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追级任务擒拿任务为什么要放四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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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日 17:31&&&&&&
作者:Se7en&&&&&&
来源:兔玩网
  经常玩网络游戏都都会知道,任务都是会有快捷键的,可以显示详细的剧情和任务路线,那天涯明月刀任务快捷键是什么?
  天涯明月刀中任务有没有快捷键?
  很多天刀的玩家对这个都挺郁闷的!任务只能在主界面中查看!在天刀中有没有任务的快捷键呢?
  然而天涯明月刀中并没有任务的快捷键!玩家只能在右侧的窗口中获得任务的信息!
  不知道这是官网故意的还是游戏中的BUG!
  对于这一点小编也不太明白,按理说这么大制作的游戏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失误的,那就有可能是天刀故意不做这个系统。具体原因小编也不知道。杀手是天涯明月刀中最热门的江湖身份之一,今天小编带给大家四星杀手任务的地点坐标分享,一起来看看吧!
首先写这个文章是因为我很喜欢杀手这个职业,所以在做任务的时候就随手截了图。在这里我就先放上一些杀手任务的地点图,都是四星的。不知道开六十级以后这些任务还会不会在,因为楼主也是一个公测才玩的新手。其中有什么错误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也请指出来。
首先大家玩杀手最关注的问题就是抢单子了。在这里我跟大家分享一下经验。抢单子其实很好强。只要在你平时做任务,或者等人的间歇,正好碰到任务刷新就尽快去最近的杀手情报板看一下。抢不是一个多么难的事情。大家眼疾手快都能抢到。对了,提醒一下刚刚转杀手身份的小伙伴们把,身份技能里面,杀手的最后一个技能点到四级,可以提前2分钟接四星的单子,不用等待120s再接,这些单子都是秒没的,不会给你120s再让你接,早没了!所以没点这个技能的朋友接不到单子那是肯定的。大家也不要去抱怨说接不到单子,有外挂什么的,自己多接几次积累一下经验,其实很好接。
说了这么多开始放图了,这些都是我平时做任务积累下来的,每一个任务点(除了任务信息给的地图位置,我发出来是猎鹰侦探以后的地点)方便大家就进传送过去,给大家节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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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明月刀暗杀任务怎么做
第一次接这个东西
不懂去哪找人
我有更好的答案
shtml" target="_blank">/content//35784_3。追踪鹰会在杀手周身一定范围内开始大范围的检测,一旦目标出现在检测区域,会以红点的形式显示在杀手的地图上图文教程链接如下:<a href="http.shtml先飞到九华使用技能“追踪鹰”:///content//35784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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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暮秋初,黄昏日落,老鸦回巢。  九华七星派的大宅院在夕阳的余晖中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安静而祥和。远处传来了农人淳朴的丰收赞歌,稻田里黄灿灿的一片,那是即将成熟的稻谷,沉甸甸的随风摇摆,像是专门为这丰收的赞歌而翩翩起舞。  年轻的钱惟滢身着披肩绣罗裙,挺着大肚子坐在庭前的摇椅上,悠然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随风而来的是这院子里的果香,有醇厚香甜的葡萄,有青黄鲜爽的甜橙,还夹杂有夏末残留的夜来香之余味……钱惟滢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宝宝,你可来的真是时候,下个月正是瓜果飘香、庄稼丰收的好时节,看来你这一辈子啊是不愁吃喝了……真想快点见到你,看看是男娃还是女娃,究竟长什么样子?不过不管你是男娃女娃,也不论你长成什么样子,娘都喜欢。你听到了么?”说到这,钱惟滢一脸幸福地仰起头,感谢上苍赐予自己这个可爱的宝宝,这是她第一次为人母,却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原来等待也是这般幸福的。  忽然间,狂风大作,黑云翻滚,天生异象。  只眨眼功夫,黑云间已是电光四射,五雷轰顶,震得整个大宅院都在为之颤抖。  钱惟滢原本美好的心情陡然转为惊恐万状,她猛地站起身子,想要喊人却发现周边却只有孤零零的自己。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然收缩,只见上方黑云间电光汇聚,随之化作青白的寒光一圈圈如急速水波般荡漾开来,天空中央渐渐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就那么一瞬时间好似静止了,周围没有了任何声响,只有乌云如鬼魅般的看不出速度却实实在在的挤压着整个空间,她忽然觉得腹中传来阵阵剧痛,害得她张大了嘴巴感觉快要窒息了……  突然一颗寒星划破黑暗的长空,“嗖——”的一声疾驰而来,寒光四射,周围的一切顿时又笼罩在青白之中。  随着寒星的接近,从树梢到屋顶,再到大地都“咔咔咔”的迅速结冰。眼看寒星就要砸在自己头上了,她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冰冻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好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口中尖叫“啊——叶郎救我!……我们的孩子……不要……啊……”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奇怪的人语声……  “快,端热水来!”  “多准备些干净的手巾。”  “莫不是快要生了?可还不到日子啊!”  “是啊,还差小一个月呢。”  “看情形多半是要早产了……”  “好了,赶紧准备。老爷还请出去吧!”  “啊,真的要生了,李婆婆,你一定要保母子平安啊……”  钱惟滢在惊恐迷乱的梦境中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软塌上,还是半下午的光景,床边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小翠正关切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好多条手巾,床尾有个人撩开了自己的被子……  “怎么回事?你是谁?”钱惟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小翠按下了:“夫人,这是李婆婆,来为夫人接生的稳婆!”  钱惟滢额前豆大的汗珠子纷纷滑落,小翠赶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拭。  又是一阵阵痛,汗水沾湿了发迹,此时她已无心顾忌太多,只有配合。  “叶夫人,不要紧张,来,深呼吸,感觉孩子是吧要出来了?”稳婆边安抚边引导生产,“用力,对,再来……”  ……  “咔嚓——”几声巨响,本是晴好的天空忽然几道晴天霹雳响彻云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惊诧不已。“哇——”一声洪亮的婴啼响彻整个大宅院,片刻,听见李婆婆讨喜地喊道:“恭喜老爷夫人,是弄璋之喜!是个小少爷!”  叶贤惊喜万分,双手捧着初生的婴儿,看着这个属于自己与爱妻的结晶,看着他如此弱小的身体,心中一股怜爱之情油然而生,看来是受早产的影响,孩子的身体不过一颗甜瓜大小,这不禁让叶贤更多出几分疼爱。不过,再看看婴儿那双充满好奇充满希望的亮闪闪的眼睛,他又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融化掉了,这种美妙的感觉是一生难忘的啊!初为人父,满脸都是挡不住的欢愉!他快步冲到滢儿床边,兴奋道:“看啊,我们的孩子,你做娘了!”  滢儿虽然很疲惫,但还是难掩她发自内心的温柔喜悦,她双手接过孩子,这个早产羸弱但却依然生机勃勃的小宝贝,这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是她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的呢!此前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她也忽然觉得自己再不是昨天那个自己,她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责任。  “叶郎,你说我们的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好呢?”滢儿轻轻地问道,生怕吓着孩子。  叶贤也坐上床边,笑看着可爱的婴儿,美美的思索一下,道:“嗯,今日立秋,他就要早早地赶来,知秋而行,满载而归!……就叫他‘叶而归’吧!叶儿归,叶而归,寓意金秋丰收,丰衣足食!”  滢儿思索了一下:“叶儿归,叶而归,落叶显悲,龟……那家父大人不就得唤他作‘龟孙儿’了?不行,还不如叫……叶知秋!叶郎意下如何?”  “叶知秋,”叶贤重复着,接着拍手叫好:“好名字,一叶知秋,嗯,就听夫人的!”  滢儿忽然想起那个近来常做的噩梦,于是又对丈夫说:“叶郎,孩子早产,不知身子有多孱弱,我联想这几日做的噩梦,恐是不祥之兆呢,总觉得心里不安。”  叶贤搂住滢儿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就不要瞎想了,叫厨子多做些滋补佳肴,你多吃点好好奶孩子。改日我叫人去请化清寺的苦竹禅师,让他来看看孩子,有必要也可以做做法式,等孩子大些了,也可以去禅师那里学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念念心经,驱凶避邪,保他一生平安。”  “嗯。”滢儿听后安心多了,抱着孩儿依偎在丈夫怀里,幸福而满足。
  是日,阳光和煦,云淡风轻。  七星派上上下下都在忙和着叶家大少爷的满月宴席,宾客纷沓至来,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一个手握禅杖,身着月白僧袍,外披袈裟的和尚,踏风而来,看得出已是半百之人,但步履轻盈,精神矍铄,定是得道高僧,他正是叶贤特邀的上宾——苦竹禅师。  正在内厅招呼客人的叶贤连忙快步上前亲迎,苦竹禅师将禅杖滑入肘弯双手合十,微微点头道:“叶施主膝下添丁,贫僧特来道贺,恭喜恭喜!”  叶贤连忙作揖寒暄:“多谢多谢!苦竹禅师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令陋室蓬荜生辉!实乃在下之荣幸,快快请进!”说着便作出恭迎的手势,随后并肩进入大堂,“今日宾客繁多,在下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禅师海涵!”  苦竹禅师慈眉善目,简单直白地微笑道:“善哉善哉,叶施主不必多礼。我今日也是特来看看贵公子,以解叶夫人怪梦之忧!”  叶贤听后再次作揖:“禅师果然慈悲为怀,在下感激不尽!还请劳烦随我入内堂!”  两人来到内堂,叶贤先请苦竹禅师上座,紧接着唤小翠给禅师看茶,然后携夫人滢儿从房中抱出刚满月的小知秋。苦竹上前轻轻翻开襁褓观察这婴孩,乍眼一看跟普通婴孩并无异处,可不知为何苦竹竟感到一种莫名的煞气,仔细端看才发现,这婴孩有一双特别明亮的双眼,光线撒入眼帘,那原本清澈的眼瞳居然泛起幽幽绿光,神秘如绿宝石一般,看了让人迷惑,甚至是迷醉……这双眼望着苦竹禅师,好奇而欣喜的眨巴眨巴,忽然小嘴一弯,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他的小手已经抓住了禅师手里那串檀木念珠,其中有一颗蓝色半透明的珠子最是夺目,虽然个头偏小,但是充满精光,熠熠生辉。  “这孩子,”滢儿赶紧伸手去阻止,温柔喝到:“真是调皮的很!”  “无妨无妨!”苦竹禅师露出了慈眉善目的微笑,“此次前来,贫僧也未有像样的贺礼,这串念珠跟随贫僧有二十个年头了,已有灵性,其中这颗蓝色晶珠,正是我20年前拾得的天外飞陨炼制而成,既然贵公子喜欢,就拿去吧!”  “使不得,使不得”滢儿赶紧推手准备拒绝:“跟随禅师多年的宝物……小小婴孩哪里受用得起。这次专程请禅师来此为小儿操劳,已经很是感激了,这念珠不能再收。”  “是啊,禅师大可不必拘礼于此!”叶贤推回苦竹禅师的念珠,补充道,“只是……不知这孩子生前那些征兆,对他有什么影响没有?”  只见苦竹禅师收起了微笑,略作沉思,然后轻叹一口气,单手施礼道:“阿弥陀佛,请恕贫僧愚钝,今日得见贵公子,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反倒发现其眼有灵光,是块璞玉之才,加以打磨必能成器。”禅师顿了顿,看着滢儿继续说:“所以,也请叶夫人安心便是了。”  滢儿听后释然一笑,望了丈夫一眼,接着两人向禅师连声道谢。  禅师再次露出慈善的微笑,看着襁褓中的小知秋,开口道:“贵公子与贫僧有缘,若不嫌弃,小施主年满6岁之后可送往化清寺,做我俗家弟子可好?”  “真是求之不得!”叶贤连忙抱拳行礼,“小儿能得禅师教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在下代表我们叶家,感激不尽!”  苦竹禅师微笑点头,取下手中的檀木念珠,亲手放在了小知秋的手中,然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串檀木念珠就是贫僧的赠予徒儿的见面礼。”  “多谢,多谢苦竹禅师点化。”滢儿和叶贤齐声感谢,接着叶贤要留苦竹禅师共享宴席,禅师却摇摇头婉拒,留下一句似懂非懂的佛语,飘然而去。  “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善哉善哉!”……  时光飞逝,转眼6年过去。  然而,这个有着一双充满灵气的“慧眼”的小知秋并没凸显出有何过人之处,就是普通的总角小儿一枚,成天跟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耍嬉戏。4岁时父母教他看书识字,然而到现在也不过能认得些个大字,好好地文章,却是今天的还没学会,昨天的也忘光光。  只有一次,他最喜欢的那串念珠被一个大比他一点的调皮孩子抢了去,他又没有实力抢回来时,激动愤怒的双眼发出绿光,突然力量和速度都爆发出来,还未等他人反应过来,小知秋就已瞬间转移到十丈开外的大孩子面前,单手揪住他领口举过头顶,狠狠说:“把念珠还给我!”整个过程简直不可思议,光那双绿眼睛就已吓得大孩子丢下念珠哇哇大哭了,哭声引来了附近阿妈,也让小知秋惊呆了,渐渐恢复了正常,当然大人们是没看到小知秋刚才是怎样的不可思议,只是拉开了打架的孩子,安慰批评了一下。从那天起,滢儿没收了孩子的念珠,防止他再为此物打架生事。  小知秋6岁生日刚过完的第二天,叶贤看着三个疯玩的孩子不禁摇摇头,叹道:“或许是我们的方法不对,培养不得当……不过我相信,我儿知秋定是潜力无限的璞玉之才。”  “其实我倒是不求知秋能有多大本事,成多大的器。”滢儿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只求他一生健康平安便是了。”  “滢儿爱子,作为娘亲要求不多。”叶贤又把眼神头像知秋:“可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苟且过活不求上进,那可就真就是误了一生啊。他要成大器才好!”  “但愿他有这个造化。”滢儿眼中也泛起一丝光亮。  “嗯,时候不早了,知秋该启程去化清寺了,相信苦竹禅师定会教导有方,助其成器。”叶贤接着叫住了玩得正欢的知秋:“知秋,不要再玩了,我们该去化清寺拜师学艺了。”  “阿爹,你看是小弟小妹不想让我走,非要跟我一起玩的。”叶知秋很不情愿地立在原地,冲着一起玩耍的叶知荣和叶知华眨了眨眼睛。  “阿爹,别让哥哥走好么,我……我还想跟他……学写字呢!”5岁的叶知荣连忙帮衬。  “我也不要哥哥走,不让他走。”小妹叶知华拉着哥哥的手很是不舍。  滢儿笑了,心想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天**玩,碍于父亲严厉还要来个生硬的托词。于是她笑着对孩子们说:“你们几个小鬼头放心好了,哥哥每个月都能会来看你们的,阿华、阿荣,快过来,娘带你们写字去!”  小妹阿华不服气地说:“那我也要跟哥哥去寺里学艺!”  “女孩子去什么僧寺学艺,那里只收男弟子哦!”滢儿说:“以后娘教你!”  孩子们还是眨巴着大眼睛、撅着小嘴,杵在那不动。  叶贤眉头一皱,鼻音发出一个“嗯?”字,道:“还不快点!”  仨小孩眼看爹爹要生气了,只好悻悻地走过去,被迫接受着父母的安排。  两辆马车已经备好,一辆坐人,一辆载着拜师的礼品。七星派还真有不少人在门外送行,临上车前,滢儿拿出那串檀木念珠交给小知秋,柔声道:“收好这串念珠,是你师父送你的。”接着又为他打理了一下衣服,抚了抚他额前的散发,看着小小年纪的知秋心底泛起一丝丝酸楚:“去吧!好好学!”  马车师傅拉开了门帘子,小知秋回首望着家人,不无伤感的说:“我会想你们的。”说完便跟着父亲叶贤上车了。  玩的最好的两个小伙伴,此时已是泪流满面,遥望着马车跑得越来越远……  化清寺距离七星派大宅约有五六十里路的样子,台阶过百,门也有数道,青砖红瓦的庙宇古朴庄严而又神秘。  寺门前的小沙弥通报主持后特来领路,小知秋还是第一次来寺里,好奇之心早已盖过了来时的伤感,无论是剃着光头的僧人,还是上满香火的炉鼎,或者当当敲响的木鱼,抑或形态各异的佛像,这里有着好多家里没有的稀罕物件,足够他稀奇一整天。  苦竹禅师身披袈裟手持法杖,就在殿宇外迎接,还是那么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小知秋见过几面禅师,所以也不觉生疏,大家行礼招呼之后,他便跑去拽住禅师衣角,跟着禅师一起挎上台阶向里走去。叶贤想拦住,但苦竹禅师说“无妨无妨。”  接着就见小知秋兴奋的满脸通红,边走边问:“师傅师傅,我今天起就是佛门弟子了是吧?”  “当然,只要你烧香拜佛,正式拜师之后就是了。”禅师道。  “那我是吧就可以穿你这样红袍衣服了?”小知秋又问。  “哦,这件袈裟嘛你现在还穿不了,只有戒行清净的剃度僧人才可以穿。”  “可是,师傅……你说的是什么剃度戒行啊?”小知秋继续问。  “你倒是不需要剃发,可作为俗家弟子需要守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这就可以了。”  “师傅,我从来不喝酒的,不过刚才那些我也没记住,就想问问,我还能吃肉么?”小孩子口无遮拦,叶贤连忙喝到:“知秋,到了佛门净地就不要乱说话!以后跟师傅好好学就是了!”  “童言无忌。”苦竹禅师依然微笑,对叶贤说:“叶施主,这孩子确实与贫僧有缘啊。”接着摸摸孩子的小脑袋说:“可以吃三净肉。”  小知秋乐了:“太好了,可什么是三净肉呢?”  “三净肉就是,第一眼不见杀;第二耳不闻杀;第三不为己所杀!”  “这是什么肉?是吧就是我没有亲眼看见、没有亲耳听见、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杀的肉呢?”  “嗯,好孩子有悟性,基本就是那个意思。”  “师傅,那我们要在这里学多久呢?阿爹说学艺习武要吃苦的。”  “哈哈,世上想把任何一样事物学好吃透,那都是要下苦功夫的。至于需要多久学成,那就要看你自己喽。”  “为什么看我自己?”  “因为你艺成之后需经过严格的比武考试,打出木人巷、十八罗汉阵等,你便可以下山了。”  ……  一老一小一问一答,俨然已是师徒的样子了。  小知秋入寺后的新鲜感很快过去了,每日跟着师傅诵经识字令自己昏昏欲睡也便罢了,末了还要抄写各种名目繁多的经文,最受不了的就是跟着师兄们一起劳作。这个富家小少爷哪吃过这般苦,这才三天,小知秋就受不了了,半夜在床上躺着躺着便爬起来,听着师兄们的阵阵轻鼾,望着漆黑的夜,想着远离的家,想阿爹阿娘,想跟弟弟妹妹们一起吃好吃的、一起玩耍……他们是不要知秋了么?忽然一种莫名的忧伤涌起,他竟坐在床边呜呜地哭起来。  第一次是师兄们被吵醒,起来哄哄小知秋,可是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师兄还是玩笑似的表现出了鄙夷之意;之后两天他怕丢人跑到寝房外远一点的地方哭,却被师傅听见了,师傅一改往日说教,像个爷爷似的抱他入怀安慰;再后来小知秋也终于明白,哭是没用的,到这里就是为了学艺吃苦锻炼的,于是暗下决心早日艺成通过考核,他便可以大大方方下山了。  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像去年中秋节的一样,想到这他居然轻吟起了阿妈教他的诗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光下,他绿宝石一般的眸子微光点点,泛起了晶莹,但他忽然站起来,一抹眼泪自语道:“反正也睡不着,那就练练刚学的武术基本功,练累了直接睡个好觉!”  夜色下,一个少年在倔强地练功,不远处的房门旁,一个慈眉善目的禅师静静地看着,不时地点头露出微笑……  寒来暑往,那个听课念佛、练武劳作的小家伙,也渐渐变成了英俊挺拔气宇轩昂的小伙子,眉飞入鬓,眸若星辉,若是不小心四目相对,他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甚至沉醉。尽管叶知秋性格内敛平静、不张扬,但身上那一丝贵公子的气息却自然流露,连前来上香的妙龄女施主碰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含羞地跟身边的姊妹窃窃私语。  这日,知秋来到苦竹师父禅房中准备听经闻法,却不料师傅却说:“知秋,这两年你的师兄师弟们大都通过了比武考试,艺成下山,你为何不去考试?”  知秋双手合十,坦言:“师傅,弟子15岁报名考试的那次,其实已经有把握通过了,只是觉得万卷佛经心法、百本武功秘籍,弟子的修为还差很远,所以选择继续留在师傅身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难得你一心向佛,为师很是欣慰。”苦竹禅师笑了笑递给知秋一封家书:“知秋,这是你家捎来的书信,令尊要你回家行‘冠礼’。”  “哦?”知秋如梦初醒般一惊,双手接过书信道:“对啊,再过两日弟子便20岁了。”  “快快收拾一下,回去吧!”苦竹大师笑道。  知秋刚起身准备退出禅房,想到自己毕竟没正式通过考试,顿住问:“师傅,那弟子的比武考试该如何处理?”  “冠礼之后,回来补过,你已成人,是时候下山了。”苦竹禅师道。  望着知秋远去的背影,苦竹心想:但愿这十多年修行能化解他身上的煞气,不要成魔。
  五六十里的路程,一匹快马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叶知秋一到家,这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出来迎接,无不是满脸的热情欣喜。叶贤扶着知秋的肩头,看着比自己还高一块儿子道:“嗯,身体结实了不少,成人了,很有当年为父的风采!”  “老来没羞,秋儿可是比你英俊百倍不止!”滢儿打趣完丈夫,接着对叶知秋说:“秋儿,后天就是冠礼日了,午膳后快去裁缝店里选件合适的礼服,时间赶紧的话也可以量体裁衣。让翠姑姑跟你去,她懂得需要购置些甚么。”  “我也要陪哥哥去!”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蹦出个带着珍珠珠花的少女,略显婴儿肥,一脸青涩的模样,却一点也不妨碍她的艳若桃李,原来是阿华,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大哥,你回来了!”说着便挽着叶知秋的胳膊。  “嗯,回来行冠礼。跟你上次行‘笄礼’一样。”知秋笑着答。  “哥,我也去,明年就该我冠礼了,现在去熟悉下过程。”这个虎头虎脑的壮胖少年正是弟弟阿荣,满脸的阳光灿烂,他接着说:“哥,听说化清寺的功夫了得,不过我们七星派的也不弱,有机会咱俩一定要切磋切磋!”  “念佛人心清净,不与人争长短。阿荣,还是算了吧。”知秋相比以往更加沉稳自持。  “哼,二哥每次见面就知道比武,哪次不是你败给人家?用心多练两年再说吧!弄的人家以为我们七星派武功很差一样。”阿华就爱跟阿荣斗嘴。  “谁说的咱们武功差,有本事比比便知。”阿荣不认输,眼神转到阿华身上:“哼,不过好男不跟女斗,是你的话就算了。”  “呵呵呵,是二哥不敢吧,上次比武要不是我饿了,你肯定要输。”阿华说完叉起手来。  “好了好了,一回来你们就斗嘴啊、比武啊的,一家人能不能好好吃个饭!”滢儿说完拉起知秋的手就往屋里走,“走,你肚子饿了吧?”  “哼,娘好偏心,我肚子也饿了。”妹妹阿华撒着娇地跟上前去。  “你就知道饿,就知道吃,这么凶再长成大胖妞小心嫁不出去!”阿荣说完跑开了。  “你才是大胖子,胖二哥讨厌!”阿华挥动粉拳笑闹着追了上去。  “唉,你们几个小家伙在家,我们的耳朵都要长茧了,哈哈哈……”叶贤也大笑着跟上,热热闹闹才生机勃勃嘛。  夏末秋初的午后,阳光暖的人直想打瞌睡,街上的人并不多,临街的店铺在这个时辰大都是闲时,饭庄的小伙计在擦桌子、扫地清洁厅堂,杂货店的账房拨弄着算盘……  叶知秋与阿荣、阿华、小翠一路采办冠礼用品,最先来到梁记华服绸缎庄,这是城里数一数二的老字号裁缝铺,里面锦缎布绸纱、相关配饰样样都有,裁的男女衣裳也是当地最受欢迎的款式,冠帽幞头、发簪、佩绶等配饰也琳琅满目。掌柜识得叶家是大户,亲自上前为其量身推荐:“叶大公子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穿什么都好看,不过冠礼服饰请看这边的。”掌柜的引导大家到东边展柜,继续说:“这款墨绿纱罗软巾,配软脚幞头增添儒雅气质,再加这套素色中衣,外披缁布为主镶朱红锦边的礼服,这是冠礼最流行的款式,稳重大气又不失尊贵,再看看腰带……需要的话还可以配上草席编花跪垫……”掌柜的经验丰富,很快便完成大部分用品的选购,接下来再逛逛街,采购剩余小件。  最热的时段过去了,几人正愉快的闲庭信步,刚走到巷口处,就听见一声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路过的几位贵人,其中的一位可是即将行冠礼的叶公子?”声音不是喊的,却在街头闹事被四人听得真切。  大家寻声望去,一个身披暗黄色对襟滚边道袍的卜卦先生端坐在一几方桌后,桌上有占卜用的法器,身后悬挂“妙语算天机”的横幅。出于好奇,大家好事走近了点,才发现这位卜卦先生居然是盲眼,他是在跟谁说话?  “先生可是跟我们说话?”妹妹阿华侧过身问道。  “正是。”盲算子眼神空洞,但话语间自信非凡:“鄙人感知到几位当中有个奇人,不知有否兴趣,让鄙人卜上有一卦?”  “少爷小姐,此人不过是想拉些生意罢了。”小翠道:“我们还是先去办置剩下的东西吧,也好回府上早作其他准备。”  “小翠姑姑,不急于一时。”弟弟阿荣对盲算子有些兴趣,大步上前道:“那先生可知我们人共几位?哪位才是将行弱冠之礼的?”  “贵人一行共四人,二男两女,冠礼之人……该不是与我说的这位公子,而是另一位。”盲算子依然自信十足。  阿荣,用手在盲算子眼前挥了挥,回头对大家说:“真的看不见!他怎么知道的?”  “一般盲人的眼睛虽看不到,但是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四感都会比常人更灵敏。”叶知秋说,“先生就是从中推论出的结果吧?”  “哈哈哈,叶公子果然聪明。”盲算子笑了笑道:“从你们进入那家店铺谈论冠礼服饰之事我就已经注意到了,声音和身上的味道,即可只男女几人。”  “那你怎么知道行冠礼之人是我哥而不是我?”阿荣不解地问。  “刚刚公子最先过来,从步态和喘息的声音,我已想到与店铺老板所描述或有些许不同。”盲算子继续道:“而且公子相对更多了些孩子气。”  “哼,我明年也要行冠礼了呢!根本不是小孩。”阿荣愤愤地退到一旁。  “好了好了,阿荣也是大人了!”安慰完阿荣,叶知秋看着盲算子说:“先生为何想为我占卜?”  “鄙人能感觉到叶公子身上有种不寻常的气息,所以……只要10文钱便可,鄙人的推算或许可以给公子些引导。”盲算子的话似乎带着神秘感。  叶知秋掏出十文铜钱放到盲算子面前,“先生请点点。”  “不必了,我听得到,也信得过公子。”盲算子把钱放入钱袋子,“公子请坐!”  盲算子行的是摸骨,从头开始摸了摸叶知秋,“公子好相貌。”继续从脖颈肩膀到手臂……  这时弟弟阿荣不怀好意地对小妹阿华说:“哎,这个摸骨不错啊,阿华也测一个吧?”  看着盲算子又摸脸又摸手的,阿华故作生气地拍了一下阿荣:“去你的,二哥最坏!”  小翠也看着盲算子撇了撇嘴。  忽然见盲算子胡须一挑,嘴巴一张道:“不妙不妙,煞气甚重。”接着问叶知秋:“叶公子可否说一下你的生辰?”  “乾德六年六月廿五申时,当日立秋。”叶知秋道。  盲算子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叶公子天煞孤星的命格啊!”  这下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叶知秋忙问:“怎么解释?”,  只见盲算子摸过八卦盘,口中念念有词:“你命犯天煞孤星,必定将是克父、克母、克师、克友、克妻、克子之人。兄弟宫为贪狼,至交好友必遭牵累;夫妻宫为破军,至爱之人死于非命;父母宫为七杀,刑克父母,满门皆灭……”  还没等盲算子说完,就见小妹阿华连着三声“呸呸呸,胡言乱语,不听不听!”  阿荣也怒而要掀翻他桌子,边骂:“老狗,竟敢咒我全家,看不砸烂你这唬人把戏!”  “够了!”叶知秋虽然也很不高兴,但还是阻止了阿荣,一掌拍下了即将翻到的方桌,对盲算子丢下一句:“在下的命运,岂是这厮随便说了算的!我们走。”  小翠神情恍惚,回想起了大少爷降生当日的晴天霹雳和夫人做的噩梦,还在惊呆状态呢,但还是被拉着走了。  只听那盲算子像是在自语,又分明让四人听了些去:“大难不死,或有后福。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冠礼开始前,受邀宾客皆已到位,基本都是七星派内自家人,只有旁边一些礼乐者是外面请的。礼乐者中,一名俊俏女子新奇地观察着大宅的格局和参礼的主客,当明艳的凤眼扫到前来查看准备情况的叶贤时,叶贤也刚好看到她,两人目光都忽的定住,片刻女子略显几分慌乱,害羞也似的低头抚弄了一下乐器。叶贤本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被她这含羞一低头弄得反而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了似的,算了,没时间想这些了……  冠礼开始,礼乐响起,叶贤夫妻作为主人正装准备步入家庙大堂,身后跟着正宾和赞者,揖让到门阶下,又揖让一次,登阶。叶知秋则从东房出来,跟正宾互相作揖行礼,然后面向父亲跪在跪垫上,旁边站的是弟弟阿荣,他手端托盘,盘上放着需要佩戴帽冠。按照礼数,叶知秋将要换三次服装行三次礼,初加巾,次加帽,三加幞头。  正宾的祝词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接着,叶贤将托盘上的幅巾为叶知秋戴上……  成人礼过后当晚,叶贤带着儿子叶知秋来到私人书房,殊不知一道黑影正默默地盯上了他们父子两人,七星派守卫森严,叶贤父子现在也算的上是武林高手,能在这等情况下秘密跟踪且不被察觉,看来来者不善……  叶贤在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黑铁宝剑赠予叶知秋,说:“我七星派世代守护钱王宝藏,这柄宝剑就是守护者的象征,今日我儿已成人,便要担起守护重任,为父现在就将它交到你手里,你定要保护好它。请接剑!”  “是!”叶知秋结果宝剑:“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这是一把黑铁镶有铜丝花纹的宝剑,剑长三尺有二,剑柄尾端坠有银色剑穗,剑鞘末端嵌有宝石一枚,精致优雅。拔剑出鞘,寒光四射,据说可连斩数块铜板而不伤刃,诚然是把上等好剑。  “此前为父一直没跟你们提过钱王宝藏的事,是怕你们太小不懂事,或被贼人利用,现在你学艺有成,而且性格相对稳重,可委此任。其实这把剑……”叶贤忽然顿住,低吼一声:“来者何人?”话音刚起,一枚七星镖也射向斜上方屋顶。  屋顶之人迅速扭身一跃躲过七星镖,凌空三踩,隐入无边暗夜之中。  镖居然没中,叶贤便匆匆说:“以后再跟你说,似有贼人闯入,快去通知大家警戒!”接着便火速奔出,寻那贼人而去。  叶知秋一愣,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自己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屋顶?回过神来,他也赶忙提着剑奔出去,通知一干人等开始全员搜索。  半个时辰过去了,根本没查到有何贼人闯入的痕迹,叶贤让大家散了回去休息,然后对叶知秋说:“现在的贼人高明的很,明明察觉到就是抓不到,也或者是为父真的老了,一个风吹草动也变得草木皆兵,唉。”  “爹,您不老,小心使得万年船,您是对的,确定真的平安无事这才是真的放心啊!而且您别忘了还有孩儿帮您呢!”叶知秋晃了晃手里的剑宽慰道,“我已经是成人了!要不明日我就先回寺里,通过考核后彻底下山来助您一臂之力!”  “好,秋儿也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就回寺里考核吧,爹等你学成归来!”叶贤拍拍叶知秋的肩膀,目送他回房,看着他越发高大的背影,叶贤心底多了几分欣慰。  第二日一早,叶知秋快马加鞭赶到寺门前,望着那块“化清寺”的大牌匾,想着此次回来就为了永久的离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舍,毕竟这是他的第二个家啊,这里有他太多太多回忆。想着那慈爱的师傅教他念经识字,生病时喂他吃饭喝汤,难过时抱他入怀,还有那些下山的没下山的师兄弟们,曾经一起苦练武功,一起劈柴挑水,一起偷吃膳房美味甚至一人一口的偷喝美酒……就算当时师傅因错惩罚自己,师兄们鄙视自己哭鼻子的回忆都变得美好起来。  叶知秋走进去,向遇到的每一个师叔伯师兄弟问候,然后来到苦竹禅师的面前,作揖行礼,表明来意:“师傅,弟子回来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已行过冠礼,长大了。令尊可好?”苦竹微笑,花白的胡须微微拱起,还是蛮可爱的。  “嗯,家中安好,家父也好,多谢师傅挂念。”叶知秋接着说:“徒儿这次回来,就是想正式通过比武考核,好下山助父亲一臂之力,那是我的责任。”  “嗯,成人了就是要有所担当的。”苦竹继续说:“那就定在明日考核,现在你先回去调息身体吧。”  “弟子不累,弟子就想再多听师傅讲讲经,讨论一下佛法。”知秋垂下头,喃喃道:“恐怕以后就再难有机会听师傅上课了,我会想师傅的。”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苦竹一笑,缓缓道:“《金刚经》有云,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师傅这句佛语,意思是所有事物现象,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像梦幻、泡影、露电一般,是空幻的,生灭无常的,应保持平常心……”  也不知从何时起,叶知秋以前曾经觉得枯燥晦涩的经文,现在也早已变得生动深刻而引人入胜了。  ……  入夜,七星派叶家大院,一阵秋风吹过,灯笼随风摇曳。  一道黑影鬼魅般飘落在大宅屋顶,轻的就像一阵微风,一双秀美的眼窥视着大宅的动静。  “小翠,去准备些夜宵吧,派中议事,老爷匆匆就去了,晚膳都没怎么吃,怕是回来会饿的。”滢儿对小翠说。  小翠颔首道:“是,夫人。”接着便从夫人房间出来,向膳房走去。  屋顶的黑衣人悄悄尾随,在临近膳房的路上,黑衣人正欲对小翠下手,却忽然发现一个巡视的守卫向这边走来。  小翠看到守卫阿强路过,眼光忽的明亮了几分,含笑着招呼:“阿强哥,在巡逻啊。”  “哦,是啊。”阿强是一个身强体壮三十多岁的大汉,见到小翠给自己打招呼,很是欣喜,还想多聊两句:“那个……这么晚了,小翠妹子来这边散步么?”  “没有啦。”小翠指了指膳房,说:“我是给老爷夫人做些夜宵的,听说今晚派中有急事商议,晚膳都没来得及吃饱。”  “哦,是啊,听说这几天好似发现有飞贼的迹象,你也要小心!”阿强关心道。  “好的,谢谢阿强哥。”小翠笑看着阿强又说:“嗯……阿强哥你也饿了吧,一会夜宵煮好了,你来这边,我给你留一份。”  “啊?真的么?”阿强有点受宠若惊,傻笑着挠挠头,“那个……我……谢谢妹子。”  “谢什么谢,一会记得来吃哦。”小翠娇笑着跑向膳房,心里好似装了只乱蹦的兔子,让她一瞬间蹦回到少女时光。  阿强就那么望着,直到小翠关上膳房的门才离开,继续巡逻。  小翠还沉浸在在刚刚的愉悦之中,边哼着小调边做膳,却浑然不知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站在她背后。只见一把弯刀忽然架到了小翠脖颈上,黑衣人低声道:“说,钱王宝藏在哪?”  “啊!……”小翠一声惊呼,却忽然被黑衣人捏住口鼻。黑衣人低声道:“不许喊,否则我一刀杀了你!小声告诉我,钱王宝藏在哪里?”  “你……我……”小翠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泪水不听话的流下来,哽咽道:“我不知道啊,我……我只是一个婢女。”  “嗯?”黑衣人用刀向小翠的脖子压的更紧了:“快说!否则我可没耐心了。”  “我真的只是个婢女,七星派的事我根本参与不得,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小翠轻轻地哽咽着。  “怎么了小翠妹子?”阿强听到小翠的惊叫快速折返回来,心想她肯定是看到了老鼠吓的。一把推开了膳房的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还没回过神就听见黑衣人冷冷的说:“你也不准喊,否则,你的小翠妹子就会立刻死。”黑衣人掐住了小翠的喉管,而刀却指向了阿强。  黑衣人继续问阿强:“你说,钱王宝藏在哪?”  “刀下留情。”阿强镇定了一下,说:“你放了她,我告诉你。”  黑衣人略一思索,“啪啪啪”在小翠身上连点几下穴道,放开了抓在小翠咽喉上的手,接着拿刀慢慢逼向阿强,说:“好,我本就没想杀她,我只要宝藏。你说吧?”  “在这里,我和她都是下人,是根本没机会知晓宝藏的事,整个七星派也就只有掌门和左右护法才知道……”阿强忽然一个甩手,七星镖脱手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奔黑衣人。  黑衣人几乎同时弯刀一旋,火星子一闪,地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镖与弯刀碰撞瞬间,七星镖被一分为二,一半飞向了小翠的胸口,一半射向了阿强的咽喉,之后带着划出的血滴插在他身后的门框上。这时就见阿强头颈一抖,瞪大了愤怒而又惊恐的眼睛,张着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了,只有喉管处鲜血在汩汩的涌出……
  小翠端着夜宵来到滢儿的房间,“夫人,夜宵做好了。”  “嗯,放那吧,老爷还没回来,还不知要等到几时。”滢儿也略显担忧。  “夫人,不要担心了,听说不过是几个飞贼而已,七星派一百余人,还怕他不成?”小翠来到滢儿身边安慰道。  “但愿吧。”滢儿微微点头。  “可是,飞贼为何而来啊,难道是这里的钱王宝藏?”小翠顺着就问了起来。  “也许吧,七星派责任就是守护钱王宝藏,也只有这件事才会使七星派上下戒备森严。”滢儿说。  “哪有什么宝藏嘛。”小翠开始给滢儿按摩肩膀,“夫人,真有的话宝藏在哪啊?小翠根本没见过。”  滢儿微微一怔,道:“小翠,以后宝藏的事不得多问,否则……”滢儿忽然扣住小翠双手脉门,起身一拧,反锁住小翠。  “夫人这是做什么,小翠不问便是。”小翠略带痛苦的说。  “你根本不是小翠!”滢儿眼神凌厉。  “属下就是小翠啊,夫人。”小翠扭头诚恳的说:“小翠知错了。”  “哼哼,小翠从来不在我面前说‘属下’,还有她不会武功,而你刚刚按摩那几下我就知道你有功夫,快说你是谁?”滢儿开始逼问起小翠,却忽然感觉手中一滑,小翠的手臂奇怪的收缩变化,猛地就挣脱了自己的束缚。  滢儿惊道:“缩骨功!”  “没想到夫人这般机智。”小翠的声音忽然变得陌生,一把弯刀从袖口窜出,身影忽闪忽现,鬼影般已挪到了滢儿身后,一刀就滑向滢儿脖颈。  滢儿只觉一阵劲风扫过,一股凉意从中袭来,于是敏捷地俯身躲过弯刀,紧接着“神龙摆尾”反脚一扫。小翠一扭又是一个身身影忽闪,出现在滢儿左侧,滢儿左臂一顶,手肘直杵小翠胸腹,小翠向后一躬身,轻飘飘的悬在半空,那柄弯刀在她手中飞速打转,像一个毫无破绽的大风扇带着杀气直冲滢儿扑来,滢儿一个后空翻退到窗口,随手抡起身边桌上的夜宵,碗筷夹着热汤一股脑全向小翠的方向砸去……小翠身影又是一个忽闪忽现,一股劲风看不清怎么个动作就已来到滢儿右边,扣住她的右手锁死,一把弯刀早已架在她的颈间。  “夫人就别挣扎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奴家只想知道钱王宝藏在哪?”小翠问道。  “你到底是谁?要钱王宝藏做什么?”滢儿反问道。  “你不必知道!奴家也是帮人办事。”小翠:“现在你只需告诉我,宝藏在哪?”  “我不知道。”滢儿简单的回答道。  “七星派掌门夫人都不知道,那谁知道?”小翠声音变冷:“快说,我可没有耐心了。”  “钱王宝藏的地点,七星派向来不外传,对他们来说,我也不过是个娶进门外人而已,又怎会知道?”滢儿回答。  “口风还挺紧啊。”小翠点了滢儿的穴道谨防其反抗,接着盘问:“好,那关于宝藏,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  七星派议事厅内,一个巡逻守卫前来报信:“禀报掌门,属下在膳房发现了男女两具尸体,皆死于被劈成两半的七星镖,同时……也都被撕去了面皮。”  一时间议事厅惊诧不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贼人这么快就动手了?  “那死去的兄弟是谁?”叶贤问道。  “据估计,男的应该是巡逻的阿强,女子好像是……掌门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翠。”  “不妙,现在我们赶紧分头行动。”叶贤分派道:“左护法你带一批人手守好各个关口,一有动静及时通报;右护法,你带一批人马继续搜查贼人下落;剩下的跟我去后院夫人那,看样子贼人多半将对她下手。”  左右护法领命后迅速行动,叶贤也带着人冲向后院。  夫人房间内,滢儿和小翠还在周旋,就听门外脚步声声,像是来了大批人马,乎情况不妙。滢儿心想:这种情况下,飞贼会不会直接划破自己的喉咙逃之夭夭?不过外面似乎已被包围了,就算是只鸟也难飞出去,或者……正想着,却不料小翠冷哼一声道:“来得正好!”  小翠挟着滢儿走到门外,看到三十余人把院子团团围住,为首的正式七星派掌门叶贤,众人看到此景一阵惊讶,叶知荣、叶之华不禁大喊着:“娘!”  叶贤疑惑道:“小翠?你……你快快住手!”  “叶郎,她不是小翠!她……”滢儿忽感手臂一疼,接着小翠点了她的哑穴。  小翠道:“叶掌门莫怪,奴家也是替主人办事,目的只是钱王宝藏。”  “敢问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叶贤压抑着怒气,问道。  小翠回答:“这个恐怕奴家无可奉告,奴家只知道主人只要钱王宝藏。”  “笑话!”叶贤怒道:“我七星派世代以守护宝藏为己任,岂是你等贼人说要就要的?”  “那叶夫人呢?你是要她还是要宝藏?”小翠冷笑道。  “你休要伤她,否则叫你陪葬!”叶贤怒吼。  “那好,奴家不伤她,宝藏拿来!”小翠道。  一时气氛凝重,七星派上下都面面相觑,左右为难的叶贤紧握宝剑,额头青筋暴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边的女儿叶之华道:“就算给你宝藏,你也带不走啊!”  “这个不劳你操心!只要交出宝藏,我家主人自会接应。”小翠轻松的说,似乎胜利在望。  “你这贱妇好生没羞,说的那宝藏跟你家的一样!”叶之华怒道。  “快快放开我娘!”叶知荣抬起了剑。  叶贤满眼的怒火都要烧出来了,身后七星派弟子们只等他一声令下擒拿这个明目张胆的无耻贼人,已经有两条性命死在贼人手里,这等愤恨恨不得立地把贼人撕成碎片,可是滢儿怎么办?孩子他娘,自己半辈子的陪伴啊。  滢儿脖子以下全不能动,就像二十年前那个噩梦里一般,这是否噩梦变为现实?她既喊不了“救命”也说不出“不要管我”?夹在中间又急又气,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像断了线的珠子,看着丈夫的焦虑,看着儿女的紧张,看着一众弟子的愤慨,可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反倒拉了后腿。最后,滢儿用尽浑身力气一仰头,脖颈贴在了冰凉的弯刀上,能感觉到喉头一股咸腥涌上,呼吸困难……  “娘!”“滢儿!”“叶夫人……”……众人的愤怒如火海般烧上来,假小翠也是微微一惊,扔下滢儿脚下一跃,拔地而起,鸟一般飞上屋檐,只听“唰唰唰”之声在耳边响起,无数的七星镖像雨滴一样密集地射来,尽管她弯刀抡成圆盘也难护她周全,只好在弯刀的掩护下缩成一团,滚球似的翻到房后,不料右护法的人马早已守在那里,她趁着黑夜开始在人群中忽闪忽现用起了潜行遁逃的身法,却听得一声“七星阵法”,接着就见叶贤为首的七位高手剑光一闪,阵势摆开,一人一位巧妙地连接成一个七角星,剑气彼此相连,像一张闪电结成的大网,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压在她身上,她忽然弯刀一横大吼一声“呀——”,内功全力逼出,“河东狮吼”震得这空气中气浪翻滚,七星阵像是遇到了强劲横风,几个功力稍浅的一时站立不稳,剑气抖动,功亏一篑。  假小翠趁机一跃,人已原地消失,飞入半空,这身轻功怕是武林中能超越的也不多了,她正欲松一口气,却见身后叶贤竟然也飞了上来。七星阵又以纵向天际的形式变幻队形,后面的人内力一冲,给到前一个人,前一个人再次冲力,输送给再上层的人,直到最上层的叶贤这得到不断的功力,已是冲劲十足,离弦之箭一般紧追不舍,同时左手一扬,数枚七星镖上中下三路呼啸而去,逼得假小翠扭转避闪,飞速立减,空中身法没着力点,全看内力,刚刚的“狮吼”已是消耗大半,躲闪不及,一枚七星镖嗖的一下滑着发迹而出,顿时乌发四散,最后那枚镖又是擦着脸皮而过,小翠的假面已经开裂,惊出她一身冷汗,而此时,叶贤强劲的剑气已经扑面袭来,像一个大勺子将她扣住,她横刀一挡却已是无力升天,远远望去,像是天边的北斗七星倒扣下来……  假小翠重重的跌落到大院的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叶贤的剑向她头部一挑,那张脸皮揭开,一个俊俏的脸庞出现,那双凤眼流转,狠狠地盯着叶贤,叶贤感觉似曾相识,这不正是秋儿冠礼上那个美女乐师么?  “说,是谁派你来的?”叶贤用剑指着地上的女子,其他人的冷剑纷纷围上。  “砰——”一声闷响,一道淡淡的红光震开了所有的剑,一个妖娆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大动干戈?”  众人还在寻找是何方高人,就见十多个黑衣人蒙面人唰唰唰流星般降落院中,来者不善。七星派一众弟子立刻摆出架势,准备随时攻守。这时,月光下,一个身着暗红色斗篷的女子如大蝴蝶一般翩翩飘落,大大的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抹红唇,艳丽而神秘。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斗篷之下玉璧前展,双手一张,地上受伤女子便像被磁铁吸了似的落入她臂弯。光这内力,就是在场任何人都不能及的。  “主人……”受伤女子望着斗篷女顺从而感激的说。  “好了,你先歇着吧。”斗篷女淡淡的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黑衣人接过受伤女子。  这时,人群中开始骚动:“她是杀人凶手。”“决不能放过……”“还我娘命来!”  叶贤提着宝剑上前盯着斗篷女,问道:“阁下是何方高人,到此意欲何为?”  斗篷女子依然妖娆魅惑的声音说道:“妾身正是她的主人,她没告诉你么,我要的是钱王宝藏。”  “我们世代守护的宝藏,岂是随随便便就拱手相让的,阁下这也太没道理。”叶贤道。  “哼哼,道理!只有能力不济者才会搬弄道理;强者,强者就是道理。”斗篷女带着笑意娓娓道来:“当然,如果叶掌门愿意拿出宝藏献予妾身,让你我共享繁华,方可化解今日一战,我等也定会保你一方安宁,做你最强的道理……如何?”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摇头不满,开始议论。  叶贤皱眉道:“如果我说不呢?”  斗篷女子淡淡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妾身不图杀人,只图宝藏。叶掌门可愿结盟?”  叶贤愤怒道:“哼,你们已经如此霸道了,杀我妻子,害我兄弟,现在还想骗我宝藏!我怎能与尔等十恶不赦之人同流合污?”  “如果妾身势在必得呢?”斗篷女子阴柔中带着威胁。  “我七星派定会拼死守护,完成我们的使命!”叶贤坚定道。  “冥顽不化,只有死路一条!”斗篷女的话变得阴冷,暗红色的袍子已经开始无风自舞,仿佛一股邪恶巨浪随时会汹涌而至。  叶贤看看愤怒的人群,举剑大喊:“兄弟们,誓死守护钱王宝藏!”  一呼百应:“誓死守护钱王宝藏!”“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群情激奋,一触即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如此。”斗篷女的斗篷忽然张开,整个人幽灵般升入半空,暗红的光晕在她周身涌动。背后那十余名黑衣人也如黑色闪电,卷着疾风扫荡人群,顷刻间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七星派前仆后继,百余条人命顷刻间死伤大半,叶知荣、叶之华兄妹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烈的战斗,还没来得及习惯血腥味,就已惨死黑衣人之手。  大家都来不及伤悲了,只剩下武功最高的二十一个七星派高手,在三组七星阵的配合下勉强撑住。  这时斗篷女让黑衣人散开,七星阵中的高手们依旧各自守位,丝毫不敢怠慢。只见斗篷女半空之中双手做莲花指在胸前一转,莹莹红光从手心中散出,接着双手分开,妖娆的舞动手指,一式“花雨漫天”,顿时阴风阵阵吹过七星阵,无限莹红色的星星点点,如花粉般随风洒落在七星阵的每个角落,穿过高手们的剑气保护,每一点荧光都会造成一个腐蚀灼伤。  在没有七星阵法剑气保护的地方,已经战死的七星派弟子在荧光的覆盖下很快便腐蚀殆尽,化为一滩浓水,即使阵法保护下的高手也渐渐开始被荧光灼伤,脸庞、耳朵被腐蚀,接着有人的肩膀、后背,手臂……  一个人倒下了,剑气保护暗淡一层,又一个兄弟倒下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叶掌门,你快先去避避难吧,来日再替兄弟们报仇雪恨!”左护法艰难的说。  “是啊,不知妖女使用的是什么妖术,有毒,我们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用最后的力量助你飞出这里。”右护法说。  叶贤思量一下,道:“不行,我数到三,还能行动就跟我一起突破,先去马厩,骑马脱身!”  剩余的几位七星派高手互相点头示意,就听叶贤暗暗数道:“一、二、三,走!”  剑气忽然撤掉,阵法中人纷纷原地一跃,却不料这荧光如此厉害,顷刻间便覆盖全身,刚刚升到半空却因浑身烧灼而直接跌落,只有叶贤和左右护法剑光飞舞,散去大部分迎面而来的夺命荧光,但小部分的灼烧也已经足以要命,因为,被腐蚀的部分依旧可以以脓水的形式慢慢腐蚀其他部分的肌肉、骨骼,此物残忍而恐怖。  刚刚飞入马厩,三人飞剑斩断一排马绳,十多匹骏马在惊慌中醒来,听见主人口哨一响,飞奔而出,三人分别骑上一匹,分头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身后十多名黑衣人“嗖嗖嗖”箭一般射出,分别追向三人,就算骑在马上,身手了得的黑衣人追起来也相当迅速。  左护法骑马狂奔之时,就听身后一剑呼啸而来,猛然回首却见剑气一闪,整个马屁股连同后腿就那么被削掉了,马儿悲鸣一声,前蹄一跃,连人带马跌撞在数丈开外的一块大石头上,人马两亡,身上的脓水还在继续腐蚀着温热的尸体……  右护法被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生生被活捉了回来,斗篷女妖娆问道:“告诉我宝藏在哪,可饶你不死,还可共享繁华。”  右护法抬起眼愤恨的瞥了一眼斗篷女,猛一咬牙,鼻中暗哼几声,嘴角鲜血汩汩的流出,他咬舌自尽了。  “果然人命如草芥,脆弱不堪。”斗篷女叹道:“看来,只有问叶掌门了。”  叶贤奔向的是化清寺方向,他能感觉到两个黑衣人已然接近,头也没回,挥手就发出两道七星镖,分别射向身后两人,两个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皆是一个前空翻,闪过七星镖,速度丝毫不减,脚不点地的继续狂追。叶贤的骏马是匹汗血宝马,速度之快已是马中豪杰,两黑衣人只得暗自运气,使出草上飞十成功力,但还是在马屁股后面难以超越,再这样只会让叶贤顺利逃脱。于是也顾不得抓不抓活的了,两人忽然一冲,飞入斜上方半空,四掌运功齐发,黑风带着刚劲的掌力以迅雷之势压向叶贤,叶贤“哗”的吐了一口黑血,抬眼望去,还有三十公里的样子才能到化清寺,不知重伤的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到那,后面的恶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自己不说,就算真的进了化清寺,以这群恶人的作风,会不会使化清寺受牵累?算了,只求苦禅大师保护好秋儿,自己就跟恶人拼死一搏。  叶贤放了一枚带血的七星镖在马鞍中,希望马儿传话,告知知秋家门不幸,千万小心。接着,他暗中运气,脚下一蹬转身腾入半空,一招“星芒斩”凌空发射,长剑左右交叉奋力一挥,一个大大的“X”形剑光越变越大,带着星光点点杀向尾随的黑衣人,黑衣人一上一下,运气护体,在剑气空档处穿过,身上的黑衣被不同程度的撕裂划破,心中暗想:叶掌门还是有些实力的,若不是中毒,恐怕他二人也不见得能斗得过。  马儿跑远了,叶贤展开双臂鹏鸟一般稳稳落地,黑衣人很快忽隐忽现的分别立在了叶贤前后,一个前攻一个后击,叶贤持剑前后快速划拨,剑光网子一样护住身体,而两个黑衣人开始变幻招式迅速绕着叶贤转圈,少顷,一股黑色旋风将叶贤包裹,已经令他快要窒息,直到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安静的夜晚,化清寺外,一匹骏马躁动的来回踱步,不时发出阵阵嘶鸣,像是在大声悲泣,又像是惶恐不安。  苦竹禅师人老了,睡眠时间不但短而且睡的浅,也可能跟多年的武功修为有关,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时,他便已经惊醒,再加上这匹马到这里停下而且不断悲鸣,其中必有蹊跷。于是,苦竹穿衣起身,带着一个打着哈欠的小沙弥挑着灯笼出来看看情况。  这匹骏马看到苦竹禅师提灯而来,停止嘶鸣,走到禅师身边。原来是七星派叶掌门的汗血宝马,这匹马跟了叶掌门至少十年,苦竹也见过多次,只是它这次怎么单独跑出来了?骏马不断地撇头示意,让人注意他的马鞍,马鞍上居然有还未干透的血迹,顺着血迹苦竹在马鞍的挂兜中发现了一枚血迹斑斑七星镖,接着就见骏马俯下身,示意苦竹禅师上马。这一系列的发现和骏马的举动让苦竹不禁联想:半夜骏马来接人,莫不是叶掌门有难?  苦竹跨步上马,把七星镖交予睡眼朦胧的小沙弥,留下一句:“福慧,我要赶去七星派,明早我若还未归来,就把这个七星镖交予叶知秋,切记。”小沙弥刚接过七星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马儿载着苦竹禅师飞奔而去。困倦不已的小沙弥对着远去的身影迷迷糊糊的说了声:“是。”接着便回去睡觉了。  这一晚叶知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心中躁乱难当,刚刚要睡着就听见一匹马不断嘶吼,简直烦透了,明天还要进行考试呢,那野马就不能安静会?好在没多久那嘶鸣就停止了,他也努力使自己平静,睡不着也眯着,养精蓄锐以备明日考核。  七星派的大院,如今却成了七星派的刑场,伤痕累累的叶贤被两个黑衣大汉架着,斗篷女正在审问他,“说吧,宝藏在哪?说了或许妾身还能饶你一命。”  叶贤闭着眼不说话,一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斗篷女看出叶贤的意思:“叶掌门看样子是不想说了?一心求死?”冷冷笑了两声接着说:“不要紧的,你死了,听说你还有个弱冠之年的儿子……”  叶贤忽然睁开眼,瞪着斗篷女说:“你……你个妖女,我儿他什么也不知道。”  斗篷女妖娆的笑着,然后用手击掌三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从现在叶贤对面,原来是带着人皮面具易容的假小翠和假阿强。  斗篷女道:“你们都死了,就只剩他俩是贵公子的亲人了呢,这宝藏……”  “无耻之徒!你们真卑鄙!我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叶贤的怒吼打断斗篷女的话。  苦竹禅师远远就听见了叶贤的怒喊,脚下一蹬飞身离马,向着大院疾速飞去,落在了屋顶。正在审讯的斗篷女立刻左手一挥,她左边这六位黑衣人一跃而起落在屋顶对苦竹禅师成包围之势,同时听到斗篷女厉声道:“来者何人?”  苦竹禅师看着眼下这满院的狼藉和腐尸,又看看只剩小半条命的叶贤,运气出音:“阿弥陀佛,贫僧苦竹,还劝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年过七旬的老翁,居然中气十足,声声震耳,内功催动声波似要震得屋顶晃动,黑衣人险些站立不稳。  斗篷女缓缓抬起头,篷帽下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看着苦竹,妖娆道:“与大师无关,还请莫要多管闲事。”  “我佛慈悲,不得不管!”苦竹道。  “妾身要做的事,人挡杀人,佛当杀佛!”斗篷女不再看苦竹。  “这人贫僧定是要救的,也劝施主积善……”苦竹还没说完,就看斗篷女又一扬手,围住苦竹的黑衣人便开始动手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斗篷女冷冷道。  黑衣人一人一把短刀自怀中取出,锋芒毕露,四面齐攻密不透风,只怕苦竹禅师要被削成肉泥了。谁知苦竹至始至终童子功护体,丹田运气,一招“三花聚顶”,瞬间天、地、人之三重精华汇聚一身,金光乍现,忽的从本体中分化出三头六臂,配合大力金刚指,简直刀枪不入,赤手空拳应付自如,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六位黑衣人不但一点便宜没讨到,反而自己的兵器被苦竹禅师扭成麻花收了过去。苦竹大师暂时还是不想伤人,所以招数以守为主,此时站定恢复常态。  斗篷女暗自一惊,想不到苦竹禅师这般厉害,于是暗中观察其是否有破绽。  黑衣人短刀伤不了苦竹禅师,互相使了个眼色,集体后退一小步,继续成包围状,内功汇集与掌心,六方各自发出一道乌光射向苦竹禅师,如坚韧无比的绳索一般将其紧紧锁住。此时斗篷女飘然而上,飞至苦竹附近,像一片暗红的云朵一般绕苦竹转了两圈,篷帽下的杏仁美目忽隐忽现,散发着妖娆的气息,接着便轻飘飘的滑向上方定住,手指莲花,指尖出现荧红的光点。  六位黑衣人集体旋转,慢慢向苦竹逼近,汇聚六人之内力形成一股平地而起的黑色旋风,想直接以气压置苦竹于死地。屋顶瓦片落叶也纷纷中了魔似的随风旋舞,撞击着苦竹。忽感胸闷的苦竹手臂青筋暴出,聚集真气再次引力“三花聚顶”,金刚点穴手飞快的动作……片刻间黑旋风骤停,六位黑衣人木头一般立在屋顶,显然已被点中要穴,动弹不得。  可是忽然一小团红色荧光从天而降,直逼苦竹禅师,就听下方叶贤大喊:“禅师小心,红光有毒!”  说时迟那时快,苦竹一个飘移闪避过去,只见红光过处,屋顶烧出一个大洞。原本被定住的六个黑衣人,依次被一股内力吸到半空,原来是斗篷女在空中为他们挨个解穴。  苦竹也直奔叶贤飞去,两道掌风把挟持叶贤的两个黑衣人逼出好远,可苦竹刚要碰到叶贤之时,却被从天坠落的黑衣人拦开了,原来斗篷女把解穴的人直接从半空丢了下来,正好形成障碍。紧接着斗篷女飘然落到苦竹面前,毫不避讳的近距离贴身,妖娆道:“禅师真是老当益壮啊,妾身佩服之至!”话语间,手中荧光又起,烟雾般向苦竹周身蔓延开来,斗篷女却忽的飘开。  “禅师注意,妖女又放毒了。”叶贤趁斗篷女注意力在禅师身上,边说边纵身一跃,双掌如电猛然向斗篷女劈去,黑衣人都没反应过来,斗篷女却反应极快,左手反手一拨,一道暗红光气将叶贤弹开,叶贤撞到墙柱趴在地上呕血,接着被黑衣人又劫持过去。  苦竹刚想大力金刚指点向斗篷女胸口,斗篷女却轻盈后飘避过了锋芒,阴阳怪气的笑道:“呵呵呵,原来大师也是好色之徒,伸手就往妾身心口摸来。”  而此时的苦竹又忽然感到似有灼热的雨点落在身上,裸露的手臂处那荧光没入,直接腐蚀肌骨,心想:不好,中招了。他立刻聚气凝神,童子功护体,金光环绕形成“金钟罩”,抵御那邪毒继续落在身体上,并且一步步向斗篷女逼近。  斗篷女见此情景惊讶不已,连忙后退至黑衣人的阵列中来,继续施用“花雨漫天”,同时放出“半人半影”傀儡术,释放三只傀儡,欲破其童子神功。所谓“半人半影”,实际是唐门的一个绝学,运功作用于秘制的傀儡,形成似人似影的实体虚幻结合体,操纵小傀儡进行攻击或迷惑对方,并使操纵者免受正面攻击。  三只美女傀儡在“花雨漫天”的朦胧荧光中呈现在苦竹面前,没有直接攻击他,而是搔首弄姿、宽衣解带的狐媚勾引。苦竹忽然看到了幻觉一般,可偏偏又真实的伸手可触,自己戒持几十年的欲望就要被几个美女的胴体所打破么?苦竹止步,闭眼不观,手中念珠飞转,口里“南无阿弥陀佛……菩萨见欲,如避火坑……”不停的念起心经。可是,似乎有怪异的乐声飘来,美女那娇声的呻吟就在耳边,气若游丝的喘息似乎已经吹入了领口……金钟罩的光芒顿时弱下来,似乎有个光溜溜的美女在背后摩挲自己;还有个美女玉臂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芳兰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侧;最后一个美女的手已经握住了他在转念珠的手,温热的肉体扑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口,顺着解开了僧袍滑至小腹……  苦竹忍无可忍,下面居然已经有了反应……他忽然大吼一声,怒目圆瞪,金钟罩的光芒刺眼的一闪便消失了,带着一股气浪向四面荡去,三个傀儡瞬间华为碎片,周围的黑衣人和叶贤皆被最后那一道光芒刺的下意识护眼,接着又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甚至跌到,只有斗篷女在气浪中稳稳站立,只不过她斗篷飞舞荡开,篷帽掀开,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妖娆中带着霸气,身姿卓越迎风而立……  “哈哈哈……禅师也是凡人,七情六欲戒了一辈子,何不趁老当益壮用余生去享受这美妙的世界,也算你不枉此生啊!”斗篷女依旧妖娆,她还不确定苦竹童子功破了没有,只希望他别管闲事赶快离开。  “妖女休要胡言乱语!看掌!”苦竹禅师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因恼怒多了太多杀气,说罢便抬掌飞冲过去。  斗篷女来不及多想,顺手一吸,抓过来一个人在面前一挡……  叶贤胸口一颤,呕出一大口血,被顺手抓来的正是叶贤。他最后抬起头,气息微弱的说了一句:“禅师……快走……”话还没讲完便咽气归西了。  苦竹惊愕万分,他后悔不已,自己怎么会一时恼羞成怒?怎么能控制不住杀了人?这人还是自己想救的,他怎么会……  斗篷女趁机跃入半空,内力加倍,施展“花雨漫天”,莹莹红光雨丝般撒落在毫无防备的苦竹与叶贤周围,冷声道:“好,妾身这就送两位一起上路!”  ……  “他们全死了,我们就自己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宝藏。”  月光下,她暗红色的斗篷随风舞动,好似用人的鲜血所染一般,妖艳而恐怖。  大院里,腐尸遍地,血流成河,叫人不寒而栗。百余人的七星派,只一夜功夫就永远的消失在江湖中。
  清晨的阳光洒进化清寺,僧人们都已起床洗漱,准备去做早课。  叶知秋没睡好,但也已经早早起床,向苦竹禅师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没见回声,便叫了几声:“师傅?师傅在么?……禅师?”  还是没人应答,于是推门一看,师傅根本不在,心想:难道起床早课去了?不能啊,有点早吧,而且今天师傅竟然连被子也没叠,他又试着叫了两声,却忽听得有个小沙弥唤他:“师兄,禅师没在房间么?”  叶知秋定睛一看原来是福慧师弟,便说:“是啊,师弟知道师傅去哪了?”  “嗯,禅师昨晚赶去七星派了。”福慧也看了看禅师房中情况,接着说:“看样子还没回来。”  “师傅去我家了?大晚上他去干什么?”叶知秋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昨晚上禅师让我提灯随他出来,发现一匹乱叫的马儿,禅师看了一会就上马飞奔而去。”福慧眼睛一亮,急忙说:“哦对了,师兄,禅师昨晚交代我说,如果他今早还没回来,就让我把一样东西给你,跟我来吧。”  来到福慧房间,福慧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七星镖交给叶知秋,却忽然发现上面有血迹,连忙看看自己的手,以为昨晚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还好不是。叶知秋接过带血的七星镖,想了想自语道:“不会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吧?怪不得心理烦躁睡不着……应该……但愿没什么事……不行,师傅都没回来,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说完,就匆匆回自己的寝房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考核也放下了,快马奔回七星派。  七星派宅院的大门紧闭,大白天竟然安静的有些可怕。  叶知秋跑上前推开门,瞬间傻眼了,宅院狼藉,残尸断骨,脓血遍地,全都被毒溶解的不成样子。“阿爹?……娘?……阿荣?……小妹?……翠姑姑……”叶知秋呼喊着亲人,却无一人应答。他跑进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像被打劫过一般糟乱不堪,他在后院看到了堆积成山的尸体都在溶解化脓,他终于发现了师傅散落的佛珠,看见了父亲那碎掉的扳指,还有弟弟阿荣的佩剑和小妹的珠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会有如此惨剧?简直像一个噩梦!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间百条人命全都惨死?”叶知秋向天怒吼,眼中绿光一闪,天空风云突变,刹那间雷电交加,倾盆大雨瓢泼而下……难以自持的叶知秋嚎啕大哭起来,忽然变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伤心无助,跪倒在地,“自问也没跟谁有这么大的仇啊……是谁干的?谁干的?呜呜呜……”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盲眼相士给他算的卦,想到那句:“你命犯天煞孤星,必定将是克父、克母、克师、克友、克妻、克子之人!”脑海不停浮现那个画面:盲眼相士的脸部肌肉抽搐,嘴唇不停地张合,反复念着“天煞孤星”、“刑克父母”、“满门皆灭”“你是天煞孤星”……仿佛身边满满的都是那个念咒的盲算子,叶知秋忽然拔剑在雨中疯狂的劈砍,几近崩溃地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声音越来越小,“真的不是我害的……呜呜……”  叶知秋再次瘫软的跪地,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泥浆,父亲给他的那把黑铁宝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耳边响起了父亲满含期待的话:“爹等你学成归来!”  接着母亲也来了:“秋儿,你肚子饿了吧?”  小妹头戴珠花,银铃般的声音道:“我也要陪哥哥去!”  “哥,我也去,明年就该我冠礼了……”虎头虎脑的弟弟阿荣,笑容好明朗……但他们都模糊了,远去了。  几天前,一切还都那样美好,而眼下却只有悲痛绝望。叶知秋起身,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沉重的身躯缓缓向屋里走,口中喃喃道:“天煞孤星,天欲绝我啊……就剩我一个了,我该怎么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还能怎样?就算知道又如何,我的力量如此弱小,连整个门派、包括师傅在内都在一夜之间灭掉的敌人我又能奈何?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  叶知秋神色黯淡下来,连悲伤的力量都拿不出了,满眼的失望、空洞、迷茫,甚至他已经绝望了,任凭暴雨抽打在身上,模糊了双眼,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都已经模糊到无所谓了,握剑的手也瘫软了,宝剑倒地,他的身体也失去了支撑跟着倒地,像一个孱弱临死的病人,苟延残喘直到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了,正躺在自家的床上,身边守着几个化清寺的师兄弟和苦菊师叔,原来已是第二天了。  福慧发觉叶知秋醒来忙靠过去喊:“师叔师叔,叶师兄醒了!”接着又对叶知秋说:“师兄,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整整一天一夜!看你和师傅都没回来,师叔就带着我们寻来了。你们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  “好了福慧,知秋刚刚醒来,你也别太心急盘问,要他缓缓。”苦菊师叔抚了抚叶知秋的额头,关心的看着知秋说:“感觉好些了么?”  “师叔……我家被灭门了!”叶知秋看着师兄弟,看着苦菊师叔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热泪盈眶,又忽然觉得好委屈,好无助,正需要亲人的温暖给自己一点安慰,一点力量,他哽咽着继续说:“可是,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更不知道我们七星派到底与谁家有这么大的仇怨,我该怎么办……我不是天煞孤星,我不是……”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样抱住苦菊师叔哭起来。  苦菊师叔轻轻拍着叶知秋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当然不是天煞孤星,一切都会过去的。世间之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灭门凶手自会遭到报应的。”  叶知秋听到这,忽然觉得这句话竟然与“命运注定,天煞孤星”也那么的相似,真的会有什么是注定的么?真的会有报应么?我并未做恶,可这次为何要我遭此恶报?如果这次灭门是极恶,那谁又会给这恶人报应呢?难道是老天?算了吧,老天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再或者,我就是个罪恶之身,来世上赎罪的……  想到这,叶知秋慢慢地冷淡下来。师兄弟们还在用各种说辞宽慰着叶知秋,但他已经听不进去太多了。  叶知秋不哭了,师兄弟都以为宽慰起到效果了,只见叶知秋慢慢下床,拿起父亲留给他的那柄黑铁宝剑,背对大家走到窗口。雨还在下,他把剑慢慢抬起,黑色剑身晃动就像是亲人在招手,越来越近了……  叶知秋闭上了眼,宝剑已游离在脖颈间,手腕刚要发力,就听身后大家的惊呼,苦菊师叔一个健步上前,口中喊道:“知秋你要做什么?”同时伸手一劈,叶知秋的宝剑应声落地。  突如其来的震动也让叶知秋腕上念珠忽的转动,蓝色晶珠闪烁,迷离间他耳边又听见了师傅的教诲:“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是啊,所有事物,皆为空幻,生灭无常,哪有什么是绝对的……去你的天煞孤星!”叶知秋自语道,在大家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叶知秋又自语道:“对,恶有恶报。若灭门是大恶,天若不报,那么这次的恶报就由我去实施!”  “咔嚓——”头顶一道闪电带着巨响,叶知秋猛然睁开眼,眼中绿光一闪,坚定道:“若真是天欲绝我,难道就一定要顺天而行?为何不可与天相争,逆天求胜?”  屋内的师兄弟,包括苦菊师叔也是欲言又止,无言以对了。  窗外的雨更大了,脓血被冲淡,可仇恨之意却越来越浓。叶知秋紧握宝剑立于窗前,望着远方低沉道:“灭门之仇,我定要查出原因,报仇雪恨!”
  七星派灭门,百余人命皆被奇毒溶尸,相传五毒教最善用毒,而且有祖传《毒经》可辨天下各种毒药,于是叶知秋打定主意,安葬好逝去的亲人后就前往五毒一查究竟,但为了自保而不被仇家发现,他从此化名为裘子夜。  五毒位于西南云滇之境,那里气候潮湿,早年曾属蛮荒之地,蛇虫猛兽盛行,本地一支土著居民以当地五种蛇虫为尊后,此一脉被中原人称为“五毒”。五毒教在外人眼里一直神秘莫测、奇诡无比,后汉苗杂居,五毒中人接纳了不少远离中原、避世隐居的江湖高手,当地的武功刀法经中原高手改良后,更是纵横西南,挡者披靡。  叶知秋乘着他的快马经过数日奔波,终于来到了五毒境内。入住了一家名为“彩云间”的小镇客栈。客栈并不太大,上下两层,一层大堂提供日常餐饮,两边各有两间雅致包间,二层是客栈住宿,门口房檐上对称的悬挂着长方形白纸灯笼,分别写着:“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的联语。进门就听店小二热情的招呼:“客官里面请,您是想打尖还是住店呢?”  “都要。”叶知秋说道:“另外,我的马也需要寄养在这里。”  “好嘞,后面有马厩,客官随我来。”店小二连忙牵过门口叶知秋的马,边走边说:“真是匹好马,不过我们这边寄养,还需单独收费的,客官准备住多久?”  “我先住一个月,这匹马还要拜托你照看了。”叶知秋道。  “您就放心吧,把这当成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店小二满脸讨喜的笑道。  “多谢了。”叶知秋也礼貌的回应,接着又问:“哦,对了,你可知道五毒教?”  “当然知道,在本地有两大教派,那就是家喻户晓啊,一个是蜃月楼,另一个就是五毒教了。”店小二撇撇嘴继续说:“不过,这两个教派都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又都不好惹,虽然这些年表面平和,其实一直明争暗斗,闹得挺凶呢!诶,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需要到五毒教办点事。”叶知秋简单回答后接着问:“你可知道怎么走?”  “知道,看我左手边这条路就是通往五毒教的。不瞒您说,小的几年前就差点投奔五毒教了,家里穷,爹娘想让我到那里混出点名堂,可我天生不是那块料啊,一见到打打杀杀就……就受不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到客栈打打杂。”店小二摇摇头,忽然转过脸看看叶知秋,忍不住又问道:“五毒教可不允许外人顺便进入的,小的看您也不是本地人,去五毒教可有人接您进去?”  “没有人接应,我就是……也想去拜师学艺。”叶知秋毕竟从寺中出来,说起谎话心中还有些慌乱,“嗯,就是……听说……听说五毒的《毒经》记载天下各种毒药,学习学习。”  店小二笑了笑,道:“《毒经》可是五毒教至宝,传说是由教主亲自保管,恐怕就算是教中弟子也不见得有机会看到,不过呆个三五年,表现好了或许有机会学习吧,呵呵。”  叶知秋也跟着笑了笑,说:“哦,这样啊,那我先去看看客房吧。”  店小二拴好马绳道:“好嘞,客官这边请!”  接着,叶知秋便随他一起去了客栈二楼。  夜里,叶知秋考虑了一下,是走拜师学艺的慢路子进入五毒教呢?还是其他快一点查到《毒经》的办法?夜长梦多,万一自己不是真心加入五毒做弟子的情况被发现……还是先去偷偷看看吧,或许能最快的找到《毒经》也说不定,找不到再走慢路子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叶知秋来到五毒教附近,与想象中的满目蛮荒、蛇虫遍地大有不同,相反简直就是人间仙境。那有一片山谷,温暖湿润的空气,蓝天白云下郁郁葱葱的香樟树林,还有大片大片红艳艳的花海,若是一家人能一起来郊游,忘却世间所有烦扰,这番景象也分明就是岁月静好的悠闲时光啊。可惜啊可惜……  叶知秋做了几个深呼吸,继续前进,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偷东西,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五毒教的房舍楼阁就在眼前了,那个最高的阁楼附还有几人把守,估计应该是教派重地,或许就有他想要的《毒经》。叶知秋一运轻功,鸟一般落在阁楼附近一颗茂盛的大树上,仔细观察了下地形,眼下就是层层叠叠三层高的吊脚楼阁,黑瓦红墙,飞檐翘角,三面有走廊,显得紧凑又庄严;此楼前后各有一栋两层高的屋舍,在往前的最南边是个大门,想想就知道,应该五毒教的正门,左右有人把守,四面围墙;东西各有相同式样的建筑,其中东边的靠山而建,断面纤巧的木结构穿斗式构架显得十分轻灵;西边的则隐在树丛中,其中有一段居然就靠十余组木桩顶起,虚空而立,下面有潺潺流水通过。  看着眼下不时有人通过,叶知秋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换一身本地人的衣服,那样的话就算被发现了或许也能装成本地人混过去。第一次这么心虚,恐怕再这样挂在树上,不被太阳烤熟也会饿的自己就投降了。  叶知秋简单分析了一下,计划先从最近的这个楼开始,因为在中央,易于把守,《毒经》放在这的可能性更大,来都来了,当然要省时省力,抓住重点。想罢,他“嗖”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落在一栋屋顶,可惜不知怎的,叶知秋甚至觉得这种紧张感都让他有点控制不好功力了,也或许是这的黑瓦如此不结实,哗啦啦就开始掉渣。吓的他连忙跳到另一栋房顶,因为太紧张,这次力道有些大,房顶瓦片直接被踩碎,他又连续飞跑的来到边缘,随便跳到下面的走廊上,没头苍蝇一般乱逃。  五毒的人已经警觉,看到瓦片掉落,听到屋顶脚步声,知道有人来犯,教内的警哨“呼呼”的吹响,片刻间楼下聚集了很多弟子。  叶知秋一眼瞥见这么多人,那是一个做贼心虚啊,豆大的汗珠子已经说明了一切,这还没开始呢,咋就失败了呢?他连忙推门进入一间屋,慌不择路的撞上一个人,“啊!”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来,都被吓了一跳。这时叶知秋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连蒙面的必要准备都没做,就听那个女子很生气的喊了一句:“你个瓜娃子,想做啥子嘛?”她直接彪出一句土话。  “啊,抱歉抱歉!我……”叶知秋忽然觉得自己好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跑,话还没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有贼啊,在这里在这里!抓贼啦……”那女子也刚反应过来,边大喊着边扑向了叶知秋。  叶知秋用力回手一拨想推开她,正好摸到女子胸口,感觉软软的一小团还很有弹性的样子,女子很不客气的抓住叶知秋的手按在胸口不放,也没顾忌那么多,喊了一句:“还想跑!”  叶知秋回过头,尴尬的说:“失礼失礼……”同时使劲往外抽手,但女子就是不放,还一招擒拿想要锁住他脉门。叶知秋见状不妙,回手一个金刚点穴指,只见那女子另一只手正欲挥出的拳头停在了半空,手掌散开,一块带着淡淡香味的手帕滑落,正好滑过叶知秋的脸,让他忽然有点眩晕感,还好这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他快速抽手,转身就逃。那女子却因为惯性顺带着往前摔倒,但身体被定住,也只有继续倒下去,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叶知秋逃跑,娇怒道:“你个淫贼混蛋,看我抓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叶知秋很是心虚的回头一望,“抱歉抱歉啊,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穴的。”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做了个鬼脸继续跑。  可是迎面已经追过来一拨人,背后那女子旁边也忽然飞上来几个人,再看看楼下,人们纷纷围上,一个个利落的跳上来。叶知秋为了避开众人只好跳下去,接着也不管方向的就往旁边跑,上面的人也跳下来继续追,大家就开始围着屋子转圈圈。  几个来回,屋里屋外的跑,叶知秋也算把一层的几间房串一个遍了,没看出哪里有像藏书的地方,也许在二楼,他纵身一跳轻松又上去了,也许过度紧张之后就不那么紧张了,碰上的追兵随便几个招式都能应付过去,仗着他功夫不错,他甚至准备开始他明目张胆的第一遍快速搜索,这可能就是物极必反吧,但身体似乎也太放松了,甚至变得有些慵懒,越来越不愿动弹。  就在此时,一道蓝色身影飘然而至……
  五毒的人都停了下来,口中齐喊:“恭迎圣女!”  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蓝衣美妇迎面飞来,衣袂飘飘欲仙,风扬开了她的面纱,露出一张高贵冷艳的容颜,额前一点蓝印,上翘的眉尾更增添了几分凌厉的距离感,正是五毒教圣女蓝彩蝶。叶知秋也来不及欣赏什么了,拔腿就跑,却听“咻”的一声,美妇的面纱斗笠已打着旋的向他射来,他侧身一让,拔剑一抡,分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夹着暗香在身侧呼啸而过,接着斗笠一分为二落在了他前方的走廊上。  “你是何人,为何来犯我五毒?”蓝彩蝶落在叶知秋身后不远处,冰冷的问道。  叶知秋转过身盯着蓝彩蝶上下打量了一番,估计她就是五毒的一个小头目,会不会就是她带着人灭了七星派还用毒溶尸的呢?这种心如蛇蝎的人,即使再美也是邪恶的,一股报仇雪恨的念头油然而生,让他的眼睛忽然绿光一闪。  蓝彩蝶显然注意到了这一闪而过的异样,眉头微蹙继续问:“说,你到底是谁?”  叶知秋回过神来,看看目前自己势单力孤的状况,再想想凶手还不能肯定是谁,便准备先走人。  蓝彩蝶见叶知秋不回答还想走,便拿出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吹出古怪的音乐,接着叶知秋就发现自己周边忽然钻出百八十条大大小小的毒蛇,吐着信子向自己逼近。他现在还不想杀生,便匆忙一跳,用脚一蹬,借力栏杆跃入半空再一个空翻落在房顶,正准备离开,就见有几个带着手套的男子立马追了上来,并且成半包围式,还没着陆便凌空齐挥手,几道白烟顺风向叶知秋飘去。  “不好,有毒!”叶知秋心想,他屏住呼吸张开双臂,一股劲气自体内发出,生生把白烟倒吹回去,接着他大鹏展翅,飞入西边的树丛不见踪影。  “看样子此人是来自中原的高手,突然来犯我五毒,却又并无伤人之意,到底是何居心?”蓝彩蝶轻叹一口气,吩咐在场的弟子继续搜索,希望能抓到叶知秋问个明白。  叶知秋飞入丛林,发觉自己已经有些身体发软了,刚刚明明憋住呼吸用内力吧药粉吹回去了,怎么还是浑身发软,口干舌燥,有种快要中暑的感觉?正猜想是哪里出了岔子,就听身后五毒教的人已经有追过来的了,他只好继续逃。  丛林后有多个山洞,叶知秋来不及多想直接找了个最近的钻进去。这山洞洞口大小合适,洞壁光滑,似人工修整过,再往里去又来到一片类似天坑一样的露天场地,有阳光透过山顶的大洞照耀进来,使得此处野花遍地,灌木石块掩映之下还能听到流水的声响,叶知秋心想:太好了,喝点水或许能解暑。他快跑两步来到水边,那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形成的一个天然大水池,可他刚俯下身就听到一个女子大声惊叫:“啊!”  叶知秋跑的太急,这才发现水池中竟然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在洗澡。女子连忙双手交叉捂在胸口,侧身露出半个光溜溜的美背,湿漉漉的长发一绺绺的贴在额前、后背,回眸惶恐地盯着叶知秋。  叶知秋先是被惊叫吓了一跳,等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仿佛时光都已经定格,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年轻女子的裸体,淡淡阳光下麦色光洁的肌肤在水珠的映衬下娇艳欲滴,湿漉漉的乌发更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性感,悬胆玉鼻装饰出一张完美的侧颜,微蹙的娥眉下那双恰到好处的乌云珠,有着一股入木三分的灵动,沁人心脾……  “失礼失礼,在下逃命,一时情急才误闯水池,不小心看到……抱歉抱歉啊。”叶知秋连忙低头捂眼。  那女子看到叶知秋并无恶意,完全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而且还生的俊美不凡……谁说女子不好色,她上下打量着叶知秋,嘴角挂起调皮的弧度,道:“哦,原来你是逃命的,长得还挺有几分姿色的嘛,告诉姐谁要杀你啊?”  “唉,可能是误会,五毒教的人都追来了,在下只是……”叶知秋低着头没再说下去,一来是不知该不该说,二来是他刚刚那种中暑的感觉又来了,额前顿时挂满汗珠。  “五毒教的人要抓你,你是不是很怕呀?”女子装作一脸无奈的说:“五毒教那么厉害,我也怕,那只有把你交给他们喽!”  叶知秋猛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女子说:“可能只是误会,姑娘别……”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女子忽然嗔道:“你还看!”  叶知秋忙转身拖着有点软的身子往外跑,却忽然听到山洞外有人说:“二师兄,刚才那声惊叫好像就在这里传出来的。”  “好,你们先在这附近找找,我跟小师妹进洞看看。”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叶知秋又连忙折回来,小声的对池中女子作揖恳求道:“姑娘,在下不是坏人,外面的人已经追来了,请容我在此躲一躲,你千万别声张啊。”  “哦,可以呀。”女子一口回答道,然后娇羞地望着叶知秋接着说:“反正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夫君!”  “啊?”叶知秋一愣,“什么?姑娘你什么意思?”  “按照我们苗地习俗,未婚女子的清白之身若被某个男子看见了,就一定要嫁给他。”女子故作娇羞为难地咬咬嘴唇说:“而你是第一个看到我清白身子的男子……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否则,我只有死或者一辈子孤独终老受人唾弃了!”  “可是……姑娘……我还不认识你啊?”叶知秋还是无法理解。  “小女子名叫尤奴儿,现在认识了吧,夫君?”尤奴儿向水边的叶知秋靠近,巧笑嫣然。  “额,可是……”叶知秋看着尤奴儿水中隐隐约约的身体,有点慌乱,觉得血压升高。  “还可是什么呀可是,本姑娘很丑么?婆婆妈妈的!五毒教的人马上就进来了,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尤奴儿一连串话连珠炮似的放出来,人也猛地从水中站起来。  叶知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哪都不软了,僵直着身体一脸痴呆,然后机械地扭开脸不去看尤奴儿,口中默念:“菩萨见欲,如避火坑……菩萨见欲,如避火坑……”一道鼻血很应景的流淌下来。  “还唧歪什么呢?赶紧的,要么娶我要么死!”尤奴儿有些气了。  “好,娶你!”叶知秋痴痴地睁着大眼,头也不敢回地默默答道。  “这还差不多。”尤奴儿说着一把把叶知秋拉到水中,小声说:“呆在水底保持安静。”  紧接着就见五毒教的两个人进来了。尤奴儿随手把池边石块上搭的衣服拿起一件,身子一旋裹在身上,一手抓住两角按在胸口,但一侧香肩连同玉臂还漏在外,另一只手拎起衣服的下半片搭在水面,正好遮挡住了水中的叶知秋,然后侧着身转过脸,挑起眉梢,略带嗔怒的冷眼看着忽然闯入的人。完美的侧颜,微露的香肩,直接让刚进来的二师兄蒙耶有些愣了,一时忘记了抓贼的任务。  还是小师妹开口了:“师姐,你怎么在这啊?”  “你没看见我在洗澡么?”尤奴儿话语中有些小生气,“你要洗自己来就好了,怎么还带着二师兄一起?”  “哪有啊,我可不像师姐那么悠闲,大白天的来泡澡。”小师妹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哼,今天教中有贼人闯入,我和二师兄是来抓贼的。是吧师兄?”  小师妹一看二师兄正愣愣地看着水中的师姐,醋意油然而生,用力碰了一下师兄道:“二师兄,是不是啊?”  二师兄这才回过神,看着小师妹说:“哦,是是是……嗯,我们是来抓贼的。”接着又回过头看着尤奴儿说:“不知奴儿师妹是否看见一个中原装扮的男子跑到这里啊?”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在这里洗澡,没看到过那个贼人。”尤奴儿淡淡道,“二师兄,要不等我换上衣服,随后也去找找吧。”  “也好也好,嘿嘿。”二师兄痴笑着站在水边,依然看着水中的尤奴儿,她的衣服已经湿了,挺翘的双峰若隐若现。  “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这边有惊叫声,应该就是师姐叫的吧?难道你真的没看到贼人?”小师妹仍然不依不饶。  “嗯,我就是没有看到什么贼人。那叫声也是我的,刚刚在池中脚下一滑,我还以为是踩到了水蛇,所以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不可以么?”尤奴儿正过身子带着几分独特的倔强面对小师妹,另一个肩头的衣角也不经意的滑落,二师兄已然又看呆了。  “可是……我在进来的时候,好像也听到这边有人在说话,你不会自言自语吧?”小师妹也不知是想较劲还是真的很怀疑尤奴儿。  “对啊,一个人洗澡很闷,我就喜欢哼哼歌,吟吟诗,这也要你管么?”尤奴儿倔强的眼神和微带有压迫性的话语让小师妹一时语塞,小师妹用鼻子愤愤地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尤奴儿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小师妹,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犯不着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贼子在这纠结,反而让那贼人跑了。而且,苗地的习俗你也是知道的,你带着二师兄来此,若是他看到了我的身子,你可别怪师姐跟你争……”  小师妹一想也是,转头见二师兄看着湿身的尤奴儿发呆,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生气道:“你不许看!”  “我没有没有……真的。”二师兄诚惶诚恐。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没有!”小师妹一个白眼翻过去。  “你……你不也看到了么?有什么的?”二师兄无辜的看着小师妹。  “诶,我是女人呐!”小师妹说罢甩脸快步向外走去,“你不就是想看她身体然后娶她嘛?”  二师兄忙追出去,“哦不是不是,那个……她穿着衣服的,我根本没看到。”  “哦,你意思是很想看到她脱衣服喽!”  “不想不想,我有你就足够了。”  “哼,你想看人家还不给呢!……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两人远去了,尤奴儿舒了一口气,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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