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3.29快乐测试 萌宠大嘴鸟独家揭秘
　　《神武》3.29快乐测试，萌宠大嘴鸟独家揭秘！75级宠物千呼万唤始出来，一起看看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图1 《神武》75级新宠率先看】
　　新服推荐：网通“独孤求败” 电信“ 群英荟萃”
　　剧情CG地址：http://video.sina.com.cn/v/b/1944600.html
　　《神武》官方网站：http://sw.duoyi.com/
　　下载客户端：http://sw.duoyi.com/down/
　　是鸡还是鸭？错了是鸟
　　打响头炮亮相的是像鸡像鸭又像鹅的大嘴鸟，一只大嘴配上和孔雀有得一拼的开屏式尾巴，简直是天然呆中的战斗机。别看大嘴鸟挥动着大翅膀，它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陆地生物。长居陆地的它期望有天可以一飞冲天，趁它还没飞上天，有兴趣的玩家可以在多宝琉璃塔三层逮一只回来玩玩！
【图2 天然呆中的战斗机――大嘴鸟】
　　弹跳小松果，天生吃货一枚
　　还记得《冰河世纪》里为了一颗小松果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小松鼠嘛？《神武》里也出现了一只为吃疯狂的新萌宠――松果。它手里抱着一颗大松果，谁敢贸贸然靠近，它就用手里的松果狠狠地还击，要驯服这只小家伙可不容易！
【图3 弹跳小松果，天生吃货一枚】
　　宠物还能这么玩，亮瞎眼了
　　抓到了新宠物，当然要好好培养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神武》拥有丰富的宠物系统玩法，有宠物合成、宠物炼妖等传统的回合制宠物玩法，还有创新的怪物图鉴，收集宠物碎片，享受探索收集乐趣。
【图4 怪物图鉴，享受探索收集乐趣】
　　变身宠物，作战更强大
　　除了培养宠物，玩家自己也可以“变”成宠物！在《神武》使用变身卡，就可以使玩家变成宠物，摇身一变成为可爱萌宠。外形搞笑滑稽不止，变身宠物还有机会额外增加防御、灵力等属性，作战更强大！
【图5 变身宠物，作战更强大】
　　《神武》继承经典回合制，除了拥有丰富的宠物系统，还融合dota、攻城、对对碰等多种玩法于一身。3月29日快乐测试，给你不一样的崭新人生！
【图6 3月29日快乐测试，给你不一样的崭新人生】
　　关于《神武》
　　《神武》是多益网络自主研发、自主运营的最新免费回合制网游。《神武》玩法丰富，系统新颖，画风清新唯美，令你足不出户游遍三界胜地！更有新颖独特的宠物炼化系统、排行榜系统、帮派系统、变身系统、成就系统等，一定让你爱不释手！《神武》还是一个强大的娱乐互动社区，交友游戏两不误，玩出轻松，玩出快乐！
　　《神武》快乐测试中！为你准备一系列活动，新手卡、人气萌宠，还有“神秘礼物”送给你，奖品不停送，快乐无极限！真免费，痛快玩！
　　《神武》官方网站：http://sw.duoyi.com/
　　《神武》特色一览：http://sw.duoyi.com/tes/
　　下载客户端：http://sw.duoyi.com/down/
　　领取新手卡：http://sw.duoyi.com/xsk/
&声明：新浪网游戏频道登载此文出于传递信息之目的，绝不意味着新浪公司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11:40:45
  11:09:04
  11:28:00
  11:32:54
  15:51:32
  12:39:36
  12:31:24
　　中国网络游戏排行榜(China Game Weight Rank)是由新浪游戏推出的目前国内最全面、最专业、最公正的最新网络游戏评测排行榜，涵盖内所有新游戏，力图为中国游戏玩家打造最值得信赖的新网游推荐平台。
　　新浪中国网络游戏排行榜是以由新浪游戏专业评测员组成的评测团队为核心，以游戏的画质、类型、风格、题材等游戏特性为依据，对中国(大陆港澳台)、欧美、日韩等地区正在进行测试或正式运营的新网游产品进行评测并打分后产生的权威游戏排行榜。新浪中国网络游戏排行榜将网络游戏从六大项、二十八个小分项与同类游戏进行横向比较，再将该游戏与自身的不同版本进行纵向对比后，由评测中心根据加权平均数得出最后的游戏分数，并以游戏测试及上线时间点为分组，根据每款游戏的CGWS分数在每个季度发布排行榜榜单，实现了排行榜的透明化和实时化，帮助玩家准确、迅速地找到心目中的理想游戏。
　　评天下游戏、测产品深浅―新浪中国网络游戏排行榜CGWR！　
Copyright &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当前位置： >
怪兽岛2孵化配方 孵化配方详细列表
来源：www.18183.com作者：集落时间：
相信许多玩家对于怪兽岛2孵化配方没有十分了解，那么这次小编给大家带来本文将给大家带来怪兽岛2孵化配方 &孵化配方详细列表，希望对大家能够有所帮助。&&
大嘴鸟+灵狐=翼狼
大嘴兽+紫色怪=水灵猴
熊+蜜蜂=铁兽
铁兽+大象=金象
土著兽+白鹰=彩羽鸟
大嘴鸟+雪人=河马
翼狼+蜜蜂=木童
翼狼+木童=树妖
铁人+木童=树妖
蜜蜂+木童=木童
翼狼+树妖=木童
蟾王+腐化孢子=金蟾
铁兽+年兽=炼金巨像
大嘴鸟+沼泽怪=大嘴兽
比蒙+碎片=巨蜥
巨蜥+碎片宠=蜂王
爆烈龙兽+XX=铁兽
金毛鼠+铁兽=鼠首巨兽
铁兽+熊魔=炼金巨(金毛熊)
啪啪蝠+熊魔=玉翼蝠王(金毛熊)
玉翼蝠王+熊魔=金雷鸟
蟾王+碎片宠=金蟾
大嘴鸟+碎片宠=大嘴兽
大嘴兽+蜂王=水灵猴
沼泽魔+碎片宠=草泥马
草泥马+鹿豹=土灵兽
巨眼蝇+峰王=彩云兽
鹿豹+巨眼=极光兽
黑暗：有一只金宠是狂兽，光明：7W极冠兽(狂兽)9W巨象(魔兽)，雷：7W雷响鸟(悍兽)9W闪电巨兽(狂兽)，风系：7W彩云兽(猛兽)9W风
铃鸟(狂兽)，水系：7W神龟(魔兽)9W猴子(狂兽)，土系7W生甲虫(魔兽)9W土灵神兽(狂兽)，噼啪蝠和大嘴鸟一起孵化，二代分别是玉翼蝙蝠和大
嘴兽，三代金宠是雷翔鸟和水灵猴，这两个分别都是各自职业现在最强的宠~
补充一下，你没大嘴鸟，可以用啪啪副出焊兽雷鸟，雄魔可出金毛熊，在孵化就是狂兽闪电巨兽，孵化包子孵化出三叶虫，在孵化就是猛兽彩云兽，雪人孵化两次就
是魔兽乌龟了，这样你五金就差灵兽了，只能再用鬼蜂孵化蜂王灵兽每个系的2、3、4W紫色宠都可以出7W金宠，2、3、4紫色宠靠各系的蓝宠孵化其中的一
只就够了。 9W金宠靠各个系的碎片宠孵化6W紫宠，再孵化就可出9W金宠
大嘴最后有水灵猴，熊魔最后是闪电巨兽，孢子最后是彩云兽，金毛鼠最后是极光兽，木童最后是独眼恶魔 犀角鹿-鹿豹-极光兽 蜂王和鼠首孵化噬心和极光
金毛鼠-鼠首-极光兽、大地蚁-剑颚蚁-圣甲虫、木童-树妖-独眼恶魔、雪人-冰晶-海王龟、暴龙-铁兽-炼金巨象、大嘴鸟-大嘴兽-水灵猴
如果你有认真看帖的话就应该知道不要用火系繁殖，
总之简单地说;金猫叔最后是激光兽，木童最后是独眼，大地议最后是圣甲虫，雪人最后是海王龟，爆裂龙首最后是巨象，大嘴最后是猴子，这样5金兽有4个了，
最后灵兽目前能孵化最好的就是蜂王了，用鬼蜂孵化即可。 红蝇-巨眼蝇-彩云兽 2、腐化孢子-三叶虫-彩云兽
鬼蜂-蜂王，大嘴鸟-大嘴兽-水灵猴，犀角鹿-鹿豹-极光兽，暴龙-铁兽-炼金巨象，噼啪-玉翼-雷翔鸟 小企鹅-大企鹅-神龟 还是雪人-冰晶兽-神龟
有两个：红蝇-巨眼-彩云，孵化包子-三叶虫-彩云，犀角鹿-鹿豹-极光兽，金毛鼠-鼠首-极光兽 直接啪啪副孵化出雷鸟，或者蜥蜴孵化出独眼
以上便是这次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怪兽岛2孵化配方 &孵化配方详细列表，现在你懂了吗？
18183手游网发布此文仅为传递信息，不代表18183认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关注右侧公众号，回复“吃鸡”看全文
领取翻滚吧主公
200金豪华礼包
领取冒险之光
18183至尊豪华礼包
领取全员加速中
188钻加速之王礼包
领取机甲无双
18183独家礼包
领取无终仙境
500钻首测高级礼包
领取倩女幽魂
18183不删档激活码
188元宝三测VIP礼包
新游期待榜
热门手游榜While we've done our best to make the core functionality of this site accessible without javascript, it will work better with it enabled. Please consider turning it on!
Published:Words:6667Chapters:1/1Kudos:12Bookmarks:Hits:1270
当最大的威胁来自于身为Alpha的你自己，该如何来保证你的Omega的安全？
Inspired by
[Restricted Work] by . Log in to view.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
　　十五岁　　　　即便是普隆德拉城郊外的村庄都比John自小居住的那个村子要大。他的家乡极乐村位于斐扬草原的边缘地带，与荒漠只隔着一道狭窄的海峡，乘船渡海用不了多长时间。　　　　说到大城市，他以前只到斐扬去过两次，每次都是他父亲带着他去卖手工制作的农具。尽管他们一年只去一次，却很少能把做出来的东西全部卖出。朱诺城里林立的工厂和里希塔乐镇新发明出来的高科技制作方法大大降低了农具的生产成本，让他们在工具制造这块几乎无钱可赚。但他们还是攒下了足够的钱，让John踏上了这趟旅程。　　　　坐在马车的后车厢里，John的屁股都被磨破了。他裤子后袋里装着一封信，是写给在皇家卫队里干的远房堂哥的，他已经跟着一个商人走了差不多整整三天的时间。他是他们村子里少有的幸运儿之一，有机会能成为真正的公会成员，而不是当一名农夫。他不知道剑士公会是否还在招人，但当普隆德拉高高的城墙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感到既紧张又兴奋。　　　　普隆德拉城堡高高的尖顶耸立在树顶的上方。John再次摸着那封信，开始向四处张望。
★★★★★
　　　John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成群的人在街上来来往往，也有些人驻足打量商贩摆出来的各色货物。John在人群中走着，希望没有走错前往城堡的方向。不过他并没有把握，因为高楼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且还找不到路牌。　　　　街道上尘土飞扬，这么小的一块空间里挤进了那么多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汗嗖味，又有刚出炉的面包香味混杂其间，一阵阵地飘散过来。John早已习惯西风把他的村子荡涤得清新宜人，不由得用袖子捂住了鼻子。他怀念起在这场巨变发生以前的那些日子来了，那时他的嗅觉肯定没有这么灵敏。　　　　　“真不要脸！”有座帐篷里摆放着各种瓶装的发光液体，一个女人正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以为垄断了药水就可以漫天要价。”　　　　　“那是假货，”一个肩头停着猎鹰的男人对一个小贩说道，这个小贩的手上拿着一把制作精美的弓，纯白的木制弓把，银色的弓弦。“有件事我可知道，最后一把鲁特罗弓掉进火山口里了。”　　　　　John情不自禁地盯着那把弓——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精湛的工艺，就算是在斐扬那些为弓箭手公会提供装备的商店里，他也没有看到有这样的上等货色。他的人在往前走，头却在往后扭——　　　　——他径直撞到某个人身上，此人正在人丛中一路狂奔，凡是挡道者全被他推到一边。　　　　John还没看清楚撞到的人是谁，倒先闻到了这人身上的气味。这气味虽然细微却很值得玩味：美妙异常，让他莫名地心生愉悦。　　“看着脚下的路，”那个男孩子呵斥道。John赶忙爬起来，伸手想拉他一把。那男孩没理他，自己站了起来，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喔天哪，这身衣服看上去可值钱了。那男孩撩开垂到眼前的乱糟糟的卷发，结果把手上的尘土蹭到了他黑色的头发上。他打量了John一眼。　　　　　“对不起，”John说。　　　　“第一次进城吧？”男孩一边问，一边拂去手上的尘土，“今天才刚到，照我看，你是从斐扬城外哪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出来的吧，连一点必要的礼节都不懂。”　　　　“我跟你说过对不起了，”John说，“是你在没头没脑地乱跑。”　　　　“我知道，像你这样一个从小地方出来的人肯定见识有限，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那男孩说，“但就算是最迟钝的白痴也知道，不能走在繁忙的大街中央。”　　　　　John眯起眼睛。“滚开。”　　　　那男孩扬起脸，从John的身边走过。“如果你在找剑士公会，那已经走错方向了。如果你聪明点的话，应该想到要跟着大嘴鸟走。”　　　　“你是怎么——？”John转过头问——可是那个男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
　　　　“Watson，”站在大门口的骑士斜靠在长矛枪上又念了一遍，“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他是皇家卫兵，”John说道，盼着那个骑士至少能把信还给他。他身上只有区区一百个Zeny了，没有这封介绍信回不了家。　　　　“喂！”那骑士向着屋里三个坐在木桌边吃午饭的人高声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姓Watson的皇家卫兵？”　　　　“他不是皇家卫兵，”其中一个人说，“有一个剑士姓Watson，他到阿尔贝塔招募新人去了。”　　　　那个骑士转过身对John说：“抱歉啦小孩。你去看看能不能用老鹰给他发封信。”　　　　“别傻了，Derrick，”那三个人中的一个边说边走到门口。“你很清楚这次应征的人数少了很多。眼下人人都想当他妈的商人。”他从Derrick的手里拿过那封信还给John。“进来吧，孩子。”　　
★★★★★
　John花五十个Zeny买了把廉价的长剑。这是用废铜烂铁造出来的便宜货，他自己打出来的剑都比这个好，但在普隆德拉，铁匠公会对铁砧的使用有严格的规定。他买了半条面包和一块奶酪，在皇家马厩找了个稻草堆坐下来，他旁边就是大嘴鸟和狮鹫。在悬挂鞍辔的地方有张桌子，桌上有支蜡烛，John拿过来点亮，小心地放稳免得打翻，然后撕下面包狼吞虎咽起来。他已经将近四天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了。　　　　马厩里很安静，不过John能听见马厩外有喝醉的骑士扯着沙哑的嗓子在唱歌。马厩里的气味让他想起了家——只有动物和干草的味道，没有从药贩子敞开的货架上飘来的让他头晕的异香，也没有那些低等级性别的人散发出来的气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John习惯了村子里清冽纯净的气息——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碰到过有这么多气味混杂在一起的情况，还不知道他的嗅觉竟然如此灵敏。　　　　　一只冰凉的鸟嘴顶了顶他的肩膀，羽毛发出沙沙的抖动声，随后一只大嘴鸟直接在John的耳朵边上聒噪起来。它低下头啄向John手中的面包，John赶紧把手拿开。“这不是给你吃的。”　　　　大嘴鸟后退一边，偏了偏脑袋。John叹口气，撕下一块面包，递了过去。　　　　这只动作轻快的动物踏前一步，收起翅膀，叼起John手上的面包，那模样出奇的温顺。　　“我待你不错吧？”John问道。　　　　那只鸟吞下面包，眼睛盯着John手上还剩下的四分之一面包。　　　　“难道他们不给你吃东西？”John问它，同时拿着面包往嘴里送，这只鸟走到他面前，用脑袋去顶他的肚子。　　　　“我肯定会后悔的，”John小声嘟哝着，但还是把剩下的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撒到地上。大嘴鸟马上开始啄食起来。John咬了一口切达奶酪，那味道很冲，他觉得要是有只苹果搭配一下就好了。他看见那只鸟在自顾自地快乐鸣叫。　　　　“我上当受骗了，”John对着大嘴鸟开了个玩笑，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那头黑色的卷发，记忆深处有美妙的暗香浮动。　　　　　他想念他的村子。
这张图片是读者为这篇同人小说创作的漫画，我已经得到她的授权。
　　十六岁　　　　他再次遇到那个男孩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他们终于进入学习阔剑的阶段。John不喜欢阔剑，他喜欢一手持剑一手持盾，这可能跟John的战斗风格有关——他不如身形瘦小的男孩们来得灵巧，于是他站得稳稳的，先化解掉对手的攻势，等他们精疲力尽之后再发动进攻。双手握剑就不一样了，没有盾牌就没办法阻挡对手的进攻，他必须闪展腾挪。　　　　“你的步法太差劲了，”有个人从公会里走出来，大声地对他这么说道。此刻他们一帮子人正斜靠在剑士公会后门外的墙根上，John站直身子，阳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以便看清楚来人是谁。　　　　“你应该更加注意你的右侧，”那男孩说着走到练功场边上。他穿着侍僧的法袍，腰带上悬挂着一柄样子和魔杖差不多的装饰性的钉头锤。浅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John立刻就认出了他。他曾一连几个月反复做着大头梦，梦见这个身上有暗香袭人的男孩——但现在他一点都没有闻到。　　　　也许是待在普隆德拉的这一年里他的嗅觉退化了。也许那香气本来就不是从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另一个学徒代替John上场比试。John用一只手提起阔剑走近这个侍僧。“现在你成剑术大师了？”　　“我连剑都没摸过，”男孩说。他绝对不满十五岁。“很明显，你是右手持盾左手持剑。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会从右边向你发起进攻，因为你移动得不够快。”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John咕哝了一声。　　　　“不该再对那个金发的瘦小子手下留情。如果你老是放他一码，他就永远也不会进步。更别提你对大嘴鸟的偏爱了——你差不多是在沙漠里长大的，所以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但厨子总有一天会注意到你一直在厨房里偷吃的。”　　　　“我——”John说，“就是些剩饭剩菜！本来就是要倒掉的。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多留神注意你的裤腿，”侍僧垂下眼帘扫了一眼。“也许该考虑给你磨破的后领打个补丁。一眼就能看出被鸟嘴啄过的痕迹。”　　　　John的脸涨红了，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脖颈。“没人会看我头颈后边。”　　　　“我就看了。”侍僧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靠近沙漠的地方？”　　“你身上日晒的痕迹并没有在衬衫袖口处消失，可锁骨附近的皮肤倒是白色的。只有东部沙漠部落里的人才会在头上和肩膀上包上头巾，然后光着上身在地里干活。看你的脸型有阿尔贝塔人的特征，所以你可能不是东部沙漠部落里的人，而是住在某个效仿这种习俗的地区。从阿尔贝塔往西北走，海岸边上有个小村子，从那里渡过狭窄的海峡就是沙漠。”　　　　“这真是——”John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侍僧第一次笑了，笑容让他眼角的皮肤皱起，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样。John真想再看他笑一次。　　“John Watson，”John伸出手说。　　　　“Sherlock Holmes，”侍僧说着，用指尖碰了碰John的掌心，马上就收回去了。　　　　“你是不是离修道院太远了点，兄弟？”John问。　　　　“还算不上远吧，”Sherlock得意地一笑。　　　　就在这时，James爵士从后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拂去胡子上的面包屑。他拍了拍手，练功场中央的学徒们停止了比试。　　　　“听好了，”James等他们都围拢过来看着他时说道，“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客人。这是Holmes兄弟。承蒙修道院的好意把他借给我们。在这个月接下来的训练时间里，但凡你们在训练中受了皮肉外伤他都可以帮你们治疗。”　　　　Sherlock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聚拢过来的这些学徒们——一共八个——一言不发。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在训练中不顾后果地乱来！”James大声喝道，“力量精准才是关键。”　　　　“是先生，”他们含糊回应道。　　　　James又把他们所有的人全都看了一遍，然后伸出一只手搭在Sherlock的肩头，“请借一步说话。”　　　　Sherlock看了一眼John，跟着剑术老师走了。John转身向练功场走去，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人把Sherlock的注意力给骗走了。　　　　[
★★★★★
　　　　“Holmes，”那天晚上他们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Richard开口说道，“我以前听说过这个姓氏。”　　　　“神职人员，”William一边舀起半勺浓汤浇到面包上一边说，“他们一向有权有势，相当于国王的左膀右臂。”　　　　“那个漂亮的公子哥儿到这里来干什么？”Richard嘴里含着土豆问道。　　　　John盯着他的汤默不作声。他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想到又能见到Sherlock他就如此激动不已。　　
★★★★★
　　　　Sherlock的技能第一次派上了用场。由于John没有及时闪避，Arthur在他的右上臂上拉了一道口子，血马上染红了他的袖子。一开始由于惊吓还不觉得，但很快就从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Sherlock把双手放到伤口上，John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Sherlock闭上眼睛，小声地念念有词，手上现出一道金光，金光照在John的手臂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透进皮肤，疼痛慢慢地消失了。　　　　　片刻之后Sherlock说了一声“喔”。金光暗淡下来，Sherlock收回手看了看。John则对他已经痊愈的伤口更感兴趣——他用手指摸了摸，血依然滑溜溜的，但伤口不见了，也不疼了。　　　　“我告诉过你，”过了一会儿Sherlock说，“你总是要放他一码。受这个伤不值得。”　　　　“没事，反正我们现在有你了嘛，”John微笑着说，又提起他的阔剑。Sherlock白了他一眼，John转身向练功场走去，情不自禁地笑得更欢了。　
★★★★★
　　他们开始练习矛枪。John最喜欢单手长矛，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用上盾牌，远距离地反复攻击对手，把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　　　　那天练习了新学的技巧后，John在下午的比试中场场获胜，所以他被赶出了练功场。他跟Sherlock坐在练功场边上，看着其他学徒互相对刺。　　　　“真是个白痴，”Sherlock说，他的手指随意地抚摸着钉头锤的边缘。他在看Richard和Arthur两个人捉对厮杀，而John却在偷偷瞄着Sherlock移动的手指。“他的步法不行。如果他老是那样向左侧迈步，别人就会注意到这一点，并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你是光说不练纸上谈兵，”John笑呵呵地说。　　　　Sherlock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也跟着笑起来。“让我上场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比试一下，我就能证明给你看。”　　　　“你连把阔剑也提不起来。”　　　　Sherlock耸了耸肩。“我就用钉头锤。”　　　　“不出五秒钟你准没命。”　　　　　“想试试吗？”Sherlock问。这时候他坐直身子，专注地看着John。　　　　“你说着玩的吧。”　　　　“晚餐后，”Sherlock说，“涵洞那边。你知道那地方吧？”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John说，“当然知道那地方。”　　“你看上去好像不常离开公会，”Sherlock说，嘴角边浮起一丝笑意。　　　　“吃过晚餐我就去找你。”John说。
★★★★★
　　John从城西门出城的时候，正值太阳落山。离普隆德拉城越远，空气就越清新。普隆德拉城里终日尘土飞扬，食品摊上的油烟味，燃烧木柴和干草的烟火气，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他的嗅觉在城里几乎完全失灵。他到达时天已经快擦黑了。　　　　从他的身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John转过身，一手按住身畔的剑柄。林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鸟儿夜晩归巢时的鸣叫声和它们掠过树丛时拍打翅膀的声音。　　　　有个凉嗖嗖的东西顶在他的后颈处。John僵住了。　　　　“他们就把你教成这样？”　　　　“兄弟，”John的肩膀松驰下来。　　　　“别这样叫我，”Sherlock说，语气出人意料的尖锐。钉头锤上的尖刺在John的后颈上稍稍移动了一下，John闭上眼睛，咽了一口唾沫。“叫我Sherlock就行。”　　　　Sherlock拿开钉头锤，John转过身来。Sherlock微笑着，这笑容在残存的夕阳余晖中显得有点朦胧。“准备好认输了吗？”　　　　John抽出长剑，举起木盾。虽然John并不知道他们的游戏已经开始，Sherlock到底还是先赢一局。他们摆好架式，准备交手。John从木盾的上方盯着Sherlock的一举一动。　　　　“你老是等着对方先动手，”Sherlock说，“从理论上讲这个想法不错。这意味着你抢在对手之前摸清了他的实力。但如果这是实战你怎么办？以三对三，对方是三个兽人。你的同伴受伤了，对方的块头比你大得多，眼着着就要获胜，他们会比你更有耐心。”　　　　John上前几步，迅速出击，但连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动作上的迟疑。Sherlock的动作就要快得多——他瞅准了John对他出招明显缓慢这一点并善加利用，当John的长剑刺出，他闪身躲过，钉头锤重重地击中John的腹部。John捂住了肚子。　　　　“我可不是Arthur，”Sherlock后退一步说，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如果你还想着放我一码，我保证不出一小时就让你皮肉开花。”　　　　John站直身体，重新握好手里的剑。这次是Sherlock先动手，John换步移位挡住了钉头锤在第一回合里的进攻——可Sherlock紧接着伏下身，横扫John的下盘。John仰天倒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黄昏的天空眨巴眼睛。　　　　“你太依赖防御了。你没有意识到，进攻才能更加有效地抵挡住对手的进攻。”Sherlock说。　　　　John爬起来，重新拿起剑。　　　　“我早已摸清你的战斗套路，”Sherlock说，“老实说，我才是那个手下留情的人。”　　　　Sherlock再次发起进攻。通常情况下John会抬手格挡，但在最后一刻他扭身闪避，让Sherlock的钉头锤搠了个空。John以盾牌为武器一挥之下击中Sherlock的下巴，打得他向后仰起了头。Sherlock虽然躲过了他刺来的一剑，但也被迫疾退好几步，他喘息不已，下巴上迅速泛起一块乌青。　　　　“你倒说说看，是谁皮肉开花？”John问道。Sherlock抓紧了自己的钉头锤。　　　　John前一刻还在赞赏Sherlock的步法是何等轻灵，紧接着就要躲避向他头上招呼过来的钉头锤了。他举起盾牌，但Sherlock不会再次上当——他的钉头锤向下挥去，一个装饰性的钩子钩住了盾牌的边缘，他打算引得John盾牌脱手。John举剑刺来，Sherlock跳跃开去。　　　　“我觉得，想让剑士的盾牌脱手，这主意不怎么样，”John说。　　　　“没了盾牌你就一事无成。”Sherlock回答。　　　　“那就更应该牢牢抓住。”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窜起来，Sherlock伏下身——当他想要避开Sherlock的袭击时绊了一下，于是他向Sherlock的身上扑去，把他按倒在地。　　　　闻到了，这令John魂牵梦萦了一年多的香气，淡淡的几不可闻，但和以前一样妙不可言。John想拉开那高高的衣领，把脸埋进Sherlock的颈窝贴在他的皮肤上，但他必须克制住，于是他垂下眼帘看着侍僧——他是侍僧，他提醒自己——马上站起身来。　　　　“对不起，”John说着伸出手。Sherlock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该回去了，”他说。最后一抹夕阳也快从天际消失了。　　　　Sherlock沉下头，喃喃低语着什么，然后他的手上现出一道明亮的蓝光。他按住自己的下巴，转过头对John说道：“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John说，但Sherlock还是向他走过来，把手放到John的肩头，那蓝光慢慢地变成金色，一股暖流游走全身。　　　　这是John想问但没开口的事情之一。为什么Sherlock的法术之光会在他身上变成金色？John注意到，Sherlock在其他人身上施展法术时，这光几乎每次都是冰冷的蓝色。但他不想让人注意到这件事——如果Sherlock回答不上来，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那还是不要问了——所以他闭口不言。　　　　“谢谢你，”等治疗法术消失后John说道。Sherlock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手缩进法袍里，他们踏上了回城的路。　　　　当他们快要走到城门口的时候，Sherlock突然开口说道：“明天就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昏暗的街灯照亮了普隆德拉的城西大道，也把Sherlock的脸映衬得轮廓分明。John看着他的脸。　　　　“改天到修道院来玩吧，”Sherlock说，“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尤坦人开的餐馆。
　　十七岁
　　　　John把擦拭长矛的抹布扔到桌上，又把装饰矛头用的缨络塞进口袋，然后拿起长矛和头盔站起来。　　　　“又要出去？”Richard问。　　　　“还是理所当然似的不肯告诉我们他要去哪里，”William插嘴道。　　　　“找的不是姑娘就是Omega，”Richard说，“或者兼而为一。至少这一点是肯定的。”　　　　“我不想找姑娘，更想找Omega，”William一边用手指查看他的剑刃是否锋利，一边说道，“搞起来更爽。你们有没有闻过发情的Omega的味道？”　　　　“好像你闻过似的，”Richard嘲笑他，“William，道听途说可不算数啊。”　　　　“这么说吧，不让Omega当学徒肯定是有原因的。”　　　　“没这回事儿，”Arthur说，“我就有个Omega表兄弟在魔法师公会当学徒。”　　　　“商人公会里也有几个，”Richard说，“趁着你脑子稀里糊涂，叫你买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剑士公会里就没有Omega，”William指出这一点，“而且，所有的修道院里都不收低等级性别的人。”　　　　“不过，这事儿跟守贞什么的有关系吧？”Richard说，现在他的眼睛正瞧着John。　　　John举起双手，头盔在火光中闪闪发亮。“你们说你们的，别问我。”　　“如果你把人带来给我们见见，事情不就简单多了？”Richard说。　　　　“行啊，哪天我想把人吓跑我就这么做。”John哈哈一笑，走出门外。　　
★★★★★
　　　　Sherlock揽下了晚上给修道院的花园浇水的活儿，这样做有双重目的，一来可以安抚Wyncoop神父（John觉得这是他遇到过的最心平气和的人，但Sherlock就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惹着他了），二来可以在花园里等John训练结束之后过来。他正弯腰侍弄一株在夕阳映照下闪着金色光芒的植物，John走了过来。　　　　“我想你的父母看见你一定很高兴，”Sherlock一边用水壶给一棵白色的小树苗浇一边问。　　　　“他们高兴坏了，”John说，“虽然我已经变了很多。”　　　　“可你的姐姐还是没有回去过。”　　　　John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想，哪天我才会对你推理出来的结果见怪不怪。”　　　　“我只是幸好猜中而已，”Sherlock苦笑了一下。“你们明天要面见国王，我猜你们已经把害群之马清除掉了。”他转过身面对着那些植物。“我看见你口袋里的缨络了。”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开始执行真正的任务了。”John说。　　　　Sherlock把水壶放到长凳上，从鼻子里长吁一口气。　　　　John上前几步。“Sherlock？”　　　　“他们觉得我还太年轻。”　　　　“那些祭司们吗？”　　　　“他们不在乎眼下正缺治疗师，也没有意识到，跟上次那个和铁匠们一起去艾音布罗克的女孩相比，我更胜任一千倍。”　　　　我不想让你去艾音布罗克，John心想，这很可笑，因为这和他无关，Sherlock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很遗憾，”最后John这样说道，不过这回答一样很傻，在Sherlock激昂的话语面前，在Sherlock又拿起水壶，紧紧地攥着水壶把直到指节发白的时刻，这回答太过苍白无力。John迟疑地碰了碰Sherlock的肩膀。　　　　“没关系，”Sherlock说，“他们早晚会知道自己严重地用人失察。”　　　
★★★★★
　　　　从开始受训以来，剑术老师第一次给他们放假，让他们无拘无束地过上两个月。William和Richard拖着他去吼狮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给他灌酒，并和一个酒吧女郎胡侃，把他说成是一个本领不凡的剑士，马上就会被封为骑士。不过她清楚得很，他们连二十岁都不到。　　　　John知道他们就是想拿他寻开心，想看看能把他作弄到何等程度——以后就可以一直拿来当笑话说。但他肯定是喝过头了，因为他由着她把他带到后面一个房间里并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她的纤纤素手抚上他的胸膛和腹部，解开他的裤子，探进一只手。　　　　John抚摸她的乳房——这是他该做的，不是吗？　　　　她用手撸了他好几次。John无奈地把手放到床上。她看着他。　　　　“你不是个Alpha吗？”　　　　事情搞砸了，但John一点都不在意。　　　　“你一点儿都没硬起来。”　　　　“是酒喝多了不行？”John说。不过他还是皱起眉头，想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对不起。”　　　　她抽出手，站起身，把衣服拉好，摇了摇头。　　　　“至少偷得半日闲，”她说着坐到床上点了根烟。　　　　John靠在高低不平的枕头上。“我很抱歉。”　　　　她看着他。　　　　“我指的是这整件事情，”John向她解释。“我朋友在想当然，我在想当然，每个人都在想当然。”　　　　　她大笑着喷出一口烟雾，然后微笑地看着他。“你是一个Alpha。”　　　　“现在是你在想当然了。”　　　　她笑着低下头看了看地面，掏出一只银色的烟盒递给他。“进口的，”她说，“从洛阳来的。”　　　　John摇摇头。她耸耸肩，把烟盒放回衣兜。　　　　“你可以在这里过夜，”她说，“免得你在朋友面前丢面子。也许早上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谢谢，”John说，摇晃着坐起来。“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对你来说，我不够Omega吗？”　　　　“不是，”John脱口而出，“我心里有人了。”　　　　她弹了弹烟灰。“是个漂亮姑娘？”　　　　“是个男的，”John纠正她的说法。　　　　“所以说嘛， 对你来说，我不够Omega。”　　　　“他不是Omega，”John说着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就这么大声地说了出来，他不知道是该感到轻松还是该感到害怕。“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她看着门口。“他有时候真叫人生气，”John说，“一个混蛋，就知道争强好胜。”　　　　他咬着嘴唇，闭上眼睛，他一定是喝醉了在说胡话。“他有一双美丽至极的蓝眼睛。”　　　　“听起来你该去跟他说，”她说，她的烟抽完了。　　　　“他是教会里的人。”　　　　“啊，”她在床架子上揿灭烟蒂，扭过头对他微微一笑。“那你的运气可不太好。”　　
★★★★★
　　　　Sherlock低垂着头双手交叉，跪在教堂的布道坛上祈祷。John站在一排排长木椅的后面，不敢轻举妄动打扰了Sherlock。早晨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斜射进来，从教堂的深处隐约传来赞美诗的合唱声，这声音穿越墙壁后显得份外柔和。　　　　“过来吧，”Sherlock说道，身体一动不动。　　　　John把头盔放在后排的长椅上，向Sherlock身边走去，一路上锁子甲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朦胧的彩色玻璃上的天使和圣人。　　　　“你从小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Sherlock说，他仍然低着头。　　　　“是的，”John说，“你不会喜欢我们这些异教徒。”　　　　“我可是很喜欢你的。”Sherlock说。　　　　John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茬，于是他去看布道坛上精雕细琢的花纹。Sherlock慢慢地站起来睁开眼睛。　　　　“我要回家两个月，”John说，“你不妨来我家看我。”　　　　Sherlock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我属于修道院，John。”　　
★★★★★
　　　　John举起最后一捆麦子放到平板车上，抬起胳膊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他拍了拍那只上了岁数的大嘴鸟的翅膀，大嘴鸟晃晃脑袋，开始用力拉车往前走。　　　　就算加上John当剑士的津贴和刚刚完成任务拿到的额外报酬，他们还是凑不够再买一只大嘴鸟的钱，更别提像他们的左邻右舍一样买上一只驯服的大脚熊了。John好歹总算领着大嘴鸟慢慢地走到地头，他母亲正坐在那里把糠皮从小麦里筛出来。　　　　等他卸完车后她说：“屋里有封你的信。”　　　　他父亲正蜷缩着躺在床上。他们把床从卧室里移出来摆在堂屋里，这样夜里他可以靠近温暖的炉火。John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虚弱地咳嗽着。　　　　“对不起啊，儿子，”他的父亲声音沙哑。　　　　“你休息吧，”John说着拿起那封信。他以为是Harry写来的解释今年为什么不能回家的道歉信——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以陌生的倾斜草书体写就的他的名字。　　　
★★★★★
　　　　Sherlock在八月初坐着马车来了。　　　　以前几乎没有村民看到过制作如此精美的车辆，当马车在村子中央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傻了眼。一个黑头发的女祭司先走了出来，她手执银制法杖，面带微笑。一些村民上前欢迎她。她服饰精美，容貌美丽，有这样的珠玉在前，跟在她后面出来的Sherlock的侍僧法袍和倨傲表情就难免让人大失所望，往好了说，是让人难以亲近——但是John的眼里只有他。　　　　“奉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Tristan国王陛下谕旨，”女祭司说，“在极乐村建造一座教堂和一所学校，延续我们的生活方式，为我们的孩子打开机遇之门。期待这座城镇成为贸易与文化的中心。”　　Sherlock扫视人群，遇上John的目光。女祭司读完国王谕旨后，John笑着跟大家一起拍手叫好，Sherlock也跟着笑起来。　　
★★★★★
　　　　John的母亲已经把他们小屋里的木头地板全都清扫了一遍。木柴炉上的锅子里飘出炖蔬菜的香味，炉子里面则冒出一缕缕的浓烟飘向天花板。他们进屋后John关上门，咽了下口水，他突然感到有点难为情。　　　　Sherlock从来没有谈论过他的家庭，但从别人的言谈举止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出Holmes家族有钱有势。可是Sherlock的身上很少表现出这一点来——每次他们在烂泥地里打架他都会哈哈大笑，他也会满不在乎地涉足那些邋遢的小饭馆，只要那里的东西好吃就行。以John目前对这位朋友的了解，他觉得Sherlock不会在意自己老家的简陋，他希望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不过，他还是暗暗地希望他能有些别的比这两间小土屋更令人难忘的东西展现在Sherlock的面前。　　　　“您就是John的父亲？”Sherlock一边问一边立刻走过去并放下肩头的背包。John曾写信告诉Sherlock他父亲的病情，但他没有想到Sherlock把这看成是当务之急。　　　　John的父亲刚想要说话却又佝偻起身子咳嗽起来。Sherlock喃喃低语，双手现出蓝光。John的父亲挣扎着想坐起来，Sherlock按住他的肩膀。蓝光在John的父亲身上扩散开，隔着破旧的衣服也能看见那道光。　　　　“肺部发炎，”Sherlock说，“积水。他的全身都浸在水里。”　　　　“你能治好他吗？”John的母亲问，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要去采点草药。”Sherlock说。
　　　　“对不起，招待不周。”John推开第二间卧室的门。“不过床倒是够大，以前我跟Harry睡一张床。当然，这个月它就归你了。”　　　　“那你睡哪里？”　　　　“睡地——”　　　　“真是可笑，”Sherlock打断他的话，“我又不会把你从你自己的床上踢下去。”　　　　“我喜欢睡地板，”John说。他努力拂去脑海中那些想象出来的画面，一大片苍白的肌肤，在他的爱抚下Sherlock弓身相迎，那美妙的幽香像金色的法术之光那样缠绕在他的舌尖。他还能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实在是个奇迹——但他无法藏起突然弥漫到空气中的因为他性欲勃发而散发出的强烈气味。还好Sherlock是个Beta，闻不到这个，这让他稍稍放了点心。　　　　Sherlock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下，耸耸肩。“那就随你的便吧。”　　
★★★★★
晚上，John去劈柴火。这几个星期他忙着收割身上本已酸痛不已，现在旧伤不去新伤又来——他把推磨的活儿留给母亲和正在康复中的父亲去干，自己跑去伐木，供建造新学校之用。　　　　Sherlock从女祭司那里告退回来后，带着一支蜡烛在台阶上坐下。他就着烛光看书——不是John见过的《圣经》，而是介绍动植物习性的书。他读艾音布洛克和里希塔乐镇新出的科技类书籍，因为这些书还未翻山越岭出现在普隆德拉的市面上。　　　　John把柴火堆到小屋边上，那里原来堆的柴火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劈的这些至少足够他们再用上一周了。也许他该多劈一些放到冬天用，这样他父亲就不用辛苦了——但他又怕秋天的暴风雨会让这些木头烂掉。　　　　“你们这里看得见星星，”John在Sherlock身边坐下，Sherlock说，“普隆德拉城里的烟雾太重，什么也看不见。”　　　　John仰望夜空，天上挂着一轮皎洁的新月。　　　　“需要我效劳吗？”Sherlock问。John看了看他，Sherlock的双手现出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到的蓝光。他挪到离Sherlock更近一点的地方。　　　　Sherlock的手一碰到他的肩膀，那光瞬间变为金色。一种让人颇为受用的温暖从Sherlock的手上传出，流淌至他的全身，缓解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肌肉紧张，所到之处各种隐痛转眼消失。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嗯？”此刻Sherlock正在他的身后，两手搭在John的肩头，拇指抵住他的后脖颈。　　　　“这光为什么会变成金色？”　　　　一时间Sherlock没有作答。等他张嘴说话时，他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
　　　　“你相信上古之神吗？”Sherlock问。他们正在森林里——Sherlock采集植物，John拿着一块木炭给要砍的树标上记号。　　　　“也许吧，”John说，“不管怎么说，小时候大人就是这么教的。弗雷娅（司爱与美的女神）和其他那些神祇。说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相信了。”　　　　“为什么不信？”　　　　“我没有好好想过，”John承认道，“光是收割和训练就够累人的，我没力气想那么多。”　　　　“我们经历的每件事情，我们面对的所有考验，必有一个存在的理由，”Sherlock坚持说道，“必有造物主设计出了自然世界的方方面面，仔细制定了这个宇宙必须遵循的各种法则。”　　　　John转过身看着他。他还从未听到Sherlock说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语。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一片混乱，”Sherlock最后说道，“必有一条逻辑能解释万事万物。”　　　　“是啊，”John应了一声，因为他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　　
　　“John。”　　　　John挪了挪身子，把身上的薄毯裹得更紧。秋天的暴风雨已经来临，John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把滑溜溜的钉子敲进更滑溜溜的木板里去，因为女祭司正为他们要耽误工程进度而发愁。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残存的雨水透过枕头套渗进干草里，带出来一股发霉的气味。　　　　“John，”Sherlock又叫了一声，John抬起头。　　　　“地上很冷的。”　　　　“没事，”John说。　　　　“快两个星期了，你一直这么固执，”Sherlock说，“我觉得你已经把意思表示得够明白了。”　　　　“去睡觉。”　　　　Sherlock叹口气。John闭上眼睛，听见Sherlock在床上拉毯子发出的簌簌声。安静了一会儿——接着Sherlock就站到他身后的地板上。　　　　John翻过身。“你怎么——”　　　　Sherlock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在空出的地板上铺上毯子。“显而易见。”　　　　“Sherlock，”John吼了一声。昏暗中，Sherlock的脸看不分明，只见他停了一下，然后把枕头放到地上，和John的枕头靠在一起。　　　　“太悲剧了，”Sherlock说，“好好一张床整个儿地浪费了。”　　　　“好吧，”John说着坐起来，“好吧。”他把毯子披到身上。Sherlock看着他想了想，爬回床上，睡到靠墙的一边。　　John爬上床，马上在床边上躺下来，离Sherlock远远的。没必要靠那么近挑战自己的定力。他抓住床垫的边缘，咬紧自己的牙齿。　　　　当Sherlock把一只手放到他肩胛之间的后背上时，他差点惊跳起来。　　　　“你的头发还是湿的，”Sherlock悄声低语。　　　　在他的碰触之下，John一动不动地僵卧在那里，呼吸也几乎停顿下来。可这时从Sherlock的指尖传来一股温暖的感觉，随着低低的诵念咒语的声音，魔力让他的肌肉松驰下来，也消除了他满身的酸痛，要知道他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搭建起了整间校舍。Sherlock凑上前把额头贴在John的后背上，他的卷发撩拨着John的后颈。　　　　John想有所行动。John想转过身去，把Sherlock抱进怀里，侧过头把吻轻轻印在他的唇上。这欲望是如此强烈，让他感觉到疼痛，让他的胸口像堵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他真想缩起身体，用膝盖抵住胸膛，他真想暂时变成另外一个人。　　　　Sherlock的魔法渗透进他的身体，像是一个拥抱环绕住他，可他却无法予以回应。　　
　　十八岁　　　　John已经在朱诺驻扎了将近九个月。他乘飞艇来到这座空中之城，他们的兵营在贤者魔法学院和生物研制研究所之间的一栋房子里。　　　　Sherlock待在普隆德拉。　　　　John希望他们可以互换一下位置。　　
★★★★★
　　　　Sherlock从不写信。John也不指望他写信，但这并不能阻止John在把大部分的钱寄回家以后，用剩下的钱给Sherlock买书。虽然得多吃几次干硬的面包，喝些寡淡的土豆汤，但只要一想到Sherlock每次打开John寄去的新书时都全神贯注的模样，John就觉得这样做完全值得。　　　　　John知道他这是在犯傻。　　　　John知道他是在越陷越深。他知道应该利用地域上的距离来疏远两人的关系，他知道应该把精力集中到最后一次的剑士进修上，该开始考虑以后是当骑士还是当十字军了。他知道当他上街，有擦身而过的姑娘对他眉目传情，有漂亮的小贩长时间地跟他拉拉扯扯，也有Omega被他的方言逗笑并询问他的姓名。　　他几个月没有和Sherlock说上话了，但还是会常常想起Sherlock。当John上集市买菜做饭，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John想起他说话的声音；一只乌鸦停到附近的树上，让John想起他头发的颜色；早晨的阳光照到John的脸上，让John想起他的魔法所带来的温暖。这么愚蠢透顶，这么难以忍受，这么黯然神伤，但John就是无法停止他的思念。　　
★★★★★
　　　　他在贤者魔法学院的庭院里遇见了Selena，当时他正好下班。她在桌上放了三把剑，其中一把剑的剑身上有炽热的红光在来回移动，他停下来驻足观看。整个剑身都开始变红，剑从桌面上升起，慢慢地旋转成一个光圈，这让John看得入了迷。　　　　剑又转了几下，变得更加红亮，然后就裂成碎片。剑身上的红光暗淡下去，碎片随即掉到地上。　　　　“我以后一定会成功的，”她看着John说道。　　　　“对不起，”John说，“我不想妨碍你的。”　　　　　“不是你的错，”她微笑着说，“你是卢恩米德加尔特人。”　　　　“你很擅长魔法，”John也笑着说。　　　　“啊，”她低头看着金属残片，“也许还没学到家。”　　　　“我有个朋友，”John开口说道，随即又停了下来，难道他就真的连五秒钟不想Sherlock都做不到吗？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我觉得，他一定会很想学习你的魔法。”　　　　“他是一个魔法师？”　　　　“是一个侍僧。”　　　　“那就很遗憾了，”她说着，拿起另一把剑来查看。“我们的功法向来严禁外传。你很懂剑吗？”　　　　“还行吧，”John说。　　　　“那你过来，”她说，“跟我说说这剑是怎么铸造出来的。”　　
★★★★★
　　　　John终于收到一封Sherlock的来信，信上写着，我已至圣.克卢日修道院。　　　　上面写着，我已开始武僧的修行。　　　　家兄对此事大为恼怒，令我十分得意。　　　　上面还写着，书籍均已收到，谢谢。　　　　　　
★★★★★
　　　　Selena建议他给Sherlock买套草药百科全书。她每周都会有几天和他共进晚餐，John会聊一些传说中的名剑，那都是剑术老师以崇敬的口吻讲给他们听的。她则会告诉他自己在学哪些魔法，谈如何召唤各种元素并让它们听从她的驱使。　　　　John希望Sherlock也能在场听她讲述这一切，然后他又希望自己不曾如此希望过。　　他认识她已经快有三个月了，当他和她一同站在最初相遇的庭院里的时候，他一时冲动，吻了她。　　　　她站在那里，一开始一动不动，接着就往后退去。John立刻把目光移向别处，咬住自己的嘴唇。愚蠢。　　　　“John。”她说。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　　　　“不必，”她说，“我受宠若惊。但我不——我打算以后当一名巫师。”　　　　“很好，”John说。　　　　“你也——”她顿了一顿，看着他的脸，握住他一只手的手腕。“你也并非真有此意。”　　　　John觉得应该再次向她道歉，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不过，我们还是朋友，”过了一会儿她又说。John恨她声音中透出的怜悯。他相信如果此刻抬头看她，一定会在她的脸上看到相同的怜悯。但她是他在朱诺惟一知心的朋友，所以他稍稍放宽了心。　　　　“你可以和我谈谈他的事，”Selena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说的话。”　　　　“好的，”终于，John微笑着后退几步，说道，“晚安，后会有期。”　　
★★★★★
　　　　这事发生在他按计划返回普隆德拉的一个星期之前。事情过后，他庆幸自己很快就能离开朱诺了。　　　
★★★★★
　　　　他护送一队学者去朱诺的南方搞野外研究采集标本，回来后把大嘴鸟送回马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气味，John在门口停了片刻，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犹犹豫豫地走进去，把大嘴鸟拴进它的那间棚舍里。　　　　把鞍轡从鸟背上卸下来的时候他比往日更加心烦意乱，连把鞍褥上的灰尘掸掉这件事都忘记了。他感觉下腹部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听见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从正常的频率慢慢地变成拉风箱似的。他的头脑似乎已经与身体分离开来，正由另外一个人来控制他的四肢。他用手撑在粗糙的木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气味闻上去好极了。John本能地循着这股气味向马厩深处走去，没去理会一路上被他惊扰到的大嘴鸟和狮鹫。他越往马厩里面走，这气味就越浓，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觉得自己肯定会找到——　　　　“我——”　　　　John几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嗫嚅之声实在是细若游丝。一个男孩蜷缩在一堆干草上。John的眼里只有那一头黑色的头发，还有的就是那正在无助地扭动着的屁股。　　　　“我没想到——”男孩声音沙哑。John走上前去，把他抱进怀里，并拉起他让他哆哆嗦嗦地站好。“它来早了——”　　　　“我来帮你，”John听见自己这么说。他喜欢抚摸这男孩皮肤的感觉，想把脸埋进男孩的颈窝并咬上一口。男孩用双手搂住John的脖子，嘴唇碰在John的脖子下方，立即吸了一口气。　　　　John猛地把他推到墙上并摁住，然后手忙脚乱地去解他的裤腰带。那男孩的手指甲死死地掐着John的肩膀，嘴里说着：“求你，求你，求你——”John想也没想，直接一把撕开这个Omega的裤子，像动物一般把自己的臀部顶了上去，这个Omega的两条大腿之间已经是湿嗒嗒的一片，让他的阴茎感觉好不滑溜。他用一只手抬起Omega的头，让他露出脖子，然后把牙齿凑上去紧贴在这片皮肤上磨蹭，同时努力对准位置，最后他终于插了进去。那Omega呜咽了一声——听上去似乎得到了解脱——John的牙咬了下去，他觉得那声低吼根本不像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
　　早晨，John看到那男孩鼻子上长着点点雀斑。他看上去已经完全全地被John吓坏了。　　　
★★★★★
　　“这事是赶巧了，”朱诺城里负责学徒管理的骑士对John说道，“这个马童知道自己不久就要发情，应该更加小心才是。你没有做错什么。”　　　　John本来可以离开。他本来可以想到会发生什么事，他应该离开。　　　　“我们都有责任，”骑士拍了拍John的肩膀说，“你尽力了，但在有些情况下，天性胜过一切，你无法逃避。”　　　　John觉得恶心。　　
★★★★★
　　魔法学院图书馆里的书上说，只有一种办法才能让Alpha不受低等级性别的影响：阉割。　　　　John对着书页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合上书，放回原来的地方。他走掉了。　　
★★★★★
　　离开朱诺，好似从他的肩头移走了千斤重担，尽管他忘不了那些雀斑和那双大大的棕色眼睛。　　　　飞艇把他送到伊斯鲁得岛。John本来希望飞艇能把他载去斐扬甚至是阿尔贝塔，这样他就能以旅游为借口，不用马上再次面对普隆德拉的生活了。　　
★★★★★
再次见到Sherlock时，Sherlock已经戴上了武僧的绣花兜帽，双臂裸露，不再随身带着钉头锤了。他正在修道院里脸朝着别处和一个祭司在讲话，John的眼睛里只有他乱糟糟的卷发下边那截苍白的脖子的侧影。　　　　　他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沉睡的猛兽终于从梦中苏醒。John的腹部隐隐发热，他想把Sherlock推到墙上，想进入他的身体让他接纳他的结，他想把他们两个人连接到一起。现在他已经食髓知味，知道占有意味着什么，而他想要占有Sherlock。 　　　　Sherlock转过头，他们四目相对。John不知道这些念头有没有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脸上。　　　　他病了，他真的病了，他需要帮助。他有病，他憎恨这个病，憎恨他自己。
★★★★★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渐渐淡去。John学会了如何在原始本性想要冒出头来的时候进行化解。　　　　（——这感觉一定非常美妙：双手抚摸那片滚烫的肌肤，牙齿咬进那苍白的脖子——）　　　　他学会了如何平抑自己的这些念头，学会了如何等待它慢慢消失——直到它再也不出现为止。
　　十九岁　　有两个祭司被兽人绑架，从普隆德拉到这个兽人村需要走上一个星期。　　“通常我们都是花钱雇佣盗贼为我们侦察情况，”祭司说，“但他们大多数人都被叫到梦罗克参加春季训练去了。我们决定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Holmes兄弟特别要求请你来帮助我们。”　　John看了看Sherlock。Sherlock的眼睛一直在祭司身上。　　“你们要轻装上路，”祭司说，“一队骑士会在三天之后出发，跟在你们的后面。”
★★★★★
　　“你确定我不会走得太慢拖累你？”John笑嘻嘻地问。　　Sherlock把干粮袋扎好。“去把水壶灌满。”
★★★★★
　　“我们可以取道吉芬往西走，”John查看着地图说，“我觉得这取决于你是想走山路还是走林子。”　　Sherlock把干粮袋递给John。“我想冒点风险走林子，”他说，“路上好走些。”
★★★★★
　　John在普隆德拉的南部原野里走过无数遍了——但他还从未去过林子那边。小路到这里就没了，只有连片的树木——从这里不管去哪儿都有又快捷又好走的路，只有这个方向除外。在这片林子的后面是兽人村。　　鸟儿们在林间唱着歌，可可兽轻轻摆动着他们棕色的尾巴，在树枝间跳来跳去。Sherlock和John在林子里尽可能悄悄地走着，John尽量把他们的足迹给掩盖掉。他没有带上他最喜欢的长矛——只在身畔悬挂了一支单手剑，背上绑了一面块轻便盾牌。　　几个兽人战士在林子里巡逻，John差点就跑到他们当中去了，幸好Sherlock及时把他拉了回来。他们藏在一根倒伏在壕沟里的树干后面，倾听着树叶间不时发出的沙沙声。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John看了看Sherlock的脸。　　有一个兽人在他们头顶上方嘟嘟囔囔。John慢慢抽出长剑，非常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音。Sherlock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地念着咒语，权仗随着他注入的魔力而闪出蓝光。　　他们紧张地等待着。兽人们在低声交谈。John大着胆子从腐烂的树干下探出头来偷看了一下。　　兽人们开始掉转方向往回走。John松了一口气。
★★★★★
　　晚上，他们不敢生火，怕召来不必要的注意。John吃了一片他们随身带来的没滋没味的薄饼干，坐在盘根错节的树根当中，看着那一片黑暗。　　“我来守上半夜，”John说。　　Sherlock低低地应了一声，在John的身边坐下。他拿起水壶喝水，手臂擦过John的胳膊。John咬了咬牙。　　云散开了，朦胧的月光洒在树林里，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John把带着剑鞘的长剑搁在大腿上，一手扶着剑柄。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间活动的动物偶尔发出动静。Sherlock睡着了，头垂到John的肩膀上，John实在没有那么坚强，他怎么也没办法把他推开。
★★★★★
　　他们走了五天，来到兽人村的村外。林子前面是一片开阔的青草地，John能看到远处房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　　他们蹑手蹑脚地靠近村子，以林子边上的树木为掩护，围着村子绕了一大圈，找到村子里人烟比较密集的那一边。　　到了第七天上，他们已经大致摸清村子里有多少兽人，也知道了哪些是村子里的重要建筑物。他们已经获得足够的情报，可以回去向跟随在他们后面的骑士团报告了。还有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们的任务就将顺利完成了。　　当然了，就在这时候，麻烦来了。
★★★★★
　　他们走得太过靠近一条出村的大路了。　　John紧紧贴在一棵树干上，一点一点地透着气，希望自己已经藏得足够严实，不会让正在这条大路上行进的一整队兽人战士发现。他和Sherlock对视了一眼。他们听见盔甲的咔嚓声和狮鹫的尖叫声，那是从圣骑士和普隆德拉皇家卫兵那里抢来的狮鹫。兽人们笑着，用一种喉音很重，不管是John还是Sherlock都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　　队伍的前方有人大喊了一声。沉重的脚步声停了下来。John紧紧握住剑柄，从背上抽出盾牌。Sherlock闭上眼睛默念咒语。不一会儿，五个闪着浅蓝色光芒的光球从地面升起，慢慢地绕着Sherlock升出的手臂旋转。　　兽人们安静下来，听一个兽人讲话。　　这是John第一次面临实战，而他连一身成套的盔甲都没有。他把锁子甲换成了皮制外套，这样一来，视野是开阔了，他的头部却也失去了保护。不过，他更担心的是Sherlock——除了那件薄薄的单衣，他什么防护也没有。　　小树枝在兽人沉重的踩踏下发出断裂的声音。John不知道是否该冒险从树干后面探出头去看一下。那很有可能会让兽人们发现他们。　　“我们跑吧，”John用唇语对Sherlock说。他们的位置非常不利——正好在骑士团几天后到达的地点的对面，中间隔着整个村子，要过去得穿过成排的兽人。Sherlock闭上眼睛，马上又睁开，对着John点了点头。　　John指了指远离兽人的西北角，也许他们过后可以再绕回来。Sherlock的眼睛眯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John用拿着盾牌的手比划着倒数了三下，两人同时行动——Sherlock纵身跳离藏身的那棵树，手臂像游泳似地向后甩动。Sherlock召唤出的光球向兽人飞去并炸了开来。John奔跑时本能地挡在Sherlock和回过神来的兽人中间，不时地扭头查看有多少追兵跟在他们身后。　　Sherlock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念着法诀，语调随着他的步伐节奏而抑扬顿挫。在Sherlock跑过的一路上，有白色的光球从地上升起，好像被吸住了似地绕着Sherlock的手腕旋转。一支箭紧贴着John的脸颊飞过，John扭头一看，只见三个兽人已经快追上来了。　　 “Sherlock！”他大喊着转过身，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兽人朝着他的头就是一斧子，他低头躲开，剑尖对着那兽人的肚子，借着他那股子冲劲，斜斜地把剑刺入他的心脏。他想把剑拔出来，但是剑嵌得太深了。眼看着他来不及举起盾牌挡住射向他头部的箭，这时，四个光球飞向那名弓箭手，光球爆炸了。　　　　他转过身。最后一个兽人的斧子比先前那个兽人的更重也更长，他挥舞着这个巨大的玩意儿直冲上来，Sherlock迅速闪开——他想用他闪着蓝光的拳头击中对方的要害部位——可是这个兽人体格更魁梧力量也更大，他举起了斧子。这时候John终于把剑从第一个兽人身上拔了出来，他站到第三个兽人的背后，高高地举剑一挥，血从兽人的后脖颈上喷涌而出。他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一剑力量还不够大，没能砍断脊椎，那兽人转过身，对着他痛苦地嚎叫起来。　　对John来说这兽人的个头实在太大了，如果想要杀了他，John无法保证能一剑洞穿他的心脏。可脖子作为目标就明显多了——John只要把剑刺入兽人的气管就行，等他倒在地上后，自然会被他自己的血呛死。　　兽人把斧子高举过顶，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John瞬间算好方位，一剑挥出。　　兽人僵住了。斧子向后掉到地上，他紧紧抓住插在自己咽喉的剑刃，开始摇摇欲坠，最终仆倒在地。John闪到一边，一颗灵力珠飞来，这次的爆炸经过了精心的计算，把兽人炸得掀了个个儿，侧身躺到地上。　　“拿上剑，”Sherlock转过身来说，“走吧。”　　
★★★★★
　　他们快到吉芬山脚下时才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他们的西边是一条河，太阳正在河边的山头上往下沉。他们在河边停下来，把水壶灌满。　　“我们应该去吉芬，”John说，“现在兽人一定会增加在村边林子里的巡逻次数，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Sherlock皱着眉盖好水壶的盖子。仍然有几个光球绕着他的手腕旋转。John把水壶放回包里，拔出剑来，清洗剑身上的血迹。　　“我们可以派老鹰送信，”John说，“它会在骑士们到达村子以前把消息送到他们手上，它们不会像我们一样这么容易被打败。”　　“我们没有被打败。”Sherlock说。　　John摇了摇头。　　Sherlock翻过手掌看着掌心。那些光球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他的皮肤，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手上现出一道明亮的红光，然后这光又渐渐消失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John问。　　“我们的食物快吃完了。”Sherlock说着把脸转向北方，也就是吉芬的方向。　　John叹口气，把剑擦干后插入剑鞘，起身去找火种点火。　　
★★★★★
　　越往山上爬，树木就越见稀少。他们沿着一条古老的山间小路往上走，小路的宽度连一只大嘴鸟也通不过，更别提马车或拉货的平板车了──但John觉得这无关紧要，本来就没有哪种车辆能爬上这么陡峭的由岩石砌起来的山路。就像那条消失在乱草丛中的林中小径一样，多年来这条路也是人迹罕至。　　值得庆幸的是，这条路紧靠着一条蜿蜒的山间小溪，所以他们绝不会缺水。只是他们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很快就得开始找吃的了。John觉得，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带上弓箭了。问题是这里也没什么猎物好打。　　
★★★★★
　　　　进山的第二天，John一早醒来就闻到了那股气味。　　　　这气味他以前只闻到过一次，当时他就觉得这气味很不错——可是这种，这种淡淡的气味让John的整个人都高度敏感起来，欲望是如此的强烈，让John都奇怪自己居然还能不抖不颤地站起身来。他就像是一个长期靠喝盐水维持生命，快要渴死的人——现在终于有人要给他纯净的甘泉了。John要投身于这股气味当中，他要触摸要索取。　　　　　他的两条腿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得越近，他的呼吸就越粗重。这气味如此美妙几乎让他喜极而泣，他那么地需要——他需要——　　　　“它来早了。”Sherlock的眼睛通红，他用手指搓弄着薄荷，并用薄荷叶擦拭脖子。John不明白Sherlock为什么要这样做——Sherlock为什么要掩盖如此美好的气味？现在一切都会顺利的，John会照顾好他。他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情。John爱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让Sherlock受到伤害。　　　　“不要，”John步步逼近，Sherlock向后爬去。“John，你不可以。”　　　没什么要道歉的。“让我来帮你，”John说。　　　　“我不要你帮！”Sherlock大声喊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投进John的怀抱，让John抱住他。Sherlock是个Omega，Sherlock可以和人结合，他可以被占有，除了John他不属于任何人。John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这时候Sherlock转过身，开始向河中央走去。John跟着他走到河边。“别傻了，Sherlock。”　　　　“现在的你不是你，”Sherlock说，“现在的你不是你。对不起，John。”　　　　John踏进水里。他只顾着追上Sherlock，不小心踩在河底滑溜溜的鹅卵石上，人摔进河里。　　　　冰冷的溪水让他一激灵，也让他恢复了理智。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憎恨他自己。
★★★★★
　　他们在半英里外找到一个山洞。仍然离小溪很近。　　　　Sherlock转过身来，对着和他保持几英尺距离的John。　　他说：“我可能会说一些——”　　“我不会进去，”John说，“我保证我不会进去。”　　“John，”Sherlock说，他真想把Sherlock压倒在地、压在他赤裸的身体上长驱直入，要克制住这个念头那叫一个难，真他妈的难。　　“我会待在外面，”John说，“我会把吃的东西放在洞口。我会一直守着。”　　Sherlock踏前一步，John迅速后退三步。Sherlock闻起来如此美妙，John真想去触摸他。　　“John，”Sherlock又叫了一声，语调出奇的婉转。John好恨哪——恨他自己如此渴望得到Sherlock，欲罢而不能；恨Sherlock的身体逼迫Sherlock，让他如此出言乞求。　　“快进去！”John大吼一声，Sherlock这才终于，终于转过身躲进山洞。
★★★★★
　　　　John隐约记得Omega发情时体力消耗很大，知道他们那点存货对Sherlock来说肯定不够。　　他在冰冷的的溪水里站了三个小时，想把剑当成鱼叉来捕鱼。如果有长矛就简单多了——或者有根该死的钓鱼杆也行啊──但眼下只能这样凑合着用了。三个小时以后，总算抓到了两条鱼，两条只有他巴掌大小的鱼。这两条鱼烤好了都要给Sherlock。　　山上没有太多可以食用的植物，但John还是在腐烂的木头底下找到一些野蘑菇。他吃一半，给Sherlock留一半。　　他们还剩下三块淡而无味的饼干。　　John不知道Sherlock的发情期会持续多久。
★★★★★
　　　　黑暗中，John坐在离洞口稍远一些的地方，他无事可做只能坐等天明。他本应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但他却曲起双腿抱在胸前，把前额靠在膝盖上。　　他想把呼吸调整得深缓而绵长，可他的心却一直漂向待在山洞里的Sherlock：Sherlock横陈在泥地上，因为春情勃发而大汗淋漓，Sherlock爱液横流，已经为受孕做好了一切准备，Sherlock精妙的才智沦为渴望被Alpha填满的欲求，他放荡地扭动着身体，乞求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这不公平。Sherlock不该受到这种束缚，这种可怕的生物异常将人变成发情的动物，变成肉体的奴隶。这种事情不该发生Sherlock身上，他有着如此非凡的才能和脱俗的笑容。　　　　如果他能走进山洞该多好，如果他能哄得Sherlock翻身俯卧，如果他能挺枪直入Sherlock的体内，直到他涨起的结把他们俩牢牢地拴在一起，那将是何等的美妙销魂。Sherlock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他想起了那些雀斑。他宁愿死了，也不愿见到Sherlock用和那马童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收紧抱着双腿的手臂，他没有哭。
★★★★★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夜晚。第三天，Sherlock从山洞里出来，一脸倦容，满身性的气味。John和他保持着距离，直到他去小溪里走了一遭，衣服全被打湿了，但发情的气味也没有了。　　　　“谢谢你。”他们终于要动身返回吉芬了，这时候Sherlock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Sherlock顿了下，从眼角瞟了John一眼。“谢谢你没有趁人之危。没几个Alpha会这样做。”　　John想伸出手，想握住Sherlock的手，稍稍地表示一下安慰。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Sherlock刚刚经历了一次肯定很难熬的发情期，而John虽然是Sherlock的朋友，但他还是个Alpha。　　他们继续爬山。John一直走在Sherlock前面，让Sherlock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说："什么都不会变。”　　Sherlock的眼睛盯着他们面前的路。　　“我仍然觉得你才华横溢，”John说，“我仍然觉得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又最欠揍的人。”　　Sherlock什么话也没说，可他的嘴角却浮起了微笑。　　我仍然爱你，这句话John没有说。他转回头看着小路。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Sherlock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我会被逐出教会。”　　“好的。”John说。
★★★★★
　　　　吉芬的卡普拉员工开启传送门把他们送回普隆德拉。Sherlock似乎还是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他咕哝着说了一句要立刻向某位祭司递交报告，然后就从他面前溜掉了。　　John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向普隆德拉的城堡走去。　　
★★★★★
　　“艾尔帕兰有个人也许能训练你，”一位老十字军说。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John，“但是你当真明白自己许下的是什么样的承诺吗？对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或上帝有任何背弃，后果都会很严重。”　　“我明白。”John说。　　“我会用猎鹰送信过去。”那十字军说。　　
★★★★★
　　John骑着大嘴鸟去圣.克卢日修道院。两名僧侣在大门口迎接他并且将他的坐骑牵到马厩去。出于尊重，John把长矛放在门房里，因为僧侣们不喜欢修道院里出现刀剑类武器。　　他看到Sherlock盘腿坐在修道院花园里的池塘边，前胸袒露，双目紧闭。三个灵力珠漂浮在他的双肩和手臂之间，缓慢而无规则地转动着。John站在花园入口处，细细地端详着他在夕阳中的剪影。　　“你还是进来吧。”Sherlock睁开眼睛说道。John走进花园。Sherlock看着他走近。　　“我要走了，”John说，“不知道要去多久。我要去艾尔帕兰。”　　Sherlock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Sherlock微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已经信神了吗？”　　“还是不信。”John说。但是我信你。　　“我要去吉芬了。”Sherlock说。　　John看着一个灵力珠从Sherlock的身边向他漂来。过了片刻，他说，“这么说，我们都不会待在普隆德拉了。”　　一片沉默。光球停在John的面前，慢慢地由蓝色变成金色。John抬眼向Sherlock看去，却见Sherlock专心地注视着光球。　　John想说些什么，他想跨过他们俩之间的这道鸿沟。他希望自己能心怀坦荡地触碰Sherlock的双肩。　　光球又靠近了一点，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胸膛。Sherlock抬头看着他的脸，光球钻进了他的身体。这感觉就和Sherlock为他疗伤一样，一种温暖从他的胸口扩散开去，如蜜糖般渗进他的四肢百骸。它漫进了他的肺，让他难以呼吸，它缠绕住了他的心，让他——喔。　　Sherlock凝视着他的脸，John无法呼吸了，这感觉如此势不可挡，温暖，甜美，带着John已长久没有感觉到的纯真。它在他的胸膛中稍作停留，经肩膀移至双臂。　　John咽了下口水。Sherlock移开视线，John胸膛里的感觉渐渐消失。　　John看着他的膝盖。他们俩倾听喷泉里水柱击打水面发出的声音。　　“我们都会很顺利的。”John轻轻地说。
　　二十岁　　艾尔帕兰最大的建筑是钟楼，它座落在城市中央一个完全独立的小岛上。主要的街道全都依河而建，计程船在浅水区转悠着揽客，商贩们则划着摇摇晃晃的小船进入深水区，把货物送到集市上。几乎每幢重要建筑都在庭院里造了喷泉，设计精美的磁砖与雕塑为这座城市强大的经济实力作出了贡献。　　指导John的十字军战士是Edward Baldwin爵士，但他让John叫他Edward。他住在艾尔帕兰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上方悬挂着晾衣服的晒衣绳。在艾尔帕兰像这样的小巷子有很多很多。Edward的房子中央有一个院子，他在院子里用木箱种了一些蔬菜。他还腾出一间能俯瞰院子的房间给John居住。　　　　John坐在炼金术师公会旁的小树林里读经文。在这里，John可以假装自己不在这个城市，只是这样的地方没有几个。有时他会坐在运河边上，一面听着小船的划桨声，一面努力去理解他以前没怎么关注过的Sherlock的另外一些生活内容。　　他不写信。他不知道要对Sherlock说些什么。　　他有时候会寄书过去。炼金术师们每两个月就会清理他们的图书馆，给不断增加的新书腾出地方。John买下所有他认为极其晦涩难懂或图形有趣的书籍，寄出的时候不夹便条不写回信地址。Sherlock也不写回信，不过有时候John会收到包裹：装在信封里的一朵凋谢的花——似乎Sherlock忘记了信寄到艾尔帕兰需要几天的时间——又或是一把观赏用的匕首，实战时根本派不上用场。　　仍然有逃离的冲动，想搭上第一班飞往吉芬的飞艇去找Sherlock。狂暴的天性仍然在他的血液中蠢蠢欲动，吼叫着要他把Sherlock苍白的肌肤咬出血来，叫他按住他与他交媾。但现在它已经平静些了，听上去犹如冰层下湍急的水流声。
★★★★★
　　　　“上帝爱他所有的孩子，”看见John想在院子里低头祈祷，Edward平静地说，“对他敞开心扉，学习如何也去爱他，接受他走进你的灵魂。”　　John咽了下口水。神给了John阳具又给了结，更给了他难以平息的欲望，对于这些东西他每天都在拼命想要忘记。如果他连自己都无法接受，他又如何接受别人？　　“上帝在你的生命中安排下了许多苦难，”Edward低声说道。他的声音现在离他很近，他把一只手放在John的肩头，“即便连你都不爱你自己了，也要相信上帝仍然爱你。他会给你坚持下去的力量。”　　John继续低着头。　　“你将会过上正派的生活，John。即便你不完全理解他的言语和教诲，你也不会背离他，因为你是一个好人。”　　John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Sherlock站在水中的情景。现在的你不是你。　　“在这方面我帮不了忙。你必须独自面对。只有你自己才能接受他走进你的心。”
★★★★★
　　　　他去试穿从北方的普隆德拉王室铸造厂寄来的新盔甲。他以为盔甲和帐单会一起寄来，但是他只收到了前者。　　“看来你有赞助人了。”他去取盔甲时军械库里的人对他说。John的视线落到镌刻在金属护心镜上的陌生徽章上：一块盾牌被十字架分成四等份——左下角是一只乌鸦，右上角是一本书，盾牌的后方交叉着一根权杖和一根法杖。　　“我不明白，这算什么东西？”John说。　　“当真看不出来？”那人瞧了一眼，问道，“这不是挺赫赫有名的吗？在城堡或者随便什么教堂里，走不上三步就会看见一个。”　　“耍我呢吧。”　　那人拍了拍护心镜，“这是Holmes家族的族徽。”
★★★★★
　　Edward敲敲他的门。John从书里抬起头来。　　“有人来看你。”　　John合上书本。Edward对他点点头。“他在院子里。”　　那个等他的人身穿一件定制的黑色长袍，手里拿着银色的法杖。John开门走了出去，他回过身来。John看出那是改过的大主教穿的法袍。　　“早安，John。”他说。　　John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不过他倒是愿意猜上一猜。“谢谢你的盔甲。”　　这人笑了，将法杖立在身前，双手放在柄上。“你对我弟弟来说意义非同寻常。此等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John对着这人看了一会儿，回到仍然敞开的门口，“要喝点什么吗？水？茶？”　　“Baldwin爵士已经端来了。谢谢。”　　John重又走回来，一直走到院子中间，这个人笑了。　　“我是Mycroft Holmes。”他说。　　“很高兴见到你。”John说，不过他心里还不太确定这是否只是句客套话。　　“我刚才正在琢磨，John，”Mycroft说，“不知道你和我弟弟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John说。　　Mycroft又笑了笑，垂下眼帘，挪了挪法杖然后说，“听说你选择了服侍上帝这一高尚的职业，这让我非常高兴。”　　他举起法杖细看顶部，接着望向John。“从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起，Sherlock就一直认为他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更聪明。我要告诉你，情况并非总是如此。”　　John紧紧盯着Mycroft的脸，“我不明白。”　　“你不是唯一知道Sherlock秘密的人，”Mycroft说，“我一心只为他好，别无他求。”　　John一言不发。　　“我希望你能非常认真地履行好一个十字军战士的职责。”Mycroft微笑着说。
　　Sherlock住在魔法学院附近的一套公寓里。John给他写了张简短的字条，告诉他自己已经完成了在艾尔帕兰的训练。他给John寄了一把钥匙。通往吉芬住宅区的道路七弯八绕纵横交错，John花了好大工夫才找到他的家。John踏进没有门板的大门时，几个孩子刚好从门前跑过，他们的手上闪着不受约束的魔力之光，他们的笑声在墙壁间回荡。　　Sherlock住在三楼。John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Sherlock？”　　一片寂静。　　John环顾屋里。小小的厨房乱七八糟——饭桌上水槽边全是玻璃或陶瓷器皿，里面装着Sherlock搞炼金术留下的残渣，全都干掉了。桌上堆着Sherlock的笔记本，上头满是一串串的草书，书散落一地。John认出了椅子上的那本书，那是一本过时的制作苏醒药剂的指导手册，是John从艾而帕兰寄给他的。　　书桌旁的地板上有一张薄薄的床垫。衣服跟床单堆在一起。衣柜门半开着，有一半的衣架上没挂衣服。一件供替换用的僧侣兜帽外衣挂在书桌旁的椅背上。　　John摸了摸这件衣服。指尖所及之处，布料是如此柔软。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John的喉咙。John想看看Sherlock的脸，想听到他的声音。　　他把长矛放到衣柜旁边。他解开缠在胸口上的绑带，把沉重的盾牌从背上拿下来，也靠着衣柜放好。如果把盔甲也解下合适吗？Sherlock何时才会回来？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动手解开了护胸甲。
★★★★★
　　　　有人在推他的肩膀，他醒过来。Sherlock低头看着他。John被逮了个正着，有点不好意思——他原本只想闭一会儿眼睛，没想到从艾尔帕兰来此的漫长旅途竟让他如此精疲力尽。　　“对不起。”John坐起身来。让刚回来的Sherlock一进门就看到John睡在他的床上──John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见面方式更糟糕更不得体了。　　Sherlock没有回答，但他手还放在John的肩上。他看起来跟John记忆中的Sherlock一模一样：一头不听话的卷发、一双专注的眼睛。片刻之后，他的手开始发光，John感觉到那熟悉的温暖魔力透过皮肤，渗进他的肌肉，包裹住他的肺，驱散了John之前甚至没有意识到的疼痛。　　John伸手握住Sherlock的手腕。John迟疑了一下，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内力，打开体内储存的魔力，直到今年年初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魔力从他的体内缓缓流出，化成银色的光经他的手进入Sherlock的肌肤。　　他以前治疗过其他人──通常是那些由他陪同前往妙勒尼山脉的炼金术师。他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有点概念，知道魔力是如何流遍全身寻找伤痛，知道该如何把魔力集中到受伤部位，促使受伤组织自我愈合。可是这次有所不同──更亲密，更像是在以指尖轻抚Sherlock的肌肤探寻需要治疗的所在。　　John感觉魔力向上流经Sherlock手臂，又向下扩散到他的胸膛，在这里有稳定的心跳。John感觉这魔力稍作停留，彷彿是在描摩Sherlock心脏的轮廓，然后继续一路往下，John惊慌起来——他不想看到——他不能——　　它停在Sherlock的左脚踝上。就在这星期的早些时候，Sherlock把脚给扭了，现在正肿着。这是John再熟悉不过的情况，他马上进行处理，先舒解肌腱的紧张，再修复微小的撕裂伤。虽然没看见，但是他确定这肿块正在消退。　　那光暗淡下来。过了一会儿，Sherlock抬起手，John也放开了自己的手。　　“白白浪费你的魔力，”Sherlock淡淡一笑，“不出一个星期这伤自会痊愈。”　　　　“因为跟你脚上的扭伤比起来，我训练时受的伤重要得多。”John说。　　Sherlock转身走向书桌合上书本，翻阅自己的笔记。John的笑容消失了。　　“对不起。”John说着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道这个歉是为了不打招呼就睡了Sherlock的床，还是为了自己一走就是一年半，又或是为了他俩之间那点从未说出口也绝不能拥有的微妙感觉。也许上述皆是原因。　　Sherlock看着他，“饿了吗？”他问。　　“快饿扁了。”John承认道。
★★★★★
　　一场水系魔法的讨论会正在吉芬举行，所有的旅馆都客满了。　　那晚大部分的时间John都醒着，他紧紧贴着墙，尽可能在他和Sherlock之间留出空档。John曾以为他终于在心里和Sherlock划清了界限，曾以为他终于把他愚蠢的原始本能给锁了起来。但是当Sherlock在他身后静静地呼吸，近得让John能感觉到喷在他脖子上的呼气，一切都变得那么艰难。他不知道Sherlock是否是故意的，Sherlock把一只手的手背放在他的肩胛骨之间，指节隔着薄蔳的一层棉布轻擦他的脊椎。　　　到了早上，John醒过来看到Sherlock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腿上放着John的盔甲。他用玻璃烧杯喝茶，低头看着刻在胸甲上的徽章。John的长矛矛头上也有一个相同的徽章。　　Sherlock朝他看过来，他们四目对视。John舔舔下唇移开视线。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
　　他们向Sherlock在吉芬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借了一辆拉货的平板车——不过John心里有点纳闷，怎么还会有人愿意把东西借给Sherlock——John把Sherlock所有的书都装上车，Sherlock则用旧报纸把他的玻璃器皿包起来放进垫了干草的木箱里。John向马夫借两只大嘴鸟，在John保证会在两周之内亲自把它们送回吉芬之后，马夫勉强同意了。　　回普隆德拉的一路上，大嘴鸟走到没路的时候速度慢下来，他们只能在松动的卵石和嶙峋的怪石之间小心翼翼地穿行。John背上绑着盾和矛走在大嘴鸟旁边，Sherlock则坐在平板车上，双脚抵着一个木箱。他一会儿读读炼金术的书，时而在走过一段特别坎坷的路面时查看有没有东西从车上掉下去。　　　　有时，他们会聊上一会儿。John跟Sherlock说他在艾尔帕兰训练的事情。在描述第一次给人治疗的经过时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技能Sherlock很早就会了——但Sherlock只是看着他，腿上摊着一本书，安静而若有所思。　　Sherlock没说他在吉芬的事，不过他给John展示了自己学到的神秘魔法：在他们停下来取水的时候他把河边的花冻结起来，或是在半道遭遇暴风雨时召唤出闪电。John穿起旅行斗篷免得被雨淋湿，抬头看着Sherlock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召唤出耀眼的闪电灼烧天空，不过John并不害怕——他确信Sherlock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到了晚上，Sherlock从包裹玻璃器皿的旧报纸上撕下一片纸来，吹了一口气，纸片上窜出火苗，Sherlock就用这张纸片生起了火。火光映在Sherlock的脸上，John注视着他问，“你是怎么说服巫师教你这个的？”　　Sherlock耸耸肩。“在大把的贿赂面前，对行会的忠诚无足轻重。”　　后来，Sherlock一挥手，火堆变成了一摊泛着红光的余烬，John不加思索地脱口说道：“有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情？”Sherlock在几乎一片漆黑的夜色中抬眼看他，微笑了起来。
★★★★★
　　　　回到普隆德拉后，Sherlock住进了一栋属于Holmes家族所有的房子，Mycroft在修道院接受祭司训练时也曾经住在这里。这一带很安静，住户大多是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和富裕的学者。沿着街道走下去有一家面包店，John曾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去那里买过点心犒劳自己。　　Sherlock怀着报复的喜悦把Mycroft所有的旧衣服都拖到后院，念了几个特别高级的咒语，把它们付之一炬。“料他也穿不下了。”见John板起脸，Sherlock这样说道。这么多衣服全都浪费了，这让John觉得很可惜，但是他没有作声。他不清楚Sherlock与他家人之间的关系，而Sherlock也从不愿意加以解释。　　至少他没点把火把家具也烧了。John把装书的箱子拿进起居室，由Sherlock打开箱子把书放上书架。Sherlock在厨房取出玻璃器皿的时候，他打开窗户散掉一些霉味。几乎每件东西上都积着一层厚厚的灰。John想了想到哪里能找到女仆，接着他就意识到自己竟在考虑到哪里去给Sherlock找个做家务的人，这未免有点匪夷所思，有点不成体统。　　“楼上还有一间卧室，”Sherlock说，眼睛没有离开玻璃器皿。John拎起他先前靠在厨房和起居室之间的门框上的长矛。Sherlock拿起两个圆烧瓶放进他摆在饭桌上的试管架子里。“如果你想要的话，那间就是你的了。”　　“我不能搬进来和你一起住。”John立刻说道。Sherlock抬眼看着他。　　“我们两个住一起，”John继续说，“难道你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如果你想要的话。”Sherlock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去拆另一个箱子。
★★★★★
　　　　问题是John还真想要。
★★★★★
　　他从前睡的营房现在全都换了一批人。William、Richard、Arthur早已离开这里，分散在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的各个地方。在昔日的练功场走了一圈，感觉和往日大不一样。根据John上次听到的消息，他们都选择当骑士而不是献身教会。　　日落城郭，John转身离去。
★★★★★
　　早晨，当Sherlock打开卧室的门，John正四肢着地擦洗厨房的地板。窗帘全都拉开，从敞开的窗口传进来小鸟的歌声。　　“我们可以雇个管家。”Sherlock边说边掩住了一个呵欠。　　“靠我挣的钱可雇不起管家。”John说。　　“别开玩笑了。”Sherlock说道，他对着炉子一挥手，火自己点着了。他走过去放上水壶。　　“你收租金吗？”　　Sherlock转过身眯起眼睛。“不要犯傻。你是受到Holmes家族赞助的。”　　“说到底，”John放下了刷子，站了起来，“我究竟做过什么，值得对我如此慷慨？”　　Sherlock久久地凝视着他，然后指了指John正在清理的地板，“就这样吧，如果这能让你心里觉得舒服一点。”
★★★★★
　　门铃响了。John正在擦拭盔甲，他抬起头。Sherlock的眼睛正盯着真空装置，他在对玻璃烧瓶里某种再结晶生成的东西进行过滤。　　“你打算去——？”John问了个开头就打住了，Sherlock当然不会去。他把护胫甲放到一边，走下楼梯。　　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炼金术师的长袍，对John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犹豫。她手里捧着一只小木盒，问道：“Holmes兄弟在吗？”　　“他在。”John让到一边，“请进。”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栏杆上精雕细刻的花纹和挂在门厅里的各式盾牌。John关好门领她上楼。她似乎对John感到很好奇，但什么也没说。　　“Molly，”Sherlock一边从装置上拿下试管一边看着她，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微笑着，有点脸红，把那个盒子递了过去。John发现自己连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先烦躁起来了——很明显她对Sherlock感兴趣。但她不是一个Alpha——不，她只是个Beta，而且从Sherlock漫不经心地接过盒子后把她扔在一边的态度来看，她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威胁。　　他打开盒子查看了一下，随后把它放到桌上，伸手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袋z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