟把玉胭脂掉在府中,好在,有小女送来,请皇上恕罪。”唐将军又是深深的跪拜。
  唐凤灵见爹爹如此,也知趣的跟着跪拜下去,并双手奉上美玉。
☆、第八章皇宫救驾
  皇帝夏明轩的眸光,如冰湖解冻,缓缓荡漾:“哦?果然将门无犬女啊,唐小姐竟然穿着夜行衣,闯过侍卫的层层拦阻,逃过御前侍卫的追杀,一路飞到殿前。”
  唐将军心知不妙,当下又是深深一拜:“小女生性顽皮,不懂宫中礼仪,请皇上恕罪。”
  唐凤灵暗道,这个唐骥,竟然一连说了N个请皇上恕罪,累是不累啊。他想恕罪自然会恕,若不想,求N次也没用。
  而且偷玉之事,真相大白,唐凤灵洗刷了冤屈,千年火凤也好荣归故里,皇上下个杀头的罪,正好可以送火凤一程,何其快哉。
  唐凤灵一脸大义凛然:“皇上,玉胭脂已完好送上,皇上要如何处置凤灵,悉听尊便。”
  唐将军面色铁青,恨恨的低声骂:“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逆子。”
  唐凤灵俏脸一抬,直直对上夏明轩,并不理会唐将军内心的焦虑。
  夏明轩却大笑:“唐小姐果然有大将之风,龙颜面前,竟无丝毫怯意。”
  唐凤灵心道,区区一个人间皇帝,我千年火凤怎会将你放在眼里?你死后,还要来冥殿跪拜我和我的主人呢。
  此时,夏明轩已吩咐了近侍的太监前来取玉,唐凤灵遂将遮玉的布巾除去,大殿正中登时被照得透亮,众臣皆惊叹,纷纷下跪:“恭喜皇上得此珍宝。”
  夏明轩显然也被这块玉所散发出的光泽振撼,两只眼直直的盯着美玉,长叹:“果真是千年好玉啊,足见白狄国的诚意。”于是,袍袖一挥:“传朕旨意,赏白狄国黄金千两,布缎万匹,令唐将军择日送达。”
  此乃白狄与我国重修旧好之意,众臣欢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胭脂洁白无暇的呈放在龙桌之上,夏明轩的手颤抖的抚过玉身,一如在赏玩刚入后宫的倾世美人。大殿上的龙涎香袅袅升腾,众臣不敢打扰皇帝赏玉的雅兴,殿内静得出奇,唐凤灵的心竟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那块原本洁白无暇的美玉渐渐有了粉红的色泽,红色瞬间弥漫玉身。唐凤灵大惊,瞬间开启千年火凤眼,在那块拳头大小的美玉之内,竟藏着一颗火球,且火球正在急速的膨胀。
  “皇上小心。”来不及多想,唐凤灵飞身抢过玉胭脂,就往大殿外飞去。
  众臣大惊,待反应过来,唐凤灵已飞出了大殿。
  “大胆逆贼,快快给朕拿下。”夏明轩一声怒喝,一众侍卫全部出动,捉拿唐凤灵。夏明轩带领众臣,也朝殿外赶去。
  就见那唐凤灵拿着越来越红的玉胭脂,在皇宫上空飞舞,似在寻找什么。此时的玉胭胭通体鲜红,似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团。最后,她在寿安宫门前的水塘停住,一把将玉胭脂仍了进去。
  只听“砰”的一声,玉胭脂刚一落入水中,便惊起万丈水花,更惊到了寿安宫的一众宫女太监。大内侍卫寻声而至,最后赶来的,是夏明轩和他的臣子们。
  “皇上,这块玉确实是千年好玉,只不过,玉身藏了炸药。”唐凤灵如释重负,如果当时自己不在场,看不到玉中的火球,恐怕开元国的皇帝及众臣,皆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冤魂遍野,到时,黑白公子有得忙了。
  夏明轩似明白了什么,眼中布满惊恐,想起来就后怕。
  “将唐骥父女押入天牢,容后再审。”大内侍卫头领一声令下,就有四名侍卫上前,将唐将军和唐凤灵牢牢缚住。
  唐凤灵并不挣扎,倒是那唐将军口口声声喊冤枉,但皇帝夏明轩竟像是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最后,竟瘫坐在地上。
  “没用的皇帝。”唐凤灵在心里骂。她死无所谓,只是唐将军该如何脱身?
  夏明轩倒没有唐凤灵所想的那样昏庸无能,待他反应过来,立刻派王公公去请了太医院的胡太医前来南书房议事,并禀退了左右。
  “胡太医,今天的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夏明轩正襟危坐在南书房书案旁的龙椅上,表情疑重,眉头深锁。
  “皇上龙体受惊,奴才这就替皇上把脉。”说完,便要上前问诊。
  夏明轩大袍一挥:“胡太医,你小瞧了朕。朕的身子不要紧,朕想令你秘密去查一件事。”于是,将心中疑虑一并细说,那胡太医边听边点头。
  最后,胡太医跪下叩首:“奴才承蒙皇上厚爱,定不负皇上所托,查清此事。”
  天牢内,唐将军早已被人拨去了官服,只穿一件灰色的中衣,双手和脚皆被铁链束住,头发披散,胡须横生,半日功夫,仿佛已苍老了许多。
  “凤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将军问对面天牢中,披头散发,也被束住的唐凤灵。
  “爹爹,玉胭脂为何会爆炸,女儿确实不知,女儿只看到玉身由白泛红,就觉有蹊跷,这才上前抢玉。连累爹爹受苦,女儿不孝。女儿死不要紧,定会求皇上饶了爹爹。”唐凤灵见唐将军一脸憔容,心生不忍,自己潇洒赴死,怎好拉镇国大将军陪葬?牵连无辜,这往后如何向冥王交待?
  “凤儿啊,你以为爹爹是怕死吗?爹爹料定,这一切,不过是那白狄逆贼的阴谋。爹爹长年征战杀场,无数次死里逃生,爹死不要紧,你毕竟是爹爹的亲骨肉,爹爹不在府里的日子,心知你过得委屈,已想好成全你与白玉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只要你能活着出天牢,爹爹死也冥目了。”征战杀场的汉子,竟也流下了眼泪。
  唐凤灵的心似刀绞,热泪纵横。“爹爹,别说这样的丧气话,皇上英明,定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的。”
  唐将军也点头:“愿你娘在天之灵保佑你逢凶化吉。”
  唐凤灵的心一沉,真正的唐凤灵并没有得到亲娘的保佑,早已魂断将军府的棒打之下。重生的唐凤灵,却是一心赴死,找回她千年火凤的身份。可是,无论是哪时的唐凤灵,都只会令铁汗子唐骥泪眼婆娑,毫无将军之态,这就是所谓的骨肉亲情。尽管他也曾受人挑唆,对她怒目相向,但到底,她是他心里永远放不下的结。
  正感慨间,有侍卫来开了唐凤灵的牢门,拱手道:“唐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唐将军踉跄爬起,如临大敌般,激动的喊:“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带我女儿去哪里?”
  侍卫对唐将军屈身一礼:“将军稍安勿躁,是皇上有请。”
  唐将军松了口气,好在,是皇上请,不是刑部。若是刑部来提唐凤灵,他定会豁出老命,也要阻止。刑部的板子可比将军府的棒子硬实多了,女儿家哪受得起?
  这一刻,唐凤灵竟暂时放下了赴死之心,为了不连累将军大人,也为了不让将军大人瞬间承受失女之痛。
  她一路扭头看着唐将军,唐将军的手向她伸去,那张手握重兵的手,那张驰骋杀场的手,那张自信满满的手,此刻,竟刻满了苍桑。她定定的点头,渐行渐远,像在告诉唐将军,她一定会逢凶化吉,她不是逆贼,她是救皇上和众臣的有功之人。
  微风清凉,吹着她零乱的发丝漫天飞舞,来人间只有短短三日,她竟知道了什么叫不舍,不忍。
  穿过重重宫闱,终于在一座殿前站定,扁额上的字金黄夺目,上书“南书房”。
  身着鹅黄罗裙,裙上牡丹齐放,满头珠钗的女子正跪在南书房门口。
  唐凤灵在她身边站定,等候侍卫上前通报。
  “凤儿。”鹅黄女子猛抬起头,直起身,惊呼道。就见她额上磕得青紫,一张脸透白无暇,两只眼如瑶池边的仙水,生动且充满灵气,削肩细腰,腰间盈盈一束,越发显得她身纤如柳,果然绝色倾城。
  “如妃娘娘。”唐凤灵已猜出她的身份,父女被打入天牢,重重宫闱之中,肯为他们求情的,除了如妃,还会有谁?
  只是,如妃已然失宠,皇帝又岂会顾及她的颜面。
  “凤儿,爹爹呢?”如妃跪上前,抓住她满是污渍的衣袖。凤儿的脸上布满尘迹,半日功夫已然憔悴不堪,而爹爹年世已高,天牢阴冷污浊,就更难挨了。
  “如妃娘娘放心,爹爹尚在天牢。我们是被冤枉的,皇上圣明,定会还我们清白。如妃娘娘还是请回吧。”唐凤灵说着,就要扶她起身。
  如妃却并不理会,依然磕头喊:“皇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唐凤灵突然大声怒喝:“姐姐,你别不识趣了,皇上既然不肯见你,你就请回吧。皇上圣明,召我前来,定是查明了事情的原委。”既而,她抚身扶起如妃,低声在旁耳语:“姐姐,我自有脱身的法子,你回吧。择日我再带大娘进宫看你。姐姐珍重,勿须为我们担心。”
  如妃见她说得咄定,当下宽心,纤细柔夷握住唐凤灵:“那姐姐就先回了,凤儿,你定要带爹爹脱离险境。天牢不是人呆的地方,姐姐怕你们熬不住。”
  唐凤灵点头,随即心想,如妃这等尊贵的娘娘,怎会知道天牢不是人呆的地方?道听途说罢了,我看条件还好啦,至少有吃有喝,没有猪蹄也不会饿死,只是少了睡觉的床和行动的自由而已。
  当下,如妃回宫,唐凤灵进南书房面见皇上。
☆、第九章皇上圣明
  黯淡的光线中,唐凤灵看不清夏明轩的脸,不辩脸上的阴晴。
  “你倒猜猜,朕找你来,是吉是凶。”他的话淡淡的吐出,似在问她,一朵花是美还是丑。
  唐凤灵回道:“吉凶难测,但我唐凤灵问心无愧,只求皇上饶了我爹爹。”
  夏明轩的唇角微翘,露出一轮上弦月似的弧度,那笑也似月光般柔和:“你当然问心无愧,你可知,这块玉胭脂中,藏了什么?”
  唐凤灵虽然看清里面有一颗火球,但这火球是何来历,却不甚明白。“不知。”
  夏明轩大袍一挥,佯装气恼:“你倒真是不懂宫中礼数,唐凤灵该自称奴婢才是。”见唐凤灵一脸的茫然,夏明轩的心一颤,早先听说,唐将军的二女儿从小失母,联想起自己的生世,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于是摆手:“罢了罢了,朕也不跟你计较。朕命宫人打捞玉胭脂残骇,并将池中水采样,一并送去太医院诊断,结果,这块玉胭脂中所藏的,却是白狄国天荼教的荼毒。”
  唐凤灵喜形于色,慌忙跪拜:“皇上圣明。”果然如唐将军所料,这是白狄人的阴谋。
  “此荼毒平日并不会发作,只是遇到大殿之内的龙涎香,才会挥发药性,急速膨胀,既而引爆玉胭脂。若不是你识破奸计,朕与众臣皆已命丧黄泉,唐凤灵护驾有功,朕不仅不会罚你,还要加倍封赏你。”
  唐凤灵惊呼,夏明轩的一句话,便已将她从天牢罪犯变成了有功之人,还要封赏她,这人间皇帝果然权力极大。
  “奴婢谢皇上。”又是深深的一拜,抬首,肆无忌惮的笑正对上夏明轩那张沉郁的脸,那笑中瞬间夹带了羞怯。这个夏明轩,明清目秀,气宇轩昂,眉宇间的神色,竟隐隐与冥王有些相似,当下一慌,更显羞涩。
  “你倒学得挺快。”夏明轩的唇角又浮上一抹笑,一扫阴郁。唐将军的三位女儿中,如妃和唐沐青皆是毕恭毕敬的样,唯有这二小姐唐凤灵,一幅天真作派,甚是有趣。
  “对了,那奴婢的爹怎么办呢?”唐凤灵这才想起尚在天牢中的唐将军,定然一直挂记着她的安危。
  “自然也无事。”夏明轩竟将她的一喜一忧深深看在眼内,毫不矫揉造作,说不出的自然之美。
  “那就太好了。”唐凤灵欢喜得崩跳起来,全然忘了眼前这位人间的皇帝,一句话就能决定人间生死的绝对皇者。
  夏明轩心中暗喜,拳置于鼻端,大力的咳嗽一声。唐凤灵的笑声顿住了,瞬间明白了什么,登时摆出一幅唯诺惶恐的样子,站立不语,只怯怯的看着夏明轩。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她此刻有所了悟了。她生怕这夏明轩转瞬间又告诉她,唐将军有通敌判国之嫌,要置他的罪,那她就空喜一场了。
  “朕说要赏你呢,你想要什么赏赐?”夏明轩见她娇怯的模样,不忍再吓她。
  想起大夫人为了得到一块玉胭脂,帮如妃争夺皇帝宠爱,不惜嫁祸给她,生生将她打死。而失宠的如妃,为了他们父女,头皮都嗑破了,皇帝却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一时之间,她内心五味陈杂,不禁脱口而出:“皇上,奴婢想要两样赏赐。”
  “哦?你倒野心不小啊,一开口便是两样。”夏明轩剑眉横扫。
  “是,皇上答应奴婢的,加倍封赏,可不能反悔。”千年火凤,也懂得激将之法。
  “那当然,君无戏言。”夏明轩目光如玉,温润通透。
  唐凤灵恭敬的跪下,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饶是夏明轩内心沉稳,也崩不住笑了起来:“学得真快,第一次呼朕万岁,倒也呼得言辞恳切。”
  唐凤灵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如果不恳切,又怎能令龙颜大悦?
  “皇上,如妃娘娘是奴婢的亲姐姐,恳请皇上厚待家姐。”
  夏明轩的脸登时一沉,剑眉倒立:“朕何时亏待过如妃?”
  唐凤灵惊呼,一不小时,摸到龙的胡须了,惹得龙颜大怒。登时吓得再次跪倒在地:“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在将军府中,见姨娘们和父亲大人每每挂念家姐在宫中是否安好,奴婢感念父母的拳拳爱子之心,这才有此恳请。望皇上和如妃娘娘琴瑟和谐,白首不离。”唐凤灵不禁暗叹,自己的口才真好,头脑真灵活,多亏千年来在冥殿听是多呀,才能化险为夷。
  竟有微微的灼灼的痛感传至内里,似一小簇炽热的火苗灸烤着内腑,夏明轩的眼中,布满了无尽的哀伤。自丽美人进宫后,他确实每每沉迷于未央宫中,乐不思蜀,再没进过如妃的景阳宫。就在方才,如妃在外苦苦哀求,他竟没有理会,任由那倾世的美人一直磕头求饶。想到此,他转过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淡淡的回道:“朕就依你,厚待如妃娘娘,即日起升如妃娘娘为皇贵妃,只在皇后一人之下。”
  “奴婢谢皇上。”唐凤灵叩首谢恩。
  “那另一件呢?”夏明轩扭头问她。
  唐凤灵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那肚子似受了感应般,发出“咕咕”的叫声,唐凤灵一脸羞涩的看着夏明轩。
  夏明轩登时明白了唐凤灵要求的第二件事,笑得前仰后合:“朕依你,赐你全肉大宴。”
  口水狂吞,鸡鸭鱼肉在眼前乱飞,全肉大宴哎,唐凤灵足足有二天没好好尝过肉味了。
  太监统领王公公屈身进御厨房,如此这般叮嘱一番,于是,一顿全肉宴,便摆满了南书房的餐桌。
  唐凤灵顾不得礼仪,卷起袖子,抡起凤爪,张大嘴巴,就朝那些鸡鸭鱼肉扑去。只叹唐凤灵到底长得太过秀气,婴桃小口,张了半天,也只够塞一只鸡腿进去。她烦躁的将双腿搁在另一张椅子上,现出一个半卧的姿势,这样可以任由肚子无限发挥。如此吃相,一旁的夏明轩和王公公看得目瞪口呆。
  “王公公,去天牢请唐将军来南书房见朕。”夏明轩终于看累了,而唐凤灵正吃得热火朝天,罢了罢了,正事要紧,任由她吃吧,这才转身回书房中的龙椅上坐下。
  “罪臣唐骥参见皇上。”唐将军感激涕零,因为他已看到了吃得正香的唐凤灵,虽然惊愕她的吃相,但看到她相安无事,皇帝也是一脸平和,便知吉多凶少了。
  唐凤灵“呵呵”的朝他傻笑两声,继续埋头苦干。
  “唐将军何罪之有?”说完,打了个手势,禀退了王公公。
  “皇上,老臣确实不知这玉胭脂为何会爆炸,皇上受惊,老臣罪该万死。”说完,头硬生生地向地面磕去。
  “唐将军。”夏明轩走至跟前,扶起一脸憔容的将军,几个时辰不见,唐将军似苍老了许多。
  “唐将军为我开元国戎马大半生,又是我开元国的国丈,朕当然相信爆炸与将军无关,无非是白狄人的诡计罢了。朕一早便觉奇怪,既然是进贡,却为何不亲自来,而要劳烦将军带之。若此次得惩,朕与众臣命丧黄泉,他们便可趁此良机挥师南下,侵我山河,霸我城池。若此次不能得惩,也可令朕牵怒于将军,夺了将军的兵权,断朕一臂。此计确实狠毒,料想,那白狄人定已开始磨刀霍霍了。奈何,朕就是不中计。”夏明轩回到龙椅上,取出明黄纸和玉玺,边书边道:“关外之战,除了将军,朕谁也信不过。”
  “老臣谢皇上。”唐将军慌忙跪下,虔诚的等待皇帝安排。
  “边关告急,朕特将新召的十万新兵派入唐骥将军营中,与原边关二十万将士一起,保我开元边界安宁。”说完,大印一盖,将此旨交与唐将军。
  “王公公。”夏明轩的话方落,王公公已躬身进来。
  “传朕旨意,白狄国进贡的玉胭脂,确是千年好玉,朕甚喜。特赏黄金千两,布缎万匹。此后两国交好,世代邦交。”
  正啃鸡腿的唐凤宁顿住了,惊呼,这个皇帝还真是圣明哎,立马就看破了白狄人的诡计,还能想出万全之策,真乃皇者啊。
  “将军,白狄人定已蠢蠢欲动,十万新兵已全部集结,还望将军早日出发。”夏明奸握住唐将军的手,两手相握,是信任,也是依托。
  “皇上圣明啊。”唐将军感慨道。“老臣这就连夜赶至边关,望皇上宽心。”
  “如此,甚好。”夏明轩点头。
  “只是,老臣走前,还有一事相求。”唐将军看了看满脸油渍的唐凤灵。
  “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朕办得到。”
  “老臣的二女儿唐凤灵,年方十七,但小女的婚事却一直遥遥无期。”说到此,唐将军又跪了下来。“老臣求皇上赐婚,将二女唐凤灵许给靖王。”
  夏明轩的心一沉,眉深锁,喃喃低语:“靖王?”
  此时的唐凤灵也已吃饱,擦净脸上的油渍,跑过来:“爹爹不要为我操心,我不想嫁。”
  唐将军急道:“逆子,还不快跪下求皇上赐婚。做靖王的王妃,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爹爹这是厚着脸皮找皇上讨这门亲呢。”
  夏明轩的眉舒展了,心内却似扎了根针,用二小姐的婚事和大小姐的荣宠来换取将军的忠诚之心,倒也值得。
  “哈哈,好,朕准。将军放心上路吧,朕即刻拟好圣旨,送去靖王府。”比起国事,儿女情长又值几何呢?尤其是对开元国皇帝而言。
阅读权限80&主题2477&UID&帖子45446&积分61231&
91UID &精华0&帖子45446&财富252065 &积分61231 &在线时间47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十章子琪的婚事
  当下,唐凤灵并不介意这门婚事,反正唐将军驻守边关去了,偷玉之事也已真相大白,是时候找颗树吊死,向冥王复命。
  唐将军临走时,突然问她:“对了,凤儿,你是在哪找到的玉胭脂?”
  唐凤灵想了想,答:“后院的密林之中。”
  “那偷玉之人是谁呢?”唐将军心中疑惑重重。
  唐凤灵叹道:“爹爹,反正凤儿是无辜的。家和万事兴,是谁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玉胭脂的一切风波都过去了。爹爹好生保重身体,莫让女儿担心。”千年火凤的使命完成,唐凤灵死也该冥目了,就无须再搅得将军府风波再起,哀号再生,唐将军也好安心驻守边关。
  唐将军欣慰的叹道:“我的凤儿真的长大了。”这才安心上马,带领十万将士,赴边关而去。
  待得唐将军走后,她才开始慢慢想,她到底要怎样赴死。难道真的找颗树吊死?免了,吊死鬼舌头伸得老长,难看死了,冥王看了会笑话死我的。服毒?想我火凤来世三天,洗刷了唐凤灵的冤屈,又救了皇帝的性命,功德无量。却还要忍受毒发之苦,也太不划算了。跳江?难保到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启动闭息术,那滔滔江水又能奈我何?割颈自刎?不妥不妥,鲜血横流,别吓着子琪才好。
  边想边走,刺目的金色阳光,点点金彩,照得人睁不开眼。大理石铺就的街道上,偶尔有行人经过,皆频频回头,奇怪这位姑娘的奇异装束。
  一把折扇生生横在了面前,拦住了去路。
  “唐二**在想什么,如此出神?”唐凤灵抬眼望去,只见此人丝巾白裳,飘飘如仙,珠簪玉带,灿灿生光,明眸皓齿,雪肤樱唇,姿容清丽绝伦,不禁感叹,这人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我在想我该如何去死。”唐凤灵仍沉静在视觉的振撼中,一时口不遮言。
  “哦?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死呢?”白玉郎见她如此直直的看着自己,失神失态,不禁问:“你真的不认得我了?”他只是从子琪口中得知,唐凤灵神志模糊,记忆不清晰,没曾想,她连自己这位情郎都给忘了。当下摇头叹气,民间只说男儿薄幸,却不知还有此女,如此忘情,将这天下第一美男的情郎忘得一干二净,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对其狂吞口水,无遮无掩的犯花痴,当下那个汗!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唐凤灵似细细的思索了一下,依然如此回答。如此美,难道是天际的仙人来指点她了?
  “怪不得。一般女儿家见到我,胆子大些的,辟如像你这样的,都会当众掉下二两哈拉子。”白玉郎折扇轻摇,眼眸微眯,一幅自我陶醉之姿。
  唐凤灵倒吸一口凉气,绕过他径自往前走。人间的男人,美则美矣,最受不了的就是自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恋,天际的仙人,有这等姿色的,多了去了,辟如那惊天雷神,不仅美,且威武,不泛男子气概,也没见他得瑟如斯。
  “唐凤灵。”白玉郎生气了,这世上除了唐沐青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还会有谁敢对他如此不屑?
  唐凤灵顿住了,转头问:“你有事吗?你没事就没烦我,我正烦着呢。”说完,迈开步子往前走。
  可怜白玉郎一介文弱书生,想要撵上她,谈何容易。待得走近她时,早已气喘虚虚。
  “凤灵,好好的,怎么想死呢?”白玉郎不依不饶,他为她忧心了整整两日哎,怎么一见到他,就想死呢?
  唐凤灵脚步卒停,一把抓住白玉郎的领口,那白白的衣领上顿时染上了油污。MG,那可是刚抓过鸡腿和猪蹄的千年火凤爪哎,看你这等自恋狂如何消受得起。
  “就是想死啊,皇帝要把我赐给那个靖王,盲婚哑嫁,我才不要嫁,还不如死了的好。”唐凤灵灵机一动,既然此人认识自己,那就为自己的死找个合理的理由吧,日后也好有人向将军大人交待,不至于觉得女儿死得莫名其妙。
  白玉郎那原本嫌恶到极至的心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不再计较白衣上的油渍,竟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原来,你是不想嫁给靖王啊,莫非舍不得我?”
  唐凤灵一把将他丢弃在地,恼道:“神经,自恋。”此人是谁她都不知,又怎么会舍不得呢?摔你个屁股开花,看你还会不会认为我舍不得。唐凤灵得意的拍拍手掌,扬长而去。
  白玉郎的屁股确实摔开了花,但摔开了花也比不上白衣受污重要,白衣受污更比不上唐二**宁死不盲嫁重要。
  白玉郎一拍身上的污尘,望着走远的身影:“凤灵,你总会记起我的,就算记不起,你也会重新爱上我的。”
  唐凤灵急急回府,在死之前,最令她放心不下的,便是子琪。
  但她的簌雪阁中,竟不见了子琪的踪影。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她拉住一个丫环就问:“子琪呢?”
  丫环见她满脸污尘,一身夜行衣,那急切的眼神更是可怖,颤声回道:“在大夫人房里。”
  唐凤灵丢下丫环便欲跑去大夫人房中,那丫环好心提醒:“二**,子琪姑娘在大夫人房里很好,您不如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去见大夫人。如此冒然前往,奴婢担心夫人会责怪奴婢们没有伺候好二**。”
  唐凤灵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这个大夫人,竟然还有胆子等她回府。而且还先发制人,先行带走了子琪,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妖娥子。
  “还不快去打水,伺候本**沐浴更衣。”唐凤灵厉声吩咐。
  青丝黛眉,鬓珠作衬,双目如星,顾盼生辉。一袭粉蓝罗裙上,海棠争艳。唐凤灵起身出了簌雪阁,这幅皮相,倒也是个精致的美人坯子。
  匆忙行到大夫人的房前,丫环却说:“夫人正与张媒婆谈事,二**稍等片刻。”一脸的鄙夷,说话间也不见欠身行礼,说完,便不再理会唐凤灵。
  唐凤灵怒火冲的涌起,捏住丫环的下巴,那丫环痛得眼泪横流,用哭腔求饶:“二**饶命啊,是夫人这么吩咐的。”
  “你是说,是夫人吩咐你,对主子要这么傲慢无理么?”唐凤灵的手越捏越紧,细嫩的骨骼轻轻作响。
  那丫环吓得脸色煞白,话不成音的求道:“奴婢错了,二**饶了我吧。”
  唐凤灵的手猛的用劲,一把将丫环推开,那丫环踉跄倒地,爬起来躲到墙角,不敢再惹唐凤灵。
  唐凤灵的脸上又露出一抹冷笑,敢情这么多年,这些丫环就是这样对她的,完全不把她这位二**放在眼里。现下,只要她多活一刻,便要扭转乾坤,绝不任人欺辱。
  门倏的开了,张媒婆的笑声传来,见到门口一脸寒霜的二**,不禁讪笑着,张开血盆大口道:“给二**道喜了,二**听完,马上便会笑逐颜开了。”
  “张妈妈,你先回吧,明儿个便带了人来提亲。”大夫人一脸和善,手上竟多了一串佛珠,她的手指轻轻的细细的抚过一颗颗佛珠,唐凤灵不禁冷笑,心道,人间的话,说得真精辟,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怕鬼敲门,便想求佛保佑,佛祖也是讲公道的,一串佛珠万万收买不到佛心。
  送走张媒婆,大夫人这才道:“凤儿进屋吧,大娘正有事要对你说。”
  唐凤灵跟在她后面,见她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坦然,一脸平静无波,仿佛今早那被吓得尿湿裤子的,另有其人。
  “二**。”子琪见到唐凤灵平安无事,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短短两日不见,竟像是隔了咫尺天涯。
  “子琪,我来接你,跟我回屋。”唐凤灵说完,便要拉子琪回簌雪阁。
  “凤儿,你可知张媒婆是给谁做媒?”大夫人悠悠的呷了一口茶,兰花指夹着茶盖,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唐凤灵心下一沉,暗道不妙,目光狠狠的盯住那张优雅的面具。
  “不错,正是子琪。也多亏子琪的福命好,被刘员外一眼相中,说是要纳子琪为第九房妾氏。那个刘员外,在京城颇有资产,而且坊间传言,他很会疼女人。你也别舍不得子琪了,子琪嫁过去,是享福去了。你要随侍的丫环,大娘拨一个得力的给你就是了。”大夫人的话淡淡的说着,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唐凤灵看向子琪,子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向她磕头:“**,救我,我不要做刘员外的妾氏,那个刘员外,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
  唐凤灵的目光中闪过惊愕,既而恨恨的看着大夫人。她为她隐瞒了真相,她竟是这样来回报她?
  “放肆,六旬的老头子又怎么了?好在,你还年轻,过个一年二年,生个大胖小子,从此便有了着落了。纵然他一命呜呼,也绝不会不管你的。总比在将军府做丫环强吧。”
  “子琪不愿意,子琪只想一辈子伺候二**。”唐凤灵的心猛烈的疼了,一辈子伺候她?她可是一个马上就要赴死的人啊,她死了,子琪怎么办?真要给六旬的老头做妾氏?
  “现下将军驻守关外,如妃荣升皇贵妃,将军府上下都由我来打理,我说你要嫁,你就一定要嫁。”
☆、第十一章变形凸镜
  在这一刻,唐凤灵深深恨透了自己的一时心软。原来,对恶人的宽容,只会换来对好人的伤害,这便是人间的真理?
  她的手牵起子琪软弱无力的手:“大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切莫做得太绝。”
  大夫人朗声大笑:“我苦心为子琪着想,怎么就做得太绝呢?凤儿啊,你真不识好歹。”
  唐凤灵冷冷道:“我绝不会让子琪嫁给那老头的。”说完,拉着子琪就要走。
  大夫人在她身后怒喝道:“我倒看看,孙悟空是如何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
  唐凤灵恨恶的眼神似一把利剑,刺向大夫人,大夫人抚佛珠的手瞬间顿住了。凭大夫人这种角色,也妄想与如来佛祖相题并论?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当下心生一计,登时喜上眉梢,那柄利剑瞬间变成一个深渊,仿佛再看下去,人便会掉进深渊之中。直盯得大夫人心里发毛,刺骨的恐惧风起云涌般袭来。
  原来,人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为了子琪,她还不能死,绝不能死。
  当务之急,便是摆脱这门婚事。
  夜凉如水,新月如眉。
  入夜的京城一片繁华熙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红袖馆中,莺莺燕燕满堂飞舞。大堂正中的舞台上,一名女子披发蒙面,身子正随着优美的琴音姿意摇摆。红色肚兜外的一层粉色纱裙正在慢慢退去,如仙女下凡,偶遇山涧小溪,于是,便迫不及待的退尽衣物,酣畅淋漓的尽享人间美浴。
  弹琴之人,一袭黑衣,纤细的手指优雅的拨弄琴弦,当她抬首,便见那脸上,霍然一幅狰狞可怖的面具,仿佛死人的脑袋,腐烂得只剩下一幅骇骨。
  “计划如此周详,怎会失手?”琴音深处,面具之下,一个阴沉苍凉的女音在低喃。
  “即将爆炸之时,一名女子飞身上前,抢走玉胭脂,救了夏明轩。”粉色纱裙已然退除,一张脸笑得媚态百生。
  “可有查清这名女子的来历?”
  “唐骥的二女儿唐凤灵。”
  “主人非常气恼,此女竟能看清内里乾坤,武功深不可测,必除之而后快。夏明轩经此一劫,定会万事小心,再动手,可就难了。”
  “属下明白。”
  “下步行动,再听安排。”
  “是。”一曲毕了,肚兜仍在,媚眼如丝,惹得一众看官兴味索然。
  “**,我们走吧,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将军府了。”子琪一脸焦虑,唐凤灵平安归来,她固然高兴。但眼下,她却要嫁给一个六旬的老头,这叫她如何高兴得起来。
  “傻子琪,能飞到哪?飞出去,你我主仆二人,靠什么为生?”唐凤灵紧握住子琪的手,似一种安慰。“放心,我有法子让那老头不敢娶你。”说完,狡黠一笑。
  子琪黑瞿石般的眼睛泛着喜悦的神彩,当下暗道,二**能找出玉胭脂,又能进宫救皇上,现在的二**可真是神通广大,区区一个六旬老头又怎会难倒她呢。
  只见唐凤灵变魔法般,瞬间已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薄薄的一层,形状和大小,皆与人脸相似。不禁问:“二**,你拿一张纸做什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纸,这是我的法宝,变形凸镜。这张纸上暗装了凸镜,只要敷在你脸上,你的脸就会变得丑陋不堪。人见人恶,我倒要看看那老头子怎么敢娶你。”唐凤灵说着,嘴角勾上了得意的笑。她若是孙悟空,大夫人顶多算她取经途中的一个小妖怪罢了,何惧之有?
  “可是,我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子琪不解的摸着那张薄纸,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薄纸取下,你的样子就变回来了,又是现在这个可爱的子琪了。”唐凤灵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妙计。凸镜的原理也是冥王教她的,装在脸上,人的眼睛会拉长变细变小,人的鼻子和嘴唇会凸显得特别大,尤其是那张嘴,即使是像子琪这样的樱桃小口,也会被凸显得似打肿了的血盆大口。想到大夫人见到子琪时的一脸惊慌,想到那老头见到子琪时说不定会当场昏厥,她就兴奋不已。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深。大夫人先发制人,她便攻其不备,妙哉,妙哉!
  子琪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得意的笑:“那些欺负我的丫环,现在恐怕都要绕着我走了。”
  唐凤灵淡然一笑:“那当然,你是我二**的贴身丫环,谁敢得罪你啊,子琪姑娘。”
  “是啊是啊,谁得罪我,我的二**一定会拔她一层皮。”子琪轻吐一口气,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
  翌日便是上门提亲的日子,六旬老儿胡须都已灰白,腿脚不甚利索,由随侍的丫环搀扶着,一路走到将军府的大厅。他的后面,是长长的送聘的马车,大红箱子外皆束上一朵大红的花,鲜红欲滴,喜气扑面,直从将军府的大厅
  排到府外的长街上去。
  大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嘱了丫环前往簌雪阁请子琪,当着妾氏和丫环婆子们夸赞:“看看,看看,子琪的福命多好,光是这聘礼,就足见刘员外的诚意。”
  众人皆笑语盈盈,点头称是。当下,便迎了刘员外和张媒婆进大厅饮茶。
  片刻功夫,只见丫环慌慌张张的跑来,脚步踉跄,差点撞倒在门坎上。
  大夫人原本一脸喜色的脸陡然一沉,低声喝道:“好好的日子,你慌张什么,撞倒门坎可就不吉利了。”
  那丫环似活见了鬼般,惊魂未定,哆嗦着,吱唔着:“夫人,不好了,子琪姑娘的脸变形了。”
  “混账东西,大好的日子你嚷不好?仔细你的这层皮。”大夫人厉声喝止。
  正饮茶的刘员外也奇怪,放下茶,静待佳人的到来。
  只见那子琪,凹眼凸唇,甚是恐怖,惊得刘员外哆嗦着指头,颤声道:“你,你,你不是子琪姑娘。”
  唐凤灵一把捏住刘员外那根哆嗦的指头,笑道:“刘员外,这不是子琪是谁啊,要不让她开开口,各位姨娘丫环们听听,她是不是子琪。”
  子琪欠身一礼,唤:“夫人。”
  震惊四座,果然是子琪那细腻的嗓音。
  大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指着唐凤灵的鼻子便骂:“逆子,定是你想出来的诡招。”
  唐凤灵松开了刘员外的指头,吹吹掌上的污渍:“大娘,你错了。大娘口口声声说刘员外一眼就相中了子琪,所以子琪对凤灵说,刘员外这等身份的人,名满京城,定然不是肤浅之辈,他看中的,定然是子琪那颗纯良的心。子琪自愿毁容,如果刘员外对这个样子的子琪依然爱慕有嘉,那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孙悟空打妖怪儿歌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