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世不恭 电灯亮一会就灭为什么会亮?

&玩世不恭带点流的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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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世不恭,不劣方头,如果你也是这样,何不加入我们?跟喜欢的人做喜欢事,人生也就这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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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至快速回贴【编者按】没有看过作者所提及的原作,自然也就无从就赏析水平角度去分析了。只能看出作者对原作是一种批评的态度,之所以是一种批评,很明显是就文中对原作三位大学生所表现出来的言行。同时,作者也明明白白地指出了原作存在的说教问题。仅从这篇赏析作品的行文和观点的论述来看,作者的立意是明确的表述过程也是非常清楚的。作者明明白白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文学是启发人的事业”,并指出“而作者站在小说人物面前的赐教台上,居高临下地作出如上如此世故的说理,并幸灾乐祸地感喟:“怨谁呢?”我们说,这决不是一位严肃艺术家的艺术口吻,也不应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艺术趣味。”本文文风严谨,具有正文学特点,是一篇好作品。感谢赐稿梧桐文苑【编辑:江南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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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特点的赏析作品。
  慕名而来,愿多指教!
  欣赏美文,拜读了。
  谢谢光临,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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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沟亮起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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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觉醒来,猛地跳下床,推开窗户,朝座落在白云山麓的那所中学望去。月儿隐没,昏雾茫茫,整座山峦笼罩在柔密的夜网里,给人一种遥远而神秘的感觉。只有疏落的几颗星星给新建的校园勾勒出朦朦胧胧的轮廓。校园东头,那孔教师宿舍的窗口,依然亮着灯光,像一颗永不消逝的星星。
一个月来,我几乎每天深夜都看到那盏灯,亮到很久很久,渐渐习以为常。然而今夜,那灯光使我心潮起伏,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因为我知道从今以后,那盏灯再也不会亮得这么长久了。以后每当我写作到夜深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再也不能象这样习惯地从窗户去看那颗晶莹地闪光,去寻觅那种伟大的精神力量。我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征帆上将失去一支重要的桅杆。业余创作上将失去一位最宝贵的导师。不禁鼻子发酸,灯光在眼里逐渐模糊起来。
离伙伴们相约的时间还早,可睡意全消。什么也不想做,索性好好看看那灯光吧。看了一个月,今晚又是一种心情,又是一种体味。山风习习,夏虫唧唧,远处山脚下的那条小溪,叮咚叮咚,把我的思想送上一艘超光速的飞船,过去了的情景又回到眼前。
“退稿,又是退稿!”我把那种印刷好的千人一面的退稿信,连同退回的原稿一起撕碎,心也碎了。
“嗬嗬,你还算幸运的呵,能得到退稿,我呢,寄出的稿子都泥牛入海啦!”卫明倒会安慰人。
“如今的编辑老爷呀,满骨子的势利。我再也不想搞什么创作了,不求那些老爷们,人不求人一般大”。小忠现在一出口就是消沉得可怕的话。鉴于他的曲折经历,我们都不好插话。
“要是我们在编辑部有个亲戚,保险不会受这种冷遇,是不是呀?”玉蓉说。女孩子总是富于联想。
“那你赶快到编辑部谈个男朋友,我们沾你的光!”
“哈哈哈……”
我们生息在偏僻的小山村,沃士、丛林和流水,蕴育着满脑子的文学细胞,激发着浑身的创作热情,却终日苦于无师指点。我们的心血结晶源源不断涌到城里,涌到编辑部的桌上,却难以得到一丝儿喜讯,甚至一个字的评改意见。于是,文友们聚在一起,有的是穷玩笑,富牢骚。报纸上倒常登着消息,说省城在举行文学讲座、创作讲习班什么的,可那是省城呀,离我们的山沟沟几百里,还要交几十元的听课费。我们只有望“报”兴叹。唉,要是有作家来我们山区讲座就好,我们天天在做这样的梦。
还好,听说新建的白云山中学调来一位师大毕业的学生当老师,叫范晓静,教语文,文学素养很高。我带着虔诚的心前去拜访。一看,傻眼了,满以为是中年学者风度,却原来是个很稚气的姑娘。她越是对我热情、大方,我越感到拘谨。看她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批阅作业忙碌的样子,我是再也坐不住了,逃也似的离开。连稿件也没有从口袋里抽出来。百分之百的窝囊废!该没出息!我骂着自己。算了吧,以后再叫玉蓉来试试看。
玉蓉还没有来得及到中学去,我却收到晓静老师托一个学生带来的纸条:
齐志强同志:我爸爸来这里度暑假。知你们爱好文学,本想前去看看,因旅途小恙,不便走动。爸决定给你们办个文学讲习班。望你邀上文友一起参加,今晚或明早来白云山中学报名。(参加否全凭自愿)
白云山中学&
生活往往是这样,痛苦的出现,总有一些或明或暗的前兆,而幸运的降临,则常常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运气越好,越使幸运儿起初难以置信。
她爸是干什么的呢?度暑假?大概是个教师。可他度暑假不上庐山,不下北戴河,却到我们山旯旮里来办文学讲习班。图的什么呀?大家围着字条猜测。古人说“乐极生悲”,不,现在我们要说“乐极生疑”。
“人家是喜欢上你了吧,来这信哄你去看她”。玉蓉掐了我一下。
“是不是他想筹点钱……学费……”卫明脸上现出苦楚的神色。他只有一个瞎眼的妈妈,成天给人家纺棉花,换点零钱度家用。我们想起了报纸上说的那几十元听课费的讲座。
小忠咬牙切齿:“我看不参加的好。如今有些人,知道年轻人求知心切,尤其业余作者求师心切,就想法子捉弄我们。我们大山沟里的无名小辈一群,哪个会真正瞧得起?”这家伙,自从上次搞了个投稿骗局小把戏之后,就象看穿一切,说话做事都玩世不恭。可我们又能对他说些什么劝慰的话?世道就是这样。
我们还是决定报名,毕竟机会难得啊。
山村的夜晚,太阳一落山就雾蒙漆黑,屋子里早早地就要点灯。白去山中学是刚建成不久的校园,还没安电灯,晓静老师那不大的宿舍里,今晚特地点起两盏煤油灯,显得格外亮堂。灯光下,我们看到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年人,瘦削,精干,个子很高,头发一律向后梳着,微微有些秃顶。他从椅子上微微欠身,示意我们坐下。人的第一映象最厉害,我一眼就认准这是一位了不起的老人,阅历丰富,待人真诚,对生活充满信心。
几十个人相继报了名。这样的消息,传得特别快,四乡八里都来了人,有的从几十里外翻山越岭赶来。
老年人(现在我们该叫他范老师)站了起来,显得很激动,眼睛里烁烁闪光,只不过说话有重重的鼻音---他的感冒还未完全好---他说:“听说大家都是文学的执着追求者,这很不简单,有志向,我从心里佩服。我跟大家一样,也是个文学爱好者,没有什么成就,不过比你们追求的时间长一点,就试试办这个讲习班,给大家讲点理论,改改稿,咱们共同来探讨一下文学创作的规律,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啊!我们的心,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多年所盼啊,不就是有人对我们说这些做这些吗?屋子里吱吱喳喳,每个人都抢着表决心,那实在是出自肺腑的语言。
晓静老师只好站出来“打刹锣”:“好吧,我爸的感冒还没好,要早点休息,大家今晚就先回去。从明天起,每晚七点半至九点半是讲习时间。每人先交一篇稿子。白天就不来了,不要影响农活!”
大家纷纷离去,但我心里总感觉报名时还应当有点什么,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对了,还是卫明记得,他小声问道:“要带学费吗?”
“你说什么?”范老师好象没听清。看卫明那恨不能钻进地下躲起来的样子,我忙接过他的话:“讲习班的学费么样收?”
“学费?”
范老师疑惑地看着我。
“他是问您讲课要收多少钱!”晓静老师给爸爸解释着,接着又转声对我笑着说:“你们是不是在想,我爸是来掏你们的腰包,对吧?”
这一下,该我恨入地无缝了:“不不不,我是说,办讲习班是要花钱的,您不能为了我们自己贴钱……我们、我们有钱……”本想说得明白些,可舌头老不得劲。怪不得妈妈总说我“憨头憨脑”,现在也觉得自己“憨”透顶了。怎么回事,在晓静老师面前,我总是那么拘束,那么窝囊废。
“有钱吗?多得花不了?”晓静伸来两个巴掌,“拿出来,我帮你花着看!”
范老师制止了女儿的玩笑,拍着我的肩说:“我是下乡看女儿,听说有你们这一批文学爱好者,就顺便办个讲习班,同你们一起学习学习嘛。本来是自不量力,还要什么学费呢?你们能坚持来学,多写出好作品来,这就是给我交了最昂贵的学费……”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青春啊青春,美丽的时光!美酒飘香歌声飞,朋友请你干一杯!阿巴拉咕,嗯嗯嗯嗯……各种调子揉在一起,弥漫在我们回家的路上。天上的星星也兴奋得乱蹦乱跳。记不清路上跳搭了几跤,也不知怎样狂奔到村里来的,大家都没有睡意,一齐涌到我家里,唱啊,跳啊,端起茶杯当酒杯,碰得叮当响。男伙伴们倒在我的床上扭成一团,被子枕头蹬到地上,玉蓉弯腰捡起来,抖抖,甩到我们怀里,给了我几拳头,又把被子拉过去,叠好,放在凳子上。
妈妈过来制止,我们没有理她,她以为我们疯了。爸爸也过来,我们作了解释。爸爸说:“范老师这么好,你们算遇到贵人啦。先莫这样张狂,要好好想想怎样才对得住人家范老师的心意!”
我们一下子沉默起来。是呀,怎样才对得住范老师啊!
远处传来一两声公鸡啼呜,跟伙伴们相约的时间快到了。晨风带着夏露的湿润和山野的气息,从窗口吹进来。我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眼光从那灯光处转到屋里,似乎那天在这屋里摩拳擦掌讨论创作计划的场面还没离散……我突然想到,昨晚大家一起商议给范老师送的礼物中,没有提到那份计划。这是个大失误,我要把创作计划找出来,慎重地送给范老师,让范老师督促着我们不断努力。
哦,创作计划上还应加个名字——小忠。这家伙报名那天没去,他发誓不干,我们也不好强求,所以讨论计划时他不在场。
后来,不知范老师怎么知道了小忠的情况。有天傍晚,我到学校去,我们村离学校较近。我常常去得最早,那天范老师还正吃晚饭,一搁碗就站起来对我说:“你早到一会儿正好,先引我找小忠去!”
“他不会来的!”我讲了他那个投稿骗局小把戏。小忠的文学功底本来挺不错,可编辑部老是赏给他退稿信,有一回他独出心裁地开个玩笑,把退回过多次的《夜雨淅沥》暑上一位著名作家的名字,投往一家刊物。两个月后,他竟真的看到那家刊物的要目予告上,《夜雨淅沥》堂而皇之地列在著名作家名下。一怒之下,他给那家刊物写信大骂一通,以后就甩手不干了。
我们去时,小忠在家。他一句客套也没讲,搬出一大叠退稿信,放在范老师面前,这都是百分之百的铅印信,连名字和日期都不填一笔。范老师默默地翻着退稿信,脸色很难看,显然他对那些不负责任的编辑在表示极大不满,沉默了很久,范老师提笔在退稿信背面写下一句话:“措折是通往成功的捷径,这只对于毫不松懈努力的人来说。”然后,要了那篇《夜雨淅沥》,走了。
《夜雨淅沥》被列进讲习班的课程表,而且安排到第一节改稿课里。
课程表,我转向床头贴的课程表,轻轻地把它从墙上揭下来。我要珍藏着它。虽然它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但是它记载着这不平凡一个月的经历,它会永远唤起我清新的回忆,激励我今后的日子,都要象这个月一样,倍加勤奋。
课程表是报名的第二天晚上,范老师当众编排的。那天,我们按要求每人带一件稿子去学校,晓静老师一一登记。桌上码了厚厚一摞,范老师高兴得连连说道:“不容易啊,你们这些山里伢,能写出这么多作品来!”卫明最后走进来,他提了满满一箩筐稿纸,气喘吁吁地递给范老师,一句话也没说。范老师从箩筐里把稿件一本一本拿出来,在手里掂掂,翻翻,然后轻轻放在桌上。范老师也一句话没说,只是一本本往桌上放。卫明的稿件已堆成高高的一大摞,范老师还在从箩筐里往外拿。
这么多稿件,十个老师也难一下子看完呀。我责备着卫明:“说好只带一篇,你怎么……”
“不!”范老师立即地制止我:“我全收下,我要看看,我一定好好看看!”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拿着稿件的手也在抖动。啊,范老师,你是理解我们的,可你又不理解我们,你是怕我们受不住失败的打击吗?怕我们心灰意冷吗?不会啊,你哪里知道,卫明同志写的稿子远不止这一箩筐哩,他那些寄出去却泥牛入海的稿件就比这还多。他是一个瞎眼寡妇拉扯大的孩子,他这些稿纸都是妈妈一丝丝棉纺出来的。如果他受不住打击,他也许早没命了。这些年,包括卫明——我们大家都已从爱好文学本身得到了充实和乐趣。对文学的执着追求,更坚定了我们的生活信念。我们当然巴望自己的作品能变成铅字,能得到社会承认,但是发表不出去我们也不在乎。我们要的是有人对稿件提出宝贵意见,帮助我们提高。范老师,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需要你的真诚批评。
晓静老师把稿件登记簿递给爸爸。范老师当场列了个课程表,除了几天理论课和名作欣赏,其余全部安排改稿课,每一课集中讨论、修改一个学员的习作。
这份课程表从此就在我心中占据神圣的地位,我把它贴在墙上,即使一眼不看,顺着倒着都能背诵下来。
“志强,忘了课程表呀,今天是讨论你的稿子!”轮到属于我的改稿课那天,太阳刚刚落山,玉蓉就跑来邀我去学校。她换了一件崭新的连衣裙,象是去参加盛大的庆祝会。
“做梦都念着今天哩,还忘得了?”我们总是来得最早,其他同学都未到。我先去晓静老师的宿舍,父女俩已吃完晚饭,范老师正伏在煤油灯下,全神贯注地对着我那部稿件写着笔记。我没有打扰他,拿一本书,悄悄地在一边看。时值三伏,晚饭后那阵子最闷热,范老师的短袖衫湿透了。山里的蚊子又多又大,隔着衣服能叮人,房间里燃着两圈蚊香,他的脚还时不时神经质地跺一跺。
晓静老师拿着刚洗好的碗筷走进来,她暗示我们把老头子“唬”到外面凉凉。于是我对范老师说,有个想法要谈谈。见效,范老师放下笔,拿起蒲扇说:“好的好的,我们到外边谈,外面凉快些!”
七点半,上课。我们借用学校一间大教室,可还是挤得很,学员每天都在增多,好在光线很好,教室里挂了一盏汽灯。那是公社党委书记特地派人送来的,公社领导知道范老师到山区办讲习班这件事后,表示对范老师的深深感谢。公社广播站还把这件事作为重点新闻,连播好几天。
稻子登完场,秧苗插下去了。山村赢得一个“双抢”之余的小憩。半个多月的激战,今天要好好庆贺庆贺。社员们杀猪宰鸡,上街打货,村里过节般活跃。早饭后,我们几个文友邀一起去看范老师,开办讲习班以来,我们还没有白天到学校去过,临走,所碰见的村里每一个人都这么嘱咐:“把范老师请到我们村里吃一餐啊!”
晓静老师的门锁着,父女俩都不见了。一些外村学员坐在门口,都用篮子提些鸡蛋、元霄、炒米泡什么的,看样子来了好久。我们打听到,这几时白天常有人来找范老师,有时还来了一辆“帆布蓬”(吉普车),白天把他接走,天黑后又送回。
用“帆布蓬”来接范老师?我们都感到十分惊奇。只有县官才坐“帆布蓬”呀,可是从哪一点上也看不出范老师是个县官啊。
我们总觉得范老师是个谜,但我们始终难以解开这个谜。他父女俩对我们很坦率,唯独回避我们对范老师身世和身份的提问。去找跟晓静老师住一起的校长的女儿打听吧,也只是些凤毛麟角,比如说范老师曾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山里去劳改呀,晓静的妈妈跟人家走了呀,如此而已,真假难辨。
不知为什么,我渐渐多了个心病,总是感觉范老师会突然从身边消失,有时甚至觉得他已经离开不再回这里了。有几个晚上,我睡梦中也在喊:“范老师,你怎么提前走了,不是说要待一个暑假吗!”一觉醒来,便跳到窗前,朝校园东边那孔窗户望去,那盏灯,依然亮着,但我担心主人会突然把它吹熄。然后提起行李,离开那儿……我有时竟然痴痴地在窗前站一整夜,看着那灯光。
“砰砰砰”,有人敲门。玉蓉进来了。
“鸡都叫第二遍了,还不快作准备去!”她推了我一下,把我从茫茫思海拉回现实的陆地。
啊,公鸡还在啼叫,唤醒了山里的黎明。早晨,你来得太早了,你就不能把我们的范老师多挽留一会儿吗?
我到鸡窝看看还有没有刚下的蛋。家里藏的鸡蛋全拿出来了,我还嫌少。玉蓉又撞了我一下,递来一块手绢,我这才感觉两颊凉丝丝的。我流了很多泪。玉蓉的眼圈也是红肿的,大概,她昨夜哭了一夜。从讲习班结束的那会儿起。
人,就有这么个特异功能,心里无缘无故地惴惴不安,其结果,现实就会发生一件令人揪心的事。难怪这段时间我老是无缘无故担心范老师会突然离去。昨晚那一课结束时,范老师破例拖延一点时间,对讲习班开办一个月来的情况。作了个简短的总结。我们正感到诧异,最后就听得他用低缓的声音说:“跟大家说明一下,我本想同你们一起学习到暑期结束,可是情况发生变化,今天接到电报,要我赶回去开会,不得不提前走……”
黑板、课桌、挤得满满的学员,一切的一切,都在剧烈地旋转。汽灯丝丝的喷油声,以往是美妙的协奏曲,这时把我的头脑都炒裂了。这是真的吗?这是范老师是最后一课?我们好不容易盼到的讲习班,就这么匆匆地结束了?沉默,颤栗,教室里静得互相听见了心跳,怦怦怦,跳得那么慢,仿佛就要停止。
晓静老师走进教室,提着一大捆书。范老师亲自把书送到每个人手上,声调也由缓到急:“我曾经在一个山区生活过,山里人的纯朴、善良和勤奋,给我很深的印象。可是山里的文化事业很落后,我曾发誓要为山区文化发展做点事。我把晓静送到山里来,也有这个心愿在里头。然而,现在,我高兴地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的新山区景象,我看到山沟沟里,有你们这样一群文学青年,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我从你们身上学到许多东西,譬如志气、毅力、热情、豪爽等等,我将永远把这段历史珍藏在记忆的仓库里!”
我聚精会神聆听着范老师的讲话,竟忘了伸手去接他递来的书,以至他把书轻轻放在我的桌上。“我送你们一本书作个记念,这是我写的一本书,刚出版,大家看了一定多提意见哟!”
我这才把目光转移到面前的这本书上,封面烫金字写着《谭真中短篇小说集》,打开封面,我看见扉页上用小楷写着:“齐志强同志雅正。范正宜八○年暑期于白云山中学文学讲习班”。
我恍然大悟。我感到一种心灵的震撼。在我国现代小说家里面,我崇拜之一的谭真,原来就是他呀,就是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和和善善、普普通通的老人,就是这个无私地帮助我们一个月而不露名声的人。我现在意识到,我对谭真所崇拜的,不仅仅是他的艺术,还有比他作品更崇高的东西。
晓静老师终于透露了重要“情报”:“这次爸爸是随市作协小组到山区深入生活,顺便来看我的。他听说你们很想有人在文学创作上指点一下,便主动向小组申请,留下来办这个讲习班……市文联要开会,明天一大早,我陪爸爸去搭火车,票已订好了……”
玉蓉在抽泣。她的组诗刚刚在课堂上分析完,黑板上,范老师给她写了一满板评点意见。她甚至连一句表示感谢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范老师就要离她而去了。我们此时沉重的心情,眼泪也无法减轻。
“玉蓉,你帮着把这些鸡蛋再包一下,免得范老师在路上摔破。我去看看他们行动得怎样了!”玉蓉也在窗前痴痴地眺望学校的那盏灯光。我把她叫过来,转身匆匆出门。
一会儿,伙伴们都到我家会合。各人都给范老师带了“礼物”。卫明的礼物最独特,他带了几团棉纱线,他说:“范老师走得太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妈妈纺了点棉线,纺了一整夜,又绞成纱线。妈妈说这是山里的纱线,比城里卖的实在,送给范老师,秋天打件背心,冬天打件线裤……”
范老师,您不会看不起这些“礼物”吧!山里人只能送些山里货,但它能表达山一般诚挚的心。尽管您昨晚反复嘱咐,叫我们今天不要送你。可是,我们怎能不去送送啊,你用心血培养我们一个月,把我们这些山里伢的生活推向一个崭新的高潮,我们却连句感谢的话都没对你说,如果不送送你,不表示一下我们小小的心意,那么我们一辈子能安宁吗?请允许我们违您一次例吧!
“还差个人,小忠没来!”我们正准备出发,不知谁提醒一句。这家伙不来就太没道理了。范老师单为他就花了那么多心血,开了那么多“小灶”。自从讲习班分析了他的《夜雨渐沥》之后,他就每课不缺地参加学习,并成为讲习班里的活跃分子,有几篇习作还被范老师推荐到编辑部去了。看来他已彻底从沉沦中拔起,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为什么不去为范老师送行呢?
“你们先走,我去找他,这狗东西!”我赶到小忠家,见他正伏在桌上匆匆地抄写,头上背上全是汗水。哦,昨晚范老师好象特地对他说过,要他把一篇稿子再改改,以后寄去看看。看来小忠正在赶抄这个稿子,大概抄了一夜。我进门时,他刚抄完,见了我,抱歉地笑笑,转身提起桌上那袋早准备好的年糕,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们走在黎明的山路上。白云山还在静静熟睡,风儿不刮了,树叶儿不响了,只有远外那条小溪,还在重复那支千古不变的歌谣。校园东头,范老师的煤油灯还在亮着。昨晚他说过,要赶在离开前,把未看完的几个稿件看完,写上具体意见留在这里。又是一夜鏖战,又是一宵未眠。那灯光啊,在这深邃的凌晨,显得格外明亮,象一首感情炽热的诗,象一幅浓彩泼成的画,撩动我们的无限情丝。我们向着灯光奔去!敬爱的老师啊,那盏灯,燃烧的是你的殷殷心血,闪耀的是你的思想光辉!如今你走了,那盏灯不再亮在我们的眼帘里,但是,她会亮在我们的心里,永远亮着……
初稿于1980年冬,回龙山区一农场中小学校
初刊于回龙山区文化站《龙山草》杂志1985年第二期
《小说林》杂志1986年第一期选载并配发评论
&后记:团风县文化局的刘汉斌兄近日翻阅二十多年他在回龙山区文化站主持工作时主编的《龙山草》杂志,我请他把我当年的这篇旧作帮忙打印一下,刘兄非常热情地且很快地为我打印好并发过来。今刊于此,一是表示对刘兄的感谢;再是回忆昔日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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