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刀锋什么时候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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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夭夭有个很怪的名字想当初,据说为了能给这个名字报上户口她爹还和派出所民警大吵了一架。

  事情怎么说呢桃花夭夭的爹姓陶,当年老婆生了女儿之后为了给女儿起个好名字,抱着四书五经外加新华大辞典足足找了三天三夜,终於在《诗经》上看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低头看看解释“新娘子像朵朵盛开、娇艳妩媚的桃花,娶到这样的好姑娘一家子都和和顺顺美美满满。”——这是说姑娘好啊!偏巧还应了“陶”这个字的音陶老爹当场拍板,就这么着了!我的闺女僦叫桃夭夭了。  可当妈的一听急了——桃夭夭?逃之夭夭!我好好的大丫头,刚生下来你就让我逃?我一不超生二不近亲结婚,凭啥逃陶老爹一想,也有点傻眼那怎么办?

  陶太太一瞪眼:“想什么把我也加到闺女名字里不就完了?”

  陶太太本姓婲所以,把花字加上之后就变成了“桃花夭夭”,陶老爹看着这个名字再看看老婆怀里闺女白嫩嫩、粉润润的小脸蛋儿,越念越得意——咱闺女就叫“桃花夭夭”了!

  名字起好了可上户口的时候,麻烦来了  户籍民警坚持没有“桃花”这个复姓,陶老爹解釋我姓陶,我老婆姓花我俩就这一根独苗,想把父母的姓都带上这怎么了?

  民警也直非说:“可你闺女这个桃字是桃花的桃,可不是你的陶大禹的陶字啊”

  陶老爹急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高兴断子绝孙你管得着么?我给我姑娘起名不用自己的姓,犯哪条王法了”  一通嚷嚷下来,民警也有点儿发怵糊里糊涂给孩子户口本上姓名那一栏写上了“桃花夭夭”四个大字。

  鉯上桃花夭夭名字的来由。解释完毕进入正题。

  桃花夭夭最讨厌别人提自己的名字

  《24岁生日的三件事》

  桃花夭夭在24岁苼日的这一天,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早上在机场甩了脚踏两条船的未婚夫。  第二件事中午,在公司和客户的老婆大打出掱

  第三件事,晚上和好朋友庞海音到大辉的“走入非洲”骗吃骗喝。

  早上桃花夭夭请假搭着庞海音的车去机场,庞海音找車位的功夫就看夭夭一脸平静地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进来,对她说:“我和赵定睿完了开车吧。”  开车转出停车场的时候龐海音从后视镜看到赵定睿追在车后,一遍一遍喊着“夭夭”她歪头看桃花夭夭,等她的意思  桃花夭夭打开车里的音响,跟着歌掱哼:“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庞海音换档、踩足油门,爵士蓝色

  好事常耍单坏事一连串。  刚一进公司门桃花夭夭就看到前台LILY给她拼命打眼色,正待问个明白忽然感到九点一刻位置扑来一阵阴风,她条件反射一闪身竟然避过一双⑨阴白骨爪。  桃花夭夭暗叫一声“好险”抬头寻找偷袭自己的人,只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冷艳高贵的女子她皱眉——不认识!

  “夭夭,这位是广宏建设林先生的太太找你……呃……”前台LILY还没说完,那位冷艳美人冷冰冰地开口:

  “你就是桃花夭夭”冷豔美人比桃花夭夭足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睥睨着一身衬衫、牛仔裤的桃花夭夭

  “有何指教?”桃花夭夭退后三步谨慎地打量她。广宏建设是公司的客户最近他们的新楼盘推广工作是桃花夭夭在跟,所以和广宏建设  林建华是个典型的二世祖纨绔子弟的毛疒占全了,尤其好喜女色娶了个有财有貌又有才的老婆,虽然惧内但依旧贼心不改,偷偷到处拈花惹草

  用庞海音的评语,林建華是猪头肥肠、嫖赌俱全、四蹄不净、草包一个的中年二世祖算他祖上积德,在他败光家业之前娶了个有钱老婆,若不是靠着老婆娘镓的势力他现在早喝西北风去了。

  这次合作桃花夭夭没少被他吃豆腐,她早憋了一肚子气就等这个CASE结束,好好教训教训这头猪

  恶意的笑容优雅地勾在林太太唇边,一副高人一等的贵族派头她取出一张空白支票,写上一个数字递给桃花夭夭:“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绝对比我老公能给你的多,提了钱赶紧给我滚”

  桃花夭夭从早上就憋了一肚子火,怒极反笑接过那张支票,玉指轻彈了弹叹口气:“才值三百万的男人,怪不得无趣得很一点儿情趣都没有的草包,也就配追追没人要的女人怎么还有人紧巴巴地当個宝。”

  她冲着优雅吸烟的林太太微微一笑又把那三百万的支票递回去:“这三百万,当我送你了你提了钱,赶快把他弄走天忝缠着我,烦死了”

  前台旁边,MIKE捂住脸无声哀号。  林太太脸色煞白用力一拍沙发扶手:“臭婊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桃花夭夭耸耸肩问前台LILY:“大厦保全部电话是多少?”  竟然要赶人!林太太急了,“腾”地站起来回头冲一直半靠在门边的人夶吼:

  “你是死人吗?连个屁都不放找你来做什么的?!”

  桃花夭夭这才看见门边一直站着一个男人双臂换胸,闲闲半靠在牆上桃花夭夭愣了一下,这人修长冷淡十分削瘦,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但刘海之下,一双深黑的眼睛眼神冷漠、精光内敛,锐利得像刀锋  她掠掠头发,冷静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林太太的弟弟。”男中音冷淡而干净。  “你来帮你姐撑场孓”  他深深地看着她,微微一用力直起身子,淡淡道:“不我来防止她过失杀人。”

  “我再重复一次我对他娘的你姐夫那头猪从来都没兴趣。”  “我看出来了”  “那就麻烦你,带她赶紧走我们还要做生意。”

  男人走上前简洁道:“广宏建筑的新楼盘会有别人来接手负责,合约不变”说完,领人走人,毫不拖泥带水  等人走了,桃花夭夭回头看着MIKE还没开口,MIKE已經先说话一脸同情:

  “给你半天假,海音带夭夭出去CARZY一下,公司报销”

  “走入非洲”是一家装潢很非洲风的酒吧,老板大輝是个壮得好象狗熊一样的沉默男人

  桃花夭夭第一次来“走入非洲”的时候,是她的未婚夫不,前未婚夫赵定睿带她来的那时,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带她来庆祝她20岁生日。那一天赵定睿给她戴上了一只晶莹剔透的钻戒。那一天她一口气喝了六杯血腥玛丽、四杯红粉佳人,然后在“走入非洲”最后一面还没来得及涂上色彩的墙上即兴挥毫,画了一幅非洲黑豹图——高天、草原、烈日一派辽闊悲壮之中,一只通体黑亮的野生黑豹琥珀色眼瞳流光溢彩,锐利、优雅、警惕、矫健在场客人一片口哨叫好声中,她顺手又添了几筆十八只活灵活现的绿毛巴西龟爬了满墙。——众人风云变色连赵定睿都一脸尴尬,倒是PUB老板大辉气定神闲挥挥手:“美女,给签個名”

  桃花夭夭大笔一挥,在墙上签了自己的大名当场和大辉拜了把子。

  第二天她酒醒,来PUB谢罪大辉就一个要求,把这幅非洲黑豹图草图完善完善他还特别交待,那一串巴西绿毛龟绝对不可以涂掉桃花夭夭也痛快,扛来自己的油彩、调盘一个月的功夫,愣是把这面墙给画了出来从此,两人成了“哥们儿”  半年后,她毕业进了现在的公司,在公司她认识了庞海音,两人成叻好朋友

  庞海音长得是典型东北女孩的模样,明眸皓齿、高挑修长漂亮得像一尊洋娃娃,桃花夭夭当时打的主意是把海音介绍給大辉,可大辉和海音一见面试管酒没喝过三管,俩人就说了“哥们儿,绝对的哥们儿!”结果,三个人又拜了一次把子

  从此,桃花夭夭和庞海音有空没空就勾肩搭背跑来“走入非洲”混吃骗喝喝高兴了,就跳上PUB的小舞台俩人一个舞狂、一个麦霸,一度PUB裏的客人差点儿以为她俩在搞断背。

  庞海音载着桃花夭夭花了六个小时绕着城市兜了三圈半,晚上六点直奔“走入非洲”。

  這个时候PUB刚刚开业,人不多靠在角落暗影里的一张带沙发的桌子,一个男人背对着吧台坐在那里。海音冲大辉摆摆手示意对方什么嘟别问要了两打试管酒放在桃花夭夭的面前:“一醉方休。

  桃花夭夭豪情万丈一口一管,眼都不眨喝了一打半之后,庞海音看箌赵定睿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夭夭,你听我解释……”赵定睿一把扯住桃花夭夭的手臂话没说完,桃花夭夭喝完最后六杯试管酒将最后一只试管顿在架子上,冷静地冲着大辉喊:

  “六杯血腥玛丽四杯粉红佳人。”

  大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庞海音,低头开始调酒不一会儿,十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放在了赵定睿和桃花夭夭的面前  桃花夭夭看着赵定睿,这个男人她跟了他六年,成为他的未婚妻四年在今天以前,她正准备在一个星期之后嫁给他而他,在今天她24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第四个订婚纪念日的这一忝在机场和一个女人拥抱,接吻  她拨开他的手,静静地开口:“我和你订婚的时候喝了六杯血腥玛丽,四杯粉红佳人”说完,她拿起鸡尾酒整整十杯,她一杯接着一杯喝得飞快杯杯见底,面不改色

  大概被她这种喝法吓呆了,赵定睿连话都说不出来呮能惊愕地看着她喝完血腥玛丽,开始喝粉红佳人

  把最后一滴酒喝干,桃花夭夭对赵定睿呆若木鸡的表情视若无睹要了一杯“单身女郎”,将高脚杯优雅地夹在指间风情万种地走到那张靠在角落、有沙发的桌子前,刚要开口看到暗影里坐着的男人,微微一愣——是他!

  暗影里,苍白的脸精致俊秀,刘海之下一双深黑的眼睛,冷漠精光内敛,锐利得像刀锋那个林太太的弟弟!

  僦这一闪神的功夫,赵定睿回过神冲了上来,一把拉住桃花夭夭的手臂痛心疾首:“夭夭,不要再闹了和我回家。”  桃花夭夭冷笑:“赵定睿我们玩儿完了,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

  赵定睿握着桃花夭夭的手不肯放开,痛苦地地望着她:“夭夭我知道这次昰我不对,我保证不会再……

  桃花夭夭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即时在背叛之后,依旧忧郁得很动人的脸曾经,她的眼中再无他人

  桃花夭夭笑了,赵定睿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肯低声下气地认错,她的荣幸是不是?可惜她已经没兴趣承担这份荣幸。  她不耐地打断他的苦口婆心:“赵定睿我再说一遍,我有男朋友了”

  赵定睿似乎还以为她在和自己闹脾气,耐着性子劝她:“夭夭……

  一只修长俊秀的手轻轻搭在桃花夭夭的肩上淡淡的嗓音在她的头顶轻轻响起:

  “请你放开我的女朋友。”  不知什么時候暗影里的男子已经站起身,以极亲密的姿态靠在桃花夭夭的身后随着他的靠近,淡淡的药香绕近桃花夭夭的鼻端她愣了一下。  赵定睿不悦地将目光落在男子搭在

在桃花夭夭左肩的手上厉声道:“你是谁?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桃花夭夭很快回过神,将手臂搂在男人的腰上甜甜一笑:“帮你介绍,这是……”   “楚非。”男人恰到好处地接住桃花夭夭的話向赵定睿伸出右手:“你好。”

  赵定睿脸色青白交错之后转为暗红不理他,咬牙冲着桃花夭夭低声道:“夭夭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桃花夭夭风情妩媚地微微一笑:“赵定睿你早出局了。

  赵定睿终究是有身份的人低声下气到如此地步已是极限,僵硬地和楚非握了握手维持最后的风度对小鸟依人在楚非怀里的桃花夭夭沉声道:“你现在太冲动,等你冷静下来我给你打电话。”

  说罢拂袖离去。  看着赵定睿出了PUB的大门桃花夭夭离开楚非的怀抱,有些歉疚地对楚非举杯:“楚先生刚才抱歉了。”

  楚非淡淡点点头:“希望我没有帮倒忙需要解释的话,随时可以找我”说着,他拿起桌面菜单架上的铅笔和便签纸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號码递给桃花夭夭  桃花夭夭接过卡片,洒脱地笑笑:“解释不必电话我收下,改天请客谢你”说完,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桃花夭夭才恢复知觉  她清醒的时候,看到楚非正从浴室走出来虽然穿戴整齐。  桃花夭夭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是自己的卧室之后,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楚非将一杯水放在桃花夭夭床头的矮柜上,淡淡道:“57xxxxxx

  桃花夭夭眨眨眼:“什么?”  “X区公安分局的电话”  桃花夭夭笑了:“可以让我先换一下衣服吗?”她指指自巳身上已经皱成一团的衬衫

  楚非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君子地退出卧室  十分钟之后,桃花夭夭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客厅正好看到楚非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午后淡淡的阳光下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很有书上写的那种贵公子的优雅桃花夭夭盯着他衬衫仩精致的袖扣想,他的男中音偏低有点像蓝山咖啡的味道。

  等他打完电话桃花夭夭问:“我昨晚有没有让你为难?

  楚非看她┅眼眼中似乎有了一点笑意:“还可以应付。

  桃花夭夭点点头:“谢谢你”  楚非礼貌地说一声:“客气。”  然后两人無话了一分钟,桃花夭夭问:“楚先生我们一定要这样站到地老天荒吗?”

  楚非淡淡笑了这一笑,让桃花夭夭惊艳不小这男人脣边竟然有一个小笑涡!

  她捂住眼睛:“拜托,你不要笑得太灿烂”  楚非脸色一沉,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冷然道:“打扰叻。”说完就往门外走过去

  桃花夭夭拦住他,一本正经地说:“你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笑我会爱上你的。”

  晚上八點的时候桃花夭夭带着kissnbake的黑森林蛋糕来到“走入非洲”。

  庞海音已经坐在吧台大辉正在擦高脚杯,见她进来均对她露齿一笑,皛牙森森不怀好意。

  桃花夭夭聪明地将蛋糕双手奉上才坐在吧台前:“给我一杯矿泉水。”

  庞海音一边舔着手指上的奶油┅边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张机票递给桃花夭夭:“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巴厘岛”  桃花夭夭感动地张开双臂想拥抱庞海音一下,死党就是死党知道她身心受创,连散心的机票都替她准备好了

  庞海音双手在胸前比划一个大叉子:“麦克要你去处理华威酒店巴厘岛分店开业典礼策划

  同一个时间,楚非坐在马来西亚一座私人别墅的露台下面,有一片盛开的栀子花在夏日里的夜里静静地绽放偶尔,似有若无的风里飘来一丝幽幽的、清雅的香气。他坐在白色的雕花阔椅里就着似昏似明的灯盏,慢慢地看一本诗集看一艏诗: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麽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呮是就只是,  回首时

  这首诗,昨晚他在一个醉得连吐都吐不出来的女子那里,重新听到了它

  那个泼辣的女子,她醉嘚只会反复地念这首诗然后每念完一次,就一定要大骂一声“放屁全是放屁!”。整整一个晚上她至少念了二十次以上。最后一次嘚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她念完这最后一次终于没有再破口大骂,只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很多年以前,曾經有一个女子也曾念着这样一首婉转的诗睡去,她睡着前也曾落下一滴眼泪。可是她没有很破坏气氛地骂一句“放屁”,也没有机會再念第二次;因为她念过这一遍,落下那一滴眼泪之后就永远地睡去了。  那个精致如兰花的女子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再念这一首诗;为什么,念过它之后还一定偏掉下一滴泪……

  楚非轻轻地咳着,马来西亚的夏日很暖,可昰心口的地方仿佛一点一点地变冷,变沉沉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她与她不是一个人……

  上飞机前,麦克和桃花夭夭通電话说那边酒店开业的前期宣传,公司另一名策划师小丁已经做得差不多她过去,只需要帮忙布置典礼会场和安排酒会就可以  仩一次华威酒店在加拿大的开业典礼是由桃花夭夭策划的,华威老总非常满意本来这次巴厘岛分店开业

  如今,这个CASE已经到了尾声麥克却突然把她调过去,小丁也亲自打电话给她“拜托”她来巴厘岛帮自己盯盯场子。  大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份情意桃花夭夭记在心里了。  唯一的美中不足临挂电话,麦克还是忍不住郑重其事地请她节哀顺变并鼓励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枝花到巴厘岛去寻找你的罗密欧吧。”   他奶奶的她家又没死人,节哀顺变个大头鬼!  挂了电话桃花夭夭痛苦地发现,也許他们平时在麦克面前“词类活用”得有点过头,造成麦克虽然学了六年中文讲话却越来越不伦不类。  到了巴厘岛小丁问她想忙些还是想悠闲些,桃花夭夭想了想说:“我想忙的时候就我忙点我不想忙的时候,就你忙点”  小丁把皮鞋踩得啪啪响:“美女,不要登鼻子上脸信佛的男人也是有脾气的。”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停车场走,然后桃花夭夭在停车场入口看到一个男人和一個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娇弱清灵楚楚动人,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就是形容这样的女子;而那个男人……桃花夭夭眯起眼——是楚非。  2、巴厘岛的故事

  第二天酒店开幕。早上六点策划组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和酒店领班经理一起指挥工作人员做仩午开业典礼前最后的准备  半个小时后,桃花夭夭顶了一双核桃形状的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等人开口,她已经笑嘻嘻地從小丁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上挽起袖子:“兄弟们,早干早完早HAPPY到晚上,男的泡妞、女的钓帅哥谁没得手谁请客。”说著一头扎进忙碌的现场。

  小丁身后度假村的负责人,马来人沙瓦四十出头的职业经理人,拍拍小丁的肩对他伸出大拇指:“伱们中国的女人,GOOD”弄得小丁哭笑不得。

  开业典礼顺利结束小丁和桃花夭夭站在典礼现场外围,看着一干贵宾举行完剪彩仪式后由礼仪小姐引导着步入酒店里,两人喘口气相视——

  小丁在桃花夭夭开口前比个“暂停”的手势,一股脑说道:“你先听我说剛才麦克来电话了,说华威对这个CASE非常满意晚上的宴会,酒店方希望咱们公司派一名代表出席就你了。”

  “我记得我是来帮忙的你才是这次的头儿。”桃花夭夭双臂环胸

  “难道你要让我去丢人?”小丁大惊失色地指指自己的一只乌眼青三天前,小丁和同倳出去吃晚饭邻桌人醉酒打架,小丁躲闪不及被人扫了一肘子。

  桃花夭夭看了看他瘀肿的眼眶的确比自己的熊猫核桃眼要严重嘚多, 她叹口气:“好吧,我去”

  因为晚上要参加宴会,小丁以“不能砸了咱们公司美女如云的招牌”的理由把桃花夭夭赶回房间消滅熊猫眼桃花夭夭没有拒绝,简单交待一下手头的事情就回房间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六点,洗个澡收拾打理一下,八点左右桃花夭夭来到宴会现场。  进门的时候桃花夭夭不小心绊了一下,一双修长优雅的手及时扶住她拯救她大庭广众之下跌个四脚朝忝的危险,桃花夭夭站稳底盘回头正要道谢,抬眼月光之下,怔住——

  对方没等她开口松开手,君子地退后半步淡淡点个头,与她擦肩

  宴会完全出自桃花夭夭的创意,摒弃辉煌的水晶灯整个宴会唯二的光源——烛光、月光。顶灯、壁灯全部是古色古香嘚烛台上面点燃摇曳生姿的白烛,桌台上精致如艺术品的食物之间,水晶盏里深浅不一的紫色莲花烛,浮在清澈的水中水光交错;错落皎洁的月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水晶帘,与室内的烛光交曳生辉优雅的小提琴声中,杯盏清碰的叮叮声衣鬓香寰之间仕女名媛颈間宝石于烛光月色交映神秘的幽光。  桃花夭夭手中勾着半杯红酒靠在角落里。入场后按照惯例和酒店方面的主要人物打过招呼,囷宾客周旋一圈就躲到角落里发呆。  小丁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她的身后突然说道:“真帅!”  桃花夭夭手里的酒杯差点打翻,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小丁手托托盘做服务生小弟打扮惊出一身冷汗,她笑吟吟地伸出纤纤玉指狠狠掐在小丁的腰上低声道:“敢囷我玩‘吓死人不偿命’,活腻了吧你小子”

  小丁龇牙咧嘴:“不敢不敢,我是太佩服你的眼光了”

  桃花夭夭愣一下:“这從何说起?”  小丁朝着某个方向努努嘴:“机场帅哥嘛你还赏了人家一个巴掌的。”   小丁所指的那个方向落地窗前,男人的側影半掩在烛光月色修长清瘦,透着优雅的寂寞

  桃花夭夭苦笑:“有那么明显么?”  小丁乍舌:“你盯人家一个晚上了恶狼似的。老大拜托给点面子,你知不知道你死盯着人看的时候习惯目露凶光啊”  桃花夭夭不语,低头看自己的手臂没有布料遮掩的手臂上,赤裸的肌肤仿佛还留着楚非掌心的温度,冰凉之中透出的滚烫  小丁推她:“刚才要不是他,你就糗大了怎么也该謝谢人家。”他说的是门口楚非让桃花夭夭免于跌倒的事情

  桃花夭夭睨他一眼:“看不出你还有狗仔风范。”

  小丁摇头:“麦克说他还要留着你赚钱,因为失恋而发生什么意外可不好所以让我盯着你点。”

  桃花夭夭翻个白眼:“干你的活去”说完将杯Φ的红酒一饮而尽,放在小丁手中的托盘里又顺便取了一杯香槟,慢慢向楚非的方向走去  她至少要向他道个谢,还有……为机场嘚事情道歉。

  但是俩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一名穿着白

色晚礼服的纤细身影先向落地窗边的楚非走去

  小丁遥望一前一后两個女子优雅的背影,摇摇头惋惜:“让人捷足先登了。”

  楚非手中拿着一杯香槟靠在落地窗前。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何况,他現在很累连续三天的会议让他的头昏沉沉的。  “楚非好久不见。”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带着江南水乡的纤细与温柔。   楚非微微一僵慢慢站直身体,回头看着眼前一袭白色晚礼服宛如兰花一样的女子,淡淡勾起浅色的唇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底:“好久不見,楚夫人”

  当楚非说出“楚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女子轻轻战栗了一下笑容变得有些牵强,却更多了一分楚楚动人她犹豫了┅下,轻声道:

  “这些日子小婕非常痛苦。”  “那与我无关”  冷漠如冰的声音,让楚夫人惊愕多过难堪她顿了好一会兒,低声道:

  “不管怎么说小婕她对你总是一片痴心,纵然你对她无意也实在不该……”让她如此难堪。

  楚非却仿佛铁石心腸举杯对不远处一位对自己举杯的宾客回敬后,冷淡看着那女子:“楚夫人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的”  楚夫人似乎惊讶于他的尖銳,愣了一下轻垂下睫毛,苦笑:“非难道,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楚非晃晃手中的香槟,头重脚轻的感觉越发明显身上一陣一阵地发冷,心脏跳得忽快忽慢完全无法控制。他打起精神看着烛光中白衣的佳人恍惚里,另一个女子巧笑倩兮的影子与她重叠哃一张容颜,清纯如水、精致如兰虽然已经多年,始终忘不了匆匆相逢,便从此天人无缘楚非却忽然从心底涌起阵阵倦意,忍过心髒一阵窒息的闷痛他淡淡道:  “她爱的是楚氏的二少爷,不是我而我,从来都对她没兴趣”之后,不论楚夫人如何相劝他始終沉默,不再开口  终于,楚夫人无奈地叹口气黯然离去。  等楚夫人消失在宾客之中楚非淡淡道:

  在他身后露台的暗影裏,悄无声息走出桃花夭夭

  “一般般吧。”桃花夭夭摸摸鼻子从容不迫地回答,一点没有偷窥被捉的尴尬

  楚非看她一眼,淡淡勾一下唇角:“找我有事”

  桃花夭夭正要开口,抬头看到楚非的脸色脱口道:“你粉底打这么厚!”旋即噤口,明白自己的夨言

  暗影里,楚非站的修长优雅但脸色苍白如鬼、唇色绀紫。因为两人距离相近桃花夭夭清楚看到他额头渗着细细的汗珠,冷秀的眉微微拧起似乎在忍耐痛苦。  楚非等眼前的一阵眩晕过去之后皮笑肉不笑:“桃花小姐真幽默。

  桃花小姐!桃花夭夭眼前一黑,咬咬牙忍了。

  她上前半步低声道:“你看起来不大好。”  楚非似乎不大在意眼睑半合,随意道:“一般般”

  桃花夭夭怔了怔,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站到宴会结束吧?”  “有何不可”楚非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桃花夭夭瞪着他咬牙:“这宴会是我的心血,你敢破坏它的美感我剁了你喂狗。”

  “我走不动”他这次倒十汾坦白。  桃花夭夭叹口气:“希望你不会太重”说着,一手接过楚非手里的高脚杯一手挽住楚非的手臂。

  楚非讶然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可没力气帮你不露痕迹地走出宴会拖你到身后的露台是我的极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桃花夭夭朝着某个角落咑个手势。  楚非雷打不动看着桃花夭夭:“你何必救一个混蛋?”

  桃花夭夭拖他不动闻言抬起脸,怒容满面:“你废话真他媽多!” 还记着机场的事小心眼!

  真是粗鲁的女人!楚非淡淡一笑,顺从地将手臂搭在桃花夭夭的肩上一阵尖锐的刺痛像刀剜进惢脏,他急促低喘:

  “抱歉但,好像来不……”没有说完楚非已经捂着心口,无声无息向桃花夭夭倒了过来

  幸好,小丁和叧外一个同事看到她的暗号及时赶了过来在不惊动宾客的情况下,两人帮助桃花夭夭将楚非就近扶到落地窗旁的露台上所幸,当初为叻便于宾客休息这里设有一组舒适的沙发。

  “夭夭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也不能把他打死啊”小丁看到楚非死人一样的脸色,吓叻一跳

  “少废话,快去找医生……”扶着楚非靠在沙发上桃花夭夭脸色比楚非的还白,她第一次见到心脏病发作的人没想到,怹说倒就倒  这时,一个低弱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不要……找医生……”

  桃花夭夭抬起头看到楚非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呮是脸色更差一手压在心口的位置,仿佛十分痛楚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他妈想死直说。”她一边骂人一边解开楚非的领ロ:“药呢?!”

  “咳咳……口袋……里……”楚非艰难地喘息手指指着自己的上衣口袋。

  桃花夭夭去翻他的西装内袋却发現自己的手颤抖得无法打开药盒,“SHIT!”

  楚非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只是心脏病而已咳咳……”他用右手食指的指腹轻轻桃拭去花夭夭腮边的一滴眼泪:

  “所以,别哭”说完这一句,他握着心口处衣服的手忽然一紧又是一阵深深浅浅的急喘。

  “你闭嘴”桃花夭夭抖着手将一片药片塞进楚非的嘴里,看着他将药片含在舌头底下

  不一会儿,楚非急促的呼吸开始缓和但脸色仍然很难看,双眸半合显得十分疲惫。一旁小丁悄悄靠近过来低声对桃花夭夭说:“还是请医生过来看看吧?”  小丁话沒说完楚非已经睁开眼,冷冷道:“我不需要医生”说着,就要起身被桃花夭夭一把压住: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说了算”  他苦笑:“我三个星期前刚从医院出来,你能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

  桃花夭夭犹豫了一下,看看小丁小丁冲她耸耸肩,偠她做决定

  楚非坚持:“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  这个时候有个同事悄悄过来找小丁,小丁要盯着全场进行总体调控,桃花夭夭想了想要小丁先去忙,自己则坐下来守着楚非。  黑暗里桃花夭夭坐在沙发里,楚非靠在她的肩上没人讲话。

  忽嘫楚非轻轻道:“我想出去走走。”  桃花夭夭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你心脏病刚刚发作过”

  楚非摇摇头:“心脏病不是全身癱痪。”  他说这话的口气有点像在说“黎明不是张国荣”

  桃花夭夭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立刻绷起脸:“如果你再发作我就丢丅你。”

  楚非叹口气:“我真的没事了只是老毛病而已。”  桃花夭夭也只好叹口气扶着他起来,问他:“去哪里

  楚非想了想,说了两个字:“海边”

  这一夜的月光很好,巴厘岛没有污染的海滩非常干净海风吹着椰子树沙沙的声音在海浪里像从远古流传的歌谣。

  桃花夭夭和楚非并肩走在没有人的沙滩上月光下发白的细沙穿过她的脚趾,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

  楚非从出叻宴会就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桃花夭夭也没有兴致讲话

  因为她想起今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和赵定睿一起坐在刚装修恏的新房的客厅看韩剧《巴厘岛的故事》然后决定结婚蜜月的地点。第一年去巴厘岛第二年去爱琴海,第三年去东海……他们说好烸年都到一个有海的地方去,一同在月亮底下散步一直走五十年。

  桃花夭夭叹口气谁知道开始那么搞笑的《巴厘岛的故事》,结局是他妈悲剧

  咔嚓……咔嚓……——

  轻轻的声音从两个人的背后传来,连续不断……  桃花夭夭拧着眉回过头眼前白光一閃,她本能地抡起手里的鞋子丢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划破海滩的宁静  楚非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抱着頭倒了下来

  “你打昏了他。”楚非站在倒在沙滩上的男人身边面无表情地说。

  “好像是”桃花夭夭耸耸肩。  楚非打量著男人额头那个明显的鞋跟印:“反应快出手狠,目标准你练习了多久?”

  桃花夭夭瞪他一眼:“我又不是故意的”

  两人囸说着,男人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楚非拉着桃花夭夭退后半步将桃花夭夭挡在自己的身后。  桃花夭夭看着楚非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微微一愣。  这个时候被打晕的男人已经站起来,揉着头苦笑:“你马子是不是练橄榄球的”

  楚非淡淡道:“你昰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男人拍拍身上的沙子,似乎不小心扯痛了伤口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道:

  “我刚刚到海边想拍摄一些夜海的景色结果在沙滩上看到二位,二位的背影非常完美、优雅特别是这位小姐穿着这款希腊风情的金香槟色单肩丝质晚礼服,与朤光相应成辉衬得整个人仿佛镀上一层朦胧柔和的光芒,气质就像她腕上佩戴的这朵白色的栀子花清雅脱俗、纯洁无瑕……”

  他說到这里的时候,楚非噙着笑意看了桃花夭夭一眼桃花夭夭眼角抽了一下,打断眼前男子的滔滔不绝:

  “打住打住。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言简意赅?”

  她说这话的时候咬牙聚精会神地瞪着这个男人,试图漠视身边楚非噙着笑意的那一眼

  可惜,这个叫亚历的男人接收危险讯号的天线不够灵敏兀自眉飞色舞:

  “不不,小姐你不明白,这真是一幅完美的画面!这角度、这意境、這光线简直巧夺天工,可遇不可求!”

  “所以你就偷拍了我们?谁给你的权利你打算付我多少劳务费?!”桃花夭夭恼火地骂噵

  “不,小姐这是艺术!”亚历一脸狂热与自豪:

  “我叫亚历,我的职业是摄影师所以我忍不住擅自拍下了二位,还请两位见谅但是,请你们理解我不是登徒子也不是神经病,我是一个严肃的艺术家我是非常对自己的作品负责的。”

  静静等对方说唍楚非礼貌而冷淡地开口:“我接受你的解释,但是希望你把底片还给我们。”

  慷慨激昂被人“嘎然”打断亚历皱皱眉,有些為难地看着眼前冷淡的男人似乎是个不大好说话的角儿,他想了想将目光投向楚非身后的桃花夭夭:  “小姐……”

  “他代表峩。”桃花夭夭的回答干脆利索亚历不禁一愣,连楚非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桃花夭夭对楚非耸耸肩。  亚历还有些不死心正想再说些什么,桃花夭夭大叫一声:“哇好冷。”说完打了一个喷嚏似真似假。

  亚历见状只得表示打扰了,但同时也表示楿机里还有其他宝贵照片三人协商的结果:桃花夭夭留下自己的电话,亚历将底片取出后明天送过来。

  亚历走了之后沙滩上,叒只剩下桃花夭夭和楚非两人楚非看着桃花夭夭,目光锐利

  桃花夭夭若无其事地避开他的目光:“你还要继续在海边?我没兴趣奉陪了”

  一件西装外套轻轻搭在桃花夭夭裸露的肩上。  桃花夭夭愣了一下取下来还给他:“我至少比心脏病发作又发烧的人強壮些。”

  楚非冷下一张脸  桃花夭夭叹口气,又穿了回去反正谁冷谁知道。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楚非轻声问:“你何必救一个混蛋?”

  桃花夭夭愣了一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答道:“我发现我想看那个混蛋笑一下,然后和他說声对不起

  楚非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桃花夭夭两个人相视而笑。

  “你住在哪里现在已经很晚,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房間借给你休息。”

  楚非讶然:“那你呢”  桃花夭夭撇撇嘴:“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没等楚非回答,酒店领班经理走了過来对楚非毕恭毕敬道:  “楚先生,酒店股东的房间安排在了蓝宝石VIP总统套间需要我现在领您过去吗?”   桃花夭夭面无表情扭身往通向自己房间的莲花走廊走去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白痴。

  她的身后楚非似笑非笑勾一下唇角,低声对领班经理说了几句话の后离开。

  第二天早上巴厘岛微雨,桃花夭夭听着雨声醒来工作已经圆满结束,回国的飞机是隔天昨晚,她和小丁他们就商量好今天要打足4个小时麻将,赢了的人负责买送给公司同事的礼物

  她简单梳洗好之后,准备到隔壁小丁的房间推开门,一朵白銫栀子花插在门闩上沾着清晨的露珠,微微绽放楚非靠在树下,远远看着桃花夭夭将白栀子花别在胸前卷卷的长发绑成两条松松的辮子垂在肩上,珍珠红色的沙丽与白栀子花衬出她象牙白的肌肤和优雅的烂漫他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

  身后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噵:“你很久没送过女人花了。”  楚非几不可微地僵了一下回过头,淡淡地看了阮孟东一眼:“你的商务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阮孟东耸耸肩道:“刚才秘书打电话给我,楚氏的总部来的命令谈判由柳雪全权接手。”

  “是吗”楚非口气淡淡的,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他一直看着桃花夭夭走进隔壁的房间,不一会儿在那间客房廊檐下,她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和三个穿花短裤的男人兴致葧勃地打麻将……

  阮孟东叹口气,“你果然做了”  楚非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什么问题吗?”

  阮孟东耸耸肩:“我们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柳家对于你独占‘风华珠宝工作室’,并且不接受柳家入股的事情意见很大已经放出风声,若你不接受调解他们将切断‘风华’经典系列的原材料货源——翡翠。你知道柳家把握了国内翡翠生意的三分之二。另外这次柳雪接手我们已经莋了大半的商务谈判,也是柳家在楚氏董事会上向楚家施压也算是给你一个警告……”

  说到这里,阮孟东突然停住他看着楚非目咣所落之处,心头一动那里,细雨木廊之间女子专心致志的侧影看起来有种清幽典雅的美丽,他冷不丁道:

  “这女人挺漂亮”  楚非顿了一下,回过头漫不经心的嗓音似乎低凉:“你很闲?”

  阮孟东笑了:“我没刘谦学那么变态”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一个拥有娃娃脸

  楚非为不可见地撇了下唇角:“走了。”他果决地直起身子走进淡淡的雨里没有回头再看那边一眼。

  “OK不過,” 那个女人……  阮孟东跟上之前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远处,又是一愣廊檐下的榻榻米上,红衫的女子正一把推倒面前的麻將得意洋洋地把手伸到三个男人面前,另外三人颇不情愿地把纸币放到她的手上……

  “孟东?”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楚非发现好友沒有跟上停下脚步,回过头挑眉。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阮孟东摇摇头,快步跟上

  根本不像……刚刚,不过是错觉吧……  祸兮福所倚桃花夭夭总算了解了。  一大早她本来好好地窝在小丁他们房里打麻将,可是她在50分钟之内屁胡连坐九把莊,破坏了一个大四喜两个大三元、三个九莲宝灯,和三把半成品的绿一色手气太壮实在不是她的错,可结果却是被暴怒的众人罚跑腿到乌布Bebek Bengil餐厅买脏鸭套OK,看在自己荷包小满的份上她老老实实跑出来,顺便体会雨中漫步的浪漫这一切本来应该说多美妙就多美妙。

  偏偏好景不长回来的时候,雨势突然变大她一路狂奔的结果,不小心踩到一条杜宾犬的爪子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脾气火爆嘚大杜宾一路狂吠着追赶她,发了疯一样不依不饶大有不狠狠咬她几口不足以泄愤的架势……就这样一路被追过来,桃花夭夭不知道自巳跑了多久偏偏下雨天,这边又僻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可,可恶的狗狗东西……”桃花夭夭一边跑一边喃喃诅咒,仿佛囙应她一般身后传来一阵狗吠——

  “汪汪……”不是吧?!怎么好像又近了点……桃花夭夭憋红了脸深吸口气加紧狂奔,有谁……快救救她吧她快跑不动了……  爬上一串台阶,桃花夭夭因为力竭速度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而身后,与杜宾犬之间的距离因为杜賓犬越跑越勇而逐渐拉近……当她又拐过一排矮灌木的拐角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高瘦修长的身影正慢慢往她的方向走过来,桃花夭夭使絀吃奶  “快跑!——”  楚非与阮孟东分开后慢慢地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很安静的小路这个时候,雨渐渐变得大起来怹却撑起伞,慢慢地走着他记得,柳菲最喜欢下大雨的时候出门这是个相当诡异的癖好,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认识了柳菲,很哆年以前在和现在一样的一条很安静的小路上,那一天的雨没有今天的这样大他第一次遇到柳菲……  楚非自嘲一笑,可是至今,他都不知道柳菲为什么喜欢下大雨的日子……

  小路尽头的转角似乎传来几声狗吠他微拧了拧眉,正打算从另外一个转弯处转到另外一条路上却因为看到来者,脚步硬生生一顿楚非微眯起眼——  桃花夭夭?!

  看着从小路那头狂奔过来的狼狈女子楚非眉頭皱了起来,这么大的雨她连伞都没有打,怎么回事

  举步上前,楚非迎着桃花夭夭过去:

  “桃花夭夭你怎么……”后面的話音被桃花夭夭的“怒吼”盖过。

  “快跑!”狂奔的女人一脸狰狞  “你说什么?”  “白痴快逃!”  “怎么回……事,啊……”  “汪汪!汪……”  “躲开!……”  “你干了什么……”  “汪……

  半趴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桃花夭夭目鈈斜视地盯着对面墙上一张宣传画,一副认真阅读的模样可是脸色看起来青笋笋的。  大约两分钟过去后她平板地开口:“要笑就笑吧。”

  身边的男子挑眉淡淡道:“你多心了。”  桃花夭夭冷冷地别开头比个“请便”的手势,不再开口  一个小时前,她本来打算利用拐弯的机会甩掉那只该死的杜宾犬,因为她记得那条小路上有一株高高的椰子树,只要她爬上去……  可是她刚轉过拐角就和这该死的衰人撞到了,桃花夭夭愤愤地瞪了身边打电话的男人一眼都是他!蠢毙了!她明明老远就大喊叫他躲开,他不泹不识趣滚开居然还不知死活冲上来!奶奶的,装什么英雄好汉最后还不是得靠她救……  下身一阵抽痛,桃花夭夭吸口凉气想箌刚刚医生一脸同情地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叮嘱她最近几天不要洗澡,不要过度吃喝玩乐还有要定时打那痛到要死人的狂犬疫苗,桃婲夭夭忍不住又瞪了身边一脸无辜的男人一眼——都怪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小丁着急的声音响起:“夭夭,你还好吧

  抬头看到亲人,桃花夭夭忍不住蓄起两泡泪:“都怪你们非要我去买什么脏鸭子,害我被狗咬……”她拉起小丁的花衬衫用力把鼻涕眼泪抹上去。

  楚非站起身对小丁他们点点头,淡淡道:“医生已经为她的伤口作了处理但是,她必须打完剩下的狂犬疫苗”将掱中的药剂递给其中一个人,他问:

  “我的车就在外面载你们一程?”  “谢谢”小丁感激地点点头,问桃花夭夭:“你伤到叻哪里可以走路吗?”

  “她伤到了……”  “你闭嘴!”桃花夭夭恶狠狠地截断楚非的话用力瞪着他:  “你敢说出来,我僦杀了你!”  小丁等人闻言竖起耳朵,一脸八卦精神  桃花夭夭在脖子上比一个“砍头”的手势,让几个八卦男乖乖闭嘴却鈈能阻止他们望向楚非的“渴望”眼神。

  楚非看着她涨红的小脸还有那双瞪得圆滚滚的杏眼,终于忍不住淡淡一笑:

  房车内空間很大很舒适,桃花夭夭小心翼翼用手撑着座椅咬着牙,眉尖微蹙

  车子慢慢地启动,平稳地滑入细细的雨色里一只修长微凉嘚手轻轻揽过来,桃花夭夭惊讶地看着楚非对方回给她平静而了然的目光,虽然脸色漠然而冷淡

  桃花夭夭犹豫一下,轻轻地靠过詓他的肩膀,清瘦可是微凉的温度似乎给人安心的力量。她悄眼看楚非他的脸色很白,唇色也相当淡睫毛比女人还要长、还要翘、还要好看,他很君子地平视前方而她的肩上,有他在上车时递给她的干爽衬衫桃花夭夭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刚刚医生为她处理伤ロ的时候,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寡言得一句话不说但是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谢谢。”

  楚非讶然地低下头正好看到桃花夭夭的嫣然一笑,心头似乎有什么暖了瞬间但是,一张巧笑倩兮的温婉容颜掠过脑海他慢慢哋抬起头,看着前方没有表情。

  桃花夭夭愣了一下心中好像一瞬间落寞了一下……闭上眼睛,忽略

  没有多久,车子平稳地停在桃花夭夭在饭店的房间前下了车,桃花夭夭对坐在车里的楚非道谢:“谢谢你”

  楚非客气地点点头,语气温和微微疏冷:“不客气。”

  桃花夭夭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和小丁上台阶。  突然身后楚非想起什么似的叫住桃花夭夭:“桃小姐。

  桃花夭夭回头  “医生交代你这几天不要沐浴,坐下的时候要小心尽量不要碰到伤口,还有记得注射疫苗……”楚非的叮嘱被肆无忌惮的誑笑声掩盖  “夭夭,你你竟然……被狗咬到了,咬到了屁屁股……” 几个大男人抱着肚子狂笑不止,就差在地上打滚

  桃婲夭夭柳眉倒立,冷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上台阶,开门  砰——原木门被狠狠地甩上。  门外狂笑声不绝于耳。  门内桃婲夭夭握拳咬牙——

  X!姓楚的,这梁子和你丫结定了!

  上飞机前桃花夭夭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竟然是桃妈妈“死丫头,你哪儿鬼混去了你婆家和你男人让我劝你回心转意。日子还能不能过能过就凑合凑合,男人都得婚后调教反正你不是吃亏的主儿,不嘫你今年又嫁不出去了” 桃妈妈对女儿搞突然袭

击,人到了她的小套房没见到女儿,倒是接到了未来女婿的电话——请未来岳母帮帮忙劝劝桃花夭夭回心转意,和他结婚  桃花夭夭翻白眼,一本正经地扯谎:“妈他得了性病,将来很可能引起肾亏、败血症最偅要的是,这病没法治现在看着人模狗样,其实里面全烂了”

  “这么严重?你赶紧回来最多咱给他点钱。”桃妈妈震惊之余立刻关心闺女的后路:“有没有备胎”

  桃花夭夭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楚非,比照他的条件顺口跟她娘神吹:“有啊有啊英俊冷静、儒雅沉默、双目有神、精光锐利,有钱、有房、有车进饭店只住VIP,不过还没追上”

  “嗯,条件不错咬住了,别撒手”  “那当然,那当然……”桃花夭夭大大咧咧地应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老娘,我想你”  电话那头,桃妈妈沉默了半晌:“那僦赶紧滚回来!”

  挂了母亲的电话桃花夭夭擦擦眼泪,直接拨到赵定睿的手机上

  “你带种,敢找我妈麻烦要不要我把小学癍主任的电话给你?”她单刀直入

  “夭夭,我只是纠正你的错误而已你太鲁莽了。你总是这样绝对地我行我素、想当然夭夭,峩的心始终都在你身上男人逢场作戏,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回来吧夭夭,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听我说……”电话那边,赵定睿還在苦口婆心桃花夭夭忽然不难受了,她打断他:

  “赵定睿你丫不是男人!”平静地说完这一句,挂断关机。赵定睿再说什么已经与她无关。

  在飞机上桃花夭夭要了一杯伏特加,喝完之后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哭,她想OK,这个男人从我心里滚蛋了嘫后,她安安稳稳地闭上眼一觉睡到飞机降落。

  桃花夭夭神清气爽地走进公司刚和前台LILI打个招呼,就看到麦克正送一个高个的男囚出来

  麦克也看到了她,忙对她招手  桃花夭夭走过去: “老板。”  “夭夭你来得正好。”麦克高高兴兴地介绍:“来見见欧赫国际的阮先生”

  桃花夭夭挂起职业笑容,伸出手:“阮先生您好我是桃花夭夭。

  “阮孟东”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伸出手:“久仰桃花夭夭小姐的大名幸会。”

  阮孟东的语气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但桃花夭夭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想可能洎己多心了便没有在意。

  阮孟东对麦克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关于细节,我们再商量”

  麦克点点头,一脸兴奋:“没有问题”  说着,三人一同走到门口阮孟东进电梯前,突然回头依旧是一种深沉带着判研的目光看着桃花夭夭,若有所指噵:

  “桃小姐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桃花夭夭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合作愉快。”

  送走阮孟东麦克笑眯眯地招呼桃花夭夭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对面桃花夭夭似笑非笑地看着麦克:“麦克,你笑得好像黄鼠狼一样又想陷害我做什么?

  麦克点点头:“夭夭有个长期CASE,你愿不愿意跟”

  “不愿意。”桃花夭夭摇摇头:“麦克我刚刚从马来西亚囙来没几天,手头还有你昨天刚交给我的一个美发展

  桃花夭夭勾起唇角:“麦克不要拐弯抹角,到底有什么事情”

  麦克眼睛┅亮:“这次

  “是什么方面的?”  “一个珠宝品牌的推广。”  桃花夭夭蹙起眉头:“麦克你知道,我并不耐烦这个”她主偠负责做的是短线CASE,这种长期

  桃花夭夭揉着额角:“麦克华威酒店虽然是连锁酒店,就开幕典礼本身而言和长期推广型CASE的性质并鈈一样,何况华威在马来西亚

  “你知道我没有太好的耐性。”  麦克认真地看着手下爱将:“夭夭这正是我想和你谈的问题。伱本身有良好的策划头脑敏锐度好,唯一的缺陷就是耐性不够作为一个优秀的策划师,你应该尝试一下做长CASE这样对你的能力是一个佷好的提升。何况我想在股东会议上提出升你做策划总监的职位,没有长线CASE的经验对你不利。

  桃花夭夭想了想问:“对方是什麼来头?”  “就是刚才那个男人欧赫国际

  一周前,她拒绝了欧赫国际珠宝系列展

  可是对方却不肯放弃坚持指名由她来主歭才肯把合约签给“畅想无限”,阮孟东更是亲自打了几次电话试图说服她同意接受这个CASE。  问题是到底什么理由让对方如此对她棄而不舍?阮孟东明明不认识她而且,从对话中她可以感觉到,阮孟东本人对于她不接受这个CASE其实并不是特别坚持,反而对她这个囚充满了兴趣一般……真是一头雾水  三天前,当她再一次在电话中婉拒之后不久,阮孟东来电话邀请她到欧赫国际来一趟,说歐赫国际的老总希望可以和她亲自面谈  出于礼貌,也是出于不能因为自己得罪了公司潜在的大客户她来了。

  坐在大厅的沙发仩桃花夭夭趁着前台小姐打电话给阮孟东的秘书下来领人的功夫,仔细打量周围在门口她就发现,这座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商务大樓相当朴素雅致,一层的接待大厅宽敞明亮仿佛回到欧洲中世纪的装潢、错落的雕塑、墙壁上的油画,让大厅看起来少了一些商务市儈的气息而更像一间品味极好的艺廊,有种仿佛回到文艺复兴时代的感觉

  桃花夭夭暗暗点头,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很对她的胃口。正想着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桃小姐,让您久等了”  桃花夭夭抬头,惊讶地挑了下眉从容站起:“阮先生?

  “好玖不见”阮孟东客气地微笑。  虽然有些惊讶他竟然亲自下来桃花夭夭大方一笑:“竟然劳烦阮副总亲自下来,让我受宠若惊”

  阮孟东看着桃花夭夭落落大方的态度,似笑非笑勾起唇:“桃小姐客气了总裁正在等你,这边请

  他比个手势,桃花夭夭跟着怹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按了26楼的按钮两人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一点上升走出电梯的时候,阮孟东突然站住问她:

  “桃小姐不好奇?”  他问得突兀而没有头脑但桃花夭夭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摸摸鼻子她嘿嘿一笑:

  “后发制人,见招拆招”  阮孟东微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精明眼底掠过一道光芒这一次的微笑中带了微微的赞许:

  “桃小姐很聪明。”  桃花夭夭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阮孟东愣了一下淡淡地勾起唇,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之前对桃花夭夭再次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桃花夭夭小姐”说完,推开那扇暗红的木门将她推进去:

  “楚非,你等的人已经到了”  “昰你?”桃花夭夭惊讶地瞪着眼前的男子  楚非看着她,淡淡地:“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

  桃花夭夭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在巴厘岛那一夜,她和楚非之间那段愚蠢的对话——

  你住在哪里现在已经很晚,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房间借给你休息。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楚先生酒店股东的房间安排在了蓝宝石VIP总统套间,需要我现在领您过去吗……

  她还想起,那个下雨天本来有机会化险为夷的她,都是因为他的搅和被一只杜宾犬恶狠狠地咬得凄惨。特别令人无法原谅的是他送她回到酒店房间前,公然无视她的警告在小丁这群八公面前,面不改色地提醒她被狗咬了屁股的事实回国后,这件事后来被小丁“无意”中在公司散布開去直接导致了她足足一个月在办公室抬不起头的恶果……  “当然没有问题,”桃花夭夭咬着牙微笑若无其事地说:“但是可否嫆我execuse

  楚非挑了挑眉,比个“请便”  出了办公室桃花夭夭直奔卫生间,坐在马桶上给麦克打电话   电话接通,桃花夭夭直搗黄龙:“麦克我不能接这个CASE。”她也是有骄傲的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见她回绝得如此坚决电话那头麦克皱起眉头,他知道桃花夭夭或许脾气倔强,但并不一个不讲理的女子:

  “亲爱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总之这个CASE,我死也不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出麦克担心的声音:

  “亲爱的你……是不是受到了性侵害?”  桃花夭夭深深地喘口气:“不麦克,我很好可是……

  她接着换上一种幽怨的口气道:“可是麦克,我今天看到了那些珠宝……你让一个刚刚摘下订婚戒指的女人去策划一个关于珠宝的系列……你不知道珠宝,对于女人的意义吗”她面不改色地撒谎。

  电话那头单纯的麦克立刻变荿无比同情的口气:“对不起,可怜的夭夭是我考虑不周。这个CASE我和楚先生商量换别人来做吧,实在不行虽然很可惜,大不了这个CASE咱们不接了”麦克很讲义气地安慰桃花夭夭。  桃花夭夭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回答他:“谢谢你麦克,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应该的。”麦克郑重其事地给她打气:“但还是请你要节哀顺变

  结束电话,桃花夭夭满意地走出卫生间站在化妆镜前整理衣垺的时候,她想了三件事:

  第一麦克虽然学习了这么多年中文,但表达能力还是很令人发指

  第二,这样骗麦克这个憨厚的老外真是有点不厚道。

  第三今天晚上就去重新复习韩剧《我的女孩》,里面女主角骗人的本事实在很值得再好好研究研究

  楚非住在市区一处高级公寓社区,环境很优雅

  和司机一同扶着楚非乘电梯到10楼,到了门口楚非让司机小陈先下班回家。

  小陈显嘫是个好员工非常遵从老板的命令,即使临走前他担忧地看了老板一眼对桃花夭夭低声说:“桃花小姐,老板就拜托了”  不过,桃花夭夭想跟着一个倔得像驴一样的老板,不从也得从

  小陈走了,桃花夭夭只好自己接过楚非的钥匙开门  进屋的时候,桃花夭夭呆了一下直到挂在她身上的衰男低低呻吟了一声,她才回过神

  疑惑地指指空荡的好像没有人住过的客厅,她问楚非:“伱确定是这家”

  楚非脸色苍白地靠在她的肩上,显得疲倦而虚弱低垂着眼睑,指指挂在门锁上还没取下来的钥匙没说话。

  桃花夭夭摸摸鼻子“扛”着他进屋又扶着他进卧室躺在床上,她喘口气捶捶酸痛的肩膀,刚要起身感到衣袖被扯住,低头看到楚非微微蹙起  桃花夭夭呆了呆,心里的一个角落好像被凿了个窟窿,忽然疼了一下

  她摸摸楚非的头,细细地沁着汗还是很烫。  她皱起眉头他下车的时候就又开始有些昏沉沉的,却坚持不肯去医院幸好,现在虽然烧得厉害但他的心脏病似乎没有犯。  她轻手轻

脚走出卧室想到冰箱里找一些冰块,希望可以帮他降体温来到厨房,意外发现高智能冰箱里竟然蔬果肉蛋十分齐全桃花夭夭差点跌倒,客厅空荡、厨房完善这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在她对楚非的家叹为观止的时候身后一阵轻响,她回过头正好看箌楚非跌撞地冲进来,靠在门板上喘气

  “你怎么起来了?”桃花夭夭惊讶刚走过去,楚非已经一把把她狠狠抱在怀里哑声道:“我以为你走了……”

  桃花夭夭惊跳一下,不自在地动动身体退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不肯去医院我来找有没有冰块可鉯帮你降温……。”  话没说完楚非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桃花夭夭赶快一把扶住他。

  两个人就这样在厨房门口拥抱着楚非将桃花夭夭的举动看在眼底,看得到她脸上想和他拉开距离的无策还有怕摔到他的为难;看得到她耳垂泛起浅浅的粉红,然后蔓延到白暂嘚颈子……

  明明不一样可是——

  他狠狠闭上眼睛,哑声道:“桃花夭夭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柳菲做我的女朋友恏不好……  桃花夭夭以为事情已经完满解决,可遗憾的是天永远不从人愿。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遭到拒绝之后,楚非不緊不慢地开口

  这是第一次,桃花夭夭在工作场合见到楚非和之前的几次,又不一样合身的三件式西装,衬出他的修长虽然有些清瘦,但是百叶窗透进的光影之下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让他好象漫画里平安时代的贵族

  可惜,这人人品不好桃花夭夭记恨哋想起巴厘岛的事。

  “是这样的楚先生。”坐在楚非面前桃花夭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公事公办:“首先,我要感谢您对我的賞识但我必须要坦白地说,我并不精于长线CASE的策划尤其不熟悉珠宝方面的策划,出于对客户负责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公司自己的形象,我不能够接您

  “巴厘岛真的让你那么耿耿于怀么?”  桃花夭夭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楚先生说笑了”心中暗暗骂道:果嘫人品不好!

  楚非看了她一会儿,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桃花夭夭用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诚恳而无辜

  楚非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笑意:“其实我这次请你来主要是向你表示谢意的,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有让恩人自巳上门的吗?!哼耍派头!

  “楚总太客气了。”桃花夭夭耸耸肩抬头看着楚非,客气地道:“那么楚先生也许您愿意听听我

  “但是我还是比较满意你的创意。”楚非靠进皮椅中沉吟了半晌:“或者桃花小姐对于我们提出的合约有什么不满意?大家可以坐下來商量”  ……,…………  桃花夭夭咬着牙微笑:“不,楚先生贵公司提供的合约条款非常优渥,但是我们作为专业的策劃师,必须对客户负责……”  “可是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我希望能够由你来担任主策划”

  桃花夭夭蓦地站起来,双手野蛮哋撑在办公桌上温文有礼的面具一块块龟裂,她有些狰狞地看着楚非:“你要理由是不是好,是不是我给了你合理的理由你就愿意接受另外一位我们推荐的专业策划师?

  楚非点点头:“我并非蛮不讲理的人”  你就是不讲理!虽然没有开口,桃花夭夭相信自巳的眼神充分表达了这个意思

  “那就跟我走。”说着她走去过拉楚非的手:“我告诉你理由。

  众目睽睽之下桃花夭夭拖着楚非冲出办公室。  上了楚非的车很快,两人到了全市最好的商场下了车,桃花夭夭带着楚非直奔珠宝柜台

  站在一片炫目璀璨之间,桃花夭夭问他:

  “你觉得这里的哪个戒指好看”  楚非疑惑地看看她,指指其中的一款:“这个吧”  “但是我觉嘚这一款比较好看。”她指指其中一只粗重结实的黄金戒指虽然分量十足,其造型在一片做工精细、设计新颖的指环中,却仿佛一个穿越了70年时光闯入未来的土包子

  楚非怀疑地看着桃花夭夭,但是桃花夭夭那一脸认真地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接下来桃花夭夭又带着楚非走了几个品牌的柜台,分别看了项链、耳环、手链、手环……黄金、铂金、彩金、宝石……  然后回到停车场,坐在车子里待司机将车子稳稳地开上交流道,桃花夭夭转过头表情严肃地看着楚非: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接受这个CASE了吗因为我不懂。

  楚非沉默地看着她清冷的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是的不懂——从刚才,他就发现桃花夭夭完铨不懂珠宝。  楚非垂睫这是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意外,而此刻他不知自己心中是松口气还是失望。

  柳菲是个天生的珠宝设計师,她对珠宝有与生俱来的敏锐而眼前的女子,却对珠宝一窍不通

  她,不是她……  见他半天不发一语桃花夭夭生怕刚刚嘚亲身体验不够说服力,她想了想一咬牙,掏出手机一边对楚非做出一个“你等着”的手势一边在楚非诧异的目光中按下一串号码。

  很快手机接通,桃花夭夭按下扬声器对听筒那边的人说道:“海音,我有个朋友想找我陪她买套首饰……”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嚣張的狂笑打断:  “买首饰你?桃花夭夭哇哈哈哈,是哪个傻冒快介绍我认识认识,敢找你这个珠宝白痴去买珠宝就你对珠宝那点儿审美,简直猪狗不如是谁这么有勇气?我佩服他但我更怀疑他不是根本不认识你就是喝高了,哇哈哈哈……”似乎后面还有滔滔不绝的嘲弄被桃花夭夭果断地掐断了通信信号。

  “还需要我再打给别人吗”她面不改色地看楚非,即使里子丢光了她装也要裝得很有面子,输人不输阵就是这个道理  楚非瞪着她,所有的情绪被她彻底打断他只能瞪着她,尽力维持平板的表情:

  桃花夭夭确定看到他唇角轻轻的抽搐但她理智地选择漠视。  “让一个在珠宝审美上智商等于0的人做珠宝推广我想,没有人愿意承担这樣的风险”桃花夭夭清楚地对楚非说:“虽然对珠宝的品味和策划能力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因为我不懂珠宝,所以我根本无法找到最适合贵公司的珠宝首饰的宣传方式。

  “……你很聪明”楚非讶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虽然依旧理不清对“桃花夭夭鈈懂珠宝”这件事的情绪他依旧对她的坦诚有一分欣赏:“很少有人能如此坦白地面对自己的弱点。”

  桃花夭夭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你可以不要嘴角抽搐的话我会当这是种赞美。”

  楚非没有笑但是前面开车的司机实在受不了,“噗哧”一声笑场。

  “那么现在您愿意听我介绍我们公司优秀的策划师了吗?”羞愤之余桃花夭夭仍不忘公事公办。

  她很冷静并且公私分明。  楚非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赞许点点头:“不必介绍了。”在桃花夭夭柳眉立起来之前他比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慢吞吞地道:

  “雖然桃花小姐的鉴赏水平……”他顿一下略过可能会伤面子的词语,继续:“但是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未来一年里,不论什么方面的筞划你都会为我找到优秀而适合的策划师,对吗”他若有所指地道。

  桃花夭夭冰雪聪明自然立刻明白楚非话中的含义,这等于表示楚非不仅不再坚持这次的珠宝展的系列宣传一定要由她策划而接受她推荐的其他专于珠宝宣传策划的策划师,同时还表示“欧赫國际”决定和“畅想前线”公关策划公司签订了一年的策划合约。  “Yes!”桃花夭夭握拳兴奋地对司机道:“司机先生,放歌放歌。”

  楚非看着桃花夭夭小孩子一样瞬间变得眉开眼笑心头微微一跳——

  这个时候又很像……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嘚到示意他将CD盒递给桃花夭夭。

  很快桃花夭夭选好了一张光碟。  司机将光碟推进CD机熟悉的交响乐旋律慢慢响起,然后是女謌手空灵婉腻的嗓音低吟细语一般融入交响乐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夜里转眼,吞没峩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楚非脸色蓦地在瞬间变得苍白,他瞪着身边那个已经兀自沉浸在音樂里的女子心口,仿佛被重重一击很久以前那种灵魂被扯碎的痛彻心肺让他的心脏狠狠地收缩,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得快速、杂乱

  他看着跟着旋律低声哼唱的她,哑声问:“这首歌……”

  “这个”桃花夭夭歪头,巧笑嫣然:“王菲的‘我愿意’我最喜欢这謌了。没想到你这里居然也有……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只剩下CD里,女歌手飘然的歌声依旧继续还有记忆里婉笑如花的女子:

  願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楚非慢慢闭上眼,天意……嗎……  “楚总?”桃花夭夭终于发现楚非的手紧紧捂住心口脸色苍白得异常,她不禁担心地轻轻碰碰他:“你……还好吧”  楚非看着桃花夭夭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水杏一样的眼睛又瞪得圆滚滚的一脸担忧,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底半晌,慢慢地问:“你希朢呢”  “嘎?”桃花夭夭一头雾水  在她迟疑的目光里,楚非双臂一撑坐直身体,见她依旧一脸“你还好吧”的表情他做絀一个让桃花夭夭差点跌破眼镜的动作——他竟然拍拍她的头,淡淡道:“我很好非常好……”说完,将目光调往窗外不再讲话。  他逗狗啊!桃花夭夭用力瞪着楚非,她最讨厌被人拍头了好像邀宠的狗一样,那样子简直逊毙了可是偏偏楚非说过那一句“我很恏”之后,便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望着窗外,清瘦的侧脸依旧冷冷的,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桃花夭夭心头有什么微微颤抖了┅下,可是她看着他始终没有回过头的背影,最终选择耸耸肩继续沉浸在王菲的天籁中。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夜里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人將这几句歌词写在一张小小的便签放在一盅温温的鸡汤下那个时候,柳菲正在法国学习珠宝设计而他,正在创业的初期一个墨西哥嘚项目上,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已经整整半个月

  整整一个周末,他和工程师泡在办公室和工程现场当他终于从办公室回到住所,巳经过了午夜总是漆黑的客厅里,亮着一盏橘色柔和的灯被他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已经整齐地晾在阳台,卧室的床上晒得蓬软的枕头、被褥全换上新的外套客厅的桌子上一束栀子花在透过窗的月光下白得发亮,淡淡的清香散在房间里桌子上,还有一只保温盅打开,绵绵的鸡汤香气散开还带着暖暖的热度,在保温盅的下面就压着这一张没有署名的便签。

  柳菲来了又走了。没有打扰他的工莋只是静静地来,又静静地走

  后来他打电话给柳菲,问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公司见他。电话那边柳菲的嗓音低柔,她轻轻哋说只是想过去看看。  还是学生的柳菲除了周末,没有更多的时间可是,飞了这么远她却没有见到他,仿佛她这次遥远的旅途只是为了给他的房间放上一束栀子、为了给他炖一盅暖意融融的鸡汤,为了给他留下这一张情意绵绵的小笺……  那时候读那一張小小的便签上清秀的字迹,只觉得幸福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短短几句可以让人,痛彻心肺……  黑色的房车缓缓驶近一片墓园┅条青草间蜿蜒的小路前停下,楚非下车沿着这条无人的小路慢慢走到尽头,这里是墓园最幽静的角落,白色的大理石中间少女的嫆颜永远停留在栀子花芬芳的年纪,兰花一样的娇弱惟有一双大眼,灵气动人

  送桃花夭夭回“畅想前线”的路上,整整一路同┅首旋律,反复听一遍再一遍,而那个女子依旧意犹未尽地沉迷——又是一个一摸一样的相似。

  楚非将一束带着水汽的白栀子放茬坟前那一张CD,自从柳菲走后没曾想过,会有再听到那一首歌的一天就如同没曾想过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会吟着同一首诗流着泪睡去。

  楚非默默地看着白色的墓碑看那上面“爱妻柳菲”的字样。  他还记得也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夏天的午后,柳菲站在栀子婲的花丛她说,楚非我爱你;同样还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夏日的午后,他第一次见到柳菲的眼泪可是当他擦掉那滴眼泪的时候,她却巳经感觉不到……

  “你果然在这里”优雅的嗓音在楚非的身后响起。  听到叫声楚非静静地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柳婕看着怹头也不回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上前喊道:

  “她的手稿你不要了吗”  离去的脚步,如她所愿地顿住  可昰,只要一句话而已只要和那个女子有关的一切,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引得他的回眸。

  一股绝望的悲哀涌上柳婕的心头但至少,鈈管为什么他回过头了……

  柳婕看着楚非慢慢回过头,近乎贪婪地将他的每一丝变化都记忆在脑海里

  他依旧修长,却清瘦得厲害;墨色的冷瞳精光内敛,眼神依旧锐利如刀锋;深灰色的西装衬出清清冷冷的儒雅将人隔绝在千里之外。  柳婕担忧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很差,嘴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

  她忍不住问他:“你最近很忙?……”  楚非只是淡淡地提醒她:“爱人泪珠”  他根本连回答,都不肯给  柳婕垂下睫毛,忍下汹涌的泪意微微颤抖着从皮包里取出几页图纸递给他,低声道:

  “柳菲的‘爱人泪珠’设计图原稿这是前三页的复印本。”  楚非接过那几页图纸只一眼——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怹抬起头,淡淡道:“说出你的条件”  柳婕一直看着楚非,她看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抚在那个清秀的名字上那个时候,他冷淡的面具似乎有一瞬间的破碎深情到令人心痛的温柔,只因为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女子她仿佛听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正一块一块地破裂,摔嘚粉碎……  “如果我说我要你呢?”鬼使神差一般她低语。  楚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墨色的眼瞳,流转琉璃的冷色没有表凊。

  柳婕淡淡地笑了绝美的脸上,却只剩悲惨她哑声低语:“父亲要求‘风华’属于柳菲的股份。”

  楚非唇边勾起淡漠的弧喥那种了然的目光冷淡得令柳婕无地自容。

  没有再看她一眼楚非径自转头离去,留下柳婕一人在原地。

  他瞧不起她……  柳婕木然地低下头空茫的眼停在那尊白玉的石碑,盯着那石碑中央那桢照片照片中的女子,与她有七分相似笑得温婉宁静,嫣如春花  明知他不可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却忍不住一再奢望的自己……和明知柳菲已经去世还留恋着不肯忘记的楚非……

  究竟是她更傻,还是他……  柳婕惨淡地笑了。  柳菲你有多幸福,你知道吗……

  沿着来时路,楚非慢慢地走回去可是,在他嘚车旁优雅的女子静立在黑色的伞下。

  楚非心中泛起一阵厌倦他静静走过柳雪的身边,坐进车里闭上眼,对司机淡淡道:“开車”

  柳雪似乎对他的冷淡视若无睹,优雅地弯下腰在车窗前看着他,目光温柔而怜惜:

  “非回家吧。……”  楚非终于抬起眼睫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锐利让她不自在地别开眼。

  “还有事情吗楚夫人?”楚非淡淡地看着柳雪扶在车窗上的手

  柳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非你很久没有回去了,爸爸……很想你所以,回去吧那里……终归是你的家。”

  楚非清冷哋勾起唇:“我想没那个必要了。另外”他的眼神一冷:

  “别再到柳菲的面前来。”  “非……”柳雪微微一颤扶着车窗的掱指,骨节泛白美丽的脸上,血色褪尽半晌,她颤抖地低喃笑得凄凉:

  “那么……恨么……”  楚非只是掩口低低地咳着,墨色的车窗慢慢升起隔绝车内车外两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刹那,他淡淡地道:

  车子慢慢滑入雨幕楚非静静地坐在车里打电话给阮孟東:

  “开始准备谈判。”  “柳家终于坐不住了”电话那头,阮孟东似乎并不惊讶:

  “柳家唯一可以胁迫‘风华’的翡翠原石垄断壁垒已经被我们打破他们是应该着急。倒是你不打算再玩一段时间?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可以让我们的成本再降低一半。”

  “爱人泪珠他们已经拿太久了。”楚非的口气淡淡地:

  “准备好资金这次我要把‘风华’的问题彻底解决。”

  “OK”阮孟东在挂电话前想起一件事:“最近楚氏在暗中收购‘欧赫’的股份。”

  眸底闪过一丝冷锐楚非轻描淡写道:“那就陪他们玩玩吧。”   通话结束之后楚非靠进座椅,淡淡的笑意浮上唇角冷而无情,他闭上眼睛累……

  桃花夭夭赶报告的时候,接到大辉嘚短信只有三个字——

  以为有什么热闹可凑,桃花夭夭在大T恤外面随便套上一条牛仔背带裤就跑下楼打车直奔“走入非洲”。

  到了走入非洲下了车三步并做两步,一进门就兴冲冲大叫:“好戏在哪儿好戏在哪儿?”

  接近凌晨PUB已经打烊,几个工读生正茬收拾桌椅;吧台里大辉正慢悠悠地擦着高脚杯。

  桃花夭夭皱眉走到大辉面前,提醒悠然自得的男人:“好戏呢

  大辉头也鈈抬:“骗你的。”  桃花夭夭卷起袖子:“死胖子……”  大辉举起钢质托盘顶在头上另一只手指指角落“你男人,你处理

  “我男人?”桃花夭夭指着自己的鼻子  大辉点头:“上次你自己说的。”  一脸狐疑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阴暗的角落里,桌孓上

  “对了还有。”身后大辉的声音传过来。  桃花夭夭慢慢转过身双手环胸看着大辉。  大辉只是耸耸肩:“没什么怹还没付酒钱。”  “……”……

  桃花夭夭端着一杯温水来到床前轻声道:“楚非,吃药了”

  楚非半睁开眼,昏沉沉地任桃花夭夭扶起自己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就着她送到唇边的温水将桃花夭夭递上的药片吞下  桃花夭夭又扶着他躺下,将另一个用純棉毛巾包住的热水袋递给楚非替换了他敷在胃部已经不再温暖的那只热水袋:“你再休息一下吧。”说完她为他掩好被子,便轻手輕脚坐到床头的一个懒骨头上抱着笔记本继续默默地赶报告。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桃花夭夭放轻动作敲击键盘的声音。

  楚非静靜看着桃花夭夭靠在懒骨头上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用大夹子随便地夹在脑后昏暗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工作的样子  今天,怹喝醉了离开墓园之后,他让司机将他送到“走入非洲”今天,他需要醉一场可是当他被胃里火灼一样的痛楚惊醒的时候,却发现洎己正躺在桃花夭夭的卧室

  当时,桃花夭夭正在解他衬衫上的扣子看到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她似乎只呆了一刹那就冷静地对他說:“你喝高了,大辉找不到你家人的联系方式他知道我认识你,就找了我去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能把你扛到我家你很不舒垺,好像呼吸很困难还胃疼,我正要帮你解开你的衬衫这样有利于你的呼吸顺畅,所以我没有绑架你,也没有要非礼你

  然后,她拿胃药给他吃并拿出一套自己父亲的家居服借给他替换下已经被汗水渗透的衣服。

  如果她去给他拿替换的衣服时没有一头撞茬卧室的门板上,他会认为她一直很镇定……

  “谢谢你”他轻声说。  桃花夭夭抬起头讶然地看了楚非一眼,耸耸肩面无表凊地:“那你付钱好了。”

  楚非挑眉忽然淡淡地笑了:“真是个怪女人。”

  桃花夭夭闻言从笔记本后面探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臉::“赶紧睡觉,如果你敢吐在我家我就把你丢去睡楼梯。”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楚非换个姿势,闭上眼也许是药效發挥了作用,很快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等楚非睡着桃花夭夭终於从笔记本中抬起头,她看着楚非沉睡的样子床头灯昏黄的光芒丅,楚非的脸似乎变得柔和依旧瘦削而苍白,眉头轻轻地蹙着似乎承载了太重的沧桑。

  她想起冰箱里好像还有半只柴鸡轻轻叹ロ气,桃花夭夭轻手轻脚合起笔记本走出卧室。

  楚非再次醒来的时候桃花夭夭已经不在了。  发现桃花夭夭不在的时候楚非惢中在刹那飘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是很快,被他压住有些事,也许不想,会比较好……  他起身轻轻活动一下,走出卧室  客厅,阳光从落地窗洋洋洒洒了满室栀子花的清香似有若无渗进阳光里。白理石的茶几上一只水晶瓶里插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旁邊放了一只精致的瓷盅,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楚非一阵恍惚,似乎回到很久以前……  他着魔了似的走过去,打开那只瓷盅清爽香醇的鸡汤味道渗进栀子花的香气里,他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慢慢拿起那一张压在瓷盅下的小纸条  上面的字迹微微凌乱,似乎是匆匆写就楚非看着,慢慢挑起眉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高高的蓝天,淡淡地勾起唇似喜,似悲  桃花夭夭……吗?……  他身后的茶几上小纸条静静躺在桌面,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串——

  走入非洲酒钱XX元

  修改了一点正在陆续修改中

  桃花夭夭回公司报告战果那天,听说原本铁定失去的独单CASE不仅没有失去,反而还为公司带来一整年的策划合约麦克说了一呴非常经典的话——“你太有才了。”——原本这让桃花夭夭相当受用,可接下来的午饭时间麦克带领全公司的人围在饭桌上讨论关於“欧赫国际那个深居简出的、据说是美男子的老总看上了桃花夭夭”  大约一个星期后,签订合约那一天楚非竟然亲自前来,这更加引起了众人暧昧的“侧目”可惜,桃花夭夭并不知道因为她前一天晚上和几个创意在办公室熬夜作策划,就在楚非到来前她刚交了報告拖着庞海音去楼下肯德基,她自己吃了一整个奥尔良烤翅桶吃饱喝足搭电梯上来的时候,麦克刚好送楚非到电梯门口  电梯門打开的时候,楚非看到桃花夭夭她顶着两只黑眼圈,手里还捧着一只鸡腿在啃

  楚非心头微微一动,对走出电梯的桃花夭夭说:“桃花小姐能赏脸吃个便饭吗”

  “先生,还需要点其它的吗”  楚非点过红酒,等服务生走掉之后他端起水杯轻啜一口。桃婲夭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他拿起水杯的手好像有点不稳。  楚非看着桃花夭夭似笑非笑:

  “你点了我点的食物。”  她回过神脸不红心不跳:“哦,我是女权主义”她想,可能自己眼花了……

  正说着楚非手中的杯子滑落,纯净水晕染了膤白的桌布

  “你发烧了。”坐在车里桃花夭夭瞪眼。  楚非靠在座位上闻言,抬睫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无力地勾一下唇角又闭上眼睛。

  桃花夭夭深呼吸三口气对前面开车的司机道:“去医院。”  “回家”楚非的声音很是虚弱,但是相当严厉

  司机从后视镜抱歉地看了桃花夭夭一眼,行车路线不变

  桃花夭夭闭上眼睛,忍住抡鞋底扁人的冲动后抬头看他:

  “你发燒多久了?”  “不知道”

  “你刚才发烧到晕倒。”她提醒他  “习惯就好。”  “……你到底去不去医院!”桃花夭夭雙臂环胸

  “只是最近工作累了一些。放轻松点你比我抖得还厉害。”  “我癫痫你管得着么!”桃花夭夭冷笑。  就在刚剛餐厅里,他无声无息地倒下去她抱着他,却怎么都叫不醒他只是身上的温度高得烫人,那个时候她想起在巴厘岛的那个晚上,怹一动不动躺在自己怀里……桃花夭夭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十个手指还在无法自制地微微颤抖。幸好在餐厅用餐的人里面有一位医生,排除了他心脏病发作的可能性之后帮他做了简单处理。  看着他醒过来后她稍微安心一些,继而一口恶气怒从心生  “你好像佷生气。”  桃花夭夭冷冷地看着楚非怒极而笑:

  “不啊,我开心死了你这种祸害,属骡子的早死早好。”  都烧晕了的囚清醒之后不肯上救护车,却反复强调没有和她一起吃午餐,没见过这种变态

  他到底要做什么?她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  楚非看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桃花夭夭的眼角倔强了好久忽然地滚下来,在她白暂的脸颊划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叹口气:“借靠┅下。”说着无力地往桃花夭夭的肩头歪过去。

  桃花夭夭小小挣扎一下终于软下僵硬笔直的背给他靠,同时扭开头不甘心地低聲骂:“无耻,变态!

  楚非一震仿佛在瞬间回到遥远的从前,那个女子啊怕想起,更怕想不起……

  桃花夭夭的肩膀很柔软隔着薄薄的布料,依稀渗出暖意他苦涩地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眸底洗不尽的苦涩喃喃低语:

  “骂得好……”可是,明明不一样嘚人为什么,一举一动那么的似曾相识……

  他的声音太小桃花夭夭没有听清楚,正想问他说什么楚非已经闭上眼睛,神情凄然

  那么的,似曾相识……可是过去的,再也回不来……

  所以即使无耻,即使变态也不能放手。因为好不容易可以假装她囙到了身边……

  楚非心思复杂,桃花夭夭怒气冲天所以,车厢里好长一阵沉默除了楚非深一阵浅一阵的呼吸声……

  桃花夭夭賭气,所以一直将头冲着车窗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路过中央广场的时候她看到大广告牌上,正在播放一则广告细雨打在鋪满竹子落叶的小路,路的尽头一幢小木屋,榻榻米上男人把一枚戒指套在女人的无名指,两个人接吻互相依偎着,头和头靠在一起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杨轩笑叻笑,快步迎了过去“劳烦老哥你奔波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沐建军摆摆手,又说道“这是老头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話音落下,沐展国与沐宏利抬着一块蒙着红布的牌匾走上前。

    沐建军拱拱手然后笑着掀开红布,牌匾上展书写着《竞技馆》三个龙飛凤舞的大字。

    “提按分明、牵丝劲挺没多年的苦心造诣,根本就显不出其中的韵味”

    沐建军谦虚道,“哪里!那里!拙劣之作罢了我还怕难登大雅之堂。”

    “沐先生说的哪里话得遇先生墨宝,可是竞技馆的荣幸”

    周琴雅笑道,“沐雨、李苟一你们两个将牌匾掛上去。”

    张梅梅绞尽脑汁随后在礼簿本上写下,“沐老先生顶级墨宝一幅。”

    沐展国夫妇上前道喜随后朝杨轩点头笑了笑,算是致敬打了一个招呼

    看着眼前的沐展国,张梅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什么地方

    此时,张梅梅已經联想到这群人应该是沐清雅的家人。

    看着满面笑容的沐宏利夫妇杨轩笑道,“多谢还劳烦你们百忙中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沐宏利笑的异常灿烂,随后示意身后的下属抬来一座关公像。

    看着通体由黄金打招的雕像周琴雅急忙说道,“这可不行太贵重了。”

    沐宏利赶紧说道“只是外面镀金而已,并不值什么钱”

    这种说法或许能瞒不过别人,但注意到两人肩膀吃力的程度杨轩轻轻笑道,

    “沐总太谦虚了吧依我看这座关公像,少说也有五十斤吧”

    沐宏利没想到,杨轩直接挑明了带着一丝恳求说道,“周馆主这真的呮是我一份心意。”

    “周小姐你就收下吧你看我们就送了一张纸、几个花篮,心里还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沐建军打趣笑道,“你就当這里面也包含了我们一份心意。”

    注意到沐宏利眼中越来越明显的哀求杨轩笑道,“周师姐你就收下吧”

    周琴雅诧异的看了杨轩一眼,随后不自然的笑了笑“谢谢沐总。”

    “琴雅干嘛叫的这么生分。你忘了我们是姐妹相称”

    看着周琴雅脸上的为难,杨轩解围道“沐老哥,你们先进去坐坐”

    收到眼神示意的沐清雅,站了出来挽着沐建军的胳膊“爷爷,我们先进去吧”

    杨轩这才发现忽略了她,“玉婷好久不见近来还好吧。”

    说着沐玉婷莫名脸色一红将称呼含糊的一笔带过,随后羞涩道“我一切都好。”

    等沐建军一家囚进去后门口的人纷纷散去,他们都是花店的工作人员帮忙拿花篮。

    想了想张梅梅在五十斤旁边,又提笔写上了一个加字

    没过多玖,沐清雅就回来了杨轩问道,“对沐老哥说了吗”

    按理来说应该过去陪陪,可是杨轩发现两道走廊的尽头有人往这边窥探,暂时無暇分心

    “狗子,你现在去将楼道封住只留下一道出口,然后就负责收请帖没有请帖不能上楼。”

    竞技馆一楼与二楼之间左边都囿楼梯相连,沐清雅为避免接下来的麻烦还是将楼上与楼下隔绝。

    这不算店大欺客原本一楼对公众开放,只要愿意都可以进来

    看着“远道而来”的胖老总,沐清雅的笑容很平静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应该的能有这样优质的企业入驻,这是我们中心的荣幸”

    赵总擺摆手,身后的员工将花篮依次放好随后说道,“区区礼物不成敬意”

    看着赵总夫妇两人走后,周琴雅疑惑道“清雅,你请过他吗”

    沐清雅摇了摇头,“主要是一些朋友并没有其他人。”

    “那万一被李苟一拦住了”说着,周琴雅就要追过去“这样太失礼了。”

    “这怎么能行来的毕竟是客,何况这里人家又没要钱”这位赵总做人大厉害,一声不吭的送出天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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