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都把手拽个拳头公司

北京首发老年人膳食指导 每天进食“10个拳头”
   &本市60岁以上老人高血压患病率为74.9%,血脂异常患病率为59.6%,超重比例达43.2%。&随着城市老龄化程度不断加剧,老年人科学膳食结构和饮食习惯对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至关重要。昨天上午,市卫计委首次发布老年人健康膳食指导口袋书,从&吃什么&、&怎么吃&、&一周推荐食谱&等八个部分帮助老人理解合理膳食的原则,掌握食物搭配和选择的技巧。
   据北京市2011年成人慢性病及危险因素监测结果显示,本市60岁以上老人高血压患病率为74.9%、糖尿病患病率为23.3%、血脂异常患病率为59.6%、超重比例达43.2%、肥胖率为25.4%。这些数据说明老年人是慢性病发生的主要人群,而科学的膳食结构和饮食习惯,对于预防慢性病、提高老年生活质量至关重要。
   &目前市面上虽然有很多膳食指导类书籍,但尚没有语言通俗、适合老年人阅读且包含具体指导意见的专门读物。&据市卫计委郭积勇委员介绍,此次市卫计委组织专家编写的《吃得好吃得巧夕阳无限好&&老年人健康膳食指导口袋书》以《老年人膳食指南》为主要参考依据。
   书中用通俗的说法将老年人每天的进食量概括为&十个拳头&,即老年人可以用自己的拳头作为&衡量工具&,来估计一日三餐的合理进食量。包括不超过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类,包括鱼、禽、蛋、肉。相当于两个拳头大小的谷类,包括主食,其中包括粗粮、杂豆和薯类。要保证两个拳头大小的奶、豆制品。不少于五个拳头的新鲜蔬菜和水果。
   同时,考虑到北京老年人的饮食习惯普遍偏咸,专家也特别提醒老年人注意食物中的隐性食盐,由于老年人运动量小,对口渴的感觉下降,所以更要主动定时定量饮水,多摄入优质蛋白。
   膳食指导&十个拳头&原则
   一拳的肉类不超过,鱼禽蛋肉别太多;两拳的谷类必须有,粗粮薯类加杂豆;两拳的奶豆要保证,骨骼牙齿才坚硬;五拳的果蔬不能少,通肠降脂有营养;总量十拳最合理,别忘各自有比例。
责编:王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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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把手转成拳头塞进我的阴道我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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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你好!其实人人都能那样,只是别人不那么做而已。
空间真大啊,
不会吧,你生过孩子吗?
那样可以塞满啊,当然你舒服了
拳交?这个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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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每天吃多少合适 记住十个“拳头”
  临近年底,各种年货展销会、家庭聚会都排得满满的,一切都围绕一个“吃”字儿。本期浙江人文大讲堂,正好邀请了一位“吃”方面的专家,吸引了很多“马大嫂”及“吃货”前来。
  “西兰花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我是糖尿病人,一日三餐都吃粗粮好不好?”
  在吃的问题上,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这两大问题:怎么吃才安全,怎么吃更健康。
  “我所认识的营养专家,很少有在90岁以前去世的,不是他们吃得和大家不一样,而是他们知道怎么挑,怎么吃。”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研究员何丽教授,不仅把她的安全买菜经介绍给大家,还教大家健康长寿的活法。
  判断米好不好
  只需一张纸巾一杯水
  中国的食品添加剂有2000多种,这当中并不包括苏丹红、三聚氰胺这些东西,很多人误认为它们也是食品添加剂,其实这些都是非法添加物。
  在吃的问题上,大家最关心的是:怎么吃才安全?我的经验是,买菜的时候就把有毒有害食品剔出去。
  我今年出了一本书《我妈一直很想要的安全买菜经》,告诉大家怎么来分辨一些有毒有害食品,怎么来挑选出好食品。
  有一回,我们小区里开来一辆卡车,卖大米。米晶莹透亮,价格也不贵,很多人都去买,我也动心了。
  但我立马又觉得不对,正常的大米没有这么好看吧?我拿手捏了一下,米粒特别润滑;再用纸巾一擦,上面居然有油点点。
  我抓了一把米,往杯子里一泡,浮上来一层油花。这下我明白了,这不是新米,而是放了很长时间的陈米翻新的米。翻新陈米,一般用石蜡、矿物油加工过,这些东西成本很低。
  买米的时候,先要看颜色,好的大米是清白色的,半透明状;
  再看手感,好米摸起来凉凉的,比较硬、比较滑,陈大米摸上去发涩;
  最后是气味,捧一把米在手上,哈点气,好的大米只能闻到清香,不好的大米可能会有一种霉味道。
  面粉,也可能买到非法添加有毒物质的。市场上很多的面粉特别特别白,做出来的馒头也是特别白特别软,实际上有可能是添加过量的增白剂了。
  增白剂中有一种叫做过氧化苯甲酰,是工业用的,它分解会产生苯甲酰。
  这个分解过程是在肝脏内进行的,长期过量食用这种面粉,会损害肝功能。
  怎么避免买到这样的面粉?很好办。好的面粉一定不会白得发亮,好面粉是奶白色,或微微发黄,闻起来有清香。加增白剂的就不一样了,特别白,可以闻到不太好的味道;尝一尝,有一点酸的感觉,手一抓还容易结块。
  韭菜、豆芽怎么挑
  看颜色闻气味
  农贸市场里,在新鲜、漂亮上动歪脑筋的商贩不少。连韭菜、豆芽这么平凡的蔬菜,也难逃厄运。
  有一些菜贩子,为了使韭菜好看,使用蓝矾泡的水浸泡韭菜,泡过之后韭菜颜色特别青翠,也不容易坏。
  蓝矾,是五水硫酸铜的俗称,属于工业用品,不能用在食品上面。
  我们挑韭菜的时候,要注意看韭菜长成什么样?
  青枝绿叶、叶片肥厚,但闻一下却没有韭菜香。这样的韭菜,基本上是用了很多超标农药灌注出来的,不建议买。
  如果韭菜根部发青,就要小心,如果摸一摸,还可能会摸到蓝色的小颗粒;闻一闻,如果有铜臭味,基本就是用蓝矾水泡过的。
  欧洲人在航海的过程中,很多船员会得一种奇怪的病,首先是牙龈出血,后来全身出血,最后衰竭而死,这就是有名的坏血病。但是在比哥伦布航海还早100多年的中国,郑和七下西洋,船员并没有大量死亡。
  大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带了很多豆子,黄豆、绿豆,在船上发豆芽。干的豆子,本身没有维生素C,但发成豆芽,就有维生素C。因为有维生素C的补充,所以船员没有得坏血病。豆芽是中国很了不起的发明。
  但是,现在吃豆芽,也可能吃到非法添加剂。
  毒豆芽有两种,一种是喷洒了无根剂的豆芽,还有一种是在保险粉溶液里浸泡过的。
  无根剂能让豆芽快速生长,变得更长更白,本来1公斤绿豆能发4公斤豆芽;用了无根剂,就能发6公斤豆芽。无根剂可致癌,孕妇吃了,还有可能导致胎儿畸形。
  保险粉溶液是一种化学保鲜剂,能起到漂白作用,原本用在造纸和印染行业。它会损伤肝脏和肠胃,伤害视力,还会影响儿童的智力发育。
  为了家人健康,一定要挑对豆芽。
  挑豆芽要三看:看根、看水、看豆粒。好豆芽一定是有根的,根比较长;新鲜的豆芽,折断后不会渗出太多水;豆粒发蓝,根须短小,折断以后渗水比较多,是不好的豆芽。
  原标题:每天吃多少合适 记住十个“拳头”
  怎么才算吃得好
  每天吃多少合适
  我们单位的专家,95岁的时候,还参加许多学术会议,去电视台上节目,思维清晰,娓娓道来。很多人会说,你们是营养专家,可能吃也是特供的吧。
  实话告诉大家,我们跟大家吃得一样,不过专家知道怎么搭配、怎么烹调,让食物结构达到一个完美的状态。
  怎么才算吃得好?
  第一点,食物要常换,健康才常在。所有的食物都有它的优缺点,比如豆类,各种营养成分都很高,但唯独没有维生素C;牛奶没有维生素D。
  第二点,要吃彩虹食物。人是杂食动物,在总量控制的前提下,种类越多越好。
  日本的膳食指南要求国民每天吃30种食物。鱼禽肉蛋奶豆制品,都要吃一点。我们能做到吗?
  浙江人都爱吃鱼。我在舟山出差时,问很多当地朋友,他们不太吃红肉。红肉就是猪肉、羊肉和牛肉。
  女性和老年人,不可以一点红肉都不吃。红肉含血红素铁,能够预防贫血,血红素铁不足的话,贫血的发生率就会急剧上升。
  浙江育龄妇女贫血的发生率跟贫穷地区是一样的,一点都不比人家低,这是很值得注意的。
  第三点,饮食要清淡。每人每天25克油6克盐,估计大家都超了。
  每天吃多少合适?
  我总结了一个十个拳头原则:
  不超过:1个拳头肉类(包括鱼、禽、肉、蛋)
  相当于:2个拳头谷类(包括米、面、粗粮、杂豆和薯类等)
  要保证:2个拳头豆、奶制品
  不少于:5个拳头蔬菜和水果
  每个人拳头大小不一样,我的拳头大小就3两肉左右,还有人手更大,可能有5两。
  如果你按照这个比例去吃,一天两天不见效,几个月、一年以后,你会觉得你的身体有改善了。
  果蔬榨汁吃好吗?
  何丽:还没长牙的小宝宝,牙齿不太好的老年人,可以把蔬菜和水果打成汁给他们吃。对于有牙的、正常的成年人,想要减肥的人,不建议榨果汁喝。
  水果、蔬菜榨成汁的同时,营养成分会损失掉。比如一些膳食纤维、不溶于水的矿物质会留在渣中,而维生素C和花青素等这些都是植物化学物质,在打成汁的时候会被氧化破坏掉。因此不建议打成果汁吃。打成果汁以后,喝蔬菜水果汁进去的饱腹感并不强,而把蔬菜和水果嚼了吃,就不太容易饿。
  西兰花、芦笋如何清理?
  何丽:西兰花比较好处理,用流水冲洗后,把它分成一小朵一小朵的,把水烧开后焯一下,基本上可去除大部分农药,去除比较简单。
  芦笋的农药残留可能比一些绿叶蔬菜低一点,我们建议先用流水清洗干净,然后再浸泡十来分钟。凉拌吃的话,也是可以用开水焯一下,如果是炒的话,洗干净以后,浸泡10到20分钟,比较放心。
  蔬菜、水果用臭氧剂泡可行吗?
  何丽:没有证据表明,使用臭氧剂就比流水清洗的效果更好,臭氧本身也可能会破坏蔬菜的营养成分。个人认为,臭氧剂洗和流水搓洗浸泡没有很大差别。
  我们做过实验表明,用淘米水、盐水、果蔬清洁剂等方法洗菜,然后检测蔬菜中的农药残留,农药大都洗不太干净。最简单方法是用流水搓洗蔬菜,洗干净后再浸泡十到二十分钟,很多农药都能去掉。
  若生吃或凉拌,提倡用开水烫一下,绝大部分农药能去除,但同时会损失一些营养成分。
  我是糖尿病患者,一日三餐都吃杂粮是否合适?
  何丽:不合适。杂粮固然很好,粗粮膳食纤维含量比较高,B族维生素含量也比较高,会抑制矿物质和维生素的吸收。
(钱江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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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作者:艾小图(网络完结)
晋江VIP-16网络完结
总下载数:15 总点击数:140713  总书评数:1922 当前被收藏数: 1618 文章积分: 30,670,948& && &
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越尹,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折腾,就一辈子了,你省着点。
入坑提示:
本文YY的很没边儿,高干高到不干俺们啥事~
本文**,淑女禁。
本文作者特别傻/逼,毫无逻辑,三观不正。
嗯,没了,就以上了,要是您也很闲,可以来看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越尹纪时 ┃ 配角:纪允陈圆圆刘乃 ┃ 其它:本作者毫无逻辑,三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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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低干文
之 越家巨变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164570字
====================================
作者完结文
《鬼迷心窍》《十年》《糊涂》《过期》《戒》《概念爱情》
《婚》《念念不忘/日光沉寂,豆蔻彼年》《刘芒囧记》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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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刺青的颜色(一)& & 4616& & 11927& &
第一章 ...& &
  越尹  
  说真的,其实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将来是有一番大作为的人。
  但有句话咋说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时至今日,26岁的我,没房没背景没男人,最要紧的,是没钱。
  陈圆圆总唠叨我:“丫熬吧,熬的人老珠黄更掉价,还不趁青春的尾巴赶紧抓个男的回家,再等就真成昨日黄花了!”
  我听了只用一贯犯二的死样子笑:“看不出来啊,陈圆圆你中文造诣不错了,这韵压的。”
  至此,陈圆圆按惯例会用一副“不可救药”的表情瞪我,瞪就瞪呗,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其实陈圆圆还真心小看我了,说实在的,我心里还是剩点儿少女的浪漫情怀,我总幻想哪天和我的真命天子吃过饭,桌上剩五百万,我追过去说:欸,你的五百万。而他淡定的回头说:是你的五百万。
  这情景在我心里已经演练上千遍,我摩拳擦掌就等男主角出现了。
  当然,我是不会把我心里这样浪漫的想法告诉陈圆圆的,她就是个大俗人,根本不能在精神层次和我产生共鸣。
  陈圆圆和我妈总骂我“穷鬼”,这话还真心没说错。我不仅是个“穷鬼”还是个“抠鬼”,大学毕业以来,我就没买过超过三百块钱的衣服,什么迪奥什么香奈儿,我从来只穿假的;出门三站路以内铁定走路;连续两年每天的早点都是五毛钱一个的腌菜包子。
  这样不也挺好么?我没因为劣质染料过敏致死,也没因为走路骨折或者累死,更没有因为腌菜包子噎死。
  我命贱,这样活着,不也挺好么?
  凌晨两点才回家,我妈居然还没睡。
  当然,我可不会误会她是因为担心在等我。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十平方不到的客厅里看着夜间剧场,见我回来,头也没回,只淡淡的说:“钱呢?”
  我没理她,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衣角不小心擦到了她保养得宜的脖颈,她噌噌的就爆炸了,倏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尖开骂:“作死啊!小贱货!你冲谁发火呢!”
  这样的情景我已经很习惯了,只慢慢从包里把用报纸包好的两千块钱拿出来,摔在她身上,用丝毫不逊于她的恶毒话语说:“收好了!这可是你的殓葬费!”
  我妈一见到钱,立马笑容绽放,方才昂扬的火气也收了起来,“小丫头片子,现在还学着耍你妈了是不是!”她边数着钱边说:“吃了没?没吃我给你下碗面?”
  我睨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谄媚的殷勤,强忍着胃里不适的反酸感,径直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莲蓬头流泻在我身上,我的血管和皮肤能感到水的温度,可我的心,却已经凉透了。
  不知道是哪个邪教这么说过:人生来就是忍受痛苦的。
  还别说,作为一个无党派无信仰人士,我还真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这么多年,我的人生感悟只有一句:这狗/日的生活。
  洗完澡出来,我妈还真给我下了面,秉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我坐在餐桌上呼啦啦开始吃面。
  我妈在我对面坐着,拿着指甲锉不断的修整着她形状完美的指甲,眼瞅着四十好几的人了,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皮肤白皙得像什么珍贵瓷器,虽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傍生,但那一举手投足的贵气却隐隐还在。
  她呵气如兰的吹掉指甲灰,完全不管她女儿我是不是正在吃东西。
  我皱眉:“你能不能边儿去锉啊?弄我碗里了知道啊?”
  她不以为然,头也不抬的说:“可不是屋子小么?一伸手就抵着墙,你让我哪边儿去啊?”说着,又吹了吹指甲,半晌她才抬起头,眯起眼意味深长的说:“人家养闺女,我也养闺女,看看我闺女,就让我住这种破地方。”
  我知道她又要来劲了,一时胃口全无,“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你也够了吧?要不是你那么能花钱,我早就能租间大点的公寓了!”
  我妈不屑的嗤笑:“就凭你那么点钱?你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有四千么?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晚上是去干什么!我尹萍算是明白了!你们越家的人啊!全是一个货色!作奸犯科!早晚牢底坐穿!”
  “你现在才知道我的钱全是犯法挣的?你花的时候可爽快着呢!我去坐牢!我去坐牢可少不了你!”我恶毒的诅咒着,脑海里噼里啪啦像有火花在烧。仿佛坐在我对面的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越尹,好说我也是你妈,我怀胎十个月把你生下来,从你身上要点什么,一点不为过,你的命都是我的!少搁我面前摆谱!”
  她冷漠的话语像蚀心的毒药,我的心毒发的厉害,一阵阵的抽疼。
  我从来不敢期待从她嘴里能说出什么暖心的话,可是作为女儿,我却总在想,会不会有奇迹呢?她会不会像陈圆圆妈妈那样,在我受了伤的时候把我搂在怀里,说一句:尹子,乖。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做不好,也不会做。
  我一直都知道啊?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优雅闭合的嘴唇,几乎本能的对抗着:“是!因为我是你生的!所以就算你把我卖了我还得感恩戴德!你给的这副身子还真贵啊!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是不是?!”
  她定定的看着我的脸,一副洞察的表情,让我心生厌恶,她还是笑着,像书里写的美女蛇,美丽却淬满了毒,“你可别这么说,卖?你提起来了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她双手环胸,微微偏头,慢慢说道:“我好歹也是你妈,你也真不仗义,给人睡了也不告诉我,害我还一直指望你嫁个有钱的让我享享福,结果呢!一场空!”
  她毫无顾忌的话戳中我心底最深的秘密,那一瞬间,我没安全感到了极致,仿佛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了大马路上,周围的一切不断旋转、旋转,晕眩得我随时都会倒下。我一时间就失去了斗志,起身就要回房。
  她自是岿然不动,只轻飘儿来了一句:“哟,怎么着,戳着痛处了!”
  我定了定,深吸一口气,用最不屑最嘲讽的口气说:“你花我那么多钱买衣服买那些涂的抹的,你怎么不说给我找个有权有势的后爹呢?再说了,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现在认识的有钱人多着呢!随便嫁个就不错!要你操哪门子的心?”
  说完,我快步进了房,我一刻也不想再和她多待,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这满身血肉学哪吒全削了还了去。
  就在我要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她在背后幽幽说了一句:“越尹,你该不会还想结婚吧?你有空多照照镜子,就你这德行,这辈子还结什么婚?”话毕,是浓浓的不屑的鼻音,被我狠狠关在了房门外。
  我躺在床上,鼻酸的不行,可我一抹脸,干的跟什么似的,我的身体大概是水乏了,想哭都没有眼泪。
  是啊,就我这德行,我心底那些可耻的期盼怎么还好意思活着呢?我全身上下哪一处像个正常的女人?我这种人哪里有资格期待找个正常的男人过一辈子?
  一辈子?骗谁呢!告诉傻/逼傻/逼都不信了!
  我咯咯的笑了,笑着笑着喉咙都哽了。
  还能有什么更伤心的呢?反正我倒霉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好事都到不了我头上。我觉着我的人生就像武侠小说里那些主角一样,什么混的糟的都一起来,然后就涅槃了,修成绝世武功了!
  我可不就等着这一天嘛!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就聒噪的叫嚷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我兼职店里老板娘打来的。
  “喂。”我努力压制我声音里的颤抖,保持平静。
  “尹子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最近可仔细着点儿,我们家那口子说了。这两天有人偷偷打听你消息呢!我寻思着是不是咱涮着哪个小主子了,人想找你麻烦啊?”
  我定了定神,“别想太多了,我涮的人可不少,各个都有钱,我哪知道是谁啊!人要有麻烦,哪防得住啊!我敢出来挣这个钱,就做好了被人报复的准备,别担心了,睡吧!”
  说完,不等老板娘继续胡咧咧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乏,可却怎么都睡不着。其实我说的那么轻松,心里却隐隐还是有些后怕,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最近一段时间见的人,我的那些所谓的“客户”。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都是一帮用裤裆当脑脑袋使的,想的我头疼。
  得了,睡吧,就我这样的人,处在食物链最下层,哪一天不是个死,怕什么呢?
  家里老太最近逮我逮得紧,年27了,老太眼瞅着想抱孙子,每天在我耳边唠叨。今天安排这个的女儿明天安排那个的侄女,我脑子里已经快形成一幅完整的领导们家庭状况分布图了。到最后我实在兜不住了,发了回狂,和老太说:“您别再给我乱找了!我心气高着呢!要相亲!得中南海那几位的闺女才行!”
  一句话把老太气得不清,高血压一发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我每天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才从老头棍棒下捡回一条命。
  好不容易得了空就被一帮狐朋狗党弄出来玩儿。这帮家伙每次都喝得跟狗/日的似的,要我一个个送回家,合计着我就是一免费司机!
  这次鬼混是我哥儿们刘乃发起的,外号“奶/子”,正二八经皇城脚下长大的官二代。他在我们一帮朋友里书读得最高,却也最痞,堂堂双学位博士,却跟路边小混子没啥区别,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来说他,那就是,就怕流氓有文化!
  作为一个文化流氓,据传他在网上有着极高的人气,仗着家里老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和谐说什么,把他老子的秘书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我刚进包厢,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刘乃开始嚷着我名字,“飞机,快给我做主啊!程阳说我是畜生!你快给我骂回来啊!”说着就要凑过来。我大力把他往旁边一推,他一个趔趄摔程阳身上,一摔就躺那不动了,程阳皱着眉头把他一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怎么不喝死过去!跟他妈一坨屎似的。”
  刘乃虽喝的多,但那一脚还是踹的实在,给踹醒了七八分。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坐回位置上,一脸委委屈屈的小媳妇状,“你们几个没人性的,我算认识你们了!”
  刘乃不计形象的活跃气氛,把一屋子人全逗的笑得前仰后合,热热络络的,好不畅快。
  一帮大老爷儿们在一块,也就喝喝酒就谈谈生意和女人。虽说咱们这帮人都不是什么正经君子,但也算各个小有成就,再加上出身都差不多,一块鬼混的日子也有些年岁了。
  刘乃说话间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子喊了我一声,“飞机!想起来了!上次高松那崽子和我接头的时候让我找你来着!有事儿找你帮忙!”
  我正喝了一口红茶,放下杯子问他:“什么事儿?上次并购那事儿我可尽力了,那娘儿们不松口我也没办法!”
  刘乃几下蹭我旁边来,手臂揽上我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不是!是找你有点私事!想整个女的!”
  在座的几个人一听这话,立马笑开了。
  “高松那锉货真他妈锉到家了,心眼儿比屁/眼儿还小,和女人计较啥?”
  “就是,女人是用来疼的,再大的事,到了床上,那就是小事。”
  “……”
  此话一出,原本就不正经的话题立刻越发展越禽兽。我没仔细听,只问了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乃一边喝着一边给我解释:“高松那傻/逼学人上网呢,结果遇上个网名什么‘寂寞的小妇人’,人一个劲给他灌迷汤啊,说自个寂寞啊,孤独啊,什么不想要责任只想要激情啊!把高松情绪吊起来了!高松‘提枪赴会’才知道人是一酒托,他买了两三万的酒,结果人一句妈妈住院就跑了,他气不过。”
  我皱眉:“不就两三万,至于么?”
  刘乃笑说:“高松哪是在意钱啊,咽不下那口气呗,他说那女的长得真叫一个清纯,本来想着能爽一把的,结果是个骗子,他就是气不过。为着这事他在朋友圈子里被笑得抬不起头了!”
  “那他找我能怎么办?”
  “他找人查过了,听说那酒托还挺有意思的,以前惹过岑家老四,那损蛋找人去收拾她,人说,舔鸟还是二十巴掌,你选个。她选了二十巴掌,打完哭都没哭一下,岑家老四后来什么没说就走了。听说挺硬气一姑娘。”
  我不屑的嗤了一声:“硬气?你知道她是做酒托还是卖的?干这种事的女人硬气在哪?是你们这帮家伙见着人家就硬了吧!”我喝了一口茶,想起了又补充道:“高松该不会找我去打女人吧?我可不做这种事儿啊!”
  刘乃拍拍我的肩:“哪能啊!高松可不是听说你出了名的损么!就想找你去整整那女的,那女的还不知道自己给人盯上了,还在做这事儿呢!高松又给她约出来了,这周末,你帮他去见见,玩玩儿她,给高松出出气。”
  我一口茶呛着:“操/你丫挺的!说谁损啊!咱这叫聪明有个性!懂屁!”
  “是是是!有个性的纪时同志,这事儿你帮不帮啊?”
  “地址什么发我手机上,不就是个女骗子么!有啥搞不定的!”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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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刺青的颜色(二)& & 3292& & 6702& &
第二章 ...&&
  纪时   
  喝完酒已经凌晨两点多,发小几个都各搂各的逍遥去了,我倒也落得轻松,只用把已婚的程阳送回家去。
  我们这帮朋友里只有程阳一个结婚了,家里老婆给生了个丫头,一岁多,我见过,一见人就流口水,看着怪恶心的。
  我专心开着车,大晚上的大车灯晃得我有点头晕,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熏久了,居然有点醉了的感觉。
  程阳一晚上也喝得不少,但还是清醒又克制的模样。他斜斜的靠坐着,闲闲的问我一句:“听说你最近被抓去相亲了?”
  一句话打到我七寸上,我立马蔫了,求饶道:“喊你爹行不!别提这事儿,一提就头疼!”
  程阳见我愁云满目,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当初不也这么过来的么?别太挑了,我们这种人结婚的事哪轮得上自己做主?看着个家庭合适的就结吧,女人,关了灯不都一样?”
  我目不斜视的开着车,但不知道为什么,余光里看到的程阳,竟觉得那么落寞。夜里的风凉凉的,从车窗外吹进来,我清醒了许多,车厢里也一时静了下来。
  良久,我才问他:“程阳,敏子是不是和你吵架了?”敏子不是程阳老婆,是程阳大学时就谈上的女朋友,后来程阳结婚,还是照常带着敏子在我们的聚会里穿行。咱们这种人,不就这些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
  程阳没回答,只是摇摇头,半晌才说:“纪允是不是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纪时,这话你可记好了!”
  我苦笑:“这话跟纪允说去,他现在对我就是对仇人的态度,我可没办法。”
  程阳轻轻叹了口气,用那张仍旧意气风发的脸,沧桑至极的说:“纪时,我明白你,这么多年从来不在外头玩,是心里还有人吧?说真的,我真想见见那姑娘,能让你们兄弟俩这么着迷,肯定不是一般人!”
  我打着方向盘,侧了侧脸,满不在乎的说:“这事儿你真想错了,不是一班的人就是二班三班的人呗!什么姑娘的!早忘干净了!我不玩纯粹是觉得脏!”
  程阳笑笑,也不再反驳我,只是那一脸的笃信和洞察,让我有些不太爽。
  回到家,刚洗完澡,高松的电话就来了,跟我打哈哈半天,把见面地址电话都给了我,最后说着:“她拉你去那酒吧你千万别去,随便找个地儿宰她个万儿八千的,让她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是谁的血都能放就行!咱大老爷儿们,也不能太计较!”
  我笑骂:“滚吧你!娘儿们似的!还好意思说!滚!我要睡了!”
  挂了电话把电脑拿出来盯了下我最近买进的几支股票,势头还不错。最近倒霉事儿好像一扫而空,男人嘛,挣钱这俩字总能带来几分血性。
  关了电脑上床,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执着什么。
  过去还爱把自己喝醉了,喝醉了什么都不想,自从三年前出那尴尬事以后,我连酒都戒了。
  刘乃说我过的是和尚的生活,我想想,还真就那么回事。
  每回朋友电话打来,头一句就是打趣:“怎么,又打/飞机呢?”
  我总是笑,这都是自找的。每次出去玩,哥儿们给我叫妞,我总说“外头的小/姐万人骑,不如回家打/飞机”,这话一说,我立刻有了新外号,叫着叫着就叫了好几年。
  想想这几年过的也挺好的,虽然没听老头的话从政,但也开起了自己的公司,买了房买了车,折子里的存款也好些零。
  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心里总觉得堵得慌,模模糊糊的好像总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这里,在那里,好像就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可是一回头,其实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做梦我还是会梦到她,梦到她眯着眼笑得像只小猫,梦到她哭起来整张脸皱得红红的,梦到她在我身下颤抖不停,却还死死抓着我的手臂……
  程阳说我心里有人,守着。
  我觉得我没有,我是个男人,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我不需要为任何人守着,我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其实我老早想金盆洗手了,当初是欠着房租,我的工资实在周转不过来才铤而走险接了这份“兼职”,后来也是心态慢慢变化,侥幸的想着,这钱挣的虽然提心吊胆,但是收入高,好过我没日没夜的熬。
  我一全无背景的本科毕业生,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生活,还能讲什么尊严道德?没卖身我就觉得自己道德觉悟挺高了!
  其实我是有正经工作的,大学毕业走了狗屎运进了国企,只要不犯大错就算不干事也能做到退休。朝九晚五还有双休。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只是我妈开销大,平常还爱打麻将,为了养活我们俩,我必须兼职。在做酒托之前,我做过的兼职五花八门,总结起来就一个字——累。后来机缘巧合的干上了酒托,这事儿倒也不难做,纯属钻法律漏洞,给抓到了就打死不承认和酒吧是一伙的,最后顶多教育教育,局子里勒令酒吧的价目重置,事儿过了就完了。
  我跟的这伙人倒也挺厚道,有专门的人在网上钓凯子,然后由像我这样的年轻姑娘和人家见面,原则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和人睡一觉。
  这事我也干了好几十回了,大概是我长得挺老实,每次都给我蒙过去了,倒也没真的遇到较真的。出来玩的,都有钱,不在乎那万儿八千的。
  唯一一次倒霉,是惹着皇城里一高干子弟,七弯八转把我给找着了,十几二十个大男人把我围着,我当时只祈祷着,希望这几男的温柔点,别把我弄死就行。
  不想这哥儿们其实是个挺善良的主儿,当时就随手拉了个男的,指着他那地方说:“舔那玩意儿,二十巴掌,你选一个。”
  我咬咬牙,选了二十巴掌。
  那二十巴掌是真的打得又准又狠,好几次我眼冒金星的被打倒在地上,最后又被拽起来。
  等终于打完了,我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是黑的,耳朵里耳鸣得我几乎听不见人家在说什么。我踉踉跄跄的扶着磕手的墙壁努力站定。
  那高干子弟问我:“怎么不哭。”
  我愣了下,回了俩字:“忘了。”
  后来那帮人就走了,再没找过我麻烦。只是脸上那伤,整整一个多月才消。那段时间我白天去上班都裹着厚厚的丝巾戴着帽子谎称过敏。回忆起这事,我还挺庆幸的。看吧,我对这个世界还是很有用的人,老天还舍不得我死呢!活着,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的,我一直坚信这句话呢!
  至于到底哪一天才好,这个我不关心,等我死了,我总能知道的。
  最近单位里事忙了一些,好久没出来兼职,我妈也消停了一阵,没钱她就叫唤,倒也没真的撕破脸皮逼我。好不容易休上假,原本是想和老板娘说说,金盆洗手。不想老板娘七说八劝又把我说动了。但我三令五申,最后一次,做完我就收山。
  星期六晚上,我打扮一番才姗姗来迟的到了约定的地方。手上拿着一本当做暗号的杂志。
  不想这次的冤大头竟然还没到,我看了看时间,我已经迟到十分钟了,他竟然比我更晚。
  这倒让我产生了一些好奇。能被酒托勾动的,多半是没怀着什么好心思的。在网上猎艳找一夜情的。还口味重呢!不是找学生妹就是找寂寞的少妇,所以我从来不用打扮的多么出位,越往清纯上靠越被人相信,再配上几个梨花带雨的眼神,一切就手到擒来了。
  当然,我能做这事儿,也要得益于尹萍女士给我的这副好皮相。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弄漂亮点,总能刺激得他们肾上腺素噌噌的直上升。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杂志。脚下无意识的再地上划着圈。
  正当我寻思着这次是不是要扑个空时,肩头突然感觉有一个手附上。
  暖暖的,隔着衣料,烧灼着那一块的皮肤。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请问,是陈梅吗?”是约定的“我的”名字。
  只是这男人低沉而冷然,如同空谷流水的声音,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我是清醒的吗?还是我正在做梦呢?连梦见都会感到羞耻的声音,怎么就真的让我听见了呢?我是不是叫人打得耳朵出毛病了,这魂牵梦绕的声音,真的是在我身后吗?
  我还是不敢相信。紧握着拳头,几乎克制不住的下意识回头。
  刹那间,我就看见对面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和我一样,一脸震惊的表情。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怔楞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细细的打量着他,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卑微的在心底勾勒过无数次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我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时光的机器出了故障,我感觉我看到的他还是我记忆里的他,高高的,瘦瘦的,只喜欢黑白两种颜色,一双眼睛黑得发亮,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笑起来,左边的眉毛微微上挑,看上去痞痞的。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沉沦着,如果这是梦,我可不可以祈求上苍让我不要醒来了。
  即使是死,即使,是死。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几乎难以置信的拔高了嗓音。
  “越尹——怎么是你?!”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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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刺青的颜色(三)& & 3265& & 6020& &
第三章 ...&&
  越尹  
  其实我知道,这会儿我就该甩他一巴掌然后走人,至少把他打懵了能给自己留几分/身价,可我竟是移不动脚步,只傻傻的站在原地,几近贪婪的看着他。
  八年过去了,抗战都胜利了,可我还在过去的泥沼里深陷。
  我总骗我自己,我已经忘了他,忘了忘了忘了,可我清楚,他就跟刺青似的,刺在我心里最软的肉上了。
  最难最难的时候,我总咬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不停的想着他的脸,想着他抱着我说:“宝儿,别哭,我在呢。”
  仿佛他怀抱里给我的温暖,能渡我走过一切的苦难。
  可他在哪呢?他/妈的他在哪呢?
  我过着生不如死日子的时候?他哪儿快活呢?
  就这么个男人,值得我想这么多年吗?值得我在街上看着个长得像的就追好几条街只为多看一眼吗?值得我做梦梦到他一醒来就狠抽自己几巴掌骂自己疯了吗?
  越尹,你就是贱。
  我吸了吸鼻子,把心底的那些难忍的悸动都强压下去,用最平常的声音对他说:“我从来不骗熟人,我走了,你保重。”
  可他不让我走,他死死的拽着我的手。我再抬头,入眼的,是他一双几乎要冒出火的眸子,他几乎用吼的:“你走哪儿啊走?话没说清你上哪儿?”
  我直直的盯着他:“我需要和你说清什么?”
  “越尹,你一定要这样么?”
  我的心,抽一样的疼。看着他皱成一团的眉心,我真想伸手去抚平。
  我怎么就这么贱呢?这么多年我怨他,恨他,不过是因为爱他。
  不过是因为,他不爱我。
  越尹,你行了啊,别再让过去那些影子跃进心里了,还嫌不够疼呢?
  “放手,我要回家了,你白耗我一晚上时间,一毛都没挣到。”
  纪时气极了:“越尹,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你得罪我朋友了!人家让我来整你!你告诉我,谁借给你的胆子啊?你干这个?傍家儿更挣钱你怎么不去?!”
  我冷静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字一顿的问他:“我骗你朋友多少钱?我还,我说了,我从来不骗熟人,你朋友也算我熟人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这情分绝对有。”
  纪时沉默片刻,说道:“越尹,咱们一定要这么说话么?”
  我的眼泪终于涌上来,顷刻间就盈满眼眶,我努力咽着口水,努力把那些眼泪都逼回去,“那你说,我们该怎么说话?”我顿了顿,“纪时,曾经,我想过杀了你。”
  “你随时可以杀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这条命,赔给你。”
  我倏然转身,让眼泪无声无息的簌簌滑落,“不用,我嫌脏。”
  说完我就走了,没走几步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背后响彻:
  “两万。”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手机号留给我,你说的,我朋友的两万你会还。”
  我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真难让人相信,我们曾经那样亲密,他曾经说,越尹,你就是我心里的那坨肉,挖了你我就活不成。
  可是结果呢?我不是他心里那坨肉,他只是身上那坨肉难受罢了,而我,那么傻,傻到能为他把一切羞耻心都丢了。没了我,他活得人模狗样的,而我呢?过得畜生都不如。
  直到现在,直到今天,他的话终于让我彻底从我自己编织的那些温暖旖旎的故事里清醒,是啊,我们俩本来就该这样。
  疼吗?不疼,真的。
  这么多年,我想象过很多次我们再见面的情形。
  甚至我还想过,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会挽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向我介绍,纪时,这是我老公,这是我孩子。
  我以为,这是最痛的情形。却不想,更痛的,是我发现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从前那头洋娃娃一样的自然卷被她挽成一个发髻,纠缠一团,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被她深藏起来。她原本一张圆润的苹果脸硬生生熬出了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双精灵古怪的眼睛,变得灰暗而疲惫,不复从前的光彩。
  她抬头看我的眼神,仿佛刺在我心尖上了。她怎么能用那么忧伤绝望的眼神看我呢?看得我,那么想把她抱在怀里。
  这些年我用了好些办法全国各地到处找她,却不想她就在我眼前。而我一直以为,她一定不会来到有纪家人的地方。
  我以为,她恨我恨到骨子里。
  也许是报应吧,所以这些年她才频频出现在我梦里,在梦里反复折磨着我,她对着我哭,哭的那样伤心,她一遍遍的质问我:纪时,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呢?不喜欢我干嘛招惹我,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在梦里挣扎,我无数次的去抓她飘渺的影子,我不想让她消失,我不想让她再那么伤心,我想对她说我错了我错的离谱原谅我吧,可她听不见,一点也听不见。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我只能握住一片虚空。
  我怀里那么乖的猫儿越尹,她不是我的了,是我亲手把她推离我身边。
  我就是这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最傻/逼的傻/逼。
  今天,她用那样恨之入骨的口气说想杀了我,而我呢?我心里想的却是想问她能不能再给我机会,和我从头来过。
  我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睡在床上摆弄手机摆弄了很久,在电话薄里滑来滑去,最后还是停留在她的号码上,她现在在我手机里是第一个,因为我把她名字存成“A”。
  很想跟她打个电话,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讲,很想知道这么些年她到底怎么过的。拨号键就在拇指下面。还没按下去,心底另一个声音幽幽响起:纪时,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为你是谁?
  把手机啪的一声扔到地上,整个人陷到床里,翻来覆去,最后又跳起来,把整个床垫搬开,将一个相框从床下的储物屉里拿出来,是一个裱着她照片的相框。
  她十七岁的样子,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微微的眯着,笑得满脸都是阳光。
  照片背面写着字,不用拿出来我都能倒背如流:
  【我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危险的地球上,每天都可能发生意外,大至地震、海啸、泥石流;小至车祸、触电、摔下楼。生命真的好脆弱,也许下一秒,我就会不在……我真的,真的不怕死,我只怕再也看不到你。】
  她娟秀的小字就在我眼里,梦里,心里。
  我摩挲着在照片上笑得灿烂的越尹,他/妈的,都有点想哭了。
  我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把这么好的姑娘给丢了呢?
  一晚上不知是怎么睡的,早上也不知是怎么醒的。
  一整天没魂儿一样从家里游荡到公司,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下午四点多老太太给我打电话,让我替家里那劳什子表哥叶肃北接孩子,他家孩子一直是我最讨厌的,人小鬼大屁话最多,没说着几句就想从人手上噱钱,那德行真不知道谁教的。原本想拒绝,但禁不住老太太念叨,还是答应了。
  临挂电话,老太太止不住在电话里抱怨:“死孩子,你当时要是愿意,我现在也能有上学的孙子了。”
  “妈,再说我翻脸了。”我皱眉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机械的变动着。
  “一说你就炸毛,怎么着?你们兄弟俩是想让我纪家绝后啊?比赛谁能先把妈气死是不是啊?”
  “行了行了,我挂了,开车呢,到时候我死了你就更没指望了。”
  “逆子!逆子!”
  我及时挂了电话,把老太太不住的咒骂隔绝在了电话那一头。
  顾惜朝那孩子随了表嫂姓,我对这小子没什么兴趣。倒是他们家公主,我瞅着是个美人胚子,奈何这奸夫妻看得特别紧,我一点便宜都没捞到。
  车停在小学门口。寄宿的子弟小学,门口一排溜全好车,我的沃尔沃倒显得有点寒碜了,我寻思着那臭小子一会儿出来该不会嫌跌份不坐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黑猫警长似的炯炯有神的盯着校门口。放学时间一到,萝卜头们都一拥的往外冲,顾惜朝那小子我没看到,却叫我看到另外的人了。
  我三两下从车上跳下来,疾步走到那人身边。
  那人没发现我的存在,自顾自蹲着为面前的孩子整理校服,温柔的絮叨着:“这星期学校的饭还合胃口么?老师教的都听懂了吗?作业做了多少了?”
  我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全乱了。
  我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越尹和一个不认识的孩子。
  “越尹。”我感觉我手心里全是汗,我叫她的声音并不大,放学的声潮足以把我的声音湮灭,但她还是听到了,她缓慢的起身,回头,似乎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我,短暂失神。
  片刻后,她牵着身旁的小孩,一脸漠然和疏离:“有事么?”
  我一时失了言语,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那孩子,我只本能的问:“你真成傍家儿了?”说完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不对。我仔细打量着,她牵着的这孩子,怎么看都有七八岁了吧?
  我这么一分析,只觉得肾上腺素蹭蹭蹭的上升,脚下虚软,整个人就要站不住,可脑子里那些神经却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就差得瑟得一起跳舞了。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孩子,又看了看越尹,几乎克制不住激动的问:“这孩子,是我的?”
第四章& & 刺青的颜色(四)& & 3299& & 5814& &
第四章 ...&&
  纪时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真的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期待。当年她就跟过我一个男人,如果真是她孩子,我没办法不往那上面想。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的头发还是高高的挽起,露出肤若凝脂的脖颈,脖颈上有细碎的绒发,看上去盈盈可爱,和当年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几乎一模一样。
  恍惚间,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这么多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我的小猫儿越尹,还会腻在我怀里撒娇,还会亲我一下就要求我去写作业。
  可她那张瘦得只剩巴掌大的小脸又在提醒着我。纪时,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听见她冷得像冰的声音,一字一顿,抑扬顿挫,一激灵下来给我来个醍醐灌顶,“做什么美梦呢你?我就是生猪生狗也不能生你的孩子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我感觉方才鲜活的那些神经细胞顷刻又死了下去。心底不由自嘲:纪时,看把你给美的,跟真的似的。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责怪她什么。是我一手毁了她的清澈和纯洁。是我,让她用最美好的年华来祭奠我那段荒唐的青春。
  她牵着的孩子怯生生的摇了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阿姨,我们还回家吗?”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表情,她拢了拢额发,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小声的说:“小冉乖,阿姨马上带你去找妈妈。”
  见她要走,我把她一拽,她身子一扭就回到我面前,就在她身体趔趄自身不保时她还不忘本能的护着摇晃的孩子。
  甫一站定,她立刻用力挣开我的手,扬起脸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里充满了愤怒,在她那张娇柔的脸上显得那样不协调,她嘴角紧绷,声线都几乎淬了毒:“纪时,纪部长的二公子!您到底是要怎么样?对您,我们小老百姓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我定定的看着她,因着方才的挣扎,她的发髻散了些,风轻轻吹起她的发,纷纷扬扬,几丝几绺拂扫在她的脸颊上,下意识的,我抬手想要拨开那些碍眼的头发,而她,几乎是本能的防备,大步往后退了几步。
  她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我感觉那些早已麻痹的痛觉神经又开始肆虐作乱了,我轻吐了一口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说:“欠我朋友的两万,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我知道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话题只会让她难堪,可我已经无话可说,我再不说点什么她就要走了,我不想她走。
  原本我以为她会生气,可不想她却比我还要心平气静,“两万对我并不是小数目,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
  “多久?”
  她咬了咬已然有些失了血色的嘴唇说道:“半年行么?”
  我贪婪的看着她那张看多久都不会腻的小脸,心一横,“不行,太久了。”
  她抿了抿唇:“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微微俯□,闻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一如记忆里的沁人心脾,唤起了身体对她的那几分本能反应,我几乎一瞬间就要丢盔卸甲。我攥了攥拳头,凑在她耳边,故意用挑/逗的语气说:“钱我帮你还,你陪我一晚,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我不意外的看到了她瞬间煞白的脸。她紧咬着嘴唇皱着眉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绝望,笑了笑:“好好考虑,我等你答复。”
  说完,我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当我走到第十步时,她的声音终于在我背后响起。
  “你说话要算话。”
  她妥协了。这是我要的吗?我不知道,我只是卑微的想用一切办法靠近她。当她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可我不想对她剖白什么,解释什么,有很多事我不知道怎么对她说,而她也完全不知道,并且不想知道。
  比如,我爱她,还爱她,一直爱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袋里突然什么理智都遗失了,我很想抛下一切去拥抱纪时宽厚的背脊,我真的太想他了,想到,快疯了。
  如果不是一个和小冉一般大的小男孩冲出来笑呵呵的冲纪时喊了一声“叔叔”,我也许就真的疯了。
  看着他牵着一蹦一跳的孩子消失在人潮里。我使劲掐了掐手心:越尹,醒醒。
  把上司琴姐的孩子安全送到,我一个人坐上开往市郊的大巴车。一路上,大巴从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的城市开到带着花木清香的静然郊区。
  陈圆圆的爸爸退居二线后他们全家一直住在郊区的慧意山上。邻居全是过去政坛上说得上话的人物。
  拨通了陈圆圆的电话。十几分钟后,她从戒备森严的大院里出来了。
  一看到我,她便不住嫌恶的啧声:“犬儿,我怎么觉着从你身上嗅到一股深深的失败丧犬味道?”她睨我一眼,了然的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么大老远找我有什么事啊?”
  干休区大院建在山腰子上,视野极佳,山风习习吹来,带着林木特有的蓊郁馨香,我低头看着山下隐约可见的城市廓影,红尘雾霭,十万人家灯影绰绰,我突然觉得有些冷,这样大的城市,却让我无处躲藏,无所遁形。
  我沉默了半晌,才艰难的启齿:“圆圆,能不能借我两万块钱?”
  陈圆圆哑然失笑:“就这事?”
  我“嗯”了一声,又说:“没藏得住,又和纪时冤家路窄了。”
  这下换陈圆圆沉默,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上前紧紧拥抱我,“犬儿,是劫就躲不过,是我不好,没把你藏好。”
  我摇头:“不关你的事。”
  陈圆圆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犬儿,其实好早以前我就想和你说了。这几年纪时找过我无数次,还经常偷偷跟踪我,最后都是我爸给解决的。我听说他找你都找疯了,我觉得,也许你们该面对面好好谈谈?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啊?”
  我没有回答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有它的逻辑和解释,唯有情事,剪不断理还乱。
  我和纪时之间,隔着整整八年,隔着那么多无法承受的丑陋,我,早已没有勇气去跨越。
  拿着陈圆圆借我的两万块钱,我回了城。
  我给纪时发了一条短信。得到他家的地址后,我做了一件这么多年来最奢侈的事——逛商场。
  商场里一个个专柜一个个品牌一大半我都不认识,逛了半小时后我相中了一条及膝的裙子。
  白色领子黑色裙裾,款式简约剪裁利落,是纪时最喜欢的两种颜色,黑白分明,森冷冲击的色差,穿上身更显身材,我站在大玻璃镜前,和镜中的自己出神相望。
  嗯,我抿了抿了唇,挺美的。
  我穿着花了一千大洋新买的裙子去找纪时。
  他给我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底的短暂惊艳。他穿着一身黑的居家常服,上衣领口微开,露出线条硬朗的脖颈,微凸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怎么看都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景象。
  27岁的男人,正是没完没了散发男性荷尔蒙的年纪。
  “进来吧。”他把一双男式拖鞋递给我,“家里没有女式的,你将就。”
  我摆摆手:“不用。”
  我光着脚踩在他家冰凉的地板上,每一下都凉到我心里,我静静打量着纪时的家。无处不在宣誓着单身男主人的脾性,整洁,简单,没有一丝缀饰,没有一丁点烟火气和女人的痕迹。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了一把,全身的神经都揪得紧紧的,我死死的握着我的包。
  我回头,还没说话,纪时已经把我整个抱了起来。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他的气息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他半推半抱把我丢到主卧柔软的床上,湿热的吻在我唇际和脖颈游弋,缱绻缠绵,带着几分难掩的情/欲,他的双手灵活的把我的裙子推到胸口。
  寒冷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我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
  然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断裂了,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了泪腺,眼泪猝不及防的簌簌滑落。
  我视线里终于看不清他的模样。隔着厚厚的水光,他面目模糊。
  那些纷至沓来的回忆终于让我彻底崩溃了。
  “纪时,我们放过彼此好吗?”我哭得声嘶力竭:“放过彼此,再也不要见面,好吗?”
  纪时的动作骤停,他的眉头又紧蹙起来。他的气息还有些紊乱,一把抓了被子盖在我身上。起身拿了床头的烟,烟草的味道很浓烈,我们两个都有点被熏晕的感觉。
  他问我:“你想好了吗?”
  我果决的回答:“嗯。”
  那晚,他没有碰我,在他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我们背对背睡了一夜,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天亮的时候,说不清是谁主动,总之,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
  像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我们分享了彼此青春最深刻的秘密——青涩的身体。
  他很急切,像很多年前一样,几乎没一会儿就丢盔卸甲,他气馁的抱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然后,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离开他家的时候,他疲惫的睡着了,找陈圆圆借来的两万块钱我放在他床头柜上。
  也许是我固执。
  我想给我们的青春保留最后一点干净。
  即使,那场青春,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灾难。
  我仍执迷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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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一个人动心,一个人平静(一)& & 3116& & 5259& &
第五章 ...
  我十四岁就读了初三,据我妈说,因为我小时候实在太聪明太超前,我爸提前一年就把我拎进了小学里。
  从一年级到二年级,我每天都要因为赖床哭闹一场才去上学。
  直到一次我爸忍不住了,给我穿衣服的时候狠狠给我抽了一巴掌我才彻底消停。
  从那以后我爱上了上学,我深信他们不是我的亲爹亲妈,所以我只能发奋努力的学习,等长大以后好去找我的亲生爹妈团圆。于是,我的成绩突飞猛进。我爸我妈每次去开家长会都是趾高气昂的。年级第一名的爸妈,那就是一帮家长崇拜的对象。
  每次有家长问我爸妈我的学习方法,我爸妈总是特谦虚的说:“我这孩子其实不爱学习,每天回家不是看电视就是看漫画,成绩好大概是智商比较高吧!这点随了我们夫妻俩。”
  他的回答让一帮围观的想吐血,但是没人敢说他什么,谁让他当时已经官拜省委副书记呢?
  江北省近年来财政收入全国名列前茅,我爸在官场一时春风得意,谁都知道下届书记就是他了,谁有病敢得罪他?
  而我嘛,沾我爸的光,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好,我外号就是“犬儿”。
  “犬儿!犬儿!”陈圆圆兴致盎然的冲进我们班。吧唧一声坐在我旁边,兴奋的拽着我的胳膊:“今天下午纪允比赛我们是去呢去呢还是去呢?”
  我嫌恶的拍开她的手:“你这个三儿!边儿去!我才是纪允正经女朋友!”
  陈圆圆嬉皮笑脸,“哎呦干嘛这么小气,帅哥是大家的共同资源!我们要用学术的态度一起欣赏。”
  我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纪时是他弟,长得也还像个人,怎么没见你这么狂热?”
  一提到纪时名字,陈圆圆立刻斜眼:“拜托,别提那没品的烂人好吗?你知道他有多没品吗?他今天甩了我一个朋友,理由真他妈可笑,他说他最受不了异地恋,裕仁路和佳苑路真的太远了!我真的不懂三站路的距离到底有多远能被他形容成异地恋?没品!真没品!”
  她不住的撇嘴摇头,我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一张怒气森然的臭脸。
  她看我半晌不说话,诧异的问我:“平常你不是骂他骂的最凶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指了指她身后说:“我亲爱的同桌回来了。”然后对那张臭脸的主人摆摆手:“嗨,纪时,你回来了,上厕所上的还舒坦么?”
  陈圆圆瞪大了眼睛无声的训斥了我一顿,然后无比谄媚的回头对那个头顶正在冒烟的男生说:“哇——纪少,真没想到你日理万机,居然会抽空亲自上厕所!哦不!您一定是去厕所视察情况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指示的?”
  纪时的脸彻底黑了,他面部肌肉开始细微的抽搐,我能感受他此刻勃发的怒气。他像拎鸡仔儿一样把陈圆圆从他位置上拎开扔一边,“回你班儿去!我这么没品一人儿的位置你也坐!”
  “怎么会呢!我没睡醒,刚说梦话呢!别当真啊!”陈圆圆讪讪笑着,脚底抹油,溜了。
  他脸很臭,一坐下来就趴下了。我立刻拿出圆规扎他,他被我扎的身体一抽,立刻不耐烦的说:“干嘛呢!又扎人你以为你容嬷嬷啊!”
  “你也没有人小燕子和紫薇的身份啊!充其量你就是一边的小凳子小桌子!”我理直气壮瞪他:“说好了下节课让我看漫画的!”我们从初一开始同桌,这三年几乎水火不容,只有上课看小说开小差睡觉这几件事,我们一直配合很默契。
  纪时搓了搓他极短的头发,有些懊恼的看我一眼,小声腹诽道:“真上你这贼婆娘的当了,脑子被驴踢了居然跟你打赌!”
  我嘿嘿奸笑,心想,谁让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呢!天气预报都不看还敢跟我赌下不下雨!
  我拿出抽屉里包着辅导书封面的漫画。是我这段时间疯狂迷恋的吉住涉。
  “什么玩意儿啊?”纪时凑过来抢走我的漫画,看着扉页的名字,“橘子酱男孩?”他啪的一声又甩回我桌上:“真恶心,有没有甜面酱男孩辣椒酱男孩?切~就会看言情漫画,越尹同学,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啊?”
  我回切他一声:“你有追求,你就会看拳皇,野人!”
  “我那是英雄力量!你懂屁!”说着,他作势挥舞了两下,然后又凑过来:“真有那么好看啊?”
  我骄傲的挺起小身板:“当然!我看的那当然都是特别好看的!这本讲的是两个家庭父母关系重组,然后两家儿子和女儿相爱的故事。”我托着腮无比浪漫的想象着:“要是我们两家父母交换,我多个哥哥,该多好!我的松浦游,纪允哥就像他,帅死了!”
  纪时不屑的哧一声:“纪家可是俩儿子,要是换到我你怎么办?”
  我看他一眼,无比幽怨的叹了一口气说:“那只能说,生活总是充满了波折和磨难。”
  我八岁就认识了越尹那臭丫头。我们俩从小都不对盘,小时候是一见面就干架,大了以后她干架干不赢我,我们俩就发展成一见面就斗嘴吵架,不分出个输赢不罢休的地步。
  说真的,越尹除了张脸长得符合我审美要求外,全身上下没哪一点我能看得上的。
  我们从初一同桌到初三。直到最近我才透过校服宽大的袖口发现她开始穿胸/罩,终于把那些个什么小背心小抹胸等等影响她生长发育的玩意儿给淘汰了。
  我心底暗暗欣慰,竟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其实越尹这丫头吧,除了心眼小脾气差爱记仇行动粗鲁不修边幅像个男人以外,真的没什么缺点了。
  噢,不对,她还有个缺点,特别明显,那就是眼光不行,不然她怎么就看上纪允了呢?
  我时常在家揽镜自照,我这张脸好歹也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了吧?迷倒了那么多无知少女,怎么越尹那么无知一人儿,却对我免疫呢?
  这事儿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伙别误会,我绝对绝对不是对越尹有意思,我就是单纯的看不顺眼她那么堕落喜欢纪允那小白脸。我也是出于同学之情想拯救她一把。不过她似乎对我伸出的援手毫不领情。对我的敌视还变本加厉,真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着桌上涂改液画的一条歪歪斜斜的三八线,我琢磨着,这姑娘这霸王的性子到底是谁给养成的?我看了她两眼,撇撇嘴,睡觉去了。
  可我刚还没睡下,胳膊就被黑心的扎了一下,我抽了口气揉着胳膊,十分不耐烦:“你又抽什么风啊!”
  越尹努了努嘴,指着桌上的三八线:“你的蹄子过线了你知道不?!”
  我彻底怒了:“这他妈是什么三八线啊?有‘C’字形三八线吗?”他妈的我还是C左边的!
  “我画的时候你没反对啊,现在你闹得哪门子抗议?是不是男人啊你?”
  “这会你就是你女人了?你画的时候我打球去了!我用魂儿抗议啊!”
  越尹一脸无辜的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我反正是有问你意见的,是你自己说让我画的。”
  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骨子里邪恶的因子被唤醒了,我眼角余光看到她桌上放着的水壶,上节课她接的开水晾水,后来一直都没盖盖儿。
  我故作生气的把书一扬,书角成功扫到她放在桌上的水壶,水壶里的水一股脑儿全泼到她胸口,顺着胸口,一直蔓延到膝盖上……
  她啊的尖叫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七手八脚的拂着身上的水,然后,化学现象产生了……她的校服衬衫被水浸得湿透,她里面穿的浅紫色碎花胸/罩渐渐显山露水。
  我看在眼里,心里暗暗骂了句娘,就因为这些个屁事我一直就讨厌母的!我火急火燎的把校服衬衣给脱了。只着校服里穿来打球的背心。
  我把校服衬衫扔越尹身上,我衬衫号大,把越尹整个脑袋都盖住了!
  越尹气急败坏把我校服往地上一掼,怒不可遏的吼道:“鸡屎你真他妈一坨屎!有本事单挑!阴人算什么好汉?”
  我把衬衫从地上捡起来,还好她没给掼水里。我强硬的把衣服围在她前胸,阴鸷着脸命令她:“妈的!给我穿上!有伤风化知道吗你!”
  她这下终于意识到我到底在说什么。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一边迅速的把我的衬衫穿起来,一边不住骂骂咧咧:“鸡屎,你绝对是伪君子!真小人!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会让你好看的!”
  我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心底不由破功失笑,这小丫头,其实相处久了,也有那么一丁点可爱。
  绝对就一丁点。
  因着发现她这么一丁点的可爱,那天夜里我做梦梦见了她一头的自然卷毛,白皙脖颈,以及,紫色的碎花胸/罩。
  然后……我光荣的为我的床单画了一幅地图。
  早上起来,看到我彻夜的成果,我不禁竖起了中指,仰天长啸一声:FU/CK。
第六章& & 一个人动心,一个人平静(二)& & 3475& & 4651& &
第六章 ...
  我起来吃早饭的时候纪允已经走了。
  老妈见我起来赶紧进厨房把热好的牛奶拿出来递给我:“快把早饭吃了,每天都不知道紧张,哪有一点初三的样子。”
  “你别老唠叨他了,都这么大孩子了,有分寸的。”老爸是世上最伟大的救世主,我说我怎么就那么崇拜他呢!我偷偷挤眉弄眼,对老爸表示感谢。
  果不其然,战火从我身上烧到我爸了,我妈几步过去夺过他正在看的报纸,没好气的说:“还没说你呢你倒是骨头先痒!吃早饭时候看报纸!真真好榜样啊!”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老爸!舍己为人!真汉子!
  我低头喝着稀饭,我妈消停了会儿又开始絮絮叨叨。
  “纪允这孩子什么都好,可我就是觉着哪儿不对,担心的不得了。”
  “你几颗心啊!怎么这么爱操心啊?”
  我妈白了我爸一眼,挪了挪凳子坐到我旁边来,压低声音问我:“纪时啊,你哥的情况你比我们清楚,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啊?”
  我把装稀饭的碗移了移位置,用整个左臂和半个背对着她。
  “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是不是早恋了?最近这几个月每天早出晚归的,前几天我听隔壁叶太说看见纪允和尹子在一起,俩人看着挺亲密的。诶,儿子,纪允是不是在和尹子谈恋爱啊?”
  我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把一旁正忖思的认真的老妈吓了一跳。
  “作死!臭小子干嘛?想吓死你妈啊?”
  “不是越尹。”
  “啥?”
  “越尹不是纪允女朋友。”说完这句话,我起身拿了书包就准备出门。
  “啊?纪允真早恋了?那不是越尹是谁?”老妈追在我身后:“臭小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走这么快啊!”
  “反正不是越尹!越尹不行是纪允女朋友!”
  “……”
  一路上我都有些气急败坏。见什么踢什么,完全沦为一破坏分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这么差。
  我知道最近纪允每天都这么早出门是去接越尹了。我好几次在停车棚看见纪允在停车,越尹等在外头,小脸憋得通红,一脸春天来了的样儿!丑死了!
  说不清为什么,我看着有些添堵。我真想问问越尹这眼被屎糊了的家伙,纪允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啊?怎么就那么多女孩喜欢他?最重要的是!她怎么也那么俗啊?
  算了,犯不着为这些不懂欣赏没什么眼色的玩意儿生气。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大摇大摆的进了校门。还没等我跨进班里,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肩头。
  我不耐的回头,纪允那张标准的小白脸进入视线。我有些不耐,没好气的说:“干嘛?骨头痒想干架?”
  纪允没理会我的言语挑衅,递给我一个枚红色水杯:“越尹的,掉我车篓里忘了拿。”
  我看了水杯一眼,瞬间觉得无比碍眼,“你不会自己给她啊?我是你跑腿的啊?”
  “她去值日了,你是她同桌,直接带进去。”还不等我反驳他又说:“不然我把你那些黄色光碟都缴了给爸妈。”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小人!卑鄙!”
  不情不愿的接过水杯,理都不理他进了班里。
  重重的把水杯往她空空的课桌上一摔,仍然觉得不解气,我又啪的张开双臂,将胳膊越过大半个疆界放在她桌上,这下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
  早读完毕,越尹才做完包干区的清洁,一看我的大爷姿势立刻炸毛了,“鸡屎!你造反是不是!过线过线过线!!”
  我白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中国足球啊!能一辈子不过线?”
  她气鼓鼓的坐下,借着靠墙的力猛地把我一推,我差点被她蛮力推倒到地上。
  “你吃菠菜了啊!这么大力气!是不是女人啊!”
  她得意洋洋仰着头:“你管我!”
  甫一坐定,她用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看着水杯:“怎么这么神又出现了!我还以为我没带呢!”
  “纪允送过来的,你掉他车上了。”
  她一听,立刻露出一脸温柔花痴的表情,抱着水杯摩挲半天:“纪允哥真贴心。”
  “切!”我不屑的切她。庸俗!花痴!白痴!
  见我明显露出不屑和鄙夷,她说:“你就是嫉妒!没人对你这么好吧!”
  “我是男的,我不需要!谁跟你似的,没长手啊每天让人给你拎书包!没长脚啊每天让人接!”
  “你懂什么啊?纪允哥给我拎书包是怕我累着,接我是怕我在路上遇到危险。”
  “切!这操心还真多余,你能有什么危险,你不起歹念给别人造成危险都不错了!”
  “滚————————”
  我终于成功的逼出了越尹原本的兽性。
  见她彻底不理我了,我那几分贱皮子性子又来劲了。我用手肘捅了捅越尹,她嫌恶的往里退了退,我不气不馁的又捅了捅,她又退了退。
  我凑近了问她:“生气了?说不赢就生气?怎么这么小气?”
  她理直气壮回答:“小气是我作为女性的特权!”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嗯,小气这个特权使得不错,就是你还没到女性这个标准。”说完又凑近她:“你和纪允在谈恋爱?”
  “关你屁事!”久违的四字箴言。
  “关心一下嘛,就想知道你到底看上纪允什么了?我和纪允是亲兄弟,我怕你看上的是我们的共同点,为了贞操!我要防范着啊!”
  她听完这句,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说道:“你想的真的太多了!”
  “说说啊,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比方才温柔许多的声音说:“就有次我被人擂肥,别人把我推墙上我给撞晕了,纪允哥背着我上医院,我被他背着就觉得很安全,就喜欢上了呗。女人都喜欢能给安全感的人,你这种大老粗不会懂的!”
  我抿了抿唇,心里像有一千只虫子在挠似的,良久才憋出声来说道:“这事我记得,当时可是我一个打三个把擂肥的给打走了,不然纪允能把你背走吗?我这么英勇你怎么没喜欢我啊?”
  她啧啧啧乜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只会使用暴力的人吗?”
  我辩驳:“这是别人先使用暴力的啊!再说,我可是你恩人!你怎么不知道知恩图报啊?”
  她觑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说谁呢!”
  “最傻的那个呗!”
  “……”我/操!
  说实在的,十四岁的我忙着准备中考,忙着看漫画,忙着对付纪时,其实真的没什么时间拿来早恋。
  但是感情这东西,说来就来,由不得人。
  回想我看了琼瑶和席绢那么多小说,摩拳擦掌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天么?
  从前陈圆圆还鄙视我每天沉浸在小说里瞎幻想。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她现在醒悟已经来不及,纪允已经是我的人了!嘿嘿!
  要说纪允这人的优点,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纪允的缺点嘛,那就是优点太多,太招风。他在我们学校高中部上高一,是我们学校名副其实的校草,全校女生犯花痴的对象。
  对比优秀的纪允,纪时简直就是糟粕中的糟粕。我有时候真的很想不通,同样的基因,怎么就能生出纪时那种玩意儿?
  他爸妈生纪时的时候是不是太随意了?
  早读完了该我擦黑板,我把一肚子的气全发泄到了黑板上。
  好好一个早晨被纪时那家伙弄得乌烟瘴气。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做多了孽,不然这辈子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呢?小学二年级就发现自己不是家里亲生的,又和纪时那个垃圾坐这么多年同桌。
  无数次找老师申请换同桌都被老师驳回,我都快绝望了,老师,您说您怎么就对我这么虐恋情深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受心情不好的影响,还一不小心洒了一碗汤,老天,洒的可是我最喜欢的番茄蛋花汤啊!纪时那家伙害人不浅!扫帚星啊!
  正当我在为洒掉的汤痛心疾首的时候,纪时那张脸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我立刻感觉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难受得跳了起来。
  “怎么?汤洒了?”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真够碍眼!
  “圆圆,我们走。这边空气真糟,人渣味太重!”
  我和陈圆圆另找了空位,不想刚一坐下纪时这阴魂不散的又跟来了。
  还没等我发飙他就先发制人,趾高气昂的说:“食堂你家的啊?座位可是公共的我爱坐哪坐哪!”
  这倒霉催的倒胃口大王!我瞪他一眼,低头吃自己的饭,努力修炼视而不见的功夫。
  “吱——”碗底摩擦桌面的声音。我闻声抬头,看见一碗热腾腾的番茄蛋花汤出现在我面前。
  “小爷不喜欢吃番茄,你的不是洒了么!正好赏给你了,免得浪费粮食!”
  我怒不可遏,这自以为是的破人以为我是什么?他大少爷的垃圾桶?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嘲讽的说:“天才总是各有不同,傻/逼却是出奇的相似。”
  一句话把他激怒了。他啪的一扔筷子,走人了!
  切!我不屑的乜他,以为自己谁啊?甩脸子给谁看啊?
  送走瘟神,顿时觉得空气都好了很多。
  正当我吃饭吃的香,一直没说话的陈圆圆突然丢下重磅炸弹:“我觉得他刚才是看你蛋花汤洒了怕你吃不着才给你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人性化的举动,”她顿了顿,幽幽说道“犬儿,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噗——”我一下子没招住,一口饭全喷我餐盘里了。喷完还感觉有饭粒卡喉咙了,咳咳半天脸都憋红了还是没好转过来。
  陈圆圆赶紧起来,一边抚着我的后背一边说:“我知道你特别难接受这事,给我我也受不了,哎,节哀吧!”
  我捂着嘴还是止不住的咳,顶着一双憋红的眼睛幽怨的看着陈圆圆。
  这死孩子想干嘛?吃饭时候说什么倒胃口的话题呢?
  什么不好说啊?干嘛一定要把人和野兽扯到一起啊!
  纪时对我有意思?恶~~~~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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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一个人动心,一个人平静(三)& & 3391& & 4014& &
第七章 ...&&
  越尹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挺随和的人,我的理想一直都是“世界和平”,所以我和纪时水火不容的理由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人兽殊途。
  我完完全全没有想过纪时对我有意思这个可能,我在心里也非常非常肯定的否决了这个可能。可是从陈圆圆嘴里听到这话仍然让我提心吊胆一整天。
  纪时不能喜欢我吧?他损我那劲我可还记着呢,不能不能,他不能喜欢我。
  可是……他要是真的一下子不清醒了呢?
  我脑海里突然想起琼瑶的电视剧《苍天有泪》,妈呀,怎么和电视剧里演的似的?兄弟俩全喜欢我,我怎么做都是错,随便哭哭就能演一二十集了!怎么这么虐呢?
  越想越不对,我使劲摇头,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啊!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问清楚!要真是,早拒绝早好!
  我紧握着拳头,一撇头,看着旁边睡的无比深熟只差没流口水的纪时,突然又有些犹豫。
  就他这德行,值得我操心半天么?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下午放学时候我说老师找我有事让陈圆圆先走。陈圆圆这缺心眼的一点没怀疑背着书包就走了。
  我一个人在校门口炸了三个鸡排四个地瓜丸子喝了两杯奶茶,终于看见打完球要回家的纪时。
  我远远的看着他,心想着,光看外表其实纪时也挺耐看的,剑眉英挺,一双桃花眼格外炯炯有神,额上有微薄的汗,粘着几绺头发,有种运动过后的美感。咱学校那矬的要死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是要老命的好看。白衬衫蓝色短裤,露出劲瘦修长的小腿,比之其他男生要么瘦黑的“鸡腿儿”,要么绒绒的“毛裤”,纪时这一身看上去实在太赏心悦目,不过,这都是画皮而已,一切美好的表象都掩盖不了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我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跟上了他。
  他买了瓶水,一回头看见我,表情立即变得凝重,“你怎么还在这?陈圆圆呢?”
  “我让她先走了。”
  他冷笑:“怎么,不怕遇到危险了?”
  我感觉身体里有股火苗瞬间被他点燃了,但还是努力压制:“我这么如狼似虎一人,我不起歹心就不错了!”
  他上下打量我两下,随后握紧了手上的一把零钞:“我没几个钱了!这个月也花的差不多了!要借钱找纪允!他钱多又没处花!”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彻底打消了想要问清楚的想法。这根本就完全没有问的必要!
  我切了一声,转身走人,心情也跟着畅快了许多。
  不想我还没走出两步,书包带却被逮住了,我往下一看,是纪时逮着我的书包带。
  “干嘛?想干架?”
  纪时不屑觑我:“凭你?”
  我咬牙,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这么文明一人才不跟暴力狂打架呢!
  “那你拽着我干嘛?”
  “不是你先等我的吗?”
  “放……”我习惯的反驳他,但是转念一想,也对,今天确实在等他来着。
  “什么事啊?”
  我摇摇头,满不在乎的看他一眼:“本来有事的,现在没事了。”
  “说。”
  “啊?”
  “让你有事就说!”纪时眉心皱了皱,表情有些不耐。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今天你那什么给我汤,那什么那谁谁说你可能是对我有意思,嗯我想想觉得不对就来问问你证明你绝对对我没意思!”我语无伦次的说完了我要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了那么多年一人,什么糟的乱的都说了,在这方面的事却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我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严肃的看着我,半天不说话,心里咯噔一跳,想着,该不是真的吧?
  我瞪大了眼睛赶紧补充道:“你知道的!我是纪允女朋友!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纪时的脸色看上去越来越不好,他狠狠的瞪着我,整张脸绷得紧紧的,额上青筋都现出来了,因为爱运动,他的胳膊比一般中学生要粗壮的多,眼见他双手握成拳,我突然有了一丝后怕,他该不会想打我吧?
  我讪讪后退一步,刚想扯个理由走人,就被纪时一把给拽了回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喜、欢、你。”
  “啊?”
  “走了,回家。”他把我书包一扯,往他身边一带。
  他人高腿长,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默默的放慢了速度,配合着我的步子。
  我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和纪时大部分时间都不对盘,但是他对我来说其实还是挺特别的,我们同桌这么多年,不吵架的时候其实也挺有默契的。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他诧异的低头看着我,我笑了笑,伸出手对他说:“今天的事是我脑抽了,根本就不该乱想,也是被妖言迷惑了,怀疑咱们纯洁的同学友谊,以后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吧!”
  纪时看了我两眼,最后也笑了笑,伸手与我交握,“你每天能少二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这样,关于我和纪时的乌龙事件和平落幕了。
  我们又恢复了国共合作的和谐关系。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越尹一起回家过,记忆中的最后一次还是她初潮那天。
  我至今仍记得那一天。
  放学很久了,原本打完球的我应该直接回家,结果发现拿掉了要做的试卷,只好再回一趟教室。
  那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夜里凉风习习,学校里树多,风声夹杂着树叶碰撞的沙沙声音,饶是自诩胆大的我也觉得有些恐怖。还没进我们班的教室就看见教室的灯还没关。我推门进去,教室里却没有人,倒是不远处的水池似乎有水管还开着,刷刷刷的水流声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我壮着胆子走过去,隐约的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水池边洗着什么。
  如果是别人倒也罢了,可那身影分明就是越尹。
  “狮毛狗儿!怎么还没走啊!”
  越尹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凳子啪的一下被她带倒了,溅起水花阵阵。
  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颇有些尴尬的看着我,“干嘛?怎么阴魂不散还不走啊!”
  我来回扫了她一眼,最后实现落在她腰际,她腰上系着校服的外套。
  “不冷吗?干嘛把衣服围腰上?”
  越尹的脸噌的一下全红了,瞪我一眼,结结巴巴的说:“要你管!我觉得热不行啊!”
  一阵风吹来,我们两个都打了个寒噤。
  我赶紧把校服扣了起来。她大概也觉得冷,隔着薄薄的衬衫搓了搓手臂,关闭水龙头,吃力的把凳子从水池里拿下来。我看不过眼,接了把手。
  她这次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沉默的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我背后,小媳妇似的,这倒少见。
  我打趣她:“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今天话这么少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她哇的一下就哭了,可把我吓的,我瞬间觉得无比尴尬,手足无措的拿了纸巾给她擦,哪知道她像开闸的水龙头越哭越来劲,我心想,她平常不是挺伶牙俐齿嘛,今儿怎么这么脆弱?
  原本还有几分耐心,但她哭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恼了:“怎么回事啊!嚎带劲儿了是吧!”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抽抽噎噎的说,“纪时,我以前对你挺不好的,你别怪我啊。”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马上去摸她额头:“你没事吧?”
  她无力的拂去我的手,摇摇头说:“我大概是不行了,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说着,又嚎上了,嚎半天才说:“我肯定是得了绝症病入膏肓了,肯定是活不长了。”
  “为什么啊?”
  她顶着一双哭红的兔子眼,半晌才说:“我便血了,还止不住,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死家里我爸妈指不定多难过呢!”
  看着她围在腰上的校服,再看看手上还带着水滴的椅子。我这下终于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学校为了升学率取消了一切副科自然也包括健康课。幸好平日里女生们成群结队去上厕所偷偷摸摸从书包里拿东西时,我留了心眼注意了一下,要不是我知识够渊博,这丫头指不定要驴到什么时候呢!我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戳了她一下,“妈的!什么脑袋!都学傻了!”
  舔着脸出校门随便选了几包卫生巾,那老板诧异的看着我,看得我嘴就直抽,妈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越尹真结结实实事儿妈一个!回教室把卫生巾扔越尹身上,“去厕所照着说明用,回去以后让你妈给你讲讲生理知识!什么第一名啊!这个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越尹是我见过最狼狈的越尹,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过去,她那双哭红的眼睛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我梦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庆幸,见证她长大的那个人是我,是我纪时,不是纪允也不是旁的什么人。
  看着她进家门的背影,突然觉得两年前的那一天又时空错乱的出现在我眼前。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朝她家的院子走去,临进门时突然回头对我说:“今天谢谢你了,纪时,明天见。”
  纪时,明天见。
  因为她的这句话,我开始无比期待明天。
  然后一期待,就是整整两年。每次不管和她怎么没形没状的吵,我总是暗暗庆幸,明天,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她还是会乖乖的坐在我身边。
  纪时,你怎么傻/逼似的?
  我自嘲的捻了捻眉心,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皎洁的轮月和攒珠一般的星子,犹自轻叹。
  末冬的夜风柔柔刮过,明明耳廓是冷的没知觉的,可那温存的声音总让人有花开四季的错觉。
  有人说,青春是一场浩劫。
  我觉得说的真他妈的对!
第八章 ...&&
  纪时  
  说实话,我这么多年都很好奇,像越尹这么缺心少肺的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除了学习成绩好,别方面她简直就是一巨婴。每天不是和女生在一块三八花痴吃零食就是在和我干仗。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挺沮丧的,这丫头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一句好话都不会说。
  我经常会生出一种冲动,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把对彼此的想法都说清楚。可每当看见她无比得瑟春风满面的脸,我就止住了心里的冲动。
  其实,她就这么没心没肺也挺好的,她笑着的样子很好看,弯弯嘴角,月牙一样的眼睛,甜到人心里去。
  初三下学期开学以后,我们都不再像从前那么放肆。我们学校是机关的子弟学校,一半学生是领导的子女,如我,如越尹,另一半是整个省里学习尖子,每个地区的前几名。
  学校里学生扎堆的圈子严格的划分,有些机关子弟也会刻意想要和那些学习尖子来往以求“亲民”,但是这样的友谊最后也多半会因为嫉妒和猜忌告终。
  越尹是个不矫情的人,她没什么官小/姐架子,却也不会刻意放低姿态和谁来往。她的生活圈子很小,除了陈圆圆就是纪允,勉强的说,还算上我。
  她骨子里有几分不服输的性子,所以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在学习上落后任何人。她总是很嚣张的说,我要么不要,如果要,那一定是最好的。
  所以她总是全年级第一,所以,她选择了纪允。
  我不喜欢看她挫败的样子,她是天生的女王,只有高高在上才能让她大放异彩。
  而我,习惯了臣服在她脚下的感觉。
  记得初二有一次,她和我打赌,我要是考试拿走她的第一名,她就给我当一个月仆人。
  当时的我雄心气盛,用功一个多月,把她从第一的位置上挤了下去。
  成绩下发的时候,我洋洋得意的讥讽了越尹一顿,她什么话都没说。愿赌服输,很老实的给我当了一个月仆人,我极尽可能的折腾她,折腾到最后我都没招了才罢休。
  一个月过去,有天放学,我带了烟去学校教学楼的天台,却意外的在那里看到了越尹。
  我原本想上去和她打招呼,却不想,她正坐在那里无声的哭着。她哭了很久,我就一直躲在水槽后面看着她。天渐渐黑了她才抹了把脸离开。
  而我,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到她刚才坐的地方。坐在天台的围栏上,粗粝的水泥质地围栏被一天的阳光晒得熨热,人轻轻一动就带起上面薄薄的一层扬尘,微微呛人。
  眼前是触手可及的晚霞,天际已经看不见太阳的轮廓,只有仅剩一点橘红的光芒。而脚边,是越尹已经撕的粉碎的一张张成绩单。
  是她过去辉煌的一张张成绩单。
  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撕碎的。我只是有了一些后悔。我不在乎的东西,她却是这样揪心的重视,我忘了,一个习惯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人,跌下来的时候总会比一般人疼上十倍百倍。
  我不想她疼,也不想她再这样偷偷摸摸的哭,所以我一直考第二名,总是落后她几分,然后在成绩单下发的时候,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的成绩,拍拍我的肩膀故作关怀的说:“别放弃希望啊纪时,下辈子你一定能超过我的!”
  那一脸得瑟的小模样,让人看着总忍不住想闹她一下。
  这样的越尹是美好的,所以我总是偷偷的侧着头看她,看她认真的解题,写卷子。
  而她察觉后总会赏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嚷嚷着:“看什么看!不借你抄!”
  就这样,她在充斥着暴躁、流言、比较和压力的初三变得越来越粗鲁,可与行径相反的,是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仿佛一朵万众瞩目的花,一夜长开了,越来越美,越来越香。虽然我目测她胸/罩的罩杯没有如我期望中的升级,但这不影响她魅力势不可挡的发散。
  我知道我们班的、外班的甚至高中部的很多男生都盯上了她,但她每天埋头学习倒是对这些流言蜚语毫不关心。
  只除了,纪允。
  每次课间纪允来班里找她,总能引起一阵小骚动。而我明知纪允来了,却总故意装睡不给她让路,当着纪允的面她不会对我使用蛮力或者和我对骂,只能一个劲的推我喊我,她那挠痒痒的推搡我自然是不理的。
  不过后来她想出了损招,时刻准备一个卫生巾,纪允一来,就把卫生巾拿出来在我脸上一拍再拍。
  笑里藏刀的说:“让开!你影响姐放血姐就让你停止发育!”
  其实中考对我们这些大院里的孩子来说只是一个形式,不管中考考多少分,我们都可以直升本校高中部,但我还是对中考如临大敌。也许是一直以来都被第一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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