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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到后面去有个大工匠，跟他对话，然后等着，等他过来了就打小兵，小兵打完了就用大炮定位，只要不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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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GOU - 京ICP证050897号极光世界新人宗门任务怎么做 , 点了管理员,也没反应,我去了~~~~~~~~~求高手~~~~~~~~求解答~~~~~~~~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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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转载]三：陕北的欢乐&&上&
系列的目录：
一：我小的时候
1． 小玩闹
3． 姐姐们
4． 杂草生长
5． 也学乐器
二: 我在中学的时候
6．暂短的中学教育
7．在史无前例中走向社会
三： 陕北的欢乐
8．陕北的蓝天
10．人定胜天
11．下等石匠
12．非物质活动
13．受苦人的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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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延安可是不一般，山绿了，水还是黄的。参看我的《回延安》，其中有16张图。 王二摄影
8．陕北的蓝天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毛泽东发出这样的指令。北京上海全国各地初中高中数以千万的无业青年就奔赴广大农村。其实应当是“无业青年上山下乡，安排就业保证治安很有必要”。从我向上有5届学生没事可做，闲散着，在街头胡混，得有多少人。这些人的就业成了大问题，想不出什么地方能消化这些人力。因为经济一塌糊涂，组织机构瘫痪，社会动荡，往哪儿安排这些人呢？蒋介石怎么没乘机打过来呢？如果内战开始，还能大举征兵，可以消化些人力。这些人包括当年把刘少奇他们打下去的红卫兵，为毛出了不少力。把各学校，各政府，和各朝代的古物都毁得差不多了。其实早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这些红卫兵闲在社会就成了流氓团伙，街头混混，胡同痞子，社会治安非常坏。青年们基本上都想向流氓团伙靠拢，因为黑势力强大使得大家感到靠近他们才得以安全。现在在网上查查“北京小混蛋”，“小混蛋之死”，“
三十年前北京流行的江湖黑话”，看看就知道当时的社会已经成就为培育流氓的屎坑子。抢劫，偷窃，滋事，除此之外这些人天天没有其他事可做。听说附近的一个哥们到山西插队，拿真枪抢劫。把这些人弄到农村真是一举几得。不过现在没什么人愿意听，说的人也就少了。
火车到达铜川，满天飞雪。当时火车只到这里，北上延安要坐汽车。大家坐在卡车里，车上蒙着帆布，在大雪中沿着山路上黄土高原。其实我们小，不明白这是非常危险的。道路一侧就是悬崖。车排成队，走的很慢，每个轮子都包着铁链做成的网，防止打滑。停车时常听见司机吵骂。路太难走，司机都是被硬推着上路的，多少有点脑袋背在背上的感觉。白天天色也显得昏暗，飞扬的大雪盖住千山万壑，真好看。朋友们在一起大游玩，谁还想以后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车队在大雪里整走了一天，晚上到延安。都市人和黄土峁子上的人顶的不是同一个天。天黑得像倒扣的巨瓮，雪大得如烂棉花套。吃完热油饼在雪地里蹦跳，不知道驾车人的焦虑。第二天坐车从延安到河庄坪。各村接我们的老乡代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去河庄坪西沟红庄。被叫到号，由老乡领着我们几个到红庄。一路步行十里山路，真是越走越荒凉，越来越起伏，越走越惊异。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两边绝壁高耸，凝固的瀑布挂在绝壁上，表示冬天的怒气，壮观；溪流婉转，看不见听得见，竟然在冰雪下面吵闹，叮叮咚咚不停。入沟的大路没有两米宽，蜿蜒在立壁上，高高低低，伸在雾气昏昏的飘雪里就看不见。
那景色没得说，脑子里想着公社干部在北京把延安吹的像花园福地，越走心里越打鼓，怎么看怎么不像福地，好歹安插到个强点的庄子吧。走进西沟十里地，第一个庄子是红庄，我们留在那儿了。同班老谢安排在万庄，还要从红庄再向沟里深入五里路。
到了村里，乡亲们来看我们，在远处站成半圈。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穿着这么破烂的衣服。多数人的破棉袄竟看不出原来是什么布。孩子身上套着翻出棉絮的百衲衣。老乡的窑洞口子歪歪扭扭，不知有多少年。窑里面黑乎乎没有电灯。这是陕北给我们这些插队知青的第一“面”。
四十年前的陕北，到处都差不多一个球样。有的同学小，到了荒山沟里，被艳丽的荒芜吓的抽抽，抱住底沟的巨石放声震哭。哭声惊动了地狱里的野草，他们疑惑不解。其实这些孩子长这么大就一直是妈妈的宝贝，没离开过妈妈关注的视线。忽然扔到这地方，出来就是荒山大雪，进去就是漆黑窑洞，狗翻着白眼，人如野草。我天，很多人难以承受这第一“面”的震撼,绝望毁了他们的神经。
城里人来到这地面，硬要他长期待在这儿，很难不颓丧惶恐。当美国人站在月亮上的时候，我们还在刀耕火种，沿袭着千年的农耕生活方式。陕北就是这样的地方，活着鬼一般的野草。然而奇怪的是，世代生存在这里的乡亲们却没有焦虑，失落，颓丧，抑郁，烦闷，这竟然不是陕北受苦人的人格组件。怪了，我在陕北多年没见到有谁为自己命运整日怨天恨世，冥冥不乐。好多牛哄哄的城里人倒是误以为自己是块门板，就是老垫着茅坑。被自己求大功名，喜大虚荣之心残酷地折磨着。陕北乡亲们，家里没什么，心里也没什么。心空松阔，没什么可执着。我猜原因是当时的陕北人善良，随和，少有人深度自私，死盯着自己的利益；所以也无俱由此而生的各种毛病。由郁闷、抑郁起而自杀，还是城里人的行为方式。真的，也许是野草的本性，陕北人临死的时候也平淡，并不惊恐万状需要花钱做临终关怀和临终开导。没牧师没和尚没医生，死下就死下吧，并不执着活着。
多年来庄里只有李德华老汉跳崖。我离开延安以后多次回庄，有一年过年回去，听贾尚原老汉说起。老贾早起担水，沿着小路向上走，正看见对面李老汉走出院子，圪蹴在硷畔上顺着斜坡向下溜（硷畔，见图10）。硷畔下面是3、40米的悬崖，底部为桌子大、磨盘大的尖石组成，参差向天。“亲家！可是不敢！亲家，不敢！”贾尚原担着空桶立定在小路上死声，双目圆睁。对面李德华老汉蹲着慢慢向下滑，他抬头看看贾尚原，稍停下把手向老贾摆摆，不表达再见，是说没事，没事，走你的吧，赶紧担水去吧。他专心向下溜，没有喊声，身体飘起来，舒展开来，降落下去看不见了。“脑一满打开，红汤漾水价。整整价一冬都照见李德华溜（liu4）下的两道踪。”贾尚原告诉我李老汉得病不好，到延安看了几次，医生告给是肺癌，“那就回磕等死。腊月时光，老汉蹭不定了，一满气也不得上来。总是个死下比活着强。”我回去的时候距事情发生已有20多天，老李家倾斜的硷畔盖着雪和荒草，有7、8米长清清楚楚的两条踪迹。李德华溜下去了，艰难而欢乐的生活结束。从他自佳县来到红庄就不断地和烦恼斗争，并给庄里人添加很多欢笑。这次，他没过去。
河庄坪在大川上。西沟则是拐沟。从河庄坪庄走进西沟，里面藏着一系列的庄子。进沟的主路就是沿着西沟的主沟，主沟好像植物的根系，支出很多次级的沟。顺着只能过一架驴车的主路向沟里深入，走10里，第一个庄就是我们红庄。早年叫黑庄，其实好听。可能把人饿蒙了，改成红庄。在沿着主路向里走
5 里，就到万庄，老谢居住在此。还接着向纵深插进，走 5
里，到了余家沟，王克明在此十年。余家沟向后5里到了主路上最后一个大庄，枣圪台。主路上支出很多次级的路，顺着次级的沟，里面还藏有玄机。那就是这几个大庄的卫星庄。每个大庄都有好几个卫星庄。我们红庄少，只有有两个卫星庄，柳花峪和田塔。现在进西沟的路宽了，壮观了。一进沟口迎面就被大水库堵住，红庄水库，向延安市供引用水。你我都看不出当年的黄山，也没写着那时的饥饿。
如今的西沟可是不一般，山绿了，水，也是绿的。原来的主路只能过驴车，靠，现在开中巴公共汽车。原来的底沟淌的细水，我赛，现在成了宽阔的水面。而且能淹死人。最远处的山就是红庄的脑畔山。参看我的《回延安》，其中有16张图。王二摄影
我们在庄里第一年的确很苦，也可怜，政府供应的那点粮根本不够吃。好在乡亲们常惦记我们，谁家里煮了麻汤饭，蒸了馍常叫我们吃。我有时觉得过意不去，说是有了粮食再还白面。“还球吧，娘老子在跟前怕还说不心疼。”最惦记我们的是老书记米士祥和他儿子米怀亮。米怀亮大哥，和我们关系密切，是庄里的副书记，山上庄里都是顶梁的。我们也是老汉家娃娃。我喜欢发烧躺在米老汉窑里的热炕上，老婆婆过来摸摸我的头，“哎—，还烧着了”，喝有鸡蛋的热面汤，然后伸展，里外都热。躺着听窑里的人里里栾栾叨唠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让他们讲红军，刘志丹和胡宗南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庄富，人少地多，粮食吃不尽。到处没有黄土峁子，满山梢林，树木茂盛，环境保护得好。村头上最好的台地种洋烟（鸦片），收下后给队伍，“当银钱使用，换枪买药。”米老汉说洋烟花开得好看，要在清晨割烟葫芦，把流出来的胶收好，熬洋烟。
米老汉家窑洞是一道庄的聚会场所。每天晚上吃罢饭庄里的汉们就陆陆续续溜溜达达地上来。每晚他家窑里地上炕上总是坐满人，吃烟拉话耍笑安排事情。马灯挂在外起。婆姨们不来，只是赶上家里有事叫男人回去才推开门站在外面说话。也不管是谁的婆姨，站着门口，总有人说儿好，挑逗两句。天暖开着窑门还好点，天冷窑里烟大，好像起了云雾。汉们吃烟拉话，总有说不完的闲话，分析不完的案子，发布不完的消息，安排不完的事情。
离庄20多里，翻两架山有个庄子，那里几户人家和红庄几位是亲戚，常有往来。那庄拦驴的听见草垛子后面有动静，悄悄走近听听，竟是女人炕上美气喘叫。探头一照，我赛！刚看见庄里北京女青年仰面八叉躺在草垛子上，出声着。上头趴着个愣后生，圪徊圪徊出力着。消息都到了红庄，当事人还无觉察。此后那庄老乡留了心，陆续有消息传来；发现在烂窑里，在什么地方等等二位继续办事。还有好事的添加细节散布，估计当事人的活动能力：“啊呀—，那兀的歪。”作为评价。报导一直追踪着事态，后来得知那愣后生也是北京青年。红庄大家的议论也紧跟，一般表达善意。“两个敢是结婚了，就逮定哪里日在哪里？”
“没钱没窑嘛。”
“是咱受苦人的后生和北京女子做下这事情，那就倒运吧，马下送进监狱，往死里收拾。”
追踪报导最后的结局是女青年把个娃娃养下了。她承受很大压力被迫离开知青群体，被庄里一户老乡收留，现在老乡家里。“如今那整日价抹泪儿着，坐在炕上门也不出。”议论和闲聊到此停止，方向转变了。一连几天没人再议论细节评论能力。这结局竟然被公认为是令人兴奋的消息，养了一个男娃娃！大家展开激烈的讨论，透彻的分析：女青年身体好；对。娃娃种子好；对。父母有文化；对。他们两人从技术和现实上都不具备养育娃娃的条件；对。女青年在庄户人家里整天不出门这不是长久之策。对呀！结果一出，满堂喝彩：“好哇，好！”
“去把娃娃抱回来！”
“我们喂易（wu4 yi，领养）。”
自然而然形成了理事会，一场策划开始。应当由谁去说，人选的条件，连气质（给人的印象和感觉）和长相都讨论；对女青年陈述什么分析和理由；她会要求什么保证；我们提出什么条件；喂易要给当事人多少钱，上限是多少钱；见面要送什么礼，最后是日程安排。要看黄历但不能让别人抢先，如何凑足钱，给当事人买礼，给娃娃买吃食等等细节都讨论到了。一件事情就这样红红火火但悄悄地开始了。理事会受命米如怀老汉为说客，他年纪大，性格温和，就顶没脾气，受得了气；长相老实憨厚，最重要的是有头脑，见识多，反应快。这真是最好的人选。米如怀理清了主旨，多次翻山，真是不辞劳苦地和对方代表谈判。上午大家看着老汉脖子上吊着烟袋，慢慢地摇上脑畔山，看不见了。第二天后晌才有人照见他又从脑畔山小路上下来。两个月后，大晴天，快晌午的时候，满庄汉们、后生、婆姨、女子奔走出来，善良的人们心里喜悦。米如怀老汉从脑畔山上摇晃下来，后面跟着两个人。看着老汉圪栏晃荡，就知道他满心的得意；根本看不见脸，就知道老汉满脸是笑。男人们笑眯了眼，女子们看着亲，婆姨们叹息，老婆婆还抹泪；一个白胖胖的、可爱可怜的、招人心疼的小娃娃抱回庄了。
那兀的，他兀的，你兀的，读音为 ne3 wu2 de，ta3 wu2 de， ni3 wu2
de。读快了有ru2的口型。这个词在陕北流行。你查查看，原来水浒中，元杂剧，元代口语都用。做代词的时候表示下看所指对象，相当于：那家伙，那孙子，你他妈的等。单独用的时候往往表示情绪，感叹，相当于：他妈的，我靠。这真是古老的语言，怎么在陕北就一直用到现在？王克明有专著，大块的书，叫《听见古代》，70万字。里面讲得都是陕北词语和其来由，就‘那兀的’一条也深了。王克明书中说‘歪’，是形容个性强，态度厉害，能力、本事大等。并举例说明：“‘歪’还形容性能力强：那婆姨可歪咧，一般男人撑不定。”‘歪’也见于元代，口语用，杂剧用。看看陕北话里的文化遗产，你兀的吓一跳吧，我靠，原来陕北老农说的话这么文言，这么有文化，这么古老？我劝你兀的有时间看看《听见古代》。
雨水充足，天公做美。陕北大丰收，难得难得。粮食吃不完，乡亲们多高兴，说是老天可怜我们，知道娃娃来了不容易。第二年情况大大地好，都是自己挣的，黄米，小米，白面，各类豆子，怎么吃都成。我们可欢了，送粪，锄草，打坝，开山炸石，办展览，冬天喝了烧酒下冰河给乡镇捞拖拉机，…
、6米高。还要用土什么的压在顶上。这样下雨也不怕。等以后不忙的时候再打麦子。场在山顶上，我又站在麦垛上，看得很远，几十里远后沟的山都看得清清楚楚。风很大，感觉可了不起。下麦垛时不能跳，我老想跳。曹富贵站在麦垛下面喊住我，他把一条长绳子扔上来叫我抓住，绳子的另一头缠在他自己的腰上，转几圈，然后死声，让我抓着绳子从相反的方位下来。每个山顶的场上都有一颗大树。你能体会这树有多大。但在《一点苦难，一点光荣》的照片中，这树看着很小，山还是高。05
&& 9．引虎
引虎是庄里的好后生，比我大，那阵他大概20岁吧。家里一对光棍，他大（da2
父亲）李德华45、6岁，也是光棍。引虎11、2岁的时候李德华带着他从佳县到红庄，就他们二人，穷得腰缠两杆球，什么也没有。庄里接纳了他们。我们在庄里的时候，引虎是好后生，其实长得挺帅，两个大眼睛向上吊着，个头不矮，就是面皮黑糙，嘴唇厚大，好像非洲人。他脸上带傻气，嘴皮子笨，所以老让后生们欺负耍笑。其实引虎也不傻，我今年回庄没看见他，他在延安当破烂王。在家里停停生下，收破烂的给他送破烂。
到红庄后他家两个劳力，没有拖累，两个穷光蛋的光景圪入圪入强了。所以这家伙吃得好，可是正长得好了，身上肌肉成群。他见了我老想着较劲，常走到近前，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看着我，好像是玩耍，实际是较力，看看你是不是对手。我哪有他劲大，也不想和他比试。沾着他，大家别拿我也不当事，整天挂在嘴上耍笑。他也抓其他人，较劲半天，对方挣脱引虎手大声说：“引虎狗日的力大，赶快寻婆姨，再不寻怕撑开卵包子。”引虎并不反嘴，他似乎表示意见正确。周围的人问他：“引虎，你家尔刻光景好，是你大先寻婆姨还是你先寻？”引虎没说话。大家都说应当引虎先寻婆姨，好赖他大以前挖抓过女人；引虎这么大了，还没招惹过女人，“蹭不定（受不住）就该给上个卜烈（扭动）婆姨叫狗日好好压。”引虎对此认可，他满脸的表情都表示同意。郁闷呀，真是这些话点到他心里，认为他应当先找女人而不是他大。
第二天山上传开了，邻居说听见夜黑地（昨晚上）引虎和他大李德华吵架，还是说黑地不好睡，要婆姨，被他大骂了一顿。引虎不服气，吵起来。评论员吃着烟，一脸老成：“噢—，我和你说…”开讲。事态发展了，以前是引虎趁着李德华高兴，小声要婆姨，被他大吼骂，不闻引虎的声音。现在听见引虎顶杠，所以“这狗日的扛不定，害气（生气），敢和他大顶，怕日后还有得好看。”好事的人向引虎父子求证。引虎没正面回答，但表情显得愤而不平；李德华则是不承认吵架的事情，摆手摇头：“母拉，母拉借。”（没有，没有啊）
事态发展，结果副产品是过了几天我和引虎在山上过招，连摔几跤。
春天的时候陕北不刮大风，太阳晒得暖，天气好。队长贾长高用细酸枣枝子编成四个拍子，大小都在一尺正方，长满了尖刺。他拿在手上掂掂，扎手的很，笑喝喝地钻进羊圈。他把酸枣拍子绑在圪羝肚子下面。庄里有大约300多只羊，分成四群，每群只有一个大圪羝（ge3
公羊），都在肚子下面紧紧地绑着酸枣拍。四个拦羊的每天早出晚归放牧。早上拦羊的赶着羊起身，遇到大家上山受苦，站下一堆人看看，说：“还早着，还早着。”外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母羊发情了，它们在圪羝身边转悠，大尾巴一撩一撩。一会儿逗得圪羝心潮澎湃，跟在母羊后面，用嘴头子在母羊屁股沟子上直顶。它忽地爆发，猛地跳起来落在母羊背上，眼睛圆睁，不动，嘴发颤，母羊在圪羝肚子下面溜走了。圪羝身上发抖，莫明其妙。众人大笑：“哈，兹把这兀的扎结实了。”过一会儿，又有母羊来转悠，圪羝又如此一跳，下边羊球顶出来被酸枣拍子狠狠地扎了。眼睛又圆睁，不动，嘴发颤，弄不成。它由困惑变得垂头丧气。又是一片笑声：“把个圪羝也做过了（祸害了）。”大家这才高高兴兴上山。心理学家也做过类似的试验，给猫猫一条鱼，鱼肚里放了电极。它高兴地跳过来一咬，电得它舌头抽筋，脑袋发抖。如此反复，一段时间后猫猫神经失常，可怜它疯了。不过贾长高好像不怕，他说要看节令和天气才能把圪羝放开叫它配母羊，要使得小羊生下来刚好嫩草长茂了。
解放圪羝的时候到了，拦羊的把圪羝肚上的酸枣拍子解下来定（扔）了。有一群羊放了两个拦羊的。好像贾长高有了什么技术和想法，他要安排不同的母羊按时间顺序和圪羝配。像是做了计划规定每天交配的母羊和圪羝的工作量，不能让圪羝胡来。这就需要两个人。拦羊的那天有事情请假，李德华和后生折四临时去顶一天任务。
第二天在山上掏地。打歇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折四开始宣传昨天他和李德华拦羊。把羊赶到山上，折四在下面断羊，李德华在上面阳洼上坐着照圪羝。折四叫李德华几次让他把羊赶一下，李也不答应。等折四上去一看，折四绘声绘色：“啊呀，李德华他正看圪羝忽筛筛阶日母羊着。口水一满淌在布衫上。我把那杵了一下说：‘李干大李干大，看，你的球到涨起来了。’”李德华听见这话，赶紧往个自的裤裆里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转身向另一边坐过去，看着折四喝喝笑。折四说李干大想日你敢是快些儿寻个婆姨。李德华笑笑点点头：“今年秋后，庄稼收停当就去佳县，寻一个。去佳县。”大家听了高兴祝贺，并对引虎说，看你大这情形，你兀的至少还得再修练一年，等你大给你寻了个好娘，他的脑软和了，才轮到你。哈哈哈，晒笑引虎。一个后生站起来大模大样和引虎说：“常说父子俩等（对比）卵子，一球圪般般价（一模一样）。你回磕和你大等个一下，看谁的歪，谁先拾烂（弄）个婆姨。”众人一片大笑，引虎跳起来冲向后生。后生赶紧跑，被引虎从后面抱住，用力一抡，摔了一跤。众人高声喊叫，促后生与引虎扭斗。后生刚站起来，就和引虎支架在一起，众人呼喊助威。引虎力大，连扭带踢，刚掏松的土被他踢起来老高，后生被踢中小腿，翻扑倒地。众人呼叫起来再跌跤。他不爬起来，坐在土里呼呼喘气：“我球事着，你兀的聚劲。”引虎这才显得得意，并不喘息，还是没说什么话，站在那里环视四处，接受喝彩。引虎和众人情绪高昂。
没人敢和引虎较量。
忽然有人呼叫我，“新华起来和引虎跌个一跤。”
我坐在镢头把子上想着，这可真好，每天在山上受苦，熬（累）了唱酸曲，听酸曲；不然就说儿话，不然就和异性挑逗，还有拿人耍笑，今天又多了摔跤，多好，城里人过得那才真个压抑。有人过来往起拉我，我笑喝喝地不想出这个彩。又有人来推我，众人跟着起哄，一片声音嘈杂，挥手舞脚地鼓励我和引虎跌跤。看我还在犹豫，两个后生跑在前面抡开老镢松土，准备地场。我这才慢慢站起来。哇，见我站起来，这些看家个个热情高涨，太阳晒得阳洼暖洋洋，天上的云都兴高采烈，准备好好看个大热闹。引虎已经准备好，他也不敢轻敌，站在松土上，向下稍蹲，两手伸向前，摆好日狗架子。我心想反正大家高兴，就高兴个一回半回吧。把两手手指交叉起来，向上伸展，顶住；又摒起两腿，弯腰向下探地，舒展筋骨。听见议论，说我的腿把子比引虎的胳膊不粗，怕劲不上他。
刚一搭架子，引虎就展开攻势，紧抓着我左右扭动，脚下猛踢。他力大，我随着他转动两三圈，躲他的脚，他占优势；我并不着急出招，看看他都是什么套路。引虎一时拿不下我，众人起哄喊成一片。看来引虎没什么训练，就是抡，扭，踢。又转了一圈，该引他发力。我右腿为重心腿，稍蹲，将左脚虚踏在引虎的右脚前，身体同时向我的右边一扭。引虎果然猛地向回扭，往我左边用力，他飞起右脚踢我的左脚。我把左脚像踢键子一样甩起来，膝盖尽量不动，脚心向上甩。引虎的脚就踢空了，从我左脚下扫过。紧接着我左脚落下，向右用力打在他踢空的右脚上，同时向左变脸，左右手抓着他两肩一转，引虎一个翻转仰面摔在我左边。好！好！大出众人所料，引虎竟然被跌倒了。众人嘶喊声连成一片，都给引虎加劲。
引虎站起来稍有困惑，几乎不信被我摔倒了。他啪啪啪拍打布衫，又摆好日狗架子。这次他小心了，抓住我不再轻易起脚。我则心里有了底，放开带动他。转了一圈，我把右脚向前斜伸，放在他右脚前，都顶到他的右脚尖。引虎学乖了，没踢。结果又中招，我急速将左脚向前顶住自己的右脚尖，送臀变脸转身向后扫右腿，一个大别子把引虎摔翻在地。这时我已知道，这家伙不行，仅是一身死劲，出招就吃。我完全没理会众人高兴欢呼，两腿半蹲，盯住引虎。他刚站起来，不等他再摆日狗架子我已经扑上前，右腿插在他两腿之间，右脚向自己的屁股迅速勾回来，夹住他的左腿，右手‘啪’锁住自己右脚，他被夹住的脚就不能抽出来。同时我左手向后大力推他，向他身上跪压。引虎刚站起来就被我用跪腿得合仰面摔倒。我这才站在一边高兴地哈哈笑，这个死肉疙瘩太容易摔，拍手招呼引虎起来再跌跤。引虎这会儿彻底球事，没了气焰，倒在地上摆手，不敢站起来，连声说不来了。我心一动起个坏招。假装不来了，转身走开，但把感觉都放在引虎身上。引虎刚一爬起来我猛地回身冲向他，但其实没动，只等他跑开。引虎回头就跑，高喊不行不行。我在后面尽量小声大步快速追他，他才跑了大概十步就被我从后面追上。看准他左脚瞪地右脚从后向前迈的时候，飞起一脚，正踢在他右脚外侧。引虎的右脚就向左勾在自己的左脚后面。他跑的动量很大，身体前倾，本来右脚要着地，结果绊在自己左脚后面，他两手前伸，凭空横飞，扑在地。我就势两手伸展，摆个姿势不动，感觉特帅。身后一片喝彩。
这招教给大家，要是你和朋友，配偶等，什么人杂人一起走动，你稍等一下，让他在前面走。等他刚抬右脚，你就从后面向左轻踢他右脚；他的两只脚就缠在一起，来一个趔趄。如果他抬左脚则反之。因他走路速度慢，所以一般不会摔倒。如果要让他摔到，比如前面是草地什么的，只要在背后推他一把即可。此法使你汲取到他的快乐；他则丢失快乐，自然狼狈。
在河庄坪办展览，生了十天左右。县上还来了“专业人员”。写写画画，没山上出力，平时吃喝好了在屋里生着，自在。饭后出来河庄坪，那里是大川，山都很远。到处溜达，朋友给我摄下照片为证。06
10．人定胜天
夏初，乡里要求各村在山上、路侧悬崖等明显的地方写标语，称之为“红化”。这称谓真猛。此种做法很具中国特色：显得口号已然落实在实处，山村面貌立竿见影地改变了；显得有文化气息，县上卵子大的领导来沟里视察，穷山恶水看上去好看，悄然增加他们心理上的好感。当然也有利于破坏情况已经很糟的水土保持；增加人们战天斗地的信心。
人们膨胀了，发癔症，思想着怎么战胜老天。好像公牛，斗争是一切。和天斗其乐无穷，斗争结果是梢林不见植被无存。陕北把大量的好土送到下游，土地变得贫瘠。红庄有片麦田，位置很好，长出的麦子只有1
尺来高。连种子都赔进去。好土输送入延河，流进黄河，下游消受不起，危机四伏。人像是伟哥服用过量，找谁和谁斗，完全不意识环保，毁了自然又被自然毁，不知道与自然和谐共存。
西沟几个庄子共同安排我们几个人和天斗，在沟里显著的地方写标语。当然我们几个如同蝼蚁，斗谁都不行。只能虚张声势写些口号。幸亏老天脾气好：“什么东西，跟我斗。”懒得理我们。
开始时我们在岩石立壁上用石灰水写字。找到有树的悬崖，将绳子一头捆在腰间，一头缠在树上。两人站在悬崖上将一人徐徐吊下悬崖，再将石灰水桶和刷子吊下去。因为字大，悬空的人手持刷子得听下面人指挥才能下手。我骨头里含部分叛徒的特质，不敢冲锋陷阵，常在悬崖对面指挥下笔。后来由于绳子将被吊者勒得疼痛难忍，这种方法只能终止。我们则找明显的，大面积的阳洼书写大字。这些地方一般不能种庄稼只能栏羊。写法很简单，用老镢头把草连根刮掉，太阳一晒就成了亮字。我还是常当指挥，坐在进出沟的主路上。3、4个北京和当地的后生，拿了长绳在对面山上的阳洼摆那些字。由于视角不同，有曲面投影变换，最少应当是三角投影。所以山上的人往往认为摆的字变形十分厉害，而在山下道路上看着正好。我坐在道路上看着对面，喝底沟打来的水，死声。后生们站在对面山上，又高又远，显得很小。大家忙忙碌碌，往左向右摆绳子，晒得冒烟。字摆好了，山上各位就沿着直线、曲线刮草。停当，将绳子收了，字的骨架就显现。然后再修饰，加宽上肉。字一般以简单为好，比如“人定胜天”。写时大家并不在乎这是废话。等他们完事磕磕绊绊地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一身汗一身土，我则坐在阴凉处招呼大家喝水，在主路上坐坐歇会儿。他们猛一抬头，那些字庄严大气，堂堂正正，往往镇的这些汗土满身的后生坐在地，大声喊好。眼见着从他们头后边向上蹿出几米高的成就感，所以忘了劳累。这样诸位忘了计较，等会儿再换个地方上山卖力。后来我们几个还在河堤一侧的山上如法写字。在所有写过的字中，最大的字的长度和高度都超过10米，一个字面积超过100多平方米，应当还要大。这是我们做的最大书法。有震慑力。真想刮个大大的“阿弥陀佛”，布在门山上，你们丫刚进沟，顶着阳光一抬头，腿就发软膝盖打弯直颤悠，说不定自己骂自己这辈子不是东西。哈，可惜，没敢。所以你们丫走运。
其实我们知道惹脑了老天爷，捎带两年干旱，大家必定球事（完蛋）。所以老乡说：“尔刻（如今）实事是个球事。”闻者哈哈笑。实事求是不行，只能虚着说，胡做一番。这样陕北的洪水一年大过一年，
夏收割麦子最可怕，但又非同小可（我已记在《一点苦难，一点光荣》里）。麦收之后就到了下大雨发洪水的时候。陕北老农在县乡的正确领导下狂开荒掏地，与天斗与地斗，所以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亿立方的黄土，好像老泥鳅般出溜出溜从各各沟叉蹿出来汇合，欢歌笑语流入大川，欣欣向荣总入黄河。这时下游的居民该忙了，他们腚上冒火脑上冒烟，眼珠突出。看着势头不对，他们就得赶紧举家迁移倾村逃窜，先避避。我们不急。
河神号令着洪水经过河庄坪大川，黄稠汤宽数里，力大无穷，浩浩荡荡。那时交通断绝，坝倾堤溃，气势壮观。河面上飘着大木材，柴禾，箱子，死猪。每年都有死猪漂下来，这些成为与天斗争的实际利益。川道的庄户人便发扬二不怕死的精神获取利益。一不怕死，是对胆量的要求；二不怕死，是对胃的要求。稠汤浮力很大，人下去不会沉。但汹涌浩荡，常听说淹死人。下得去的哥们儿都是猛士。我听打捞者说过下水的要领，头脸是万万不能沾水的，黄稠汤糊在脸上，眼就不得睁开，看不见；这时高手可以凭着太阳照晒的感觉判别方向，在目不能睹的情况下找准方向，划向岸边求生，直到可以站起来。菜鸟下去，别无他策，只好赶紧感动老天，临时改变运气。下去后手不可抹脸，也是同样的道理。二不怕死是推上来的死猪往往肿胀甚大，像是被气吹鼓了，原因是天热和死亡时间较长，各方细菌大大发展。这正是锻炼自身强大免疫系统的时候。仗着有食腐动物样强大的免疫力和消化功能，把狗日吃下。
&& 11．下等石匠
夏天洪水发过之后河庄坪开了个大工程，在康家沟修一道很长的河堤，各村都参加。庄里派我到康家沟出民工。我简单收拾一下，打个行李卷。我知道路，翻过脑畔山，山后就是康家沟。该村靠着大川，所以在那里修河堤。
早上吃喝停当，我背上行李卷，腰带上别好旱烟袋。出门找根棍柱着，寻着圪溜万细的羊肠，摇上脑畔山，不紧不忙。村庄越来越小。晃到山顶要斜（马鞍点）两庄土地分界，坐下来休息。东看西照，一边是山村小景，一路沟溪盘旋，青石闪烁，鸡鸣隐隐；一边是河川开阔，两侧重山护立，磅礴气象，水去无声。坐着抽旱烟。三国时阮籍晃晃悠悠，也是不紧不忙，来到河南荥阳的广武山。当初楚汉相争刘项在那儿拼命。有一古城,东是项羽军，西是刘邦兵。阮籍也是东看看西照照，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是啊，我却只是说，没有叹。
在康家沟，各村都派了劳力修河堤，有1、2百人，阵势不小。我在那里学石匠，干最重的活，也是最低级的石匠，每天给我这样级别的石匠补助5分钱。还有5分钱？好啊。大家吵吵嚷嚷，打石头，打炮眼，炸石头，运石头兼跌跤。虽然受苦重，与石俱进的时光很高兴。
先学习打石头。开山炸下来的石头常有几个方桌大。有的比人高。人在石头上操作。蹲在上面用钢錾打出一排楔子眼，放入铁楔子。再抡着30多斤的大锤猛砸楔子，排头打下去，打完又从头上开始。要不紧不慢，直到大石头‘我操我操’憋的难受，‘刺呜’的一声闷响，被楔子撑开，分成两块。一般没有预兆。有时你抡得累了，站在石头上和底下人聊天，‘刺呜’的一声闷响，忽然大石开为两半。大石原来稳定站着，裂开为二，原来的平衡状态破坏。有时断面像一本书一样从中打开，周围人高叫“仔细”。此时腿脚要灵，平衡要好，当两块新石经过运动达到新的稳定状态时，再看，你要站在新的断裂面上。人不能掉下去，不能被大锤砸碰，更不能被大石压着。这是典型的断裂力学的裂纹扩展过程。专攻力学的硕士应当知道，博士也许了解最大环向应力准则，脆性断裂的K准则或者薛准则，再上的高手可能算过能流过程，比如我和白老大。裂纹尖端破裂面形成，局部屈服，能量向尖端面集中，裂纹扩展由慢到快，最后是Catastrophe，分为两半。破石过程如此反复多次，一块大石头被破成一米来长的一堆石块。石匠们抬出一块，绕着看，选一个面，打成平面；再放在推车上，推出二里地，砌河堤。
石匠队由老雷队长负责。他带着我们在山崖开采面上观看，给我们安排炮位并说明每个炮眼要打多深。一般炮眼要打1.5米左右。打炮眼用的是8磅锤，钢钎顶在炮眼位置上。一人抡锤一人扶钎，每打一锤都要转一下钢钎才能打成圆眼。累了再换。河堤上的后生常想来试试，那可不行，弄不好一锤捣在手上，就别干了。石场里叮叮当当，不能打闹，满地大小石头。但这些小年轻还是较劲，好像有用不完的劲。我们这里北京青年阿四最猛，他创了打锤最高记录，一次打980锤，我赛！那锤将近8斤重啊。
老雷其实才40出头，有大者风范，笑而不多言，从大布局到细活，精明干练。要运气好赶上战乱，管他谁打谁，来个旅长练练，轻松。他从来不让我们装炸药。他和几个大石匠做这活。我想凑过去看看，他都摆手，说危险，娃娃家做不了这事，站远些。他先把导火索按长度剪好，就是时间；把导火索小心套在雷管上，再轻轻地放在洞底；炸药徐徐倒入，用细棍捅实，危险啊；之后洞口要放很多碎石头，然后压紧。中午吃饭前20多个炮都装好了。在我连拉带扯的要求下，老雷同意让我点炮。
老雷发给我一根纸烟，抽着，递给我两条5、6寸长的导火索，让我先点点，体验一下。猛抽一口烟，吹一下，把红火头杵在导火索头上，导火索头上的火药沾着火，就喷烟冒火哧哧响，这就点着了。导火索燃烧到头的时候，“喷儿”的一下，从另一头上喷出一小团火引爆雷管。老雷指给我4个炮，由我负责，还要我把每个导火索拿起来看看。其他几位每人管5炮。在垂直开采面方向（法向），离开几百米有一段矮土墙，墙后有土坑，坑边排放着新的荆条土筐。点好炮后要呼啸跑离现场，翻过土墙，跳入土坑，取蹲位，头顶新土筐。点炮最要紧不能慌。听老雷总统，号令点炮，一齐下手，万不可慌张先点了跑掉。我说好了好了，知道了，试验都点过，开始吧。我们几个人都在自己的炮位前站好，他给我们每人发一只烟，个人陶出打火机点着。将烟抽两口，嗯？感到心里紧张。才发现原来嘈杂的工地安静了，四下没人，已经净场。在远处矮墙后面有些许看家，顶着筐，探头探脑。很远处小路上站着人，把守路口不可放行。风吹过，小鸟飞过，好像打仗就要开始，不由得紧张。我看看路，一会儿从哪里跑下去。啊呀，到处都是烂石头，跑跳不快，出了几十米的乱石区，外面才是开阔地…“新华快着点！”老雷已经发令点炮。那几位快手弯腰已经点着。我赶紧蹲下，嘱咐自己要镇静，要专心。点着一个马上抽口烟，再点下一个。周围的人手快，完成任务后大呼小叫地跳出去了。哇呀呀声音，从左边，哇呀呀声音，从右边往远去了。我也只剩最后一个炮，蹲下点它。动作做完，腿就把身体弹起来，要跑，没着。再蹲下，动作完成，身体又弹起来，还没着。来回的时间，人早都跑光了，周围到处都是哧哧乱响，导火索喷火冒烟，我感觉被烟火包围，手哆嗦得很。我蹲下用烟杵导火索，我靠，烟头掉了。哥们儿也跑…吧，不能跑哇。怎么也不能留下哑炮，太危险！硝烟呛人，真就是打仗的场面。算了吧，必定得点呀。我忽地跪在地上，左手抓住导火索，右手拿住打火机，不断地嘱咐自己镇静镇静，啪啪打火机着了，对着导火索就烧。根本没注意有没有风。直到‘刺’的一声导火索喷火喷烟。妈的呀，蹦吧！打火机丢了，在乱石头堆里好像猴子，蹿跳出去。心都在身后，此时可不能听见炮响啊，每跳一步就向生近一步哇。只有老雷一个人站在开阔地，他手里拿着两个筐，在旷地上等我。看着我从烟中跳出来，他赶紧入给我一个筐。我顶着筐心里踏实很多，和老雷奔跑，翻过土墙，蹲在土坑里，听见第一声巨响。
“咋着了？”老雷问我，“才将你看导火索了？”哎呀，我没注意啊。原来拿起导火索看看，就是要见到口上有火药。因为先装好的炮，导火索拖在外面时间长了可能口上的火药没了。检查后发现这种情况要把导火索剪去1厘米，使得新鲜火药露出来，这才容易点。我颓丧，我衰。感到手指生疼，皮变了颜色，刚才导火索喷火呲的，活该。
边上有好几个人头顶着荆筐，靠着土墙随着炮声大声数数。11、12、13…24炮刚好。每次放炮都要数。个数对上，说明炮都响了，没有哑炮。数对不上就麻达，排哑炮非常危险。这时剖面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要小心找到哑炮位置。哑炮排除的时候很困难，人趴在地上用小勺一点的掏石头掏炸药，尤其挖到雷管要小心。我早就听石匠们说以前工程上排哑炮炸死炸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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