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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6-03-18 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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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黎明流浪者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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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更好的答案
鸦人流亡者声望攻略流程: 1.任务:通过完成阿兰卡峰的任务线,你可以获得鸦人流亡者的一部分声望,但任务所给的声望有限。 2.击杀100级日常区域的怪物,普通怪5点,稀有精英怪50点! 刷声望的地点: 3.如果你完成了塔拉多鸦人的任务线,那么你可以在这里的任务区域击杀100级怪物获得鸦人声望。 鸦人流亡者声望奖励 在6.0中,声望奖励将不再与装备挂钩,仅奖励一些玩具、坐骑、小宝宝等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么我们便一起来看看鸦人流亡者的声望奖励吧: 部落军需官——鸦语者斯奇加(阿什兰传送后直走,银行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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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石很多人组队刷那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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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诺之王新势力鸦人流亡者声望攻略
作者:棒老三来源:本站原创评论(0人参与)
& 是WOD中新加入的势力阵营, 鸦人原本是德拉诺的土生种族,然而钢铁的到来让他们的族群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威胁!在赛泰克和伟大的乌鸦之神安苏的指引下,你将帮助鸦人应付来自的威胁,当然,他们将会对帮助过自身的人许以丰厚的回报!
鸦人流亡者声望流程:
1.任务:通过完成阿兰卡峰的任务线,你可以获得鸦人流亡者的一部分声望,但任务所给的声望有限。
2.击杀日常区域的怪物,普通怪5点,稀有精英怪50点!
刷声望的地点:
& & & &3.如果你完成了塔拉多鸦人的任务线,那么你可以在这里的任务区域击杀100级怪物获得鸦人声望。
鸦人流亡者声望奖励
在6.0中,声望奖励将不再与装备挂钩,仅奖励一些、坐骑、小宝宝等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么我们便一起来看看鸦人流亡者的声望奖励吧:
& & & &部落军需官&&鸦语者斯奇加(阿什兰传送后直走,银行屋里面)
& & & & 部落军需官位置:
& & & & 联盟军需官&&暗影贤者巴考斯(暴风之盾议政厅)
& & & & 联盟军需官位置:
流亡者之翼
刃牙虎人保护者
暗鬃冲锋者
鸦人流亡者战袍
& & & & 鸦人的声望与考古学挂钩,你可以在阿什兰的考古供应商那里购买考古传送石和地图:
& & & & 部落:
& & & & 位置: &
& & & & 联盟:
& & & & 位置:
考古传送石
& & & & 鸦人流亡者的全部声望攻略就到这里啦,最后祝你早日刷吐&&啊呸!早日崇拜,拿到心仪的小宝宝和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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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视频 No.001〈猎人世界 X 龙套 X 咱要活下去〉
我被秒掉了。
碎成很多小块散落在垃圾堆上。
秒掉我的人是位蓝发金眼穿着短款白色和服的美女,用的武器大约是丝线类的东西。
我和一百人左右的路人甲、炮灰、龙套一起被她和一武士大叔轻松秒掉在这片垃圾堆上。
胜利者离去的时候还来了句:“最近流星街的年轻家伙们素质越来越差了……”
我五雷轰顶!
这种地名,这种人物特征……莫非……不,应该说,只可能是……
Hunter X Hunter 吧……
如果现在我还有手有脚,大约会跳起来两手抱头做名画《呐喊》状仰天长啸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我不要猎人这种高死亡率高危世界啊啊啊啊啊——!!!就算非在这儿不可也不要一开始就在最难混最好死的流星街啊啊啊啊啊——!!!!
可是我有手有脚么?
没有。
我现在还是小块儿,所以只能沉默的碎在地上。
用掉在左边的眼球,目送蓝发美女和猥琐武士的离去。
用掉在右边的眼球,打量传说中的流星街。
垃圾堆得很高很高。
四周的颜色并不灰突突,确切地说,十分鲜艳驳杂,因为什么垃圾都有。
烈日下,垃圾堆散发出的气味,有点让人难以忍受。
请想想自己家小区的垃圾桶里的样子就明白了。
更糟的是,我还得全身全脸的躺在上面……
如果整个童年都生活在垃圾桶里,并且随时有被人秒掉或者秒个半死然后被苍蝇、老鼠和病菌慢慢吃掉的顾虑,那么旅团性格有点扭曲就是比较可以理解的了。
我想这片垃圾场是很大很大的,因为很久都没有人出现在这堆尸体附近。
这样也好,如果有人看见散乱的尸块自己蠕动着凑近拼接成身体的话,可能会被不小心吓到。
完全拼起来,是挺长时间以后的事了。
因为流星街的太阳已经从垃圾堆最顶端的破电视机上,缓缓落到了最底端没了一条右腿的秃头芭比娃娃上。
我知道的这么详细,是因为我现在除了盯着垃圾堆干不了其他事。
当人无法动弹的时候,往往只能做两件事,一是观望,二是思考。
我着重思考了以下几个问题:
1、我是谁?
除了清楚的感觉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以外,没有任何关于这个问题的记忆。
2、我为什么不死?
不知道。
3、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否?
第一,知道猎人的剧情。
第二,不会死。
第三,……没有第三了……无论是攻击力,防御力,还是身体素质,都还是普通人类的状态。爬了一个垃圾堆我就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没有变敏锐,垃圾堆上掉下个小箱子也可以轻易把我砸晕;没有出现其他穿越前辈牛掰的无效化能力,该被秒掉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被秒掉了,血会飙,身体会痛……
果然龙套就没有任何优待么……
4、作为一个龙套,我以后要怎么生存下去?
所谓生存……这个东西,就基本的来说,要有东西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
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首先,要离开流星街。没有任何防身本领的我,在这恶劣的大环境中绝对混不下去;
其次,我需要钱。无论在哪个世界,如果没有旅团那种想要就抢的能力的话,还是需要积攒少许流通货币以维生的;
最后,要低调,远离危险人物,危险剧情。寻找回家的路之类的,是有能力的女主才能实施的,我的话……还是先活下去再说。更何况我也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谈不上什么“回家”。而努力维持剧情发展或者改变剧情发展或者调戏美男美女欣赏猎人世界三大美色之类的,那是不仅要有能力还要有余力有闲心的女主才能实现的,至于我……我歇了吧我。
5、怎么离开流星街?
走着走。= =……不要抽我,谁有更好的办法吗?
6、怎么赚钱?
鉴于我没体力做粗活,没文化做细活——凝视了垃圾包装上鬼画符般完全不认识的文字很久,我悲哀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自保能力,还是个文盲……没有一技之长,没有文凭,连身份证也没有……我想我能够从事的行业只有以下几种:
□、捡垃圾、刷盘子。
考虑到工作环境和职业地位,目前我比较青睐刷盘子。
7、怎么低调?
有条件时,要躲开一切剧情人物;没条件时,创造条件也要躲开一切剧情人物。可能遇见主角的地点不去,可能与主角产生联系的职业不干。长此以往,何愁不低?
综上所述,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在让人丧失方向感的垃圾堆中选择一个方向,然后笔直的走下去。
这没花我多少时间,因为要遵循低调原则,避开一切剧情人物,所以我只要选择跟两只蜘蛛离开时相反的方向就是了。
从垃圾堆和旁边比较完整的尸体上拽了件破背心和牛仔裤穿上。比较花心思的从众多尸块上挑了双舒适合脚的鞋。接下来,我有很长的路要走……
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我悲壮的想,一个龙套在猎人世界挣扎生存的血泪史,大概,开始了……
同一时刻,行凶后离开的两只蜘蛛处:
信长:“玛琪,你干嘛?总是回头看,有什么不放心的?”
玛琪:“总觉得刚刚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信长:“哼哼……有漏网之鱼么?回去杀干净?”
玛琪:“也不是……应该是都解决了。只是,总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信长,无力:“所以说,究竟是什么啊……”
玛琪:“……直觉吧。”
信长,憔悴的离去……
*下集预告*
如果是主角的话,晕倒了就会被高人捡回去,搞不好顺手连念都学会了。而至于龙套,大概只有挂掉一途……
下集,《No.002 流星街X饥渴X死去活来》!走出流星街吧!
敬请期待……
No.002〈流星街X饥渴X死去活来〉
流星街……让我不舒服。
不论是地方,还是气味,还是人。
流星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据官方解释:
“流星街,是一个垃圾废弃场。
可以弃置任何东西。垃圾、武器、尸体、婴孩……这个世界舍弃的任何东西,这里的居民都会全部接收。
流星街的土地面积大约为6000平方公里,约有800万人口——无法被证实。在1500年前,流星街已经是废物堆填区了。在官方记录上,这是一个无人地带,所以即使婴孩被弃置在这里,也无需要登记国民号码和身体数据等。
在那里的居民是如何生活、接受什么教育,相信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在这种特别的环境下生活,自然也特别多高手。有听说那里的居民是靠废物循环再造维生,但其实是黑道中人向他们提供了贵金属和武器,顺道拉拢人材。”
体现流星街人格的事迹,漫画里只记载了一个:
“大约在10年前,某国怀疑一个没有身分证的流浪者杀人,并将他拘捕。核对身份后,流浪者没有国籍、也没有任何社会的存在证明。从他本人口中得知,他是流星街的居民。那个国家强行起诉这个否认控罪的流浪者。而法院也没有给他机会解释便判了他有罪。
三年后,滥用药物的过路煞神被捕,余罪陆续暴光……证实了流浪者是无辜的。
紧接着此事后,警官、裁判官、检察官、目击证人、陪审员、律师……与他的冤狱有关的31人,都被人杀掉。
当时杀死那些人的手法,是把按钮式的炸弹,藏在怀里,和对方同归于尽。
据目击者说,他们以笑容令目标和他们握手,然后炸弹就爆炸了。身处不同地方的31人同时死亡。
为了报复,31人若无其事的豁出命,去夺走31人的性命。”
究竟是什么,促使他们这么做?
不是在此生存成长的我们,不会懂。
当年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曾经思考过,为什么他们不离开流星街?为什么离开的人还会不时的回来?为什么在这样残酷的你争我夺下对外却如此团结?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大概不是不离开,而是离不开。
没有开出一条血路的实力,没有不受任何一区势力限制的自由身份,没有充足至能坚持到绵绵垃圾山边缘的食物和水,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这三个条件,我很幸运的基本可以满足。
天外来客,身份自然是自由的;虽然没有实力,但反正不会死,不小心被砍烂的话拼起来继续走就是了;只有食物和水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过期变质的食物,带着奇怪杂质和恶心味道的馊水,虽然明知得来不易,但摆在面前我还真吃不下去。
都说人饿到份上就什么都吃了,但饿到份上又是个什么概念?面对这样的东西,我没有把他们放在舌头上的勇气……
放弃了那小半桶软塌塌恶心的发霉泡面和半听馊橙汁,泡面里被人用过的塑料叉子沾着油腻和腐烂的葱花掉出来,把我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我想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看来我根本还没有吃尽苦头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觉悟啊……
在让人绝望的垃圾山中爬行了两天以后,比起让胃也燃烧腐蚀掉的饥饿,干渴才是把我逼到死亡边缘的直接原因。
现在,我有点想念两天前那半听变成酱色的馊橙汁了。
这两天里我的运气好坏掺半,好运气是没有遇到半个人,凭我现在邻家小妹的攻击水平,流星街是个活物就能把我废了。所以说,没遇到人实在太好了……
坏运气则体现在……我似乎选择了一个很倒霉的前进方向。这一区的垃圾多半是化工产品类,除了两天前那半桶拉面,我竟然没再遇到任何食物。这倒是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一区没有人……
第三天的时候,生理上的痛苦逐渐麻木,精神上的混乱开始出现了。
我好像在一片强光中漫无目的的独自前行……听不到看不到没有了味觉也没有了触觉,四周的景物都像在雾气后面,时不时扭曲着……
空间,时间,都没有了意义……
空气中仿佛永远回荡着一种让人神经崩溃的蜂鸣……
无边无际,无止无休……
而我只是机械的做着“走”这个动作,甚至不知道是在倒退还是前进……
第四天的时候,我大概是昏倒了。
时间可能很久,也可能不久。
我没戴表。
醒过来以后,我呆呆的望着天空。
流星街的天空是灰色的,因为垃圾产生的粉尘太多。
不过大概是我饿得两眼□,天空在我眼里有点泛红……
看了一会儿,我睡着了。
当然,也可能是又昏过去了。
第五天的时候,我感觉力气又回来了。
很突然的就回来了。
于是我站起身拍拍屁股继续走。
但感觉却是跟第三天一样有点知觉麻木的走在虚无空间……
于是很快我明白了,这大约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我估摸着自己快死了。
第六天晚上,倒在垃圾堆旁有出气没进气小半天后,我终于渐渐死掉了。
第七天天亮的时候,我醒过来。
身体机能好像按了重置键一样回复到最初的状态。
唔……我又活了,这真让人喜忧掺半。
喜的是,想到自己接下来只要不停走,就算没有食物和水源只要走到死然后活过来继续走继续死继续活过来……那么总有一天会走出去的,心里就燃起了希望。
忧的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接受之前六天里活活饿死渴死的痛苦不知多少个循环,胃就有点抽搐……
如果是主角的话,之前昏倒的时候就该被某位流星街的高人捡回去,顺便还教会念能力之类的了。果然龙套就只有挂掉一条出路么……
我悲凉的抬头望望灰色的天,然后认命的继续走……
在高低起伏的垃圾堆里踉跄蹒跚前行了大半个月,我终于看到流星街的边缘了。
高高的色泽冰冷的铁丝网,映衬在灰色的天空下,异常河蟹!
我站在最后一堆垃圾山下,仰面朝天,满腔欣慰……
后来想想当时其实是非常幸运的,穿过来的位置离边界很近,否则以我的脚程走上一两个月都未必有戏。
而且总共也只用饿死一次。然后就很幸福的赶上老天下雨,而且又有飞艇抛下新的垃圾。我用一个还挺完好的1升可乐瓶子装了一大瓶水,又在一个五斗橱里发现三包还很新鲜的饼干,我怀疑是这家主人放在柜子里忘记吃掉了……
后来走到弹尽粮绝头昏眼花又要用掉一条命的时候,竟然RP爆发的晕倒在一箱牛奶上!虽然那味道一喝就是过期了,但三鹿咱都眼睛不眨的喝了,过期牛奶算什么!结果喝了之后便是几乎要了小命的疯狂拉肚子,脱水,继续喝,再拉,再脱水,再喝,再拉,再脱,再喝……
最后习惯了。
所以说,人的潜能是无穷的。
在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下长途跋涉二十多天后,看到500米外划分垃圾场与正常世界的铁丝网时,我几乎热泪盈眶——走出来了!终于走出来了!
我竟然只丢了两条命磨破一双鞋就从人人望而却步的流星街走出来了!
正当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呵呵声举着双手欢欣鼓舞的朝着边境线做最后的冲刺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间让我定在原地!
全身血液逆流,毛孔个个冰冷,我僵立在地,然后慢慢的软软的瘫倒在一小堆垃圾后面,团成一团,捂住耳朵……
直觉告诉我,我马上要贡献出第三条命了。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
然而,我背后的垃圾山顶上那彪悍的黑色皮衣上有彪悍的大白毛彪悍的大白毛上有更彪悍的脑袋更彪悍的脑袋上刻着至尊彪悍的逆十字!神的四只手……
以上一切生物体特征,在这个叫做猎人的世界里,九成九……只能属于一个叫做库洛洛的男人……吧。
蜷成一团的我几乎飙出泪来……
团长大人,您这么早就出场很掉价啊!
*下集预告*
主角遇到旅团是引起兴趣,龙套遇到旅团是被其砍死。
下集,《No.003 库洛洛X记忆X流星街的出口》!团长大人,您打扮得不像好人呢~
敬请期待……
No.003〈库洛洛 X 记忆 X 流星街的出口〉
人类在面对自己很不想面对的状况时,就会期待可能性最微小的那种奇迹出现。
比如股票全线漂绿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希冀自己买的那支彪悍疯涨;比如生意谈崩双方僵持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希冀对方老总忽然发情看上自己然后爽快签约;再比如一向在班里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希冀能在高考一鸣惊人黑马爆棚……
就像现在的我。
明明刚刚已经有一瞬间跟库洛洛眼神对上了,还在不切实际的希冀人家能不能碰巧没看见我……
结果团长大人五个字就粉碎了不切实际的我,丫说……
“飞坦,抓住她。”
我靠!
靠字没想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卡住了肩膀从遮蔽物下狠狠甩了出来!
话说,我居然连人家常常用来形容速度快的“一条黑影瞬间划过”都没看见……呢……
我挣扎着往起爬的时候,飞坦细长的眼睛鄙视的,俯视我。
我爬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俯视他了。
于是人家瞬间拉开了两人距离,走到前面去带路。
我想除了同伴之外他大约是不喜欢跟任何比他高的人站得太近的。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面往山顶爬……
飞坦飞到团长身边好一会儿,情节也没有后续,终于忍不住转回身看向我,之后,其表情可解释为诧异……
因为我还在爬……
而且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真的很努力!只不过速度跟他刚才飞上去的时候比起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劫匪抓住老弱平民以后带着就走的段子完全是误导,尤其在两人脚程有天差地别的差距时。是谁规定我一定能跟上飞坦的?咱是普通人,不服你爬个高耸入云的垃圾堆给我看看?
爬到半山腰时,一脚踩在活动的老旧收音机上,收音机掉出,我失去平衡,啊的惊叫未完,便叽里咕噜滚下去……
那一瞬间,好像山顶上几只蜘蛛的表情都飘移了一下……
我想,我大概很给龙套们丢人……
上次被玛琪切成块块的时候也是这样,刚有意识的时候本来离战场还挺远的,但在磕磕绊绊的垃圾里面走了几步被绊倒后就直接滚进了战斗圈里死神屠刀下……从美女杀完我愣了一下才走开的表现来看,我猜当时人家玛琪都没看清我是谁就已经秒完了……我那次其实死的挺冤的……
团长大人书读得多就是厚道,主动从山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神态自若的坐下,默不作声的盯着我。
我爬起来拍拍灰规矩的站好,尽量垂着头保持双方视线没有接触。
动物世界里面说,遇到野兽时你不要跟它对视,它就不会扑过来咬你。
团长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句话问得很有圈套,直接跳过了“你认识我?”这个问题,回答了就容易钻进盲点。
我酝酿了一下,然后颤巍巍的抬头,保持眼神茫然:“您……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您是谁啊……”
“你说谎。”
不是吧,口气这么肯定?我的演技有这么差么?
库洛洛看了我一眼,交叠两手放在膝上,慢悠悠的解释:“刚才你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害怕,接着的举动就是快速躲起来。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在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呢?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第一,此人形貌十分怪异,超出常理;第二,你认为此人不应出现在此时此地,因为超出意料而难以置信。我想……我的样貌,应该还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不足以引发难以置信的表情,对么?况且,害怕的举动又要怎么解释呢?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没吭声,这个男人似乎异常的适合这种条理清晰的长篇大论。
“认识我并且还活着的人屈指可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我不知道您啊……真的。”我小声唯唯诺诺着瞎扯,“我从恢复意识起,就一直在这片垃圾场走啊走,一个人类都没看到过,我还以为这里是无人区呢,所以猛然看见一个大活人戳在那儿当然会难以置信!至于害怕……”我抬头看了一眼穿着黑色皮衣嚣张皮草面无表情的库洛洛,声音变得更小,“至于害怕,那是因为,您打扮的,不像好人……”
风呼呼的卷着小片垃圾吹过……
场上出现了一小段脑残的沉默……
“派克,问她‘隐瞒了什么’。”库洛洛大人没有被我的脑残迷惑,果断的做出指令。
不是吧!我一惊,派克诺坦?那个可以通过触摸探知记忆的女人也在?完了,不该瞎扯的,这下死定了……
高个子高鼻子的派克瞬间出现在我身后,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不让她碰触,然后僵住……完了!咋能躲闪呢?饿,饿真是太蠢了……
果然,这一次,不止团长,所有人的目光都锐利起来!
“你知道派克的能力发动条件?”库洛洛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我……我只是本能反应……因为这位姐姐表情很凶的过来抓我……”我继续吭哧瞎掰。
这次人家团长明显一点都不信我了,只抬了抬下巴示意派克继续。
“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被派克一爪子抓住脖子,我可怜兮兮的闭上眼等死。
算了,死就死吧,虽然很痛很痛,但反正会再活过来的……
“奇怪……”派克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怎么?”
“她的记忆里什么隐瞒的内容都没出现……不,应该说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是无法读取么?”库洛洛停顿了一下,可能在思考,“试试其他问题。”
“你是谁?”派克快速的问。
哈,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空白。”派克松开手,我掉在地上。
我睁开眼睛揉着脖子,周围的蜘蛛们都看着团长,库洛洛大人一手捂着嘴陷入思考……
“你刚刚说过‘恢复意识’是么?”库洛洛看向我,“那是什么意思?”
鉴于他们无法探知我的记忆,我觉得有希望脱险,于是决定继续瞎扯:“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片垃圾场了,不记得任何事,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我想朝着一个方向走,看能不能走出去,然后再想怎么办,走了很久很久,今天刚看到好像边缘的地方,就遇到你们了……我真没说谎,我想我可能……是失忆了。”
团长大人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又沉默的盯了我一会儿,“失忆?……即然这样,派克,问她‘恢复意识后都做了哪些事’。”
聪明啊,限定了时间段以后再问,就知道是派克的能力对我不起作用,还是真的失忆了,而且这个问题连带的可以探查我刚刚的话有没有说谎,是不是来此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团长大人,你智商这么高就不要这么谨慎了吧,还给不给我们龙套活路啊……
派克快速执行了蜘蛛头的命令,这次她的表情有些喜悦和放心,“团长,可以读取,她没有说谎。的确是从恢复意识以来一直步行前进,没去任何特定地点,也没见任何人,大约走了十三四天的样子,期间因为食物匮乏几乎死亡,之后就遇到我们了。”
奇怪……
是哪里呢?好像有一些细节,对不上的样子……
“没有说谎?”库洛洛盯着我,似乎依旧不相信。
说谎了啊……我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儿,也很难以置信。
等一等,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派克说我是“几乎死亡”,可我从恢复意识以后明明死了两次!说我“没有遇见任何人”,但我应该刚醒来就遇见信长和玛琪秒人,还亲自去被秒了一下!说我“走了大约十三四天”,不会吧……我走了二十多天呢……就从上次饿死到现在,也有十三四天了吧……啊!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原来派克读取到的“恢复意识以后”的记忆,是以我最近一次死亡为分界点的!
也就是说,虽然我本人还清晰地记得玛琪信长他们,记得猎人的情节,但因为从产生的时间上不属于现在这条命的范畴,所以她就读不出来么?
也对,派克的能力,说到底还是念能力的一种,必定要有限制。我估计她潜在的时间限制就是“目标物今生所有相关记忆”,这个时间限对普通人来说足够了,但对我来说还真是……幸运啊……
我在蜘蛛的爪子下喜形于色……
“我认为……她还是在说谎。”库洛洛长久思考后得出的结论瞬间把我冻结……
“我没……”刚张嘴试图垂死挣扎,就被打断。
“就算你真的丧失了记忆,我认为你还是知道不少事,或者说潜意识里知道不少事。刚刚派克表现出她可以读取你的记忆时,你的表情没有任何诧异,好像早就知道所以理所当然的样子。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起码会惊慌的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吧?”
我靠!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怪不得你是主角我是龙套……
“嗯……这样的人留着也很危险,一旦她恢复记忆可能会给我们惹麻烦。”库洛洛站起身,目光冰冷,“飞坦,杀了她。”
“OK~”
我的头与身体瞬间分离!
一片天旋地转,上下弹跳……
我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看到自己那没了头的身体慢半拍的缓缓跪倒然后全面扑地……
凶手先生小个子飞坦看都没看我一眼,行凶完了直接蹿回团长大人身旁,而伟大的库洛洛同志只留给我一个酷毙了的背影就带着自己的马仔们离去了……
这年头,炮灰的价值就在于侧面衬托主角的英明神武思维缜密然后及时的去死啊……
垃圾风呼呼的吹啊吹……
等了好几分钟,确定蜘蛛们已经走远了,我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去捡自己的头。
这实在花了我不少时间。
不要嘲笑我,你试试脑袋不在脖子上的时候去捡东西?上下左右根本不好控制。
脖子上断裂的连接处快速的生长起来,我仿佛听得到肌肉筋骨嗤嗤啪啪的蔓延连接复原的声音……疼痛让我扶着头的两手不断的颤抖,如果不是喉咙被割断了,我想此时我已经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叫了……
什么?我没说过重生的时候比死的时候还要疼一倍么?大家难道以为不死是这么便宜的事?
该死的旅团啊,你们欠我两条命了!总有一天我……我会努力忘掉这回事的……= =
请不要鄙视我,报仇那种事还是留给更有技术含量的人吧。
原地整顿了一下,我继续沿着原本的路线往边境进发。
流星街边界的五米高铁丝网给我造成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刚刚看着蜘蛛们一个个跳过时轻松加愉快,就忘了自己其实是废柴来着。挣扎着抓着网上的洞洞爬了两次,最终以被割得鲜血淋漓的双手结束……我该庆幸这网没通上电,不然这两只爪子就更好看了。
难道我跋涉大半个月,却要卡死在这片铁丝网上么?
直觉告诉我,在这么大面积的地区拉铁丝网不可能密不透风固若金汤,之前从流星街离开的各位前辈也不可能每个都像蜘蛛一样擅长跳跃。
事实告诉我,勤于思考的孩子机会多。沿着铁丝网走了一上午之后,我找到一个隐蔽的大洞。它隐藏在一个没了底的电冰箱后面,于是就形成了拉开冰箱门就能出去的搞笑景象。
如果知道大名鼎鼎的流星街出口其实就是冰箱,不知地上的碎眼镜得铺上几层?
从流星街出来以后,走了不到三天就看见了第一个城镇星星点点的灯光。
那一瞬间,站在黑漆漆的山上俯视着山下热闹的小镇,一身褴褛,手脚浮肿,头发肮脏蓬乱,饿得面黄肌瘦的我,突然地,有了想哭的冲动……
同一时刻,旅团的临时据点,与玛琪和信长小组接上头的库洛洛一行:
“一个读不出记忆的奇怪小女孩?”玛琪金色的眼睛闪过一缕怀疑,“团长,那个女孩是怎样的?”
“怎样的又如何?”飞坦冷哼,“反正已经杀掉了。”
“是么……”玛琪耸了耸肩,“其实我和信长执行任务的路上也遇到过一个奇怪的小女孩,不,应该说没什么奇怪的,所以我总觉得哪里奇怪……”
“那即是什么意思啊……”飞坦无力。
“是……你的直觉?”一直沉默的库洛洛忽然从书里拉出思绪,插了一句。
玛琪点了点头。
库洛洛的表情严肃起来,“玛琪,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征?”
“宝石灰的眼和发,白皮肤,十四五岁的样子,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反应迟缓,眼神干净,完全不像流星街的人。”
“咦?”
这下之前各做各事的蜘蛛们都愣住了。
派克皱眉,快速在指间制出一个念弹,装进左轮手枪里,啪的对准紫发女人的额头,“玛琪,确认一下,是这个人么?”
念弹从射出到消失的时间其实比看上去短,玛琪只短暂的呆愣了一下,便闭了闭眼肯定的点头道:“是同一人,虽然消瘦狼狈了很多,但的确是那个女孩。唔……真有意思,当时我可是把她勒成了无数的碎块呢,怎么说也不可能活着吧?可她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呢……”
“玛琪,你是什么时候杀了她的?”库洛洛低声问。
“大约……二十多天前。”
“派克,你当时读出的记忆只有十三四天吧?而且也没有关于遇到玛琪信长的记忆对么?”
“……没错。”
“呵……”蜘蛛的头勾起嘴角,“看来,我们遇到怪物了呢……上次是飞坦出手,身首分离,你们猜,那女孩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一片静悄悄,看着团长的笑容,蜘蛛们忽然觉得有点发寒……
库洛洛俯视了一圈,优雅的合上书,“走吧,去捉她。”
*下集预告*
金融危机,在哪个世界找工作都不容易。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要珍惜。
下集,《No.004 初次打工X名字X初夜的拍卖》!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一龙套啊!
敬请期待……
No.004〈初次打工 X 名字 X 初夜的拍卖〉
原来我长得这个样子。
擦了一把沾了雾气的镜子,里面露出一个消瘦少女的样子。
宝石灰有点干枯的头发,半长不短参差不齐刚到肩的长度,苍白没血色的脸,带点营养不良的憔悴暗黄,映衬得一双灰色的眸子里一片脆弱慌张,睫毛很浓密,扑闪下眼神愈发懦弱。
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龙套需要的不是我见犹怜的气质,应该更背景更路人一点……转转眼球,市侩数值上升,嗯,好多了。
视线往下。
细得看得到青色血管的脖子,锁骨非常突出,瘦骨嶙峋的身体刚开始发育的样子。皮肤的底子不错,虽然手脚都在长途跋涉中磨砺得粗糙红肿,但现在伤害一旦停下来了,这个特殊的身体就开始飞速的自我复原,相信等我走出这个浴室的时候,四肢都会恢复纤细洁白。
拽过毛巾,快速擦干身体。套上店里发的制服,头发还在滴水……
抚摸了一下针脚整齐质地舒适的套装,我一瞬间有点恍惚……已经有多久,没穿过干净完整没有血迹和垃圾味的衣服了?
这是件嫩粉色半透明衬衫与黑色蕾丝蓬蓬裙相结合的制服,粉扑扑的颜色显得我的脸色好了很多,至于这种情趣诡异的搭配,完全是出于职业需要。
米有错,饿果然沦落到窑子里来了……
连续被两个小镇的所有餐馆拒绝招工之后,我终于死心,原来在这个世界,就算是洗盘子也是要身份证的。
至于捡垃圾,在流星街方圆数十公里之内,这一行基本是被各大街头势力垄断的,插足不能……
□这种技术活,说实话,咱水准也不够……当初我咬牙跺脚一狠心冲进红灯区毛遂自荐,可是连海选都没过就被扔出来了……
如此周折数日,我已经无法再耗下去……饥饿和疲惫让我意识到,没有一技之长一无是处又没主角运的自己再不主动出击,就真的要玩完了!
于是我鼓起所剩无几的勇气脾气霉气,在路边的小水坑里捞了把水洗洗脸抹抹头发,横着胳膊黑下一条心冲进了全镇最大的N18酒吧的后门……
后来听我那精明奸诈混迹□圈数十年的老板说……那一夜,他喝多了,拉开酒吧后门想找个旮旯呕吐,刚扶着门摆好姿势,就见鬼影幢幢的小巷里冲出一条黑影!一张惨白的脸飘荡在几条肮脏破布上,长发如女鬼般凌乱在旁……这不算什么,恐怖的是,当时,这张脸以万夫莫敌的气势坚定的飘荡到他面前,十分果断的冒出一句——“雇我吧,咱是处女”,然后利索的昏倒在地!
“然后你就雇我了?”
“嗯,当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人类,怕丢掉会遭报应。”
“……”你就吹吧……
怕遭报应的话自然是放屁!像我们老板这种常年从事人肉生意,整一罪恶的卖女孩的老火柴!要说报应早就连马里亚纳海沟都填满了……我估计,当初打动他的只是那句“咱是处女”。要知道,“流星街无处女”,以流星街为中心,方圆数百公里之内,处女,那都是指环王级别的稀罕物!
证据就是……
“洗好了么?你好,我是爱姬,老板让我负责你的体检,请跟我来吧~”
红色大卷发的艳丽姐姐爱姬在浴室外笑脸盈盈的看着我。
瞧,证据就是黑心老板首先要从生理上确定我是不是个珍贵的处女。是就高价上岗,不是就马上丢出去。
我微笑了,满脸喜气的迎着爱姬走上去,“好的,爱姬姐姐~”
检吧!随便检!
别说老子是个货真价实的雏了,就算曾经不是,就凭这妖怪体质那也是个万年雏啊!重复利用无数次也是金刚不坏之身啊!老板呐,拣着我你算是赚大了!偷着乐去吧!
于是,某万年雏果然喜洋洋的顺利上岗了~
爱姬姐姐也是个牛人,一手保养化妆秘技天下无敌!
我在她的化妆间里呆了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所有看见我的酒吧工作人员眼里都闪动着同一句话——“啊啊,化腐朽为神奇!”
某腐朽摸摸脸提出不专业的意见,“爱姬姐姐,你确定不用打点腮红?饿觉得这张脸太苍白了。”
“开玩笑!”爱姬女王两手化妆刷,“你的萌点就在于楚楚可怜娇弱苍白。脸蛋红扑扑结实健康还混个屁啊!”
“是么……我还以为我的萌点在于萝莉。”
“萝莉你个头!你丫两眼一片世故,一副看惯生死好几个轮回的神色,怎么萝莉?”
我还真是生生死死好几次……爱姬姐姐,在一破酒吧混日子真是屈才了,您老的眼睛太毒了!
我系上围裙,老老实实的开始第一天的工作,端盘子。
黑心老板说,专门给我做的处女服还没做好,等衣服送来了就□,之前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先帮忙端盘子,熟悉项目小组和未来工作伙伴。
老板把我介绍给其他项目组成员时让我想个艺名出来,我连本名都没有,还艺名?于是黑心老板很利索的说,之前辞职的女孩子叫宝儿,你就继续用这名吧。
我很想说不好,抢了棒子国的人名就容易被拉进棒子国籍里去,国籍拉不进去祖先也容易被划分进去……可我一打工的,哪有什么话语权?
于是我就叫宝儿了。
因为未成年,所以大家都爱在我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其原理等同于办公室里新人就被叫小李小王,旧人就被叫老李老王一样,于是我就叫小宝。
我总觉得这像某种动物或者某个娶了八个老婆的猥琐男的名字,所以尽量争取在别人叫出我名字之前就出现在那人面前。结果在大家眼里,小宝成了一很勤快的新人。
“服务员!”
又有顾客在招手了,我左右看看姐妹们都在忙,只好扯扯围裙揣好菜单端着托盘亲自上阵。
这个小镇虽然偏僻,但因为紧邻流星街,经常会有各种奇怪的旅人光顾,倒也热闹非凡。黑心老板的酒吧一般入夜后正式进入状态,这里遵循猎人世界其他成人酒吧一贯的西式风格,重点是喝酒,点酒在吧台,菜和甜品都是配料,很少上桌,客人入座后基本除了点陪客小姐以外很少主动叫服务员。
可是我,这个本应最清闲的点菜小妹,三天来,被点击率却是最高的!
为毛?究竟为毛?!
“客人,这是菜单。”我恭恭敬敬的放下菜单,目不斜视,对爱姬姐姐漂亮大腿上某只带着钻戒的肥手视而不见。
长久的沉默……四周目光灼灼……
我开始下意识的往阴影里退……
客人估计正努力的在黑影中寻找我的脸,作为借口的菜单被众人遗忘在桌子上……
坐在很远处两人桌的其中一个抱刀男人忽然微不可查的朝这边偏了偏头。
“客人,您想好要点什么了么?没有特别偏好的话,可以考虑一下今天主厨的推荐甜点。”
不要再盯着我了,我又不能吃……
“就是她么?”肥手客人大声说。
“很惹人怜爱的孩子吧?”爱姬姐姐笑得很得意,“后天人家□的时候,你可要把她买下来哦~你是老客户了,我才照顾你的,不要让我失望呦~”
“小爱姬开口了,我怎么可能不做到~嘻嘻……不过我还是最中意爱姬你这样充满味道的成熟女人呀……”
“讨厌……”
我满脸冷汗的后退一小步,彻底隐藏成背景。
远处抱着刀的男人与他的同伴无声无息的站起身,从酒吧里瞬间消失了。
话说回来,爱……爱姬姐姐,您就这么把我卖掉啦?
“你懂什么?”爱姬女王眼一挑,“这老家伙可是我考虑到你脆弱的身子骨一清二白的家底,深思熟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家钱够多,人够傻,床上循规蹈矩,完事快泄得早,常用姿势骑乘式,女上男下,时间和深度都自主,绝对对你身体好!”
某人被雷倒在地,反驳不能……
爱姬姐姐,您老太彪悍了!
鉴于这是我在这个世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我发自内心的十分珍惜——当然,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再找一份工作的希望十分渺茫,所以一定要抓牢这只饭碗!
但是这里离流星街实在太近了,也就意味着碰到旅团的概率太高。可能的话,我希望最好快点攒够钱买个伪造身份证离开这里,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打工。
这个世界的文字也要快点学起来,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我们,身为一个文盲不仅是可耻的,也是危险的。
比如现在,在拍卖我初夜权的现场,我穿着黑心店主精心准备的洁白的处女服,坐在酒吧小舞台中间的椅子上,捧着下面不知哪位竞价的金主送上来的字条,一脸茫然。
如果我识字的话,就会在第一时间辨认出上面三个响当当的大字落款,然后一跃而起,有多远往多远逃……而不是故作镇定的收起纸条,面不改色的来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坐着不动。
身为今夜神秘拍卖品的我,只顾着忙于在面部纠结出神秘的蒙娜丽莎式微笑,没有注意到台下原本喧闹起哄的人群已经渐渐陷入死寂,并潮水般的开始后退了……
那从人群中分开红海的摩西——库洛洛大人,带着强盗头子的超强气场,带着他的白绷带下垂眼,带着真正的蒙姐之笑,来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慢悠悠的说:“见到我的纸条,依旧一派镇定。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冤!
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白色洛丽塔风的纱裙上银灰的藤蔓刺绣,映衬得我的宝石灰眼睛——用爱姬的话来说,一定十分的看透生死。
其实我已经快吓哭了……
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这么快就碰到旅团?团长大人您不是忙着挖人家祖坟么,怎么能在一个地方逗留这么久?效率啊效率……
“我派人一直找你,看来我判断的没错,你果然没走远。”黑发的库洛洛轻巧的跃上舞台。
什么?居然是特意在找我?团长您太瞧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您老的眼光要放远啊,外面的世界是很大的,还有很多奇怪的小苹果小桔子……至于我,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一龙套啊!
“走吧。”
他站在我面前,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从表情到口气都一派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他就像个来接女朋友的温柔青年,其实却在明目张胆的打劫。
这个屋子里起码有一百多号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拦他。
黑心老板皱着眉站在吧台后面,我知道他现在心疼我,更心疼这套被我穿走的衣服,我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个赔本买卖。
“那个……团长先生,我想跟我的老板说几句话。”
库洛洛停下脚步,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
我立刻朝吧台跑过去,黑心老板却吓得倒退一步!好像迎面跑来的我,背后跟着个死神。
从裙子小小的左口袋掏出一把纸币,又从小小的右口袋掏出一把硬币,统统堆在吧台上。
“老板,这里有大概3万戒尼,是这几天我攒的小费,就当是付这件衣服钱。我这几天的工资也不要了,算我的食宿费吧,您就当没雇过我吧。”
黑心老板愣了半天,蹦出一句“废话。”
我嘿嘿笑,然后说:“谢谢您当初收留我啊,虽然你是黑心老板,但其实是个好人呐。”
黑心老板这次一秒都不愣,一边收钱一边丢给我一句“废话。”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给爱姬姐姐带什么话了,人家是一代彪悍女,自然会活得好好的。于是转身跑回静静等待的死神,啊呸,我是说团长,的身旁,说:“行了,走吧。”
库洛洛低头看我一眼,然后帮我拉开门。
走出第一个,没准儿也是最后一个,打工酒吧的时候,我想,这个蜘蛛头是不是觉得,只要举止绅士一点,他的行为就不像打劫了呢?
门外已经在下小雨,现在是夏末,雨最多的时候。
玛琪、信长、飞坦三个人等在外面,若无其事的淋着雨。
好像从没见过蜘蛛们打伞,大概流星街出身的他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已经成了习惯。
“哈!果然是她吧!”信长一脸得意自满的指着我,“怎么样?我们当中就我没正面接触过目标人物,结果最后还是我先找到的!”
飞坦冷哼,“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逛□酒吧的低俗兴趣。”
嘛……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我打工的地方有伤风化……
雨有点变大了,又夹了风,他们一个个神功护体,自然无所谓,但落在我只穿了纱裙的身上,实在有点冷……我缩了缩肩膀……
“好了,”库洛洛阻止了二人战斗的升级,然后扯掉额头上的绷带,看了我一眼,“我们先回去。”
玛琪信长立刻一左一右的警戒着跟上。我抱着肩膀,缩着脖子,也老实的跟着走。如果你们不走的太快的话,我还是会尽量跟的。
飞坦转了个身刚要走,又转向我,估计是记起上次在垃圾山上我“跟着走”的丢脸事件了,不情不愿的朝我伸出一只手来……
“过来,等会儿我们要用跑的。”
那你朝我伸出一只手是什么意思?你拉我跑?抱我跑?背着我跑?夹着我跑?
考虑到身高的因素和这家伙的恶劣性格,九成九是夹着我跑吧?
我不要。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因为位置的改变,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巷子阴暗角落里露出的一缕红发和满地血迹!
我的全身陡然一阵寒意!死死盯着那个角落颤声问:“那个……是谁?”
飞坦不高兴的收回手,“一个叫爱姬的女人……还是爱奇?我向她打听你的事来着。”
“……打听?”我的身体有一点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愤怒使然,或者两者都有。
我是爱姬,老板让我负责你的体检,请跟我来吧~
你的萌点就在于楚楚可怜娇弱苍白。脸蛋红扑扑结实健康还混个屁啊!
这家伙可是我考虑到你脆弱的身子骨一清二白的家底,深思熟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家钱够多,人够傻,床上循规蹈矩,完事快泄得早,常用姿势骑乘式,女上男下,时间和深度都自主,绝对对你的身体好!
我一直觉得爱姬是个彪悍的女人。
但现在她的尸体倒在偏僻的小巷角落里,火红的高跟鞋掉落在不远处,能灵巧挥动化妆刷的手已经僵硬,渐渐凝固变少的血液被雨水冲入街边的下水道……
死亡原因只是被飞坦叫去问问话而已。
我现在才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些人,是强盗。
无论库洛洛开门的姿势多么绅士,无论玛琪的脸多么美丽,也无论飞坦有没有朝我伸出手来,他们只是一群挖光了人家眼球屠光了人家村子面不改色的杀死人家亲友的盗贼而已……
我也是,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被他们杀死在我面前的人还少么?只是因为我不认识其他人只认识爱姬,就只对杀死爱姬的旅团产生恨意,那不是跟他们一样么?
对不认识的人无情杀戮,为认识的人哭泣。
爱姬,只不过碰巧是我的后者旅团的前者而已。
我默默的盯着黑暗的街角,雨落在我的脖颈里,凉丝丝的……
“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看我们的眼神。”库洛洛忽然出声。
我看他一眼,“什么眼神?”
“看仇人的眼神。”库洛洛微笑。
……我想我这个龙套,这辈子是无法理解团长您的思考回路了。
“那我以前用什么眼神看你们?”
“嗯……”库洛洛两手插口袋仰头看看天,思考了一会,“大概是看着书里故事人物的眼神……”
“没错,”一直沉默的玛琪,忽然开口,“被她看着,让人觉得自己的一切存在好像都是虚构的,令人不愉快。”
“哦……原来是这样,”信长摸着下巴,“她一看我我就有这种感觉,但形容不出具体是什么,原来是这麽回事。”
飞坦则阴沉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愣愣的看着几只大名鼎鼎的蜘蛛一会儿,居然忍不住笑了,心里异常的轻松起来……
就是嘛,你说我跟富奸笔下的一群二维人物较什么劲儿?
*下集预告*
怎么办?被旅团带走了。穿越群众除了“被招揽入团/被旅团追杀/嫁进旅团”之外的第四种人团关系是什么呢?
下集,《No.005 小白鼠X盗贼的秘笈X爆衫》!团长手里那破书究竟有多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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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05〈小白鼠 X 盗贼的秘笈 X 爆衫〉
结果最后,是库洛洛抱着我跑的。
雨越来越大,一群蜘蛛在雨幕中飞速前进!
顶着雨丝,迷得我眼睛疼。
两手搂着库洛洛的脖子,埋头在他肩膀上,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脖颈的温度甚至脉搏的跳动。
这是个如此真实的世界,紧贴着我的是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我的感觉这么真实。
又怎能再把它简单的当作一个二维世界看待?
所以我决定,咬库洛洛一口。
爱姬死掉了,总不能白死。我知道现在就凭我的废柴样,根本不能对旅团做什么。我也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报仇的行为总是很蠢。
可我太生气了,我需要发泄。
他的脖子离我这么近,咬一口总可以吧?
我犹豫着,因为我又想到,他们这些念能力者,平时应该也有念力护体。搞不好我咬他一口,他没什么反应,我到是被震得满嘴是血。最不济,就算没有功力反弹,他抱着我的手还停在我腰上,我咬他的一瞬间,他捏断我几根肋骨都可以。
怎么办?
咬,还是不咬。
我的心里激烈的斗争着,搂着库洛洛脖子的手,一阵紧一阵松……
“到了。”手下的脖子发出微微震动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库洛洛在说话。
蜘蛛们各自擦着身上的雨水,库洛洛很平静的侧过脸看着我,雨水从他的发间淌下,滑过额上的黑色十字刺青,滚下高挺的鼻梁……
我的情绪顿时低落起来。
结果我到现在,也没下嘴。
看来我还不够生气啊……
真怒了,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先啃了再说。
“就是她么?那个杀不死的小怪物?”
金发碧眼娃娃脸的侠客笑嘻嘻兴趣盎然的凑过来看我。
团长到底是怎么跟他手下描述的,什么杀不死的小怪物,我是皮卡丘么?
我抱着库洛洛的脖子瞪着侠客。
“瞪我呢,不像派克说的那样懦弱啊。”侠客的眼睛闪亮亮,好像绿眼大猫看到了会反抗的耗子。
“因为已经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吧。”库洛洛冷笑。
没错,当不成背景龙套,我在破罐子破摔。
“真的不会死么?”侠客的手上瞬间出现一把小刀,笑容不变,“我试一下。”
他拉起我的左手,很绅士的样子。
我想我一瞬间是瑟缩了一下的。
就算不会死,我会疼。
刀光闪过,手上好大一条口子,血毫不吝啬的淌出来……
伤口并不深,不到10秒钟,就自动愈合了。
血还染在手上,伤口却不见了,看上去挺怪异的。
“自我愈合能力,念能力者有的也能办到。”侠客拉着我的手观察,“不过她身上一点念都没有,是特殊能力么?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笑得很亲切的看着我,“听玛琪说,她把你彻底粉碎,都能重生?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回答他,可又怕他剁掉我的手脚笑眯眯的说咱们试试看……于是只好小声回答,“断裂的肢体离得不远的话,会自动靠近重新拼接上。”
侠客瞪大眼睛,“真有意思!那……要是断掉的肢体离得很远,或者受外力阻碍无法自动靠近呢?”
死死盯着他半晌,我泄气道:“不知道……”
他笑了,果然说,“那咱们试试看~”
话音未落,我被他握在手里的一排手指全部被切掉!
我猛地抓紧库洛洛的衣服!喘着粗气发抖……
心里只剩下问候他令堂的国骂……
侠客手里攥着我的四根手指,好像攥着一把火柴棍儿。
10秒钟后,我露出手骨的光秃手掌上先是咔咔的生长出四根指骨,然后肌肉血管和筋脉藤蔓般绕着骨骼迅速生长,最后肌肤也套衣服般的跟上,苍白纤细的左手几乎瞬间就恢复原样!
(手指再生过程请参见著名电影《异型》系列)
包括库洛洛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我再生的过程,所以大家都看得格外认真,偶尔发出几声吸气声。
跟我们在动物园里看蟒蛇时差不多。
我死死的抓着库洛洛的衣服,很坚强的没有哭也没有叫,为蜘蛛们欣赏小怪物提供了一个优雅安静的的环境。
“啊呀,消失了呢……”
侠客突然出声,他手里的断指在新指再生完成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消失在空气里……
“真可惜。”侠客叹气,很沮丧的样子。
我鄙视,难道你还打算收藏?
“你复原的时候有感觉么?”侠客碰碰我新长出来的手指,继续研究。
“有,”我点头,微笑,声音嘶哑,“我很疼。”
库洛洛关上门。
我步速均匀的走到里面拽了把椅子,坐下。
现在无论我是卑微讨好还是放肆乱动,都不会对蜘蛛头本来的打算有什么影响。那我干嘛还那么规矩?
我从容的歪在椅子上。
库洛洛告诉我,他要我做他的小白鼠。
他的能力是盗取别人的能力,偷盗并不是最难的部分,其实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把别人的能力了解透彻,灵活运用。
所以他需要实验品,供他实践收藏的能力。
像我这种可循环使用,各项指标稳定,又没有攻击力的人形生物,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他说像我这样特殊体质的人,本来他一生也未必能碰到。
所以说,这都是缘分。
他微笑。
我在心里狠狠抽打之!
什么缘分?你是主角,反派Boss,一向有特殊福利。反正牺牲的,只是我们龙套罢了。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开始吧。”我说,口气很不好。
结果他轻声说,“别惹我生气,你会很疼。”
我果然,害怕了……
他一下就发现了。虽然不用怕死了,但其实我很怕疼。
现在库洛洛站在我面前,淡淡的紫色的念平静的包裹着他。
他那么坏的一个人,念的颜色却这么美。
是的,我看得到念能力者的念,连凝都不用。
普通人里面不是偶尔也会有一两个阴阳眼,看得到鬼魂。我的情况,大概就跟这差不多。
那本著名的带爪印的黑书,一瞬间就具现化在库洛洛手里。
飞速的翻动间,他不紧不慢的一一解说:
“‘不公平时间’,能力发动时会出现10秒到100秒不等的静止时间,除能力发动者本身,半径10米内所有人的时间陷入停滞。我要知道三件事:第一,所谓10秒到100秒不等,是每次有规律的出现不同时间,还是完全随机;第二,能力发动者之外的人,是否会留有静止时间的记忆;第三,静止时间内实施的连续多次攻击,在时间结束后,是瞬间叠加,还是依次出现……”
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你不用跟我解释,做就是了。”
库洛洛收声,一双黑色的眼睛深邃的看着我。
我看不出他的想法。我真的不擅长从人类的两颗晶状体凸透虹膜里看出那么多的情绪,能发现个“深邃”已经不错了。
“对你的能力知道的太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而你以后还得费心防止消息从我这儿走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我解释。
库洛洛盯着我,冷冷的微笑,“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开始吧。”
啊啊,地狱,你热情的向我张开了你的怀抱,甜蜜的对着我招手,呼唤着,进来吧,进来吧……
我身上多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肠子淌出来过三四次,吐了一地的血,断了无数根骨头……死了三次,两次眼前一黑,一次眼前一白。
每次醒来的时候,库洛洛都默默的守在旁边,然后无感情的说,“醒了?我们继续”。
我再次睁开眼,周围都昏昏暗暗的,这次死过去的时间大概比较长。我很诧异那个不断把我弄死的家伙还守在一旁。刚刚他不是说今天就到这儿么?
“天黑了?”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现在大约8点左右。”
库洛洛的声音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我想他大概蹲下身子在近距离看我。
我把脸转向他的方向,他的发丝竟然扫过我的额头,我们的睫毛几乎碰到一起。
蜘蛛头居然离我这么近。
他完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我也没有,也退不了,都躺在地上了,你还要我怎样,挖个坑么?
他黑漆漆的眼睛在昏暗的黑屋子里闪着奇怪的流光……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两个人的呼吸在很近的距离厮杀……
我微微张开嘴唇……
“我饿了。”
“……”
“你吃了么?”
“……没有。”
“那一起吧。”
库洛洛的情绪不知怎么的,颓唐了起来。他冷着脸站起身,打开门叫来飞坦,吩咐他出去抢点吃的。
然后坐回我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一直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颓唐的情绪……
我想他大概是饿了。
坐起来自我整理了一下,发现裙子破损得厉害,现在还能勉强蔽体,估计再陪团长一次,我就要全面走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侠客,“你们以前在流星街很穷的时候,跟别人打架也总是把人砍得碎碎的么?”
侠客笑嘻嘻,“当然。干嘛要加个定语‘很穷的时候’?”
我叹气,“因为那时候你们没几件衣服吧,对手也没几件吧?大家打架的时候总把对方砍得碎碎的,那得多少衣服换?还不如大家商量好,砍人只砍脖子,节省资源还环保……”
蜘蛛们都眼神奇怪的看我。
我忽然醒悟,旅团出手,必无活人,除了我大概其他死人也没有碎衣服的烦恼了……
我的情绪一时间有点莫名低落,放下咬了一半的匹萨,“我吃饱了。”
爆衫的问题,我还得想想……
身上那件所有家当换来的美丽的白色带刺绣纱裙几经磨难,终于支离破碎。
衣不蔽体,我只能抱着衣服碎片去找玛琪。
“玛琪,能帮我缝缝么?我就这一件衣服。”
玛琪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冷淡,倒是伸手把衣服接过去了,然后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啊!等……”我留在原地,话未说完,“……我现在穿什么啊……”
寒风吹过……
我赤身裸体的抱着腿团在阴暗的角落里,心里想着如果库洛洛这时候来拉我去玩小白鼠游戏,我就咬死他,然后再自杀。
一阵劲风吹过!
玛琪美女扛着一个大纸箱子出现!
啪的把箱子往地上一丢!
“你的衣服。”
一箱?这么豪爽?不愧是盗贼啊!
我试探着靠近箱子,摸索了半天,抠不开封箱胶带……
玛琪美女鄙视的看我一眼,抬手,唰!唰!
纸箱裂成四片……
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男式大号白衬衫……囧
我无语的掏出一件,抖开,套上,衣摆一直垂到膝盖,袖子露不出手,衣服大得像麻袋……我谴责的抬头看玛琪,用眼神传达着“你的品位差,真差,真差”……
“团长的吩咐。”玛琪面无表情的辩解。
我远目……
库洛洛,你的大脑脑回真的有形状吗?
接下来我作为库洛洛专用小白鼠的日子,依旧血腥而平淡的过。
旅团现在并不在集合状态,所以十三个人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没有露面,常见的就那么四五个。派克一直随侍团长左右,而库洛洛身边至少会留有一个战斗型的团员,目前是玛琪、飞坦、信长轮班,侠客偶尔会出现一次,大概他现在晃荡的城市离这里不远。
库洛洛潜心研究的时候基本是宅在基地里的,现在,他在潜心研究我。
所以出外觅食的工作就落在了轮班三人组身上。
玛琪的饮食品味算是三个人里最好的,飞坦就只知道带匹萨回来,连吃一个星期,还是同一口味——海陆双拼!亏得我和团长都涵养好才没抽他!严重怀疑他长不高就是因为偏食。
至于信长,我本来指望同为东方民族,他能给带点顺口的回来,结果人家就只会一箱一箱的往基地里扛罐头。鸡肉罐头、猪肉罐头、牛肉罐头、不知名动物肉罐头、大鱼罐头、中鱼罐头、小鱼罐头……
“信长,我想吃米饭。”
“我找找……”
罐头的叮当作响声……
“给,咖喱饭罐头。”
倒地声……
在我跟信长的水果罐头搏斗时,第一次遇见了窝金。
他奇怪的看着我双膀较力哼哼哈哈又拍又撬死活拧不开罐头盖子……
最后我把罐子丢在地上,发泄的踩了几脚,喘着粗气瞪着眼,无可奈何。
窝金在我身后愣了半天,然后转头难以置信的对信长说,“竟然还有这样弱小的生物?”
信长飞坦玛琪一干人等耸耸肩,意思是“我们还见过丫更怂的时候”……
我转身,先用眼神严厉谴责他们,然后低声下气的问,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罐子拧开?
库洛洛忽然从他的书堆中抬头,说“谁都别帮她。”
眼角眉梢都带着腹黑的笑意。
我抱着罐子站在原地,彻底的,出离愤怒了!
然后我……
没用的……哭了。
抱着一瓶罐头,抽抽噎噎,微微发抖……
我想我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肩膀单薄,眸子水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一个人站着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抱着罐头哽咽着转身慢慢走到角落里,背影消瘦,弱不禁风……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在小角落里抽搭着不停哭不停哭不停哭……
气氛僵持了好一阵子,飞坦最先说,我出去转转。
然后是信长,然后侠客窝金玛琪每人出去转了一圈……
等我埋头哭完,走到放罐头的房间时,一屋子罐头,都开了。
水果罐头尤其的多。
拧碎的,捏扁的,削断的罐头盖子散落一地……
我拣出一个黄桃罐头,捧着出来。
飞坦、信长、侠客、窝金、玛琪各自分开坐着,眼神都不与我接触。库洛洛坐在屋子中间,捧着书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一边惯性的抽搭着,一边故意抱着罐头爬到库洛洛对面的一堆木头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对着他的脸,一口接一口,从罐头里舀桃子吃。
每一口都他妈甜的要命!
库洛洛他不明白,弱者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来的。
库洛洛不拿我练功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很闲。
他看他的书,我看我的天。
这个废弃的建筑很高很高,从窗口望出去时,有一种飞翔的错觉。
地面上的东西都离的太远,看起来很不真实。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有看着二维不相干世界的感觉。
有时我会一边看天,一边哼歌。
哼的应该都是我没有记忆的那个世界的歌。
我会试着哼不同的歌,从“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到“一条大河波浪宽”,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不过脑海里冒出来的只是歌词而已,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哼的最多的是“嘻唰唰”。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只能想想的我,嘟囔起来格外的解气,特别的带劲儿。
偶尔回头,库洛洛手上的书都停在同一页。
我很怀疑其实那书只是他发呆时作为视线焦点的道具而已。
当然团长大人的发呆,跟我这个龙套发呆的境界是不同的。估计多半在思考“我为什么活着”或者“怎么大家都去死”这种深奥的古往今来型的问题。
有时候,他思考不出来,也会问我。
比如,“你恨我们么?”
我就会拧着头发里的血,苦大仇深的回答他:“挺恨的。”
他就会面无表情的说,“你说谎。”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他们这么糟蹋我,我回答恨有什么不对?还是他心目中的答案是我一脸感激的说“我不恨一点儿不恨团长拿我练级实在是小的的荣幸能为旅团效犬马之劳鄙人三生修来的福分”?这人多不厚道啊……
还有的时候,他会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会扔下罐头,一脸激昂的望着窗外说,“打倒邪恶,统治世界!”
他又会说,“你说谎。”
我心里鄙视他,知道我会说谎还问?再说,我有什么打算,还不都是他说得算。一边打断我的腿,一边问我以后想去哪儿溜达,他可真无聊。所以说,人就不能太闲。
有一次我看了很长时间的天,他就问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我看着青天白日万里无云,头也没回的答他,“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走到我身边,跟我并肩站在窗口,说:“诗不错,可你还在说谎。”
我转身走开,被他拉住手。
我回头,他毫不犹豫的刺穿我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像竹签一样的东西,暗哑的灰色,十分光滑,我的血淌过上面不留痕迹。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能伤害你……”库洛洛低声对我说,然后眼睛也不眨的用签子的另一头刺进自己的手掌,缓缓推进来,握住我的手,“……你也能伤害它。”
他的血顺着光滑的灰色签子流到我的血液里,我慌张的甩开他的手。
从肉里拔出签子,扔的远远的。
疟疾、乙肝、出血热、艾滋病,都是通过血液传染的。
库洛洛看看那根被我扔掉的签子,淡淡说,“你躲也没用。”
我要被他吓死了。
派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开始给她的团长大人包扎伤口,顺便用眼神凌迟我。
库洛洛还不知死活的一直盯着我。
最后我只好说,“你想怎样?”
他却突然又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很亲和的微笑着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我跟不上蜘蛛头换话题的速度,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想知道,你那本盗贼秘笈,还剩几页?”
他的笑容忽然的残忍起来,“很遗憾,还有非常、非常多。”
*下集预告*
团长,你就这么想了解我都知道些什么吗?窥视未来的人可是会不幸喔……
下集,《No.006 与蜘蛛们二三事X真实的祷告X坏掉了》!放我走吧,库洛洛。
敬请期待……
No.006〈与蜘蛛们二三事 X 真实的祷告 X 坏掉了〉
怎么样?
我看着库洛洛的口型大概是这么说。
我没搭理他。
其实我耳朵里疼得厉害,而且什么也听不见了。
刚才他掏出那本破书,又具现化了一个笛子出来,然后看了我一眼,就开始吹。
崩溃的是,人家根本就不会吹。
我囧……我说怎么要找个小白鼠单独练呢!
虽然我们苛求穷人孩子出身的团长大人十八样乐器样样精通是不对的,但这吹的也忒次了!
我一点也没给丫面子,抬手就把耳朵捂上了。
蜘蛛头的脸上明显的滑过一丝尴尬,笛声又跑了几个调……
不过天才与凡人的差距永远是咱们龙套想不出来的,团长大人摸索着吹了一会儿,就找准了七个音,调子也渐渐成形了。虽然比不上职业的,但也算流畅,总算听得出曲子了。
结果,我更囧了……他吹的竟然是“嘻唰唰”!
饿滴神呐!
他到底是在哪儿听我哼的啊?我哼了那么多首,他怎么偏偏挑这首摧残我啊……
所谓魔音穿脑大抵如此……
其实后世敬畏不已的恶魔乐章就是嘻唰唰吧……
思绪四次维混乱中……
饶是我两手死死捂着耳朵,才一会儿就有了液体淌过的感觉,抹一把,得,效果出来了,见红了吧。
我低头看看手上的鲜血,然后又抬头鄙视的看看库洛洛。
笛声停下了。
他也默默看着我。
血还在绵绵不绝的淌……
“我出去洗洗。”
丢下一句话,我就推门走了出去,直奔我专用的水房。
库洛洛没拦我,我就当他默许了。
这个废弃的建筑里,只有这么一个可用的水房。
里面只有一个水龙头好使。
水房里面有一个小厕所,除了我,从没见其他蜘蛛去上过。
我想库洛洛大该是不上厕所,不洗澡,也不换衣服的。
多不卫生的人啊!我们一起鄙视他……
弯着腰在水池里冲了半天,血却越流越多,而且眼睛鼻子大脑都开始疼起来……又洗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不是耳朵里的血越流越多,而是我的五官都开始往外淌血……看来这次团长试验的能力属于次声波之类的深层攻击型,大概跟六指琴魔差不多,啪啪啪一顿乱弹,听者统统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嗯?六指琴魔?新出现的记忆呢……等会儿记在本子上。
低头看看我的白衬衫已经基本报废,索性不洗了。扶着水龙头匀了会儿气,发现呼吸也不大顺畅了,因为鼻子忙着往外涌血,没地方给空气走,于是我张开嘴,结果哇的一口就吐出血来!这血还不纯粹,好像带着血块内脏之类的固体……我趴在水池边上,一口接一口往里吐血和不明血块,停也停不住……
刚开始我想,我的血可真多啊,都淌这么半天了,还有这么多能给我吐呢……于是挺得意的。得意了一会儿又开始有点担心,你说照我这种吐血法会不会把下水道堵了啊?我死了没关系,下水道可不能堵啊……外面守着一群蜘蛛,我找谁来给我通啊……想着吐着眼前一黑,我终于失去意识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还趴在水池边上。
池里满满的血水,已经蔓延出来淌了一地……
下水道果然堵上了。
我从头到脚都血淋淋的,白衬衫早就彻底被鲜血浸透了,粘哒哒的贴在我身上。头发里也全是血,连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我伸手到一池血水里掏了掏,血块太多,下水口都堵上了。这个水池是不行了,我四处转着想再找个水龙头。
一个血人在蜘蛛的巢穴里,飘到西,飘到东,就为找个水龙头……
最后,我终于死心了。
合着这么大的旧楼里能用的居然就那么一个水房!
于是我决定自己找东西通下水道。
不同于OVA里那栋破楼,满地破烂,钢筋木条随便堆,这栋楼虽然废弃了,却被收拾得很干净,地上连快板儿砖都找不到。墙上倒是有参差不齐戳出来的钢筋,可一伸手就撅条钢筋下来的那是窝金,不是我。
我转头果断的去找人帮忙。
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蜘蛛们的会议大厅,就三个人在。
库洛洛,在看书,何况我现在根本都不想看见他的倒霉脸。
侠客,在摆弄电脑,一插电线的修个电视机还行,通下水道估计没太大用。
飞坦,在玩游戏,伞靠在墙上……
我想了想,直接朝玩游戏的小个子走过去。
“飞坦,你的伞借我用用。”
“不行。”飞坦头都没回的一口拒绝,然后奇怪的瞥我一眼,“你要干嘛?”
我面无表情,“通下水道。”
空气瞬间凝固!
侠客猛地跳开!
库洛洛也抬起头。
飞坦满眼凶光的盯着我……
我估计他正在嘶嘶哈哈的放杀气。
随便放,放死了为民除害。
我特别蛋腚的看着他。死了三十多次后,你也蛋腚。
他没我死得多,自然没我蛋腚,所以很快就屈服了,站起来将我一把推倒,然后抱起来,小声嘟囔:“我带你出去洗。”
小坦子同学其实心地是很善良的,只是咱都没给人机会发挥。
在蜘蛛窝里,比洗澡的地方更难找的,就是睡觉的地方。
我猜其他人大概是不用睡觉的,比如库洛洛,可以整夜整夜的坐着看书,身边一圈白蜡烛,衬着他那张白脸,黑漆漆的眼,十分瘆人。
我则是用装衬衫的纸箱子铺在地上,然后上上下下的铺上好几层衬衫当床。白天尽量活动着保持身体热量,晚上蜷缩在衬衫堆里瑟瑟发抖。
我曾委婉的表示过团长大人挑灯夜读十分影响我睡眠,请示能否搬到其他房间去睡。结果被库洛洛一个冰冷的眼神打回原形……
不过从那以后他不再点蜡烛了,改为经常夜不归宿。其实夜不归宿是我猜的,团长他们这层次的高手,“绝”大概都十分厉害,只要闭上眼睛,我就如入无人之境,周围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估计就算库洛洛其实夜夜回来,我也不知道。
不过他只要不发功给我取暖,人在不在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
衬衫堆的办法在夏末秋初的温度里还能凑合用用,我在蜘蛛窝待了大概有两三个月了,天气渐渐转凉——这里的冬天可能也不太冷,我记得动画里没出现过大家裹着羽绒服的样子,但深秋的寒气还是让我夜不能眠,手脚冰冷。渐渐的,白天我也不大离开那堆越来越少的衬衫了。
摩挲着露在衬衫外的小腿和光脚,我想,再不找个发热体,我可能会冻死。
库洛洛带着飞坦和派克出去了,我猜他们是去作奸犯科,也可能是去洗澡。
看看屋子中央打牌的四人组,袒胸露乳的信长,亮着大腿的玛琪,光着膀子的侠客……还有,披着毛毛皮草的窝金。
很好,目标锁定。
“跟!”侠客笑嘻嘻。
“过。”玛琪丢下牌。
“嗯……我也过。”信长挠着下巴,犹豫的丢下牌。
“梭哈!”窝金十分豪爽的摊牌。
四个脑袋凑过去……
“我靠,这样的牌你也敢跟?”
“我靠,这样的牌你也敢梭哈?”
窝金笑得很大声,前仰后合,毛爪子跟着抖动……
我缩着肩膀爬起来,凑到打牌四人组里。
“咦?你也要玩么?”侠客这只大猫睁大没有任何感情的绿色眸子,笑嘻嘻招呼小耗子,“来吧来吧,坐我这儿~”
无视之,我从窝金强壮的手肘和强壮的腹肌间的空隙钻进去,爬到他的毛皮裙子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然后拉过两只毛爪子,仔细的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啊,真暖和……
某娇小女孩猫一般蜷缩在膝上怀里。
某巨大男人僵在原地,言语不能。
“你你……她她……这这……那那……”信长突着两只眼球颤抖的指着比例严重不调的二人组,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说啥。
“呀~真好~真让人羡慕啊~”侠客抬手把下巴按回去,笑得僵硬。
“难道……她是觉得冷?”玛琪理了理头发。
“对啊,”侠客敲了一下手掌,然后开始搜索引擎式的解析,“普通人没有利用缠将气固定在身体四周的能力,对外界气温的变化会更敏感。尤其像她这样——在普通人中也属于弱者的女孩,血液循环的迟缓会造成其手脚长期冰冷。不信你们摸摸看……”
摸你个脑袋!一把拍掉侠客的爪子,我翻了个身,蹭蹭,抱紧窝金的毛皮,脸也埋进去。
身下的男人愈发的僵硬了……
“呐,真好……”绿眼睛的大猫还在咕噜着……
“强化系的人,这种运气也很强么?”信长还在恍惚……
玛琪已经对这个突发事件失去了兴趣,开始认真的收牌洗牌……(话说,还有人记得其实玛琪是变化系的么?笑……)
“你们在干什么?”
飞坦阴沉带点冰冷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来。
其实小坦子同学的声音是有点清脆,挺好听的,干嘛非要压低弄沙哑装出成熟冰冷的调调呢?
“啊啦~团长,飞坦,派克,你们回来啦~”侠客洗着牌,“要来玩一局吗?”
飞坦没理侠客的打岔,指着石化中的二人组,抛出直线球,“那是怎么回事?”
库洛洛没出声,但我总觉得他落在我背上的视线实在不舒服,视线有质感吗?难道这家伙对咱这样柔弱的废柴都要用念?再次鄙视之……
“那个啊……”瞟了一眼陷在毛皮中的我,绿眼睛的大猫笑得狡猾,“那是奖品。”
信长:“……”
玛琪:“……”
窝金……还在僵直。
侠客,朝着三人扬扬手里的牌,“要玩么?”
飞坦阴冷的瞪了他一会儿,唰的掠过来在窝金上首坐下!
“发牌吧。”
库洛洛轻轻的笑起来……
“我Pass。”
拿着他的书往一旁走了几步坐下翻开,团长大人又回头附送给某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侠客,到时拿不出奖品,可是会被飞坦揍的。”
“哈……哈……”撒谎猫挠挠脑袋,落下一头冷汗……
我只管抱紧了新“被褥”,睡睡睡。
小白鼠的人生依旧血腥而灿烂的继续……
“‘真实的祷告’,能力发动时目标人物在一分钟内有问必答,只会说实话。限制条件,第一,没有第三者在场;第二,能力发动者必须接触目标人物。”
库洛洛一抬手拉住我藏在袖子下的小爪子。
这个人,真的是,太恶劣了……
故意在能力发动前告诉我能力的内容。
就像厉害的催眠师一样,催眠之前告诉你,接下来我要把你催眠啦,我问什么你都会说实话,憋也憋不住哒,哈哈哈……然后你就忍不住在脑海里把所有没说实话的事都想一遍,正中他下怀!
读取记忆我不怕,可要是他直接从我嘴里问出猎人的剧情来,我可怎么对得起观众?怎么对得起富奸?……算了,富奸那烂人就去死吧……但是,这么一来,可能酷拉皮卡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可能西索就会被旅团群殴致死,可能小杰奇牙雷欧力一在友克鑫露面就见光死……这世界……还不得一团乱?
而我,就是那个千古罪人,无颜活水……
总觉得,我的存活率又要下降了……失去意识前,我恨恨的想。
库洛洛拉着某人苍白细瘦有点冰凉的手,一秒钟也不浪费,直奔主题:
“你是什么人?”
“地球人。”
“……”团长有点郁闷……“叫什么名字?”
“黑心老板给我起名叫小宝,我不爱叫这破名儿,可又没其他名给我叫。”
“……”团长开始觉得这能力不是太好用,“对自己的事还记得什么?”
“啥也不记得。”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旅团的?”
“从书上。”
“哪里的书?”
“书架上的。”
“……那本书还有其他人看过么?”
“应该没有,我藏的很好,外面还包了《物理3》的伪装皮来着。”
“……对那本书还有什么其他印象?”
“嗯……手感挺好。”
“……”你真的问错人了,团长。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找个不起眼角落,当好龙套。努力存钱,买车买房。”
“……”这样下去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弄不到,库洛洛决定试试之前某人一直撒谎的问题,“告诉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充满BT的世界。”
“……BT是什么?”
“西索那样的人。”通俗易懂。
“……”瞬间理解。
“等等,你认识西索?”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关于旅团……你还知道什么?”
“……”
经过令人心脏悬到嗓子眼的短暂停顿,某人突然的……爆发了!!
“派克诺坦的胸部是D罩杯!侠客喜欢穿小鞋红色哒红色哒!飞坦一打架就爆衫!库洛洛有黑眼圈!信长和窝金有一腿!西索其实是果农!腰细还爱穿高跟鞋高跟鞋!芬克斯他没眉毛!不为人知的乐趣是Cos埃及法老!剥落裂夫就是被他做成木乃伊被他做成木乃伊……”
门外远处一片重物倒地声……
“小伊是面瘫!五官其实都是画上去的!金最喜欢捉迷藏!勾引大家全都来抓我啊来抓我……”不是旅团的也说……“比丝姬是人猿泰山老太婆!尼特罗爱吃土豆泥!炸弹魔喜欢玩3P!管家梧桐恋童癖……@¥……¥#……@#¥@#¥%%……&*……%”彻底坏掉了……
“够了。”
库洛洛的头前所未有的疼起来……
他决定了,这次用完“真实的祷告”,就回去把原能力主人干掉!
还有5秒。
“最后一个问题,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某人灰色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呆滞以外的东西,“最想要,离开。”
能力瞬间解除!
意识重新回归身体……刚刚仿佛在混沌的液体中彻底浸泡……
头痛繁乱中,什么也不记得……
缓缓睁开眼睛,库洛洛依旧表情严肃的坐在对面。
我心虚起来……
“问出什么来了?”
我的声音很镇定,内心却忐忑不安……
库洛洛深邃的眼睛扫过我紧张的脸,慢慢开口,“……我有黑眼圈?”
“○д○!!”
*下集预告*
库洛洛说,我放你走,但是有条件。
下集,《No.007 交换条件X跟着旅团去旅行X所谓家人》!咦?飞坦是长子?
敬请期待……
No.007〈交换条件 X 跟着旅团去旅行 X 所谓家人〉
我的头发长长了,于是向玛琪申请两根皮筋儿绑头发。
我在蜘蛛窝的生活,就像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合作社一样,日用品采取配给制。
走“向玛琪汇报—&库洛洛审核批准—&飞坦出门打劫—&派克配发”的流程。
我有一套牙具,一个梳子,还有卷筒纸,飞坦应该庆幸我还没来那“每个月总有几天……”,不然打劫的时候,他会很难看。
哦,我还有一条毛巾,侠客送的,上面印了个奇形怪状的小动物,大概是我们世界里机器猫米老鼠一般的流行卡通形象。
嗯……农村合作社,机器猫,米老鼠,记忆里出现新词……要记下来。
好,继续说毛巾。
当初我当面向库洛洛要求提高待遇,要被褥,要毛巾,要裤子。侠客在一旁笑得抽搐,结果被团长赶出去抢东西。
我觉得他挺没用的,出去半天就弄来一条毛巾,还这么难看。
没有被褥,也没有裤子。
我还得穿着白衬衫,挂空挡,睡窝金。
侠客大概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为了补偿,开始教我识字。
先教我写他的名字,然后写团长的。
接着捧着幼儿识字图本,念故事。
我学会全部字母以后,他还让我到电脑上玩愚蠢的打气球打青蛙之类的识字游戏。
等基本字词熟练了,他就让我造句。
“一定:砍人一定要砍脖子。”
“如果:如果一刀没砍死,可以再补一刀。”
“不但……而且……:库洛洛不但英俊潇洒,而且杀人如麻。”
“因为……所以……:因为我们是旅团,所以吃饭不给钱。”
侠客的教学过程,挺传统的。
日常学习中,很闲的蜘蛛们偶尔也会来参一脚。
玛琪教我写她的名字,还教我画蜘蛛纹身。
信长教我写他的名字,还教我抄剑道口诀。
飞坦抓着我的手教我写他的名字,还要抽查,写不出来就放杀气。
窝金教我写他的名字,还写错了一个字,被信长嘲笑……
库洛洛说,他们把你当自己人呢。
我笑笑,说的也是。
可是库洛洛你没发现,每个人都教我写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名字呢。
侠客送了我两个本子,一支笔。
我用一个来练字,用另一个来记录我零碎出现的记忆。
一直到我走的时候,两个本子上的字,我都认得了。侠客却只认识一本。
我想我出师了。
在我套上最后一件白衬衫的这一天,库洛洛说,你想离开么?
我很干脆的说想,然后指指他的破书,说,你那书,看完了?
库洛洛沉吟了一下,说,嗯。
我觉得他在说谎,我终于也有一次,看出别人说没说谎了。
库洛洛说,我可以放你走,不过有条件。
我急切的点头,卷起衬衫袖子站在他面前,露出两条细胳膊。很有气势的说没问题!干啥都行!上刀山下油锅……咱不是都干过了?
库洛洛看我一会儿,说,你是不是非常恨我们?
有过上次的经验,我这次学聪明了,很果断的摇头,不恨。
库洛洛笑一下,说,你说谎。
我没招了,恨不恨都不对,你想要的答案我猜不出,放我走吧。
库洛洛把我抱起来,说,现在基地的全员集合,我们出发。
结果,我要跟着蜘蛛去作奸犯科。
我们跋山涉水,坐火车,乘飞艇,经过潺潺流水的小溪,跨过巍峨高山,俯瞰千奇百怪的戈壁滩……
注意主语,是复数。
我们。
其实不考虑同行者的话,这算是趟不错的旅行。
然而现在,我只能坐在列车的窗口旁,欲哭无泪。
蜘蛛们占满列车隔间的上中下铺,气氛邪恶,目光炯炯的,都盯着我。
旁边床位的大妈,怀里抱着的宝宝,在对着窝金的脸,大哭。
她的大儿子,盯着玛琪的大腿,满脸通红的发呆……
她的小儿子,手里的棒棒糖,带着口水,粘在信长的袖子上……
她的丈夫,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正热情的拉着库洛洛,痛骂今年燃油税上调政府补贴太少……
是的,我对不起你们,可谁叫你们让我去买票呢?
……时间倒退半天……
“小姑娘,到哪儿?”
“卡特里恩镇,八张票,卧铺。”我踮着脚扒在售票窗口。
“硬卧?软卧?头等卧?”
“硬卧。”我答得流畅。
我是一龙套,平民。
哪个平民买票有买头等舱的习惯?
“啊,硬卧不够了,就剩四张。”
“那……还有硬座么?”
“只有两张。你要非得八个人一起的话,还有两张站票,你看行么?”
“成!”
当年废柴如我都站过36小时的通宵车,人山人海,脚不沾地。
你们那么年轻那么壮,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站一个晚上有什么关系?
大概旅团在购票问题上,从来没出过岔子,所以直到上车,众蜘蛛才发现,被我晃点了。
然后再想转到头等舱也已然没空位。
于是,他们很没气质的,怒了。
只有库洛洛很冷静,在散发着脚臭和火腿肠茶叶蛋泡面味道的车厢里,抱着我淡淡的说,玛琪和派克留下,其他人去硬座车厢。
犯了错误的我,垂头丧气的,跟着老大。不敢回头看怨念丛生的硬座四人组。
玛琪和派克都是有品的女性,应该不会为难同为女性的我。
库洛洛自持身份,应该也不会揍我。
我从心里感激他把没品又不在乎身份的四只蜘蛛赶到别的车厢去。
本以为起码今天晚上能安全的过去,这样,也许明天,他们就没那么生气了。
结果,那四个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善良的乘客们一个个换走,纷纷挤进了我卧铺的上下左右。
杀气太重,我贴在窗户边不敢回床上。
“啊呀,怎么又哭了?”彪悍的大妈居然在一片杀气中岿然不动,“那位姑娘啊,帮我递一下桌子上的奶瓶,成不?”
坐在桌子旁边的派克,停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奶瓶,尽量正常平淡的递过去。
大妈却不肯就此放过,一边接过奶瓶一边摇头感叹,“姑娘啊,这都几月份啦?你还敞着怀?露着胸脯,那多冷啊……来来,我这儿还有件毛衣,你先套上……”
派克的眼角抽了一下。
“不用了……谢谢。”
“别啊!那边挺好看的那个姑娘也是,这火车上鱼龙混杂的,露那么多腿,多招人啊!让哪个心术不正的盯上了怎么办?我这儿还有条棉裤,你先穿上?”大妈利索的一手喂孩子,一手掏衣服。
玛琪作为一座称职的冰山,一个笑容或者抽搐都没给,面无表情的指指我,转移了话题,“还是给她吧。”
大妈回头看见我,哎呦一声满眼心痛……
“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冷的天就穿个大衬衫!脚丫都光着……这得多冷啊!这孩子爸妈都想啥呢……”
被她这么一喊,大家都盯着我的脚。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的蜷缩一下,“那个,我没有爸妈……”
“哎呦!怪不得这么凄惨……你这好歹未成年,总得有监护人啊!养父母总有吧?”
“嗯,”我指指库洛洛,“我爸。”
越发彪悍的大妈看向库洛洛的眼神于是很鄙视,很谴责。
我爽翻了……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大妈心疼的问我,眼睛却剜着库洛洛。
“爸爸不给穿。”我声音哀怨。
“那鞋总得有啊,不然怎么走路?”
“爸爸说要攒钱买新的毛皮大衣,就把我的鞋省掉了。”
“太不像话了!”大妈拍案而起!
我连忙拉住,“大妈不要啊,我爸经常喝酒,喝多了就揍我,打到吐血都不停手。您去招惹他,倒霉的是我。”
“可怜的孩子……”大妈两眼含泪,“这么可爱的孩子,他这混蛋怎么下得了手?真是恶棍,强盗……”
鼓掌……您老还真猜对了!
大妈拉着我的手,“唉,唉,我就是没有女儿,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那些衣服啊裙子啊,全都留给她……”
“妈妈!”——毫无节操。
“小宝,”一直没解释的库洛洛突然出声,“过来。”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叫我。
我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屈服了。
“团……爸爸……”我站在库洛洛一米外,死活不再靠近。
“你冷么?”
“……还行。”
“晚上会更冷。”
“……我挺得住。”不好的预感……
“那怎么行?你怕冷,从今天晚上起,我搂着你睡。”
“爸……爸!”哭腔……“我错了……”
我们从卡特里恩镇又转车,周折数日,来到此次旅团行动的目的地——莱卡,一个背山面水拥有大片花田的美丽小村庄。
村庄是私人财产,属于一个叫做萨特莱卡的古老家族。
所有古老的家族都有神秘的宝藏。
萨特莱卡也不例外。
宝藏是什么,除了团长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蜘蛛们只是喜欢享受夺走宝藏的乐趣。
宝藏的所在地,往往只有族长之类的头目知道。
萨特莱卡家也不例外。
现任长老卡恩斯年事已高,隐居于此,颐养天年。
我们就是来折腾老人的。
旅团在小镇上唯一的旅馆住下。
蜘蛛们开始表情严肃的开会,议题是:这次要砍死谁?
我对这种鱼肉百姓折腾龙套的话题不感兴趣,跟库洛洛报备了,就一个人去院子里玩。
打从来这个世界,就在两个地方呆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