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总管人丢包裹什么意思,被丢的人拔腿就跑

楔子 鼎中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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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天宇之中,一座古石仙台昂然悬空。
周围缠绕着五个八卦光门,颜色各异,紫红、金黄、冰白、土蓝和淡青,五彩十色,齐齐照射在仙台之上。
如刀切般平整的仙台方圆十余丈,边沿均匀分布着五座巨鼎,正对着那五道光门,玄光辉映,真气升腾。
与此同时,那五座巨鼎同时聚光于仙台中央,那里立着一个大过四周巨鼎一倍有余的赤红龙鼎,龙刻鲜艳夺目,宛如真龙吐珠。
龙鼎通体散发着赤红光火,熊熊烈焰不断冉冉腾空,或成万柄飞剑,萧萧直入九霄,或成巨刀神斧,光芒闪耀天幕,形似劈天斩地,如此云云,便有万般兵器,万般光彩。
龙鼎之上,赤火笼罩之中,一个少年正在起舞,少年一身紫衣,天庭饱满、眉目清秀,身板略显消瘦,一双灵动双眼之中闪烁着玩世不恭的神色。
“仙人个球球,看来小爷的确只适合在破炉子里修炼,嘿嘿,再努力努力,小爷应该就能突破到真人级五阶了!”少年名曰柳逸,他知道眼下自己是在炼神鼎之中,破炉子里面竟有六个华丽神鼎围成的仙台,鼎中有鼎,怪不得这么神奇了。
准确说是自己的命魂在这炼神鼎里面,用他两个喜欢摆谱的师父的话来说,他的魂魄很特殊,只能在这炉子里修炼,否则必将一无所成。
能练就一身能耐自然是好事,可还要灵魂出窍,去一个怎么看怎么像骨灰瓮的东西里面修炼,一开始他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也有些害怕,可不知道为何,一旦他的魂识进了这炉子,他不但没有惊讶尖叫和被吓得魂飞魄散,反倒是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并且在这里玩得不甚欢喜,最后还找了适合自己的修炼途径,那便是鼎中修炼,修为虽不能海夸是一日千里,但若说是事半功倍却是一点也不过谦。
一旦他想修炼的时候,轻轻闭眼,便可灵魂出窍,魂识进入炼神鼎,极为方便,可为何他的命魂比较特殊,只能在这炼神鼎中修炼呢?就连那两个老家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嘴中说着,柳逸仍在手脚并用,前冲、侧翻,回斩、力劈……一招一式皆是熟练自如。
看似他是赤手空拳在比划各种兵器以及相应的功法,但他手中却有一团赤火在随之飞腾,更加神奇的是,每当他任意比划一种兵器的时候,那团赤火便迅速化成他所想的兵器,锋芒毕露,真气升腾。
故而,忽见他“握剑”前冲,剑光飞驰;忽见他又挥刀侧劈,刀芒裂天,忽见他又是弯弓搭箭,一支火箭嘶鸣入空,直上云端。
万般变幻,令人应接不暇!
中土,五色山。
山高千仞,峭直险峻。东为天火峰,延绵两千里,山中火焰飞腾,顺风而走;南为赤金峰,平滑如镜,坚硬无缝,草木寥寥;西有九曲河,共分九段,忽是流水潺潺,忽是河水奔腾,忽又是飞瀑千丈;北有流沙谷,黄沙漫天,天地变幻,昼夜难分。
四面皆为凶地,唯有中间存有一处百亩生机之林,幽绿如翡翠明珠,在这群凶环绕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时值严冬,但这山林亦似沐浴春风,草长莺飞,翠绿如画。尤让人称叹的是,山林覆地百亩,但远远看去确如一棵巨树一般,昂首立于碧水丹山之中。
“巨树”顶端,一顶白阁俏立生辉,四周白雾缭绕,异香四散,不时还传出几声钟鸣,混沌悠远,响彻群山。
阁前存有一处翠竹林,生于翘石之巅,竹粗如斗,林中百草丛生,四周薄雾缠绕,宛若画卷。
林畔悬崖边,两棵翠竹之间晃荡着一个青藤秋千,上面横着一个紫衣少年,正是柳逸。
他双手背头,双眼微闭,看似在晃晃荡荡、悠闲小睡,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此刻的他正是眉头紧锁,双颊之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最主要的是,他通体被一股赤红真气包裹着,那股力量旋转如风,翻腾不觉,故而要是从远处看,便如无形一般。
少许,暖阳破云而出,冬雾生霁。只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从那白阁中飘然而出,衣衫飞舞,宛若仙人。
“柳逸?此乃何家人儿?”最先发出声音的是那名女子,她身着霓裳霞裙,素肤如雪,一管玛瑙玉箫斜挂腰间,虽是满面惊愕,但一颦一动,仍是仪态万方,英姿出尘。
发问之时,她已看到柳逸之所在,只是阁前距离峰巅竹林足有数十丈,因此即便她内力深厚,可穷目千里,也只能看清少年的面目,却看不到那飞腾的真气。
“何家人儿?嘿,这小子,只是一个老夫从山林里捡回来的野小子罢了!”言及柳逸,那男子不禁摇头嘿笑,男子蓬头垢须,白衫褴褛,落魄不羁,掐算年纪,少则一百二三,但却是容光丰毅,一脸玩世不恭的笑,眼神中更有一种历经沧桑的落寞,故而看上去别有魅力。
“白帝还是当年的白帝啊!五十年前,有多少王侯公子跪拜在这五色山之外,求白帝你收为弟子,皆是吃了闭门羹!自那之后,你还声称,终生不收弟子,现如今却收了一个野小子,莫非他真有独特之处?”女子花容一动,更觉不可思议。
立于她身前的,便是中土群伦公认的不二王者,白帝,以医术神通和兵法无双而名冠天下。因其医术精湛,救治苍生无数,故而深受各处黎民爱戴。又因其用兵如神,纵然手下无一兵一卒,仍可以合纵连横之法击退百万雄师,因此被中土五大王国推举为王中之王,白神大帝,总领五大王国,既是联合人类王国,抵御西域蛮荒妖邪,又可不时调解五国内部纷争,地位之高,堪称人类无二。
由此可见,若能成为白帝亲传弟子,日后定是前途无量。无奈白帝虽爱苍生如亲子,但却不喜人性丑恶,对那些为了功名利禄而拜师于他的人,一概视而不见,更曾在五十年前宣称终生不收弟子。
不知这个柳逸是如何拜入他门下的?
“这个,说到这小子的独特之处……除了拿老夫的炼丹炉烤肉吃和拿老夫的极品玄丹去喂土蛤蟆之外,似乎并无什么独特之处,哦,对了,他比较爱睡懒觉,通常都是一天睡上七八个时辰!”白帝一边仔细观赏着身前的五叶草,一边纷纷说到。
“啊?这样的人,你将其收为身前侍童也便罢了,为何还将其立为关门弟子,甚至让其代表你出使铁木城,平息青云国百年内乱?”女子啧啧称奇,嘴中虽是质疑,心中却是不解,因为刚刚白帝看上去像是在斥责自己的爱徒,但说到柳逸,他老人家明明是一脸的笑意。
“琴歌,我老了,也累了!为中土苍生忙碌百余载,可还是减少不了他们之间的杀戮!最主要的是……”白帝磋叹一声,凝向身前五叶草,那草名曰相思草,瞬间抽丝发芽,又瞬间凋谢飘零,永远只保持五片嫩叶,如此转瞬,恰如相思,剪不断理还乱,故名相思草。
此刻,那相思草像是读懂了白帝的心思,枝头五片嫩叶刹那间凋零,随风飘向远方。
与此同时,又瞬间长出五片嫩叶,翠绿如茶,淡香萦绕。
目及此处,那个名叫琴歌的女子蓦然心中一痛,她算是这世间第二懂白帝的了,而那第一懂他的人,便是他此刻无限忧伤的根源。
而让她心中刺痛又有些欢喜的是,这是近百年来,白帝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亦如百年前两人初次见面之时,他笑盈盈唤她那般,让她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哎呀!仙人个球球,小爷的烤兔啊!”就在两大绝世高人情意绵绵之时,山巅竹林之中忽的传来一声尖叫。
柳逸已经“睡醒”,正在对着身下快要烤焦的鲜嫩白兔大喊,一边喊着,一边迅速踢飞火堆,然后飞速抓起那香气四溢的烤白兔,欢欢喜喜的啃了起来。
见状,白帝和琴歌对视一眼,然后一同仰面大笑。
“就因为她离你而去,你便要弃天下苍生而不顾了吗?”许久,见白帝的眉宇之间仍是愁云不展,琴歌笑容凝结,心中妒恨双重,本是柔美的声音也是霍然变冷。
“放心吧!我之所以收柳逸为关门弟子,自然有我的道理!”白帝悠然转身,慢步向白阁中行去。
“你确定这野小子能如你一般,纵横中土,安保黎民?”琴歌蹙眉,心中忧然。
“不出十年,柳逸这个名字定会传遍中土!”白帝已经消失不见,但他那自信的声音仍旧绕空频传,响彻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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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云乱,神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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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灵山,位于中土之南,为一片方圆数百里的广茂丛林。
冬雪已至,但这里仍是山青草绿、繁花似锦,艳丽朝阳之下,碧空如洗,白云飞舞不息。
没膝碧草之中,一只两人高、长有一丈的金龟正在朝南缓缓爬行。
金龟背上,盘腿坐着一位紫衣少年,一双灵动的大眼不断打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欣喜目光中带着一丝桀骜和散漫。
“《中土经》有云,灵山多灵木,皆为上品。今日一看,不过如此嘛!这些花花草草看似充满土木灵气,但和我们五色山的花草比起来就要逊色很多了,大金蛋,你说我说的可有道理?”少年拍了拍金龟背壳,轻笑不已。
大金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昂起似蟒巨头,嗳嗳嘶叫,像是在长笑,赞同少年所说。
“仙人个球球,笑就笑,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要看看这山中有没有可采之药呢!至于青云国的内乱,让他们先打着,反正老头子只是让我们去平息纷乱,又没限期何时平息,等他们打完了,纷乱自然也就平息了!真是的,没事打来打去干嘛,害的小爷还要大老远跑过来劝架!”
一脸怨气的少年,正是中土神帝,白帝的关门弟子,柳逸,远从五色山而来,前往青云国都城,铁木城,平息青云国的内乱。
那里已被数十万叛军围了两月之久,青云国国主,若无锋,平叛无功,且还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这才请出中土圣女琴歌,前往五色山请白帝出面平叛,顺带医治若无锋。(中土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非中土圣女,很少有人能面见白帝成功。)
金龟再次嘶鸣一声,放慢了脚步,驮着少年在那草木锦绣的原野上慢吞吞的向前行。
“看来这山上也没什么好药可采,仙人个球球,都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小爷该修炼了!”左顾右盼少许,柳逸昂头看向天空红日,随即轻笑一声,微闭双眼,魂识出窍,进入炼神鼎,继续那其乐无穷的修炼之旅……
铁木城,位于南灵山正中央,方圆十余里,高耸入云,雄伟瑰丽。四周城墙皆为灵山奇木,铁木杉,堆砌而成,铁木杉质地坚硬如铁,非神兵不能破,外加夜木桐油浇灌,更使其坚韧无比,这便是铁木城位列中土第四大易守难攻城池的最主要原因。
暮霭之下,城墙内外,锦旗招展,城墙之上飘扬的是淡青色白虎旗,正是青云国现今统治家族青木家族的王旗。
而城外一望无际的乃是深蓝色黑虎旗,为青云国第二大家族蓝原家族的旗帜,青云国以虎为图腾,故而皆是虎旗。
随着一声牛角号响,叛军开始攻城,这是他们围困铁木城两月以来第八次大规模攻城了。
远远看去,只见身穿藤甲的叛军如同乌云一般,黑压压的冲向那孤单的城墙。
走在最前面的是为数最多的步兵军团,有五万人之众,齐刷刷的刀戟斜举上空,映照着天际晚霞,血红一片。
紧随其后的是叛军精锐,黑*兵,看上去约有七个团,两万余人,刀山剑海,霍霍生辉。
空中更有飞兽军跃跃欲试,盘旋在铁木城北门四周,飞兽怒吼不绝,声响巨大,震耳欲聋。
随着飞兽不断血口大张,一团一团的黑红火球裂空而出,呼啦呼啦的飞向城墙和城内,火束似尾,拖着阵阵真气烟雾。
就在愈烧愈旺的火球快要落进城里的时候,偌大的铁木城堡之中猛的闪出一道淡青真气之光,直上九霄,然后快速向四周散开,如飞瀑般倾斜不断。
很快便形成一个巨大的半球光罩,将铁木城严严实实的保护了起来。
火球落到淡青光罩上面,如同石沉大海,火光尽散,只是溅起淡淡青雾,然后消失无影踪。
不等叛军逼近城下,城楼之上,忽地嗖嗖声不绝于耳,木箭如雨,倾斜而下,落在叛军身上,惨叫声四起。
但叛军攻势不减,前面的兵卒刚刚中箭倒地,后面的人便如同河水破堤般,汹涌的压了过去,赤血染红足下碧草,鲜艳无比……
“禀告公主,叛军又开始攻城了,这次规模远比前几次要大!”城中主殿,阳秀殿,聚集着数十位青云国重臣,但却是万籁俱寂,众人皆是低着头,一脸愁云。
这时,一个卫队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跪地高声喊到,他左肩头还中了一支木箭,鲜血顺着箭头一滴一滴的落在那碧绿如洗的地毯上。
众人皆是一惊,抬头看向正端坐在大殿中央古木虎椅上的一名女子。
女子不过十一二岁,一身紫色丝袍,腰系长长黑丝带,摇曳拖地,苹果也似的脸上散发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肌肤雪白如冰雕,嫣红的面颊上镶嵌着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清澈双眼滴溜溜的看向四周,闪耀着不安和局促。
她便是现今青云国公主,若雨,若无锋的独女,若无锋重伤不治、卧床不起之后,青云国长老院众长老便推举她出来主持大局,言下之意很明了,那便是若无锋要是乘鹤西去,那若雨就顺理上位,成为青云国国主。
“谷长老,我们能挺过去吗?”若雨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她最信任的谷伯羊谷长老身上,抿嘴发问,声如百灵,清脆悦耳,但却有着一种她这个年岁不该有的沉重感。
“请公主放心,铁木城乃青云国圣城,拥有牢不可破的琉璃青光罩,外加城中军民一心,同仇敌忾,定会渡过难关的!”谷长老欠身说到,像是在劝慰这个被硬生生推上这个位子的小女孩,但他的满脸愁云却是骗不了任何人。
琉璃青光罩乃是若无锋败下阵来之后,竭尽所能,布下的青云国法阵,本是青云国镇国大法阵,威力不弱,只可惜阵法皆需布阵之人不断释放法力来支撑。
眼下若无锋重伤不起,琉璃青光罩早已是威力大减,能抵挡风雨、兵刃,乃至普通法术的攻击,但在法器和至高法术面前,却是薄如脆纸
另,铁木城守军本就只有三万余人,历经两个月的守城战,余下的早已是一半不到,且多是身受重伤,外加与外隔绝,粮草供应不足,将士们在数周前便已是一天一餐,吃的还都是发霉的咸肉和干粮。
另有军心不稳,城外叛军见城中将士生活日渐困苦,便每日美酒佳肴,且不断宣称,出城受降者,不仅是既往不咎,更可以同享富贵。
尽管守城将士对青木家族忠心耿耿,两月来,并无叛逃现象,但军心也已有了松动,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在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下还能保持一颗赤胆之心。
“白帝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若雨再次发问,眼下凭借青木家族力量,平叛且不说,自保都已不可能,只能寄希望于白帝了。
言及白帝,殿中所有人都不禁竖起了耳朵,企图从接下来的回答中找到生还的希望。
“禀公主,中土圣女琴歌前些日子传来消息,白帝虽未出五色山,但却派出自己的关门弟子,柳逸,前来平乱,但柳逸何时到,却是只字未提!”
“柳逸?!”若雨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蓦然间将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这个素未蒙面的人身上。
不光是他,殿中所有人皆是如此。
这时,又一名浑身是血的卫队长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见状,众人皆是一惊,满脸慌张,就连若雨也是急速站起身来。
“叛军攻进城了?”谷长老大步上前,扶起那名卫队长,高声发问。
“禀公主,长老,叛军本已攻破北门,大可长驱直入,但不知为何,却突然吹响撤军号角了,眼下他们已退至北门十里外!”满脸血汗的卫队长大口喘息着,眼中尽是迷惑,放佛从未察觉满身伤痕带来的痛楚。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是啊的一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众人惊声未落,一名身着白甲的英俊将军,协同两个藤甲护卫,威风凛凛的走进大殿。
男子面目清俊,身后淡青蚕丝披风鼓动不已,他正是青云国忠门夏家之后,夏浪,也是现今城中除了三大长老之外的,唯一一个真人级五阶的高手,一身乙木真气,翻滚如浪。
众长老推举他为守军统领,抵挡叛军,前七次叛军攻城,皆是因为他的出色指挥,致使叛军未能越雷池一步。
“恭喜夏将军,再次带领我们乃至整个青云国渡过难关!”
“是啊,夏将军年轻有为,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一见夏浪进来,那些本是满脸愁云的重臣们纷纷围了上来,此时此刻,夏浪对他们来说,似乎要比若雨这个文质彬彬的代理国主要实用的多。
“禀公主,叛军已退!”夏浪没有理会那些只会随波逐流的人,径直走向若雨,拱手说到,满脸恭敬。
“夏将军辛苦了!”若雨轻然一笑,但满脸愁意并未退去,叛军退了还会再来,父亲重伤不起,这几月她如同身在炼狱一般,痛苦不堪。
“守护城中百姓和公主安全,乃末将本分!”听到若雨的称赞,夏浪又是一拱手,宣誓之余,耳根微红。
四周众人皆是知晓,夏浪对若雨用情很深,只是她虽已察觉,但并未领情,这不禁让人感叹和惋惜。
“夏将军,听说那叛军是攻破北门之后骤然撤军的,却是为何?”谷长老老谋深算,但却看不出其中端倪。
“末将观察许久,也未得出结论!叛军本可以……但却突然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且在撤退之时,方阵大乱,这让末将百思不得其解,本想领兵出城追击,但惟恐有诈,故而前来禀报!”说到叛军撤退,夏浪虽是智勇双全,可也捉摸不透。
“胜而退兵,虽说并不违背兵家之道,但撤退之时方阵大乱,足见他们并非有意退兵,其中定有隐情!”谷长老摸着山羊胡,横眉说到。
“报!”一个传令兵快跑进来,单膝跪地,拱手喊到:“报公主、谷长老,南城门外有一少年,自称白帝使者,请求进城!”
“白帝使者?!快快有请!”听到这话,众人皆是眼睛一亮,对于先前叛军为何突然撤军,也猜出了大概。
只是叛军围攻的是北门,为何白帝使者会出现在南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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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色浓,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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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城,阳秀殿。
若雨和夏浪一行皆是呆如木鸡,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古木虎椅上的柳逸,只见他一手抓着烤羊腿,一手端着青云国特酿“春水梨花”,丝毫不管四周众人差异的神色,径自大吃大喝。
白帝使者远道而来,腹中空空,进食之时有些失态也算正常,可这小子已经狼吞虎咽了半个时辰了,没有细问城外叛军动向,没有问及若无锋伤情,就连正眼都没有瞧四周众人,这不禁让若雨等人有些愕然。
“这个松雨桂花糕味道还不错,再来一份!”最终打破殿中死寂的,还是柳逸他自己,一旁的青云国少女木讷的朝若雨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应诺,轻移小步,退了下去。
神色中带着一丝失望,从侍女团中脱颖而出,前来伺候白帝使者,本是一件让身边姐妹羡慕至深的事情,因为可以近观年轻白帝使者的风采,哪知,这位白帝使者尽管面相还算俊朗,可是气质上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柳逸小兄弟,慢点吃,不要噎着!”见若雨眼中阴晴不定,谷长老上前一步,轻笑说到,“对了,敢问柳逸小兄弟,不知白帝他老人家对我国国主的伤势可有对策?还有便是城外叛军……”
“稍等!等我吃饱了再说!”不等谷长老说完,柳逸便随意摆摆手,嘴中的桂花糕尚未咽下,故而话语朦胧且含糊。
这不禁让一旁的若雨霍然皱眉,而夏浪则是冷哼一声,周身乙木真气飞腾旋转,身后披风无风自鼓。
“仙人个球球,若无锋修炼乙木真气数十年,哪那么容易死?庸医和神医最大的区别就是,庸医救人总是火烧火燎,而神医则会选择适当的医治时机,此刻为炎热下午,根本不适合去动若无锋的伤口!”柳逸心中苦笑,他知道眼前这帮人有很多迷惑,对他不理解。
“高人总是不被理解的,所以有高手寂寞一说!”想到这里,柳逸心中狂笑,腰间乾坤袋中的大金蛋放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发出鄙夷的呜呜声。
转眼,已是深夜,星汉无语,林风嗖嗖,让这木树之城显得格外幽静。
可若雨等人的心却是静不下来,本以为白帝使者到来,一切都可以转危为安,谁知一切皆是出乎所料。
看着横躺在古木虎椅上的少年,吃饱了许久,看上去正在打盹,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若雨的眼睛渐渐湿润了,有愤怒,有绝望。
“吃饱了就睡,白帝使者不过如此,哼!”见若雨伤心落泪,夏浪冷哼不已,若非谷长老阻拦,他早已冲上前理论。
谷长老久经世事,深知,即便眼前这小子是一个废物,但他毕竟是白帝使者,更是白帝的关门弟子,是青云国得罪不起的。
“公主,夜已深,且去休息吧,凡事明日再说!”谷长老劝散众重臣之后,躬身对若雨说到。
“谷长老且去歇息吧!国中之事全要依仗长老您,您可不能累垮了!”若雨轻扶谷长老,将其送至门外,然后又转身对夏浪说到,“夏将军,你也快去歇息吧,战事未平,全城乃至整个青云国的安危全看你了!”
“公主,末将……”得到若雨的关心,夏浪心中一暖,本想执意留下来陪她的,但终究还是执拗不过她那清澈如潭水的眼神,乖乖拱手退去。
看到这一幕,横卧一旁的柳逸不禁是一阵嘿笑,尽管他双眼微闭,但殿中一切动向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实他并非是在睡觉,一日三修,清晨、午后和黄昏,都是修炼的最佳时期,刚刚正是黄昏入夜,恰又不是医治若无锋的最佳时机,故而他选择了修炼。
虽说场合有些不对,但与其和这些心急如焚的青云国人强颜寒暄,还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刹那间,偌大的阳秀殿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木呆呆的盯着柳逸看了一会,若雨又抬头看向大殿后方的木神雕像,善良的木神歌舒雅永远保持着慈爱的微笑,端庄秀雅,左手稳稳托着七根清净瓶,右手轻拈白杨枝。
恰如颂歌中唱的那般:风吹白杨大地春,七根清净万物苏。
青云国自古便有疗伤和复苏万物的神秘力量,可眼下,慈爱的木神能帮助她淘气的子民度过劫难吗?想到此处,若雨早已是泪眼朦胧。
“哭有什么用?!这些人喜欢打仗,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好了!”这时,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让她不禁一颤,“时候差不多了,带我去看看你父亲吧!”
若雨转身一瞧,说话的正是柳逸,此时的他已经起身,舒坦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不清楚柳逸所说的时候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到他要去看她父亲,不禁心头一喜,急忙哦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向前,引他到殿后沐春阁。
紫木雅阁,装饰朴素,但却尤显*。中央横着一个巨大的榆木塌,上面绫罗被褥之中裹着一个神色痛楚的中年男子,其头大脸圆,短发披肩,发黄皱起的脸皮包裹着硕大的额骨,枯瘦的双眼早已深深陷了下去,外加两颊和下巴上的浓密黑须,让其显得更为沧桑。
此人应该便是青云国国主若无锋了。
床畔横着一柄碧绿长刀,刀柄为龙头,刀身弯弯曲曲,两边皆有刀锋,通体散发着淡青真气。
看到刀柄之上刻着“奔雷”二字,柳逸知晓,这把应该就是青云国的圣刀,奔雷刀,唯有国主方能佩带,此为权力的象征。
床榻四周围着十个头顶秀冠的老者,两人正在帮若无锋擦拭身上浊汗,三人在不停的号脉,还有四人在调配药草,或是敷在若无锋门穴之上,或是轻轻喂他吃下,唯有一个身穿白袍的则是背手立于一旁,面色沉重,但却镇静。
扫视那十人一眼,柳逸心中了然,这十人应该就是名动青云国的青云十医,青云国素来以医药闻名,故而这十个人不单单是青云国的医学奇才,同样也是中土霍霍有名的神医。
只是和白帝比起来,还要逊色很多罢了。
那十人见到柳逸和若雨进来,都只是抬眼对若雨微笑致意,而对柳逸则是置若罔闻,像是并没有看到他一般。
唯有那白袍老者冲他淡然笑了下,且还是纯粹的医者礼节般的笑容。
“仙人个球球,果然是自古同行是冤家啊!”柳逸淡然一咧嘴,拱手回应那个白袍老者,心中则是通通亮,尽管白帝享受世人爱戴,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尊崇他。
就拿这些小神医来说,若是没有白帝,那他们有可能便是中土医界的巅峰,无奈上有白帝,故而他们心中定是恨之不死。
柳逸是白帝爱徒,他们现下迁怒于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另外,青云十医亲自坐镇铁木城,青云国还要请来白帝,这让他们颜面何存?他们估计是早恨在心了。
“各位前辈,这位便是白帝爱徒,柳逸!”见柳逸处境尴尬,若雨急忙笑言。
“哼,白帝自己不来,派个黄毛小子来,明明是不把我青云国放在眼里!”一个矮胖老者沉声说到,仍是连正眼都不看柳逸。
“难不成白帝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医术不仅是不如他,就连他的毛孩徒弟都不如?哼,真是岂有此理!”一个眉毛比胡子还粗的老者随声附和。
“要不是若国主乃我等国主,我赤脚头陀早甩手不医了,我头陀虽是医术不及白帝,但也不允许他这般小瞧我!”一个名曰赤脚头陀的老者愤愤喊到,两旁立马是应声一片。
“即便如此,那我们便比试一番好了,若是这小子能在三日内医好若国主,那我等无话可说,但要是若国主被我等医好了,我要求白帝亲自下山为等斟茶道歉,各位意下如何?”一个独眼老者扯开鸡嗓子,发出如鸡鸣般的尖叫声。
“斟茶怎么够,最起码是磕头认错,别以为我等好欺负!”其他人立马跟着应声,只有那白袍老者面不改色,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柳逸,眼神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仙人个球球,原来这狗屁十医今天是诚心想让小爷下不了台啊!小爷虽和老头子常常意见不合,但他毕竟教授了小爷五年医术,你们想玩他,那小爷就陪你们玩玩!”柳逸心中稍怒,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决不允许别人拿他的亲人开刀。
在这个世上,他自认为自己目前只有两个亲人,白帝便是其中之一。
“国主危在旦夕,若雨恳请各位还是以大局为重!”见阁内气氛愈发尴尬,若雨是欲哭无泪。
看到危在旦夕的父亲,她不禁是眼睛一红。本以为白帝爱徒到了,父亲大人就有救了,哪知却让这里也成了争名夺利的战场。
青云十医皆是虎视眈眈,都准备一展身手,和白帝爱徒一较高下,但却见他正在悠闲的观察阁内环境,先是打开南边木窗,顿时便有道道月光倾泻而来,伴着阵阵夜风,打在他的身上,让此刻的他显得格外光彩夺目。
少许,他又走向床前香炉,从袖中取出一片赤红嫩叶,轻轻一捏,一滴赤红叶汁滴入香炉之中,本是缠绕在香炉上方袅袅升起的白烟,顷刻间烟消云散,那浓浓的檀香味也随着窗外夜风的不断灌入,而变得无所闻及。
“小子,你……”愤愤出声的是白面郎中,年岁已高,但却面白如霜。
“三角银叶美人花,产自西域百草峰,枝叶磨汁可养颜,茎秆焚烧成气,可补中益气!善用百草医人,又是鹤发童颜,阁下应该就是白面神医赵坤合吧!”柳逸一拱手,打断了赵坤合的话,先是一句恭维,随即沉声到,“只是,赵神医,你太相信医书所说了,过分相信此物乃稀世灵草,故而从不愿意拿出一些来仔细研究一番,也便不曾发现,此物焚烧太久会散发出损人筋脉的赤炎之气,你就快要害死若国主了!”
柳逸说出,从袖口中掏出一根细长银针,朝炉内插去,片刻之后取出,只见那银针前端已是一片乌黑。
见状,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若雨。
“不可能,这不可能,定是你刚刚滴下去的叶汁有毒!”赵坤合呆如木鸡少许,慌乱惊叫起来。
“要是赵神医认为消毒灭烟的红莲草也有毒的话,那柳逸无话可说!”柳逸淡然一笑,没有再理会赵坤合,而是慢步走到若无锋身边,端详少许,随即对一旁的矮胖老者一拱手,“神手银针崔古元,独创九针封脉之术,可令重伤之人续命半年之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是自然……”矮胖子环抱双手,得意洋洋。
“只是,若国主乃修炼之人,要想封住他体内真元,在使用九针封脉之法之时都必须将九根银针同时扎下!眼下从若国主的面色看来,崔神医似乎并非是同时扎下这九根银针的啊,是不知道呢,还是做不到呢?”柳逸说着,右手突然伸出,在若无锋身上快速横扫而过,扎在他体内的九根长长银针同时被拔出,夹在柳逸右手之中。
不等众人惊呼,只见柳逸又是逆行横扫,眨眼工夫,那九根银针又同时**入了若无锋的九处要穴。
青云十医无不惊愕,双手同时拔出和插上九根银针本就是不易,更何况是单手。
“这个,老夫只是一时疏忽……”崔古元自认扎针中土无双,岂料这个毛头小子出手更快,令他一时语噎,前言不话后语的退到一边。
“善用以毒攻毒,阁下应该便是享受恶魔巫医之称的空蝉子空神医吧?失敬失敬!”柳逸没再看崔古元,转身走向那个独眼老者,“空神医向若国主的体内放入噬血虫,吸出若国主体内的淤血,兵走险招,死马当活马医,端的是胆量过人,但空神医应该是心中有数,那噬血虫不吸干所寄之物体内的血是不会自己爬出来的,你就不怕若国主变成干尸吗?”
“哼,你以为老夫是傻子吗?你说的没错,但只要天上一打雷,那噬血虫便会被吓出来!南灵山多行雨季,每隔两三天便是雷雨交加,所以不出三日,这毒虫定会被雷声吓出来,而那时,它们铁定是吸不干若国主体内精血的!哈哈,老夫这个兵行险招可谓是天衣无缝,恐怕就算是白帝,也会观为叹服吧!”独眼空神医仰面大笑,自信万分。
“行医不同于行兵,没有绝对的把握,决不可拿人命开玩笑,你是在让外在因素决定医治的成败,而你自己却控制不了,所以你是在赌,你是在拿若国主的性命在赌!”柳逸一步一步的走向空蝉子,言语轻微,但却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南灵山每隔两三天便会行雷雨,此言不虚,但天象难测,万一接下来几天不打雷下雨,该是如何?亦或是只下雨不打雷,又该如何?再者,若国主身负重伤,体内本就是气虚血少,你在他体内放了七只噬血虫,而你又不能准确知晓每只噬血虫能噬血多少,你如何保证在打雷之前它们不会吸干若国主?”
此言一出,不光是空蝉子,四周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柳逸所说不差,这噬血虫的确可以随时要了若国主的性命。
“这……该如何是好?”空嗓子凝眉,满面汗水,看了看柳逸,又转身看了看静立一旁的白衣老者,一时间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白帝使者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白某真是大开眼界了!”就在柳逸准备拿下一个神医开刀的时候,白袍老者欣然上前,拱手笑言。
“白神医客气了,柳某初出茅庐,而且只懂药草,和白神医的以真气愈人的高超医术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柳逸心中虽是暗骂不止,他还没好好修理这帮自傲的狗屁神医呢,这个姓白的就跑出来大事化小了。
其实他一进门就已经猜到,这白衣老者应该便是青云十大神医之首的白羽风白神医,擅长以真气治愈伤病,神奇异常。
同时,这白羽风也是青云国长老院三大高手长老之一,在国内几乎与谷长老齐名。
“自古医者父母心,眼下我等理应以若国主的伤势为重,不可暗生芥蒂,各位意下如何?”白羽风抱拳环视四周,开始做和事老。
自是十大神医之首,他开口了,其他人自然是点头称是。
“仙人个球球,惹了小爷就想闪,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柳逸心中叫骂,但嘴上也是称是,他清楚,接下来想捉弄他们就很容易了。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若雨早已是破涕为笑,一场风雨总算过去了。
“柳兄弟医术惊人,若国主能否痊愈就全靠柳兄弟了,我等定会竭力配合柳兄弟!”不到一会,白羽风又是对柳逸一拱手,成功的将这个烂摊子推到了他这里。
见状,其余神医皆是随声附和,表示愿意以柳逸马首是瞻,但心中估计都在暗暗叫骂,若是柳逸医不好若国主,看他怎么收场,到时候他们定会好好收拾他。
“好说好说!”柳逸拱手一笑,轻轻一托右手,一团赤火顿时喷射而出,在他掌心越烧越艳,些许,只见那赤火中闪出一个紫红小鼎,拳头大小,起初是若隐若现,片刻之后便是光芒大盛,将阁中照的是亮如白昼。
紫鼎成形之后,便欣然飘向若无锋枯瘦如柴的面颊之上,紫光倾泻,让其瞬间变得是满面红光。
“炼神鼎?!”青云十医皆是惊愕,此物乃神荒仙物,亦是白帝的看家宝物,不但可以炼制各种玄丹,还能望闻问切,神奇之极,没想到白帝这么快就将它传给了柳逸这小子。
“全身七十二处筋脉尽伤,真气无法流入丹田;元神被封,稍有不慎,便有魂不附体的威胁!”言及此处,柳逸不禁咂舌,“若国主乃中土为数不多的圣级三阶高手,能将他伤成这样,看来此次蓝原家族举旗叛乱,定有高人相助啊!果然不出老头子所料!”
柳逸没有把话挑明,与其说蓝原家族有高人相助,还不如说,他们有外族相助更显得贴切。
原因无他。
中土五大人类王国,金国、青云国、宁仙国、炎月国和玉枫国,各自盘踞一方,依托自己的种族体质和大自然的力量恩赐,修炼繁衍,如此已有数千年之久,都已拥有一套自己的完整力量体系。
但在层次上都沿用一套准则,真人级、圣级、仙级和神级,每一级又分七阶,相差一阶,实力便有天壤之别。
因各国力量本源的不同,故而强弱不一,炎月国子民凭借太火真气的狂暴和旺盛,历来发展迅猛,国内高手众多,位居五国之首。
据说炎月国内部,修炼达到圣级的高手已有数百人之多,十五岁之后还停留在真人级三阶及以下的人在他们国内统统被视为废物。
其次是金国,息金真气让他们个个都是身强如铁,赤手空拳敢如刀剑争锋。
再次是宁仙国,暗涌如潮的寒冰真气让他们具备翻江倒海之能。
以上三国之中皆是不乏圣级高手,不像习练乙木真气、以医疗复苏著称的青云国,和习练后土真气、以防御布阵著称的玉枫国,国内圣级高手寥寥无几。
不过,五国之中,皆是鲜有仙级和神级的高人,因为这样的人早已不屑在中土这等凡人地带混迹了。
叛军之中只有一个圣级高手,那便是现今叛军的首领,蓝原家族族长,蓝长淮。
但他只是一个圣级二阶的人,远不是圣级三阶的若无锋的对手,外加若无锋还有青云国圣刀奔雷刀在手。
由此可见,蓝长淮背后有人相助。
从若无锋的伤势来看,周身真气被冲散,筋脉多处断损,显然是真气和功法被人所克制,自古息金真气克制乙木真气,伤的人应该是习练金国真气和功法的人。
但是不是金国的人所为,眼下还言之过早,毕竟各国之中都存在怪才,习练别国功法如鱼得水,但就偏偏练不得本国功法。
“公子所言极是,那当如何是好?”听到柳逸的话,若雨急忙高声问到,她现在对柳逸已是相信不已,而一旁的十神医则是冷眼旁观,似乎都是在说,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快点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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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木鼎,神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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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虽然废话比较多,但他所说的之中有一句话,我却是深表赞同,那便是救人易,救天下难!”柳逸娴熟一摆手,漂浮在若无锋脸上的紫鼎顿时消失不见,“令尊的伤势我尽力而为,至于城外的叛军,以及这场纷乱能否平息,现在还言之过早。”
“那便有劳公子了!”若雨说着,不禁单膝跪地,一族公主行跪礼,足见她对柳逸寄予的希望。
“嗯,我现在就给令尊医治,但我来时匆忙,还有几份药草没来得及查阅和几颗玄丹尚未炼制,现今可否借你们青云国的《神木经》一览和青木鼎一用?”柳逸煞有其事的说着,然后斜眼观察若雨的反应。
“什么,这怎么可以……”十神医皆是惊呼。
“好,我这就去拿!”若雨先是一愣,随即果断打断了十神医的话,点头应诺。
这不禁让柳逸大为吃惊,《神木经》虽说是记录青云国药草的古老经传,但其内不乏青云国力量本源。青木鼎更是如此。两件皆是青云国镇国之宝,若非国主,谁也不敢擅动,更别说是借给外人用之了。
他本想依托若无锋的伤势周旋一阵子方能得到,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这丫头真厚道啊!”看着若雨远去的背影,柳逸都快笑出声了。虽说在五色山师从白帝,这十余年来饱览《中土经》,其中天文、地理乃至万物记载不甚详尽,远胜五国各自的镇国经著,但五国经著仍旧有着各自专精的地方,值得一看。
白帝为人耿直,不会依仗自己地位尊崇,而向各国索要镇国经著观阅,但柳逸就不这么想了,每天忙着调息五国纷争,好处总是要拿的嘛!
“此举万万不可!”柳逸深知,《神木经》和青木鼎事关重大,他想一睹为快,想必并没有那么简单,果然,沐春阁外面很快便传来了谷长老的惊呼声,紧随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熙熙攘攘的声音,大有群情激奋之意。
“柳逸小兄弟,未经国主同意,谁也不敢妄动《神木经》和青木鼎,请恕青云国无法答应你的请求!”谷长老大步走了进来,拱手喝到。
言语间,周身真气飞腾,显而易见,他已是真人级七阶的高手,以一己之力抵挡千军,定是不在话下。
一旁的夏浪亦是横眉冷对,他自一开始便对柳逸没好感,此时更甚,似乎只要若雨一声令下,他便会上去斩杀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厮,管他是不是白帝爱徒,什么白帝使者。
十神医也跟着愤愤然,似乎都以为报复柳逸的时机这么快就来了,太好了!
“这样啊!那贵国主的伤势,也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此番前来,多有打搅,柳某告辞!”柳逸轻笑拱手,转身欲走,此番走出五色山,看似是代表白帝平息青云国内乱,但他真正的意图却有很多,而他每样都是志在必得。
“柳逸小兄弟,鄙国国主虽说重伤不治,但对于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白帝来说,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吧!”谷长老深知眼前这个小鬼头在使坏,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眼下是青云国有求于他。
尤其是在十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听到这话,十神医皆是黯然失色,低头不语,似是满脸羞愧。
“的确,谷长老所言不差!只可惜,在下不是白帝!哎,要怪只能怪柳某学艺不精,未得师父真传,连累大家了!”柳逸仰头,长叹一声,转眼已到沐春阁门口,大有长去之意。
“公子请留步!”情急的若雨轻喊一声,随即快步行至谷长老跟前,慌忙说到,“若雨深知谷长老的担心,但若雨觉得这些担心都是多余了!”
“先说《神木经》,其内所述有二,一是青云国所知珍贵草木详情,二为青云国至深功法本源。其中草木云云,想必远没有白帝手中《中土经》所述详尽周全,借给柳公子一观又何妨呢?至于青云国功法本源以及青木鼎里面的青云国真气之源——乙木真气,大家就更不用担心柳公子会外泄了,谁都知道,白帝传承,以医药和兵法之道济世,不习功法,如此说来,柳公子便是一位文人雅客,将青木鼎借其炼丹又有何不可?”若雨踱步阁中,轻声劝说众人,“他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医治我们的国主!”
“话虽如此,但是……”听若雨这么一说,众人之中,已有多人频频点头,唯有谷长老还有些顾忌,毕竟这两样东西都是青云国的命根子啊!
“没什么好但是的了!谷长老,您说过,我父亲未醒之前,我都是代国主,行使国主大权!长老,平时若雨都是听你的,但这次,为了父亲,请恕若雨独断一回!”若雨坚定的打断了谷长老的话,满脸歉意的看着他。
见谷长老叹息点头之后,她立马欢笑起来,转身快步走向阁中屏风之后,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柳逸不禁长叹,这丫头真乃性情中人,为了父亲,什么都肯舍弃!也幸好他不是什么大恶之徒,否则这次青云国就要亡在她的冲动之中了。
转眼三天过去!
在这三天里,柳逸每天都是对坐青木鼎,怀抱《神木经》,津津有味的读者,时而沉思,时而欣喜。
然后便是捉弄十神医,一会让他们配药,一会让他们炼丹,令他们皆是日夜无眠,个个眼睛肿的跟石榴似的,柳逸口口声声说这是在救他们的国主,这让他们皆是有苦说不出,对柳逸更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见那些药草和丹丸都被自己悄悄装进了乾坤袋,一点也没给若无锋喂食,他们更是怨怒交加,好在若无锋的伤势似乎大有好转,众人这才没有深究。
而若雨则是一直陪在柳逸身边,寸步不离,一来是忧心父亲的病情,二来也是担忧《神木经》和青木鼎,这两件东西要是有失,那她便是青云国千百年来的大罪人。
不光是她,谷长老他们也是不断前来探看,明着是问柳逸可有何吩咐,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想看清楚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而柳逸对这一切都是充耳不闻,只顾对着神鼎看自己的书,当旁人问及若无锋的伤势,他总是那句:“柳某自有分寸!”
至于城外叛军,三日里并无动向,显然是得知白帝使者进城后,他们选择了静观其变、谋而后动。
但三日里城中亦是平静如水,这让他们不禁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爪牙,毕竟两军对垒,战机稍纵即逝,对于攻城大军来说,给守军时间,便是多给了他们一刻等来援军的机会。
中土历974年,十二月初六,也便是柳逸达到铁木城的第五天,被后世誉为以少胜多的最著名战役“铁木城保卫战”,在午夜的一声箭响中拉开序幕。
“仙人个球球,又打起来了?好,等小爷修炼完了,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去收拾你们这帮家伙!”城外战火渐红,但柳逸却在佯睡,心神入神鼎。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看似是捧着《神木经》,对着青木鼎在浪费时光,实则是在刻苦修炼。
修为离真人级五阶还差一步,然而这一步似乎要比前面所有的修炼精进加在一起都要更难突破,恰好他被白帝派到了青云国,于是他想到了借用青云国的两大镇国之宝来快速突破进阶。
虽说他修炼的是赤火神兵,非五国单属性本源力量所能相助,但那青木鼎乃中土五大神鼎之一,能汇聚天地灵力。
青云国子民只能利用其中的乙木真气,而柳逸则能利用其全部。他想借之突破,这便是他得了便宜卖乖、骗取青云国镇国之宝的原因。
仙台之上,柳逸右手横空握拳,掌心那团赤红光火正在熊熊燃烧。
倒翻冲刺!
柳逸十分熟练的做着这个动作,转瞬间,只见那赤红光火顿时化为一柄火剑,刺向前方,剑光跳跃四散。
数招打完,那火剑越发变弱,渐渐又恢复到了火束模样,柳逸只好继续握拳,重塑火剑。
这便是他此番修炼突破的关键,赤火神兵的收放自如,想它为剑它便永是剑,不会存在因真气变弱而原形毕露的情形。
身在鼎中,但他仍能清晰的看到摆在他真身之前的《神木经》,末页之上记述的正是调动青木鼎汇聚天地之气的法诀。
“仙人个球球,今天一定要突破,鼎中修炼,本就是事半功倍,现今又有青木鼎相助,若是连一小阶都不能突破,日后如何渡过赤炎劫晋级?”他一边操纵赤火,一边不断吟念法诀。
青木鼎四周顿时是奇光大胜,天地之气如同浩浩月光一般,倾泻而来,落入神鼎之中。
柳逸顿觉体内真气充沛,放佛顺风而行的小舟又得到了一股巨浪的推动一般,急速向前。
欣喜之余,他急忙高举右手,对空一指,掌心赤火顿化长剑,破空嘶鸣。
那剑赤红艳丽,便如同刚从熔炉中拔出的熔金宝剑一般,真实,且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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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王刀,血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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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历974年,十二月初六,晨星寥落,东方泛起鱼肚白,万丈红霞冲天而起,一轮血染红阳喷雾而出。
南灵山的鸟儿今天都是早起,此刻山中早已是鸟兽全无,因为面对铁木城外的刀光剑影、战火纷飞,他们不得不舍弃入冬前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巢穴。
身扛深蓝色黑虎旗的叛军如海浪一般,凶猛,且声势浩大,一波一波的冲向孤单的铁木城,满地刀剑映着晨阳,耀眼刺目。
断臂残肢在人群中飞舞,猛兽骑兵不断践踏着倒地之人的身躯,惨叫声伴着鲜血溅起一阵一阵的巨浪。
这不禁让身在城楼之上的若雨是哽咽不止、浑身发颤,无论胜败如何,城下惨死的都是青云国自家兄弟,手足相残,于心何忍。
今日的若雨与以往不同,不再是身着神圣的黑纱丝群,而是一身男子紫装,头戴金冠,身下骑着一只大金龟,只是名动中土的万象神龟,也便是人人皆知的白帝坐骑。
远远看去,今日的若雨与那日进城的白帝使者,柳逸,并无差别,就连城下的青木家族战士也不知道,立于城楼之上的并非白帝使者,而是他们的公主,若雨。
“白帝使者”亲临督战,铁木城的守军自然是勇往直前,此刻的他仿佛感受到了,有一只巨大的神灵之手在推动着他们,让他们忘记了数月守城的疲劳和饥苦,只知为家族的和平而流尽最后一滴血。
而叛军则是恰好相反,先前面对的只是青木家族,他们大可奋勇举刀,但眼下白帝使者出现在对面,那他们对战的就不仅仅是青木家族,而是整个中土的自由之神——白帝。
谁都知道,对抗白帝,也便是和全中土作对,那下场无疑是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他们不明白蓝原家族为何在见到了白帝使者之后仍旧高歌反叛,蓝原家族想成为青云国的统治家族,关他们什么事?为何要让他们也成为全中土的众矢之的?
无奈,迫于蓝原家族的飞兽督战军的利箭和死木封魂术,后退者死,他们只能向木偶一样,如浪般向前推进,然后又在守城军的冲击下,如大山崩塌般永远的倒在了生他们养他们的碧绿草地上。
“公主,柳逸小兄弟还有其它后续计策吗?”城楼上,谷长老一脸担忧的走到若雨身边,轻声问到,“虽说柳逸让你假扮他,立于城楼上,这一计可谓是兵行险招,大大鼓舞了我军士气,使得叛军进攻受挫,但以数万人抵抗数十万人,此计行得一时,可赢不了这场硬仗啊!”
“谷长老,你帮我顶一会,我再去问问看!”若雨也是担心,恶战从午夜打到现在,琉璃青光罩已经在光火的摧残下消失不见,城下的夏浪也早已支撑不住,若是柳逸没有后续计策,叛军还是能顺理攻破铁木城的。
“啊?我……”谷长老德高望重,假扮白帝使者这种荒唐事他还是自然有些拉不下老脸,但见若雨似乎也装不下去了,脱下衣袍之后飞也似的离去,为了不惊动城下军心,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立在那金龟背上。
就在谷长老满脸抹汗、正在思考若是被人戳穿,如何丢掉老脸的时候,若雨又飞也似的跑了回来,满脸绯红,气鼓鼓的喘息着,眼神中尽是羞怒。
“原来我看错他了……”立定之后,她轻骂一声,但小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什么?”谷长老不明所以,惊惑问到。
“啊,没什么?!”尽管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但若雨还不是不想将其告诉谷长老,其实她自己心中也不明白她为何要袒护那个混蛋。
“哦,柳逸怎么说,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做?”谷长老心中虽是不解,但眼下战事吃紧,他也没将小女孩的心思放在心上,转口急声问到。
“他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让他们不要担心!”若雨轻抿红唇,正声说到。
“哎呀,看来我们真是误解了这位白帝使者了,先前以为他只是一个假借白帝名号贪吃贪喝、贪图我们青云国经著作和神鼎的小人,就连他让你穿上她的衣服时候,老夫都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不敢面对叛军呢!”听说柳逸还有对策之后,谷长老不禁长舒一口气,滔滔不绝的称赞起来,“他小小年纪,但却处乱不惊,从容对阵,一边给国主医治,一边还能让你假借他之威名,让我们节节胜利,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听到这话,若雨牙齿都快咬碎了!
她真想告诉谷长老她在沐春阁后面的小阁楼里见到的一切,处乱不惊、从容对阵?是的,他是处乱不惊,正在那里强搂着两个漂亮的青云国侍女洗澡呢,若不是她去得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到他*着身子,一脸坏笑的样子,她心中便莫名生出一团火,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怒,还是怨。
只是不知为何,她与他之间的事情,她一句也不愿意向她素来无话不谈的谷长老说。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话的确是柳逸说的,但这是他在搂着侍女鸳鸯戏水的时候漫不经心说的,而且后面还补了一句,“若是叛军真的攻进城了,那他们便从南门快速撤退,撤进南灵山腹地,保准毫发无伤!”
此人虽然医术奇才,但却也是个花花公子,若雨心中暗暗说到。
让她苦恼的是,他越是让她迷惑,他的影子便越是深刻地印在她的心底,抹之不掉,挥之不去。
若雨思绪未定,只见正前方叛军阵中忽地闪出一道深蓝色魔光,一道剑气横冲而来,宛如电光,飞走疾驰,从夏浪军团之中闪过。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夏浪的骑兵队伍损失上百人不止,这不禁让若雨、谷长老,乃至整个守城军皆是惊呼一声,满脸黯然。
“公主,蓝长淮亲自上阵了,夏将军请你速速从南门撤离!”一个亲兵连滚带爬的冲上城楼,跪倒在地,高声喊到。
“什么?!”若雨和谷长老皆是大惊,原来是蓝长淮亲自上阵了,怪不得杀气如此之大,看来对于铁木城,他是志在必得。
只见转瞬间,叛军士气大振,一队数百人的蓝甲军脱颖而出,冲向守城军,为首的正是魁梧如虎的蓝长淮,他手持青云国第二大圣器,鬼王剑。
长剑所及,剑光四散,如同无数蓝光骷髅,张大狰狞巨嘴,向四周守城将士吞噬而去,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夏浪迎过去对战了片刻,但不及十个回合便败下阵来,蓝长淮乃圣级二阶的高手,外加他身后那支骁勇的蓝甲军,圣级三阶的若无锋就是败在他们手中,更别说是他这个真人级五阶的人了。
“快请白帝使者!”惊慌之下,谷长老高声喊到,与此同时,他已是拔剑在手,他算是保护圣女、保护青云国希望的最后一道防线,但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蓝长淮的对手。
“报,白帝使者……不见了!”亲兵去了片刻,很快回来,满脸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呢?!”谷长老蹙眉惊呼,转身看向若雨。
若雨亦是心中狂跳,难道他已知铁木城保不住,早早从南门逃离了?罢了,青云国自己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来解决,强行将他卷入这场杀戮,确是不妥。
“谷长老,你携族长以及城中百姓,速速从南门撤离吧!”若雨轻叹一声,慢步迈向城楼高处。
“公主?!”谷长老心中一痛,他知晓,这丫头定是想让带着众人撤离,然后她留下来殿后,她在这里,定能牵制叛军一段时间。
“这是命令,父亲不在,我便是国主,谷长老照办便是!”不等谷长老再开口阻拦,若雨斩钉截铁的喊到,目光中充满了坚毅。
言语之时,她已经退去头上金冠,青丝如飞瀑般迎风倾泻。
看到这一幕,谷长老不禁是老泪纵横,他知道,若雨之所以选择站向高处,就是想让城下的守城将士看到她,看到她仍旧在和他们并肩作战,她并没有扔下他们。
历经这几个月的战事,她显然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整天撅着嘴缠在他身后让他给她讲故事的小丫头了,这才是谷长老激动落泪的真正原因。
“公主小心!”
就在城楼上僵持不下的时候,谷长老猛的发现,城下的蓝长淮正在弯弓搭箭,一支血蓝之箭破空而来,力有千钧,呼啸如狼,转眼便到了若雨跟前。
说是急那时快,谷长老惊呼的同时,已经挺身横到了若雨跟前,只见他周身真气飞腾,淡青气浪迅速形成一个光球,将两人严严实实的保护了起来。
可怕的是,那箭甚是诡异,撞到谷长老周身的淡青光球之后,顿时溅起道道血光,随即快速旋转起来,像是黑龙吸水一般,快速吞噬着乙木真气。
“血骷箭?!”很快,谷长老便认出,此乃中土十大鬼器之一的血骷箭,能吞噬各族真气如吸水一般,非神兵不能挡。
他虽是真人级七阶的高手,但远不能抵挡这凶残鬼器,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挡了下来,青云国可以没有他,却决不能没有公主。
只闻啧的一声,那如蛇吐信一般的箭头直直插入谷长老的胸口,顷刻间,他周身淡青光球,如波浪破碎一片,哗啦一声,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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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剑穿,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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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爷爷!”见状,若雨哭喊一声,泪水夺眶而出,然后紧紧将他搂进怀中,鲜血浸湿了她的黑纱丝裙。
她快速抹去了眼泪,右手轻轻按向谷长老的胸口,使出青云国医疗功法“枯木逢春”,一道淡青真气如朝雾般,源源不断的输入谷长老的体内。
片刻工夫,她已是满头大汗,但谷长老仍是流血不止,这让她再次哭出声来,心中狠狠责备自己,为何自己学艺不精?若是她能如父亲一般参悟出乙木真气的真谛,那此刻便不会面对谷长老的伤势束手无措了,起初也不会面对父亲的重伤而无助落泪了!
“雨儿,莫哭,老夫年纪大了,没用了,不能再护在你身边了,咳咳,你快点带着族长从南门撤出去吧,圣城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和族长还在,总有夺回来的一天!”谷长老强咬牙关,双手不断划动,推着若雨离开。
“不,谷爷爷,要离开就一起离开,雨儿决不会丢下您!”若雨的哭声更大,而城下更是哀嚎不断,他们此刻方才知晓,原来所谓的督战白帝使者正是谷长老,白帝使者不见了,谷长老又生命垂危,铁木城危矣,他们危矣!
“公主小心!”此刻,城下猛的响起夏浪的惊呼声,原来蓝长淮趁守城军大乱之际,再次弯弓搭箭,第二支血骷箭狞笑而来,直取若雨。
若无锋重伤在塌,若雨便是一盏照亮守城将士向前的明灯,只要她倒下了,铁木城自会不攻而破。
夏浪已是飞身而起,但修为尚在真人级四阶的他踏空而行的速度远不及血骷箭万一。
见状,城上城下皆是一阵窒息,圣城牢破、青云国兴衰,皆在这一箭。
就在众人暗叹一颗明珠星辰即将陨落的时候,一支火箭忽的从若雨身后闪出。
那火箭奇特无比,若是细看,定能察觉,那火箭实为一团赤火飞穿于空,火焰翻滚如浪,凝成一支箭,迎向暴狞的血骷箭。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赤火和血红箭光迎头撞上,四周空气随之一颤,放佛大地都被震动了一般。
血光四散流窜,赤火飞腾入空,所及之处,青云国子弟顿化青灰,就连空中那皮厚肉糙的飞兽也是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已被烧成焦黑木炭,拖着长长黑烟,直挺挺的落了下来。
一击之后,赤火光箭虽是愈发变弱,但名动中土的十大鬼器之一的血骷箭却是烟消云散。
这不禁让城上城下瞬间变得一片死寂,将士忘却了冲杀,猛兽停止了奔腾,皆是像中了魔咒一般,呆呆的立在那里,昂首看向那逐渐变弱,可却仍旧飞速袭向蓝长淮的火箭。
情急之下,蓝长淮慌忙挥动手中鬼王剑,黑光闪耀,如狰狞呼啸的光雾骷髅一般,挡向赤火箭。
只闻刺啦一声,赤火箭闪出一道火红光气,消散不见,而蓝长淮则是被猛的向后冲飞,握剑之后一阵镇痛,长剑险些脱手。
“赤火神兵?!”蓝长淮闷哼一声,同时喊出声音的是城楼上的谷长老,本是奄奄一息的他此时蓦然眼放光芒。
“什么?谷爷爷,这便是《神木经》后面残页中记载的中土第一奇门功法,赤火神兵?!”听到谷长老的话,一旁的若雨也不禁是睁大了双眼。
“不错,神荒大战之后,此法失传中土,没想到数百年后又重现人间,今日有幸见到,老夫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言及此处,谷长老一边咳嗽,一边却是笑出了声响。
中土历之前便是神荒历,那个时候的中土便叫神荒,那个时代,是五国发展最鼎盛的时代,算是人类文明发展到的一个巅峰时代,五国之中虽说是神级高手仍是寥寥无几,但仙级高人却是比比皆是。
五国各自的修炼之道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延伸,据各族经著中记载,那时的各国至高法术都已经强盛到了人器合一的地步,人剑合一、人刀合一,乃至延伸到人兽合一的惊人境地。
譬如说,炎月国高人可以将与其力量本源相同的烈焰神兽封印到自己的体内,如此,他们不但拥有了炎月国神兽的强盛力量,还可以在危急之时,化身神兽,拼死一战,或是从容退去。
无独有偶,越是群星闪耀的时代,越是奇才百出的时代,就在五国领跑人类世界的时候,一个叫古崖村的人类边缘部落的异军突起,打破了人们对五国力量的神圣崇拜。
五国修行,日新月异,皆是因为五国子民拥有适合修炼本国功法的身体特性,但神荒大地上,不乏天生体内没有五国特性的人,他们用不了强大的五国力量,只能被排挤到神荒大陆上贫瘠的边缘地带。
古崖村便是在大陆上最古老的火山,汤雷火山下谋生的弱小村落,全村不足三十人。
汤雷火山每隔三年爆发一次,每次火山喷发皆是天崩地裂,方圆百里内赤红岩浆滚动如汤,山巅之上雷声阵阵、电光闪烁,故名汤雷火山。
火山喷发之时,百里内草木尽毁,但待到风平浪静,土地却是十分肥沃,故而古崖村选择了与这残酷天象抗争,以求得一丝生存繁衍的可能。
神荒774年,也便是神荒大战之前二十余年的一个夜晚,古崖村里面一个叫柳凡的孤儿冒险偷偷前去汤雷火山之巅的火山口采摘火蘑菇充饥,不小心失足跌了进去。
村中之人皆是以为他葬身火海了,哪知不出三年,他出现在了火山口,蓦地成了一个绝世高手,能化天地之力为火,更令人侧目的是,他还能化火为各种神兵,赤火神兵一出,无坚不摧。
没人知晓,柳凡跌入火山里面之后发生了什么,人们只记得,一个没有五国特质的人在接下来数十年的岁月里,创造出了远远超出五国力量的神奇功法,那便是——赤火神兵。
神荒大战一爆发,赤火神兵很快便成了人类世界对抗西域蛮族和妖邪的中流砥柱,五国也逐渐承认了,这种可怕力量远是五国纯净本源力量不能匹敌的。
赤火神兵的力量本源是天地之力,蕴含息金、乙木、寒冰、太火、后土五国力量本源,故而不被五国功法所克,反倒可以凭借自身的万般变幻来克制任何一种纯净本源力量。
这便是赤火神兵的真正神奇之处!
但也正因为如此,造成了此等神荒第一玄功的失传。传说要练就赤火神兵,首先必须是体内纯净如白纸,不能有任何一丝五国本源力量存在,再次便是需要拥有超乎常人的念力,那是一种能调动天地之力的强大念力。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留下的,神荒大战结束之后,妖邪西退,五国俱衰,柳凡也消失了。
有人说他飞升仙界了,有人则是说他战死西域了,不管如何,赤火神兵亦是随着他的昙花一现江湖而一闪而过,只是留在了后世的诸多故事和经著里。
今日,这个被誉为神荒第一奇功的功法突现铁木城下,自然掀起不少波澜。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对阵?”尽管知晓对方来头不小,但老谋深算的蓝长淮还是冷喝了一声。
熟悉的对手,哪怕再厉害都不可怕,最怕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即便他们本领一般,但无法知己知彼,还是很容易吃亏的。
“对阵?!你有那个资格吗?”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从城中幽幽传出,声音不大,但却响彻云霄,令人不禁暗叹此人体内真气之强盛。
少许,随着一道赤火光芒迸出,一个身着暗黑长衫的硬朗少年从铁青城楼后面飘然而出,如仙人般缓缓落到残破的城门之前,双手背后,一副傲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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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柳逸,柳川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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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出赤火神兵的人骤然现身,众人皆是心中一凝,想一睹此绝世高人的风采。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衣少年居然是黑纱蒙面,只留出一双明秀的眼眸。
“我当是什么高人呢,原来只是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鼠辈!”蓝长淮本想知己知彼,不料对方却是蒙面,故而以话相激,手中鬼王剑早已大力握紧,以作戒备。
“哈哈,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子不才,乃黑帝弟子柳川枫,特此报上名号,以免你死不瞑目!”黑衣少年长声一笑,周身真气大鼓,赤火飞腾不息。
“黑帝?柳川枫?”这两个名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尤其是蓝长淮,他的脸色顿时紫得同猪肝一般难看。
叛军皆是闻之丧胆,而谷长老等人则是豁然心欢,唯有若雨在欢喜之余,似有一丝失望。
刚刚那黑衣少年翩然而来的时候,看其背影和身形皆如柳逸一般模样,她还以为是白帝使者柳逸突然杀出呢!
这放佛是她心中最为期待的,可是现在她却是苦然一笑,觉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柳逸师出白帝,只懂医道和兵法,怎么会使出赤火神兵呢?
最令她自己捉摸不透的是,她先前刚刚看到柳逸花花心思的一面,为何心底还是会觉得此子如同眼前这个黑衣少年一般,拥有举世瞩目的英俊风采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不清柳逸,还是看不清她自己了。
关于黑帝,那是与白帝并肩齐名的强大存在,而且几乎是和白帝同时成名于天下。
与白帝不同的是,黑帝素来很少与恶人讲道理,一旦有人极凶极恶于天下,那他也便很快死于黑帝之手,百年来,死于黑帝之手的恶人不计其数。
黑帝杀人之时毫不手软,不理情面,手段亦是凶残,故而尽管他惩奸除恶,闻名天下,甚至与白帝齐名,但终究因手上染血太多,无法得到所有中土黎民的尊崇,这也便是中土百姓推崇白帝而不是黑帝为神帝的原因。
近年来,每逢黑帝出没,人们总能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同样蒙着面的黑衣少年,那少年深得黑帝真传,甚至连性格都有八分相似,出手凶残,毫不留情。
久而久之,人们渐渐知晓,这少年名曰柳川枫。
黑帝和柳川枫杀人之时出手都是快如闪电,再强的高手在他们面前皆同风头弱草一般不堪一击。
正因为如此,上百年来,中土之人只知他们神功盖世,却无人能真正看出他们使出的是什么功法,而那些看出他们功法门道的人几乎都已死在他们的手下。
今日得以细看,方才有人识出,原来他们用的正是神荒第一玄功,赤火神兵。
黑帝从何处学来了此功?难道他是柳凡的传人?蓝长淮和谷长老同时想到这个问题,而蓝长淮想的更深,自己看出了对方的功法脉络,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将很快带着这分明白倒在血泊中?
“哼,我们蓝原家族和黑帝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况且我们只是为了青云国繁荣而战,并非穷凶极恶,黑帝派柳少侠前来从中作梗,到底意欲何为?”蓝长淮背后冷汗直冒,衣衫尽湿,但他称雄之心已定,反正来的只是柳川枫,黑帝并未出现,自己身后兵多将广,另有高人相助,岂能被一个小屁孩吓住?当下咬咬牙,高声喊到。
“呵呵,蓝族长不要误会,小子此番前来并非受师父之命来插手青云国家事的!”柳川枫轻然一笑,这话将谷长老等人吓得不轻,但他后面的话却是如同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小子此次受结义兄弟柳逸之托,帮它保护他的大金蛋,刚刚若非你的血骷箭太过暴戾,恐会伤到大金蛋,小子也不会冒犯出手。哎,实乃无奈之举,谁让小子与柳逸这厮斗蛐蛐的时候输掉了呢?愿赌服输,小子定会言出必行。”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都是一头雾水,白帝爱徒和黑帝爱徒是结义兄弟?两人还在一起斗蛐蛐?早闻白帝和黑帝素不往来,难不成现如今他们已经达成某种协定了?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白帝爱徒和黑帝爱徒皆是姓柳,是巧合,还是其中藏有渊源?普天之下,同姓本不是什么稀罕事,连同名的都是比比皆是,但柳逸和柳川枫皆是身份特别之人,他们俩同姓,不禁让人多了一份猜测。
这对中土百姓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但对蓝长淮一伙来说,却是祸不单行。
而且若雨则是娇躯一阵,小脸一红,心中暗喜,原来柳川枫是柳逸请来,这小子看似荒谬,没想到真是运筹帷幄,他把柳川枫请来了,铁木城就等同于是保住了。
最主要的是,柳川枫说到大金蛋的时候,看似手指她身后的大金龟,那是白帝的成名坐骑,眼下正是柳逸的坐骑,但刚刚若是细看,柳川枫似乎正是不偏不倚的指着她,难不成柳逸是想让柳川枫保护她?
想到此处,她心中不禁羞愧难当,自己和柳逸相识不过四五日,他怎么可能会无时不刻的想着她呢?想到这,她心中又忍不住一酸。
“柳川枫,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当我们蓝原家族的好儿郎都是傻子吗?哼,保护哪知老乌龟,你想插手我们青云国内务就直说好了,无需这般遮遮掩掩!”蓝长淮顿觉自己似乎被柳逸和柳川枫这两个小鬼戏弄了,顿时气恼,但仔细一想,柳川枫得黑帝真传,不容小视,能不与之为难就尽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罢,我们不伤害那只老乌龟便是,但愿你说话算数!”
蓝长淮言毕,当即举起手中鬼王剑,身后立马传来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叛军再次集结起来,如狂风一般卷向铁木城。
这不禁让谷长老和若雨等人皆是惊慌不已,纷纷看向站在城门口的柳川枫,只见他仍旧是傲然立在那里,丝毫不为如潮水般涌来的叛军所动。
“哈哈,蓝族长,别怪小子没提醒你!就算小子不为难你,你想攻下铁木城,自会是自掘坟墓。”不等谷长老等人上前求救,柳川枫蓦然一声大笑,笑声如雷,竟淹没了叛军前行的怒号声浪,“你们也太不拿白帝使者当回事了,想必你们都忘了吧,即便现在铁木城中是兵少将寡,但在白帝的用兵之道中,素来都是天地为兵,草木为辅,人次之。小子敢断言,你们若是一意孤行,半柱香之内,定会全军覆没!”
叛军之中,多人动容,他们深知,这不是柳川枫的吹嘘之言,白帝熟知天文地理,巧借天地人和破百万雄狮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帝使者柳逸虽是年轻,即便以一己之力抵不过百万大军,但他毕竟得白帝真传,消灭区区数十万叛军,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
苦于蓝长淮早已是破釜沉舟,不断催促督战飞兽军驱赶大军前行,浩浩荡荡,转眼已是再次逼近铁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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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仙歌起,天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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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束火球冲天而起,在乌云翻滚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火光弧线,袭向城内。
城下刀剑如林,烁烁寒光与飞兽喷射出的火球之光遥相呼应。地面上的猛兽咆哮前冲,吼声如山崩一般,伴着叛军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叛军殊死一搏,显然是发动了数月来最强的攻击浪潮,守城将士黯然以对,几经波折,放佛并未逃脱被屠杀的命运。
可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忽的响起一声惊雷,铿然如天崩。
一股东风,爬过山岗,紧随而来。风之苍劲,如滚滚海潮一般,铺天盖地,巨石随之轰然而起,就连参天大树都被连根拔起,放佛这股东风要将大地万物席卷干净一般。
而让叛军不寒而栗的是,这股东风正是冲着他们而来,东边与之快速接壤的将士也被卷入半空,或被巨石砸成肉泥,或被断裂的树枝戳成蜂巢。
一时间,叛军哀嚎不已,惨叫声和哭喊声汇成一股浪潮,直上云霄,令人闻之落泪。
休说是凡人,就连那凶猛的兽骑也被吓破了胆,悲嚎四窜,与无处逃逸的叛军搅在一起,血浪飞扬,将士的刀剑插入巨兽的身躯,巨兽的粗蹄践踏着倒地之人的断臂残肢,惨不忍睹。
很快,叛军及其兽骑霍然形成一种默契,齐齐向西边的山岗撤去,他们哭喊着,连滚带爬,亦是如潮水一般,爬过山岗,然后皆是不容多想,翻滚而下,直入那弯弯曲曲如巨蛇的黑石山谷。
中途装在山石之上而死的,互相挤压而死的,不计其数。
蓝长淮虽是惊愕不已,但他修为高深,手中鬼王剑对空一指,周身当即被深蓝真气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
狂风卷着那忽明忽暗的光罩在空中翻腾,但却伤不了他分毫。
待他在空中站定之后,蓦然发现,那股突如其来的东风只是袭向了他的将士,守城将士都是毫发无损。
怒卷狂风似乎只是和铁木城擦了个肩,然后在柳川枫身前半尺处滑行而过,那小子仍傲然立在那里,似乎早已料到这狂风浪潮的行走路径。
是天要亡我?还是那白帝弟子真的通天彻地之能,单凭一己之力,巧妙利用天象引来飓风,瞬间击退他这浩浩荡荡的数十万大军?
念及此处,蓝长淮不禁暗自神伤,随即嘶哑的笑了起来,笑声如杀猪般难听,竟盖过了叛军互相倾轧而死的惨叫声。
眼前形势互变,若雨等人本是欢喜,但见那叛军惨死无数,他们虽是一时执迷不悟,但终究都是青云国好男儿,于是都不禁暗暗落泪,尤其是若雨,早已是泣不成声。
“哈哈,早就提醒过你们了,不要枉送性命,你们就是不听!都说白帝比黑帝善良,现在看来,柳逸杀起人来比小子还要疯狂啊!”唯有柳川枫是杨天长笑,看似放浪不羁,但那笑声却也是格外苍白,“柳逸不在,那小子就替那厮吟唱那首仙歌吧!”
“仙道苍茫鬼道稀,魔障折杀来者。望破红尘巅峰少,凡者永昌在,仙歌几人吟?凌霄九重君莫看,正途白发人间。对花饮月佳人老,天机未曾破,枯木满坟林。”
此为白帝每逢大战之时必唱之仙歌,现由冷面杀手柳川枫唱起,仍是悲壮如哀歌,令人为之蹉叹。
柳川枫唱罢,大风亦是戛然而止,城前无边碧草地上早已没有了无站立之物,只有那残疾一片,血红如落霞……
铁木城,阳秀殿。
日暮时分,这里已是一片喜气,张灯结彩、杯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挂着如若重生般的笑容。
纵是白天那般惨烈战况让他们一度心觉悲凉,但转而一想,他们胜利了,叛军被击退,且是士气大伤,短时间不可能再行叛逆,铁木城保住了,青云国保住了,值得庆贺。
而这一切,皆因白帝使者柳逸的到来而降临,他自然成为今晚最耀眼的人物,就连夏浪也对他暗生佩服,若非他的运筹帷幄和巧用天象,夏浪及其部下今日定会殒身于巍然城墙之下。
虽说那东风来的怪异,也有可能是巧合而来,但柳川枫的突然出现以及他的话,都不禁让人觉得,这一切都与柳逸的用兵之道有着莫大的关系。
柳逸用的兵,如同白帝用的兵一般,皆是天象之兵,何以不让人叹服?柳逸果然有白帝之风。
但若是大殿里的人看到刚刚沐春风内发生的那一幕,想必又会瞠目结舌,头顶疑云。
蓝长淮领着残军丧然撤出南灵山之后,若雨便欢天喜地的冲进沐春阁,想第一时间告知柳逸,并感谢他为青云国所做的一切。
天真烂漫的她甚至想过用一个香吻来当做答谢礼物。
可就在她满脸喜悦和羞红的冲进沐春阁之后,却惊讶的发现,柳逸早已收拾好行囊,准备从窗户逃走,若非他身体僵硬、动作笨拙,爬了几次都没能爬上窗户,想必他早已逃之夭夭。
“是不是叛军攻进城了?”见到若雨,柳逸便惊慌失措的问了一句。
当得知叛军已经撤退,可能再也不会进犯铁木城了,他方才长舒一口气,人模狗样的重新坐到青木鼎跟前,煞有其事的说到:“柳某早就说过了,一切都在柳某的掌握之中!”
“柳公子果得白帝真传,那东风令若雨大开眼界!”见到柳逸的熊样,若雨的话不禁变得冷起来,今日的一切真是他的周密谋划?心中升起疑云,更别提香吻了。
“略施小计而已,公主无需惊叹!”柳逸立马咧嘴笑起来,那笑容如暴发户得到称赞后的笑容毫无差异。
“那柳川枫呢?”若雨蹙眉,她心中很想确定,他到底是真英雄还是假英雄?
“哦,你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啊!我知道他好色,于是就骗他说,只要他帮我击退蓝长淮,保住我白帝使者的威名,我就让他亲你一下!怎么样,叛军退了,他亲你了没?”说到这里,柳逸一脸坏笑的盯着若雨看。
“你……”若雨气急,一跺脚,满脸绯红的跑开了,眼角还挂着委屈的泪痕。
的确,叛军退去之后,柳川枫也跟着走了,只是他在临走的时候猛地冲过来亲了她一下,还大声笑言,说是柳逸答应他的。
她本以为这是柳川枫捉弄她的托词,自己强忍了那份委屈,不与柳逸这个铁木城乃至青云国的恩人理论,哪知,这真是他事先答应柳川枫的。
什么白帝使者,简直就是一个混蛋,她决定对他再也不予理睬。
“嘿嘿,公主的香唇就是软!”若雨愤愤跑开之后,柳逸的嘴角划过一丝弧度,坏笑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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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赤炎劫,青木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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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个球球,你以为小爷喜欢变身冷面杀手,喜欢恶作剧啊!”嘴畔残留若雨的香泽,柳逸不禁苦笑,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乃至整个中土黎民,柳逸就是柳川枫,柳川枫就是柳逸。
但此事一旦被世人知晓,对他倒无多大影响,可对恩师白帝的影响就大了,爱民如子的白帝拥有如此冷若死神、心狠手辣的弟子,让世人如何再信任、尊崇他?
白帝推崇仁礼治天下,鲜用杀伐!故而不习功法,只以真善和药草来化解干戈、救济苍生。
追随黑帝惩奸除恶,并非黑帝所迫,而是他很多时候会觉得,黑帝为人处世的手段要比白帝干净利落很多。
但若是被世人知晓,白帝有一个如黑帝般喜欢以杀戮来制止杀戮的弟子,那他定会背上口是心非、伪善人和欺骗黎民等千古骂名。
这便是柳逸乔装自己,以两个身份、两个面目行走于世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他和黑帝的关系,那是一段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记起的回忆,每每想起师从黑帝的那段时光,他心中都不禁发汗,痛苦和热血并存。
但他不得不承认,黑帝是真正让他成长并变得坚强的人,在这一点上,黑帝对他的恩情远胜于白帝,所以他叫黑帝师父,而称呼白帝则是老头子。
柳逸从黑帝那里学来了赤火神兵,如同中土古老经著里记述的那般,修炼赤火神兵的前提便是需要拥有一个极为纯净的体质,体内不能一丝五国的本源力量,这种人世间少有,甚至可以说是千万中无一,而他,却神奇的具备着这种体质。
小时候,他曾幻想自己应该是赤火神兵创始人柳凡的后人,但这只是幻想,因为他本为孤儿,无名无姓,柳姓为黑帝所赐。
至于黑帝姓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一直觉得,黑帝应该是柳凡的后人吧?但这个也只是猜想罢了。
依黑帝所说,修炼赤火神兵之人的力量体系与五国力量体系无异,亦是分真人级、圣级、仙级和神级四段,每段七阶。
不同的是,赤火神兵的力量本源远胜于五国力量本源,且不说与单一本源力量相比,同一阶段的赤火神兵可与同一阶段五国力量联合相仿。
譬如说,一个修炼赤火神兵达圣级七阶的人,可以抗衡五个分别来自五国的圣级七阶的人,哪怕他们手持神兵利器。
因为赤火神兵不仅仅是内力以及功法,本身也是千变万化的神兵利器,内在修为越高,所化神兵越是雄奇。
柳逸的修为刚刚突破到真人级五阶,今日之所以能够轻松击退蓝长淮及其叛军,并非全是他的功劳。
的确,以他现在的修为,用赤火神兵化“天神光箭”,击败血骷箭毫无压力。
但那股东风却不是他能召唤出来的,那是“大金蛋”所为。
他嘴中的“大金蛋”便是白帝坐骑,万象神龟,此为神荒异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更别说是召唤狂风了。
万象神龟极具灵性,一经驯服,便会终生跟随,白帝用善良感化了他,它便一直助他纵横中土。
柳逸乃白帝爱徒,自然也会得到他的相助。因此异兽威力巨大,白帝本不肯让它随柳逸南下的,可这一点也没能难倒常常能偷用白帝炼丹炉烤肉吃的他。
趁白帝洗澡的时候,他骑着大金龟潇潇洒洒的出了五色山……
“老板,给我来两斤这个!几两银子?”就在阳秀殿中的众人等着柳逸一起庆贺胜利的时候,他却是独自一人缩头缩脑穿行在铁木城的街市上,此刻正立马一家药店门口,手指一棵紫怀草,笑眯眯的说到。
铁木城是青云国圣城,街市繁华,虽经战火摧残,但一见叛军退去,大街小巷立马又是琳琅满目,吆喝声一片。
青云国以草木为胜,圣城之中自然是草药鼎盛。
“哟,这不是白帝使者吗?多谢你为我们击退了叛军,这药草分文不取!”老板一凝神,认出了柳逸,肃然起敬。
“真的?那给我来四斤!”柳逸满心欢喜,开始自己动手抓药,丝毫没有瞧见老板脸上的阴晴不定。
紫怀草乃青云国稀有药草,他找了几条街,方才在这家寻到。虽说五色山上药草无数,但此药却是没有。
柳逸前夜刚从《神木经》中得知,紫怀草,味辛温,茎秆剧毒,但干叶磨汁,可驱五脏邪气。
这正是他下山所求之物之一。
他的修为已到真人级五阶,再有半年,想必就能突破到七阶了,到那时,他就要试着冲击修炼征途上的第一个赤炎劫了。
尽管修炼赤火神兵也是通过从真人级到神级四个阶段的苦修,然后达到巅峰,但每一级的突破要比修炼五国力量的级级突破要难上千倍,这便是修炼神荒第一玄功的代价。
入门便是第一次冲击,再是从真人级到圣级、圣级到仙级、仙级到神级,一共四次大冲击,黑帝将其归纳为四次赤炎劫。
每渡过一次赤炎劫,便会立马迎来一个崭新的高度,但若是冲击失败,那就只能继续原地踏步了。
黑帝早已完成了两次赤炎劫,现如今已是圣级七阶的高人,但第三次赤炎劫,他已经冲击了三十余年,仍未得其法,故而至今未能成为仙级高人。
柳逸已经完成了入门的赤炎劫,此劫相对于后面三次大劫来说,要简单很多,只要将自己打造成纯净体质便可,因他拥有与生俱来的纯净体质,故而很快就入门了。
但再过半年,他就要开始冲击第二次赤炎劫了,这次的关键仍是重塑“纯净体质”,但这里所说的纯净体质,并非如第一次大劫那般,要让体内毫无力量本源迹象,而是将体内的邪气驱散干净,好让体内的天地灵力达到纯净之态。
这些邪气,皆是在他修炼之时,伴着天地灵力悄然进入他体内的,若不根除,很难突破至圣级。
这便是他早早着手收集紫怀草等百余种驱邪奇药的原因。
柳逸正一脸欢笑的“抢”着药农的药草,却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倩影正默默凝神着她,紫衫飘舞,曼腰轻颤。
少女本是一脸娇怒,但见到他身为大名鼎鼎的白帝使者,还如此这般吝啬,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本就是清丽脱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如今这一笑,更是风情万种,摇曳多姿。
她正是青云国公主,若雨。
受若无锋之命,寻柳逸来了!要不是若无锋说,这“混蛋”回不回去,事关青云国存亡,她今生今生都不想再见到他。
可嘴上是这么说,但一想到出来寻他,心中不知为何却是无限欢喜。
“柳公子……”见柳逸“抢”完草药,正欲转身离去,她急忙高喊一声,声音虽响,但却婉柔如潺潺溪水,格外动听。
“哦,公主啊!放心吧,你爹爹的伤势已无大碍,《神木经》和青木鼎也都安然无恙的放在了沐春阁!”柳逸并未停下脚步,铁木城纷乱已经平息,他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神木经》,他早已了然于胸,而青木鼎的神奇木性力量,也是让他体内的天地灵力变得淳厚了许多,宛若万木复苏般不断滋生、盈盈不绝。
“这些若雨皆已知晓,爹爹也已苏醒,真是对亏柳公子了!”若雨见他仍在慢步向前,于是干脆直接站到他身前,“公子请留步,若雨此番请来,正是受国主之命,请柳公子回去,接受分封!”
“分封?!”柳逸蹙眉,若无锋这只老狐狸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是,因柳公子帮青云国平叛有功,国主准备授予柳公子以青云国青木候,封地千亩!”若雨正声转述着父亲的话,但心中也有一丝不安,大青国之中,候者甚少,因为那是仅次于族长的存在,谷长老为大青奉献终生,也不能封侯,父亲为何要给柳逸此等殊荣?
“青木候?哈哈,柳某心领了。柳某乃白帝弟子,白帝主太平,不受黎民一米一柴,此乃世人皆知,柳某岂能有辱师门?”柳逸觉得事有蹊跷,决定脚底抹油,“柳某还有师命在身,先行告辞……啊!”
柳逸话为落音,尚未拔腿狂奔,直觉身躯一震,顿时动弹不得,少许,只见脚下四周石地之上爬出两根青藤,如青蛇一般,快速将他缠绕起来,裹得像个大青虫。
此乃青云国黄级三阶法术,木藤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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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龙鹿,水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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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子,对不住了,若雨知道这样做是恩将仇报,可父亲说,你若不回去,青云国必会再生劫难,所以……若雨只好得罪了,他日定会当面负荆请罪!”若雨对着向直木一般的柳逸,轻声说到,脸上满是歉意,甚至都不敢抬眼与他直视。
那青云国黄级三阶法术《木藤春生》正是她施放的,并未杀伤,只是绑缚对手罢了。
五国功法由高到低,共分黄、玄、地、天四级,每级七阶,与真人、圣、仙、神四级力量体系相对应,照常理而言,真人级三阶的青云国子弟便可修炼这黄级三阶的《木藤春生》了。
若雨致歉了许久,到最后竟是语凝,面红如霞,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刻的任何只言片语放佛都像是以怨报德之后的虚伪托词。
咬咬牙之后,她使出一道牵引法术,拉着柳逸,慢步向阳秀殿走去。
从后街到阳秀殿,不足半里路程,但若雨却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倒不是牵引如木桩般的柳逸有多难,而是她不想快点赶回去。
她不知道父亲此举深意,他老人家会不会难为柳逸?
再者,他们俩就这样背靠背缓缓向前,令她身心愉悦,她多么希望世间便如此刻般宁静,没有争名夺利,没有打打杀杀,而她可以和一个心仪的少年一起低头数着地上的芳草,默默前行。
“柳逸,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抬头看到阳秀殿的巍峨门楼,若雨停下脚步,鼓足勇气,轻声说到。
“柳逸?!”待她转身,蓦然发现,飘在她身后的木藤中早已是空空如也,柳逸不知所踪。
看定之后,她心中不禁是一阵惊慌失措,转而,却又是一阵庆幸欢喜……
“幸亏小丫头的木藤春生还没有练到家,否则这次就尴尬了!”城南的灌木林中,柳逸正骑着万象神龟,悠然向南前行,神龟行走,看似慢吞吞,但即便是这世间最快的马,火族赤龙马也难追上。
“若无锋这只老狐狸,小爷好心来救你们青云国,你还想扣留小爷当‘人质’?!太可恶了,这世道果真老头子说的那般,尔虞我诈,敌我瞬息!”想到铁木城中的变故,柳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可以猜想得到,知晓他从若雨手中逃脱之后,若无锋此刻定已派出大队人马日夜兼程追寻而来,名义上是请他回去接受青云国人的答谢,实则是将他软禁在青云国圣城之中。
若无锋身为一族之长,定能看出此次叛军非同小可,叛军虽已退去,但青云国能否真正渡过此次劫难尚还难以定论,留下白帝使者,他们方能沉着备战,免受突然袭击的苦楚。
想让柳逸当青云国的挡箭牌?哪有那么容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出了南灵山,柳逸径直朝风行山奔去,那里是玉枫国的东南疆山,同时也是玉枫国和金国之间通行的唯一要塞。
此去风行山目的有二,一是白帝临行前的交代,去那里敲醒玉枫国人石头一般固执和顽固不化的脑门,让他们赶紧警醒起来。
依白帝料想,青云国内乱并非单纯的种族内乱,背后应该隐藏着一个不小的阴谋,中土要乱起来,玉枫国是继青云国之后,中土五国之中较弱的一个王国,很有可能也会成为群雄争霸的一块垫脚石。
二来是柳逸的一点私心,早闻玉枫国沙丘之中盛产一种灵药,名曰七星玉,长在沙石旋风之中,靠汲取星辰之光生枝发芽,玄奇异常,故而通体明亮如玉,具有极强的驱寒功效。
此物对他冲破修炼赤火神兵征途上的第二个赤炎劫很有帮助,所以他决定此番前去玉枫国替师父办事的时候顺便顺手牵羊,收集一些。
夕阳西下,柳逸行至一片杨树林,按照《中土经》所示,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到风行山了,他不禁是长舒一口气,青云国的人应该追不到了吧?
漫天晚霞落在杨树林上,晚风煦暖,放佛青云国的冬意恰似玉枫国的秋思,怪不得世人皆说,中土五国,五色五天。
“看来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蓦地看到如此美景,柳逸亦是心情大好,拍了一下身下的万象神龟,慢步向林中行去。
迈步进林子的时候,大金龟猛的昂起来,嘶鸣一声,虽仍是毫不犹豫的向前,但金身却是抖了抖,像是有一丝不安。
这不禁让柳逸眉头一紧,但嘴角仍是保持着一丝弧度。
大金龟硕大的脚掌噗通噗通的踏在厚厚的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同时溅起片片碎叶,伴着薄雾般飞扬的沙土。
行至林子深处,天幕早已暗淡,林中似乎起了夜雾,打湿了柳逸的衣衫,长长睫毛之上则是渐渐结了一片冰晶。
湿气之中,幽香芬馥,令人闻之心清意远,柳逸停下脚步,伸了一个懒腰,决定就在此处露宿了,顺便看看四周可有什么野味。
但耸了耸鼻子之后,他发现这香气中有古怪,一来,杨树林中鲜见花草,哪来如此幽香?二来,这香气中有子母香的味道,这里靠近沙土之山风行山,气候地理不对,不可能有喜阴的子母香存在。
这子母香施放的极为奇妙,放佛化在了薄雾之中,令人很难察觉,若非跟着白帝久尝百草,柳逸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大金蛋,看来有人先入为主了,那我们就到了风行山再休息吧!”柳逸拍了拍万象神龟的后背,轻声笑言。
大金龟立马会意,扬掌前奔,它似乎在进林子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什么,不想进来,此刻一听到出林子的命令,自然是发足狂奔。
就在一人一龟如风般向西南方向闪去的时候,林中猛的刮起一阵腥风,杨树乱颤,落叶纷纷,迷雾伴着尘土似海浪一般,袭向柳逸。
转而闻见一阵琴声破空而来,琴弦绵绵,恰似随风摇摆的风铃,又像是少女在耳畔轻声低语,声音呢喃,令人心乱如麻。
“晓月寒风郎妾意,春雨化作良缘。人生苦短数十载,粉黛不常在,去留几人知?洞箫吞咽蝴蝶舞,寻欢琼楼玉宫,爱恨逐水流,云乐永无期。”
琴声中,一个女声清脆歌唱,歌声柔绵,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令人闻之筋骨酥软,心目神怡。
柳逸一边躲着狂风,一边仍是狂奔,心中则是咦了一声,这曲子和白帝老头儿经常吟唱的曲子有些相似,尤其是词韵,但所表达之意却是恰好相反。
老头儿的曲子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感,而这曲子却像是在劝人享乐红尘,好生奇怪。
呼的一声!
万象神龟猛的停下脚步,昂头嘶鸣,险些将背上的柳逸扔了出去。
柳逸大惊,抬头一看,只见正前方立着一只巨鹿,周身乌黑,除了四肢之外,通体长满鱼鳞,在夜光下晃亮刺眼,颈部左右长有两翼,形似鱼鳃,头顶一只黑金色的鹿角,双目通红,散发着火光。
“黑龙鹿?!”柳逸熟读《中土经》,自然一眼便认出此兽。
却又见那鹿背之上坐在两个女子,一老一少。少女发如红火,肤白如玉,一双柳眉斜挑着,杏眼清澈动人,直溜溜的盯着柳逸。
半露紫袍包裹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娇嫩身躯,白玉环子为扣,领口浅浅开至腹部,酥胸半显,一双莹玉细腿之上横着一架黑色弧形玲珑玉琴,想必刚刚那琴声便是她发出的。
坐在少女后面的是一位黑袍女人,从深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早已年过半百,但仍是美艳无双,玉指纤纤,眉目如画,眼睛一眨,便是秋波频传,外加身段浮凸勾人,更是让其显得妖娆万分。
见其腰间斜挂一根白骨笛,柳逸已经来者身份猜出了大概,心中不禁是叫苦不已,当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
“师父,我们亲手制作的七毒子母香都没能毒到这小子,好生奇怪!”
“哼,你以为白帝爱徒那么好对付吗?”
两人细声交谈着!声细如蚊,让人听不太真切。
“晚辈柳逸,见过水师娘!”心中叫苦,但柳逸并没有表现出来,欣然一拱手,长声喊了一句,他知道,眼下这种情形,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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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风波,心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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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娘?哈哈,有点意思,小子,你怎么会这么称呼本尊呢?”听到柳逸的话,老女人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声音阴柔如寒潭之水,不禁惊飞林中鸟兽无数。
“虽说柳逸未曾见过前辈,但听其歌声,观其行装,柳逸敢断言,前辈应该便是宁仙国公主水云霓水前辈了,而水前辈与家师白帝实为一对神仙眷侣,此事在中土可谓是人人皆知,如此算来,前辈便是柳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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