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真经天下变剧情怎么打开剧情声音

请问奇遇背景声音属于哪一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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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设置里有三类:音乐、音效、环境音效,请问前不久更新的奇遇有背景声音提示属于这其中的哪一类?我现在听歌看视频 只想开音效和环境音效,所以想知道会不会被屏蔽掉。。
不知道,我奇遇2次都没感觉到有什么音乐
人生寂寞,江湖并不寂寞,《九阴真经》8月8全球华语公测“武动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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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用??奇遇音乐属于被关掉的那一项:音乐!
那么,我开着音乐,游戏的场景音乐也在响,奇遇来了音乐听的见么?
再说了,为什么关了音乐就不能让奇遇音乐出来?你去烟雨庄那个弹琴的女NPC那看看,关了音乐,一样可以听到她的琴声。
引用:原帖由&&于
21:21 发表
那有什么用??奇遇音乐属于被关掉的那一项:音乐!
那么,我开着音乐,游戏的场景音乐也在响,奇遇来了音乐听的见么?
再说了,为什么关了音乐就不能让奇遇音乐出来?你去烟雨庄那个弹琴的女NPC那看看,关了音乐,一样可以听到她的琴声。 ... 您好,奇遇来了,您的背景音乐就会变,就类似于您进入战斗音乐也会变一样,只是和进入战斗的音乐不同罢了。至于您说的女NPC弹琴在关闭音乐也能听到的问题,小版会帮您去反馈核实一下的。感谢您对游戏的支持!
人生寂寞,江湖并不寂寞,《九阴真经》8月8全球华语公测“武动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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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啊&&一般都只开音效 然后开酷狗 或者YY
就是嘛,直接进邮箱不就完了吗,何必麻烦?
那工作室就不用关心了。。直接挂这号就行了《九阴真经》分集剧情(重北记录版)
记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港片,也不大记得清到底看过了多少,不过记忆中的港版武侠,他们的场景道具总是最差的,一幅粗制滥造样,人物造型也概念化严重,粗糙的很,十多年前的服装服饰更是土的掉渣。
但令人大惑不解的却是:在众多版本的武侠剧中,港版金庸剧却往往是公认最经典的。像黄日华版的《射雕英雄传》,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吕颂贤版的《笑傲江湖》;陈小春版的《鹿鼎记》。他们塑造了一批堪称经典的一系列人物:翁美玲版的黄蓉;苗乔伟版的杨康;李若彤版的小龙女等等等等;还有那些我叫不出名的配角,也都深入人心,过目难忘。
虽然港版剧情大大改编了原著的意向,却抓住了武侠片的精髓:突出典型的人物形象,展现江湖侠义的恩怨情仇,故事整体节奏紧凑、高潮迭起,细节描摹地丝丝入扣。也许,这就是它经久不衰的原因所在。《九阴真经》即是众多经典港片之一,即使过去了10多年,再来重温时依旧能有好比与恋人相逢时心中的那股莫名悸动。
这个是在情有独尊上的重北写的,写得非常好,所以我转载一下。每次读它时,东邪黄药师,温婉娴熟的冯蘅即跃然纸上,引人入胜,总有“意犹未尽”“余音袅袅”之感。
山上一日,人间千年。&
当黄裳练成绝世武功重返武林,四十年的物是人非,江湖已改,仇人已杳,不变的只有他满腔的仇恨。可这积聚了几十年的恨意又能发向何处呢?没有仇人的仇恨又能够是什么?四十年的光阴究竟换来了什么?一瞬间,黄裳脑内一片空白,只有四十年前明教教主吟唱的那首曲子还在不住回荡:“顷刻兴亡过手,说甚龙争虎斗……”
带着对人生的绝望,黄裳毅然离开了人世。在绝世前,他记下了毕生所学,是为《九阴真经》。
黄裳写下《九阴真经》时带着他终身的怨愤,带着他厌世的孤寂。于是这《九阴真经》便仿佛带上了魔咒,在往后的百余年里,掀起着一幕幕的恩怨情仇。
冯蘅写《九阴真经》时带着爱的牺牲;王重阳写《九阴真经》时不懂珍惜那一生的真情;郭靖写《九阴真经》时面对着惊涛骇浪;还有周芷若,在失去自我的权利追逐中,偷偷地记下这《九阴真经》……
每当《九阴真经》重现江湖,就总会有一幕幕的概叹,一幕幕的唏嘘。
(九阴真经〉第一回&冷侵溶月听雨楼——第一节
寒冬的朔风是呜咽的箫声,挽着片片的飞雪,在旷寂天地之中游动。黄药师在朔风中踏步前行,缓慢而坚定。左手里拿着一壶酒,很稳定。右手倒提的长剑轻轻划过地面,发出琐碎的叮咚之声,像急促的琴音,与呜咽的朔风相互应和。
琴音骤停,黄药师在一个宅院前面停步。这宅院极具规模,正门大匾上“青海派”三个大字气势恢弘。可是此时厚重的大门却紧紧关闭,院里没有半点声息。
黄药师仰头饮了一口酒,又缓缓地倾出壶里的酒液,以酒祭剑。酒液浇融了地上的积雪,黄药师眼中的萧煞却在凝聚。风越来越急,雪片在黄药师身边急促地飞旋。似乎连风雪,也感觉不到他的体温。黄药师成了寒冬的精灵。
长长的沉默,只有厚重的门板与无情的朔风在抗衡。门板终于守不住最后的一道防线,“砰”,一声闷响惊破了沉默。朔风与飞雪拥着寒冬的精灵踏入门内!
寒风灌入宅门,严阵以待的青海派弟子不禁一阵战栗。谁也不敢让时间再有停顿,都没命地挥舞着手里的兵器,仿佛这样子可以破坏黄药师身上的杀气。
黄药师也动了,随着朔风游进人群。兵器撞击的声音瞬间消失,宅门内只剩下呼叫声“不要杀我,大师兄!”“不要打了,大师兄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他了……”黄药师耳中却回荡着师妹的声音,他下手更重。)&
十年了,师妹的声音竟似乎从没远离。“药师,别再打了,你打不过他们的,你走吧……”
刚站起来的黄药师又被打倒在地。师妹挣扎着要奔向黄药师,可她的两臂被两个弟子牢牢扣住。&“师傅,你叫他们别再打了!”师妹在求师傅赵不凡,可黄药师怎肯认输,他叫道:“师妹,你告诉师傅,你爱的是我,不是他!”&
师妹望向赵不凡。这叫她怎么说呢?师傅一定会杀掉黄药师的。
黄药师豁出去了,他要与赵不凡拼命。不顾浑身的伤痛,他再次挣扎起来冲向赵不凡。赵不凡终于出手了,向着他的徒弟,这不知好歹的小家伙。黄药师被打得口吐鲜血,倒跌在地,却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再打。
师妹挣脱了拉住她的手,扑倒在黄药师身前。她按住黄药师的双肩,摇头劝道:“药师,今天你不能带我走了。可是你放心,我答应你,虽然我不能跟你走,可是我也不会让师傅得到我……”师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她凄然笑着,轻轻地抚摸黄药师的脸庞。
师妹触在脸上的手是暖湿的。黄药师心中一惊,一手握住师妹的手腕。血,沾满了手掌。匕首,已经没柄刺入腹中。“师妹!”黄药师惊呼出声,师妹已经昏倒在他怀中。
经这一变故,众人都愣住了。只有黄药师无声地抱起师妹,转身走出门外。苦苦的争持,竟是玉石俱焚,黄药师已无言。
“黄药师!”赵不凡不甘心,“你今天踏出这个门口,就不再是青海派的人!”黄药师没有停步。赵不凡恼羞成怒地囔着:“要是以后我知道你用青海派的武功,我要你的命!”门外应声起了一阵寒风,夹着雪片掠过黄药师的身边,直入门内。黄药师却径直走出门外。
十年后,这一阵寒风回来了,随着冬的精灵又回来了。青海派正堂之内,所有弟子都倒地、呻吟、求饶。
黄药师收剑身后,冷冷地扫视着众人,问:“赵不凡在哪里?”“师傅去了少林寺,大师兄你放过我们吧。”黄药师转身踏出门外,留下风雪中的一句:“以后江湖上再没有青海派,谁再使青海派的武功我就杀谁!”
同样的大门,同样的风雪。黄药师还清晰记得,师妹的身体在他怀内渐冷。茫茫风雪中,师妹的生命随残雪飘零。刺骨的朔风唤醒了师妹,她轻轻笑了:“这场雪下得好美,不知道明年下雪的时候你会在哪里?”黄药师凝视着她,忧郁的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怨愤。师妹劝道:“药师,我不希望你为了替我报仇而滥杀无辜。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当你想杀人的时候……就想一想我……”风雪中,黄药师永远失去了师妹。风雪中,青海派门外响着黄药师悲愤的声音:“赵不凡,我会回来找你。一定会回来找你!”&
同样的大门同样的风雪,只是当初的热血少年已被磨练成寒冬的精灵。
第一回&冷侵溶月听雨楼——第二节&
大雪方霁,千年古刹少林寺敲响了急促的钟声。众僧人在大殿之前侍立,方丈无双大师持杖出迎。远处,黄药师一袭青衣缓步走来。
无双大师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黄药师还了一礼,问道:“大师,请问赵不凡在不在少林寺?”无双大师答道:“黄施主,尊师曾经跟老衲说过,他对当年的事非常后悔。希望你能原谅他,所谓佛法无边悟是端,你就看在老衲的面子,给他一个机会。”&
&&&&黄药师说:“大师,我在十年前立下重誓,一定要回来报仇。我黄药师过去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请大师大发慈悲,叫他出来。”无双大师笑道:“施主,一则尊师不在敝寺。即使在敝寺,老衲也不容你滥杀无辜。”少林寺果然是绵里藏针,黄药师也不做声。
无双大师继续说:“施主,老衲有两个小徒,一个学过敝派的内家工夫,一个学过几天达摩堂的刀法。老衲听说施主的落英剑法和弹指神功是江湖一绝。这样吧,让老衲的小徒开开眼界,要是小徒能挡得住一招半式,那这件事就算了。圆业、圆真,你们出来。”“是,师傅!”两个中年僧人应声步前。
这二人一个虎背熊腰,目光有神,另一个身材高瘦,太阳穴微微鼓起,看来修为都是不浅。瘦者向黄药师合十道:“贫僧圆业首先领教。”话音方落,人已跃上鼓楼。“咚,咚,咚咚……”内力推送鼓音,声声沉稳有力。原来圆业要借鼓音与黄药师比试内力。寺内小字辈的僧人立即盘膝运气,以免被圆业的鼓音所伤,黄药师也站着静听。无双大师眼底露出了得意的笑。
黄药师却也笑了,笑意只在唇边一掠而过。他说:“不用分开比试,一起来吧。”说着长剑已经指向圆真。圆真怒喝一声,挺刀迎上。达摩堂的刀法果然无比刚劲,每一刀挥出,都是吞吐风雷,呼啸有声。黄药师则剑走轻灵,有如一抹青云,游走在苍劲的虬枝之间。
忽然,自黄药师胁下激射出一颗弹珠。圆真吃了一惊,回刀护着身前。可是弹珠却不是打向他,而是射向那千斤的铜钟。“铛!——”竟撞出震耳欲聋的一响。圆真立即明白黄药师是以钟声回击圆业的鼓音。对手竟有余力在他的刀下还击圆业,圆真再次怒喝。他腾空而起,挥刀向黄药师劈去。黄药师斜退一步,竟然低首含胸,将背门空挡全部打开。圆真也是奇怪,可是他仗着达摩堂刀法以刚劲取胜,也不怕黄药师有什么后着,更运足全身功力,向下压去。就在这时,黄药师手腕一翻,长剑隔在身后。就这么随意一挡,圆真力聚千钧的一刀,居然硬是再压不下半分。“铛!——”黄药师第二颗弹珠出手。寺内的高僧也纷纷盘膝而坐,以抵抗鼓音钟声相互激荡的劲力。
少林寺与黄药师比试两场,就是打算用第一仗耗尽黄药师的内力,纵使让他侥幸胜出,也再没有气力对阵圆真了。想不到黄药师的武功竟高深至此,可以抵抗着圆业的鼓音对阵圆真,还能在刚劲迅猛的达摩堂刀法中发出弹珠还击。“铛!——”钟声八响,丝毫没有衰减之象。无双大师不禁叹道:“黄药师果然名不虚传。”也不得不盘膝打坐。
黄药师的长剑再次捣进圆真的刀圈。长剑在圆真刀上一带,圆真立即觉得单刀被一股巨力所牵引,连抽了几次也摆脱不了。他不肯松手,又拗不过,不得不随这巨力转起圈子。
黄药师那似有还无的笑意又回来了。第九颗弹珠射出,同时手腕加力转动,剑圈之内圆真就像断落的枯枝,在黄药师这青色的风云中飘零。黄药师长剑忽然往前一送,圆真就像断线风筝般急飞出去。他连翻了几次身方才站住,虎口上已因用力过猛而爆裂,刀柄上鲜血淋漓。“铛!——”钟声余响不绝,鼓音却骤停。鼓楼上圆业内息也是大乱,举起的鼓捶怎么也落不下去了。这下胜负已分,黄药师冷冷地看着对方。
圆业却突然大喝一声,拼出最后的劲力猛擂着鼙鼓。鼓音更加狂野霸道,但已经失去了章法。圆真也随之怒喝,挥刀强攻。黄药师只好再次提剑。
刀剑相击之声有如惊鸟,冲破了鼓音织出的云罩。钟声却越来越沉厚,一响叠着一响,像是涨潮的怒海,要席卷一切的阻碍。黄药师忽然腾空而起,飘然落在大钟之旁,单掌推出。千斤的大钟竟然脱架而出,直向圆真飞去。“铛!——”所有的声响都被这一波巨浪淹没,圆业从鼓楼上翻身跌落,再不能动弹。圆真举刀相挡,刀断。连发七掌,大钟的来势还是丝毫不减。圆真已经没有退路,大钟推着他,撞向石壁。
天地一片死寂,只有钟声的潮水带着终结的信号,充斥着每个角落。&
这一份萧杀惹下了漫天的雪花,冰冷的雪粉落在黄药师的脸上。他抬起头,是同样的雪花。师妹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当你想杀人的时候,想一想我……”
黄药师突然一个箭步追上前去,在半空中急聚真气向大钟踩去。大钟立即停在了他的脚下。圆真身上的压力骤减,虽然还是收势不住撞向石壁,但已经没有大碍。
钟声渐弱,风雪之中,大殿之前,除了无双大师还盘膝而坐,其余僧人都已经不支倒地。这时黄药师纳剑在身后,单脚伫立于大钟之上,稳如松柏,一袭青衣在白雪中轻轻飘扬。在众僧眼里,这真如神人。
可是黄药师方才那一掌劲力非小,加上大钟本身的千斤之重,这撞出之力真有万钧。他纵然停住了大钟,可内息立即也翻涌不住。他强制着翻涌的内息,一落地就背过身去,掩藏着微变的脸色。
圆真挣扎着站了起来,合十谢道:“施主,多谢手下留情。”黄药师没有答应,他还是压不住胸中翻腾的气血,一口鲜血自唇边流下。"
无双大师也站起来说:“黄施主,今天我们少林派已经尽了力。也许这是天意的安排,你师傅已经去了铁掌帮。铁掌帮帮主上官南掌力深厚,堪称江南第一,非我们少林可比,施主一切要小心。”黄药师眉头轻皱,无声地离去。身后无双与圆真齐呼法号:“阿弥陀佛!”
第一回&冷侵溶月听雨楼——第三节
赵不凡刚到铁掌帮,黄药师大败少林寺的消息就尾随而置。他更是恐惧,对副帮主裘千韧说:“那个逆徒欺师灭祖,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邪门武功,逼得我走投无路,连少林无双大师也怕保我不住&,所以他才叫我来求贵帮替我主持公道。”
裘千韧城府极深,不冷不热地说道:“无双大师太看得起我们铁掌帮了。”赵不凡碰了个软钉子,一转口风又说道:“贵帮是江南第一大帮,裘兄铁掌水上飘之名更是威镇江湖,如果连你也保我不住,恐怕……”裘千韧干脆不做声,那意思分明是你赵不凡的生死与我无关。
赵不凡急了,他一咬牙使出了最后一件法宝:“&裘兄,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我知道《九阴真经》的下落……”&'
《九阴真经》!旷世武学《九阴真经》,相信没有一个学武之人可以对它不动心。
这时铁掌帮掌门上官南正在闭关,帮内事务由裘千韧总管,他正好借此机会夺得《九阴真经》。于是马上派了两名心腹弟子潜入金国萨满教,名为营救徽钦二帝,实则是去打听《九阴真经》。
宋金边境,裘千韧领着一众弟子接应潜入萨满大典的铁掌帮探子。大弟子陈玄生心情很是激动,他自幼崇拜爱国志士,立志献身报国。师傅没有派他去营救徽钦二帝,心内已经十分可惜,现在能接应同门师弟,也是自己报国的好时机。
风雪中,隐约传来厮杀之声,铁掌帮的探子带伤狂奔,在雪地上染出一条血路,身后紧追着几十个萨满教卫士。裘千韧拦住追兵,命弟子护送探子离去。等他料理了追兵赶到,探子已是奄奄一息,陈玄生痛心的叫唤着:“六师弟,你醒醒,你醒醒……”裘千韧立即输入真气,唤到:“风儿!风儿!”
探子悠悠转醒,气若游丝地说:“师傅,我查到……徽钦二帝尚在人间……”“《九阴真经》呢?”裘千韧迫不及待。“《九阴真经》……和……和萨满教的……圣物有关——”说着就没了气息。“师弟!”陈玄生悲从中来,全没留意裘千韧只追问《九阴真经》的异样。
裘千韧却怕脸上的喜悦被人察觉,赶紧转过身去,说道:“别难过了,埋葬他之后,我们马上回铁掌帮。”
铁掌帮一众听说六师弟以身殉国,无不悲痛。裘千韧与众弟子说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他为了查探徽钦二帝而牺牲,不枉为我们铁掌帮的弟子,更加不枉为大宋的子民。你们应该以他为榜样,化悲愤为力量为国效劳,知道吗!”众人只听得热血沸腾,齐声应道:“是,师傅!”裘千韧大步走入后堂,各人也各自回房料理伤口。
裘千韧的女儿裘彩兰向来对陈玄生分外亲近,立即取了金创药送到他房中,少不免又怜惜埋怨一翻。陈玄生却说:“男儿本应死在战场,以马革裹尸还。唉,就不知何时才能救出徽钦二帝,何时才能为六师弟报仇?”裘彩兰埋怨道:“你看你,只会为别人着想……”陈玄生打断她:“难道不对吗?师傅是这样教我们的。”“好了好了,你又把爹搬出来了。”
陈玄生越说越激动:“本该如此,难道像那个东邪黄药师,连自己的师傅也要杀!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会教训他!”裘彩兰自然听爹爹说过这黄药师是如何厉害的角色,更是佩服师兄的志气。她宛然一笑说:“你又来了,自己的伤还没好,就想着去教训人。”
裘千韧必恭必敬地走进掌门房内,上官南立即问道:“阿风死了?”“是的,不过,他查到徽钦二帝尚在人间。”上官南轻皱眉头,也不好做声。裘千韧还继续说:“金国公主,也就是萨满教的圣女,她的地位比皇帝更受百姓的尊崇。只要我们把她虏劫回来,一定可以换回徽钦二帝。”上官南依然不说话。
“师兄,关于赵不凡,你打算怎么样?”上官南说:“裘师弟我问你,我们铁掌帮这名字是怎么得回来的?”&裘千韧心知师兄又要讲大道理,也只好答道:“铁心昭日月,掌风镇中原,凡事均以仁义为先济世扶危。”上官南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了。”裘千韧这翻试探口风碰了个大石壁,也不敢多言,躬身告退。&"
裘千韧正自思量着如何瞒着掌门夺取《九阴真经》,信步踏回房间,半日才发现房内窗边伫立着一个人影,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喝问:“谁!”声音不禁发颤。
来人冷冷答道:“黄药师。”裘千韧再抽一口凉气:“你就是东邪?”黄药师问:“赵不凡是不是在你这里。”却毫无询问之意,“看在你铁掌帮是名门大派,我明天亥时来要人。”话音未落,身影已自窗外消失。如此鬼魅的身法,就是以轻功著称的裘千韧也再次倒抽凉气。
第一回&冷侵溶月听雨楼——第四节
听雨楼,江南的一家小旅馆。楼如其名,有听雨的雅致,有上好的美酒,也有远近闻名的老板娘。
老板娘叫柳溶月,年纪不大,可鬓边低垂的一朵紫花,与眼底浅露的一抹狐媚,却融作了唇边淡淡的风尘韵味。令人有如醉卧于海棠花下,终日沉醉,不知日月。多少人长住听雨搂,不过为了与老板娘偶尔的一次浅饮。可自从黄药师入住听雨楼,老板娘就再也没有让其他伙计踏入黄药师的房门,事事她都亲力亲为。
这日黄昏,依然是夕阳斜斜入,暮色飞鸟还。只是楼内响着黄药师的箫声,于是斜阳就染上了老板娘脸颊的酡红。
箫声圆润流转,却透着深深的寂寞。十年里,只有这支箫始终陪伴着黄药师的寂寞。然而在黄药师的唇边,它却透出解不开的寂寞,仿佛这支箫才是寂寞本身。或许,在这十年里真正陪伴着黄药师的,只有寂寞。
柳溶月端着酒,轻轻推门进来,在黄药师身边坐下。箫声里,她随意抚弄着几上黄药师的箫停下了,他回过头来,朝柳溶月微微一笑。柳溶月却故意稍稍转过脸去,现出最动人的轮廓。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用几壶酒就换来这么好听的萧声,相信是我柳溶月经营听雨楼以来最好的买卖。”声音酥软而低涩,似乎与微暖的夕照融为了一体。黄药师嘴角的笑更深了,他拿起酒杯,在鼻下轻嗅,叹道:&“不知是酒本身就香呢,还是你亲手酿制的缘故,我总觉得听雨楼的酒特别香醇。”柳溶月垂下眼睑,遮掩着眼里的欣喜,笑道:“不知箫是你吹的关系,还是我本来就喜欢听箫,总觉得你吹的箫特别好听。”
黄药师又笑了,放下手中的酒,伸手去取柳溶月手中的杯。柳溶月红红的指甲像触到了烙铁,微微地颤了一下。她羞涩地低下头,玉指缓缓在唇上扫过。却听得黄药师说:“你的指甲很美,我黄药师这一辈子好像跟血红色结下了不解之缘。”柳溶月答道:“这是桃红色,不是血红色。”
柳溶月端着酒,轻轻推门进来,在黄药师身边坐下。箫声里,她随意抚弄着几上黄药师的箫停下了,他回过头来,朝柳溶月微微一笑。柳溶月却故意稍稍转过脸去,现出最动人的轮廓。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用几壶酒就换来这么好听的萧声,相信是我柳溶月经营听雨楼以来最好的买卖。”声音酥软而低涩,似乎与微暖的夕照融为了一体。黄药师嘴角的笑更深了,他拿起酒杯,在鼻下轻嗅,叹道:&“不知是酒本身就香呢,还是你亲手酿制的缘故,我总觉得听雨楼的酒特别香醇。”柳溶月垂下眼睑,遮掩着眼里的欣喜,笑道:“不知箫是你吹的关系,还是我本来就喜欢听箫,总觉得你吹的箫特别好听。”
黄药师又笑了,放下手中的酒,伸手去取柳溶月手中的杯。柳溶月红红的指甲像触到了烙铁,微微地颤了一下。她羞涩地低下头,玉指缓缓在唇上扫过。却听得黄药师说:“你的指甲很美,我黄药师这一辈子好像跟血红色结下了不解之缘。”柳溶月答道:“这是桃红色,不是血红色。”
黄药师将酒一饮而尽,眼里的寂寞又回来了。他说:“溶月,再替我烫一壶酒,我约了朋友谈买卖,很快回来。”说着拿起几上的长剑,出门而去。柳溶月柔声说:“怎么不约他们回来谈呢?”声音中有掩不住的失望。黄药师在门外答道:“在外面谈比较方便。”反手推上了门。
屋内只剩了柳溶月,她凝望着几上的酒杯,良久良久。又端起黄药师方才饮过的一杯,细细地品味起来。
第二回&十载情仇化蝶影——第一节
铁掌帮里一片沉静,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堂,屏息静气,严阵以待。夜,越来越深,浓重的夜色夹着寒气,令人的心弦也为之战栗。夜,沉寂的夜蔓延着无边的恐惧。终于一个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傅,亥时已到,为什么……”诡异的箫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大堂内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裘千韧说:“我去看看。”“不用看,我已经来了。”门外暗淡的月色中,黄药师青色的身影渐近。众人背上又是一凉,不自觉地把手中的兵刃握紧一点,再握紧一点。
黄药师一看这种架势,心里已经明白,冷冷地喝道:“今天不交出赵不凡,我拆你铁掌帮招牌。”
“布阵!”裘千韧一声令下,众弟子都挥舞起兵器。可黄药师一抖长剑游走入内,众人无不应声而倒,哪儿还成什么阵势。黄药师干脆收起长剑,径直向正堂的金匾走去。他脚下步法十分诡异,众人任是如何进攻阻拦,可就是碰不到黄药师丝毫。裘千韧急忙向黄药师连发铁掌,黄药师单掌一粘一带,这掌力立即化于无形。黄药师再踏前一步,冷冷一笑,弹珠出手,金匾应珠而落。
忽然旁边却扑出一条人影,将金匾接住,是陈玄生。他将金匾护在身后,怒目瞪视着黄药师,分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黄药师见出手阻拦的竟是个无名小辈,轻轻地又推出一掌。
陈玄生竟也不逃不避,死死抱住金匾。黄药师心中不禁赞道:“有骨气!”忽地觉得身旁一阵劲风急至,他连忙回掌相击。一掌对下来,只觉得来人掌力雄厚,非裘千韧之辈可比。
出掌的是铁掌帮帮主上官南,与黄药师对掌之间,另一掌轻轻向上托去,已将金匾放回了原处。他掌势连绵,瞬息之间,已经和黄药师对了二十余掌。黄药师只觉得对手内力似排山倒海,竟有绵绵不绝之势,心知不能久留。三十掌对过,借着上官南的掌力,凌空一个翻身,口中说道:“上官南的铁掌果然天下第一,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隐入夜色之中。&
清晨,柳溶月依然坐在黄药师房中,就像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听到推门声,喜道:“你回来了,这壶酒已经烫好了。”说着斟了一杯递给黄药师。
黄药师接过酒杯,却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不住,赶紧转过身去,将口中鲜血吐在杯中。柳溶月问道:“怎么了?”黄药师没有答话,以酒和血一并吞了下去。“是不是在外头受了风寒?我给你煎药。”柳溶月追问。
黄药师说:“不用了,你陪我喝酒就行了。”自己又斟了一杯。
“你做买卖太辛苦了,”柳溶月劝道,“还是暂时住在我这里,不要做买卖了。”黄药师长长地叹息着,眼中藏着许多往事:“这十年每天醒来我都会对自己说,还有一宗买卖没做成,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微微一笑,竟有些凄然,“要不是为了这宗买卖,这十年真不知怎么过。”
柳溶月仍劝着:“不管你的买卖多重要,明天不要去了。”一夜的等待,她忽然害怕眼前人会不再回来。黄药师打断她:“不要说明天的事,今天留在这里陪我喝酒,好不好?”柳溶月只得点点头,不再劝说。
铁掌帮内,黄药师方离去,上官南立即口吐鲜血。众弟子惊呼:“掌门!”上官南摆一摆手,叹道:“如今江湖人才辈出,我简直不能相信,他那么年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五十招之内我可以赢他,可五十招之外……”说着又咳嗽起来,“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不能把人交给他,铁掌帮一向以仁义行走江湖绝,不可以毁于一旦,咳咳……”裘千韧赶紧扶着他:“师兄,你还是休息一下。”上官南摇摇头,继续说:“我这条老命算不了什么,就算是拼了,也不能让欺师灭祖的人得逞。裘师弟,你要把赵帮主安置在最安全最严密的地方,知道吗?”上官南又问:“劫金国圣女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裘千韧答道:“已经准备好了,后天就可以出发。”'&&
裘千韧将上官南扶进房中,陈玄生煎好了药送进来:“师伯,我煎了药给你。”上官南接过服下,陈玄生问:“师伯好点没有?”上官南叹道:“师伯已经老了。”陈玄生内疚地说:“不是,您还很健壮。不是为了救我您不会受伤的,我实在欠师伯太多了,要不是师伯当年把我带回铁掌帮……”上官南笑道:“傻孩子,不要这样想,我这老骨头还死不了。如今世道衰微,国家多难,如果你要报答我,以后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陈玄生点头铭记。
第二回&十载情仇化蝶影——第二节&
两日之后,铁掌帮一干人等准备齐全,向金国出发。&
萨满教圣女完颜蘅以聪慧美丽称著于金国,百姓都十分满意萨满真神给他们派来了这样一位美丽的圣女。他们崇拜他们的圣女,称颂他们的圣女,却不知道圣女无可奈何的处境。
完颜蘅自幼聪颖过人,博览群书,通晓多国语言,可是上天只给了她灵秀的文心,却没有给她指点江山的雄心。加上金国国王又懦弱无能,于是圣女父女成了国师的傀儡,金国大权都掌握在国师与萨满教左使完颜熙父子手中。
完颜熙野心勃勃,不仅觊视天下,还垂涎圣女。圣女饱读诗书,最是倾慕中原才子的儒雅,自然很是厌恶完颜熙的骄横。完颜熙倒是一片痴心,取悦圣女不遗余力。这日圣女正在房内看书,完颜熙未经传报就闯入房内,圣女心中已经不悦,完颜熙笑道:“你一个人看书多没意思,我叫乐师进来奏乐,你陪我饮酒。”圣女说:“请你放尊重一点,请你出去。”完颜熙伤心地说:“我每天都在想你,你为什么总不理我。圣女,我真的很喜欢你。”伸手拉住圣女。圣女慌忙把手抽出来:&“你干什么?放手。”圣女的贴身侍女雪儿一见情势不妙,连忙叫道:“圣女,你该去沐浴更衣了。”圣女立即领会,拉着雪儿逃了出门。
萨满教圣殿之内,众侍女侍侯着圣女沐浴,没有人发现墙边印着一个抱剑的人影。沐浴完毕,圣女缓缓步出帐幕。“上!”听得裘千韧一声令下,铁掌帮潜伏的人马飞扑而出。裘千韧一手扣住圣女的手腕,眼看就要把她带走。
忽然一条缎带袭来,卷在他手腕之上,一拽一甩,裘千韧竟不由自主向后跌出一丈有余。墙边的人影随着缎带掠出,已经抓住圣女手腕。
“黄药师!”裘千韧又惊又怒,立即扑上前去。众侍女见圣女被劫持,也立即伸手去拉,一个连着一个,与黄药师较起劲来。
黄药师暗吐真气,把圣女往身旁一带,拉着她的人龙也不由自主随之摆动,隔在了黄药师与裘千韧之间。裘千韧避开人龙,再向黄药师扑去。可是黄药师轻轻一带,人龙又挡在了他的身前。殿上着十来个侍女,在黄药师手上就如长鞭一样,收放自如,一时间殿上都是侍女的惊呼之声。殿外侍卫已经闻声而至,圣女却还没有到手,铁掌帮众更加急攻。黄药师一换手中的劲力,人形长鞭自圣女处断开,其余各人四散跌出,正好挡住铁掌帮众的去路。黄药师拉着圣女闪到柱子后面,圣女刚想叫,他探指一点,已经封住了她的哑穴。
四目相对的一刻,黄药师心中随之一震:水一样清灵的眼睛。
殿外侍卫不断涌入,铁掌帮人只得奋力应付,哪还顾得抢圣女。黄药师就在一片混乱中,带着圣女悄悄离开。&
百里飞驰,黄昏时候黄药师回到听雨楼。他一解开圣女穴道就听她叫道:“你是什么人?你抓我来干什么?”黄药师答道:“你乖乖地留在这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不会去的,我要回金国!”圣女向门口奔去,却觉得腰带一松,身体被一股劲力带得转起圈子,低头一看,外衣已被脱去。圣女惊魂还未定,衣服又被脱去,她怕啊,尖叫着逃进内间:“你想干什么?”圣女想哭,却强忍着。
黄药师冷冷地答:“想你乖乖地留在这里,你再走,我把你那件也脱了。”圣女连忙紧按着衣领,从帐帘之间却看到黄药师并没有回头,反而走到几旁坐下,这才稍稍放心。
黄药师与上官南对掌的旧伤未愈,又经这几百里的奔波,极是劳累,见圣女不再吵闹,也自调息运气。推门声轻响,柳溶月端着饭菜进来,笑盈盈地说:“我为你预备了好菜。”黄药师说:“我今天想一个人静静。”柳溶月一愣,斜眼看见地上的那件女服,醋意顿生,幽幽说道:“原来听雨楼来了位贵宾。”
“把饭菜送给她。”黄药师却也不否认,柳溶月更是生气,把饭菜端进内间,直直地打量着圣女。圣女被她无礼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把身子向后缩了缩。
柳溶月也实在被眼前的佳人惊住,说:“看来我真的不应该留在这里。”声音中尽是醋意的酸涩。她轻轻走出去,双眼依然不住打量,退到门边,缓缓推上门,望着黄药师的眼神里有爱,有痛,也有怨。
第二回&十载情仇化蝶影——第三节
萨满教里,圣女被劫,居然连一个活口也抓不到。左使完颜熙暴跳如雷,国王则担心得手足无措。国师说:“中原竟敢虏圣女,我们挥军南下,铲平中原!”完颜熙却比父亲思虑深远,说:“看来那些不是朝廷中人,我们暗中派兵南下,追查圣女,一定不能让他们扰乱我们的军心。”国王立即说:“对对,不要让皇儿受到伤害。”
裘千韧无功而返,一到铁掌帮就收到黄药师的留书:“三日后,以赵不凡交换金国圣女。”裘千韧一心想得到《九阴真经》,立即说国事为重,迫不得已也惟有交换。上官南却不同意:“我们绝对不能出卖朋友,赵帮主万万不能交给黄药师。要是黄药师有什么行动,就由我来应付。”裘千韧深知上官南的固执,也不再费唇舌,决定私自行动。当下部署人手,又安抚赵不凡说:“赵帮主,你这样一辈子躲着黄药师也不是办法,不如引蛇出洞,一举将他歼灭。我们铁掌帮绝对保证赵帮主的安全。”
其实裘千韧正想以赵不凡交换圣女,一来《九阴真经》可得,二来赵不凡落在黄药师手中固然必死无疑,即便不落在黄药师手中也可以借机把他杀掉,这样一来《九阴真经》的秘密就无人知晓了。
听雨楼内,圣女一夜不敢合眼,到天明才迷迷糊糊睡去,却立即被脚步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昨天的那个女子。昨天不友善的打量令她心内忐忑,圣女问:“你想干什么?”.
柳溶月放下手中的木盆,答道:“见姑娘风尘仆仆,打盆水给你擦擦脸。”圣女见她没有恶意才放下心来,柳溶月又细细打量起她的“贵宾”。圣女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问:“你干嘛盯着我,你是什么人?”
柳溶月坐下来,轻轻吟颂:“空挂千千缕,淘成落落丝,我叫柳溶月。”圣女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是什么人?”柳溶月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艳羡,苦笑道:“他是什么人?你们真有诗意。”声音极为哀怨缠绵。
柳溶月凝视着圣女,忽然又说:“我明白了,我有的他不稀罕,而你有的,我要下辈子才会有。”柳溶月无声地离开了,那痴怨的神情圣女又怎会不懂。看柳溶月倒是个可爱的女子,可惜襄王无梦,只怕是空劳牵挂了。圣女想到自己身遭劫持竟还卷入这不清不楚的情事之中,也不由自嘲的一笑。
傍晚,黄药师回来干坐了几个时辰,也不理圣女。圣女终于耐不住气,问道:“你究竟抓我来干什么?”黄药师擦拭着他的长剑,没有回答。圣女追问:“我问你,抓我来干什么?
黄药师依然不做声,仿佛房内并没有其他人。“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还是沉默。
圣女气不过,说:“你不回答我,是因为手里多了一把剑!”黄药师眼角有了笑意:“我不准备用剑对付你。”“那你干嘛抓我?为什么?”黄药师终于开口了,圣女赶紧追问。
黄药师打断她:“不必问了,你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圣女猜不出这话什么意思,又问:“那你……”箫声响起了,黄药师寂寞的箫声和着月色,更显得孤独。圣女听出了曲调里的寂寞,没有再问,只静静地倾听着。月色下,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一个谜,他强大却又似乎没有恶意,冷酷却又似乎十分孤独。
这一夜黄药师在房内,圣女更不敢合眼,死死盯着帘外。可黄药师却早早睡去,也不理她。直撑到半夜,圣女终于支持不住,昏昏欲睡,她还是不放心,拔出贴身的匕首藏在怀内,才沉沉睡去。两天的提心吊胆,圣女睡得并不安稳,一直皱紧着眉头。旁边却有一个身影无声地立着,是黄药师。
明天,明天就要了却十年的恩怨,黄药师调理完内息,静待着黎明。他打量着圣女,这个被他虏来两天的姑娘,到现在才看真切。她的确十分美丽,最美的还是那份比皇室公主多几分灵气,而比中原才女又多几分雍容的神韵,完全没有化外女子的粗野之气。黄药师心内生了几分内疚,这本来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却为了自己的仇恨而吃了这些苦头,连梦也不安稳,她是不是又梦见我在抓她呢?他替圣女盖上薄被,转身走出外间。
清晨,圣女在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就看见黄药师近在咫尺,心内惊怕之极,立即把手中匕首向前猛刺去。金属入肉的声音,黄药师竟没有避开,只是直直地看着圣女。
圣女这一匕首是刺中了,可是黄药师并没有倒下,也不说话。圣女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黄药师拔出刺在腹中的匕首,鲜血随之渗出。圣女吓得咬住指头,此情此境也只得任由黄药师处置了。
黄药师扔下匕首,放下右手里的碗,却转身走出外间,依然不发一言。&
圣女看看身旁还带血的匕首,和黄药师放下的那碗粥,立即明白是自己误会了黄药师的一片好意,他只是给自己送饭而已。她拨开帐帘,看见晨光之中,黄药师默默地在为自己上药,金创药碰到伤口的灼痛让他浑身一颤。圣女更是内疚,低声说:“对不起。”
黄药师答道:“没关系,江湖上的事往往是这样。”寂寞的箫声又响起了,圣女默默地聆听着,箫声除了孤寂,还添了哀伤。圣女生在皇家,所听的乐曲都是欢乐升平的,哪里听过如此哀愁的曲调,不由得随吹奏者一同悲伤起来。箫声中,圣女忽然觉得,这个男子的心其实很脆弱。
第二回&十载情仇化蝶影——第四节&
铁掌帮内,裘千韧领着众人正要向城门出发,陈玄生只觉得裘千韧私自换人不甚妥当,问道:“师傅,赵帮主会不会有危险?”裘千韧说:“我们部署周密,不会有事的。”&陈玄生又说:“可是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应该请示掌门。”裘千韧心中不悦,说:“师兄正在闭关疗伤,我不想师兄为此事操劳。事成之后相信掌门也不会责怪我们。”“可是……”陈玄生仍不放心。裘千韧怕他坏了大事,不让他再说。裘彩兰在一旁劝道:“师兄,爹爹决定的事情不会错的。”陈玄生只好作罢。
听雨楼里,黄药师把圣女的外衣还给她,说:“穿上,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圣女紧张起来,问:“去哪里?”黄药师冷冷地说:“去见我仇人!”
天,下着暴雨,似乎要洗刷掉某些东西。黄药师的心也下着暴雨,他同样要洗刷掉某些事情。
城门下,铁掌帮部下刀阵,裘千韧和赵不凡站在刀阵之后。经过两次交手,无人再敢有丝毫疏忽,暴雨中,几十人有如雕塑,凝固在城门下,几十双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暴雨锤打着大地,也锤打着众人的心。
黄药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暴雨之中,身后拖着不住挣扎的圣女。可圣女立即就被城门下的架势吓住了,忘记了挣扎。圣女认得这是要劫她的另一批人,看来自己已经成为交换的棋子。&
赵不凡一见黄药师就狠狠地骂道:“你这个逆徒,逼得我走投无路!今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圣女十分相信黄药师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一个人纵有三头六臂也绝对不能应付这几十人,何况黄药师身上还有自己刺的刀伤?她担心起来。
却见黄药师突然跪下,说:“师傅,虽然你不承认,但你还是我师傅。这十年来,我没有用过一招青海派武功。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用青海派武功,替师妹报仇!”圣女只觉得奇怪,徒弟竟会找师傅报仇,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隔着雨帘认真瞧那鼠目猴腮的赵不凡,不禁皱起眉头。
黄药师慢慢站起身子,眼中的杀气越聚越浓。风把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黄药师突然疾冲进人群。众人挥起手中兵器都向黄药师击去,黄药师竟不闪不避,任由各种兵器往身上击落,刺入,创伤,他像一只疯狂的兽,集中所有的精力冲向他的猎物,此刻的黄药师眼里只看见赵不凡。十丈,五丈,三丈,赵不凡眼睁睁看着黄药师闪电一样靠近,竟像被他仇恨的眼睛慑住,不懂得动弹。
两丈,一丈,黄药师拔剑出鞘了。裘千韧见大好时机,运足功力双掌击出。黄药师依然不闪不避,可是裘千韧的铁掌又岂是儿戏,黄药师立即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了赵不凡一脸,模糊了他的眼睛。
黄药师最后一招青海派剑法出手了!十年前,赵不凡曾说过,要是知道黄药师用了青海派武功就会要他的命。十年后,黄药师在他面前又使出了青海派武功,可是赵不凡已经没有杀黄药师的能力了。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到黄药师使出青海派的武功。黄药师怒喝一声,长剑出手,用的是青海派入门的第一招剑法,所有青海派弟子都再熟悉不过,可是他们的掌门却看不到了。还没看清黄药师的剑,赵不凡的脑袋已经离开了身体,向半空飞去。&
血,仇恨的热血随着雨点怒洒向大地,也落了黄药师满身满脸。赵不凡的人头落下来,砸在地上是闷闷的声响,众人都惊呆了,胃部猛烈抽搐着,甚至想吐。黄药师从腰间掏出白布,卷起赵不凡的人头,转身步出人群,仍然没有望谁一眼。众人都握紧了兵器,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退开,没人敢再动一下兵器。
黄药师走出人群,剑交左手,拉起圣女缓缓隐入雨帘之中。居然没人敢上前阻拦,连哼一声也不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能目送着黄药师离去。
圣女也一直在凝视着黄药师,她的眼睛也已经不能离开。女真族人素来崇拜苍鹰,十分崇尚勇武与孤傲,女真男子更以苍鹰为榜样。可是圣女却从没有见过像黄药师这样的凌厉、孤傲与神勇,她觉得眼前这个中原男子才是真正的鹰,世上独一无二的神鹰。
第三回&圣女遭难燕飘零——第一节
到了城外,黄药师放开了圣女的手。他满身的伤口都在淌血,仿佛在宣泄他的冷傲。任暴雨如何洗刷,他的身上依然殷红一片。
&圣女跟在他的身后,问:“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把我交给那些人?”黄药师转过头看着她说:“他们不会再追来了,你走吧。”他提着人头走进一片丛林。
圣女还是跟着他,只看见黄药师在一个孤坟前跪下,放下赵不凡的人头,抚着墓碑低声诉说着:“师妹,我把你葬在这里已经十年了。我们的师傅赵不凡为了占有你,阻止我们相爱,把你害死了,将我逐出师门。我发誓要为你报仇,以证明我们是真心相爱。我已经把赵不凡的人头带来了。你临死之前问过我,明年下雪我会在哪里。这十年每当下雪,我就会找一个小酒馆,喝我们最喜欢的酒,我真的很想一醉解千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我从来没醉过,我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写信给你……”黄药师难抑悲痛,抽噎起来。
圣女心中也是黯然,她开始明白为什么黄药师的箫声会如此寂寞,哀伤。黄药师继续说着:“如今赵不凡死了,我也像得到了解脱。我很想重新做人,过些平静的日子。师妹,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了,可是你永远在我心里。”黄药师停住了,他身受多处创伤,加上裘千韧的一掌,现在又如此悲伤,实在再难支撑。他勉强站起来,回头看看身后的圣女,心想,我现在昏过去会把她吓着吗?
圣女见黄药师忽然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收回凝视的目光。再抬头,却见黄药师摇摇欲坠,连忙去扶,惊呼:“黄药师!”。黄药师已经倒在她怀内,不醒人事。
圣女好不容易把黄药师弄到最近的客店,守了一夜,他还是没有醒来,圣女一直给他敷着滚烫的额。这时黄药师睡得很安详,没有了刺人的冷傲,他只像孩子一般无邪。圣女看得入了迷,却又猛然被自己的入迷惊醒。她急急走出房外,要挥去脑中的面容,一推开门,却看见几个萨满教的侍卫。
圣女十分意外,侍卫看见圣女也是一愣,随即跪下行礼:“参见圣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回圣女,我们大队兵马已在附近,左使为免打草惊蛇,令我们前来打听,想不到倒让我们领了功。”“左使也来了?”左使见到现在的黄药师,一定不会放过他。
“圣女,抓你的那个汉人呢?”领头的军官问。圣女连忙掩饰说:“他早就走了,我进去更衣就随你们回去,等一下。”圣女退回屋里,立即推上门,这才松一口气。
一直想回金国的圣女竟然觉得这样的分离太匆忙。她找出笔墨留书一封,折好塞在黄药师手中,又把随身所带的玉佩系在黄药师的横箫之上,俯身在黄药师的耳边轻声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后会有期。”转身离去,才走几步又回过身来,拿起替黄药师拭过血的方帕收在怀里,才随侍卫离去。
第三回&圣女遭难燕飘零——第二节&
铁掌帮内,一场阴谋正在发动。裘千韧私换圣女,却让赵不凡枉死,自知难辞其咎,在掌门和众弟子面前以匕首自残谢罪。
上官南也不好当面追究,把裘千韧叫到房内问道:“裘师弟,我很清楚你的性格,你做事急功近利,不择手段,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裘千韧心中一惊,辩道:“是我不对,我太卤莽了。事情发生以后我十分惭愧,无脸再留在铁掌帮,代掌门一职我引咎请辞。”说着向上官南跪下,以退为进。
上官南微一沉吟,说:“我不会要你离开铁掌帮,起来。”裘千韧这才稍稍放心,却听得上官南继续说道:“至于帮中事务,还是由我亲自打理。你要勤加修炼,正心养德。代帮主一事,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吧。”裘千韧心中又惊又恨,顿生邪念,详装做伤口破裂,软倒在地。上官南上前去扶,却觉得腹中一凉,裘千韧的匕首刺了进去,随即连发铁掌,把上官南当场击毙。
房门外,裘千韧的心腹高声呼救:“来人啊,掌门出事了!来人啊……”待陈玄生等弟子赶到房中,只见掌门惨死。
裘千韧的心腹哭道:“东邪干的,黄药师杀了掌门就跑了,师傅追他去了。”陈玄生悲愤至极,痛恨地骂道:“又是东邪黄药师!掌门,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就算拼了,我也要替你报仇!”转身就冲了出去。正撞上裘千韧从外面回来,大家问道:“黄药师呢?”裘千韧叹息道:“让他跑了。”陈玄生一跺脚又往外冲,裘彩兰拦也拦不住。裘千韧命两名弟子去把他追回来。这回上官南已死,铁掌帮掌门之位自然落在他裘千韧身上,裘千韧难掩得意之色。
黄药师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空荡荡的客房,与手中的一封留书。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圣女的离去他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圣女居然救了他,居然还留书一封才离开。黄药师饮着酒,慢慢地展开圣女的信,一纸的汉文,字迹十分娟秀。
“黄大哥:虽然我们没有好好地交谈过,可是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你。临别在即,送上一个玉佩,绑在你的箫上,希望你以后吹它的时候,不再感到孤独。”黄药师喝了一口酒,冷冷的酒却在他的身体里激起一股暖流。他遥望着北方的天幕,思绪无边地飘荡着。"&
圣女回到金国,国王欢喜不尽。父女正欢聚,左使完颜熙又再追问:“圣女,抓你那个汉人到哪里去了?”圣女厌烦地答道:“都说在你们来之前已经走了。”“走了?他是什么人?抓你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抓你那么久,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圣女心中有气:“没有。”“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一定做过什么。”圣女反问道:“那你以为他做过什么?”“他那种人能做出什么?”圣女气道:“你错了,他是好人,比好人更好!”
完颜熙醋意大生,叫道:“你在帮他说好话?你一定给他骗了。说,你有没有做了你不该做的事?”完颜熙越说越不堪,圣女不愿搭理他,说:“请你出去,我很累,不想跟你说话。”完颜熙碰了钉子,咆哮着:“岂有此理,这个人被我抓到的话一定碎尸万段!”走了出去。
第三回&圣女遭难燕飘零——第三节
江南又下起了绵绵的冬雨,听雨楼内,柳溶月斜倚在窗边,叹道:“又下雨了,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你的箫声。”
黄药师就坐在几旁喝着酒,柳溶月感到安心。黄药师总算回来了,并且是一个人回来。黄药师问:“为什么不问我和那个女人的事?”&
&&&&柳溶月低下头,掩饰着眼里的伤心,低涩地说:“我不敢问,我们在听雨楼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要是太清楚的话,我怕连回忆也没有了。”黄药师也低叹了一声,走到柳溶月身旁说:“这段日子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
柳溶月眼里的伤心变成了意外与幽怨,问:“你要离开?”黄药师读懂了柳溶月的眼睛,他拉住柳溶月的手,说:“再为我酿些酒,或许过几年,某个下雨的季节,我会回来跟你喝酒。”多美丽的约定,柳溶月凝视着黄药师,良久良久。黄药师也凝视着她,这个眼角唇边都流露着淡淡风尘韵味的女子。
柳溶月终于从黄药师掌中把手抽回,背过身去,幽幽地说:“你我萍水相逢,请答应我一件事。”她深吸了口气,仿佛这松松软软的话语要耗费她全身的力气,“你离开以后,永远不要再回来。”柳溶月在切断自己的希望,可是情如细丝,又可以轻易切断么?&
&&&“你保重。”黄药师不再说什么,拿起长剑横箫转身离去。柳溶月并没有回头。&
&&&&门,推上了。轻轻的一响过后,楼内寂静无声,只有漫天的丝雨像无边的情泪,落着,落着。&
&&&&黄药师要去过平静的日子,可是平静的日子却似乎从来不接受像黄药师这样有故事的人。城郊树林里,西域青海派三大长老守侯着黄药师。枯叶翻飞,剑气充盈了整个树林。
风又起,其中一人喝道:“黄药师你好大的胆子,灭了青海派的香火,连你师傅也杀了。”“赵不凡多行不义,死有余辜。十年前他已将我逐出师门,怎会有弑师之说。”冰冷的声音在树林里游走不定。“中原青海派与西域源出一脉,我们不会就此罢休。”“我曾经说过,谁再用青海派武功我就杀谁,你们现在脱离青海派,还有生路。”依然是只闻其声。
“黄药师你太嚣张,今天就以青海派三才剑阵取你性命!”三大长老话音方落,黄药师从天而降,剑气鼓动着寒风,裹着落叶不住飞旋,黄药师犹如一条青龙,在三才剑阵中搅动,绵绵无尽的三才剑势顿时被青龙切断。
&长老一剑刺出,黄药师以剑尖相抵,长老的一剑再刺不出去,却又收不回来,延绵的后着也使不出来了。其余二人见状,立即以掌抵背,合三人之真力要击伤黄药师。黄药师鼓送真气,三人马上觉得吃力,运起内力与黄药师僵持,黄药师冷冷一笑,又加了几分劲力,说:“看你们能支撑多久。”三人立即口吐鲜血,却不肯认输,不一阵子脸色都已涨成紫色。这下子真的伤了内息,想撒手也不行了。
忽然树林里响起脚步声,铁掌帮的陈玄生与裘彩兰撞了进来。陈玄生一看到黄药师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喝道:“黄药师,今天我要替掌门师伯报仇!”拔刀就劈向黄药师。
黄药师瞪视着他,磊落而凌厉的眼神竟慑得陈玄生动弹不得。他想起已故掌门上官南也是一生磊落,这一刀就凝在了半空,砍不下去。裘彩兰在一旁着急,叫道:“师兄赶快动手啊,师兄!”陈玄生摇摇头,说:“我们铁掌帮不能做乘人之危的事。”
长老见来了救兵,连忙说:“小兄弟,今天你杀了这个武林败类,江湖上只会夸奖你们铁掌帮。要是你不动手,我们五个人都会没命的。”裘彩兰一听更急了,挥剑就刺去,说:“你不杀我杀。”陈玄生拦住她,两人慢慢退后。
黄药师见他们不动手,回过头去冷冷盯着那三人,左脚微退一步,手腕一转,错开了相抵的剑锋,朝剑柄击出一掌,长剑急飞出去。三大长老正是全力拼着内力,突然劲力全部落空,身体不由自主就向前跌出。眼看长剑飞来,连收步也来不及了,更别说躲闪。三声惨叫,长剑已卸下三条右臂。
长老手中的长剑却也随断臂余力飞出,直射向黄药师。黄药师竟纹丝不动,长剑飞到他胸前一寸,已经是强弩之末,“哐!”的一声落地。
鲜血,随着残臂溅出,树林里立即弥漫着血的腥气,回荡着三大长老的呻吟。黄药师缓缓说道:“你们已经再不能使青海派武功了,走吧。”三大长老想不到黄药师还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不敢再有言语,互相扶持着,跌跌撞撞地逃去了。
黄药师这才问陈玄生:“你刚才说什么为铁掌帮报仇?”陈玄生怒道:“你杀了我们掌门还装傻!”黄药师居然不以为意,笑道:“如果你们方才出手,虽然不一定伤到我,但总算有一丝机会。现在看你们怎样报仇!”陈玄生与裘彩兰一起攻上,黄药师剑不出鞘,单掌数招已经将二人摔倒在地。原本二人就自知决不是对手,只是好歹要与黄药师拼个两败俱伤,可是现在固然不是对手,偏偏黄药师连内力也不发,轻易就将他们摔倒,真是连动手的机会也没有。
黄药师眼底倒是有了欣赏之色,说道:“年轻人有这种勇气很难得,武功不好可以再练,练好了再来找我。”黄药师转身走了,陈玄生还要追上去,裘彩兰连忙把他按住。
第三回&圣女遭难燕飘零——第四节
金国的皇宫里,圣女又掏出那块染血的方帕,不知不觉又看入了迷。雪儿看在眼里,暗觉好笑,故意惊醒她:“圣女!”圣女连忙藏起方帕。
雪儿笑问:“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是不是又在想那个中原人?”圣女不理她。雪儿吓唬她说:“你再不说,我要告诉其他人了。”圣女连忙拉住她:“雪儿!”雪儿见圣女果然着急了,笑吟吟地望着她。圣女说:“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其他人。”雪儿摇着圣女的臂央道:“行行,你快说,到底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念念不忘。他是不是很英俊潇洒?”
圣女脸上泛起了红霞,只是低头微笑。雪儿催道:“你快说呀。”圣女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柔声说:“他外表很冷傲,可是我知道他是个情深意重的人。我觉得他的内心……充满哀愁,我很希望能让他快乐。”圣女羞涩地甜笑着,忽然听到左使完颜熙的声音:“哼,你们在说谁?”圣女和雪儿都吓了一跳。“雪儿,你退下,我有事跟圣女商量。”完颜熙遣开了雪儿,继续追问:“你刚才说的是谁?是不是抓你到中原的那个人?”圣女说:“不关你的事。”
完颜熙更是生气,叫道:“我真不明白,他对你有什么吸引力。难道以我的身份,我为你做的那么多事,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圣女……”张开双臂就向圣女抱去,圣女见完颜熙越来越放肆,心中也是害怕,挣扎着要逃开。雪儿也连忙叫:“圣女,圣女!该去沐浴更衣了。”拉起圣女就往外逃。
两人跑进沐浴的神殿才松一口气,一回头,却见完颜熙追了进来。雪儿挡在圣女身前,喝道:“左使你竟敢擅闯禁地,出去。”完颜熙一把将他推开,向圣女走去。圣女猛地拔出匕首,指着完颜熙。完颜熙一时没提防,前臂被划了一下。他瞪视着圣女,忽然又仰天狂笑,留下个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次日朝堂之上,国师竟借言萨满真神托梦,请圣女与左使结合。众臣慑于国师与左使父子的势力,无人敢有异议。这无异于逼婚,圣女又气又急。
朝堂之下,完颜熙得意地说道:“圣女,在我心中,你是全天下最完美的人,当今世上,除了我之外,谁还配得上你?”国王生气地说:“先斩后奏,简直目中无人!”完颜熙说:“我这样做是为了圣女好。”“为了我?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圣女极为愤怒,“你有没有尊重过父皇?”
完颜熙笑道:“我只想带给你们一个惊喜。”国师说:“圣女,我儿子有哪一点比不上你?论人才武功,没人比得上他,论功绩也无人可及。至于皇上,也不过如此,哪一样比得上我们?”国王压抑着愤怒,说:“国师说话要有分寸。”国师哈哈大笑:“位高权重说话就有分量,皇上位高而权不重,最好还是听别人的。”“你……”
完颜熙打断二人的争吵:“其实我和圣女的亲事对金国百利而无一害,你们的地位加上我们的兵权,一定可以治平天下。而且,我一定会让圣女幸福的。”圣女立即反对:“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只会痛苦,没有幸福。”完颜熙问:“我有哪一点不好?”圣女怒道:“我恨你!”完颜熙却坏笑道:“我会令你改观的。”
国王气急道:“我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们马上取消婚事。”完颜熙父子嘲弄地大笑,说:“你凭什么取消婚事?”国王气得发抖,叫着:“我凭……就凭我是当今皇上!”国师笑道:“皇上你还是清醒一些,今天我们叫你一声皇上,你就还是金国的君主,要是我们不喜欢,你就连下人也不如。”完颜熙劝道:“皇上何必想不开?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聘礼我们会送过来。”父子大笑着离开。"&
国王跺脚骂道:“岂有此理,他们简直是造反。唉,我真是没用,连女儿也保护不了。”圣女劝慰着:“父皇别这样说。”国王叹道:“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断送一生的幸福,不行,皇儿,你出逃吧。”圣女心中一惊,摇头说:“不行,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国王说:“我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可是女儿不舍得离开你。”国王把圣女拥在怀里说:“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我们父女一定能重逢的。”
烈风呼啸,北国一片素白,圣女换了汉装带着侍女雪儿出逃。
完颜熙得知,怒不可遏,可是也不敢张扬,立即派人马暗中追寻。冰天雪地之中,追兵渐近,雪儿把圣女安置在隐蔽之处,自己引开追兵。圣女等到人声渐远,才敢探出头来,叫着雪儿,久久都没人应答。
圣女茫然四顾,天地一片漠然的苍白,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与地上几行凌乱的脚印。想雪儿一个弱女子,落在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手里一定凶多吉少,禁不住心中悲戚,替雪儿伤心,也为自己的处境而伤怀,想自己身为圣女,竟被完颜熙这狼虎之人逼得这般境地,现在冰天雪地,她孤零零一个人又何去何从呢?天地之大,她一个女子只像无根的飘蓬啊,真是渺若蝼蚁。圣女把怀里的包袱再抱紧一点,却依然觉得寒冷,泪水忍不住跌落。只好向南面前行,尽快离开金国。
就这样走到夜色渐浓,圣女已经筋疲力尽,忽然听得马蹄声,已如惊弓之鸟,立即躲在路旁,闭上眼睛但求不让人发现。马上人喝得醉醺醺,竟是黄药师。马蹄渐远,他也没发现路旁有人。
圣女又等了许久,才敢睁开眼,看看四下确实无人了,才定下心来。可是这一松懈,就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四回&皓雪相逢终身订——第一节
睡梦中,圣女又看见左使狡诈的笑脸,她猛然惊醒,眼前却又出现了另一张可怕的脸,嘴歪眼斜,望着她一直傻笑。圣女吓得尖叫救命,门外跑进来一个大娘,圣女连忙拉着她求救。那傻笑着的少年也被她吓着了,连连摆手。大娘不高兴地对圣女说:“真是好心没好报,他是我儿子,是他救你回来的。”那少年看来脑子不太好,心地却是善良,连连点头说:“是呀,是呀,姑娘……你,吃!”说着递上一碗粥。圣女道歉说:“对不起。”大娘是老实人,不愿多事,对儿子说:“一个姑娘冰天雪地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你给她一些吃的,叫她走吧。”圣女在冰天雪地里逃了一整天才找到这一处避难所,立即央求道:“大婶,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求求你收留我。”少年也说:“不,娘,我要姑娘。”门外忽然响起了吵杂声,听到是金国话:“掌柜,出来!”想是来追她的金兵,圣女更是害怕。大娘与少年出去了,看见一队金兵围在客栈外,问掌柜:“这几天有没有看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掌柜想一想说:“回大爷,没有看见。”金兵说:“那是我们金国的重犯,要是知道你们藏起来了,把你们全家都杀掉!”大娘一害怕,慌慌张张地说:“不要啊,求求你们,我们……”少年挡在母亲身前,使劲摇着头说:“姑娘,没有!”金兵追问:“真的没有?”少年急了,连连跺脚,叫着:“没有!真……”却“叮”的一声从怀里掉出一只发钗,是他救圣女时拾起的。金兵看得清楚,喝道:“没有?这是什么?”“没,没……”金兵见少年还嘴硬,立即就动手打人了,嘴里还骂着:“看你说不说!”老夫妇又心痛又害怕,央求着:“不要打我儿子,求你们不要打我儿子。”金兵打得兴起,举刀就劈下去:“先杀了这个傻子!”客栈内突然飞出一根竹筷,“叮”地撞开了要落在少年身上的刀。众人顺着来路望去,只见堂内一个青衣男子在自斟自饮,眼睛也没抬一下,只笑道:“谁那么大胆,打扰我饮酒的雅兴。”是黄药师。金兵向来作威作福,哪里见过如此放肆的人,带头的金兵一招呼,一伙人全冲了进去,举刀就劈。黄药师动也不动,只用手中竹筷一夹一拨,一张张精钢的大刀就是砍不下去。黄药师突然掷出筷子,两只竹筷左右飞出,正中两个金兵的胸膛。两个金兵觉得是撞在了石墙之上,身体向后跌去,摔个四脚朝天。带头的金兵还不知好歹,挥手叫大家再上,黄药师拿起桌面的长剑站了起来,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众金兵看黄药师像要出剑的样子,心想这还了得,一窝蜂地逃了出去。黄药师冷冷一笑,又自坐下饮酒。
掌柜一家等金兵走了,立即行礼谢道:“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大娘忍不住责怪儿子说:“都是你,为了一个姑娘惹了这么多事,你真是傻呀!”少年委屈地叫着:“娘……”黄药师说:“他不是傻,是勇敢。”少年高兴了,朝黄药师傻傻地笑着。黄药师提起剑回客房去了。
第四回&皓雪相逢终身订——第二节
少年马上跑到圣女房里,告诉她:“姑娘,都走了,没有危险。”圣女看少年被打得鼻青脸肿,心中很是不安,说:“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们,我还是走了。”少年急了,摇着圣女的手臂说:“不要,外面人多,危险,过……再住几天。”圣女哭道:“谢谢你。”&少年连忙哄她:“别哭,别哭。”从怀里掏出那只发钗,“姑娘,发钗,你的。”圣女接过发钗,百感交集,哭得更是伤心。此刻孤身一人流落到此,有家不能归,在金国是什么事都有人安排侍候,哪里是这样的彷徨无助。偌大一个中原,她只认识黄药师一个,而黄药师又不知身在何方。如果黄药师在身边,如果……人海茫茫,这个“如果”怎生如此渺不可及!
圣女心中更是凄婉。也不知道少年是何时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说:“姑娘,洗干净。”又出去关上门,在门外守着。两个醉醺醺的酒客,看少年傻傻地站着,也像平日一样过来作弄他,问:“傻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里头有什么好东西?”少年拦着:“不许看!”酒客来劲了,推开他偏要进去。少年从门边抄起一段木柴,叫道:“别过来!”酒客骂他:“死傻子,别碍事,走开。”“不行!”酒客见他居然不怕,抢过木柴就向他头上敲去。少年痛得按住了头,可是鲜血还是不住地流。酒客也自知出手太重,赶紧溜掉了。圣女听得门外声响,走出来却看见少年满头的血,呆呆地站在那里,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少年这才哭出来:“他们要看你,打我……”圣女把他扶进房内,给他止血,同病相怜地叹道:“你说要是有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那该多好?”少年似懂非懂,圣女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知道要是他在我身边,一定会保护我的。”又幽幽地叹息:“为什么越是想念一个人,就会觉得他越遥远?”少年突然问:&“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帮你找他。”圣女的眼神更是幽幽:“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只觉得,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相见了。”少年说:“不会的,你告诉我,我去找。好不好?去找他。”圣女低下头,说:“他的武功很高强,身边带着一支箫。”少年兴奋地说:“我一定帮你,把他找回来。”笑着出去了,圣女只是幽幽叹息。
今夜又下起了小雪,圣女挑起门帘,只看见对面楼上一方纸窗上印着一个自斟自饮的人影,圣女又想起了听雨楼里,黄药师举杯的剪影,痴痴地看了一阵,低叹着放下了帘子。
第四回&皓雪相逢终身订——第三节
这几天少年见人就问他有没有带箫,大娘看他心不在焉,说道:“傻儿子啊,你快给那个姑娘迷昏头了。”掌柜也叫道:“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快端水给楼上那位客官梳洗,人家今天要走了。”少年应着,端水送进黄药师房内。黄药师夸奖过他,他自然十分喜欢这位客官,笑道:“哥哥,走啦。”黄药师笑着点点头,少年又想起那箫,说:“客官,我帮你收拾。”黄药师看他一片好意,也让他去。少年翻着黄药师的行李,一见横箫,高兴地问:“客官,这……是你的?”黄药师又点点头,少年手舞足蹈,大叫着:“我找了你很久了!”黄药师觉得奇怪,问:“你找我?”少年想了想,摇着头:“不对,是姑娘……找你很久了。”又怕黄药师走了,拉着他说:“你别走,我去……叫姑娘,你别走。”黄药师莫名其妙,知道这少年不同常人,也没在意,继续梳洗收拾。
少年兴高采烈地冲进圣女房里,拉起她就往外跑,叫着:“姑娘,找到了,我们走,快走。”圣女也是莫名其妙,问道:“找到什么?”少年比划着:“那个拿箫……拿箫的人,快走呀。”圣女哪里相信,人海重逢,谈何容易?可是少年却强拉着她往外跑,也只好跟着去看看。跑到楼上的客房前,少年挑开门帘,叫着:&“姑娘,看……”圣女看见一个青色的背影,心中咯噔一下,梦萦魂牵的相似,却不敢相认。黄药师闻声也转过身来,四目相投,两人都是一愣。圣女立即觉得坠入了云里雾里,也不知是惊是喜,只是痴痴地看着黄药师,慢慢走近。黄药师凝望着眼前憔悴的圣女,心底的那根弦像被谁轻轻拨动着,是圣女那水一样轻柔迷蒙的眸子吗?圣女这些天的委屈与思念一瞬间全都涌上了心头,再也忍不住满眼的泪水,轻唤了一声:“黄大哥。”就扑在黄药师胸膛上哭个不住。黄药师突然发现圣女的眼泪会让他的心很痛很痛,那一刻,他对自己承诺,以后再也不要让这个姑娘流泪。他温柔地对怀里的圣女说:“你是一个姑娘,不应该哭。”圣女抽噎着抬起头问:“为什么?”黄药师笑着说:“因为哭就不漂亮了。”圣女被他蹩脚的安慰惹笑了。
门外又响起了金兵搜查的声响,圣女害怕了:“他们来抓我的,快带我走。”黄药师生气地往门外望了一眼,却回头对圣女说:“我不轻易为女人出手,你真要我出手的话,就要跟着我一生一世。”这是……圣女吃惊地抬起头,正与黄药师炽热的目光相遇,她只觉得一股热流充满了全身。是爱情,突如其来的爱情击中了圣女的心,红霞泛上了她动人的脸颊,她握紧了黄药师的手,羞涩地低下头,完全忘记了门外的追兵。黄药师似乎松了口气,眼角闪着快乐的笑意。
门帘翻动,金兵手持兵器冲了进来,叫道:“圣女在这里!”“圣女,快跟我们回去!”黄药师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流露着自信,今天他不再孤独,他在为一个姑娘而战。挽着圣女,在刀光剑影之中,黄药师进退自如。圣女闭上双眼,随黄药师踏着心中美丽的歌,不再害怕,不再彷徨。这斗室里哪有惊心动魄的追捕,只有流转在快意恩仇之间的动人爱歌。黄药师带着圣女夺窗而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飞驰了几十里,黄药师松开缰绳,任马儿行走。柔声对圣女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郊野雪后,空气好不清新。黄药师又问:“你不是回金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那你呢?”“我也不知道,这匹马带我去哪我就去哪,想不到这回它带我来见你了。”二人弃马又走了半天,竟不知疲倦。黄药师笑言:“想不到你除了有性格还能吃苦,是不是怕金兵追上来?”圣女笑答:“不是,就是追上来了也不能靠近我。”“那我们就休息一下吧。”二人在路旁的茶寮坐下,伙计一边倒茶一边搭讪:“看两位是外地来的客官吧。”圣女答道:“是的,我们夫妇路经此地,请问哪里有客栈。”黄药师听圣女说夫妇,微感意外。伙计答:“客栈?方圆十里都没有客栈。不过,在那座山脚有个陆家庄,庄主十分好客,经常接待过路的客人,两位可以到那里去投宿。”“谢谢。”伙计自忙去了。圣女见黄药师望着他不说话,心知他想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黄药师说:“你似乎太相信我了,别忘了,我的外号叫东邪。”圣女微微一笑,说:“正邪其实只有一线之差,在乎人的看法,而我的看法向来跟别人不大一样。”黄药师听这一席话,很是欣赏佩服。
第四回&皓雪相逢终身订——第四节
两人到了陆家庄,却觉得庄里甚是冷清,只有一个老管家招呼着,还总算周到。用过饭,圣女问:“你觉不觉得这庄子有点奇怪?”黄药师饶有兴趣地笑问:&“哦?”圣女继续说:“我们来了这么久,只看见老管家一个人。这么大一个庄园,也不能是一个人打理得了,你说其他人到哪里去了?”黄药师赞道:“看来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圣女说:“我只是说出你心里的疑问罢了。”两人相视而笑。
院子里,一个青年在练枪,虽然功力平平,但枪法中自有一缕正气。黄药师看在眼里,拍手赞道:“好枪法!”他练得起劲,浑没发现一旁观看的黄药师,听得掌声才停了下来。黄药师说:“小兄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却可以把枪法使得如此凌厉。不过在下看出,你的枪法之中有许多感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青年作揖问道:“在下是陆家庄少庄主陆乘天,请问阁下是……”黄药师答:“在下黄药师。”“原来你就是老管家今天接待的客人。”黄药师继续问道:&“少庄主,我看你神色凝重,是不是庄里发生了什么事?”陆乘天想了想,说:“实不相瞒,家父是抗金忠臣岳飞的部下,岳爷被害后,家父也受牵连,被迫流落江湖。可他不忘岳爷的遗志,联结各方好汉打击金国狗,可惜事败,家父也被金狗所杀,现在,他们就要找上门来了。”黄药师问:“那你还不赶紧离开?”陆乘天驳道:“临阵退缩岂是丈夫所为?就是死我也要死得轰轰烈烈!”黄药师虽然向来行事古怪,但最是崇敬忠义气节,不由露出欣赏的神色。陆乘天又说:“黄兄,此地不宜久留,明天一早还是和尊夫人尽快离开,我让管家给你们留下盘川上路,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当夜陆乘天就疏散了所有家眷下人,一心与金兵拼命。
第二天,黄药师毫无去意,圣女也不奇怪,只在一旁作画,笑问:“外面的天色怎样?”黄药师答:“乌云密布,狂风骤起,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圣女说:“我这幅画却是水平如镜,比起外面的世界是太宁静了。”“太宁静的生活似乎不适合我。”圣女心有灵犀,笑道:“你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想看看外面的暴风雨。”黄药师很欢喜,说:“你跟我在一起,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圣女也快乐地笑着:“我想你回来的时候,这幅画应该画完了。”
果然,这天几十个金兵闯了进陆家庄,陆乘天虽然奋力抵抗,无奈寡不敌众,终于伤重不支被擒。那帮金兵却还要百般折辱,让陆乘天学狗叫。陆乘天想起岳飞与父亲都是抗金不遂,含恨而逝,今日自己又落在金人手里,断无生理,只是不能辱没了父亲的英明。想到这里,胸中顿时豪气万千,无畏生死,仰头高声念起岳飞的满江红词:“怒发冲冠,凭栏处……”这首词当时很受人传诵,金兵自也识得,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举起大刀就砍下去。却听得“叮”的一响,这金兵只觉虎口麻木,手一松,大刀落在了地上。“什么人!”看见一个青衣人在倚上举杯自饮,悠然自得。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坐在那里的。黄药师又喝了一杯,说:“他的满江红念得那么好听,我还没听完,等他念完了再杀也不迟。”金兵摸不透黄药师的底细,也不敢妄动,呼喝陆乘天:“快念!”陆乘天也不知黄药师是友是敌,可是他早已把生死豁出去了,仍激昂地念下去:“萧萧雨歇,抬望眼……”语调悲愤苍凉,黄药师听在耳里也暗自唏嘘。金兵却等得不耐烦,陆乘天方念完,大刀又举起。陆乘天怒视着前方,就等着大刀落下。忽然眼前闪过几点银星,弹指神通出手了,客堂上几个金兵顿时动弹不得。其中一个金兵叫道:“快住手,我们外面的兄弟要冲进来了!”黄药师笑道:“你们的兄弟已经先行一步了。”陆乘天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黄药师仍是笑着拍拍他的肩,问:“你不是要报仇吗?”转身走了出去,留下陆乘天独自对付这些金兵。
次日,黄药师与圣女向陆乘天告别,陆乘天求道:“前辈,请你收我为徒,我要为父亲报仇。”黄药师说:“我一直飘泊江湖,从来就没想过要收徒弟,也不想有任何牵挂。他日有缘再见吧,告辞。”与圣女二人飘然而去。陆乘天杀了这些金兵,怕官府追究,只好一把火烧了陆家庄,自此浪迹江湖。
第五回&游云戏鹤任痴傻——第一节
铁掌帮前帮主上官南尾七刚过,就碰上西毒欧阳峰登门拜访。
这欧阳峰为人阴险狭隘,当年曾败在上官南手中,近年苦练蛤蟆功一类的邪门武功,小有所成,在西域建立白驼山庄,也算是称霸一方。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挑战上官南,一雪当年战败之耻,想不到上官南竟已先他而去。&
欧阳峰向来十分记仇,怎肯善罢甘休,倚着自己武功高强,把上官南的棺木打得七零八落。铁掌帮弟子心中愤恨,可是慑于他的武力,却敢怒不敢言。欧阳峰又喝问是谁杀了上官南,看来是非要逞一逞自己的能耐。
裘千韧正好顺水推舟,嫁祸于人,立即回答说是东邪黄药师。看着西毒欧阳峰拂袖而去,裘千韧心中暗暗欢喜,所谓鹬蚌相争,他裘千韧正好渔人得利。
西毒立即命手下大弟子梅若华去打探黄药师的踪迹,梅若华领命去了。原本她在铁掌帮就想找陈玄生算账,可是碍于主人欧阳峰在场,不敢放肆,现在正好乘机了却这笔恩怨。
原来那天陈玄生遇到黄药师独斗西域青海派三大长老后,在回铁掌帮的路上,又碰上梅若华与邪教勾魂使者的交手。陈玄生向来疾恶如仇,虽然不知道这清秀的少年是什么来路,却也出手相助。谁知道这梅若华是自幼随欧阳峰长大的,欧阳峰性子乖僻,对她极是严厉,只许她以男装示人。于是梅若华也养成了一副偏激的性子,非但不感谢陈玄生,还怪他多事,记恨在心,放毒蛇咬伤裘彩兰。陈玄生为救师妹,只好强抢解药,却是阴差阳错,撞上了梅若华正在沐浴,女儿之身尽收眼底。这下可好,陈玄生生平从未行差踏错,只觉得自己损了人家清白,惭愧难当。梅若华呢,性子本来就偏激,这下更视陈玄生为仇人,要杀而后快。
梅若华回到铁掌帮,却得知陈玄生已被派到终南山,与全真教商量联手对付黄药师的事,便一路追踪而去。
再说陈玄生带着裘千韧的书信来到全真教,全真教掌门王重阳正在闭关,代掌门马钰连同全真七子读了信函。长春子丘处机生性冲动,立即就骂道:“这个东邪凶残暴戾,我要是找到他,一定碎尸万段!”马钰劝阻他:“师弟,我们应以国事为重,不要意气用事。”陈玄生说:“听说有人在宋金边境见过黄药师与一个女子在一起,相信就是金国的公主。家师希望全真教可以鼎力相助,一起救回徽钦二帝。”
王处一为人谨慎,对马钰说:“可是师傅闭关未出,我看……”丘处机抢道:“师兄,师傅一直教我们要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我们不可以坐视不理。”
马钰稍想了想,对陈玄生说:“这样吧,陈兄弟,你请先回,告诉尊师,我们处理好教中事务就到贵帮一行。”陈玄生告辞而去。
这日,黄药师与圣女二人也游历到了终南山下。圣女虽是博览群书,可自幼被关在皇宫里面,从没见过中原的风致。现在身临其中,心中十分欢喜,向黄药师借了横箫,吹奏起来。黄药师倾听着圣女轻柔的箫声,吟道:“雁霜寒透幕,正淡月云轻,嫩冰犹薄……”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惊扰了他们的雅兴。
黄药师寻声望去,看见两个男子在打斗,黑衣的招招进逼,要赶尽杀绝,另一个连连退守,已经抵挡不住。这正是梅若华与陈玄生,原来陈玄生刚到山下,就碰上了追踪而来的梅若华。梅若华二话不说,拔剑就打。二人一路打到这里,正好被黄药师和圣女看见。
圣女瞧了一阵,说:“那个姑娘出手这么狠,一定跟那位少年有很大的过节。”
&& “姑娘?”黄药师很是奇怪。
&圣女笑道:“恩,你看她的眼睛充满了女儿家的风情,虽然男装打扮,也遮掩不了温柔的一面。可是很奇怪。”
“奇怪什么?”黄药师越来越佩服圣女的灵慧。&
圣女轻轻皱了一下眉:“她要杀那位少年,可是她的眼神里又充满了爱意。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第五回&游云戏鹤任痴傻——第二节&
这时陈玄生被打倒在地,眼看梅若华一剑就要刺下去。黄药师认出了陈玄生:“是他?”指尖轻弹,弹珠出手,正中梅若华手腕。梅若华长剑脱手,回头瞪着黄药师喝道:“多管闲事!”欺身上前就是一轮急攻。陈玄生一见黄药师,也立即跳起来就打,一时间成了两人合力进攻黄药师。黄药师使出擒拿手,几招之间就一手一个制住了这两人,想起圣女的话,不禁笑问:“你们两个倒真是奇怪,一会儿你死我活,一会儿又同仇敌忾。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双手一推,将二人摔了出去。
陈玄生还要在打,爬起来叫道:“黄药师!”梅若华一听是黄药师,想起西毒交予的任务,连忙把陈玄生推在一旁,向黄药师作了一揖,说:“你就是黄药师?小人替主人向你下战书。”
黄药师问:“你主人是谁?”
“欧阳峰。”梅若华递上书函,黄药师没有接,只说:“回去告诉他,我没兴趣跟他打。”转身与圣女一起离去了。梅若华有命在身,也不再与陈玄生纠缠,立即回去复命。
圣女问黄药师:“看你刚才的表情,那个欧阳峰的武功一定很厉害。”黄药师答:“欧阳峰是西域第一高手,绰号西毒。”圣女没有再问。&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附近又没有客栈,两人就在一处破庙休息。圣女终究是金枝玉叶,黄药师抱歉说:“今晚要委屈你了。”却听圣女答道:“没有客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起码没人打扰我们。”这话正合了黄药师孤傲的性子,他心中更是欢喜。当晚两人在庙里生起火堆,促膝低谈。其时四野寂静,只有小虫在轻吟低唱,两人说得累了便沉沉睡去,真是好不舒心惬意。
半夜,圣女被兵器撞击的声响惊醒,睁开眼看见黄药师还在安睡。知道他已有戒备,安心地一笑,又睡去了。
打斗之声仍不停息,黄药师皱皱眉,起来出了破庙。看见远处一个蒙面青年且打且逃,后面追着几个草寇模样的汉子。
圣女也跟着出来了,黄药师问:“怎么不睡?是不是他们吵醒你了?”圣女笑问:“那你呢?”
&& “我看你睡得不安稳,出来把他门赶走。”
圣女看看那一帮人,说:“看来这次你用不着出手了。”
&& “因为胜负已分。
黄药师赞道:“想不到你对武学也有很研究。
圣女答道:“略知一二。”
黄药师笑着一揖:“那以后可要多多指教。”
圣女躬身回了一礼,俏皮的说:“一定一定。”
黄药师将她扶起来,说:“夜了,外面冷,我们进去吧。”刚转身,就听得脑后一阵风声,黄药师反手一拨,推开来物,原来是一个画卷。
第五回&游云戏鹤任痴傻——第三节
画卷落在地上,顺势展了开来。圣女见画图用墨清幽,心里喜欢,俯下身子仔细看着。蒙面青年已经随画而至,手里两把短剑齐向圣女刺去。黄药师一掌把他隔开,青年挥剑又扑上来,还是直取圣女。黄药师生气了,手下一吐真力,那青年立即被打倒在地。黄药师随即向他的胸膛击去,圣女赶紧阻止:“药师。”黄药师应声收了掌。
青年原想着必死无疑,想不到这人又停了手,叫道:“你们的目的不过是那幅画,要杀就杀,少耍花招。”
圣女解释道:“这位朋友,我们绝不是要抢你的画,既然是你的,就还给你。”说着把画卷卷好递给他,青年怀疑地看了他们一阵,把画接在手里。圣女和黄药师走开了。那几个汉子原来看着黄药师不是善者,不敢妄动,现在见他并无意插手,又向青年出手。青年方才与黄药师对招之时已经负伤,哪里还抵挡得住,眼看性命堪舆。忽然“嘭嘭”数声,飞来几块石头,把那几个汉子击倒在地,汉子见势头不对,立即逃去了。
四下里只有黄药师二人,青年心知是此人出手相救,追到庙里,跪下谢道:“大侠,刚才得你出手相救,请受曲三一拜。”黄药师说:“不用了,我不是帮你,只是那帮人太讨厌,妨碍我们休息。”
圣女却对那幅画很感兴趣,问道:“那幅画并非出自名家手笔,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呢?”曲三微微愕然,知道遇上了行家,不禁露出了喜色,说:“实不相瞒,这幅画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我想一定是名画,就偷来自己收藏。可是天狼寨的人知道了,沿途追杀我,他们想据为己有。早知道,我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去偷了”黄药师与圣女一听都笑了,黄药师说:“为了这幅画你竟敢得罪丐帮,真是画痴。”曲三得意地说:“你说得没错,我曲三就喜欢收藏名画。我这一生人最讨厌那些不懂丹青又附庸风雅的人。你说,这不像是宝剑落在市井之中吗?”黄药师点头叹道:“不错,名剑赠英雄,好画也应该留在识画之人身边。”曲三大喜:“看来两位都是识画之人,来,我带你们看看我的珍藏。”圣女十分好奇,黄药师看她满脸期待,就答应说:“好。”
曲三在前面带路,三人走进一处地道,火折一亮,只见这地库之中,少说也有上百卷画。曲三如数家珍,逐一介绍。圣女一一仔细看过,也不禁叹道:“果然幅幅都是珍品,药师,这位曲大哥真是世上少有的画痴。”曲三说:“所以我想送一幅画给两位,以报答救命之恩。”圣女不敢接受他的好意,说:“可是这里每一幅都是你的命根。”曲三笑道:“我看两位观画的神色就知道遇上知音了,我放心把画交给两位。”圣女又细看起那幅丐帮之宝,黄药师笑问:“看来你对这幅画特别感兴趣。”曲三说:“既然姑娘这么欣赏它,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二位。”圣女也不推迟,将画收下了。
两人回到破庙,圣女又展开画图看个不住。黄药师在她身旁坐下,说:“这幅画虽然笔功细致,可是欠缺自然的神韵,并不是你的喜好。”圣女觉得也确实如此,笑道:“不知道,我一看到它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圣女指着右下角的墨迹说,“你看看,这点墨迹很像萨满教圣物上的图案。……你笑什么?”
“原来你思乡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一趟。”黄药师一直没问过圣女的事,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黄药师第一次提起金国。一段日子的把臂同游,圣女越来越舍不得离开黄药师。或许真如黄药师所说的,她会跟他一生一世,可是金国呢?她是圣女,是公主。金国有她的子民,有她的父皇,还有左使完颜熙父子。圣女不愿再想了,摇摇头说:“我想还不是时候。”
次日一早,曲三来向他们道别,说天狼寨已发现了他,不能久留。曲三还没出门,黄药师就听见外面细碎的脚步,朗声叫道:“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不现身。”
两旁的丛林中,裘千韧领着铁掌帮众把他们围住。圣女认得裘千韧,知道他是朝自己而来的,心中害怕,往黄药师身后躲去。
第五回&游云戏鹤任痴傻——第四节&
裘千韧叫道:“黄药师,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黄药师挡在圣女身前,冷冷说道:“就凭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四周又跳出七个道士,把黄药师围在中间。黄药师冷笑:“还请了帮手。这七位想必是全真教的全真七子。”&
马钰说:“黄药师,你若不交出金国圣女,休怪我们全真教无礼了。”黄药师久闻全真教武功独树一帜,也不敢轻敌。低声对曲三说:“等一下你保护她先走。”曲三点点头。马钰再问一次:“你要再不答应,我们就不客气了。”黄药师说:“有本事的过来拿吧。”全真七子一起攻上,曲三拉起圣女就走,裘千韧领着弟子追了出去,把黄药师留给了全真七子。黄药师自然明白裘千韧想干什么,心内也着急,偏生全真七子发动的天罡北斗阵威力非同一般,黄药师连试几次仍冲不出去。
那边曲三终究不是裘千韧对手,纵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也立即被裘千韧打得口吐鲜血,阻拦不了他去追圣女。圣女向树丛里飞奔,突然双臂被人扣住,颈上已架了两把刀,前面裘千韧正笑吟吟地朝她走来。圣女惊魂还未定,身子一轻,又被人腾空提了起来,再着地时,已经跳出了铁掌帮人等的包围。
圣女并不认识这个人,只见他双眉入鬓,一对细眼有说不出的阴险与傲慢,心中已经不喜欢。再看他身边跟着个黑衣少年,这人圣女倒是认得,正是替西毒向黄药师下战书的那个男装女子梅若华。梅若华身后是几个白衣女子,这一行人为数不多,却是十分诡异。
&裘千韧自然认得欧阳峰,心中又恼又怕,不敢妄动。两帮人马正自僵持,黄药师已经赶到,圣女立即叫道:“药师!”黄药师对欧阳峰说:“欧阳峰,把圣女交给我。”欧阳峰答道:“黄药师,这位姑娘有我的人保护,你放心跟我比试,有了胜负以后,我自然会把她还给你。”欧阳峰说话之间,全真七子也随后赶到了。
&圣女方逃出左使完颜熙的魔掌不久,现在却又落进了中原群雄的争夺之中,黄药师真能保住她吗?可是无论如何,这个神鹰一样的男子一定会为她全力而战的,圣女又是安慰又是担心。
当黄药师与欧阳峰对立于树林之中,周围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为之失色。两人都是一样的如日中天,一样的独霸一方,一样的桀骜不群。当太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相遇,那光亮只会使凡人惊栗。然而再强的光亮也照不透凡人心里阴暗的角落,裘千韧低声命弟子说:“等他们两败俱伤,你们去抢圣女,我去对付黄药师。”陈玄生立即反对:“师傅,这样好像有损我们正派之名。”裘千韧心下厌恶,说:“管不得那么多了,国事为重。”陈玄生只好随众人慢慢靠近圣女,全真七子见铁掌帮众有所行动,也随之而动。
这时黄药师与欧阳峰连对十余掌,两股强大的内息相互激荡,两人都禁不住吐出鲜血。但铁掌帮的异动仍逃不过他们的耳朵,欧阳峰立即腾空而起,连环十余招将欲抢圣女的铁掌帮众一一击退。黄药师刚想奔向圣女,身后一股急急的风声已到,他还来不及运气调息,反手一掌迎了上去。全力出击的裘千韧竟然还是飞出几丈,好不容易才停住后跌之势。
欧阳峰刚与黄药师拼过内力,也正是内息翻腾,不敢久留,见众人稍一退远,立即说:“黄药师,今日之战胜负未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若华,放了她。”只要圣女不在他手上,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对他虎视眈眈,欧阳峰带着他的属下超然离去。
圣女立即回到黄药师身边。此刻黄药师有伤在身,又如何应付这全真七子与铁掌帮一干人等?裘千韧心下大喜,与全真七子将黄药师团团围住。黄药师与圣女却只是深深对视,黄药师眼里有无奈,圣女眼中是痛惜,她轻轻抹去黄药师唇边的血迹,仿佛并没有感觉到旁人的存在。树林中杀气正浓,然而黄药师与圣女的对视却似是一枝清莲,婷婷于泥泞之中。
裘千韧也被两人镇住,一时不敢有所行动。忽然眼前冒起一片浊烟,大家不知道是什么来路,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屏息静观。这一阵烟幕正是曲三所放,他始终不忘黄药师救命之恩,虽被裘千韧所伤,还是暗中跟踪而来,藏身林中等待时机救助黄药师。
众人待烟幕散开,包围圈里还哪有黄药师和圣女?裘千韧急急叫道:“快追!”铁掌帮弟子领命而去。全真七子一路看来都暗觉不妥,托词全真教中事务未了,不再追踪。裘千韧心中暗喜,现在东邪已伤,圣女更易得手,全真七子离去,正好让他独自处置,不用遮遮掩掩。
第六回&相煎相磨还相悦——第一节
铁掌帮各弟子一直搜寻到入夜,陈玄生独自一人越走越远,看见远处密林里隐隐火光,心下生疑,小心摸索过去。拨开树丛,看见黄药师正盘膝运功。正是大好时机,陈玄生举刀就向他奔去。
圣女听到脚步声也是心惊,她略懂武学,知道黄药师这时正在疗伤,容不得半点分神,轻则伤势加重,重则性命堪舆。危急之中圣女也不顾自己的性命了,拔出黄药师的长剑,挡在陈玄生前面。
陈玄生一刀打下圣女手里的剑,喝道:“黄药师!”
圣女阻拦道:“你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走开!”
“你们枉称名门正派,却做些下三流也不会做的事情!”
陈玄生一向以正派自诩,哪容得圣女这样说,喝道:“不许你侮辱我们铁掌帮!”
圣女辨道:“你要乘人之危,那就是你自己侮辱你自己。”陈玄生一时话拙,想一想说:“不行!他这种人欺师灭祖,死有余辜。”举刀就劈下去,圣女没有退却,反而挡在刀前,叫道:“你要杀就杀我吧!”陈玄生一手将她推开,向前一步,举刀又劈落。眼看刀就要落下了,圣女惊呼出声。
黄药师却忽然反掌向上,隔住陈玄生的手腕,陈玄生手中的单刀立即脱手飞出。他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中了一掌,身体向后跌去,再低头,颈下已架着他自己的单刀,执刀的正是黄药师。
陈玄生暗暗顿足,知道自己又迟了一步,他怒视黄药师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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