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隐婚老公老婆你好年前在家都有天天玩白粉。一天玩玩几次。出来的这

直播:空降的腹黑高冷上司是前男友的大学室友哎哟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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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秋杨冬子一路,大家都很沉默,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夏秋倚靠在杨冬子的肩膀上,面容清丽安静,杨冬子轻抚着她的发丝。
我打开音乐,王菲的声音让路边的灯光都显得格外静谧温存,“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多数女人的心声大抵如此——我要的爱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细水长流。
这样简单,却也这样艰难。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看新闻,冯佳怡的那个耳光声却依然回荡在我耳边,孙扬隐忍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我是一头来自北方的狼。”
我坐直了身子,把电脑甩到一边,刚才脑海里的郁结暂时搁置,恶作剧还是我认识的?
我回过信息,“你是谁?”
几秒后,手机震动了一下,“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再次震动,“神经病和你有个约会。”
我想起了coco手机里的光头男孩,难道是他?
苏意的欢送派对气氛搞的很热烈,主要是有万元元和韩灵两个活宝在那里金蛇狂舞,我赶过来的时候,这俩人正跳的如入无人之境,市场部的冯小虎看的一脸痴呆,喃喃呓语,“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泰国看人妖的快乐时光。”
旁边的人一阵哄笑,姚遥笑的嘴巴快咧到耳根,“虎哥,赶紧把元元这个人妖给拿下,也算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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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虎喜欢万元元的事一度让万元元觉得在公司无脸见人,因为冯小虎曾公开表示他喜欢个性像母老虎的女生,他喜欢被女人管着的感觉,典型一受虐狂。热情奔放的万元元悲惨中招,丫纯粹不是喜欢她而是来埋汰她的,要找母老虎动物园找去,祸害她的名声干吗,万元元想用一句最毒的话打击他的自尊心,“你是癞蛤蟆的面子想吃天鹅肉的里子,不过只是想吃,可惜你永远也吃不到了。”
冯小虎泪眼婆娑深情凝望着万元元,“你得了绝症要离我而去吗?”
万元元崩溃,从此以后一见小虎是路人。
冯小虎经常长吁短叹,“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
幸好万元元是我部门的人,要是同一个部门的耽误工作不说,更会严重影响两人的身心健康,一个间歇性的崩溃抓狂,一个长期性的痴心妄想。
万元元扭完舞见冯小虎正一眼不落的盯着她,哼了一声坐到我身边,“小蛮姐,再这么下去我都想辞职了,搞得我天天想骂人,他这样简直是职场性骚扰。”
我大惊,“他跟你有肢体接触了?”
“他要敢跟我肢体接触我让他肢体彻底消失。”万元元怒不可遏,“他只敢用苦了吧唧的眼神偷瞄我,跟我玩装可怜这套,谁稀罕。”
贱兮兮的小猫咪
“我说小虎胆儿还不至于这么肥,小虎挺可怜的,你之前说你喜欢古天乐,人家为了你把脸晒的像奥利奥,你说你喜欢男人瘦点,你看小虎天天就吃根老黄瓜,瘦的快成渣滓洞的小萝卜头了。推己及人,你要是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你甘心放弃吗?”
万元元干脆闭嘴,这对她来说似乎是个无解的话题。男女若能彼此吸引皆大欢喜,若是这样你情我不愿的磁场,折磨他们也折磨了我们这些身边人。
苏意和COCO在一边说半天话,两个人估计在讨论各自家庭的事,这俩人都是孩儿娘,自然话题一箩筐。COCO向我招手,我心中有数她找我什么事儿,手机里的那条信息还没删,我拿给她看,“这号是你表弟的吗?”
COCO一脸茫然,“我表弟昨天刚从外地回来,今天上午我才跟他说起你的事儿。”
我心里一阵疑惑,可是这号又不是那个极品刘烨的啊,那到底是谁在恶作剧呢?
COCO已然和她表弟沟通了相亲的地点和时间,此时正是来告知我的,说完还一脸兴味的看着我,“要我陪你去吗?”
“来一场大表姐为主题的相亲会吗?”苏意在一边打趣道。
“都是成年人了,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大不了。”
COCO在一边乐了起来,“小蛮胆子比我大,我跟我先生相亲的时候说话还有些发抖呢。”
苏意和我异口同声,“真看不出来。”
大家笑成一团。
COCO去卫生间补妆去了,若说COCO最在意什么,我们这些身边人估计都会异口同声说,“口红。”COCO自然去补她的唇妆了,苏意这才认真问我,“我猜你是因为家里的压力太大才决定相亲的对吗?”
我厚脸皮回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会相亲的人对不对?”
“我以为你是浪漫至上的人。”
“我也曾经这么认为,可是现实里的浪漫早就所剩无几,我也要有这样的运气。相亲既然避免不了,那只有硬着头皮去面对了。”我还特意加了一句,“不过,我宁愿单身也不将就,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
苏意笑容淡淡,“我和我的先生是同学,我们也是拥有爱情才走进婚姻殿堂的,曾经我也是和你一样想,觉得自己是感情动物,没有爱情的婚姻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可是真正这么多年走过来才发现,爱情在婚姻面前显得无力而渺小,爱情是幻觉,婚姻却是落到实地,是刺破幻觉的过程。我有时在想,若是没有爱,也许在面对很多事情上,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正因为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期望,若是没有爱,便不会去期望太多,倒看得开,放得下。”
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生出这番感慨,不能不说是失败的。苏意的眼里有深深的挫败感。
我安慰她,“若是没有爱情,也许很多时候都找不出原谅他的理由,可能早就分开了。”
苏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接着发表我的感想,“每个看着一团和气的家庭背后都会有不和气的一堆烂账,忍一段儿就过去了。”
苏意诧异的看着我,“小蛮你还没结婚懂得好像比我还多。”
我忍不住乐了,“这是在观摩我爸和我妈长期斗争后得出的经验总结,怎么样,老道吧?”
“你可真行,看来我不用为你担心了。”
“苏姐您就放心的回去照顾小苗苗吧,小蛮不会让您担心的。”
苏意刮了下我的鼻子,“比我儿子还调皮。”
正在我调皮时,有人更调皮的按耐不住给我发短信了,“猜猜我是谁?”
我低头一看不就是那头来自北方的狼吗?
我回过去,“色狼。”
对方竟然急了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心里一阵乐,这是被戳中死穴还是脸皮薄啊,我走到角落里接电话,倒要看看是哪个捣蛋鬼,对方声音一出我就傻了,“我是刘烨啊,跟你相亲的刘烨,我不是色狼。”
果然是朵极品牡丹花,一言一行总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你用两个号跟我联系什么意思?”
“我不是担心你被坏人骗吗?”
“所以你要用另外一个装作色狼的号来考验我?刘烨,我跟你就见过一面吧,你是我谁啊你来考验我?”我情绪一激动嗓门都不禁高了起来,冯小虎拿饮料从我身边经过,多事的问我,“小蛮你站在这儿干嘛呢?”
刘烨听到冯小虎声音,音色竟然高昂了起来,带着怒气,“你瞒着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一阵眩晕,牡丹花已然一副我老公上身的架势,叫嚣的我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不客气的回他,“你以为你是我谁啊,你管得着我吗?”
最关键的是冯小虎这个没眼力界儿的竟然还端着个饮料站在我面前,用一脸“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悲惨表情看着我,丫演苦情戏都演到我跟前儿来了,我搁下电话,冲他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跟这儿围观了。
没想到冯小虎却走的更近了,一脸心疼的模样问我,“小蛮姐你干嘛不停抓自己耳朵啊!还躲在墙角里抓!是不是特痒啊!”
我感觉有股热流在胸腔里翻涌,这热流不是感动而是愤怒,丫没看见我拿着电话在打啊,丫是不是看泰国人妖看的眼睛瞎了啊,我手举起来在打电话不是在挠耳朵,笨蛋赶紧闪一边儿去!
“我在打电话呢!”我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声音因为激动都突变了。
冯小虎这才摸了下自己圆圆的脑袋喝着果汁挪着小碎步走了。
那边刘烨一直在叽叽歪歪,“我们不是相亲着呢吗,你怎么能瞒着我跟别人在一块儿呢,太不仗义了吧。”
我跟他扛上了,“我就跟别人在一块儿怎么地了吧,谁规定一相亲我就得跟你好啊。”
“你把你的面都给我吃了,意思还不明显吗,你已经跟我一家亲了!”
我被一家亲这三个字深深的震撼了,在极品强大的逻辑面前我只有装孙子的份儿,赶紧夹尾巴逃吧,因为万元元韩灵还有COCO在冯小虎那个多管闲事的笨蛋指引下都看向了我,“刘烨,今天我不跟你说了,还有事,拜托以后你别用各种小号骚扰我好吗,谢谢!”
刘烨嘴巴里还在叫嚷着我就飞快的挂了电话。
万元元一脸八卦的看着我,“小蛮姐,你跟谁打电话呢那么激动。”
我看了万元元一眼,再扫扫一边正在大口大口喝果汁暂时没能多管闲事的冯小虎,答非所问,“元元你英明,我现在发现冯小虎就不是一省油的灯!”
万元元什么话都不问我了,深情的凝望着我,“小蛮你就是我的大地,我爱你爱的深沉。”
我也深情的回望着她,昏暗的灯光也阻止不了我们灵魂的交流。
韩灵递过来一杯饮料给我,一脸坏笑的问,“你俩老人家玩什么激情四射呢,小眼神儿不对啊。”
你爱看我就多更点,娃哈哈
万元元赶紧正襟危坐,“我是在跟小蛮姐讨论谁以后做你老大?”
韩灵的坏笑已入骨髓,“你说是不是史蒂芬的小尾巴?”
韩灵口中史蒂芬的小尾巴是指史蒂芬每每来公司都冲锋陷阵忙前忙后的马屁精马可,人家深谙职场心得——干的好不如拍的好,拍的好前途自然好。最难能可贵的是马可的马屁功力日久年深磨练的异常纯厚,史蒂芬对他的印象极深,且心生感动,经常会拍拍他的肩膀,眼睛里充满了老大对小弟的关怀和肯定,一切赞美和喜爱都尽在不言中了。
COCO对他的点评非常经典,“他姓马是姓对了。”
马可今天没来,大老板点名他出差作陪,马可笑成了怒放的生命,前两天在走廊里见到他时他穿的活像上海滩唱戏的,梳着个油头,穿了个灰色的马甲儿,最能耐的是人家马甲口袋上还有个怀表链子,我跟他打招呼,“老马,你这是去哪儿啊,打扮的这么……”我硬是把风骚两个字噎到了肚子里。
老马停下咧嘴冲我一阵娇笑,“我是不是很fashion?”
“是,是,复古正流行!”
“我要陪史蒂芬去Hongkong出差了。”他扭捏的姿态充分向我展示了他即将一飞冲天的得意。
“哦,去那儿别忘了给我带点好吃的,到时候需要什么我短你。”
马克抿嘴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小蛮,不是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最重要的就是身材,身材你懂吗,魔鬼的身材可是通往天使之路的云梯,整天就知道吃,吃有这么重要吗?”
“呵呵……”
我看着他的表演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只能干笑两声和他挥手说拜拜,他咧开大嘴跟我说赛由那拉,我注视着他比女人都能摇晃扭摆的屁股在我眼前消失。丫要通往天使之路了,我等魔鬼还是赶紧自动滚开吧。
这不韩灵万元元都一致认为马可是苏意的接班人,估计公司很多人已经默认了。
万元元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真替苏意姐不值,让这种小人得了道。”
“哈,小声点,苏意姐听到了该伤心了,她也是情非得已。”韩灵的声音压的更低,“你们说史蒂芬是不是跟马屁精有一腿啊?”
我和万元元同时傻眼,“你不想在公司混了啊!这种话你都敢乱说!”
马可就是有这个心,史蒂芬也下不去这个嘴。
当天玩的很晚大家才散,苏意恋恋不舍的离开她奋斗的地方,我们满心疑惑的猜测着谁来坐她的位置,一朝旧人去,他朝新人来,说的残酷点,职场只存在短暂的恋恋不舍,不舍完就彻底翻篇了。
我回家的时候,杨冬子和夏秋已经睡了,我看着桌上留了一盘洗摘干净的水果,是杨冬子的字迹,“小蛮,你工作太晚辛苦了,这是给你留的宵夜,美容养颜哦。”
杨冬子和我并未有深厚情谊,我们只是刚刚认识罢了。他细致的做这些,无非是因为夏秋。
一瞬间我感动的竟然呆站在桌边,良久良久。
很多人曾说爱情不过是奢侈品,拥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至于寒酸潦倒,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可是在此时,我却觉得,夏秋拥有杨冬子,杨冬子拥有夏秋,是这样让人羡慕,即使这样的爱情落在我这个旁人眼里,也是这样有滋有味,幸福温暖。
冯佳怡和孙扬和好了,冯佳怡告诉我,孙扬自尊心特别强,她不得不正视。她和他深谈了一次,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不单单是自己的经济情况不足以在北京供养一个孩子好吃好喝,而是他怕冯佳怡的爸妈要拿孩子来嫌弃他没用,到时候满口都是别人的丈夫让妻子过上多好的生活,别人的爸爸让孩子喝进口奶粉吃进口辅食穿进口服装玩进口玩具。他跟冯佳怡说,他单位一个有孩子的同事跟他讲,也许婚后丈母娘看不到你多少毛病,但是要是有了孩子,你若是经济不足,她的女儿外孙跟着你受罪,那你就是十恶不赦浑身是毛病了!他最难忍受的是孩子生下来还要靠丈母娘和老丈人救济来养!
我劝冯佳怡,“孩子穷有穷养,富有富养,他提前操这么多心干吗,总不至于因为这些个原因就放弃孩子吧,你脑子要拎拎清。孙扬他是个大男人了,既然成家就要有责任感,孩子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面子上暂时过不去又怎么样,男人只要肯奋斗那一时的憋屈就不算事儿!他嘴皮上下一碰太容易了,遭罪的是你和孩子。”
冯佳怡格外坚定,“孩子我一定要!”
我给她鼓劲儿,“到时候每个月的尿不湿和奶粉就包我身上。”
“你疯了吧,自己不过了啊,我冯佳怡不还至于穷的要我发小跟我受罪。不过每个月的尿不湿就归你管了。”
“德性。”
冯佳怡这边好了该安心养胎了,我耳根暂时清净一段时间,同时我心里又满怀期望,一想到从小跟我一起干坏事的疯丫头冯佳怡就快当妈了,我就一阵不敢相信,她以前笑的贼兮兮的坏样儿就在眼前,转眼间快要成为一脸母爱给娃儿喂奶的伟大的妈妈了,是捣蛋的小侄子还是粉嘟嘟可爱的小侄女呢?
一大早我被穿着粉色蕾丝围裙拿着菜刀的杨冬子吓了一大跳,我正闭着眼睛往厕所里走,没料想杨冬子却操着把菜刀站在我旁边,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呼唤我,“小蛮!”我睁开迷蒙的双眼见一穿着变态的屠夫,顿时魂飞魄散。
杨冬子捂着耳朵承受我的尖叫,正在玩电脑的夏秋从卧室里跑出来,满脸惊慌,“发生什么事了?”
杨冬子委屈的抖动着嘴皮,一脸苦瓜相,“我就喊了她一声。”
我指着他的菜刀和围裙,“你这形象直接可以去电影里演异装癖的杀人狂。”
夏秋乐不可支,“冬子今天一大早给你做你爱吃的牛肉饼呢,洒了香葱的哦。”
我立马从惊吓变成了惊喜。
杨冬子的手艺堪比超级大厨,牛肉鲜嫩多汁,饼面脆香,一口下去简直赛神仙。我吃的忘乎所以,杨冬子给我倒了杯鲜榨的五谷豆浆,我喝了一口忍不住叫了起来,“天呐,这什么豆浆这么好吃!”
“我放了花生和核桃的,更爽滑可口。”
我冲着一边笑眯眯的夏秋,“你太有福气了!”
杨冬子笑的屁颠屁颠,“以后有我在,你们的小肚子我都包了!”
“你个变态,要吃我们的小肚子啊,清蒸还是红烧啊!”
我们三个人都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精致美味的食物香气里蔓延,我为自己让杨冬子住到这里的英明决定感到庆幸。
吃完早餐杨冬子和夏秋要去动物园度过他们美好的周末,而我却要赶往相亲现场,我不禁感慨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原本可以在家痛痛快快玩一天,这下就快耽误了大半。
唯一能减轻我这不情愿的便是相亲地点,那是我学生时代经常和冯佳怡、林雪梨猫着的丁丁书吧,我想起了高中时期的同桌兼好友林雪梨,想起了那段放肆的青春时光,林雪梨在澳洲做她的富太太,冯佳怡快当妈,我却还要硬着头皮来跟陌生人相亲。要是林雪梨在身边,肯定要骂我,“你是想单身的道儿一路走到黑是吗,你老了一个人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这姑娘向来是不痛骂人不过瘾。我边开车边想着她嚣张的样子,忍不住乐了起来。
现实中他就是个事儿逼,又懒又馋,闺蜜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所以说恋爱谈得早谈得久未必是好事。
到了丁丁书吧,我脚步忍不住迈快了点,老板娘见是我,热情的迎了上来,“小蛮,你好久不来了。”
“好久不见,老板娘你是越来越轰骚啦!”
老板娘穿了件大红色的民族服装,脖子上还挂了个藏饰项链,五颜六色极为抢眼,我们高中那会儿她就喜欢这么打扮,我给她娶了个绰号叫“轰骚老板娘”,意思是只要她一出现就场子轰动人心骚乱。
老板娘努努嘴,“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啊,都没人叫我轰骚老板娘了,今天你随便点,我请客。”
我有些不好意思,“冯佳怡天天陪老公,雪梨那个坏蛋一个人跑国外去了,我一个人就干脆宅在家里算了!”
“你今天来……”
我更不好意思了,声音更轻,“相亲。”
老板娘满脸暧昧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的鼻子一皱,“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有几个人不相亲啊?”
“我不跟你说了啊,我先进去了,待会儿人要来。”
热情的老板娘又补了一句,“今儿我请客,你爱吃的提拉米苏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盛情难却,我谢谢老板娘后往里面走去,书吧标志性的大树下正坐着一个光头在看书,我以为我早到,没想到人家已经悠然自得的在这儿做书生了。
我走到他跟前的位置,客气问询,“请问你是……”
话一出口我就犯难了,COCO只告诉我他是她表弟,光头抬头看我,和照片上一个模样,我只好这么开口,“请问你是COCO表弟吗?”
光头放下书笑脸相迎,“你是薛小姐吧。”
“你好,我是薛小蛮。”
“你好,免贵姓盛,盛开的盛,单名一个森字,森林的森。”
我太阳穴一阵跳动,再看看他光溜溜的头皮,我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西游记的歌儿,“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我觉得你的名字取得特好,‘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亲,这种男人多如过江之卿啊,奶奶的,多少软妹纸载在他们手里做老妈子和怨妇,所以没嫁人的姑娘眼睛要擦亮了,男人靠嘴巴说是长久不了的
这人还挺会来事,我觉得今天是个美好的开始,心情放轻松,“谢谢,我觉得你的名字取得也特好,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没想到他圆圆的一张脸笑成了一块大摊饼,“难怪我表姐说你幽默,你说我名字超凡脱俗是说我这名儿特像出家人吧。”
我最喜欢自嘲的人,证明人家内心强大不畏惧别人的揶揄讽刺。印象分又飙升了一截。人家既然自己都不当回事,我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我觉得你爸妈对你的愿景特好,希望你做个大德去普渡天下苦难人。”
“我要是真有这志向,今天就不坐这儿近女色了。”
他边笑边摸他寸草不生的头皮,我觉得他这个年纪能掉的一根毛儿都不剩实属罕见,忍不住问,“你这发型还挺有明星相,现在娱乐圈几个特出名的男演员都爱留这发型。”
他笑的像个小孩,毫无拘束的往椅子上一靠,“我这是被我爸妈逼得,天天逼着我看书逼着我上进,搞得我的头发和我看的书成反比,我妈带我去看老中医人家直接说我肾亏,我当场就跟老头急了,我还没谈过恋爱说的我跟牛郎的肾功能有的一拼。”
老板娘正送提拉米苏过来,我的笑声才不至于放肆,老板娘见我们聊的高兴,也凑起热闹来,“呵,你们俩小年轻玩的挺开心啊,年纪相当的人就是好,聊什么都有共同话题。”然后转头对着盛森,“我这个妹妹没得挑了,性格好长得又漂亮,最关键人家还特能逗人,跟她在一块儿你就天天乐吧。”
厚脸皮的我被人这么当面夸都不见脸红,反而没被夸的人却脸红了,他这么一脸红倒显出几分稚气单纯来,尤其是在他的光头映衬下,更显得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轰骚老板娘潇洒离去,离开前还冲我挤眉弄眼相当销魂,我再转眼见眼前这位仁兄脸蛋上飘着两朵红云,心下更觉得销魂了。
“爱吃提拉米苏吗,老板娘的手艺不是盖的。”
他圆圆的眼睛晶晶亮,“你经常来吗?”
我真诚回答,“我高中那会儿经常来,大学来的次数也不少,工作后就不常来了。”
“为什么?”
“工作的时间都是卖身给老板,下班的时间卖身给电脑和床,你说我还有这闲心来这看书吗?”
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我,“为什么下班的时间卖身给电脑和床呢?”
“因为电脑上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出去玩既浪费钱还折腾,我干脆在虚拟世界玩了。床呢,是因为我太爱睡觉了,尤其是工作后总觉得缺觉太多。”
“为什么你觉得工作会让你缺觉太多呢?”
“因为我要早起去上班,不能迟到,上班的时候要大脑飞速运转应对随时有可能突发的情况和上司的各种问询,最关键的是,我们这一行经常有应酬出差还加班。”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呢?”
“因为我要赚钱养活自己,而且我喜欢这个工作。就这么简单。”
话题到这里他才收住他十万个为什么,我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下他的穿着,典型的英伦学院风,只是和他的光头配在一起有点滑稽,也许就是这奇特的画面感让我心生欢乐,让我觉得这人特可乐。
他吃起提拉米苏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样子甚是斯文,我拿起叉子一叉就一大块离开盘子进入我的大嘴里了,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质疑我是不是真想让他吃,因为按照我这架势吃,两三回就通通跑到我肚子里了。
这回轮到我不好意思,“你吃啊,不够我再让老板娘上。”
他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我心里觉得一阵好笑,他虽然和我一般大,但是明显心理年龄偏小,一举一动都还是学生样儿,识人先看眼,他的眼睛单纯的像是没经历过事。
我问他,“听COCO说你没谈过恋爱?”
他脸上刚跑掉的红云又撤了回来,“是,不过我有喜欢的女孩子。”
“哦?”
他见我看着他的眼睛,无处躲闪,脸上的红云都快成紫霞了,“我从小到大喜欢过两个女孩子,第一个女孩是我初中同学,我暗恋她两年想跟她表白,她却得了白血病,初三那年她去世了。第二个女孩是我高三的同桌,我喜欢她,跟她表白了,可是她却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以为她骗我,没想到她真是有这个病,高考结束她也过世了,不是死于心脏病,而是车祸。”
我见他的脸色紫的发暗,原来人家不是害羞,人家是说出内心话的纠结和痛苦。
我想说你也太倒霉了吧,反过来一想,不是他倒霉,那两个去世的女孩更倒霉。我硬是把灾星两个字噎到了肚子里。
“于是你就不敢爱了?”
他点点头,我看着盘子里提拉米苏的屑屑,感觉那些屑屑就是我脆弱的心脏掉下来的渣渣,老天爷你玩我的吧,我以为我薛小蛮走狗屎运遇到宝了,没想到你却给我送来一扫把星,有意思吗?
接下来的时间我基本都在安慰他那颗久久难以痊愈的小心,可是却没人安慰我这颗胆颤的小心。盛森临走时深沉的看着我,“小蛮,是你给了我相信爱情的勇气。”
我脸上带着笑,心里一个声音却在呐喊,“不要来害我!”
老板娘悄悄问我,“满意不?”
我只吐露三个字,“我害怕。”
哈哈,一语中的。
回到家不久,COCO打来电话,声音活像欢乐的黄鹂鸟,“小蛮,我表弟这么挑的一个人对你都赞不绝口,你真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哈哈!”
她的笑声此时对我来说就像是追魂夺命令,我苦哈哈的哦了一声,人精的她却没听出我声音里的丧气,一个人沉浸在初当媒婆成功的喜悦中。
到了傍晚杨冬子和夏秋还没回来,人家去动物园不是看动物而是以各种动物为背景腻歪,而且一准儿腻歪到天黑才滚回来,情到浓时他人皆鬼魂,我这个鬼魂决定自己出门找吃的而不是叫外卖。
我到楼下老太太饭店瞅了瞅,一群大老爷们儿烟雾缭绕,吹牛皮的声音能震翻天花板,翘着奇高的二郎腿像是在表演杂技,在这样浓烈的雄性气息下,我只能被迫闪人。
他的绰号就叫硬汉啊,⊙﹏⊙b汗
家常菜吃不了,那我干脆就犒劳自己一把,一个人去吃顿好的,于是往家旁边的枫叶楼去了,我以前带冯佳怡和孙扬来吃过,冯佳怡说这饭店就是一大忽悠,取了一朴实无华的名儿,赚的却是卖白FEN的钱。
男主刚粗线,戏份还没到
一盘扬州炒饭六十八,关键是人家那盘子特小,扒拉两口就见底了,吃货冯佳怡当然不干了,喊来服务员一通问,“你们家这么贵的炒饭就够我吃两口,你们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啊?”人家服务员也是见过世面的,面带笑容不急不躁的回答,“那是您的口大,一般客人的口起码要十口才能吃完,每个人的口是不一样大的,包裹食物的容积也是不一样大的,尤其是包裹食物的心理承受度更是不一样的。”
冯佳怡脸都绿了,好家伙自己嘴大还怨别人盘子小,她简直是自取其辱。
孙扬帮忙,“那就是吃十几口也太少了点吧,你这毕竟六十八块呢,连颗肉粒都没有。”
服务员笑眯眯的样子显示出她超强的涵养和专业素质,“我们的菜品都是经过国家特级厨师精心设计烹饪而成,食物贵在精而不是多,我想一份精致的美食远比一大盘猪肉炖粉条让人产生愉悦感。我想客人您既然选择了在这里吃饭,一定是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至于放不放肉粒,这是厨师设计的问题,我会跟厨师长汇报客人您的反馈,也欢迎您下次再来品尝,谢谢!”
那次我们三个人集体石化了。这就是一流的餐厅,不是口味一流,也不是价钱一流,而是服务员的口才一流。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来这家店吃饭了,人家享受的不是美食而是口才。
我这次又犯贱的过来自送钱财了,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这次点的依旧是上次的扬州炒饭,再加一份江南鲜笋汤和黄金梨膏,转眼间舌尖消费三百元整。
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胃,胃好像在对我说,“主人,主人,你对我太大方了。”
酒足饭饱,我露齿一笑,手机一震,我低头看手机屏幕,竟然是刘烨的短信,“明天中午老地方见。”
我感觉血气往头顶涌,回道,“有什么事吗?”
他立即回复,“我有大礼相送,我是诚心喜欢你。”
我心口一阵抽痛,转而肚子开始隐隐作痛。我没回,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却是盛森的,“我有两张演唱会的票,在鸟巢,下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命运向我咧开滑稽的笑脸,我想起我妈去年在一个地摊上给我算命,那老头留着长长的灰白胡须,干瘦的脸颊满是沟壑,眼神却是极为犀利,我妈被他的表相迷惑,觉得遇见了高人,遂上前请教我的老大难问题,那老头掐指一算,“桃花太多,你无须着急。”
我妈急脾气,直接对老头吼,“你会不会看啊,她都快三十了都没人追,还桃花,哪里来的桃花!”
老头抚须一笑,完全不搭理我妈,仿佛我妈就是一神经病。我妈回来还骂骂咧咧,说现在算命的都是封建迷信,我爸直接呛她,去算的人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
我走出饭店,回家的路上遇见穿一身骚红运动服的大爷疾走,他外放的电子设备正狂放的播着阿牛的《桃花朵朵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儿开。”
大爷老而弥坚,我却萎靡不振,不免心中大痛,光这两朵娇艳的桃花我已然无力应对,再多来两朵,我想削发为尼。
我竟然拉肚子了,而且拉到了医院急诊科挂瓶,夏秋胆小,杨冬子更是鼠胆,见我嘴唇发白,竟公然吓人,“她嘴唇都这色儿了,再不送医院要出人命的!”夏秋吓得直接给我妈打电话,通知家属到现场围观病中无法反抗的我。
夏秋在电话里说的特严重,说我已经唇白脸白没了人气儿,她口误的没人气儿其实就是没血色的意思,我妈听成我快断气了,情急的都忘了给我这当事人打手机确认,只是一味的恐慌,我妈把我爸我奶奶全拉上了,一路上三个大人哭哭啼啼的,据说我奶奶竟然哀嚎的唱了起来,“我的个乖孙孙啊,你要是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典型的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我奶奶后来跟我提起时还老泪纵横,苍天可见他们是多么的爱我,多么的害怕失去我。
医院里冰冷的白色灯光让我心生凄凉,铺张浪费果然是有报应的,我一个人吃什么黄金梨膏啊,人家叫黄金,里面不知道黄乎乎的是啥玩意儿,效果就像加的是大黄,胃寒的人一吃泄千里。我不禁想去质问饭店能说会道的服务员,“你们店是想给每个客人都洗肠排毒吗?”我都能想象那服务员会多么伶牙俐齿的回答我,“这位客人,我们店现推出养生菜品,旨在服务对生活要求更高更健康的客人。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客人适应不了养生菜,每个人身体情况各有差异,不排除有人身体状况很糟糕时来品尝会出现拉肚子的情况,这样的体质我想去任何饭店吃饭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不属于我们养生菜的问题,事实上绝大部分人因为我们的养生菜得到了健康。”
很明显我就是倒霉催的属于极个别的。
我爸妈和我奶奶赶到医院发现我已经挂上水没什么大事了这才喘过气来,我正眯着眼睛感觉有几个影子在我眼前晃,我以为在医院见鬼了,没想到一睁眼我爸妈我奶奶三张大脸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我,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慈爱,我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希望工程的儿童,不免鼻酸,“爸妈,奶奶,你们都来了啊,我没事的。”
我妈被夏秋吓得半死但却没忍心责怪她,因为人家已经觉得自己错了,小事搞成大事害我家人担惊受怕,杨冬子在一边跑前跑后的伺候我奶奶,一会问奶奶饿吗,奶奶渴吗,我奶奶特喜欢杨冬子,笑的一张老脸成了怒放的菊,“小蛮乖孙孙啊,这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夏秋偷笑,杨冬子呆住,我一脸无奈,“奶奶,这位小帅哥是夏秋的男朋友,你不要见个年轻男的跟我一个屋子就说是我男朋友好吗?”
我已经记不清我奶奶是第几次用她那双老花眼给我拉郎配了,冯佳怡的老公孙扬被拉上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到我家收水费的小哥她都不放过,人家只是站在我身后,还长了一张惨白似聊斋的脸,我吓得不敢回头多看他一眼,她老人家竟然还能喊出孙女婿三个字。我不得不惭愧,老人家内心对孙女婿的渴望是多么强烈,以至于到了饥不择食的境地。
我妈问我,“吃东西一点也不注意,是不是又去地摊儿吃麻辣烫了啊?”
“妈,我在枫叶楼吃的。”
我妈瞪大眼,“你一个人?”
“是啊,一个炒饭,两个菜。”
“多少钱。”
“三百块。”
我妈咬牙切齿要打我,“难怪你月光,赚再多钱也没用,全被你这张嘴巴给吃咯!”说完还不解气,加了句她的口头禅,“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货!”
“妈,拜托你换一句话骂我,我这个货被你骂二十多年了,皮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我爸在一边拉我妈,“孩子还在输液呢,你就少说两句。”
我奶奶在一边帮腔,“我看小蛮乖孙孙就很好,赚再多钱不花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早吃早喝早享受!”
“你们就护着她吧,一点也不为以后打算,赚的钱多少存点以后嫁人也有个底!”
我奶奶辩驳,“嫁人要存什么底,我这有钱给我乖孙孙做嫁妆,你舍不得给我给!”
我见这架势赶紧带病调和,“哎呀,你们不要争了,我以后存钱就是了,存点存点。”
我妈见我讨饶不吱声了,我奶奶却不放过我,“乖孙孙啊,回家住吧,我们在你身边还能照应着,你这在外面吃不好我们担心啊,再说了家里地方多宽敞啊。”
“奶奶,我喜欢睡懒觉你知道的啊,家离公司太远了,早上又堵车,太麻烦了,我和夏秋住一块儿这么些年了你看我养的不是白白胖胖的啊。”
我奶奶冲我皱了皱鼻子,“调皮鬼!不过今天输液完得跟我们回去,肠胃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没得商量。”
我爸妈也是一副鼻孔朝天没得商量的态度,我只有认命。
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相亲的人都会遇到一个,只有谁比谁更极品了
你这是有多狠
夏秋同情的看着我,杨冬子的眼睛里却不经意绽放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我心里默许这种光芒的出现,因为它的名字叫YIN光。当电灯泡在他们的环境里消失,一切就无须压抑隐忍。我脑袋里忍不住出现一道道滚
床单的画面,我再看了眼一脸纯洁的夏秋,我承认自己是道貌岸然思想WEISUO,于是一脸正气的跟我爸妈离开了医院。
这有好多豆瓣不欢迎的词汇呀,我只好拼音了
悲剧的是,我不只被带回了家,第二天我竟然一大早又开始拉肚子,我妈在卫生间敲门让我快点,无奈我却帮不上她忙,我刚想结束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我又开始觉得肚皮发凉嘴唇发颤,我妈气得在外面大骂,“早知道不让你回来了,你是想憋死我啊,你在厕所里干嘛,发电报吗!”
我内心佩服我妈的想象力,却只能呻吟一声,“拉肚子。”
那天我从厕所出来我妈如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把拉肚子拉到站不稳的我差点刮倒。我妈从厕所出来见我萎靡不振,问,“你昨晚不是好差不多了吗,怎么今天还拉这么长时间?”
我嗫嚅,“我个土鳖命就不该高消费,尤其不能一个人高消费。”
我妈白了我一眼,“你也知道!”
结果那天吃完早餐我妈就把我带到她熟悉的一个老中医那里去,老太太跟我奶奶差不多大年纪,头发雪白,嘴唇擦着红色唇膏,脖子上围了个红黑相间的丝巾,白大褂穿在她身上备显气质,我觉得风姿卓越用在一个老太太身上实在不妥帖,可是她确实配得上这个词,从她白皙的毫无斑点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就能看出她年轻时是个出挑的大美人。老太太给我把脉,说我是胃寒所致,脾胃失调,伤了后天之本。给我开药调理后叮嘱我妈给我熬点小米红枣粥保养脾胃。我妈跟她开心的聊了几句,肚子不舒服的我难得在人面前这么文静,话少之又少,老太太瞄了我一眼,夸我道,“这小姑娘长得真清秀,眼睛很有灵气,关键是性子沉静不多话,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我妈脸上乐开了花,嘴巴里谦虚起来,“她还小姑娘呢,马上快三十了。”
老太太一脸惊讶,“那长得真显小,我还以为最多二十三呢。”
我被夸的眼皮一阵跳,潜意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果不其然老太太问,“有对象了吗,结婚了吗?”
我妈摆了摆手,“没呢,这不给她相亲,眼光还挺高。”
“啊,太棒了!”老太太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我肚子都被吓得不疼了,心里警铃大作,果不其然老太太接着便对我妈说,“我孙子也没结婚,还没谈过对象呢,要不相个亲,我第一眼看这孩子就觉得特有眼缘。”
我妈立马点头如捣蒜,活像磕了药的两眼放光,感觉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和老太太握起了手,我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人贩子交易市场,这俩人一拍即合把我卖了,却把我置身事外,好像没我什么事。我面无表情的跟我妈说,“我去外面拿药了。”
我妈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对我甩甩手,好像我就是一讨人嫌的赶紧把我打发走,我鼻子里轻哼了声头也不回的离开。抓药的时候,姚遥给我打电话,大致就是关心我身体,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跟我说了下。我挂了电话,开始抓药,幸好今天人不多,队没怎么排就抓上了药,我妈满脸红光的从屋里出来,跑到我身边,嗓门特大,“你真是捡到宝了,小蛮!”
抓药的和路过的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估计要看我到底捡到什么宝了,我妈意识到自己被人围观了,立马压低声音,“小蛮,你看秦医生这么优秀,她孙子更是万里挑一,我跟你说啊,人家是外企高管,很有本事的!”
“哦。”
我妈见我要死不活,掐了我一下,“你以为秦医生对别人都这样啊,她今天算是我见过话最多的时候了,人家这是看得起你!”
“哦。”
我妈愤怒,但还是压抑住,只是把火气化成喉咙里发狠的声音,“这次你再不当回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无话可说,只发出一声,“哦。”
从小被收拾到大,我无所畏惧。我妈让我请假在家吃中药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实在难受。但让我又去相亲,我实在不能服从。我不想自己已经够乱的时候还来一个裹乱。
这不回去的路上,刘烨给我来电话了,我想不接,我妈催,“债主啊,你不接干嘛?快接!”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无奈只能接,刘烨的声音传来,“小蛮,有没有准备好啊,我马上就要从家出发去你公司找你了,咱们说好了啊还在老地方见,就是不知道上次那个位置今天有没有被人占了!”
刘烨说话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他熟的不行呢,在我妈面前我只能压抑住我的狂躁,“我今天生病没在公司。”
“骗我的吧?”
我猜这奸猾的家伙就会来这么一句,我懒得跟他争,“不信你打我们公司电话问啊,我身体不舒服,不跟你说了。”
刘烨声音一转,“别生气嘛,那我明天去找你。”
我眼睛一闭,我以为我成功逃过此劫,甚至心中还感谢自己拉肚子这一茬,没想到我只有早死和晚死这两种选择。
我妈问我,“谁啊?”
我没好气的回她,“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回家我躺床上补觉,盛森的信息发了过来,“今天北京的天气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花儿都开了,五颜六色争奇斗艳,这真是个美丽的春天!”
我回了过去,“你是在写小学生作文吗?”
他回过来,“你真可爱,小蛮,我此时很想你,请允许我想你。”
我摸摸我的肚皮,见了他我就拉肚子,再见他我还会发生什么,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回过去,“可我不想你。”
他再没回过来,我昏昏睡过去,太阳晒在被子上我仿佛闻到了阳光的味道,这个梦香甜而长。
我妈喊我起来吃饭,全是素菜素汤,我妈言简意赅,“为了你的胃。”
我爸拿筷子抱怨,“那我的胃就不是胃啦!”
我妈冲他一声吼,“你少吃顿肉会怎么样!有现成的吃就不错了!”
我爸砸巴着嘴吃饭不说话,我妈莫名火气,我赶紧拍马屁,“妈,今天这菜搭配的真不错,蒜蓉油菜,奶油白菜,西红柿鸡蛋汤,喲,还有蓝莓山药呢!”
我故意做出夸张表情让气氛活跃点,我妈阴着的脸这才转晴。我爸觉得脱险了,筷子便伸向他刚才嫌弃的菜上去,问我,“小蛮啊,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还那样,半死不活的吊着呗。”
我妈一脸嫌弃,“什么叫半死不活啊?”
“就是升暂时升不上去,掉也掉不下来,工资不多不少刚好够花,什么都是中等,那不就是半死不活嘛。”
我爸笑了起来,“嘿,中等还不好,这么说半死不活还成褒义词了,还成很多人奋斗的目标啦!”
“得了爸,现在人哪有追求中等的呀,个个都削尖脑袋做人上人,在中国,最苦的就是中产阶级,没听说过吗,他们这部分人被剥削的最多,房贷车贷养孩子,到处是掏光他们口袋的伎俩,过着是中产阶级的生活操的是无产阶级的心。”
“那无产阶级还别过啦,什么歪道理,那些穷人还没菜吃呢,不苦吗?”
“他们没什么可压榨的啊,赚钱不多也不用交多少税,知道很多东西买不起就没那指望,人家过的是无产阶级的生活指不定精神还特高级呢。”
“胡说八道。”我爸干脆直接给我来这么个定论。
我妈扫了我和我爸一眼,“你们这都是扯淡,站着说话不腰疼,穷人富人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好过难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物质穷但是人家心大,你看着人可怜人还觉得自己特幸福。物质富有但是心小,你看着人家特幸福人家还觉得自己活得太辛苦。中等的,不去攀比高的,多看点低的,日子反而自在,看人怎么想了。”
我觉得我妈此刻特光辉,“我妈说的有理。”
我爸也赞同,“我觉得咱们日子过的就挺自在。”
我妈被夸奖心情自然好,只是这喜悦之色里面却暗藏隐忧,补添了一句,“要是小蛮嫁出去,我们才叫真自在了。”
“妈,我就是嫁出去了,您就真自在了吗,我要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家暴狂,你也自在?”
我爸没好气的骂我,“缺心眼儿呢,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我趁这个机会想跟我爸妈好好谈谈,“爸,妈,不是我不想找,我是想找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结婚,这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不要逼我了好吗?”
我妈哼了一声,“幼稚,你没活到我这个年纪所以有的道理你压根不懂,爱情?什么叫爱情!年轻的时候山盟海誓爱的轰轰烈烈的人多了,最后有几个善终的,与其说那是爱情不如说是短暂的激情,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的激情。你们年轻人成天把爱情挂在嘴边,有爱情就幸福,没爱情就不幸,生活可没这么简单,也不是围着爱情转。这些爱情男女到了婚姻里什么样子,不还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时间长了就是亲情了,平常日子哪有那么多浪漫!你越是爱情至上,你面对的现实就越是把你的期望往下拉!”
我爸明显不赞同,“你这也太极端了,时间长了成为亲情,这是爱情的升华,我认为是爱情最成熟的一种形态,怎么就不叫爱情了?人在不同的年纪对爱情的理解都不一样。一见钟情的叫爱情,日久生情的叫爱情,所谓的成为亲情的更是爱情,你不要误导小蛮!”
面对激烈的争辩,我发现我压根插不上嘴。我爸说完明显心情欠佳,一张脸虎着,估摸着他心里正郁闷着呢,他想不通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妈对爱情没了幻想。
我妈也许觉得自己说的太过,轻轻咳嗽了一声,“找个家境相当,脾气不错,有修养的,踏实稳重,和你志趣相投的男人结婚,慢慢的,你们的爱情就有了,这样的情感更长,更让人安心,也更有保证。这样的婚姻难道不好吗?”
“妈,我说不过你,你大道理一堆,反正我不去相亲。”
我妈急了,“你天天公司家两点一线,接触的不是同事就是你的同学夏秋,你到哪里去找你的爱情啊?你是要急死我吗,你再爱情至上你总要给你所谓的爱情一个机会吧!再过一年你就三十了,就是奔四的剩女了!你知道剩女这个词是贬义词吗,你还别以为是个流行词。”
“妈,我最烦剩女这个词了,这肯定是找不到老婆的光棍想出来的,逼那些有事业心的女人有急迫感好嫁给他们做老婆。”
我妈又哼了一声,“幼稚。我就没见过一个大龄剩女不急的。人不管你多特别多自以为是,你总是逃不了这个社会的既有模式,你要是不成家,一辈子做个老姑娘,行你去挑战,最后孤独终老你去悔恨吧!”
我妈见我不说话,又加了一句,“错误经不起失败,但是真理却不怕失败,我的话就是真理,大多数人默认的就是真理。”
我凝视我妈的自信和强硬,忍不住说,“妈,真理总是在少部分人手中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觉得我一个人这样真的挺好,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还年轻我干嘛要想我老年怎么过啊,你们那一代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忧患意识太强,没到那一天就已经想的特别恐怖,整天想的紧张兮兮拼死拼活,临到老才说自己一天好日子都没过,那才叫真恐怖。我们这一代人的优点就是没心没肺过一天好日子是一天,我才不要活在对未来的担惊受怕中呢,这样活着也太没质量了吧?我自己对自己负责,我不要每天为了家务事还有丈夫的情绪烦心,我自己努力赚钱自己花,我不要看人脸色花钱,我日子过的自在舒坦,我只要照顾好你和我爸,我不要去讨好婆婆公公,拍言不由衷的马屁看人家的脸子。再说了万一最后闹离婚了,我这些痛苦不都白瞎了吗,最后还带一个娃,我不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吗?女人自己靠自己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和男人组成一个家庭才叫活呢?”
我爸妈眼睛都瞪的大大的看着我,我爸有些愤怒了,“你这些观点从哪里得来的,要是都跟你这么想,女孩子都不要嫁人好了,男人都去打光棍了,人类不要繁衍了,你这叫自私自利!”
谈判宣告结束。
我回屋躺着去了,我在床上依旧能听到我爸铿锵有力的声音,“孩子越大真是越难管了,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太让我失望了!”
我妈的声音隐约传过来,“我就不信治不了她了。”
我的手机震动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是盛森的信息,“你是在调戏我吗?”完了后面还来个吐舌头的表情。
调戏?我觉得我被生活调戏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我妈在我耳边念叨,“中午喝粥啊,别吃太硬的东西,别吃冷的啊。”
我点头,顶着不算明朗的朝阳去了公司。艾米跟我打招呼,“小蛮,身体好些了吗?”
我笑了笑,“我是无敌铁金刚,能有事儿吗?”
艾米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们公司来新人了吗?”
“又来了一个项目助理还是媒介策划?”
艾米表情奇怪,“你不知道?”
我也没兴趣知道,来个新人就神神叨叨的,我直接回办公室,“不聊了艾米,中午一起吃饭。”
我回办公室把电脑打开,不一会儿姚遥过来商量默乐公司提出的要求,“人家想搞场大的,明星也要一线的,这样宣传才够份量。”
“好啊,只要舍得银子效果都能达到,找个二三流的明星肯定撑不了,要不然怎么是国际范呢,一线杂志肯定要上,最好还要赞助时尚活动,广告更不能怯,所以选话题性强的一线明星很重要。”
姚遥点头,“我觉得咱们民族企业现在野心还真不小。”
“人家现在是在等我们的方案,现在的公司不傻,备胎有的的是,别高兴太早。”
“小蛮姐英明,据我所知尚登已经跟他们接触了。”
姚遥话音刚落,我见外面一个人影掠过,穿着卡其色风衣,背着棕色的双肩皮包,身形高挑挺拔,姚遥也见着了,双颊飘红,“昨天忘记跟你说了,你知道苏意的接班人是谁吗?”
我喝了口我妈给我带的养生汤水,“不就是马可吗,还搞这么神秘。”
“空降的!”
姚遥的脸闪着让人可疑的红光,和艾米一样。
我大跌眼镜,“啊?!”
我到楼下老太太饭店瞅了瞅,一群大老爷们儿烟雾缭绕,吹牛皮的声音能震翻天花板,翘着奇高的二郎腿像是在表演杂技,在这样浓烈的雄性气息下,我只能被迫闪人。家常菜吃不了,那我干脆就犒劳自己一把,一个人去吃顿好的,于是往家旁边的枫叶楼去了,我以前带冯佳怡和孙扬来吃过,冯佳怡说这饭店就是一大忽悠,取了一朴实无华的名儿,赚的却是卖白粉的钱。一盘扬州炒饭六十八,关键是人家那盘子特小,扒拉两口就见底了,吃货冯佳怡当然不干了,喊来服务员一通问,“你们家这么贵的炒饭就够我吃两口,你们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啊?”人家服务员也是见过世面的,面带笑容不急不躁的回答,“那是您的口大,一般客人的口起码要十口才能吃完,每个人的口是不一样大的,包裹食物的容积也是不一样大的,尤其是包裹食物的心理承受度更是不一样的。”
家常菜吃不了,那我干脆就犒劳自己一把,一个人去吃顿好的,于是往家旁边的枫叶楼去了,我以前带冯佳怡和孙扬来吃过,冯佳怡说这饭店就是一大忽悠,取了一朴实无华的名儿,赚的却是卖白粉的钱。一盘扬州炒饭六十八,关键是人家那盘子特小,扒拉两口就见底了,吃货冯佳怡当然不干了,喊来服务员一通问,“你们家这么贵的炒饭就够我吃两口,你们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啊?”
我到楼下老太太饭店瞅了瞅,一群大老爷们儿烟雾缭绕,吹牛皮的声音能震翻天花板,翘着奇高的二郎腿像是在表演杂技,在这样浓烈的雄性气息下,我只能被迫闪人。家常菜吃不了,那我干脆就犒劳自己一把,一个人去吃顿好的,于是往家旁边的枫叶楼去了,我以前带冯佳怡和孙扬来吃过,冯佳怡说这饭店就是一大忽悠,取了一朴实无华的名儿,赚的却是卖白粉的钱。一盘扬州炒饭六十八,关键是人家那盘子特小,扒拉两口就见底了,吃货冯佳怡当然不干了,喊来服务员一通问,“你们家这么贵的炒饭就够我吃两口,你们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啊?”人家服务员也是见过世面的,面带笑容不急不躁的回答,“那是您的口大,一般客人的口起码要十口才能吃完,每个人的口是不一样大的,包裹食物的容积也是不一样大的,尤其是包裹食物的心理承受度更是不一样的。”
玻璃门里人影若隐若现,穿着一身白色套装的于悦从办公室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表情活像临难。我见着她这样,揶揄起来,“还要小悦悦来伺候,谱儿不小嘛。”
于悦把我往茶水间方向推,压低声音,“我以后的工作第一项就是伺候好这位爷,史蒂芬对他特别上心,专门叮嘱过我,还说我是特派专员。”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风骚的马可调到上海,失掉垂涎的总监宝座,老狐狸史蒂芬调来一个外人杀的大家措手不及,我只不过休了一天假却错过了这场好看的大戏。我对着小心谨慎的于悦笑了起来,“呵,这在咱们公司可是开了先河啦,有贴身小保姆,真不错,COCO该红眼了,回头估计也要使唤元元了。”
于悦声音更低,活像玩间谍的,表情纠结,“你说冲咖啡就冲咖啡吧,一定要现磨的,不许加糖,还要在四十五度的时候端给他喝,每天他的办公桌要一尘不染,还得摆放人家最爱的粉色康乃馨,最关键的是新鲜,保证每天一换。中午午休时要拖地,下班了要拖地,早上赶在他来之前我还要再拖一次地,他要求三拖一次不落。办公室灯泡的亮度人家都不满意,昨天我找人来换了,椅子都换成了人家爱的竹椅。”
于悦说的我都想翻白眼了,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我真是想不通史蒂芬要来干嘛,当老爷供着吗,最关键人家还特当自己是老爷,公司的员工直接当丫头使唤,还竹椅?他以为自己是最炫中国风啊。我愤愤不平,声音都抬高了些,“我倒要看看他多金贵!一个大男人耍这么多花样纯粹是吃饱了撑着!”
于悦给我使了个脸色,赶紧闪茶水间去了,我心知肚明,一回头差点咬到舌头,高高的个子,尖尖的下巴微微扬着,长长的眼角飞入眉梢,眼睛里闪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直视着我,我嘴巴发干,表情就像被人甩了一记大耳光的尴尬,“乔燃,怎么是你!”
他走近了,俯视我,我不得不承认我在他面前就是一矮子,他嘴角往上扯出轻蔑的弧度,“你说呢?”
我见他这欠扁的表情,心里搓火,说到底咱们也是一个学校的,即使他是师兄,是我前男友的室友,也要保持起码的礼貌吧,这副表情什么意思,我瞪回他,“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我又不是大老板!”
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定定的看了我三秒,“我说什么了吗?”
没等我再回答,他绕过我直接离开。我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们学校出这号难缠的人还真是丢脸,他这德性的我可不敢说他是我师兄,省的他搞得群情激愤我也被连坐。
中午吃饭万元元一脸兴奋的凑过来问我,“见到乔总监了吗?”
我吃着米线懒得回答她,只嗯了一声。
“帅吧,我第一次见背双肩包这么帅的男人,腿真长,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长腿叔叔。”
米线在我的嘴巴里如同嚼蜡,我扔下筷子,“今天厨师在打瞌睡啊,做这么难吃的米线也好意思拿出来给人吃!”
万元元没眼力界儿的继续发花痴,“就是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吗?”
我当没听见的自言自语,“早知道听我妈话喝粥了,我吃什么米线啊。”
万元元继续发挥她的无聊遐想,“要是能做他女朋友,该多幸福啊!”
我继续当她是空气,“这个米线不吃了,我去换粥了。”
万元元急了,“小蛮姐,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你说半天话了,我是鬼吗,你都看不到我听不到我说话的吗?”
我这才认真的注视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哦……”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忽视万元元呼呼出气的鼻孔,竟然又是刘烨的电话,我再无奈也得接,我早就意识到自己是躲不掉的,“还有什么事儿吗?”
刘烨声音带着惊讶,“啊?你忘啦,我现在已经在你们公司楼下了,可是保安不让我进。”
我想骂人,可是周遭吃饭的同事太多,我只好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忍了下来,声音低了又低,“你等着,我一会儿下来,有什么到咖啡厅去说。”
他喜悦的声音震的我耳朵里嗡嗡响,“得嘞!”
我火烧屁股的跑到电梯口,烈焰红唇穿着火辣的COCO正边玩手机边等电梯,我打了个招呼,COCO抬头冲我亲切一笑,冲我勾勾手指,“说不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咯。”
我不想让她误会,“我和他只见过一面,没到那个份儿上呢。”
COCO笑的妖娆,“哈,你跟我玩起害羞这一套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多见几次面就到那份儿上啦!”
我再想解释,电梯来了,COCO问我,“你没在公司吃啊?”
“我待会见个人。”
COCO便不再多言了。
到了一层,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一拥而上,COCO在前面潇洒的走,我在后面小碎步的移,COCO走了回头看我,“小蛮,快点啊。”
我灵机一动,“哦,我忘拿东西了,你先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COCO潇洒离去,我在电梯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才敢走,果不其然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刘烨,我想即使门口人山人海我也能一眼把他从人群中揪出来,他穿了件大大垮垮的紫色帽衫,前面还有个大骷髅头的标志,下面是一条鲜红色的裤子,腰间挂着五颜六色奇奇怪怪的链子,一走叮当响,最关键的是,他还戴了顶翠绿色的棒球帽。这样出众的审美显然已经灼瞎了路人的双眼,我发现很多人都在看了他一眼后迅速眯起眼睛做忍痛状,我也不例外,眼睛被他晃的想流泪。我想装作不认识他逃掉,可惜他已经认出我来了,直接吆喝一嗓子,“小蛮!”表情活像被选中了去扭秧歌,极具喜感。
他老人家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边,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无奈我往后躲,他还是抓住了,他不知趣的笑了起来,“你怎么啦,怎么老往后退啊,走,没吃饭呢吧,今天带你去吃顿好的。”
我想甩开他的手,他眉头一皱抓的更紧了,“走吧,还不好意思花我钱还是怎么?”
我正在动脑筋怎么以光速摆脱他,没想到眼睛却瞧到前方卡其色风衣,那不是乔燃吗?谢天谢地他没看见我直接从我们身边走过了,这种眼睛长到天上去的家伙才不会关心人间疾苦呢。我用力甩了甩胳膊,“你要是再抓着我不放,我就喊非礼啦。”
刘烨这才松开手,我注意到他一只手提着个黑色纸袋子,我想起他说的送给我一个惊喜头又大了一圈。
边走刘烨边解释,“上次是个误会,你在我心目中冰清玉洁,我不该怀疑你,你要是有男朋友也不会跟我相亲了对吧?”
我无话回答,默默忍受。
“我今天专门来找你,就是来表达我的诚意。”
我继续保持沉默。
到了咖啡厅,刘烨热情的给我推门,走进去,我的脸都绿了,乔燃竟然在里面!我转头跟刘烨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刘烨直接指着乔燃旁边的位置,一脸兴奋,“太棒了,我们的定情座位还没人坐,快来啊!”
话音刚落他就迅速的占领了那个位置,比鬼子进村都要快。
我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乔燃看到了我,嘴角向上扯出让我讨厌的弧度,我心里骂道,“丫面瘫吗,还是整容失败,有种回去对你的富婆这样笑,小心人家休了你!”
我只有跟着刘烨坐了过去,刘烨热情的给我点菜,站起来拿着餐单在我面前指指点点,帽檐儿都快戳到我的眼睛里去了,我忍无可忍,“刘烨,拜托你把你的绿帽子取下来好吗,这是在室内。”
刘烨不以为然,“怎么能叫绿帽子呢,这叫绿色帽子!”
我抚额蹙眉,服务员过来写餐单心思都在刘烨的绿帽子上,然后看我的表情一脸惋惜和默哀。
服务员恋恋不舍的从我们这儿离开,还跟其他服务员叽叽歪歪,另外一个服务员跟看马戏团猴子似的伸长着脖子往我们这里看。
刘烨对周遭的眼神毫无反应,整个人沉浸在他幸福欢乐的世界中,我再次劝他,“你可以把你的绿帽子拿下来了。”
他见我这么执着,也执着起来,“我就喜欢这顶帽子,戴着特拉风,每个人都看我,回头率特高。”
“你真是潮流的焦点。”
他点头,“还是你了解我,你觉得我今天穿这身怎么样,是不是特拉风?”
拉风应该是他对服装的唯一要求,却不知道拉风背后有多少人的血泪,其中就有我。他卸了这身行头还是个纯正的北京大老爷们儿,可是他非得把自己捯饬成个圣诞树,还满嘴跑火车,在他面前,我被他比的毫无存在感,他简直就是一颗耀眼的喜剧明星,你说我能愿意跟他一块儿吗?
我实话实说,“我觉得男人到了你这个年纪,应该以简洁打扮为主,色调最好是黑白灰。”
他不屑的皱眉,“那也太俗气了吧,不衬我的身份,我可是艺术家,艺术家你懂吗?!要的就是与众不同特立独行!要不然人人都能当艺术家了!”
我口干舌燥难以忍受再多待一秒,尤其是旁边还有个惹人嫌的乔燃,我想赶紧结束这次见面,“我公司还有事呢,我不吃了。”
“别介啊,急什么,我还没把东西给你呢,你等着啊,我要让你见证我的诚意!”
他的嗓门因为激动突然变高,旁边的人都往我这边看过来,我抚额掩饰自己的躁动和痛苦,他俯下身去从黑色纸袋里直接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盒子,一脸兴奋的推到我胳膊边。
“打开看看?”
就算是极品送东西,那也是一份极品的好心,既然是好心我就不能拒绝。
我咬咬牙应声打开盒子以示对他的尊重,心想这个时刻熬过去就行了,没想到盒子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形雕像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名片上剽悍的大字在我脑海里循环飘动——雕刻界的艺术家,艺术家中的牡丹花。
我看着那雕像的脸跟我有七分相似,顿时感觉被雷劈中了呆坐在这里难以动弹,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全世界的牡丹花都在我的世界里枯萎了,尤其是在刘烨说出他的心里话时,“你在我眼里是最美,怎么样,像你吗,我痴情吗?”
我想起那些过世的人才被雕成像,再看看眼前这个雕像,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抬头凝视着刘烨激动到潮红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死了吗?”
刘烨的状态终于由发癫恢复到正常。
我决定跟他开门见山,说话不狠对他对我都是一种折磨,虽然我之前已经发过狠话,但是还是不能打击他的斗志。有的人一颗小子弹就能解决,而有的人要发动一颗原子弹才能把他炸死。刘烨显然就是后者。
“刘烨,你的礼物我收下,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的外表和性格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觉得跟你沟通非常困难,光凭这一点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
刘烨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我,“怎么可能,你对我没感觉吗?”
我沉声道,“有感觉。”
刘烨的表情像是回光返照,激动的问,“什么感觉?”
此时正是我用原子弹的最佳时机,先打击再给希望然后再打击,这才能让心脏重重摔地且粉碎彻底,我屏住呼吸,狠狠的落下两个字,“乱伦。”
刘烨的眼睛里顿时散失神采,犹如将死的鱼,他悲痛的看着我,“我真有这么老吗?”
要狠就狠彻底,拖拖拉拉玩绕弯子那一套于我于他都是残忍,我言简意赅,“比我爸老一点。”
刘烨的双眼已不再看向我。我脑海里响起游戏里的声音:KO!
这顿饭我坚持买单,因为我伤了一位艺术家的心。他坚持把礼物送我,美其名曰,“留个念想。”
我只好把这念想捧回办公室,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吉利,雕像黑乎乎的脸在苍白的灯光下让人渗得慌,我打电话问一向笃信风水的老妈该怎么处理这个雕像,我妈听了大骇,“这个东西不能留,说不定会减寿,晚上带回来我去问风水师怎么处理。”
满足了吗今天的量
一个头两个大收个礼物收成了这个结果,我不禁长叹了口气,真是时运不济。
晚上我们几个加班到九点才算完,收拾好东西一出门就见乔燃背着他的双肩包朝我们这边走来,我装作没看见,万元元花痴一样的冲上前去,“乔总监,你也加班到现在啊?”
他看了万元元一眼,“你是?”
万元元脸红的像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扭捏道,“万元元。”
乔燃若有所思,“哦。”
万元元因为她的长腿帅哥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兴奋不已,激动的问,“乔总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哦!”
乔燃低垂着眼睛看她,“你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了。”
万元元,“……”
我和姚遥,“……”
然后乔燃在我们安静的注视下昂首阔步的离开了,留下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我想起大二那年有个可爱的女生跑到他面前告白,女生怯怯的眼睛晶晶亮,“你好,乔燃,我是XX,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乔燃一脸平静,“你叫什么?”
女孩,“XX。”
乔燃看了一眼她,“我已经忘记了。”
女孩,“……”
我和围观群众,“……”
我当时的结论就是,失忆是伪装地,行为是可耻地,我是大大鄙视他地。这么多年过去了,又重演这一幕,受害者由同学变成了同事,我更加大大地鄙视他。
我问一脸郁闷的万元元,“你还说他是童话里的长腿叔叔吗?”
万元元嘴巴撅的老高不言不语,姚遥感叹一句,“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万元元,“……”
我发出感慨,“你最好不要对这种人有任何幻想,要是被冯小虎知道你有新目标了,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还有拜托你元元,你怎么说也是我的人,下次还是矜持点。”
万元元悲从心中来,“呜呜……”
我爸端着雕像在台灯下仔细瞅了半天,放下老花眼镜冲我叹气,“这么诚心的小伙子就这么被你气走了!你啊,跟你妈嘴巴一个样儿!”
我妈不服气,“我们这种嘴巴偏偏就是有市场,存在就是合理,谁让有些人欠说呢!我说半辈子了有些人还是死皮赖脸!”
我爸自动闭嘴,猖狂的我妈一把夺过雕像,“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不是个吉祥物。”
我点头如捣蒜,“我第一眼看到就一激灵,觉得怪吓人的。”
我爸受不了了,“封建迷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说活人不能雕像的!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
“爸,说实话我觉得它往桌子上一放就差个香炉了。”
我爸一巴掌扇我脑门上,我头直晕,我妈一个巴掌又呼了过来,我头晕的都找不着北了。我妈呸了起来,“让你胡说八道说不吉利的,明儿我就给你处理了!”
被打了我还得感激涕零,“妈,就全仰仗您了!”
我妈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哎,妈妈下次给你找个更好的!这次就当锻炼了!”
我反抗,“我锻炼够啦,一次就已经见足世面了,妈你让我省省心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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