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分析仪 都是骗人的 上次的惨痛教训的教训 那帮骗子畜生 咒它们世世代代为奴为娼 大家还是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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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眼遇见鬼第一部:日照风云西湖篇1、离奇的经历我家住在日照张古庄,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爷爷一直很疼我,干什么事情都喜欢带着我。每年的年关或者清明,爷爷上坟祭奠先人的时候,都带着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指点着一座座的坟茔,告诉我这里埋着的是我家的某位先祖。1986年秋天,那年农历七月十五,我四岁生日。爷爷带着上坟的烧纸和祭祀的奠品,又去给祖先祭奠去了。临出门之前特别的叮嘱我,今天不能跟着去,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因为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通常说的鬼节,这一日地府会放出全部鬼魂,让它们回到生前的地方,所以小孩子晚上不要出去乱跑。我是一个早慧的孩子,有许许多多本该忘记的事情,我却一直记着。那天就发生了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让我牢牢的记住了这一天。爷爷在前边走,我远远的跟在后边。许久之后,天渐渐的黑了。我慢慢的跟到了村南的旗杆地,这里是村的墓地。不过因为日照水库的修建,许多未曾迁移的坟墓就随水库蓄水的到来,永久的沉在水底。这年的秋天,水落石出,一幢幢的坟茔也随着水落的脚步,显现出来。水落杂草生,荒芜的坟茔就零星的散落在草丛中。就好像皮肤上长出的一片片的癣,在落日日的余晖下,散发着惨淡的光。我步履蹒跚的走在青草从中,地面软软的,是淤泥半干的感觉。突然,我掉进了一座坟茔,一座掩埋在泥土之中的青砖坟茔。我拼命的呼喊,但好像有人掩住了我的嘴,唇在动,但发不出声音。挣扎,呼喊,但天越来越黑,我越来越疲惫,影影绰绰中好像睡着了一般。左眼灼热,有刺痛的感觉。隐隐约约中左眼好像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脸大汉,从我身边换换而过。一个白衣男子俯身看了我一眼,对着那黑脸大汉说了声:“帝君,这个小孩和我们颇有渊源,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带他回泰山”那黑脸大汉,面色如水,手指动了动,嘴唇念叨“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然后手指在我左眼一划,我左眼的灼热感顿失,一股清凉泉水洗涤的感觉从眼角蔓延到全身。随后黑脸大汉暗叹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日有缘,自当相见。”随后一行人,神情肃穆步履匆匆自西北往东南而去。月凉如水当我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爬到了草垛的顶上。那晚的月亮格外的圆,隐约中有点惨白凄凉的感觉。我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只是左眼清凉,爽爽滑滑很圆润的感觉。耳边传来了妈妈喊我的声音,那声音局促而焦灼“学文,学文,你在哪里?”我有些茫然,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一下身边。没有青草,没有坟茔,我躺在村子南场的麦秸垛上,脑子迷迷糊糊地,什么都记忆都很隐约,只是那黑脸大汉的样子和“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个字在脑海里格外的清晰。
9、嗜血蝌蚪
老秦看了看我们接着说道:“要是我没猜错,这袁氏女,定是袁天罡后人,要不然不会上相氏族谱。而袁氏阴阳之术,自此之后,日渐衰落,所以我断定,袁天罡的通灵罗盘定于相云之妻有关。”
“秦爷,那玉蝉哪?说玉蝉的事”我急不可耐的说道,这老秦比周绪森还啰嗦,说了半天还没到正题。
秦长锁叹了口气“我断定袁天罡的通灵罗盘和相家大林有关,就带着四个兄弟掘进相家大林的墓穴。那次进的时候还算顺利,可是刚到墓室就遇到了许多怪异的事情。要知道我们‘卸岭力士’精通奇门遁甲,但是到相家大林墓穴里面,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还没走到主墓穴就折了回来,在一个小墓穴里面我得到了这个玉蝉。谁曾想到我的四个兄弟一个也没出来。”
秦长锁一边说一边抽烟,甚至手都有点颤抖,估计在相家大林里面遇到了特别惊悚的事情。老秦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就是那次,我的腿几乎废了。在墓穴里面竟然有一条地下河,蹚水过河的时候,我的左腿被一种我从没有看见的生物啃噬的稀烂。那种东西有多恐怖,你们根本想不到,来跟我来”说完秦长锁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暗室,暗室里面光线很暗,一个三米见方的水池,用青石垒砌的十分的方正。
“你们看,这些东西就是后来从我腿上扯下来的。这玩意离开水之后,很快就变成干尸,但是遇到水就会复活,一旦咬住东西,从来不会撒口。三年前,我强忍着痛把两只干瘪的东西撕下来放在水桶里,没想到竟然活了,三年下来,竟然繁衍了一半池子”秦长锁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只整鸡,往池子一扔。只见平静的水面之下,突然跃起无数红色的蝌蚪,那些蝌蚪血红血红的,拇指大小,一张大嘴,满嘴的牙齿。只一瞬间,一个硕大的整鸡被啃噬一空,惨白的鸡架竟然还没有沉入水底。我和老周看到这密密麻麻的血色食人蝌蚪,头皮一阵发麻。
“我以前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蝌蚪,吃肉的蝌蚪。平静的水面之下,暗藏着杀机,我的四个兄弟被啃噬的血骨无存,连我的这条右腿也几乎被这些东西跟啃噬的废了”老秦一边说一边挽起他的右裤腿。那条腿简直是触目惊心,一片片的疤痕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腿上。
我随手拿起一根筷子,往水里一插。几只血色蝌蚪,拼命的咬着竹筷子,咯吱咯吱的声音非常的清脆。猛的提了起来,一个拇指大小的血蝌蚪,睁着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满口的牙齿雪白雪白的。不过离开水,没一会,那血蝌蚪开始萎缩,逐渐变成一层干皮。“其实只要不进水里,这些蝌蚪是无能为力的。既然秦爷对通灵罗盘感兴趣,周哥对墓里的御赐陪葬感兴趣,我对玉蝉的来历感兴趣,不如我们再次探探相家大林可好?”我一脸真诚的看着秦长锁。日照地挖坟盗墓的专家,非秦长锁莫属。要想顺利的进到相家大林弄清玉蝉中青眼狐的来历,绝对越不过秦长锁这个卸岭力士。
秦长锁满脸的犹豫,内心挣扎的厉害。虽然以前四个手下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死于血蝌蚪,但通灵罗盘的诱惑足以大到他再一次为之冒险。犹豫了半天,忽然抬起头来,只见他一脸的决绝,斩钉折铁说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就跟小哥冒一次险。不过我们这次一定要从长计议,大家各自回去准备好需要的东西,三天之后我们巨峰大桥宾馆集合”
“好,秦爷痛快,周哥咱们也回去准备准备吧”我给周绪森使了个眼色,周绪森会意的笑了笑:“好,希望这次咱们三人愉快。”
我和老周辞别秦长锁,一起回到巨峰:“小哥,巨峰这土鳖地方没什么好玩的,等我们干完这笔买卖。周哥带你去日照麦乐园或者建国君豪玩一圈”
我笑了笑“周哥,客气啦,一会你把我放到三中门口就行”
“那怎么行?老秦没请我们吃饭,你周哥还能慢待你,走吧,巨峰虽然土鳖,吃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老周兴致正高,我不想拨他面子,随他随便在巨峰吃了一顿就回三中去了。临下车还嘱咐老周,三天后不用来接我,我自己一个人去大桥宾馆和他们集合。
刚进学校门口,就见到申燕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尹学文,你给我站住,随随便便旷课,你还是不是个学生?”申燕小脸绯红,气呼呼的样子颇为可爱。
“大书记,是班主任让我帮他办事去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生气,你看你脸,操心操的都起皱纹啦”看到她气呼呼的样子,我随便逗了她一下。
“少来,尹学文,我警告你,我不管你给谁办事,只要是不在教室上课,必须给我请示”
“Yes madam, 小姑奶奶,昨天夜里到现在我就没合过眼,您行行好,让我睡会好吗?”我嬉皮笑脸的朝申燕一边作揖,一边往宿舍跑去。
申燕这小妮子,什么都好,长的也漂亮,就是太墨迹。高兴的时候还可以逗逗她,烦的时候离她越远越好,要不还不被她唠叨疯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我背着我的双肩包,踏上了一次福祸难料的征程。
大桥宾馆,位于巨峰镇十字路口以西,巨峰大集附近。是一个巨峰镇一家小型宾馆,能吃饭住宿,生意比较的红火。
刚到宾馆,遇到一个女孩,有点面熟。女孩个子不高,但是一双眼睛特别的有神,齐耳的短发显得特别的干练,一个气质型的美女。
“你好,尹学文大师”女孩笑盈盈的说道。充满灿烂笑容的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酒窝,一对小虎牙显得特别的调皮可爱。
“你是?oooooo”
“我叫陈月月,四班的,这家宾馆是我闺蜜梁萍家的。你不认识我吗?做课间操的时候,我们站在一起啊。”陈月月的声音特别的甜,仿佛有种让人非常想交谈的冲动。
“哦哦,陈月月同学,你好。不好意思,我不太认人。”我喃喃的说道,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女孩交谈,心里有点激动。
“月月,和谁聊的这么开心?”一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女孩从楼上走了下来,一遍走一边笑着看着我们。
“萍萍,这是我的好朋友,学文oooooo”陈月月开心的对着高个子女孩说道。
“还好朋友,咱俩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帅哥好朋友,你看你那花痴的样子,口水都留下来了”高个女孩调笑道。
“你才花痴,就好朋友怎么了?我的好朋友还必须让你知道吗?”陈月月不甘示弱的说道。
我尴尬的站住宾馆的大厅了,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俩女孩。
“小哥,上来,就等你了oooooo”老秦站在二楼走廊里笑嘻嘻的看着我,估计早就看见我尴尬的样子啦。
我朝着陈月月两人微微一笑,快步走上楼,随着老秦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一进门就看见老周蹲在床上,看一副手绘的地图。
老秦把门一关,走到地图旁边,小声的讲了起来:“小哥,老周,你们看相家楼村南有条东西走向的河,河虽不大,但长年水流不断。河的南边有处林地,也就是今天我们要去的相家大林。相家大林占地几百亩,是相氏家族的墓地,始于元朝,已有六七百年历史。”
老秦顿了顿,望了望我接着说道“这片老林里有好多用石头雕刻的文物,其中有一个残破的‘霸下’驼着嵌着龙的石碑后面就是我们要去的相林墓。这个墓曾经被一伙台湾人挖开过,不过里面的构造太过复杂,他们只是盗走了地面上的文物。不过那个盗洞被我们重新挖出来,并隐藏的很好。我们今天夜里直接从挖好的盗洞里进去”
“我们今晚怎么过去?”老周问道。
老林在地图上指了指:“ 这里是‘栗子沟’在相家楼西北角,理村大约三里多路。我在这里建了一个小型的庄园。这里是村子最高点,从地理结构上说这属于西面不远处‘小白虎山’的延续。曾经是一片荒秃秃的小丘,没有树木,没有农田,只有生长在薄薄土层上的杂草,苔藓和匍匐在地上的“蚊子草“(学名百里香)。不过这里有一眼泉眼,泉水慢悠悠从石头缝里涌出,冬不结冰,夏不断流。我就围绕着这个泉眼建了一个山庄,平时招待朋友,偶尔也自己住上几天。今天我把山庄的服务员全放假啦,一会我们就去山庄休息,半夜我们就出发”
我和老周都点了点头。这秦长锁为了通灵罗盘可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处心积虑的在相家楼修也一处山庄。
相家楼村位于巨峰镇东南方向,距离镇政府3.5公里,共4个村民组。在大桥宾馆吃过晚饭,我们坐着老秦的富康车沿着222省道一路向南,老秦车技也不错,没几分钟就到了他的山庄。山庄不大,装修的也很低调,我和老周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倒头就睡。今天晚上的事情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养精蓄锐。人身有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要是人的精力旺盛,阳气就重,人的三盏灯就旺,就越有对付妖魔邪祟的本钱。
十一点多,老秦过来拍了拍门,一行三人,默默的走出山庄。
月色下,三个人的脚步都很轻,特别是老秦,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老秦带着我们来到相家大林里面的一处大墓面前停了下来,大墓前边一方残碑,碑文清晰可见。墓的前方,矗立着比实体大许多的,用青石雕刻的文武大臣。右边立的是武将,手里握著利剑,左边站的是文官,手上拿著芴板。再往前是石马、是羊、石猴。不过大都残缺不全。
老秦点了三支香拜了拜,沉默了一会,慢慢说到:“其实这个老林外边已经没有什么灵性啦, 一九六六年的文化大革命,狂热的红卫兵手执铁锤,对满林的文物来了个彻底斩首。碑上的龙、文武官员的脑袋、石马、石羊的头,顷刻间通通落地。那些能搬动的小石猴等,全被扫光。空出来的底座,被饲养员搬去磊了猪圈。六七百年来多少战乱、多少天灾都发毫无损的文物,文革中毁于一旦。不过这大墓太过邪门,极少有人进过里面,今天晚上大家千万小心,通灵罗盘虽好,但好不过自己的性命。”
“学文,学文”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盏灯火缓缓而来。我哎了一声,然后疲倦的闭上了双眼,左眼清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母亲焦急的脸,听见了父亲的叹息声,还有爷爷抽旱烟的声音以及奶奶碎碎念的祷告声。
自此以后,我的人生变得和别人不太一样,没有多少朋友,没有要好的同学,日子平淡如水。只因我的左眼有层淡淡的阴影,仿佛有片叶子落在左眼之上。虽然面目清秀,但那淡淡的眼影,吓退了许多接近我的小伙伴,甚至村子里面的大人都叮嘱自己的孩子,远离我。因为我那带叶子形状眼影的左眼,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能看透别人的一样,让人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随着岁月的增长,我越来越感觉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比如说,五岁的时候,我看见了黄大仙对我说话,吓的我都尿了裤子。
那年奶奶家的鸡都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好几只下蛋的母鸡在傍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只是奶奶家的,邻居茅根大爷家的母鸡也丢了好几只。
爷爷在院子里的老桑树底下破口大骂,骂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家的鸡;奶奶却在不听的祷告,似乎在祈祷什么;只有茅根大爷跑到我们家对着爷爷神秘兮兮的说“三哥,我知道是那个畜生干的,晚上看我怎么教训它。”
那天下午,茅根大爷爷做了个笼子,里面放了一只老鼠,弄了个机关,黄鼠狼一进去就关大门。第二天,果然捉住两个黄鼠狼,其中一个还大着肚子。茅根大爷提留着笼子拿着一把三尖刀就到了屋西头树行子里面,说是要扒皮。茅根大爷回家端盆水去,让他孙子宁宁和我看着这两个黄鼠狼。在茅根大爷爷转身之后,一件怪异的事情出现了,那个老的黄鼠狼两个爪子抱起来向我作揖,一边作揖一边留着眼泪,口中还吐出人言:“学文,你救救我们吧,我老婆还怀着孕,那鸡真不是我们偷吃的,是一只大鹞鹰每天傍黑来偷走的。学文,你放了我们吧``````”我吓的大叫起来,喊宁宁“宁宁,宁宁,黄大仙说话了,它说话了”。宁宁白了我一眼,拿起棍子就去敲黄鼠狼的头,一边敲一边对着我说“学文,你神经病吧”。最后那两只黄鼠狼还是被茅根爷爷杀了,剥皮,还把那个臭屁囊给弄破了,真的很臭的。皮扒掉后就洗干净放在院子里晒干做了一对护膝,肉炖好了,还送了一碗给爷爷。不过我一口没吃,因为我老觉得那只老黄鼠狼在怨我,那双眼睛流露出悲伤的眼神让我终身难忘。
茅根大爷做好的一对护膝晾在他家院子里,我偷了一只埋在水库边的乱石堆里。乱石堆边上好几只鸡叉骨和鸡毛在随风晃动。
到后来,茅根大爷的一条腿风湿越来越狠,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条带护膝的腿几乎不能动了,走路的时候都是拖着那条腿在走。夏天的时候还好,越到冬天冷的时候,戴上那只黄鼠狼护膝就越厉害。直到八岁时候,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偷偷的把那只黄鼠狼皮护膝给烧了以后,茅根大爷的腿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学前的日子是孤独的,我喜欢一个人蹲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很长时间都不说一句话。
看蚂蚁上树,蹲厕所数蛆,有时候整整一个上午都是寂静的。
黄昏的时候,我不敢一个人经过村外的十字路口,因为我的左眼总能看见一些影子行色匆匆。而当我闭上左眼的时候,周围一片静寂,没有一个人影。
我去和爸妈说说这些事情,爸妈说我胡说八道,不愿意搭理我。
我去和奶奶说的事情,奶奶总是念叨着‘“菩萨保佑,别让学文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小伙伴们基本都不和我玩,除了婷婷。
婷婷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只是眼珠有点泛白,别人不和我们玩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呆呆的找个墙角或者树荫待着。
婷婷的爷爷,有个外号叫“大刮风”,说话做事毛手毛脚的。
一天傍黑,“大刮风”套着驴车去西南岭拉花生没回来。
婷婷奶奶让我和婷婷去村口看看去。
那次是我第一次感到知道原来,我和别人的区别是那么那么的大。
那个秋天的夜晚,天黑的特别的早。
我拉着婷婷走到村外的十字路口。天空阴沉的厉害,只有几颗星星透着有几丝惨淡的光,风划过树叶,汗毛突然间就竖了起来。
远远望去有一个黑影从东南张二方向而来。那黑影不是沿着路,而是从荒郊野外的地头沟崖飘了过来。
黑影飘飘摇摇,和一股青烟一般,只是随手提着一盏如豆的朱红色的灯。
我拉了拉婷婷,婷婷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学文哥,咋的了?”
那青烟一般的黑影仿佛颤了一下,飘的更快了一些。我的左眼微微一凉,那种灼热的感觉又出现了。
渐渐的,那黑影略过我身边的草丛往西北荻竹袁家山方向而去。
只是是猛然间他回过头对我灿然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吓的差点晕过去,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凄惨的笑容。
那黑影面颊很小,裸着的半个肩膀是红色的,披着一身黑袍,一手握朱笔,一手持卷簿。虽然是笑,但那小小的面颊泛着清冷的光。
我轻轻的颤抖着,闭上了左眼,紧紧的拉住婷婷的手。
许久,我睁开左眼,眼前的黑袍小颊朱肩的黑袍人早就没了踪影。
“婷婷,你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啊,学文哥,我只是感觉刚才有一阵凉风刮过去了”婷婷轻轻说到:“爷爷怎么还没来,我们去找找吧”
我们两个慢慢往西南岭的方向走去,阴着的天仿佛瞬间变晴了,月光洒在大地上,一片的轻柔,原来静寂的田野也恍惚间活跃起来。虫子的叫声,风划过树枝的声音,水流过小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当我们走到鳖盖子前崖桥头的时候,只见婷婷的爷爷“大刮风”躺在桥头,抽搐着,冒着白沫的嘴里嘀咕着“我再也不胡说了,我再也不胡说了oooooo”而套着车的驴,仿佛没事一般,有一嘴没一嘴的啃着路边的野草。
村里人把“大刮风”抬到家里的时候,“大刮风”浑身颤抖,面色发青,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大刮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逐渐的下床起来走动,只是他那漏风的嘴巴再也不想以前那样胡说八道了。
后来听婷婷说,前几天婷婷满月的弟弟整夜的哭,婷婷奶奶念叨着是不是冲撞了夜游神,谁知道“大刮风”不信邪,指着窗外的夜幕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数落夜游神oooooo
后来婷婷的弟弟晚上也不惊哭了,婷婷爸爸找到茅箭三爷用红纸写了几句话贴在村外的十字路口。
那纸上写的是:“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念,一晚睡到大天光”
后来我一直在想,我看到的是不是夜游神?
村里的孩子上学晚,我就是8岁那年才被父亲送到了村小学。村里的小学很小,只有两个年级。小学校只是三间破屋,没有院墙,屋后边就是一片墓地。虽然墓地不大,只是零零碎碎的几十个坟茔。不过一到夏天,墓地里面杂草丛生,遮遮掩掩的也够吓人的。由于我从四岁起,我的左眼就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胆子特别大。同学们都佩服我,所以不再和小的时候那么孤单。那时候我的同学有个叫相龙的,相龙的父亲是一个病唠子,家里的钱都给他父亲看病花光了,相龙从来没有花过零用钱,每到夏天的时候,他看到村里的孩子拿着父母给的零用钱买的雪糕,他就眼馋,直恨不得扑向咬一口。于是他就经常去村边的沟沟渠渠里捡村民们丢弃在那里的破烂,以此拿到废品点里换几个小钱,也不敢自己花掉,还是拿给父亲看病。
有一天,我闲着没事,在村子转悠,看见相龙在学校北边墓地旁的沟里捡破烂。我正好闲的蛋疼,就凑到相龙边上一起在沟里翻来翻去。太阳快落山了,我们还没有回家,捡着捡着,突然被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绊了一跤,那一跤也不怎么疼,我立刻爬了起来,再去看那个拌我的东西,原来是一个人的头骷髅。
这时刮过来一阵阴风,吹得我直打哆嗦,大骂着倒霉,要转身就要朝家里跑去。可是就在我还没有迈开脚步的时候,只见相龙那个傻大胆,低头在翻那个骷髅头,他看到那个骷髅头的嘴里有一枚古钱。以为捡到一个宝贝,发财了,就赶紧从那个骷髅头嘴里掏出来那枚古钱,喜滋滋的就要往家跑。突然,我的左眼又开始隐隐发凉,刺骨的阴风从耳边划过。我连忙大喊:“大龙,把钱放下”。相龙以为我要和他抢钱,理都没理我,直接跑回了家。过了几天,有一天晚上,天太热,我们在村边的麦场里纳凉,睡到半夜里,突然听到一阵口齿模糊,断断续续的声音:“钱……我的钱……把它……还给我,钱……”我一咕噜爬了起来,当时原本明亮亮的大月亮突然被乌云遮没了,整个麦场像蒙了一层黑纱,名副其实的伸手不见五指。
相龙吓了一跳:“谁,你是谁?”那个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钱……把钱……还给我,钱……”我心里顿时感觉一丝的不对劲,睁大左眼朝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朝相龙要钱的正是前几天那个拌自己的骷髅头,它的嘴巴正一张一合的发出来断断续续,阴森森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可怕的声音而来的还有一股冷风,那风刺的相龙浑身疼。虽然相龙没看到骷髅头,但也当场吓的他吓得都哭不出声来,撒腿就往家里跑去,至于跑多快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到家门口,那原本紧闭的大木门是他用身子撞开的。随后的几天夜里,一直有股冷飕飕的凉风在他耳边吹,还伴随着“钱……把钱……还给我,钱……”的声音,那声音听说就和牙齿咬紧了,咯吱咯吱的动静。后来,我陪着相龙,告诉他骷髅头跟着他要钱的事,吓的他差点尿了裤子。我陪着他,去学校后面的沟里找到那个骷髅头,把那枚古钱重新放到那个骷髅头里,并把那个骷髅头安葬了,从那以后,那个骷髅头鬼才没有再来找他要钱。
村里的老人经常说:死人身上的东西都沾有她们(他们)的灵魂,千万不要拿她们(他们)的东西,否则她们(他们)就会缠住你不放,甚至会为此索取你的性命。相龙很感激我,我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东西的事情,也从他嘴里逐渐的被村里的人知道。不过每次大人们说起这件事,都摇摇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信我的左眼能看见鬼oooooo
十岁那年,因为一件事情让我在村里变得小有名气,村里的乡亲们也不再排斥我了。
邻居茅塘大爷爷的二闺女世玲在人民医院当医生。听我奶奶说,她在体检的时候被怀疑是宫颈癌,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回娘家住几天陪陪他爹娘。
尹世玲30多岁,按照辈分,我应该叫她二姑。但是她很早就不在村里住了,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悉,偶尔见面喊声二姑。由于她中专毕业就在城里当医生,没有在地里干过活,所以显得皮肤细腻、白嫩,很有气质,很洋气。
那天放学有点晚,回到村头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点上黑影了,正好碰见她割了一把韭菜往茅塘大爷家走。
我的左眼莫名其妙的发凉,转而微微有点灼热感。我知道可能附近有脏东西,果不其然。落日余晖下一丝淡淡的影子附在世玲二姑的背上,那影子很小、很淡、很安详的样子,仿佛一个小女孩静静的负在妈妈的背上。
当我闭上左眼,二姑身上的影子瞬间不见踪影。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事情不能不管。
爷爷和茅塘大爷是世交,父亲和世玲二姑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我和她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家里人经常提起过,前几年我爷爷胆结石在医院动手术也没少了她的帮忙和照顾。
“二姑,我能和你聊聊吗?”& & & &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左眼的叶子形的眼影越来越淡,人也越来越秀气。再加上上学以后变得自行开朗,学习又好,渐渐的村里人都喜欢我了。世玲二姑也不例外,看见我一本正经的口气,和蔼的对我说:“学文,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和二姑说啊?”看她那自信美丽的面容,一点都不像一般病人那样死气沉沉,唉声叹气的样子。
只不过印堂微微发黑,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二姑,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古怪,但是你还是听一下。希望你能如实的和我说说”
二姑微微一笑:“学文,怎么像个小大人一样,行,你问我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问道:“二姑,你家有没有夭折的小孩?或者有没有夭折的兄弟姐妹?”
二姑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轻轻的拍了拍二姑的背,说了句“没事,会好的,改天送她走吧”
和二姑一起回家之后,她就去问她老妈,是不是她有夭折的兄弟姐妹,她老妈一口否定,说没有这事。二姑也没上心,只是当我是小孩子,心血来潮恶作剧。
没几天,二姑回到医院,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真的没大碍,接近癌变的程度,但是没到那个数值,做了锥切。医生在给她做锥切手术之前,要全面检查身体,检查结果是,肚子里有个东西,是寄生胎,二姑请教医生什么是寄生胎,说是她母亲在怀孕的时候,是双胞胎,另一个没有发育好,就寄生到她身上了。
后来二姑回来和我聊天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一丝触动,可能也听村里说我的特别之处吧。其实二姑身上的那个影子,是她一母同胞的婴灵,当二姑身上的寄生胎被切除之后,那附在她身上的婴灵也随之投胎而去了。
婴灵是善良的,几十年背负在二姑身上,只是一种依赖,而迟迟的未去投胎。但要是恶婴的话,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我能够看到他们,但是面对像恶婴这样的存在,我也就束手无策。
直到遇到了我的师傅,成为一名阴阳师之后,局面才变得不一样oooooo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去邻村的张二小学上学。
张二小学很小,孤零零的趴在二村东边的凸岭上。
学校东边有一颗老槐树,就在这棵老槐树下,我认识了我的第一位师父,茅山第九十七代传人封惊奇。
我清晰的记得那个秋天的下午,天很蓝,夕阳将老槐树的影子拉的很长。我百无聊赖的在大槐树下捉蚂蚁玩。
一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老头,从南岭山道上蹒跚而来。圆口的布鞋脏兮兮的,长袍马褂油腻的很,一缕长须随风抖动,完全是电视武侠片中的打扮。
太神奇了,我现实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打扮的人,即使不善言谈的我对他也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师父看见在槐树下捉蚂蚁的我,也是明显一愣。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股莫名的惊喜。
“小家伙,你知道你们附近有个道观吗?”
“道观?从来我听说过有什么道观啊?难道是讲古坛”我自言自语的说到。讲古坛的故事,我爷爷和我说过,在瞻埠潭后面虎山上,原来有个道观讲古坛,日照水库修建之前,是南来北往旅客歇脚的地方,曾经有个老道士一直在这里挂单。
“对对对,就是讲古坛,我师兄云游至此,一直在这里挂单”那长须老者说到。
“可是讲古坛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拆除了啊?”我一脸纳闷的说道。
“哦?”老者明显的一怔,不过就在转瞬间,老者笑逐颜开:“小伙子,我看你眉清目秀,骨骼精奇,而且天赋异禀,目断阴阳,天生就是一个阴阳师的奇才,不如拜我为师如何?”
我怔怔看了看这老者,突然双膝一跪:“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武侠电视看的多就是好,应付老头的话张嘴就来。
“孩子,你目断阴阳,天生就是一个阴阳师。为师这里有两本秘籍,你回去好好研读一下。”说着从背着的大皮包里掏出两本薄薄的线装书,递给我。“这两本是我们茅山道术的精髓,本该留下教你一段时间,奈何为师寻你师伯有要事,不能在此停留,就靠你自己领悟啦”说完一脸不舍的摸了摸我的头。
“学文拜谢师父”我接过书,大声说道。反正是套路,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学文,为师封惊奇,茅山第九十七代传人,有缘再见”说完飘然而去。
夕阳下,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往东南而去。高人就是高人,不能妄加猜测。
《驱鬼咒》《降魔符》,我定睛一看“我擦,不给本字典,我怎么学?还是繁体字,坑爹”
我习得《驱鬼咒》一年后,也就是小学五年的时候,遇到了一件事情,正好牛刀小试。没想到一举成名,周围的几个庄的人几乎没人不认识尹学文。
那天早上,我去上学的路上,在张古庄二村家后碰见了杨老六。杨老六贩羊为生,经常的走街串巷倒蹬羊。和父亲的关系不错,经常去我们家玩,我和他也很熟悉。
只见他面色苍白,印堂发暗,一脸惺忪的衰样。“六叔,等等,我有事和你说”由于他和我家很熟,也知道一点我的神奇,所以我一脸严肃的喊他,也引起了他的重视。
“咋的了?学文”杨老六看见我一脸的严肃,怔怔的楞在那里。
“六叔,你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实的和我说啊”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老六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掩饰,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我说了起来。
原来,昨天他去赶三庄集,由于生意很好,直到天色很晚了,他才开着三轮车回家。在经过圈村他姥姥家时,他想到很久没有去看望姥姥了,就开着三轮车去了姥姥家里。到姥姥家里后,他看到只有姥姥一个人在家里,而且他觉得姥姥比以前更瘦了,只见她的双手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根本就没有肉,脸色也异常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一点重量。更让他感到纳闷的是,姥姥养的那条大黑狗,看到姥姥,似乎很怕她,直吓得呜呜地叫着钻进了材草垛里,不敢再出来,要是在平常,那条狗总是行影不离的跟在姥姥身边,显得很听她的话。
姥姥看到他,微笑着问起他母亲的近况。他告诉姥姥,母亲很好,只是时常会挂念她,随后他又问起姥姥最近的情况。姥姥告诉他,她过的很好,也不寂寞了,整天和王家大妈,李家婆婆,孙家大婶等人在一起玩。听到这里,他吃了一惊,因为姥姥说的这些人早就死去很多年了,她又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玩呢,随后又一想,可能是姥姥年纪大了,糊涂了,才会说出这些没有根据的话,就没有多想。
姥姥把他让进屋里,要他坐在凳子上歇息。这时他看到屋里的墙壁上到处是黑漆漆的污垢,像是火烧过的痕迹,不禁好奇的问道:“姥姥,这墙壁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污垢呢?”
姥姥叹了口气说:“昨天,我做饭时,不小心着火了,就烧到了墙壁上。”说着,她便去厨房里要给他做晚饭。
过了一会儿,姥姥就做熟了饭,并叫他来厨房里吃饭。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来到厨房里,看到厨房里的墙壁上同样也满是污垢,随后又看到白面馍的馍皮已被烤得黑乎乎的,锅里炒的菜也是焦黑、焦黑的。
姥姥面带谦意的说:“孩子,都怪姥姥用的火太毒了,才会烧焦了饭菜,你将就着吃吧。”
他见没有办法拒绝姥姥的诚意,就拿一个馍,揭去烤得黑乎乎的馍皮,硬着头皮吃了一口,觉得味同嚼蜡,异常难吃,又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发现菜里根本就没有加盐,一点儿也不咸,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放下馍,搁下筷子,不愿再吃下去。
姥姥看到他不愿吃饭,就拿起另一个馍,替他揭去黑乎乎的馍皮,递给他说:“孩子,你吃这个吧,这个一定好吃。”
他从姥姥手中接过那个馍,无意中碰到了姥姥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似死人的手,没有一点温度,他担心的说:“姥姥,你太冷了,去穿件衣服吧。”
姥姥朝他诡异地笑了一下,说:“姥姥不冷,孩子,你快吃吧,吃饱了,好赶路。”
他见到姥姥一个劲地催着自己吃饭,加上天色已晚,自己忙了一天,确实饿了,待会还要赶路,就顾不得馍味难吃了,硬着头皮,接连吃下了三四个,又吃了一碗菜。待吃过饭后,他又对姥姥叮嘱一番,要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姥姥幽幽的说:“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掂记,就是我太想你母亲了,过几天,我去把她接过来,跟我做个伴。”
听到这里,他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说:“姥姥,你要是想我母亲了,过几天我把她送过来,和你做几天伴。”说着,他辞别姥姥,开着车朝家里赶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来不用一个小时的路程,一直开到天明,刚刚快到这里就碰到你了。学文,到底怎么了,我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遇到挡了?”
杨老六刚说完,还没等我说话,就看见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跑了过来。杨老六定睛一看,原来是他表哥王宗玉。 “表哥,你走这么急,干嘛去?”
他表哥哭丧着脸说:“我是来报丧的,前天,我们都去地里浇地,让你姥姥在家里做饭,结果她不小心,把房子烧着了。”
杨老六担心的问道:“姥姥怎么样了?”
表哥接着说:“你姥姥被烧死在屋里了。”
听到他表哥的话,杨老六惊呼的说:“昨天夜里,我还在姥姥那里吃她给我做的饭菜,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他表兄不能置信的说:“自从你姥姥被烧死后,她的尸体就放在我家里,现在那个院子里只有她生前养的一条狗在看家,就再没有人敢住在里面了,今天早上,我去给那条狗喂食,发现你姥姥被烧死时做的一顿饭菜,被人吃掉了,那些烧焦的饭菜喂狗,狗都不吃,就一直搁在厨房里,没有被扔掉,没有想到居然被你吃了。”
听他表哥的一番话,杨老六心里直觉得恶心,就一个劲地呕吐,直恨不得把五脏六肺都要吐出来。
“六叔,你先别去奔丧,我们去你家看看大嫲嫲去。”
到了杨老六家,只见他妈妈躺在炕上,面容苍白,眼窝深陷,气若悬丝。“我娘昨天还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杨老六着急的说道。
“你姥姥喊你妈去作伴,别急我帮你看看”其实我也很紧张,虽然知道杨嫲嫲的魂魄是被他妈喊去了,但以前从来没有操作过,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不过最后我还是按照我师父给我的《驱鬼咒》上的“招魂驱鬼大法”将杨嫲嫲的魂魄找了回来。
杨嫲嫲在炕上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从这次经历之后,我马马虎虎的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阴阳师,走上了一条和常人截然不同的道路。
1994年,13岁的我开始上初中了。西湖初中,那时候叫西湖中心初中。日照人应该都知道,日照西部当时教学质量最好的学校就是西湖初中,那时候西湖还没有从乡升格成镇。中学的教学楼,宿舍楼都没有开始盖,校园很幽静。那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的约束,开始了住校生活,虽然条件比较艰苦,大家都在一张大通铺上睡觉,但那种自由在在的感觉让人很是兴奋。
不过开学第一天,我就遇到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白白胖胖,神情有点呆滞的老师。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寻常,身上有故事,甚至冥冥之中有种亲近的感觉,仿佛有种东西吸引着我。不过,他身上还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很阴寒,不像是干净的东西。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竟然是我的劳动技术老师,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他讲课很呆板,一直望着天花板。脸上都是横肉,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动,脸上的肉都在哆嗦。很难想象一个四十来岁年富力强的教师竟然是这种样子。但我知道,这一些都是表象,他一定有着自己的故事,不会这么简单。
后来再一些学长的口中慢慢的知道一些事情。老师姓费,年龄不到四十,不知道是因为擅长做饼还是脸太胖,大家都叫他饼哥。饼哥以前非常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当过班主任,对学生非常的好,深受学生们的爱戴。有一年,饼哥带学生们去久固庄前面的小溪中写生,大家玩的正高兴,谁知道意外发生了。一个学生,突然倒地。巧的是这个学生挽着裤腿,蹚水玩。水很浅,刚刚没到膝盖,但这个学生一口扎进水里,被水呛到,没有抢救过来,直接呛死了。后来学生的家长,到学校里追究饼哥的责任,生生把饼哥一个帅帅的小鲜肉摧残成一个邋遢男人。祸不单行,饼哥的妻女一次车祸中去世,最后变成后来我见到的样子。听说死掉的那个学生有先天性癫痫,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羊癫疯,造化弄人,一次意外改变了一个老师的一生。
还听学长们说,每当夜幕来临的时候,饼哥的行为比白天还怪异,甚至偶尔他的小院子里还会传来异样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那时候的我,刚刚习得师父传我的两部绝学,有种出身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见到饼哥这样的境遇,以及身上许多的神秘的地方,让我有种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年的去农历的九月十五,月明星稀,学校里静的出奇,偶尔有只夜游鸟飞过,在夜空中显得如此的突兀。
夜半丑时,我悄悄的来到了饼哥小院子外边。
我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月光下,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坐在院子里轻轻的抽泣,而饼哥茫然的看着院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轻轻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我的左眼上画了个卍字,然后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自己的左胸心脏位置,随后两字向那女孩轻轻一点。只见那女孩朦胧的面孔呈现在我的眼前,一身绯红的衣服,长发掩映的苍白的面孔,脸手都是被水泡了很长时间的那种褶皱和惨白,眼圈深陷,额头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包,渗着血丝。应该是个溺死鬼,看来这个溺死鬼缠着饼哥已经很长时间了,都有了自主意识,知道月圆之夜出来吸收天地月华。好在这个溺死鬼离开她溺死的地方很远,身上的阴精稀少,缺乏灵性,再加上死的时候年龄太小,心窍没有多大的开启,我应该能够降服渡化她。
其实溺死鬼和水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溺死鬼是亡魂之魄,一般情况下都是呆在水中的,因为呆在的水中或者山野的游魂远离人间阳气旺盛的地方,可以避免魂飞魄散或者再入轮回转世投胎。并且溺死鬼活动的时间也只局限于夜晚而已,他们对人世的俗气产生很大反感,当普通人,特别是阳气不旺,走衰运的人,只要在夜晚步于阴气较重的河边往往会被溺死鬼诱惑到水中溺死,而溺死鬼找到替死鬼后,基本上都能够再入六道,转世轮回。但是水鬼不一样,水鬼只存在于水中,他们在水中力大无穷,但是一旦脱离水后很快就会魂飞魄散。水鬼不能主动的诱惑人进入水中,他们只能在水中守株待兔。只要有人进入到水中,被他们感知到,他们就会将人拖入水中溺死,且吸食人的血液。被水鬼害死的人往往四肢有淤青,那是被水鬼拖拽留下的印记,还有七窍会被涂满淤泥,身上有被咬过吸食血液后留下的小洞。往往被水鬼害死的人的魂魄会留在水中变成溺死鬼,再寻找替身。
缠着饼哥的女鬼就是一个溺死鬼,只因为死的时候,穿着红衣,让她比一般的女鬼更加的强劲。随着饼哥离开她死的那条河流,并潜藏在他家。天长日久的接触,让饼哥阳气下降,衰运上升,变得越来越倒霉,越来越呆滞。
对付这样的小鬼应该不难,我左手拇指捏中指,从额头取我纯阳精魄配合《驱鬼咒》之纯阳三破大法,打在那女鬼的额头。只见那女鬼慢慢萎缩成一缕青烟。“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收!”那缕青烟瞬间进到我随身携带的天堂伞中。溺死鬼已经收服,只要渡化之后,到其溺死之地就可以放她转世投生去了。接下来,就是恢复饼哥的神识。
众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但是有的时候当人受到惊吓或者被脏东西缠上之后就会丢失魂魄。一般的情况下丢失一魂会导致人进入深度昏迷,丢失一魄会导致人变得呆滞没有灵性。当然丢失三魂人表示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民间有招魂一说,其实和招魂一样,还有寻魄。饼哥这种情况,明显的就是被这女鬼纠缠,导致丢失了一魄。“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 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列队从伍,朱雀玄武,魂飘魄舞,急急如律令,魄来。”
一念招魂寻魄咒,饼哥渐渐的醒转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我:“阁下是?”
“在下茅山九十七传人封惊奇座下弟子尹学文,老师,我怎么感觉你的气息这么熟悉啊?” 我也一脸惊奇的看着饼哥。
“哦,原来是封师叔的弟子,惭愧啊oooooo”饼哥慢慢的向我讲述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原来,饼哥自小就在他瞻埠潭的外婆家生活,5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拜讲古坛青松道长为师。这青松道长正是我师父的二师兄,也就是说按理讲,饼哥应该是我二师伯座下的师兄。不过饼哥十五岁时候,喜欢上了久固庄的村花席淑芬,只是这淑芬姑娘,对饼哥不是很感冒。饼哥就偷偷的使用了师伯传下的“五鬼搬山大法”将淑芬掠来,生米做成熟饭。这事让师伯知道以后,师伯封了饼哥的“六识”(一般人都有五识,也就是视、听、闻、触、嗅,而我们阴阳师都有六识,第六识就是能识阴阳,通俗讲就是阴阳眼。有的人是通过法术开天眼,而我天生就能见阴人,是先天神识),废了饼哥的道术,然后离开日照水库,云游四海而去oooooo
8、回魂夜(一)
自从我用《驱鬼咒》上的招魂寻魄大法帮饼哥找回他丢失的一魄之后,我这个师兄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虽然他的道术被师伯所废,不过他拿丰富的经验和一身见识都在。就这样,我和饼哥亦师亦友,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以前自己从书上学到的没有领悟的地方,经过师兄的指点,恍然大悟,我的道法愈发的精湛。
不过孩子总归是孩子,那时候的我,调皮捣蛋的很。我和同学孙家平、刘慧伟两人关系非常好,组成了赫赫有名的坏蛋三人组。那个时候的我们指点江山,偷鸡摸狗,激扬文字,打鱼摸鳖,日子过的逍遥自在。记得那年夏天暑假过后,趁着午睡的时间,我们仨偷偷翻墙而出,去学校西边的大口井洗澡去。
在西湖中学上过学的都知道,学校西墙边有个封死的小铁门,从这个小铁门上翻出去,就是一片广阔的田野。往西不远,是一片果园。那天我们仨,偷了几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往西边走去。
沿着果园北边的小路往西走,是一个很大的崖头,崖头下边就是一口大机井。夏季刚过,太阳还很毒,天气还有些热,不过走在树荫里,凉飕飕的。越往西走,那股清冷的风越是强烈,吹的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手一挡说道:“前面有点古怪”
“怎么了?”家平、慧伟异口同声的问道。
“跟在我的后边,别说话。”
一行三人亦步亦趋的下了大崖头,只见大口井里面一个伙计光着屁股游得正欢,另一个正在井沿上脱衣服。原来是范石磊和陈二中这两块货,这俩货看见我们大声的喊道:“学文、家平、慧伟,快来快来,水凉着那。”说完陈二中扑通一声跳进井里,“啊呀我操,我眼镜掉啦”,原来这货眼睛都没摘,就跳了进去。
我们仨来到井边四周萨摩了一圈。一丝阴风从机井房后边悠悠的吹了过来,有点刺骨头的感觉。
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左眼缓缓划出一个卐,口中念叨“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天眼显形, 急急如律令,开”(这是阴阳师,开法眼的口诀咒语,现在的我已经不和以前一样,被动的见到阴人了)。左眼清凉如水,随着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面容姣好,异常苍白的红衣女子坐在泵房屋后的阴影里,眼睛直直的看着机井水面。我朝着水底定睛一看,我操,水底一具红衣尸体,最可怕的是陈二中着货,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摸他的眼睛,一双手正摸到尸体的胸部。这货还以为摸到什么好东西,将尸体扯了起来,浮出水面一看oooooo
陈二中倒是干脆,双眼翻白,四肢抽搐;那范石磊也好不到哪里去,尿都吓出来了。我步踏天罡,位移北斗,双手一翻,划出一个十字法印,将这两货的魂魄打入体内。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跳进井里将两块货拉出水面,爬到岸上。
“家平、慧伟你们去街上买四炷高香,四刀黄纸,速去速回”说完望了望惊魂未定的陈二中和范石磊:“二中、石磊你们还好吧?”
浑身颤抖的,面色苍白的二人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们两个到派出所报案,就说在机井里看到一具尸体”
看着他们四个屁滚尿流的跑出了老远。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桃木短剑,踏着天罡步法,一边念聚魂咒,一边起踏天罡,走北斗,一把桃木剑在手,咬破中指画神符,安魂开智定鬼身。(枉死鬼头七之前都没有自己的意识,在阴差引渡之前,他们的三魂聚拢不到,自己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所以一直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或者尸身存在的附近游荡。安魂开智定鬼神,就是讲枉死鬼的三魂聚拢在一起,恢复期神志,让其明白自己已经死去,然后头七夜回魂,安心的随阴差去投胎转世)随着聚魂咒以及画神符的法术施展,这红衣女鬼,逐渐的有了鬼魂的神识。
“呜呜呜,仙长,求求你帮我报仇,我死的好冤枉啊。”那女鬼一脸的凄惨,长长的秀发在阴影里晃动,一身红衣现的格外刺眼。
“姑娘,人鬼殊途,既然已经沦为鬼道就安心的去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就是你的头七,子时之前不能回魂然后随鬼差转世轮回,你将游荡在山间野外,永世不能投胎,直到到灰飞烟灭。”我一脸无奈的对她说到。说实在的,这女鬼还是很年轻,很清秀,一脸的凄惨,显得愈加的楚楚动人。
“仙长,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太惨了,求求您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您的。”
我耸耸肩,一脸的无奈。“姑娘,害你的人阳气很旺,克你克的太厉害了,你真的对他无能为力,还是安心的投胎出,放弃恩怨纠结,喝了孟婆汤忘记一切oooooo”
9、回魂夜(二)
“仙长,如果不能伸张冤屈,我将化作厉鬼,日日夜夜纠缠着他们,即便是自绝于六道,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辞。”
看着那女鬼斩钉折铁的样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哎,我就帮你一次吧,记住心愿一了,马上就去转世投胎,不能眷恋人间繁华”
“仙长,只要大仇得报,我立即转世轮回,绝不会给仙长添任何麻烦”女清秀女鬼一脸诚恳的说道。
“一会我做法收你进我的天堂伞,你讲你的冤情细细讲与我听。”说完,我左手拇指捏中指第一关节,虚点额头正中。口中低声念《驱鬼咒》之纯阳破邪大法,“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收!”将自己的纯阳精气点在那女鬼的额头,那女鬼慢慢萎缩成一缕青烟,缓缓飘进我的伞中。
“多谢仙长庇护,我这就将我的冤情向您陈述oooooo”原来,这个女孩是家住西湖铨元的丁美丽。
美丽从小长的就花容月貌,颇有姿色。而她的邻居李大勇是村子里的一霸,从小就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长大后愈加的风姿绰约。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美丽父母都走亲戚未归,美丽一个人在院子的墙根下洗澡。突然美丽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邻居李大勇。这畜生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跳下墙头强行将美丽奸污,并且威胁美丽如果说出去就烧她家房子,杀她全家。美丽选择了忍耐没将事情说出去。美丽的懦弱并没有让李大勇有所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经常的调戏美丽。美丽没有办法,最后离开了家去城里的巢丝厂打工。
今年六月十日(农历五月初二),美丽回来过端午节。到了西湖一下汽车就被在西湖派出所当协警(当时派出所非正式编制的人员都是社会上吊儿郎当的小混混,那时不叫协警叫 “合同工”)的李大勇带着两个小混混给盯上了。(当时那时候路修的不好,日照到西湖的客车途径后村、崖头,走走停停一直很晚才到西湖)由于天比较晚,美丽从中学前面的小路回家,走到果园的时候被李大勇几个给截住,强行囚禁了七天七夜。三个畜生将美丽轮奸后,勒死抛尸到果园下边的大口井。
听完美丽的陈述,差点没把我的肺给气炸了。正在此事,五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在陈二中和范石磊的带领下,从果园崖头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四个警察围在尸体旁边指指点点,比划着争论着什么,一个身着没有警徽、领章的协警面色苍白的往四个警察身后躲闪着。那协警獐头鼠目,面色惨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在四个警察后面往尸体看去,目光游离,心事重重。
伞中美丽的鬼魂剧烈的颤抖着,急切的想要从伞中钻出来“就是他,李大勇,你这个畜生oooooo”
我连忙用左手拇指和中指点住伞柄,口中念起了安魂咒:“丹朱口神,吐秽除气,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急急如律令,定”慢慢的丁美丽的魂魄逐渐的安稳了下来。“美丽,不能急,现在午时阳光正盛,你不来不但奈何不了他,反而容易被阳光灼烧从而灰飞烟灭。”
“仙长,仙长,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害的我,不要放过他oooooo”
“等到太阳落山,阳气变弱,阴气渐浓的时候,我再放你出来寻仇。你现在先安魂守魄,积阴蓄气,夜里方能报仇雪恨。”我一边安慰美丽,一边来到了警察的旁边。
就在这个时候,孙家平和刘慧伟跑了过来。慧伟气喘吁吁的说:“学文,学文,我买的香和黄纸,你以前答应过我,要教我捉鬼的啊oooooo”
“还有我,还有我,学文,别忘了,还有我,我也要学oooooo”家平也凑了过来,大声的嚷嚷着。
“你们几个小孩,抓紧回学校去,别在这里乱嚷嚷,打搅警察办案”那个体态肥硕,秃顶的老年警察恨恨的说到,看样子应该是派出所的所长。
我向家平和慧伟使了个眼色,突然大喊一声“哎呀妈,鬼啊oooooo”家平、慧伟突然往学校方向跑去。李大勇神经正紧张的,听到我一生大喊,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趁机采了李大勇一小捏头发,跟着家平、慧伟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鬼啊”。范石磊和陈二中看见我们跑了,也跟着我们撒腿就跑。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只见其余的警察都是身情肃穆,只有李大勇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冷汗淋淋。
跑到崖头上面的小路上,我叫住了他们,将美丽的遭遇叙述了一边。范石磊和陈二中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孙家平和刘慧伟知道我有驱鬼捉妖的本领,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愤愤之色溢于言表。“我准备帮一下这个女鬼,你们回学校去吧”我看着他们四个,一脸平静的说道。
“学文,我不回校,我要跟着你,一定不能放过这些畜生。”慧伟义愤填膺的说道。“就是就是,学文,这种事怎么少的了我”他们三个七嘴八舌的说道。
看着伙计们坚定的神色,我微微点头:“那好,一会我起根发寻魂决,定位李大勇那小子。慧伟、二中你们两家随我相机而动。石磊、家平你们两个现在抓紧去铨元美丽家,告诉她父母美丽惨遭横祸,并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家门口摆放一碗清水和一碗五谷粮。摆放清水为的是让枉死的人洗去尘埃,消免灾难,安心上路;摆放五谷粮的为的是,避免煞气,辟邪驱霉。”说完取出黄纸一张,纸长七寸,宽四寸,折成纸鹤并将李大勇的头发放到其中。起根发寻魂诀,大拇掐于二指根部,所言敕咒:“蜉蝣追月,月中真精,黄符化鹤,万里追踪 ,急急如律令,追”瞬间纸鹤化为灰烬。
“好了,我们分头行动,家平、石磊你们两个办完事情一定要在铨元村外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烧四柱香,等我们过去。慧伟,二中我们去派出所门口等天黑相机而动。”
10、回魂夜(三)
天越来越黑,灯一盏盏相继都熄灭了,小小的西湖驻地越来越安静,慢慢的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月明星稀,偶尔有几只夜游鸟从西边的原野里飞过。
我们三个悄悄来到了派出所门口。
“蜉蝣追月,月中真精,黄符化鹤,万里追踪 ,急急如律令,追。”我一边念动咒语,一边掐指一算;“不好,李大勇这畜生在派出所里面,派出所阳气重,又有警徽国旗这些国之重器镇压,美丽这样的小鬼根本就没法近前。”
“我去,我跑的快,我去把李大勇印出来,让美丽上他的身。”陈二中也是胆大之人,话刚说完就来到派出所大门口,摸起石头“咣咣咣”就朝大门砸去。不一会从派出所跑出一帮子人来,其中李大勇就在人群之中。“我操,哪来的小王八蛋,敢到派出所里撒野,哪里跑?”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朝着二中追求。
时机一到,我拿出天堂伞,对着伞中的美丽说道:“美丽,据我推算,这帮王八蛋,在变电所的废仓库里办下了一个学案,你上李大勇的身,带警察到变电所废仓库去。”说完,就把丁美丽的魂魄放了出来。见到自己的仇人,美丽红了眼睛,一下子负到李大勇的身上。
只见李大勇一脸的淫荡,一边脱衣服,一边搔首弄姿,朝着所长呻吟到:“那女的就是我奸杀的,来来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说完一个人裸体向变电所跑去。所长和他几个同事看着李大勇的样子面面相觑。愣了一会都跟着李大勇跑了过去。
不一会来到了变电所,李大勇一脚踹开了变电所的大门。李大勇的两个同伙迷瞪着眼睛,看着李大勇问道:“勇哥,咋的了?”
随后跟进来的警察看到变电所废仓库的景象惊呆了。里面都是他们偷来或者抢来的东西,地上还躺着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
后来经过审讯才知道,那男子和他们几个有过节,他们几个就以查自行车的名义,将着男子非法拘禁并殴打致死。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李大勇和他的同伙最终得到了法律的审判。
看到李大勇罪恶的嘴脸展现出来,我立即收起美丽的魂魄,骑上自行车和二中、慧伟往铨元方向奔去。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子时了,子时一到必须在家乡还魂,要不然赶不上鬼差的时间,很容易变成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转世。
三人沿着久固庄、大石头的方向一路飞奔终于在子时以前赶到了铨元,远远的就看见铨元村外十字路口,燃起来了三堆篝火,正是孙家平和范石磊俩货在等着我们。
我赶紧将美丽的鬼魂放了出来,只见美丽的鬼魂回到自己的家门口,洗尽一身的尘埃,望着自己的成长的家园,满脸的眷恋。子时三刻,鬼差驾临锁住美丽的魂魄缓缓而去,只见美丽一脸的坦然,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睛里一片清澈。我知道是她的心愿已了,安心去了。
美丽的父母知道了美丽的惨遭横祸的哀嚎,一家人哭的格外的凄惨。只有叮嘱他们将摆在门口的这碗清水和碗五谷粮,在次日清晨,清水直接洒在门口,五谷粮扔于长流水处。头七当晚亥时撤下的贡品,连同烧纸银票等各路拜金,与十字路口焚化。
我、陈二中、孙家平、刘慧伟、范石磊五人半夜回到学校,老师都急疯了。看见我们回到学校,一顿狠剋,不过当他知道我们说的事情经过,觉得太过离奇,也没有太为难我们。
经过这次事件,我和刘慧伟、孙家平的关系更加的和谐。年轻气盛的我们甚至,偷偷的拜了把子,号称“西湖捉鬼三人组”。当然我也逐渐的教授他们一些道术避邪的常识,只是他们不是天赋超常之人,也没有大法力的师傅帮助他们开天眼,只是掌握一些避邪的方法罢了。
11、戏鬼差
时间如水般过去,我过的无比清净悠闲。
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偶尔的去我师兄家吃个饭,然后谈道论法,一壶香茗能够让两个人喝到半夜。
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刚刚从家里回来给我师兄带了一点地里的花生。从我师兄家出来,刚刚走到校长家小院前边的水塔边上。孙家平,刘慧伟远远的跑了过来,家平一脸神秘说道:“学文,学文,我们有事干了,刚刚老张回来说他三叔撞鬼一个星期了,你带我捉鬼去。”
“学文,我也去,别拉下我哈”慧伟舔着脸凑了上来。
“什么啊?老张,哪个老张?他三叔咋滴了,就撞鬼了?撞你了吧!”我嗤之以鼻的说道。
“老张,张永武。今天他回来,说他三叔晚上起来撒尿,看见鬼火跑到他院子里,然后吓的没了知觉,已经昏迷了五六天了。”家平神秘兮兮的说道。
“有点意思,走,我们一起问问来老张”
仨人一起找到张永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一遍。原来他三叔张守全半夜起来撒尿,怪叫一声就晕了过去,他爷听到声音就看见一道鬼火围着他三叔转了三圈就消失了。他三叔晕倒以后一直躺在床上,没有知觉去市里的医院检查也看不出来什么毛病,到今天已经躺了快七天七夜了。“老张,你知道你叔的生辰八字吗?”
“知道,今年七月十五,我叔过生日我还去来,我奶说他是夜里8点生的。”我默默的掐指一算“有问题,你叔阳寿未尽,应该有些古怪,我们去看看吧”
“我也去,学文,带上我哈”慧伟满脸的期待。
“带上你可以,不过你家南娄,离得近,你偷偷的把你家的大公鸡带上”
“这oooooo”慧伟满脸的忧郁。
“不用,俺家也有大公鸡,走,到了村里我回家捉。”张永武一脸的爽快。
陈疃惠家庄,离西湖有8里多路,我们四个紧赶慢赶走到圈的时候已经上黑影了。
秋天的夜黑的快,我们几个抄小路走,付疃河两边的树行子影影幢幢的,仿佛许多的影子向人扑了过来。小路两旁的草丛随夜风摆动,不知名的鸟在空中凄惨的叫着。偶尔有风从林间划过,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河道上起了一层的薄雾,在夜幕中仿佛一层轻纱,荡了起来。
突然,一个小动物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不知道是兔子还是狐狸,吓的刘慧伟“哎呀”一声跳了起来:“学文,鬼啊,你别不管我”
“鬼你个头啊,吓死老子了”孙家平扯了慧伟一下。
“前边有灯光的村子就是惠家庄了”张永武小声的说了一句,好像是怕别人听见一样。
四个人来到惠家庄张永武他三叔家,张永武简单介绍了我的身份,便回家捉他家的大公鸡去了。张永武的爷爷和婶子有狐疑的眼光看着我。我一句话也没说,来到张永武三叔张守全的床前。
只见张守全,面色苍白,印堂发黑,要不是鼻孔微微有些出气,和死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左眼缓缓划出一个卐,口中念叨“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天眼显形, 急急如律令,开”左眼微微透出一股清凉的感觉,用眼扫了院子四周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邪祟的东西,不过有明显一丝阴人过路留下的气息。此时张守全的状态非常的严重,只有一丝游魂吊在胸口,三魂中的两魂不知所踪(以前说过,丢魂的昏迷不醒;失魄的人虽能动但没有意识,浑浑噩噩)。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 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列队从伍,朱雀玄武,魂飘魄舞,急急如律令,魂来。”挥动桃木短剑试着给张守全招魂,但是他的二魂离得太远,没有感应到。
“老大爷,你找张黄纸,然后拔三叔根头发给我”我对一边的张永武爷爷说道。
不一会,老爷子拿来了黄纸,拔了根张守全的头发给我。我将黄纸折成纸鹤并将头发放入其中,舞动桃木剑,起根发寻魂诀,左手大拇掐于中指根部,所言敕咒:“蜉蝣追月,月中真精,黄符化鹤,万里追踪 ,急急如律令,追”瞬间纸鹤化为灰烬,飘然而去。
这是张永武抱着大公鸡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将鸡递给了我,我拿着桃木剑,找来一个瓷碗,手起刀落,鸡头应声而掉。热乎乎的鸡血咕咚咕咚的流了一大碗。从口袋了掏出红线,浸在血碗里面。随着纸鹤飘走的方向追去。
走了一会来到村东边一棵老槐树下,老槐树底下是一个矮墙。张永武爷爷说,这里以前是村里的土地面,破四旧的时候给拆了,只剩下一个墙栅子。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让五关人员离开这里,只剩下我们四个加上老爷子一个人。开启阴阳左眼看去,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抱着一个酒葫芦睡的正香。我拿起浸过鸡血的红线,围着小鬼绕了一圈,念动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破!”纯阳破邪大法击打在酒醉的小鬼身上,小鬼醒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划过众人的耳畔。
“大胆妖孽,为何无缘害人性命?”
“大仙饶命,我是无常差官手下的新任鬼差,来圈村拘拿杨守全的三魂”小鬼哭丧着脸说道。
“大胆,竟敢冒任鬼差,你可知你拘走的是何人鬼魂?是惠家庄的张守全,看我不向阎王爷那里告你一个擅离职守,贪杯误事,残害好人oooooo”
“大仙饶了我吧,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有点胆怯,酒壮鬼胆,没想到这十日醉酒劲太过,一下子就迷糊了这么多天,大仙你放过我,我去把张守全的游魂寻回来。”那青面小鬼一脸凄惨的告饶到。
“明天鸡叫之前,找不回张守全的游魂,你就等着去阎王爷的拔舌地狱吧。”
我手决一起,红线一收,放这个鬼差而去。
“好了,鸡叫之前应该就能还魂了。醒来之后你们煮点荞麦粥,灌倒他的口里,三声屁响之后就可以进食了。不过他身子虚的很,吃点流食就行。”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鸡叫,张守全缓缓的醒了过来,张老爷子扒开他的嘴,灌进去半碗荞麦粥。不一会就听到张守全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突然“砰砰砰”三声屁响,一股恶臭弥漫着整个屋子。
吃过早饭,张老爷子送我们四个回学校,刚到村头就看见一个人影匆匆而来。
“杨老四,这么早干嘛去?”张老爷子问道。
“哎,昨天夜里杨守全说走就走了,我这不是去沈疃给他买寿衣去。”那人摇了摇头匆匆而去。
后来听张永武说起过他三叔醒来的事情。他三叔说:
那天夜里,他看见一道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提着一盏灯笼,上来就有铁索套住了他。他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后来来到了村东头的土地面,还没等到土地过来给他批文,那鬼差就喝醉了睡了过去。他就悠悠荡荡的来到了一条大路,那路有碑书三个血红大字“黄泉路”,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一路崎岖颠簸,各路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花言巧语讨好阴兵,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他就随波逐流一路来到了望乡台。由于没有鬼差引路就一直游荡在望乡台前,不能够上去回望一下家乡。
我笑着对张永武说到:“多亏没过望乡台,过了望乡台,神仙唤不来。”
12、鬼打墙
从惠家庄回来,刘慧伟、孙家平这两块货就变本加厉的缠着我,让我教他们驱鬼辟邪。我无可奈何的笑笑,阴阳师这个职业,真不是教就能教出来的,需要天赋。没办法只能教一点简单的辟邪知识或者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总之这俩货虽然只学到一点皮毛,但是胆量变得无比的大,有时候连我也不的不佩服他们,真是无知者无畏。
那个秋后的下午,我们班长李方的父亲匆匆来学校给李方请假。正是刨花生的时候,李方的父亲脚上穿着一双胶鞋,沾满了泥巴,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比较急的事情。
过了一会,孙家平跑过来“学文,学文,李方病了休学两个月,老师让我组织几个人晚上去给他补课,你去不?”孙家平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学习好,人又热情。
“算了,你找袁秋建和李波、董军他们去吧,我找我师兄有事。”我推辞到。
“那行,我找他们看看,要是人不够,跑不来你,课程这么多,需要的人手也多。”看着家平一脸期待的样子,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到时候再说。”
夜半时刻,我起来撒尿,突然一个激灵,坏了,好像孙家平没有回来。
我晃了晃身边的尹维问道:“家平跟李方补课,是不是没回来?”
尹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的看了看家平的铺位,一下子清醒了“坏了,这都十二点了,家平怎么还没回来?今天好像他和袁秋建一组,看看秋建回来了没有。”
俩人匆匆忙忙来到外间,掀起袁秋建的铺盖,“啪”的一声把他拍醒:“秋建,你不是和家平一起给李方补课了吗?怎么就你回来了,他哪?”
袁秋建茫然的睁开眼:“下午我拉肚子,没和家平一起去,他自己去的,咋的?没回来啊?”
“我操,不好,要出事。”说完我撒腿就往外跑去,刚到门口就被刘慧伟一把拉住:“学文,带着我,带着我,一定带着我哈”看着这货一脸兴奋的样子,应该我们刚开始醒的时候的对话都听到了。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带着慧伟骑着自行车就往李方家的方向奔去。
李方家在荻竹二村,离学校有十几里的路程。
因为心急,我和慧伟车骑的飞快。
秋夜漫漫,露华正浓。
漆黑的乡下道路茫然一片,仅有的一丝星光将原野拉的很长。
夜半时分,四下村庄几乎看不见任何亮光。天阴得厉害,仅有的一丝星光也变得影影绰绰。有种要下雨的感觉。
从西湖往东走,爬上马安村东的大崖头,翻过范家庄家后的岭一直到荻竹一村前面的鱼池,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走到荻竹家后那道拐弯的崖头时,我明显感觉不好。
阴沉的夜空起了白茫茫的雾,那雾从大水库里飘飘摇摇一直延伸到袁家山山前。白茫茫的大雾遮天蔽地,将唯一的一丝星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秋虫夜啼的声音都没有了,四周静的出奇,一阵微风过去,寒气逼人,汗毛都立起来了。我和慧伟下了自行车,慢慢的推着。刘慧伟不自觉的向我靠了靠,仿佛我身边有安全感一般。
雾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就在这时,一阵萧索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看,袁家山上,一丝蓝幽幽的火光,随风摇曳。在白茫茫的的浓雾中显得如此的突兀。
慧伟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学文,好像是鬼火”
我拍了拍慧伟的肩膀,小声说道:“把自行车,放在路边,你跟我走,别走丢了。”
我们离开了大路,沿着小道往袁家山鬼火的方向摸去。
“学文,你说这会不会是伥鬼啊,我听老人说伥鬼最能最能迷惑人,能把人引到山里去。”慧伟小声的嘀咕道。
“胡说八道!”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们一边抹黑往袁家山上爬去,一边给慧伟普及知识“伥鬼是一种特殊的鬼,是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其鬼魂变成为老虎服役的鬼,他经常引诱别人来喂老虎。为虎作伥这一成语的出处就源于此。虎毒不食子,而伥鬼则不然他们专门勾引自己的亲人让老虎吃。”我们慢慢的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伥鬼的啊?”刘慧伟不服气的说道。
“笨蛋,我不是说了吗?伥鬼专门引诱自己的亲属给老虎吃,你有亲戚被老虎吃了吗?再说现在咱们日照除了动物园,别的地哪有老虎啊?”
“那要是古时候的老虎,吃的人变得伥鬼哪,以前有个故事叫李逵沂岭杀四虎,既然临沂有老虎,我们日照以前肯定也有老虎。”慧伟诺诺的辩解道。
“老虎死了,它奴役的伥鬼不是被捉到地府转世轮回就是随着老虎一起魂飞魄散。总之,没有老虎就没有伥鬼。嘘,别说话了,貌似是一个墓鬼,别打搅他”我小声的说道。
墓鬼,顾名思义,墓鬼是在墓地出没的鬼魂。墓鬼是很安分的鬼,一般情况不会害人,不过他们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骚扰他们,所以常常和骚扰他们的人开个小玩笑,使他们远离墓地,比如墓鬼会发出飘荡在空中的鬼火,或会让人怎么也走不出去墓地,在原地兜圈子(俗称鬼打墙)。
袁家山上有一片荒坟,那蓝幽幽的鬼火就是在荒废的坟茔来回的晃动。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天眼显形, 急急如律令,开”我念动咒语,开启天眼,只见一座残破的墓碑之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小鬼,提着一盏蓝莹莹的灯笼,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孙家家平。孙家平正围着那座荒坟一圈一圈的转磨。荒坟四周的草都被他踏的十分的平整。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走!”纯阳诛邪大法,将这个面目狰狞的墓鬼驱逐出去。墓鬼虽然丑陋,但是不会害人,所以我也没下杀手,只是将它驱逐出去,给他点教训,不让它再出来戏弄人。
雾逐渐散去,阴沉的天空变得晴朗起来。
星光熠熠,袁家山荒坟四周静悄悄的。
我掐动手决施展安魂大法,将孙家平慢慢的安抚下来。
满头大汗的孙家平一步步的停了下来,慢慢恢复神智“我操,我在哪里?”
“哈哈哈,家平,你这蠢驴,这是拉了多长的磨啊?”刘慧伟一脸的笑意,幸灾乐祸的说道。
“嘘,此地阴气太重,不易久留,我们走吧”说完带着他俩下山去了。
离开坟地,三人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推着慢慢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今天调戏家平的是一个墓鬼,这种鬼一般不会害人,只是打扰了它的清净,他就会和你开个玩笑。他引诱你转圈子,就是我们常说的鬼打墙,也是我们当地人所说的[挡]”
“那遇到[挡]咋办啊?”慧伟不耻下问。
“遇到【挡】,首先不要荒,感觉自己在转圈子的时候,最好咳嗦一声,表示你知道了墓鬼的把戏,再不行吸烟的人坐下来休息会,抽袋烟就好了”我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和家平这样的迷惑的太深,其实也没什么,累了自然会停下来睡觉,只是第二天醒来浑身会发酸。”
“为什么啊?”孙家平一脸天真的问道。
“走时间长了,累的腰酸腿疼,你说为什么?”
走夜路的你在荻竹二村家后拐弯的地方,遇到【挡】的时候,别慌oooooo
那年秋天,我和尹维一起去孙家平家玩。
孙家平家住城东古城,因为舅舅在西湖中学当教师,就跟随舅舅在西湖中学上学。
我们几个关系很好。
下午三人闲极无聊,家平带我们爬黄山玩(大古城后边的黄山,山上是日照广播电视塔)。
黄山不大,不过很有名。当然不是因为奇松、怪石、云海、温泉,是因为黄山前边是火葬场。一说黄山前,日照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黄山顶上是日照广播电视塔 ,那时候家里的电视不和现在一样,动辄就是几百个台,基本上只有中央、山东、日照三个电视台,所以有日照广播电视塔的黄山,在日照人心目中比现在的中央电视台的“大裤衩”演播楼还要出名。
我们三个,爬上黄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往西倾斜的很厉害了。
家平这货,非要需要着带我们捉“土鳖”(学名土元,一种可以做中药的昆虫),还炫耀说,他捉土鳖的本事相当厉害。我和尹维自然不会剥他面子,三人在山顶的松下的土层里寻觅。
深秋的太阳,落的很快。
刚刚还是一面圆盘挂在西天,一转眼的工夫已经半遮半掩的快要落下山了。
我们仨带着几个捉到的土鳖,往山下而走去。
刚走一会,家平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前边是个防空洞,能够穿山而过,要不我们看看去吧”。
我看了看天,已经有点黑影了。再看黄山前边,阴气很浓,不像是有人气的样子,于是说道“算了,我们走吧,你别像上次那样遇到鬼了吧。”
家平一听特别生气,以为我是在影射他胆小,说道:“学文,咋滴了?害怕了?我告诉你,黄山这地是我的地盘,我从小就在这里玩,有什么我不知道?没事,我带你们看看就走。”
看着他一脸决绝的样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早去早回,看一眼就走哈”
黄山的这个洞不小,应该是以前备荒备战时候留下的防空洞。远远望去,废旧的铁门耷拉着,洞门口有堆烧过的灰烬。洞很深,黝黑一片,望不到底。
我们来到洞口,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毛骨悚然。
左眼隐隐有点凉凉的感觉。
我轻轻的嘘了一下。
躲在洞口只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低沉尖锐的声音,宛如刀尖划过玻璃。
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左眼缓缓划出一个卐,口中低声念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天眼显形, 急急如律令,开”左眼微微透出一股清凉的感觉,用左眼扫了山洞深处。只见山洞深处,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伛偻着腰,背上负着一块厚厚的石碑,碑上刻着“罪恶楹身,更替轮回”八个大字。
这应该是黄泉路上的背碑者。
传说“黄泉路上无老少,只身赶赴望乡台”。大部分的鬼魂在鬼差的押解之下,走过漫漫黄泉路,登上望乡台,回望一眼自己的故乡,从此再也没有回头路。但是有一些罪恶楹身的人,会因为某种原因被大法力的鬼差施以诅咒永生永世在黄泉路不眠不休的背着墓碑,黄泉路的尽头将是永远走不完的路,而他想卸下墓碑的话, 除非再找一个将人害死的替罪人。
和背碑者说话的是一个风姿绰若的女子。那女子身段婀娜多姿,面容苍白娇嫩,颈部有一条深深的勒痕。应该是一个新亡的年轻少妇。
两个鬼魂在山洞中对话。
男:我一直徘徊在这黄泉路,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前我罪恶楹身,为了一个女人,杀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被罚背着巨碑走在这没有尽头的黄泉路上。妹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和我说,不用客气。
女:我男人,大古城的孙庆斌,在工地当包工头。有钱之后,和一个女的姘居在一起,被我发现后,恼羞成怒竟然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将我活活勒死你。可怜这么多年,我辛苦操劳,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我新亡之人,灵力不足,希望大哥能够帮我报仇雪恨,让孙庆斌也不得好死。
男:好,你帮我找到了这个替身,我杀死他之后就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女:大哥,谢谢帮我报完仇,我先去投胎了。
男:别这么客气,我若不是在这黄泉路遇见了你,只怕我一直还将继续在背墓碑呢!
女:好了,让孙庆斌这个畜生在黄泉路上背碑受罪去吧。
男:恩oooooo
我轻轻挥了挥手,带着孙家平和尹维两个人下山去了。
离开山洞一段距离,虽然天还是很黑,不过秋虫鸣叫,秋风习习,一片秋色沉醉的景象。和之前那种阴沉沉的感觉截然不同。
家平问我:“学文,你怎么不去收拾那两个鬼?”
“我为什么去收拾他们?我们茅山道术讲究天人合一,渡人为善,即便是鬼一般也是以驱赶为主,以降服为辅。更何况,那背碑的鬼是不能做坏事的,不然那碑将会重于泰山。”
没过几天,听家平说:一个月圆之夜,大古城孙庆斌在烟墩岭被一辆无牌照的大货车碾压致死。更神奇的是孙庆斌身上没有轮胎印记,反而隐隐约约有几个反写的大字“罪恶楹身,更替轮回。”
后来听说,每当月圆之夜在烟墩岭女子加油站附近,常常有人看到一个背着一个大碑的人影,在孤独的走着oooooo
走夜路的你,有没有到背碑者?
不要怕,人在做,天在看,只要问心无愧,背碑者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14、鬼上身
西湖张古庄是日照西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这里风景秀丽,民风淳朴。
在日照水库修建之前,张古庄是一个南北通衢的旱路码头。
那时候的张古庄隶属于沈疃区。
当时十多个村连在一块,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往东直通日照县城,向西接着黄墩,是日照到莒县的商路,两边荻竹、许家庵、北疃村都开着染坊、油坊、车马店,肥得流油,白天骡嘶马叫,络绎不绝;夜晚灯火点点,推杯换盏。周边佛寺道观,晨钟暮鼓,香火缭绕。
曾经的辉煌随着五八年的一声炮响,戛然而止。随着往日繁华葬于库底的,还有祖辈的坟茔。由于时间仓促,大批的祖坟湮没在浩渺的水波之下。祖辈们一步一回头,一步一掩泣,携妻带子,背井离乡。
祖祖辈辈栖息的灵魂有了新的归宿,但是那些没人祭奠的孤魂野鬼,在一片碧波面前愈加的手足无措。
月圆之夜,他们有的在波涛之上游荡,有的在山间野外哭泣,有的呆呆的回首昔日的荣耀。当然还有极个别的孤魂野鬼,他们有时候会附一些人的身上,随他们回家。拥有“阴煞之体”的人,很容易被鬼上身。
被上身或者说被附体这种现象在茅山术中称为“阳溺”或“活漦”,常见的有三种原因引起,一、鬼魂附体,二、畜牲修仙借体,三、山河之脉夺体,前两者是“阳溺”,最后一种是“活漦”。
当然“活漦”这种现象只存在于古书记载当中,历史上就没听说过。而“阳溺”现象则比比皆是,被修炼的畜生借体的主要是五种类型,民间通常称之为五仙“胡黄白柳灰”,即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五种能够修炼通灵的生物。这几类生灵有善于导引吐纳拜月者,能使心念集中,修出灵气,会附体。
一九九五年,甲戌年正月初六,立春第二天。
刚过完春节,节日的气氛还没有完全褪去,村里一片祥和。
冬天,天还很短,黄昏来的特别快。
大家包水饺、放鞭炮都忙着接灶神。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叔,大叔,学文兄弟在家吗?”
“哥,咋地了?”我开门一看,村东头尹德生大哥一脸着急的看着我说道“学文,俺家你嫂子又被鬼上身了,你快去看看吧,哎呀妈呀,比前几次更严重了。”德生家嫂子是“阴煞之体”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加上体弱多病,阴火太盛,阳气不旺,极易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哥,你别急,我收拾一下家伙事就过去看看”
尹德生的家在村子的东头,这里住户较少,人气不旺。再加上东边就是一条大沟,全村阴沟茅厕的污水都经这条大沟流向水库。所以水库周边一些污秽的东西往往沿着这条大沟来到村东头游荡。
尹德生家的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大家指指点点都在看热闹。
德生家嫂子印堂发暗,面色苍白,眼光呆滞,披头散发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我拿出一双红筷子,夹住她的右手中指第二关节;然后用一截子红绳,在第一关节和第二关节之间正反各绕九圈。然后静静的说道:“你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吧。乖乖的别逼我动粗。”
“仙长,我没有恶意。只是几百年来,我只是太寂寞了,今夜游荡这里,看见这家灶神没有回来,就随便过来转转。”德生老婆悠悠的说道,声音很脆,银铃一般,口音很软,仿佛江浙一带的口音。
“人鬼殊途,无缘无故跑进人居住的村落,不怕阳气侵身,魂飞魄散。”我冷冷的说道。
“这个人是阴煞之体,鬼魂很容易上身。再说她家没有门神把门,也没有灶神坐镇,就算我不来别的鬼魂也会来。千百年来,我心愿未了,一直这么游荡,好不容易找这么一个阴煞之体的人,我是不会随意放弃的。”
“哼,区区小鬼,我有几十种法子让你消失,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个机会,你说说你的心愿,看我能不能帮你。”我无奈的说道。这个鬼魂虽然存在的时间久远,但是法力不强,但是看她不是十恶不赦之辈,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德生嫂子开口慢慢说来,但那声音绝对不是本地的口音。清甜干脆,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应该是江浙一带的吴语呢喃。
经过女鬼的叙述原来:
这个女鬼姓沈名巧云,大有来历。
她原是浙江绍兴人,祖上乃明初第一富豪沈万三。沈万三因得罪太祖皇帝朱元璋,被发配边疆。大明成化年间,沈万三后代没有回到湖州老家,迁居到绍兴隐居。神宗万历年间,巧云的父亲偿还赌债将巧云卖到江宁(南京)焦家。这焦家世袭勋贵,家主焦弘更是高中状元,官任官翰林院修撰,在江宁一带颇有影响力。焦弘高祖焦朔走出日照县观兰乡花崖里(今日照西湖大花崖),参加了大明王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军队,跟随大军南征北战。他作战英勇,在追随大将军徐达的北伐战争中,与元军大战于白沟河(今河北境内),明军大胜,焦朔在这次战役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他被编入朱元璋的亲军,屯守京畿南京,并被授予世袭旗手卫副千户的军职。从此落户江南。焦朔颇得太祖赏识被赐名焦庸。
神宗皇帝万历十八年,潘巧云作为侍奉丫鬟,随状元郎焦弘回日照省亲。途中,巧云偶然风寒,路经张古潭时不治身亡。状元郎仁德,在张古庄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安葬了丫鬟沈巧云。巧云姑娘曾是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沦落为奴,但大家闺秀的气质吸引了焦弘三子焦凤正。焦凤正和沈巧云一见倾心,天长日久私定终身,奈何巧云客死他乡,有情人生死相隔。
沈巧云死后,念念不忘情郎,执念太深,没有转世轮回,魂魄一直封在坟冢的石棺之内。几百年来,沧海桑田,修建水库之后,巧云的墓地沉入水中。长年累月的冲刷,巧云的魂魄破棺而出,一直在水库的周边游荡。
“仙长,几百年来,我没有转世轮回,只想能够再看一眼我的情郎,希望仙长成全。”沈巧云喃喃的说道。
“姑娘,你这是强人所难,四五百年了,我去哪里给你找情郎啊?”我无奈的说到。
“求仙长成全oooooo”
看着女鬼沈巧云无奈的样子,我摇了摇头。慢慢的掐指算来,一算不要紧,可是让我吃了一惊。原来我的同学焦凤正正是焦弘三子转世轮回。我说这同学怎么身材矮小,口歪目斜,原来前世执念太深,影响了发育。
“姑娘,你的情郎是不可能见到了,不过我可以带你见见转世为人的他”
“多线仙长成全”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收!”驱动纯阳收魂大法,将沈巧云的鬼魂慢慢的从德生老婆的身体里收了出来,那魂魄慢慢萎缩成一缕青烟,缓缓飘进我的伞中。
正当大家看我收完沈巧云的鬼魂,正要啧啧称奇之际。我猛一回头,将早就藏在手心里面沾满醋的槐树叶,定在门后。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夜空。 一个面目狰狞的野鬼从门后显现出来,惊的看热闹的村民目瞪口呆。那野鬼五寸长短,面色发青,一对獠牙从嘴中凸露出来。
原来这个野鬼也是看到德生老婆的阴煞之体,想来沾便宜。没想到进门之后就赶上我来驱鬼,因为害怕我身上的气息就躲在门后,想等我走了再捡个便宜。
这个野鬼,一身煞气,不是良善之辈。被我定住之后还恶狠狠的瞪我,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子。
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鸡喉”钉在野鬼的天目穴上。“鸡喉”乃纯阳之物,专克阴煞邪祟。野鬼被我用“鸡喉”钉住,顷刻之间化作一摊腥臭的黑水。
我掏出一张朱砂黄符说道:“嫂子,这张朱砂镇邪符,你要随身携带,一般的小鬼小妖是不敢近你的身的”转过头又对德生大哥道“德生哥,以后不要赶走门神,一会就放鞭把灶王爷接下来吧,没有他的坐镇,你这宅子还真是不能安宁。”
“谢谢学文大兄弟,谢谢学文大兄弟oooooo”两口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着德生老婆的的眼神逐渐的从浑浊变得清澈,我挥手告别两口子,随着看热闹的人流退了出来。
正月十六学校开学,我带沈巧云看了我的同学焦凤正。巧云看到焦凤正口歪目斜的模样,一脸的无奈。
原来最美好的初恋,永远的只是活在记忆中。
爱情刻骨铭心,无奈沧海桑田oooooo
沈巧云心愿一了,转世投胎而去。
15、饿死鬼(1)
大石头村,日照西湖西部一个大村。人口繁多,土壤肥沃,铨元西山流出的大石河穿村而过,将大石头村分成河南、河北两部分。仿佛一条银色的缎带缠在大石村的腰上,将这个西部小村点缀的如此的妖娆。
依山傍水的大石头村,风水极佳。早晨,一缕缕淡淡的晨雾像绸带飘在湛蓝的天空,绸带的两头分别系着远处的大山和近处的大石河。傍晚,那落日的余晖将一缕缕袅袅的炊烟以及将牛背上牧童悠悠的柳哨声,扯得好远,好远。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竟然也出现过一些污秽的东西。
一九九五年夏天,学校放完暑假。我没有回家,去大石头村找我父亲。
那两年,我父亲和我干爹在大石头村承包供销社。那个时候供销社还是一个独立的系统,我干爹在这个系统中工作多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进行,国营的供销社越来越衰落。那时候各村的供销社正好进行内部承包,我干爹就和我父亲一起承包了大石供销社。
那时候很少有人离家到城里落户,农村的人口还是比较的兴旺。大石又是西湖的一个人口大村,村民比较的富裕,所以那两年供销社的日子还是比较舒服的。
那年暑假,我在大石一呆就是半个多月。不用上学学习,日子当然过的非常的舒坦。白天跑到河里钓鱼摸虾,晚上就在供销社后边沿河的杨树林中捉蝉虫。
那个雨后的傍晚,大量的蝉虫纷纷爬了出来。看见这么多的蝉虫,我和几个同学非常的兴奋,一直在树林里呆到很晚。
天越来越黑,雾渐渐的从河中升了起来。一般来说,大石河这样的小型河流不具备起大雾的条件,但是今天晚上有点特殊,总感觉背后有东西在窥视。
脖子发冷,心里有点发毛。“哥几个,咱们回吧,我今天感觉不是很好”李长秋、李燕波,何平三个都是河北的,离得有点远,三人不约而同的道:“行,学文,明天再玩。”
看着他们过河之后,消失在河北的村里之后,我才快步回供销社去,一边走,一边纳闷“也不是大凶之地,为什么给人这么难受的感觉哪?树林子里面难道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村里的人议论纷纷,原来靠近树行子的一户人家养的鸡丢了好几只。我没这么在意,毕竟靠近树林子,狐狸、黄老鼠什么的偷只鸡还是比较正常的。
白天,我一个人在树林子里面转了几圈,越转越感觉不对劲。这么一大片杨树行子,为什么会只有五棵大柳树?这五棵虬枝盘曲的大柳树,排列的十分有规律,仿佛按照五角星的顶点排列在杨树林中。
“奇怪,难道有人在这里布了阵?阵法了解较少,回去好好看看师傅留下的书籍” 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夜无眠,终于在《降魔符》的一个角落里找到这么一句话“柳者留也,五柳束鬼阵,可镇鬼百年,逾百年可三魂化乌有”。原来是镇鬼的阵法,应该镇住了一个法力比较高深的恶鬼。
天微明,村子里传来了一阵喧嚣。大伙熙熙攘攘的往杨树林子方向走去。我随着人群来到了一户人家,只见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悍然摆着三具白花花的骸骨。看样子应该是一头猪和两只羊的骸骨,上面没有一丝肉皮。白花花的骸骨在晨曦中闪着清冷的光,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变的噤若寒蝉。
这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微微摇头哭丧着脸说道:“冤孽啊,该来的还是来了oooooo”随着老头的讲述,一段尘封的往事慢慢的浮现在大家的眼前:
五十多年前,那一场浩劫席卷华夏大地。
日本人烧杀抢掠,让许许多多的家庭背井离乡,四处逃荒。
一九四二年,震惊中外的大旱,肆虐着中原大地。从1942年夏到1943年春,河南发生大旱灾,夏秋两季大部绝收,大旱之后,又遇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将整个中原大地啃食的几乎没有一点绿色植物,到处一片荒凉。饥荒遍及河南全省,出西口的逃荒者沿途饿死、病死、不计其数。
河南滑县有一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刘保田,他没有和逃荒的乡亲一起走西口,出潼关,而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路往东,进入齐鲁大地。他们一家三口沿路乞讨,从莒县方向逃难来到了大石头村。由于这个男人太懒,并且有很多恶习,二流子的老婆不堪忍受跟着南湖的一个货郎跑了。刘保田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更别说他那刚满周岁的孩子。
有一天,刘保田实在是饿的难受,再加上孩子哭哭啼啼闹的心烦,悍然将自己的孩子煮熟吃了。
刘保田的恶行被善良的大石村民发现之后,愤怒的大石村民将罪恶的刘保田围了起来,一起指责刘保田丧尽天良。谁知道,刘保田不知悔改,竟然还要行凶,愤怒的村民动起手来,胡乱中刘保田被大石人用乱石围殴致死。临死前,刘保田还叫嚣着,诅咒自己变成“饿死鬼”吃掉整个大石村的人。
“仓廪实而知礼节”,一个连肚子都满足不了的人,何谈礼节?同样,一个吃不饱的鬼,怎么能够是良善之辈?饿死鬼,是饿死恶灵而成之鬼,集万千欲怨于一身,化戾,乖张,贪婪,嗜杀,以补足上世之空乏,实乃鬼中最最恶者。
刘保田如此凄惨而死,再加上如此恶毒的诅咒,让大石人惶惶不安。最后老族长去三庄请了一个大师,做了一场法事,并将刘保田的尸体葬在河沿,用“五柳束鬼阵”镇住了魂魄。
明白了前因后果,我对这饿死鬼有了初步的认识。
“不对啊,饿死鬼被物流束鬼阵镇住,这五棵柳树都还完好,只是有一颗被水冲斜了而已,应该不至于让恶鬼破阵而出。除非五柳阵的阵眼被破坏了”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的话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大家看着我一个孩子在自言自语都摇了摇头。不过李长秋他们几个知道我的本事,纷纷给大人们介绍了我的能耐。
大石大队书记,也就是将那段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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