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老爸车内留500给钱不给😓😓😓😓,我要出大绝

原谅我曾年少轻狂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原谅我曾年少轻狂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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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曾年少轻狂
东方缓缓渲开一片鱼肚白,如同以往的每一个日出一样,这个城市在渺远的微微晨曦中醒来,l大整个学校都笼罩在阳光初生的光辉中,在新的一天里破壳而出。
校园里还很寂静,很符合刚刚天亮的静谧——如果陈苗没有弄响她的不锈钢洗脸盆的话。
陈苗是l大金融系的大一新生,说是新生也许不太恰当,几个月后她也将扣上学姐的帽子在炎炎烈日下接待涌入这所学校的新鲜血液。
夏天总是伴随着紧张和急促到来。千千万万的高三学子把自己泡在试卷里努力厮杀确定着几个月后要奔赴的方向。上班族还是在沙丁鱼罐头一样挤的公交车里一路风尘往返于工作地和家之间,挤出少的可怜的休息时间涂抹在各种加班中。毕业生忙着在离别中相见恨晚,寻找走出象牙塔之外的下一个停驻点。
现在是日早晨六点整,五一收假后正常上课的第一天。许多人都还没有从匆忙的三天假期中苏醒过来,陈苗已经到达田径场了。从高中开始,陈苗就坚持每天跑步,每天清晨,陈苗都是破开田径场上雾霭的第一个人,除开大雪暴雨这样的极端恶劣天气她才会去收费十块钱一个小时的体育馆里,其他时候她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陈苗绕着田径场跑了两圈,她觉得很累,感觉身上流了很多汗很多汗,一股热气从全身都涌向脸颊的血管,她能感觉到脸上的滚烫也能想象着自己的脸有多么的红。才两圈,她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田径场边原本只长着稀稀疏疏的草,但由于管理人员的疏懒,在年复一年草长莺飞的春天里那些生命力旺盛的杂草四处蔓延,侵蚀进学校花费一大笔资金覆盖上水泥地的人工草皮,成为田径场绿化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力量。
陈苗就坐在这样一片真草与假草交错共生的“混合型”草地上。她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耳后的汗滴从脖子后滚下来,顺着脊背滑入衣衫深处。
人体内的骨骼大部分都是钙,钙是金属,陈苗觉得现在自己身体里的钙都生锈了,所以她才会这样累。才只跑了两圈,怎么会累成这样,平时都是跑五圈的,五圈下来也没有出这么多汗,陈苗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昨晚为了写一份材料忙到很晚才睡觉没有休息好。
田径场边开始有三三两两背着书包去上课的学生身影出现,陈苗看着走过的这些人估计着时间应该是七点了。今天早上的第一二节课是货币金融学,那个超级变态老女人的课,肯定是不能迟到的,可是今天除了跑步还有跳绳和台阶都没有完成,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不然就先去上课,跳绳和台阶明后两天加倍做完好了。
陈苗终于计划好了,协调完运动与上课,她突然记起来昨天下课后就去图书馆复习然后考试,考完试直接回了宿舍写材料,所以晚上一直都没有吃完饭,大概,这样才会体力不支所以这么累吧。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原因,那么,今天的早饭就不喝豆浆了,加一盒牛奶吧。总算是理清了这些其实没必要深究的问题。陈苗站起身拍拍裤子,掸掉上面沾着的草叶,准备去买了早饭然后去上课。
一只蜗牛在繁密的草下蜿蜒爬开,匿在真真假假的草里,在草尖遮挡了光线的阴暗里匿行,留下一道不明液体的痕迹在潮湿中低调地肆意横行。
此时的陈苗跑步的信念不再是高中时候单纯地希望用跑步来锻炼一种坚持,高考是一个阶段的目标,完成之后,陈苗想通过跑步减肥让更好的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简单的所有女孩子都会有的想法有一天会摧毁她所有的拥有。
在睡梦中被尖锐的闹铃声叫醒,半睁半闭着眼睛,我摸索到因为昨天玩着就睡着了而掉在枕边的手机,关掉闹铃,高度近视的眼睛还是能够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七点整。
两个深呼吸以后,我从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洗漱完,坐在我的桌前开始吃面包喝牛奶。如果是第一二节有课的早上,我会吃完面包后叫醒我另外两个总是赖床闹铃形同虚设的室友,在她们窝在被子里纠结是起来还是再赖上几分钟这个问题的时候带上一盒牛奶走出寝室,关门,不带走一片云彩。第一二节没课的时候,我就在慢条斯理解决完早饭以后打开电脑,浏览一会儿时事新闻,刷刷微博,看看四面八方涌来的各种早安问候,再点开收藏夹里熟悉的链接看小说去。直到上课前的半个小时,叫醒那两个一贯坚持着不拖到最后一秒绝不起床的懒虫,当她们睡眼惺忪还分不清梦游与真实的时候,我已经迈着轻快的小方步离开了寝室这个堕落的温床。
我是一个生活极其有规律的人,我喜欢把时间都安排好,在相应的时间里做相应的事,每天早睡早起,任何事情都按时进行。就算再忙也绝不晚睡,就算再闲也保证早起。我喜欢这样的规律,人体的新陈代谢本来就是有确定时间段的,我为我自己这具身躯要做的就是把这种规律保持保持再保持。对于有陈苗这样一个作息时间同样严整的室友我感到很欣慰,即使她有时候会熬夜到很晚才睡,但是她绝不会像沈婷婷和许薏一样能睡到几点睡到几点。人就不能放纵自己,虽然只是几点起床几点睡觉这样无关痛痒的弹性话题。
货币金融学,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那个总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脾气古怪,其实要具体说说她脾气怎么古怪也说不出一二,但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确,很多事情也并不需要一定得到验证。我曾经听到沈婷婷和许薏私下里讨论她是不是至今还未结婚时传说中那种变态的老处女上司。当然,她们也只是私下里悄悄说说而已,我也就假装不知道她们说过什么。
空荡的教学楼,空荡的教室。楼下草坪上倒是有不少人在背书,可惜教室里安静坐下来的人一个都没有。我径直走向第三排中间的座位,这是我一贯坐的位置。
掏出纸巾在座椅上擦拭一遍才坐下,把一寸厚的书从包里掏出来,顺便带出笔记本和钢笔开始预习。
陈苗很快也到了教室,她坐在第一排中间,我的正前方。而我身边给沈婷婷和许薏占的座还是没有人来。还没来,我心里说出了这三个字,其实也用不着多么惊奇,她们俩肯定会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冲进教室的。不帮她们占座也可以,她们也从来不介意坐哪里,但是陈苗一直坐第一排我一直坐第三排,如果她们俩坐到了后面去的话,我们一个宿舍就显得很分散。所以,我会习惯性地在我身边两个位上放上我的包和保温杯。我总是最早来的,占两个座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各国的汇率真奇怪,陈苗说她小时候经常听到没受过教育的隔壁家老奶奶说明明都是钱,可是有的钱就是不值钱。即使我学的是金融,即使这门课是货币金融学,即使我天天关注各种汇率背着各种莫名其妙的人名构成的定律,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有的钱就是值钱,有的钱就是不值钱。钱嘛,不管是什么币种都是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当然是越多越好。
书上有各种计算公式,我能理解的,我不能理解,通通都得记下来。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数据库,每天都有无数个数字和小数点在身躯里穿过来穿过去。
熟悉的刺耳铃声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也充斥进我的右耳,一阵潮湿的热浪从右侧扑过来。毫无疑问是沈婷婷和许薏两个万年迟到王来了。
许薏在大口大口喘气,热乎乎的气流轻轻刺激着我脖子上细微敏感的神经末梢。我合上笔记本,重重地给钢笔盖上笔帽。
微微侧过瞥了许薏一眼,她脸上两坨病态的红色告诉我她又是五分钟之内从宿舍冲到教室的。五月已经立夏,几百米的冲刺和楼梯让许薏身上蒙上一层亮津津的汗液,许薏右边的沈婷婷也瘫在椅子上喘气,很明显没有许薏反应那么剧烈,身高腿长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同样的时间跑过同样的路程不会有腿短的人跑起来那么累。
许薏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理顺了呼吸。我想象着她身上的汗液分子狞笑地渗入周围的空气中,再随着空气的流动到处停留,可能就正好附在离她如此之近的我身上。
一想到我的皮肤和衬衫可能覆盖上一层来自许薏全身的汗液分子,我就感觉一阵哆嗦,所有汗毛陡然立起进入高度警觉状态。这还只是刚刚立夏的时节,等过一个多月天气正热的时候,自己都一身汗,许薏再满头大汗冲过来……
“宋宇”“到”
“徐昊东”“到”
“沈婷婷”,“到,到,到了”
“杜鹃”,呃,“啊,到!”
“周辰伟”
虽然极其讨厌讲台上正拿点名册点名的女人,我还是不得不感谢她的点名中止了我对于汗液分子渗透入另一混合物运动过程的想象。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大声把许薏轰走,并且不允许她在我周围方圆三米的范围内出现。
沈婷婷有个银行行长身份的老爸,于是学金融的她完全可以毕业直接去她爸分管的银行上班,哪怕她挂科挂到拿不到学位证也没关系。她说她其实可以现在就去上班了,但是她不愿意。“早早上班把自己搞得跟二十多岁老得掉渣一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还想在学校里玩几年,工作嘛,要自己靠能力得来才算数,才不想依赖我爸呢!”看吧,沈婷婷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她是富二代中仍然有理想有目标为数不多的那一类。
我跟她们都不一样,我是要出国的,所以考前背背就能过的课她们不听我需要认真去学。
但是很遗憾,我似乎就是用来为她们证明大学的意义就在于挥霍而并非刻苦努力这一定律的。我从来不翘课,认真听每一节课,课前预习,课上做笔记,课后完成作业。可是上学期的考试成绩我还是跟她们差不多,甚至,我还挂了一门课,天天翘课的许薏硬是靠着考前死背了两套题把那门课考到了八十七分。
这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陈苗比我幸运得多,或者说她的每一分努力都有好的结果。全系第一的成绩支持她拿到了各种奖学金,她的努力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我只是对所有问起绩点的人保密。奖学金不是关键,我不缺那点钱,可是我需要那个奖来支撑我的成就感,我的努力在分数面前让我真的感觉到很挫败。
老师在前面喋喋不休,念很多书上写的一大串那种计算公式,也抄上很多拓展的式子。她的嘴唇涂着厚厚一层唇彩,像装修中的墙壁上没有涂匀的涂料,上下两片唇瓣不停得张开合上张开合上,确切地讲,应该是张开,张大点,张小点,再张大一点,吐出来许多足以让外行人头痛的数据和专业术语。
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西游记里唐僧念经的时候环绕在他身旁的那些“卍”。看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老师,好像她的脑袋边也围绕着一圈符号,只不过那些符号是$¥£和小数点后不知多少位的数字。
钢笔在纸面磨砂出沙沙的声音,低头做笔记的时候我斜眼瞄了瞄许薏,她正一脸呆滞地眯起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又在看小说!她旁边的沈婷婷低头拿着笔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但我瞥到了乌黑发丝中露出的一截白色,耳机线戳破了她好像很认真的假象。
就这样堕落啊。但这堕落绝对不会是我的代名词。加快了手上钢笔的行动速度,不去想其他人什么状态,反正我得认真就是了。
我挺直背,端正坐好。看向黑板的视线向下偏离一点点就可以望见陈苗奋笔疾书的背影。
陈苗一向很认真很努力,我也很认真很努力,结果不一样。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女神总还是会垂青我这种明明知道结果不会好到哪里也还是不愿意轻易敷衍的人的。
“杜鹃,你看这个”许薏把她的手机朝我塞过来。
我接过她的手机,低下头很好地掩饰住被打断听课的不耐烦。
屏幕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我按下home键,没反应。把手机丢到许薏手里,“你这破手机该换了耶,我狂点都没反应,反应太迟钝了吧!”
许薏低头捣鼓着她那只跟她一样看起来呆呆的手机朝我解释,“哎,你知道它从三楼跌下去过啦,没瘫痪就不错啦,不要要求太高嘛,毕竟它只是只手机啊”。
我没工夫搭理她的调侃。
那只手机确实身经百战不错,可是反应奇慢也是特性之一,我真的怀疑许薏的东西被她用过一段时间后都会继承她那跟下水管道一样粗壮的神经。
许薏捣鼓了半天也没有让那只手机听话起来,不过我也没打算等着看她要给我看的东西。
低头继续看书上绕来绕去的汉字,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单独解释我也知道每一个字的意思,可是放在一起我就怎么也不明白了。
“欸,昨晚于峰的那条动态你有没有看到啊。”
“什么动态,我没注意呐”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一张图好搞笑,我保存了,等我翻出来给你看噢”,“喏,你看,就是这个啦”。
“噗哈哈,真的好逗,于峰好像经常能找到这种喜感的东西!”
对于右耳捕捉到的声音,我已经能够想象出许薏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了。很好奇到底是张什么图,能让沈婷婷都保存到手机里,但是我不能表现出这种好奇,这是在上课,不是平时在宿舍。
许薏压低的笑声真的让我很烦躁很烦躁。你不想听课那都是你的事情好吗?为什么你不听课就得来打扰我。我实在是不能忍受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做事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重重合上笔记本,再翻开,划出书上的重点时用力太大,钢笔笔尖划破书页,次啦一声在书上扯开一条堪比东非大裂谷的裂痕,像是货币金融学这本课本对我认真看书却还不懂张大了嘲笑的嘴巴。右手里握着钢笔还没有盖上笔帽,可我还是使劲把手指按到手心里,指甲深深戳到手心,这样的刺痛才让我清醒并且压制住自己不至于站起来指着门外对许薏吼出go out !
许薏的声音偏偏插进来,“杜鹃,你怎么了,怎么在书上划破这么大一片?”
“我-没-事,就-是-太-用-力-了”要紧牙关才挤出一个一个的字。也幸好许薏足够粗线条,见我头都没抬只一个劲地写呀写也没有再说再问,扭过头趴在桌子上继续盯着手机屏幕一脸呆滞。
每每这种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感谢还是咒骂许薏的呆滞了。好多人觉得她呆萌呆萌的,可是在我眼里她只有呆,完全找不到萌。
很多时候,天真和愚蠢是同义词。至少在我心里,天真绝不是个褒义词。
你就是过的太简单了根本没有生活过所以你笨得可以你不会应对最简单的人际关系你的大脑只会直来直去不会拐弯你听不懂别人别有深意的话里的弦外之音,更重要的是你傻乎乎的以为每个人都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天真两个字。
许薏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笨蛋!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许薏凭什么单纯得像个傻逼。
但同时,最让我难过的地方是,她还傻逼得那么快乐。我却总是会因为敏感而难过,悲伤得无法释怀。
陈苗不懂我,沈婷婷不懂我,许薏也不懂我。她们不明白我常常一个人呆着不愿意融入她们的打打闹闹是为什么。
可是,我并不怕孤单,我觉得不公平的是我能够懂得她们她们却不能够懂我,这对她们和我并不是对等的情感关系。这真是,真是足够那些段子手赚够好多人气的孤独。
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或者说讨厌自己与生俱来的性格带来的孤独。
终于下课了。
这道铃声让我期待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得让我甚至忘记了我在课堂上。
一个完全飘渺的空间里,时间拉成长长一条线匍匐在我面前,我看到那些构成生命的岁月里一个个盛着盛开画面的格子。我站在格子外,看着格子里的那么多我自己的哭和笑,说不出来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多庆幸铃声把我拉了出来。我讨厌记忆这种东西。没有什么能比记忆更让我确定我自己是谁。
“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陈苗背上书包,把她的马尾从书包下掏出来。长头发的女生真不该背背包。
“你们先回去吧,我跟文陆一起去吃饭,喂……”沈婷婷打着电话面对着许薏说。
许薏还是一脸呆滞地看着我,盯着我的脸依然像是盯着手机屏幕一样。
我跟陈苗都明白,她不说话的意思就是她跟我们一起。
“那就走吧。”
我把包挎在肩上,把鬓旁的碎发拢到耳后。
沈婷婷是来的那天就说她决定大学四年都一直单身的。可是她反而成了寝室里第一个恋爱的。我没有想过这些,一切随缘就好。
“欸,我今天看到有个女生一直在厕所里哭哎,好想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把裤子弄脏了……”许薏仍然发挥着牺牲自我娱乐大众的伟大作用。
“许薏,我要是那女生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抽死你。”
“你当时怎么不这么去问呢?小心人家不哭了马上过来打你。”这种对话每天都会出现。而我的评论一贯是在她说她想怎样怎样做之后加一句你小心人家过来打你。
陈苗说许薏就是嘴贱,一脸怂样,见了就想抽她的那种。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许薏这种“贱”的,没事儿就逗逗她。无聊的日子里总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嗷,食堂里人这么多啊!你看那个女生,就是排最前面那一个,都那么胖了怎么还排最前面呀,她怎么忍心瘦瘦小小的我排在长长队伍之后才能吃得到饭。”许薏端着盘子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磨磨唧唧。
“如果有一天你能在不吃东西不睡觉的时候闭上你那张嘴我肯定会放千年等一回的。”
“新白娘子传奇的主题曲那个?赵雅芝我女神诶,真漂亮。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是不是这样唱的,是不是?”
陈苗转过头不再理她,假装不认识这货。
周围好多人也转过来看。本来就很长的队伍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我挺直背,无视周围的目光。
还好跟许薏站得远。看什么看,反正唱的人又不是我。
食堂里的菜,怎么说呢,不是难吃,也不算特别贵,就是我觉得吧,做的有点难看了。似乎什么菜完全不是能从外观上看出来的,反正我从来没有正确买到过一次看起来跟实际上是一种菜的菜。比如炒得像洋葱的土豆,炒得又像是土豆的肥肉,很佩服食堂的炒菜师傅,把两样完全不相干的食物互相交换身份,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今天的烧茄子略微恶心的一点,不是颜色,而是形状。配上我开始打在盘子里的几片生菜,就是一坨坨黏糊糊的类似于没壳的蜗牛那种软体虫子。
看着这样一盘菜我该到哪里去找到我飞快逃走的胃口。
“杜鹃你怎么一脸扭曲地看着你的饭?”陈苗很是关切得问到,她以为我看到生菜里有虫子。
虽然不是真的出现了虫子,但是这样让我吃不下去还不如出现一只虫子让我能够顺理成章地把盘子扣进垃圾桶里。
“没事,就是这个茄子的造型看起来略微恶心了一点。”我感到胃里一片翻江倒海,联想的力量真是伟大。
“哎,你想多了啦,假装它长得很好看就是啦!”爱吃茄子的许薏嘴巴周围一圈酱跟我说到。我真的好像知道她是不是一个臆想症或者妄想症患者,居然可以假装也假装得这样逼真。
“今天精神病院哪个医生值班来着,我得给他们院长打个电话,怎么又把许薏放出来了,对人民群众生命威胁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这样不重视!”
“噗!”陈苗及时拿手捂住了嘴。不过就算这样我跟许薏也知道她肯定笑得嘴角都在抽搐了。
用勺子把茄子跟饭拌在一起,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才勉强舒服了一点。不过手感——黏黏得真的很像在搅烂蜗牛。
世上怎么会有茄子这么恶心的食物。
有茄子就算了。居然还有蜗牛这样恶心的生物。
我又想起初中时生物书上逼真的蜗牛图片,那只蜗牛就像在纸业上糯糯地蠕动一样。全身又是一个冷战,鸡皮疙瘩全都立起来了。
匆忙吃完了险象迭生的午饭。回到寝室,十二点半。
睡个午觉,两点起床,两点半上课。
平躺在床上,让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走开吧,然后我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陈苗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但是她显然没有那么快进入睡眠状态。她翻了个身,但还是睡不着。
陈苗其实很累很困。一上午的课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记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眼皮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她很快努力使她们再睁开,可是不到一分钟,又会重重垂下来。
整整一个上午,陈苗都在和摇摇欲坠的眼皮做这样重复的斗争。吃完午饭一点要好好睡一觉。陈苗在上课的时候就这样想着。
可是现在她却睡不着。眼皮还是那样沉重。可是她感觉到全身都很难受,黏黏得,像涂上了一层胶水。
我要被热化了吗?可是现在还不到抱怨快要热死了的时候。她想起中午吃饭时候杜鹃对烧茄子的形容,“这明明就是一堆被腌制好的蜗牛肉,软塌塌黏糊糊的一坨,不要怀疑它生前是一只茄子”,这样的说法很恶心,陈苗也觉得很恶心。
陈苗躺着喉咙动了动,她努力吞了一口口水下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蜗牛这种蠕动的生物。如果杜鹃不说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有这种软体虫子。
可是越不让自己想她就越是会想,陈苗甚至想到了qq糖,融化的软糖也就是那样,只差不会动了。
陈苗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上面还有一些贴纸泛黄的边角依旧被胶水贴得紧紧得。她还能清楚得认出有一个用圆珠笔写上去残留的右半截撕去了左半截的字,可能是个侨,也可能是个桥,可是半边带了乔的字有那么多,谁猜的准呢。
全身粘稠,像化掉的糖浆,用筷子挑一点会牵起好多根丝的那种。或许自己就是一只巨型的蜗牛吧,一滩肉摊开在床板上,大概也就是她自己这样。
沈婷婷在我们都躺着的时候姗姗走进门,甩开脚上两只鞋子爬到床上跟文陆发短信。她最近精力都很旺盛,白天有忙不完的活动,晚上悄悄话说到很晚。
大概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爱人永远都是最强的兴奋剂,多巴胺与荷尔蒙通过奇妙的化学反应使得两个人都处于不知疲倦的状态。
虽然许薏总说她觉得沈婷婷是回光返照。她一直是这个德行。
短短的午觉,许薏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很多年前去世的邻家大哥哥。
似乎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的许薏还是穿着碎花小洋裙的小学生,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邻家哥哥叫王皓。
“王皓哥哥,王皓哥哥”,阳光下的少年回头看见一脸急切跑过来的小女孩停住了脚步。
“王皓哥哥,爸爸说你病了,很重很重的病,是这样吗?”小女孩晃着他的手臂慌张地问。
总是笑着的男孩脸上笑容里出现一丝裂缝,但他很快恢复,“薏儿别担心,王皓哥哥的病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像是病了吗?”
女孩看着对方依然亲切的笑容,终于相信他的病已经好了。
病人不都是穿着条纹病号覅虚弱得躺在病床上么?
就像她好小好小的时候看到外公躺在病床上,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小小的女孩每天守在病床前也看不到外公睁开眼睛,却是经常听到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大理石地板上,还有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她的王皓哥哥如今就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隔着头发她也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还好,还好王皓哥哥的病已经好了。
“王皓哥哥”沈婷婷沉浸在短信的甜蜜里听到许薏嘟囔了一句,但她没有在意,许薏就那样,经常抽风,她的关注点可是跟情人的甜言蜜语,许薏的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全都跟她没关系。
许薏在嗓子里依稀发出王皓哥哥这几个字的瞬间被自己惊醒了。
脸颊有些湿漉漉的,鼻子也有些难受,许薏悄悄抽了一张纸擦干净脸,不敢惊动了其他人。
“王皓哥哥,王皓哥哥”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记忆中已经模糊的人影又像藤蔓一样延伸过来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眼泪很快又漫进眼眶。许薏感觉到泪水从眼眶里漫出来,沿着眼角一直掉进头发深处。她眨眼睛的时候,睫毛上沾着一滴闪光的泪滴,看上去楚楚可怜。只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大大咧咧的许薏的这一面。
记忆这种东西一旦打开阀门就像洪水一样涌出来,完全失控,淹没所有理智,像汛期的河流呼啸而过,在每个角落都填满曾经温馨却也残忍的温暖。
“王皓哥哥,王皓哥哥”只是叫出一声,许薏脑海里那个小人就一直跳跃着奔跑着。
许薏觉得很难过,躺在床上也有窒息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要被空气淹死了。
她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亚硝酸钠中毒事件,那些中毒的人都呼吸困难,在空气里活活淹死。许薏怀疑她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中毒病患,在全身细胞都缺氧的状态下回想起这些本来已经很模糊了的回忆。
那些事情都太戏剧太不真实,许薏现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连墙皮上的裂缝都一条条看清了,她也不敢确定自己小时候是否真的经历过。就像她自己现在也不敢相信她有过一个穿漂亮公主裙的童年。
回想与现在差距如此之大的过去,那段日子就是沙砾里的钻石,闪着熠熠的光芒。却也照得如今黯然失色。
许薏听见杜鹃手机发出尖锐的叫声,到两点半了,杜鹃的午觉起床时间。今天下午没有课。比起在桌子旁发呆一下午,许薏更宁愿在床上躺一下午,反正都是堕落啊。那就更彻底一点吧。
其实我睡下了一直没有睡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事实上我经常失眠,但是失眠后我还是会按时起床,不论是中午还是晚上。
我记得我有一天晚上甚至失眠到凌晨五点。从床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星星了。到处都很安静,打开手机,屏幕上幽幽的光照到我脸上,时间的光线在黑暗中更加准确地传递到眼中,只要在过一个小时陈苗就起床跑步了,可是我还没能睡着。
失眠总是因为想得很多,但其实什么也没有想,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多也不能改变我是谁。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失败。每天说不清的烦心事。我也知道陈苗沈婷婷许薏都不会懂,于是也没有说出来过的,
我不说却不能代表她们不会懂。粗线条的许薏可能不懂,但是陈苗肯定能感觉到。
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她要是我绝不会烦心这么多,在她眼里家世好的人都不应该有烦恼每天只要想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得就够了。当然,如果很胖需要减肥的还要考虑一下减肥的问题。
很明显我是不需要减肥的人。陈苗就更不能理解我每天不打扮自己还老是无病呻吟地感伤。
学没学好,玩没玩好,身边随便抓个人都能找到一件ta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可是我没有。
许薏在上个学期里,一学期出去玩了五次,在五个不同的城市给自己寄回来明信片,回来收到之后开心得恨不得上新闻联播昭告天下。
陈苗拿到了每一门课的全系第一,毫无疑问都拿到了最高奖学金,也成功减掉了十斤脂肪,顺利跨入好女不过百的行列。
沈婷婷在冬天到来的时候邂逅爱情,飘雪的寒冬也熄灭不了她跟计算机系高材生文陆擦出的火花,只是这让我们班稀少的男生也狠狠心痛了一星期。
只有我,只有我,没有任何好说的,我想我可以跟别人介绍我的大学室友的快乐生活,一个字都提不了我自己的快乐生活。难道要我去跟一群天天打高尔夫球学着接手公司的二世祖们晒我的课程表和作息时间表介绍我自己不翘一节课不睡懒觉的好习惯吗?
噢,不,那还不如让我继续呆在学校里一直上课下课循环到死。
强迫自己从床上起来坐到桌子前😓😭😖😓。其实真的也没必要一定这时起来,下午没有课,起来还不是在桌子前发呆,这跟在床上发呆相比有意义了很多吗?可是这样会让我心里舒服很多。
七堇年都说了,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哪怕是我从童年直接跳跃到更年期,青春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出现在我身上过,我也不能把这当成能够容忍自己整天躺在床上的理由。
塞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世界与我无关。这样会给我一种不是在四人间宿舍而是一个人在家的错觉。这很好,让我觉得很舒服。尤其是许薏跟沈婷婷还在睡觉,就没有人能够打扰到我。
独处的滋味真是棒极了。
孤单,孤单,我爱死了这样的孤单。
如果不是一个人会有的孤独感的话,我一定愿意一辈子都一个人过,什么结婚生子,通通见鬼去吧。
每次有这样的念头我都兴奋得不能自拔,好像我已经毕业,卡里有花不完的钱,一个人住在了山间的别墅,家里应有尽有了一样。如果不是需要外界,谁都愿意这样一个人生活吧。
——那些现在正沉醉在二人世界里的情侣们除外。
孤单这个词就是为单身者们而生的。
四个人都醒着,三个躺在床上,两个望着天花板发呆,一个坐在桌前发呆。思考着的人都是孤独的,但反过来并不代表孤独的人都在思考着。
宿舍里闷热得厉害。几乎所有大学生都要在大学里度过蒸笼岁月的几个夏天。
尽量保持不动,汗水还是湿透了我的衬衫,我想要洗澡,一直呆在水里。可是澡堂离得很远,我看了一眼窗外毒辣的太阳,已经能感受如果我是一株草现在正经历着怎样的烘烤。
还是到晚上再去洗澡吧。现在全身就像蒙上一层保鲜膜一样难受憋屈。现在就让我继续慢慢融化到晚上再凝固重塑。
脑袋里一阵痛,不知道是因为听歌太久还是因为热得。
我的面前摆着一本国际经济,仅仅是摆在面前,说不清是烦躁得不想翻开还是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去翻开。
此刻只有耳机里的声音能够吸引到我。
赵薇的情深深雨蒙蒙,琼瑶阿姨同名电视剧里的主题曲。
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尽管狂风平地起/美人如玉剑如虹/啊情深深雨蒙蒙世界只在你眼中……
我喜欢那时的上海,说不出的风情。外滩没有如今的纸醉金迷,那是我喜欢的上海的样子。
赵薇把这首歌唱得真好,或许是白玫瑰把当时的大上海都唱给了每一个观众听,用电磁波传递到现在,不被时间和距离迷迭,在重重烟雨邂逅,最后淌在闪烁的霓虹里。
这是我当初固执得学了金融的原因,或许是很牵强的理由,但绝对比我爸想让我学金融更具有真实性。
魔都之称的上海给所有知道这个城市的人最深刻的印象除了冯程程之外大概只有关于经济飞速发展。
于是我很自然得把金融划作课程里的大上海。
我会学好金融的。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又不是我胡侃的,肯定是对的。
嘴角上扬泛出一个微笑。往陈苗床上看一眼,她还在床上,看样子她下午可能不会起来的。可是我已经坐在书桌前了。我可能不会马上就看书,但我肯定会在陈苗起床之前先学习一段时间。
全系第一是吗?你不会门门课永远第一的。那么,让我听完这首歌就开始看课本。
许薏在记忆里迷迷糊糊到睡着。也可能是热晕过去了。她总是说她热得每天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还是热晕的。
但是今天,她应该是真困了。前一天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清楚地看到了天空从暗到亮,清楚地听到陈苗的闹铃响然后陈苗起床弄响她的不锈钢脸盆,接着又听到杜鹃手机闹铃杜鹃起床,但是没有弄响什么,杜鹃做事都很神秘的样子。后来她集中注意力想听听杜鹃做了什么也还是没有听到,反而是在这个快要起床了的时间里睡着了。
她在短暂的时间里做了一个关于拯救地球的梦,在她刚刚赶走外形侵略者还来不及站在光芒里朝所有人挥手杜鹃的声音让她迅速睁开眼睛,消失了光芒万丈和万众瞩目,她依然躺在还挤着一只大熊的小床上。
梦里跨越的银河系里的星星都被这么热得天气烤化了,都不见了,只有自己这个大英雄经住了高温,于是现在大英雄要去征服更有难度的货币金融学了。
许薏瞬间精神抖擞起来,但是还是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许薏,婷婷,我走了,你们俩快点起来喔”杜鹃叫醒她们就走了。
那么现在就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许薏并没有因为杜鹃的话动一动。
早上睡的半个小时根本不够许薏这种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赖在床上二十五个小时的人。可能,她这一天都不会再起来了,如果不是第二天满课的话可能接下来的一天也不会起来。
叮铃!一声手机提示音。沈婷婷盼好久的短信回复了。
“晚上有新电影,我已经订了票,去看好不好?”
“哎哟,累死了,又好困,文陆还叫我晚上去看电影,我要忙死了啦!”沈婷婷在床上瞎嚷嚷着。
“秀死快你不知道吗?”陈苗出声让我知道了她现在醒着。
我默默把耳机声音调成静音,并没有摘下来。沈婷婷这样真没意思。
存在即合理,不理解也还是要接受。那一句谁说的,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我承认我不是那么无私的人,规避矛盾只是让自己少一桩事情罢了。
门外好像有人敲了门,声音很小,等我摘下耳机想再听清楚时已经没有动静了。沈婷婷和陈苗也没有说外面有人敲门。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继续塞上不会传出声音的耳机,刚刚的动作只是一个错觉。
沈婷婷从床上起来,头发散乱也顾不得就开始在衣柜里倒腾。
玫瑰色的蝙蝠衫在身上比划又放下,翻出一条水蓝色连衣裙,提在手里左看右看终于决定穿上试试。
在桌下的几个纸盒里挑挑选选才踩着坡跟小皮鞋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生满意得看着自己,沈婷婷转了几个圈终于确定要这样出去约会了。
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一笑,沈婷婷转身在洗手池旁的台子上挑挑选选,左手里握着一小管bb霜,右手捏着一支粉底液,犹豫了很久把粉底液放回去,往手心里挤了一团bb霜点在脸上抹匀。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恋爱中的女人更是想尽办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脱胎换骨才出门。
“我走了,晚上去看电影然后可能不回来了”收拾完自己,沈婷挎着包拿出太阳伞拉开了门。
“哦,知道了”我跟陈苗的反应出奇的相同。
“啊,什么情况?”只有许薏在睡梦中听到这句道别突然醒过来,大脑一片混乱的她还没能理解沈婷婷的话,只是注意到晚上不回来了。
沈婷婷已经出门,不会再回过头来跟什么都不知道的许薏来解释这一切了。许薏坐起来问的这句话就像往空气里撒了几滴水,很快落地能清楚得看到周围几个人都没有理睬她。
“居然都不理我,好难过”我跟陈苗的沉默并没能让许薏觉得尴尬,反而激起了她一定要让我们俩说话的话题。
“你猜呀,你猜沈婷婷能去干嘛呀”陈苗笑嘻嘻地应了许薏。
“这还用猜啊,肯定是跟文陆约会去了,这死女人,都不带上我”许薏撇撇嘴,一只在乱蓬蓬的头发里抓来抓去。
“呵,要起床了。起来去🛀洗澡澡,然后把衣服塞到洗衣机里去买饭,回来边吃饭边洗衣服,生活真美好。”许薏自言自语计划好了起床之后的事情。
许薏真的起床后就拎着篮子去洗澡了。
陈苗看着她蹦蹦跳跳出了门,再看一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感叹一句“这丫真没正常过,这会儿这么大的太阳跑出去洗澡,有病吧。”她想跟杜鹃说说话,不想两个人沉默地呆着。
可是杜鹃没有回答,陈苗感到有些尴尬。她觉得全身都有点不自在,并不是因为热。此时她就像歌词里说的对着空气说话那样。
其实我听到了许薏和陈苗在说话,我把耳机都关掉的声音,只是没有从耳朵上摘下来。我也知道陈苗是在找话题跟我说话,可我不想理睬她。
努力营造出来的一个人的气氛被打破其实让我很气愤,却不能够表现出来。陈苗跟我说话时她的事情,但是我理不理她却是我的自由。我凭什么要勉强自己回答她去顺从她的想法。
有人在敲门,我确定这次是真的听到了敲门声,因为陈苗抢在我准备从椅子上坐起来之前就赶去开了门。
“是陈苗啊,那个,晚上学校要统一检查宿舍卫生,你跟你们宿舍几个人都说一声啊”张紫雯在外面对探了个头出去的陈苗说。
“嗯,好的,我知道了。是具体几点过来检查啊,你知道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诶,只通知说要检查,不过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时间很精确啦,你们一定要把吹风机电插板热得快啊这些违禁品收好噢,要是被查到了就麻烦了呢”张紫雯细心地嘱咐了一番。
陈苗关上门之后就原封不动地跟我转述了这些话,“杜鹃,你说许薏的桌子那么乱要不要帮她收拾一下啦!”
“她不是去洗澡了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她回来自己收拾好了。”
“啊,呃,好吧,沈婷婷那里也要整理一下呐,我给她打个电话先”陈苗自说自话又开始给沈婷婷打电话。
“婷婷,晚上学校要检查宿舍,你的电吹风跟电插板要怎么办?”
“帮我随便塞柜子里好了,噢,把柜子门拉上,然后顺便帮我收拾下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都给我直接塞柜子里就是了。谢谢你了啊陈苗,回来请你吃好吃的。拜拜!”
陈婷婷交代一番后急匆匆地挂了电话,陈苗听她说了一大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我看到陈苗揉揉脑袋叹了口气去收拾沈婷婷的书桌。
吃了一半的薯片,空的可乐瓶,还有各种垃圾,陈苗一边帮沈婷婷收拾一边惊讶。
“天呐,这是什么时候的面包,上面都长霉了”
“沈婷婷到底是有多懒,饭盒里居然还有半盒子三天前她泡的泡面”
“袜子居然能塞进笔筒里,我真服了她了。”
许薏洗完澡又全身汗地推开门的时候,听到的便是陈苗各种咆哮。
“怎么了”她问,“ 陈苗你干嘛去动沈婷婷那个集中营啊,你都不知道她除了开学时候会来次大清理其他时候都完全没有整理东西这个概念吗?”
“晚上检查宿舍啦,许薏你也赶紧把你桌子收拾收拾,你的热得快一定要藏好了。”陈苗说话的时候在码起一摞书,边指挥着许薏手上动作也没有停。
“检查什么的真烦,宿舍难道不是给人住的吗?难道不应该有一点生活的气息吗?一尘不染的不是宿舍,是博物馆好吧!”许薏放下篮子,望着她的桌子变身愤青。
“行了,别说了,你有在这废话的功夫桌子早就收拾好了。”实在受不了脏乱差的环境,我站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吃饭了。
“开始收拾啦,哎,杜鹃你去吃饭吗?帮我带份牛肉面回来吧!”
“我是去吃饭,可是吃完我有事情不会马上就回来。”开玩笑,我最讨厌什么事都喜欢找别人帮忙的人了,自己动一下会怎样啊。就算没事我也会说我有事帮自己开脱。
“嗷!那好吧,我收拾完自己去咯。”听到许薏的怪嚎,我跨出门的脚步顿了一下,拉上门,我并没有停下来。
我从来不会轻易帮人做什么事情,即使对我而言只是顺手之劳。没有人有帮谁顺手之劳的义务,不是吗?
“杜鹃你风风火火地去干嘛呀?”
我抬头一看,于峰。
不得不说我极其讨厌于峰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许薏的话我肯定早把他拉黑了。
“干嘛,叫我有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叫叫你啊,许薏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在宿舍呢,我又没有义务要时时刻刻黏着她。”实在不想跟这个人多说一句话。许薏是个黏人的神经病,他比许薏更加黏人,更加神经病。但是我能在一定程度上纵容许薏是因为她跟我是室友,而且,她的神经质有时会给我带来一定程度上的乐趣。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纵容她的追求者也跟我犯病。
比如于峰,就是我最不想容忍的对象之一。
“搞什么,走得那么快,我不就问问许薏吗?”走了好几步我还能听到于峰在后面大声嚷嚷着,这只让我加快了脚步。
在食堂里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拿着勺子慢慢扒饭。想起于峰追许薏的种种举动。
送娃娃,请吃饭,帮她复习最难的一门课,在许薏翘课老师恰好点名的时候帮她答到,她迟到的早上帮她买早饭……
于峰追许薏之心路人皆知——除了许薏这个当事人,因为于峰至今都没有跟许薏表白,只是对她特别好,好到除了许薏那个白痴其他人都看出来了。
于峰也真够笨的,他就不知道跟许薏明说吗?上学期圣诞节我帮他把许薏约出去然后自己找理由走掉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他居然都不会抓紧。
那天晚上许薏回来我问她都跟于峰干嘛了。
许薏跟我说,“噢,你走了之后我觉得我饿了,就让于峰跟我一起去了小西门那边吃臭豆腐,结果于峰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然后我就继续吃,吃完后又在草坪上走了一会儿,好多人在放孔明灯诶,于峰跑去买了孔明灯,然后我拿过来不小心给烧了,没放得起来,于峰看到孔明灯被我烧了要再去买我就没让他再买,看了一会儿别人放就回来了。”
“于峰没跟你说什么吗?”我不死心地追问,希望能问出来劲爆点的内容。
许薏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最后我回宿舍的时候他让我等一下有话跟我说,我嫌他麻烦,就说别废话了回去洗洗睡吧。然后我就回来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许薏了。傻逼都比她智商高啊。
但是更可气的是于峰居然就真的再也没有“废话”过了,他把语言变成了默默对许薏好。
刚开学的时候我把于峰狠狠骂了一顿,我说许薏那种情商智商都为负数的人你对她再好她都自己感觉不到,只有你去跟她说明了你喜欢她她才会知道。
“我发现了啊,所以我默默对她好,她习惯我对她的好了就会离不开我,我不想跟她说了喜欢后让她面对我的时候有压力。”于峰的这种逻辑让我很无语。
你傻呀,你对她再好她只把你当朋友你要怎么办。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勺子在盘子里拨来拨去,有些饭粒都掉到了桌子上。
为什么就没有谁让于峰对许薏那样对我呢?我没有许薏那么傻看不出来啊,谁要是对我有于峰对许薏十分之一好我就能感觉出来,不会让他像于峰一样默默等着一个未知的结果。
真的很羡慕许薏,有人这样喜欢她,可惜她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许薏收拾完桌子不想再动,陈苗出去跑步了,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她很饿,也很累,不想自己出去买吃的。
嗡!手机一阵震动,名字显示着于峰。
“喂,干嘛,我在宿舍啊,刚收拾完桌子,好累哦,不想动。晚饭没有吃,正在想要吃什么呢,”许薏把电话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轻轻揉着脖子,“是吗?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家新开的面馆呢,我晚上呀,我晚上没什么事,就打算吃饭,然后回来洗衣服睡觉,现在去那家面馆呀,远不远?那好吧,我马上出来。”
一听到有好吃的,许薏赶紧把拖鞋从脚上甩出去,换了一双帆布鞋,然后背起书包就出门,走之前都忘了把早上放进去的书拿出来。
许薏才走出宿舍,就看到于峰已经在楼下了,“你好快啊,我接到电话马上就换鞋子出来了,可是你居然已经到我们楼下了。”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隔得有点远,许薏以为在自己换鞋下楼的时间里于峰就走了那么远。
“是啊,我比你腿长,所以比你走得快很多啊。”于峰并不打算告诉许薏他在她楼下站了一会儿才给她打的电话。
“那我们现在就去你说的那个面馆尝尝味道咯!”许薏早就饿了,电话里听于峰说有新开的面馆就已经迫不及待,现在看到于峰表现得跟没吃饱过一样。
“是啊,快去吧。”一米八的于峰笑起来其实很好看,他看到一蹦一跳已经跑到前面去的许薏觉得跟她呆在一起不管怎样都会被她逗得很开心。
到了那家面馆门前,许薏看着招牌,“味—道”,大声念出来才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很幼稚,不好意思地冲于峰笑笑,转身溜进去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翻着菜单了。
于峰进门就看到了两个熟人,跟他们俩同班的韦萍和王怡茜。他只好走过去打招呼。
“是谁啊,”许薏噔噔噔跑过来才看清两个人,“是你们啊,我刚刚跑进来都没有看清。”
“你出门不戴眼镜能看清才怪噢,刚刚叫你你都没听见,现在跑来我也才不要理你。”韦萍假装生气转过头。
“都说了没看清啦,现在我过来了,别这么傲娇啊萍萍。”许薏笑嘻嘻地往韦萍身上扑过去。韦萍赶紧撤到另一个座位上。
“先看看吃什么吧,你不是早就饿了嘛。”于峰拉开一把椅子,四个人就这样很自然地拼桌了。
“萍萍怡茜你们点了什么啊?”
“我要了炸酱面韦萍要了炒面,你跟于峰也要这些好了”王怡茜别有深意得看了于峰一眼。
“可是我想吃牛肉面诶,我是肉食动物,不能没有肉的。于峰你要吃什么啊?”许薏把菜单推到于峰面前。
于峰看也没有看一眼,也要了牛肉面。四个人在一张桌子上边聊天边等着面做好端过来。
“许薏你怎么跟于峰一起出来了,你们宿舍其他人呢?”王怡茜笑眯眯地又看了于峰一眼。
“噢,沈婷婷嘛不用说你们都懂的,陈苗晚上都要去跑步的,她跑完步才吃完饭,杜鹃又有事情,所以就我一个人了,正好于峰又给我打电话说这家新开的面馆,就过来试试咯。”许薏一直低头玩手机上的游戏。
“噢,这样子噢,于峰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呀,我今天也是一个人在宿舍,好不容易才半路拖了韦萍陪我出来。”王怡茜觉得许薏低头玩游戏问一句答一句的实在没什么意思,开始问起了于峰。
“这么热得天气我想出来吃面,一想到其他女生出来要涂防晒霜要带伞,就觉得好麻烦,还是叫这个纯爷们许薏比较快。”于峰歪在椅子上调侃。
“是这样哦,许薏你看你自己胳膊上一截黑一截白的,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的皮肤”韦萍把许薏的胳膊拉起来晃啊晃。
许薏咯咯咯地笑了,“我就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呀,所以于峰才把我当兄弟嘛,是吧于峰?”
“是的,好兄弟啊!”于峰加重兄弟两个字,脸上还是挂着他的招牌坏笑,一开学许薏就说他笑的时候好像qq表情里的坏笑,于峰也不否认,后来笑得越来越像那个表情。
“许薏呐,你也是个女孩子,别老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你都马上二十岁了好吧,别那么幼稚了”王怡茜觉得许薏就是个变了性的男生。
“哎呀,谁二十了,谁二十了,别胡说呐,怡茜你真讨厌”许薏笑得大言不惭。
“那你说你现在多大了啊,不是二十也差不远了吧。”于峰也跟着王怡茜韦萍把话题转移到了许薏身上。
掰着手指头,许薏煞有其事地说“不知道,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
“卖萌可耻啊!”韦萍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许薏的脸。
王怡茜正想开口说什么,四个人的面都上来了。
“吃面咯”许薏一把把筷子盒拿过去,仔细给每个人拿了一双筷子。
我终于在食堂慢慢戳完盘子里的食物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居然用了一个半小时。这是我第一次吃饭超过计划时间。
深吸一口气,走出食堂。外面还是那么热。地面把白天吸收的热量又全都辐射出来。
走在会宿舍的路上,我反常地一路胡思乱想。
这会儿陈苗在干嘛呢,她在操场上跑步应该结束了吧。说不定会在运动的过程中邂逅一个喜欢运动的,小麦色皮肤,笑起来很阳光的男生。
许薏应该和于峰一起出去了吧,那个傻瓜啊,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于峰的一片苦心呢!
沈婷婷跟文陆去看的什么电影呢?至今我们宿舍的人都还没有见过文陆,他的行踪真够神秘的。
我呢?我是不是也该去认识一个男孩子,至少在我总是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偶遇一下一起吃个饭,让我也可以边吃饭边聊天吧。
突然间很想摆脱现在这种每段时间都计划好的状态。
一路磨蹭回寝室后,许薏跟陈苗已经回来了,许薏在床上玩电脑,陈苗在桌前认真看书。
“杜鹃你怎么才回来呀,你平时都回来好早的诶”难得许薏玩电脑的时候还能注意到我回来了。
“我之前不是说我吃完饭有事么,一个高中同学过来了,带她玩了一圈。”不想说我自己心里拧巴了一会儿,胡乱编个借口,反正她也不认识。
“哎哟,男的女的啊”陈苗却是眼睛都不抬得问到。
“男生啦!以前关系很好的,别乱想了。”我巴不得你们赶紧乱想。
“咳咳,我懂啦,同学噢!”陈苗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我把包放在桌上,赶紧去厕所冲洗了一下就爬上床。顺便把电脑带了上去。
登上qq,于峰果然在线,并且,状态不是忙碌。
“欸,在干嘛啊”,耐心等着于峰回复。瞥一眼斜对面的许薏指尖如飞敲打在键盘上,果然,于峰只有在跟许薏聊天的时候忙碌的状态才会变成在线。
“有事吗?”
“是不是在跟许薏聊天啊,你只有面对她才会退出游戏吧。”
“嗯,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找你吗?晚上跟许薏出去了呀,进展咋样”
“跟她一起出去吃拉面,还遇到了韦萍和王怡茜”这句话他好像思索了很久才整理好发过来。
“你不知道王怡茜喜欢你啊,有她在你跟许薏能成才怪!”
“啊?!杜鹃你别吓我”
我不知道怎么继续跟他说下去。王怡茜喜欢于峰,于峰喜欢许薏,于峰不知道王怡茜喜欢他,许薏也不知道于峰喜欢她,更不可能知道王怡茜喜欢于峰,所以她更加不知道王怡茜讨厌她。所以这三个人之间只有王怡茜清楚地知道她跟许薏是情敌的关系。但问题是另外两个当事人完全不清楚,所以于峰还把王怡茜当成许薏依赖的女生之一,许薏把于峰当好兄弟把王怡茜当好姐妹。
天,三个人的关系居然可以如此麻烦。
可是这种微妙的气氛我要怎么让许薏明白,让于峰明白。
可是,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操心这么多。
“我真的很喜欢许薏,她不算漂亮的女生,也不是脾气很好特别吸引人的女生,可是她身上有一种其他女生没有的勇气,她不怕晒黑,可以素面朝天出门,她不怕在别人面前毁了形象,饿了大口大口地吃饭,她也不怕长胖,总是嚷嚷着要吃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特殊的气质,但跟她呆在一块总是很舒服”
在我呆滞的时间里,于峰发过来这样一大串。这是许薏那种女汉子的春天到了吗?
“那么,你是喜欢许薏给你带来的那种感觉了?”
“可能是的吧。”
“好吧。只是她很迟钝,你的路会很忐忑了。睡了,拜拜”
赶紧把状态调成隐身,我心里还藏着一句话没有说:如果有其他女生也给你这种感觉,你也会像喜欢许薏一样喜欢她吗?
我看着于峰说的话突然有些恍惚。许薏在所有人面前确实很傻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高考后经历了什么大的刺激,于是大脑变得不太灵光。但是从于峰所说的来讲,她这样是不是也比所有人都更真实。
率性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可好可坏的。贬义的说是没什么教养的委婉方式。而褒义,就是放荡不羁。许多人做到了放荡,没能做到不羁。
我坐在床上一直盯着许薏看,她的头发随意挽起来,只穿着一件小背心和一条小短裤,如果没有长头发,完全分辨不出性别。
她的皮肤不够好,比陈苗天天迎着夕阳奔跑还黑。眼睛也很小,比沈婷婷不戴美瞳时候的眼睛还小。她还很矮,是我们宿舍几个人里最矮的,所以这样显得很可爱么?
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细细理着从去年九月到达这里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先是于峰对许薏特别好,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我怯怯地跑去问她,她说了一句好基友。但是于峰显然不屈不挠,对她好的同时也贿赂着我们整个宿舍。
接着沈婷婷在院联谊晚会认识了文陆,接着沈婷婷就经常不在宿舍,一个月以后正式宣布她跟文陆在一起了,但是至今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文陆。
陈苗虽然没有情况,但是最近好像短信频繁,有时候会跑到阳台上去打电话,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把好好学习始终当做第一要务的人有时候会逃了自习,问她去干嘛了,她只说四处走了走。
看来只剩下我每天徘徊在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了。
如果于峰喜欢的是我。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侧过头看看许薏,看到她毫无异常还是一脸呆滞盯着电脑我才感到稍稍安心了一点。
如果于峰不喜欢许薏,这对许薏也没有什么影响吧。可是如果于峰喜欢的是我,我肯定也会对他好,我们交往会很和谐很美好,于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浮沉在单恋的忧伤里。
这好像是于众皆宜的事情。
再次想起去年许薏在班群里咆哮了一句饿了刷存在感的时候,于峰马上从正在dota的被窝里钻出来买了馄饨送到我们宿舍楼下,许薏在宿舍吃得一干二净之后说,我怎么感觉还没有食堂里做的好吃呢?
肚子很应景得叫了一声。可是我不像许薏,会有人坑了队友只为给她买一份她还嫌弃的馄饨。
如果,如果于峰给我买了吃的送过来,我肯定会感激涕零得说好吃极了。
可惜这都是如果。
沈婷婷果然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虽然这或许是多余的想法。合上眼睛,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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