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涿放逐之刃打野出装哪个打她好打

射雕四部曲之钢铁绿林全文阅读 - 找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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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儿心里话
  有朋友一直让我回去写《梦起AU》,其实不是我不想写,实在是有原因的!理由:俺在AU里的一个对俺很重要的女人离俺而去,她说她和那个男人是真心相爱了,可能还要发展到现实来,俺还有啥话好说?本来写《梦》书就是凭着一股子对AU的热爱,现在俺伤心得连AU都不想上了,俺最近在努力调整心情,争取早日恢复,然后就在操拙笔,重开文章!暂时先搞着这篇《钢铁》,俺都把全本想透彻了,要写的话都是很快,多拿点时间来打字的事儿,决计不会太监的!其实俺写的几本书都不会让它太监掉,只是现在学习忒忙了点,一天一章都挺辛苦的,还要大家多多支持着!^-^
  现在来说说《钢铁》吧!貌似是《倚天屠龙记》的续集,其实不然,俺觉得它很科幻,还有点世情的味道,把人的感情掺杂在时间与空间中轮回。只要大家好好品味下我在简介里写的那一十九句“乾坤大挪移”心法口诀,应该多少会有点了解!当然,情节现在是不能透露的,只告诉大家,本人的感觉是越写越悬,看得你心惊肉跳。当然第一章
武当拜山缘分定
冰火孤帆烟舟泊
是起承接作用的,只能沿着金老爷子的笔锋往下接,可第二章一来,那感觉就要出来了!
  不够两千字,传点东西大街欣赏:
  金庸,本名查良镛,生于1924年,浙江宁海人。查家几百年来名人辈出,领尽风骚,清朝皇帝康熙称之为“唐宋以来巨族,江南有数人家”。
  8岁那年,查良镛无意中看到武侠小说《荒江女侠》,“琴剑二侠”的行侠生涯深深地吸引了他。这是查良镛看到的第一部武侠小说。
之后,查良镛到处搜罗武侠小说,一睹为快。
  15岁时,查良镛编写的《给投考初中者》一书出版,畅销省内外,初露才华。
  17岁时,查良镛做出了一件叛逆之事:写一篇题为《阿丽漫游记》的文章贴在学校墙报,影射学校的训导主任。
  查良镛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抗战后期,他如愿考进中央政治学校外交系。查良镛看不惯一些国民党职业学生在大学里横行霸道,整人打人,于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谁知,他的“侠举”惹了祸,校方勒令他退学。
“查少侠”只好离开校园,浪迹江湖……
  1948年底,查良镛被派往香港《大公报》工作。“身无分文走香江”的查良镛从此就得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而他与《大公报》几十年的恩怨情仇也由此开始。
  新中国建立初期,为了圆自己的外交官之梦,查良镛毅然抛妻离职,北上京都再敲“外交官之门”。
由于种种原因,
查良镛最后只好垂头
丧气地南回香港。
  查良镛重回《大公报》,不久就调到《新晚报》当副刊编辑。梁羽生正好也在《新晚报》任职,两人遂成朋友。他们一起下棋,一起写棋话,时常海阔天空闲聊--而聊得最起劲的则是武侠小说
  1953,梁羽生以《龙虎斗京华》一书打响。
  1955年,查良镛偶试身手,写出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一举成名。“金庸”作为一个“神话”由此诞生。
  50年代,查良镛、梁羽生、百剑堂主同写武侠小说,人称“三剑客”。
  一日,他们突发剞想:在报上开设专栏《三剑楼随笔》,三人合写,以展现“三剑客”“社会时互放的光芒”,给“新派武侠”留下一段历史见证。
  金庸自《书剑恩仇录》后,一发不可收。接着,《雪山飞狐》一出,石破天惊,全城争读。《射雕英雄传》更被视为“天书”,新派武侠小说的宗师地位,由此奠定。那年,查良镛34岁。
  35岁那年,查良镛拿着他的8万港币,自立门户,创立《明报》。很多人都认为不出一年半载,《明报》就会关门大吉;但查良镛凭着他的一支如椽妙笔,凭着他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等
,撑起《明报》大业,使《明报》得以苦苦维持下去。
  1962年5月,10万大陆居民波浪式地涌向弹丸之地的香港,形成一股浩浩荡荡的“逃亡潮”,香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明报”倾力倾情报道、评论“逃亡潮”,声名大噪,发行量倍增,苦苦支撑的局面终于结束。
  1960年,台北市出动大批警察,在大大小小书店搜缴武侠小说,查良镛的武侠
小说自然在查禁之列,台湾当局指之为“毒素颇深”,是“统战书本”。
  1965年年中,查良镛漫游欧洲一个多月,于是请倪匡“化笔”《天龙八部》。
查良镛旅欧回港,倪匡相告:“金庸,真不好意思,我将阿紫的眼睛弄瞎了!”
  1965年底,查良镛创办了《明报月刊》。
这本杂志是由散居在世界各地、素不谋面的学人通过书信来筹划、创办的,这在世界出版史上实属罕见。
  “*”期间,《明报》以及时、准确的中国报道,在香港报界独领风骚,大放光芒。《明报》因而销路突飞猛进,正式确立大报地位。
1967年夏季,被称为“香港式*”的“暴动”发生,查良镛因支持港府被“左派”骂为“汉奸”、“走狗”、“豺狼镛”。
  《明报周刊》开了香港娱乐周刊的先河,也为查良镛带来可观的利润。《明月》和《明周》这两颗星星,辉映着《明报》这个月亮。
查良镛有两支笔:一支是写武侠小说的“世界第一侠笔”,另一支是写社评的“香港第一健行”。香港市民喜欢看他的社评,连国共两党政要、美国国务院也剪辑他的社评,作为资料加以研究参考。
  查良镛写武侠小说,最初是为了赚钱,而后是为了撑《明报》大业;
到了60年代末期,则是试图在武侠小说创作方面进行一些新尝试,并表达自己的政治取向和对现实社会的一些看法。于是,便有了政治寓言--《笑傲江湖》,以及社会问题小说--《鹿鼎记》。
  1972年,金庸挂印封笔,金盆洗手。封笔之后,查良镛把近20年来所写的武侠小说逐字逐句地修改。经过10年的修订,一套15种共36册《金庸武侠小说全集》终于出版完毕。
  从获得诺贝尔奖的教授,到贩夫走卒,从黄土高原到美利坚,各个阶层各个地方,到处都有“金庸迷”。从来没有一个作家的作品,能像查良镛的武侠小说那样广受欢迎。
有人甚至说他是武侠小说创作的“真命天了”!
中国武侠小说百年发展的壮丽风景,由“十大宗师”的作品构成;而当中最为辉煌的当是查良镛、古龙、梁羽生、三位大师的新派作品;而其中又以查良镛的武侠小说为巅峰。
  这正是:“武林”至尊,唯数金庸;风行天下,谁与争锋?
  1973年春,查良镛应国民党之邀去了台湾,还与蒋经国见面会谈。蒋是“金庸迷”,但他与查良镛所谈的,并非武侠小说,而是时政国是……
  查良镛在金门看到:地底的坑道纵横全岛,大卡车和坦克车通告无阻,地上、地下,到处都是炮位和机关枪阵地……
  “我这一生如能亲眼见一个统一的中国政府出现,实在是毕生最大的愿望。”
  *重新执政后,中共向查良镛发出信息:邀请他回大陆访问。查良镛,向中方提出一个要求:想见*。报告很快送到*那里。*看到报告后,在报告上写下批示:愿意见见查先生。见面时,*笑口盈盈地说:“对查先生,我也是知名已久了!”一个是著名政治家,
一个是知名政评家,两个人谈起政治,当然不会流于一般的敷衍,政见和才智充分地表露出来。
  此次访问,还得到廖承志的宴请。廖承志说:“查先生的社评写得不错,时常有一些独特的见解,不过有些观点,我们并不认同。”“是的,大家的看法并不尽相同。”查良镛加应道。
  在新疆天池,查良镛惊喜地发现几个维吾尔族的小孩子手里捧着天山雪莲--就是《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采来送给香香公主的那种雪莲。他兴奋莫名,采了两朵,带在身边,带回香港……
  回香港后,查良镛兴致勃勃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畅谈大陆之行的所见、所闻、所思--
  “访问大陆回来,我心里很乐观,对大陆乐观,对台湾乐观,对香港乐观,也就是对整个中国乐观!”……
  中新社给《明报》开“小灶”,提供电讯稿给《明报》刊用;向来对中共热嘲冷讽的“哈公专栏”停刊;“*”的报道和评论大大减少……有人说:查良镛“转”了。
  查良镛表示:“我对中共的态度,是同意的支持,不同意的批评,总的来说是支持*的改革开放政策。”
  1984年9月,中英草签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香港从此进入加归祖国的过渡期,而查良镛有一段不寻常的、掀起不少惊涛骇浪的历史也行将开始。
  1985年6月,中方委任查良镛当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草委第一次全体会议,查良锒登台发言,他以《一国两制和自由人权》为题,表明了自己的政治宣言。
发言完毕,掌声热烈。雷洁琼拉着查良镛的手,称赞说:“你的发言好极了!”
  怎样设计未来香港的政制模式,各方各派意见不一,政制方案花样百出。群雄并起,不分上下,于是促成“武林大会”举行。查良镛主持“武林大会”,然而得不到积极的成果。“武林大会”决不出胜负输赢,查良镛于是亲自为未来香港政制设计蓝图--草拟新政制协调方案。
  第一稿出来,遭到强烈反对。与中文官员“密谋”一番后,查良镛又连夜赶改方案……“新协调方案”略作修改,便成为政制小组的“主流方案”。
  反对查良镛和“主流方案”的声音却铺天盖地而来。为了平息风波,查良镛在《明报》撰写社评,论述自己的政制观点。谁知,“社评起风云”,引发更大的风波。香港有几十名学生游行示威,火烧《明报》和经影印放大的社评,指责查良镛“歪曲事实,断章取义”。
  广州:12月6日,草委主任扩大会议通过“主流方案”,决定把它原封不动提交给草委全体会议讨论。香港:仍然群情汹涌,抗议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查良镛:为息众怒,抛出洋洋洒洒的万言文章,在《明报》连载12天。
  日,*、杨尚昆、李鹏、万里接见参加最后一次《基本法》草委会全体会议的成员。当天,《基本法》通过,几年的政制方案纷争终于尘埃落定。查良镛说:“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在《明报》创刊30周年、查良镛65岁那年,他下决心淡出江湖。
  日,查良镛卸任《明报》社长职务;日,明报企业挂牌上市,查良镛的持股量从80%减少为65%。把明报企业推向市场,表明查良镛逐渐告别《明报》的决心。查良镛宣布退休,10多个财团上门来要求购买《明报》。最后,查良镛却选择了一个出较低价钱的智才公司,选择一个30出头的年轻人当《明报》掌门人。很多人对此不可理解。
  在英国,查良镛寄寓于牛津大学城,环境清幽,学术空气浓厚。奔波劳碌了几十年的查良镛,终于找到一处像圣地那样清幽的地方,酬其一贯神驰的牛剑之情。
  1992年底,新上任的港督彭定康抛出“政改方案”,引发中英新一轮政治风波,中方彭定康为“香港的千古罪人”。查良锒对香港将来的政治制度有一贯主张,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忍不住又“重出江湖”,笔战彭定康……
  1993年3月,查良镛在北京会见了中共中央总书记*。“查先生是久仰了,今日初次想见,我们十分欢迎……你的小说中包含了丰富的历史知识、地理背景、中国文化传统、人情风俗等等。”*说。
两人谈政论文,话题广泛。
  日,查良锒宣布辞去明报企业董事局主席之职。多年来一步步“淡出江湖”的“金大侠”,这次可是一退到底,退得干干净净。从此,他不再拥有曾给他带来财富和荣耀的《明报》。
  “淡出江湖”的查良镛,过着平平淡琰、自由自在、无牵无持的生活。除了周游列国、游山玩水,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家里读书、研经、下棋、听音乐……
  但查良镛并未就此封笔。熟悉他的朋友们说,他将来很可能会写一两部历史小说。:)
关于卷零的郑重声明
  卷零里的内容不是小四拙笔,是为了方便大家续接本书才将金老爷子的原文最后章节放上来供大家回顾。卷零的内容不属于正文范围,自然也不能算小四拙文的字数!
  过两天小四会发起一个投票,如果大家支持小四这么做,请积极参与。如果不支持的话也给上您的意见,依票数决定是否将卷零删除!
——四羊轨迹
特此声明!
飞雪连天射白鹿 笑书神侠倚碧鸳
  【神雕随想】
  ♣薇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浓浓的离愁别绪,从心里渐渐涌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雪山顶,白衣飘飘,笑声朗朗,那是生命的绝响,是杨过与小龙女,青年时代最后的狂欢。
  依旧难忘,残留的雨,沿着破落的屋檐落下的情景,龙女的眼里,看不到那雨珠,却分明滴在我们的心上。我们知道,离别,就要来了。握在手中的是断肠草,人是断肠人。不能绝情,因此绝情丹被扔到谷底;情花毒必须要解,就只有人断肠。
  不知谁,昨夜没有睡。叫醒了那一朵,红蔷薇
  于是,她问我,“我是蔷薇亦或荆棘?”
  我将滴血的手指,映红她的脸颊。笑着告诉她,原本,你是我心中带刺的玫瑰
  一直不知道龙女花为何物,但总感觉,应该是蔷薇科的。红色的花,插在小龙女发间,映着她如雪的衣裳,如玉的容颜,更显人比花娇。从此以后,无论是两人身在何方,看到红色的花,恐怕都要想起此情此景,想起相依相守的最后一夜,想起龙女花淡淡的芬芳……
  无可奈何花落去。一觉醒来,“冷月当空,银光遍地,空山寂寂,花影重重”,只是人已不在
  ♣风
  解落三秋叶,能开五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是,这是风。从何处吹来的风?吹乱了谁和头发,吹乱了谁的心情?本欲将无数烦恼,寄与秋风细细梳,无奈是,烦丝共青丝纠结在一起,无法拒绝目光变得越来越沧桑。
  风,无处不在。世俗的狂风,猛烈且道貌岸然,吹得相爱的两个的只能用泣血的反抗来坚持爱情的信仰,拒绝接受教化,又如何能熄灭爱的火焰?不能不爱,反抗不了,天也不同情,苦难一桩又一桩,离别一次比一次长……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四度离合,半生坎坷,南北西东各分离。再相见时,一个白了头,人生中本该美好的十六年,一去不复返。他们用坚如磐石的等待见证了不渝的爱情,付出的是无与伦比的代价。难忘,在他们的婚礼上,他们美好的幻想:到南方,温暖的阳光下,放下剑,就养些小鸡小鸭子,享受,和煦的春风……
  黄粱一梦,十六年后实现,而两个人的爱情,确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连绵不断绝……
  ♣兰
  幽居在空谷,是月夜里绽放的奇花。
  兰花性异,喜欢在空气潮湿的地方,但却不能浇太多水。因此,它在石缝间方能长得好。
  兰,就是这样挑剔。没有如此环境,开不出优雅的花来。
  但,一旦开放,就是美的极致。
  说起兰,想起两个人。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小龙女,始终一袭白衣,而长年居于古墓,居于绝情谷底。一想起她,心中就涌起敬意与怜惜。她美丽,纯洁,一如无暇的雪素(兰花的一种),静静地开放在遥远的深谷;她孤独,不幸,冷漠容颜下是却藏着最深切的爱,最无助的等待……
  不是生来偏爱兰,缘于神姿自天然。一袭青衣,一支玉箫,俨然女中君子。默默地关心着所爱的人,被误了终身而不自知,心甘情愿地孤独一生,无数个夜里吹着那一支箫,情深至此,情美至此,让人敬重无比。君子,是否注定就是如水的平淡,以及不流于俗的孤高?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影
  月正圆,近水楼台先得。风乍起,涟漪无数,细碎的波浪一层层荡开,剩下的是凌乱。
  水中月影,追不到的幸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痛而迷茫。
  不求浮华求平淡,只想相依过一生,永远不离分。可,这只是梦中的幻影。
  大段大段的日子,用来思念,用来幻想,用来期待,想象中的重逢遥不可及,爱情在幻想中一天天加深,消失的人却似乎没了归期。
  梦醒了,留在心头的,是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越来越小,想伸手拉住离别的脚步,却什么也不能做。
  无穷无尽的相思,再难断绝。
  但,哪怕只有一个关于重逢的幻影在心头,也值得他们永不会在心里将对方遗弃,在无尽的回忆里更不想放手,只有有越来越坚定。幸福是幻影,信念却不是!
  我微笑着回想,他们重逢时,乍见对方阔别十六年的身影,是怎样的狂喜与惊讶?从此形影相随,终成眷属。故事虽结束了,但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却久久让人回味。绝迹江湖四字,又给了我们美丽的猜想……
  保留对幸福的幻想与坚持,终能追逐到消失的背影吧,传说是虚幻,感动的心确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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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曲:彩虹天堂
  歌手:刘畊宏
专辑:彩虹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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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不觉又徘徊在从前
  秋风悄悄的呼唤听来尽是孤单
  落叶的期盼片片左右为难
  心走寂寞攀跟著飘进黑暗
  我不闻不问也许好过一点
  被遗憾关在房间挣扎只是拖延
  无望的空谈一声声的轻叹
  回忆扯不断怎黱摆脱纠缠
  找不到方向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
  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
  找不到方向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
  自由的飞翔在灿烂的星光有你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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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新年礼物^_^
  大鱼?张无忌迟疑了一下,张涿自幼生在这冰火岛上,有什么大鱼不曾见过?却也不怀疑儿子会诓自己,当下将鱼又放下,快步跑向冲自己招手的张涿。
  “爹爹,你看那不是条大青鱼么?”张涿待张无忌过来,伸手指着远处的水面道。张无忌极目而望,波涛中果然漂浮着一物,咋看之下便真似一条浪里川行的大鱼。仔细观察下来,却一声惊呼,随着波涛的起伏,张无忌总算看清楚了,那分明就是一个人!“爹,你怎么了?见条大鱼不必兴奋如此吧?”张涿打趣道。张无忌瞪了儿子一眼,喝道:“快去喊你娘和周阿姨来救人!”张涿一愣,怔问道:“那……那竟是个人?”他武功不及张无忌,目力自然也差了不止一个层次,隔了近半海里的距离又在波涛之间,却教他怎么看得真切?张无忌没再与张涿说话,退去身上的衣物就跳进水中,朝那人游去。张涿看了看,连忙跑回去喊赵敏、周芷若二女。
  冰火岛边由于火山地热的原因,水温便不寒冷,但游出这么老远月又是另一回事了。离那人尚有数十丈之遥,张无忌却已是冻得手脚发僵。好在他近年来冰火五绝功有成,当下急运九阳真气,不片刻便驱走了寒冷。待张无忌游到那人身边,暗猜:“这冰火岛离中原遥远,一般人怎么会漂浮到这地方来?莫不是冲着我来的?”心想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翻转过来,一张已被海水冻得发白的俊脸瞬间变作了死白色。
  赵敏和周芷若听说有人漂浮在水里,张无忌已去救了都急忙地赶来。到了海边时正好见张无忌一手拽着一个青衣一手死命扑水,脸上又是悲愤又是焦急。二女面面相窥,都不明白张无忌是怎么了。张无忌游到岸边,先将那青衣拽上,冲二女喊道:“快,快看看他怎么样了?”二女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连忙帮把手拉起那人,仔细查看起来。一看之下,二女的嘴也张得老大起来,惊叫道:“青翼蝠王!”
  青翼蝠王?张涿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显然父母他们认识此人,那么此人是来找自己父母的吗?
  这时张无忌也爬上了岸,冲到韦一笑身边来,周芷若黯然道:“无忌哥哥,韦蝠王已经……仙逝了。”“啊!”张无忌一听之下如遭雷击,整个人保持着冲前的姿势僵在了那里。赵敏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向众人道:“从尸身上看,死去起码有大半月了,只因海水浸泡加上气候严寒这才没有完全腐烂掉。”张无忌怔了一会儿,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走到韦一笑的尸身边检查起来。他医术高明,自能看出许多二女所看不见的东西,闭目沉思片刻道:“蝠王是内劲反噬而亡的。”“啊?”二女惊异了一声,周芷若道:“以韦蝠王的功力,世上竟有人能这样伤他?”张无忌摇摇头道:“这是蝠王自己所为。”
  这下二女更迷糊了,哪有人会以内劲自伤的?继续听张无忌解释。张无忌苦笑道:“我猜定是蝠王身受重外伤,迫于时间紧急这才冒险以他的玄阴真气疗伤。此法虽取得一时之效,却是内家大忌,事后又没好好调养这才遭此不测。我们将他衣物拨开定能找刀剑的伤痕。”二女依言去拨韦一笑的衣服,张无忌在一旁猜想着,何事可教韦一笑连性命也不顾地赶来找自己?心中一动,暗道:“莫不是明教出事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赵敏一声惊呼:“无忌哥哥,快来看!韦蝠王身上有字。”张无忌心下凉了半截,知道自己所料定然不差,连忙跑过去查看个究竟。只见韦一笑那早已枯瘦如柴的胸前血淋淋地写着“明教危亡,武当临难。”八个大字。再写到“临”字的时候,不知是否已是支撑不住,心急之下竟然刺破了肚皮,纵然在海水里浸泡了大半月仍然有丝丝的血水流出,好不骇人!
  张无忌见此情景,心中大痛。二女见了这般景象都有些隐隐作呕之态,张无忌说道:“敏敏,你带涿儿回去,芷若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也早些回去歇息。”二女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暗叹现下这般状况也只有让他好好静一静,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临去前张涿天真地问道:“娘,那老头是谁?为何死得这样惨?”赵敏瞪了他一眼,速速离去了。
  张无忌待三人去后,再也忍不住眼眶内的泪水,扑到韦一笑的尸身上痛苦失声起来。一时间,过往的种种都涌上心头,想起了第一次上光明顶时被韦一笑的绝世轻功所震撼;想起当年在大都营救六大派时也全凭韦一笑鼎力相助;想起在嵩山少林寺时韦一笑带着数百高手引开元兵;想起多少次自己身处为难都依靠他才脱得一劫……如今,他来到了自己面前,却好似一具冰冷冷的尸体。自己再也无法与他比试脚力,他也永远不会再喊自己一声教主。此时,便似有一把寒芒在自己的心头,一刀一刀狠狠地割狠狠地刺。
  张无忌尽力平复心绪,搽干了眼角的泪花,恨声道:“韦蝠王放心,无忌定为你报此血海深仇!”韦一笑脸上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也许此时的他正化作一只蝙蝠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飞翔。
  张无忌将韦一笑的尸身安顿好,就葬在石洞附近的一处绝壁下,左右都栽上了一棵松,也可为韦一笑遮风挡雨。埋好了尸身,找来一块平整的木片,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书道“明教护教法王青翼蝠王韦一笑之墓,三十四任教主张无忌立”一切妥当后,张无忌并不回去,而是如石柱般凝立于墓前,许久都不曾动得一下。
  傍晚时,焉地里下起一场大雨,雨在冰火岛上是极少见的,今日却不知怎么的竟下了起来!张无忌神色木然,丝毫不理会倾盆的大雨淋在自己身上,直到赵敏焦急地出来催促他时,这才离开墓地。回到石洞,周芷若正在哄张涿睡觉。张涿一见到夫亲回来了却哪还有睡意,一下跳将起来跑去抓张无忌的手,周芷若想要阻止无奈有孕在身行动及不上张涿灵敏,只得坐了回去。
  “爹爹,今天那老头是谁?是你和娘还有周阿姨认识的人么?”周芷若暗呼张涿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赵敏也进来了,怕张无忌生气向张涿喝道:“你爹爹全身都湿了,快去拿件干净衣服过来!”张涿吐了吐舌头,跑去拿衣服。周芷若见张无忌神色不对,担忧道:“无忌哥哥,你别太难过了。”赵敏帮着他将湿衣除下,也道:“此事蹊跷的很,我们得从长计议才是。”
  张无忌任由她帮自己换衣裳,待张涿再拿衣服过来时才对他说道:“涿儿,外面葬的是你谢爷爷的好友,你以后要经常去帮着除草,每年的这个时候要好好的祭拜。”张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赵敏却听出了问题,惊呼道:“无忌哥哥,你要回中原去么?”张无忌淡然一笑,说道:“你没见那八个字吗?‘明教危亡,武当临难’,你觉得我不应当回去吗?”“这……”赵敏一时语塞,眼珠子左右扫视,看到周芷若灵机一动道:“你走了,你走了周姐姐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怀上了你的孩儿,你却要弃她于不顾么?”
  张无忌望向周芷若,周芷若也看着他,张无忌问道:“芷若,你也要留我么?”周芷若此时心如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边是张无忌期盼的目光,一边是赵敏焦急的眼色,哪边都轻待不得。
  张无忌叹了口气,似有些失望,说道:“敏妹,芷若,无忌去意已决,若有什么对不住之处,来生再报!”二女听他说话,似是已蒙死志,顿时变了脸色。赵敏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道:“无忌哥哥,我们不拦你就是,你,你……”你了半天才道,“你带我们一起去吧。”张无忌看了看赵敏又看了看周芷若,见二女眼神都透着说不出的意味,但却是坚定异常。这会轮到张无忌为难了,周芷若已怀有身孕,别说是回中原,纵然从岛北走到岛南都力有不从,况且自己此番回去自知多半回不来了,更不可教二女陪自己去冒险!
  赵敏看张无忌的神色便知他心里的打算,正色道:“无忌哥哥,你可知你将要面对的是何人?”张无忌一冽,摇了摇头。赵敏轻叹一声,分析道:“你想一想,当今武林教派以明教居首,拥兵众多,武当更是响当当的名声,一般人敢去招惹这两大势力么?”张无忌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禁问道:“那敏妹以为?”“是朝廷!”赵敏冷不防爆出这句,周芷若忍不住惊呼出来。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一)
  次晨张无忌一早起身,跃上高树□望,见山下敌军旌旗招展,人马奔腾,营中号角声此起彼落,显是调兵遣将,十分忙碌。张无忌道:“敏妹!”赵敏应道:“嗯,怎么?”张无忌微迟疑,道:“没甚么,我随口叫你一声。”他本想与赵敏商议打退元兵之法,以她之足智多谋,定有妙策,但转念一想:“她是朝廷郡主,背叛父兄而跟随于我,再要她定计去杀自己蒙古族人,未免强人所难。”是以话到口边,又忍住了不说。赵敏鉴貌辨色,已知其意,叹了口气,说道:“无忌哥哥,你能体谅我的苦衷,我也不用多说了。”
  张无忌回入室中,彷徨无策,随手取出赵敏昨晚取来的那两束纸片,看了几页“九阴真经”,又再翻阅“武穆遗书”,披览了几章,无意中看到“兵困牛头山”五个小字,心中一动,仔细看下去,却是岳飞叙述当年如何为金兵大军包围、如何从间道脱困、如何突出奇兵、如何内外夹攻而大获全胜,种种方略,记叙详明。张无忌拍案大叫:“天助我也!”掩住兵书,静静思索,这少室山上的情势,虽与岳飞当年被困牛头山时的情景大不相同,然用其遗意,未始不能出奇制胜。他越想越是钦服,暗想岳武穆果是天纵奇才,如此险着,常人哪里想得到,又想用兵之道便如武功一般,若是未得高人指点,高下巧拙,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他以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绘画图形,虽觉行险,却未始不能侥幸得逞,心想以寡敌众,终不能以堂堂正正之阵取胜。当下心意已决,来到大雄宝殿,请空闻方丈召集群雄。片刻间各路英雄齐到殿中。张无忌居中一站,说道:“此刻鞑子兵马聚集山下,料想不久便会大举攻山。咱们虽然昨日小胜,挫了鞑子的锐气,但鞑子若是不顾性命的蜂拥而上,究属难以抵挡。在下不才,蒙众位英雄推举,暂充主帅。今日敌忾同仇,请各位暂听在下号令。”群雄齐道:“但有所命,自当凛遵,不敢有违。”张无忌道:“好!吴旗使听令!”锐金旗掌旗使吴劲草踏上一步,躬身道:“属下听令。”心想:“教主发令,第一个便差遣到我,实是我莫大荣幸。不论命我所作之事如何艰危,务须舍命以赴。”张无忌说道:“命你率领本旗兄弟,执掌军法,哪一位英雄好汉不遵号令,锐金旗长矛短斧齐往他身上招呼。纵然是本教耆宿、武林长辈,俱无例外。”吴劲草大声道:“得令!”抽出了怀中一面小小白旗,捧在手中。吴劲草本人的武功声望,在江湖上未臻一流之境,旁人对他原不如何重视。但自那日广场上五行旗大显神威,群雄均知他手中这面白旗所到之处,跟着而来的便是五百枝羽箭、五百根标枪、五百柄短斧,任你本领通天,霎时之间也是成为一团肉酱,是以见他白旗展动,心中都是一凛。原来张无忌翻阅《武穆遗书》,见第一回便说:“治军之道,严令为先。”他知这些江湖豪士向来人人自负,各行其是,个别武功虽强,聚在一起却是乌合之众,若非申令部勒,令人人遵从指挥,决不能与蒙古精兵相抗,因此第一件事便命锐金旗监令执法。张无忌指着殿前的一堵照壁,说道:“众位英雄,凡是轻功高强,能一跃而上此堵照壁的,请一献身手。”群雄中登时有不少人脸现不满之色,心道:“这是甚么当口,却叫我们来干这无关紧要的纵高窜低?”有些前辈高手更觉他小觑了人,大是不愉。张松溪排众而出,说道:“我能跃上。”跃上照壁,轻轻从另一面翻下,武当派梯云纵轻功名闻天下,以张松溪的能耐,要跃过这堵照壁可说不费吹灰之力,但他毫不卖弄,只老老实实的遵令跃过。接着俞莲舟、殷梨亭、杨逍、范遥、韦一笑、殷野王等高手一一遵行,只见群雄如穿花蝴蝶,接二连三的跃过墙去,有的炫耀轻功,更在半空中演出诸般花式,跃到西百余人,余下便再无人试。这堵照壁着实不低,若非轻功了得,却也不易一跃而上。群雄武功修为不同,往往擅于拳脚兵刃的,轻功便甚平常,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无不有自知之明,决不肯当众自暴其短。张无忌见这四百余人之中,少林派僧众占了八九十人,心想:“少林是武林中第一大门派,果然名不虚传。单以轻功一项而论,好手便远较别派为多。”于是传令道:“俞二伯、张四伯、殷六叔,请你们三位带同擅长轻功的众位英雄,虚张声势,假装寺中人众尽数逃走,引得敌军来追,一到后山,即便如此如此。”武当派俞张殷三侠齐声接令。张无忌一一分派,何者埋伏,何者断后,何者攻坚,何者侧击,俱各详细安排。杨逍等见他设计巧妙,而布阵迎敌,又如此井井有条,若有预谋,无不惊讶,却不知他乃是袭用岳武穆遗法,只是因地形有异、部属不同,而略加更改而已。
  张无忌分派已毕,最后说道:“空闻方丈、空智神僧两位,请率同峨嵋派诸位,救护死伤。”周芷若既不在山上,峨嵋派无人为首,张无忌自觉与峨嵋派嫌隙甚深,不便指挥,因此请空闻、空智这两位德高望重的神僧率领,料想峨嵋群弟子不致抗命。他号令一下,峨嵋派的男女弟子果然默然接令,并无异言。张无忌朗声说道:“今日中原志士,齐心合力,共与鞑子周旋。少林派执掌钟鼓的诸位师父,便请擂鼓鸣钟。”群雄轰然欢呼,抽刀拔剑,意气昂扬。
  烈火旗将寺中积储的柴草都搬了出来,堆在寺前,发火燃烧,片刻间烟焰冲天而起。厚土旗在各处佛殿顶上铺以泥沙,烈火旗再在泥沙上堆柴浇油,点燃火头,如此纵火,不致延烧殿身,从山下远远望将上来,却见数百间寺院到处有熊熊大火冒上。山下元军先听得钟鼓响动,已自戒备,待见山上火起,都道:“不好,蛮子放火烧寺,定要逃走。”
  俞莲舟率领一百五十余名轻功卓越的好汉,从少室山的左侧奔了下去。奔不到山腰,元军已大声鼓噪,列队追来。群雄四散乱走,好教元军羽箭无法丛集射发。第二批由张松溪率领,第三批由殷梨亭率领。每人背上各负一个大包袱,包中藏的不是木板,便是衣被。在元军看来,果是弃寺逃命的狼狈情状,羽箭射中包袱,却伤不到人。元军于烟雾之中看不清人数多寡,当下分兵一万追赶,余下一个万人队留在原地防变。张无忌向杨逍道:“杨左使,鞑子将军颇能用兵,并不全军追逐。这倒麻烦了。”杨逍道:“是,此事确实可忧。”只听得山下号角响起,元军两个千人队分从左右攻上山来,山坡崎岖,蒙古小马却驰骋如飞,长矛铁甲,军容甚盛。待元军先锋攻到半山亭边,张无忌一挥手,烈火旗人众从两侧抢开,伏在草中。待敌军二千人马又前进百余丈,辛然一声呼哨,喷筒中石油射出,烈火忽发,都往马匹身上烧去。群马悲嘶惊叫,一大半滚下山去,登时大乱。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二)
  编者寄语:汗大大滴!早晨算错了,点击和推荐应该是70:1,不过比100:1还是很教我欣慰的,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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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军军纪严明,前队虽败,后队毫不为动,号令之下,三个千人队弃去马匹,步攻而前。烈火旗再喷火焰,又烧死烧伤了数百人,余人仍是奋勇而上。洪水旗掌旗使唐洋挥动黑旗,毒水喷出,跟着厚土旗掷出毒砂,将元兵打得七零八落。虽有数百人攻上山峰,尽被锐金、巨木二旗歼灭。猛听得山下擂鼓声急,五个千人队人众竖起巨大盾牌,列成横队,如一道铁墙般缓缓推前。这么一来,烈火、毒水、毒砂等均已无所施其技,即令巨木旗以巨木上前撞击,看来也只能撞开几个缺口,无济于事。
  空闻方丈眼见事急,说道:“张教主,请各位迅速退去,保存我中原武林的元气。今日虽败,日后更可卷土重来。”正惶急间,忽听得山下金鼓大振,一枚火箭冲天而起,跟着杀声四起。杨逍大喜,说道:“教主,咱们的援兵来啦!”从山顶下望,瞧不见山下情景,但烟尘腾空,人喧马嘶,援军显是来得甚众。张无忌高声叫道:“援军已到,大伙儿冲啊!”山上群雄各挺兵刃,冲杀下去。张无忌又叫:“各位英雄,先杀官,后杀兵。”群雄纷纷呐喊:“先杀官,后杀兵!”
  蒙古军每十名士兵为一十人队,由什长率领,其上为百人队,千人队,万人队,层层统属,临阵时如心使臂,如臂使手,如手使指。张无忌传令专拣元军官长杀戮,若是两军对垒,列阵攻战,此法难行,但此刻元军在山坡上散战,元兵虽精,官长武功终究不及中原英侠,几名千夫长、百夫长登时被杀。一支蒙古精兵乱成了一团。
  张无忌等冲到山腰,只见山下旌旗招展,南首旗上一个“徐”字,北首旗上一个“常”字,知道是徐达与常遇春到了。徐常二人本在淮泗,此时恰在豫南,得到布袋和尚说不得传讯,获悉教主被围少室山,尽起部属,星夜来援。其时豫南鄂北一带,明教义军与元军混战经年,双方所占地域犬牙交错,说来便来,甚是近便,不到两日,便已赶到。徐达与常遇春所率教众都是久经战阵之士,兼之人数众多,逼迫元军西退。另一路元军万人队追赶假装弃寺逃走的群豪,直追向西方山谷。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率同数百名轻功卓越的好汉,边斗边退,逃入谷中。元军万夫长见山谷三边均是峭壁,地势凶险,但眼见敌人为数不多,谷中纵有埋伏,也尽能对付得了,于是挥军紧追入谷。俞莲舟等奔到悬崖之下,崖上早有数十条长索垂下,各人攀援而上。那万夫长眼见中计,急令退军,不料谷口烈火、毒砂、羽箭、毒水纷纷射来,巨木旗将一段段巨木堆起,封住了谷口。
  便在此时,元军第二路败兵又到,见前无去路,便漫山遍野的四散奔逃。张无忌和徐达先后赶到,均叫:“可惜!”若是事先联络妥善,将元军第二个万人队一齐驱入谷中,便可一鼓而歼。张无忌既没料到元军只分兵一半追赶,又不知援军会来得如此神速。毕竟指挥战阵,非其所长,“武穆遗书”上所传战法虽佳,但即学即用,终究难以尽会,若不是徐达、常遇春及时赶到,少林寺固然劫数难逃,而困入谷中的第一个元军万人队,也终于会给友军救出。
  当下徐达号令部队搬土运石,再在谷口加封,一队队弓箭手攀到崖顶,居高临下的向谷中发箭。元军身处绝地,无力还手,唯有找寻山石隐身躲藏。
  不久常遇春率队赶到,与张无忌会见,久别重逢,均是不胜之喜。常遇春大叫:“搬开土石,咱们冲进去将众鞑子杀个干净。”徐达笑道:“谷中无水无米,不出七八日,鞑子渴的渴死,饿的饿死,何劳你我兄弟动手?”常遇春笑道:“总是亲手杀的干脆。”他年纪虽较徐达为长,但平时素服徐达智谋,又见张无忌附和徐达之言,当下也不再说。徐常二人久经战阵,每一号令均妥善扼要。张无忌自知远为不及,即请徐常二人指挥,搜杀溃散的元兵。这一晚少室山下欢声雷动,明教义军和各路英雄庆功祝捷。群雄连日在少林寺中吃的都是素斋,口中早已淡得难过,这时大酒大肉,开怀饱啖。
  席间张无忌问起常遇春身子如何,是否遵照他所开药方调理。常遇春哈哈大笑,说道:“教主,你不必担心,老常体健如牛,一餐要吃三斤肉,六大碗饭。打起仗来,三日三夜不睡觉也不当他一回事。”言下之意,自是说不必服甚么药。张无忌想起胡青牛昔日的言语,谆谆劝他须当服药保重。常遇春唯唯答应,心下却大不以为然。
  徐达满斟了一杯酒,奉给张无忌,说道:“恭贺教主,请尽此杯!”张无忌接过饮了。徐达说道:“属下平日钦佩教主肝胆照人,武功绝伦,不料用兵竟亦如此神妙,实是本教之福,苍生之幸。”张无忌哈哈大笑,说道:“徐大哥,你不用恭维我了。今日大胜,一来是徐常二位大哥来得神速,二来是靠了岳武穆的遗教。小弟实无半分功劳。”徐达奇道:“怎地是岳武穆的遗教?还盼教主明示。”
  张无忌从怀中取出一束薄薄的黄纸,正是原来藏于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翻到“兵困牛头山”那一节,递了过去。徐达双手接过,细细读了一遍,不禁又惊又佩,叹道:“武穆用兵如神,实非后人所及。若是岳武穆今日尚在世间,率领中原豪杰,何愁不把鞑子逐回漠北。”说着恭恭敬敬将遗书交回。张无忌却不接过,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这十六个字的真义,我今日方知。所谓‘武林至尊’,不在宝刀本身,而在刀中所藏的遗书。以此兵法临敌,定能战必胜,攻必克,最终自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了。否则单凭一柄宝刀,又岂真能号令天下?徐大哥,这部兵书转赠于你,望你克承岳武穆遗志,还我河山,直捣黄龙。”徐达大吃一惊,忙道:“属下何德何能,怎敢受教主如此厚赐?”张无忌道:“徐大哥不必推辞。我为天下苍生而授此兵书于你。”徐达捧着兵书,双手颤抖。张无忌道:“武林传言之中,尚有两句言道:‘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倚天剑眼下断为两截,但日后终能接上。剑中所藏,乃是一部厉害之极的武功秘笈。我体会这几句话的真意,兵书是驱赶鞑子之用,但若有人一旦手掌大权,竟然作威作福,以暴易暴,世间百姓受其荼毒,那么终有一位英雄手执倚天长剑,来取暴君首级。统领百万雄兵之人纵然权倾天下,也未必便能当倚天剑之一击。徐大哥,这番话请你记下了。”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三)
  徐达汗流浃背,不敢再辞,说道:“属下谨遵教主令旨。”将《武穆遗书》供在桌上,对着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又拜谢张无忌赠书之德。此后徐达果然用兵如神,连败元军,最后统兵北伐,直将蒙古人赶至塞外,威震漠北,建立一代功业。自此中原英雄倾心归附明教,张无忌号令到处,无不凛遵。明教数百年来一直为人所不齿,被目为妖魔淫邪,经此一番天翻地覆的大变,竟成为中原群雄之首,克成大汉子孙中兴的大业。其后朱元璋虽起异心,迭施奸谋而登帝位,但助他打下江山的都是明教中人,是以国号不得不称一个“明”字。明朝自洪武元年戊申至崇祯十七年甲申,二百七十七年的天下,均从明教而来。
  群雄欢饮达旦,尽醉方休。到得午后,群雄纷纷向空闻、空智告辞。张无忌见峨嵋派弟子七零八落,心下恻然,又见宋青书躺在担架之上,不知生死如何,便走近前去,向静慧说道:“我瞧瞧宋大哥的伤势。”静慧冷冷的道:“猫哭耗子,也不用假慈悲了。”周颠便在左近,忍不住骂道:“我教主顾念你掌门人的旧日情分,才给这姓宋的治伤。其实这等欺师叛父之徒,人人均得而杀之,你这恶尼姑罗唆甚么?”
  静慧待要反唇相稽,但见周颠容貌丑陋,神色凶恶,只怕他蛮不讲理,当真动起手来,不免要吃眼前亏,只得强忍怒气,冷笑道:“我峨嵋派掌门人世代相传,都是冰清玉洁的女子。周掌门若非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焉能做本派掌门?哼,宋青书这种奸人留在本派,可污了周掌门的名头。李师侄、龙师侄,将这家伙送回给武当派去罢!”抬着宋青书的两名峨嵋弟子齐声答应,将担架抬到俞莲舟身前,放下便走。众人都吃了一惊。俞莲舟道:“甚……甚么?他不是你掌门人的丈夫么?”静慧恨恨的道:“哼,我掌门人怎能将这种人瞧在眼中?她气不过张无忌这小子变心逃婚,在天下英雄之前羞辱本派,才骗得这小子来冒充甚么丈夫。哪知……哼哼,早知如此,我掌门人又何必负此丑名?眼下她……她……”张无忌枉一旁听得呆了,忍不住上前问道:“你说宋夫人……她……她其实不是宋夫人?”静慧转过了头,恨恨的道:“我不跟你说话。”便在此时,躺在担架上的宋青书身子动了一动,**道:“杀了……杀了张无忌么?”静慧冷笑道:“别做梦啦!死到临头,还想得挺美。”
  殷梨亭见静慧气鼓鼓的,说话始终不得明白,低声向峨嵋派另一名女弟子贝锦仪问道:“贝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贝锦仪当年与纪晓芙甚是交好,听他问起,沉吟半晌,道:“静慧师姊,殷六侠也不是外人,小妹跟他说了,好不好?”静慧道:“甚么外人不外人的?不是外人要说,是外人更加要说。咱们周掌门清清白白,跟这姓宋的奸徒没半丝瓜葛。你们亲眼得见掌门人臂上的守宫砂。此事须得让普天下武林同道众所周知,免得坏了我峨嵋派百年来的规矩……”殷梨亭心想:“这静慧师太脑筋不大清楚,说话有点儿颠三倒四。”向贝锦仪道:“贝师妹,既是如此,便盼详示。我这宋师侄如何投身贵派,与贵派掌门人到底有何干系,小兄日后得须向家师禀告。此事关涉贵我两派,总要不伤了双方和气才好。”贝锦仪叹了口气,道:“以这位宋少侠人品武功,本来是武林中少见的人物,只是一念情痴,堕入了业障。我掌门人似乎答允过他,待得杀了张无忌,洗雪弃婚之辱,便即下嫁于他。因此他甘心投入本派,向我掌门人讨教奇妙武功。前日英雄大会之上,掌门人突然声称自己是‘宋夫人’,说是这宋少侠的妻子,当时本派弟子人人十分惊异。当日掌门人威震群雄,慑服各派……”周颠插嘴道:“是我们教主故意相让的,有甚么大气好吹!”贝锦仪不去理他,续道:“本派弟子虽都十分高兴,但到得晚间,众人还是问她‘宋夫人’这三字的由来。掌门人露出左臂,森然道:‘大伙儿都来瞧瞧!’咱们人人亲眼见到,她臂上一粒守宫砂殷红如昔,果然是位知礼守身的处子。掌门人说道:‘我自称宋夫人,乃一时权宜之计。只是要气气张无忌那个子,叫他心神不定,比武时便能乘机胜他。这小子武功卓越,我确是及不上他。为了本派的声名,我自己的声名何足道哉?’”她这番话朗然说来,有意要让旁边许多人都听得明白,又道:“本派男女弟子,若非出家修道,原本不禁娶嫁,只是自创派祖师郭祖师以来,凡是最高深的功夫,只传授守身如玉的处女。每个女弟子拜师之时,师父均在咱们臂上点下守宫砂。每年逢到郭祖师诞辰,先师均要检视,当年纪师姊……就是这样……”她说到这里,含糊其词,不再说了。殷梨亭等却均已了然,知道贝锦仪本想说当年纪晓芙为杨逍所诱shi身,守宫砂消失,这才给灭绝师太发觉。殷梨亭与杨不悔婚后夫妻情爱甚笃,可是此时想起纪晓芙来,心下不禁怃然,忍不住向杨逍瞥了一眼,只见他热泪盈眶,转过了头去。贝锦仪道:“殷六侠,我掌门人存心要气一气明教张教主,偏巧这位宋少侠又对我掌门人痴缠不休,以致中间生出许多事来。只盼宋少侠身子复原,殷六侠再向张真人和宋大侠美言几句,以免贵我两派之间生下嫌隙。”
  殷梨亭点头道:“自当如此。我这师侄忤逆犯上,死不足惜,实是敝派门户之羞,我倒盼他早些死了干净。”他心肠本软,但想到宋青书害死莫声谷的罪行,实是痛恨无比。正说话间,忽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似乎是周芷若的声音,呼声突兀骇惧,显是遇上了甚么凶险无比的变故。众人突然之间,都不由得毛骨悚然,此刻在光天化日之下,前后左右都站满了人,然而这一声惊呼,却如斗然有恶鬼出现一般。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向声音来处瞧去。张无忌、静慧、贝锦仪等都快步迎上。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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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生怕周芷若遇上了厉害敌人,发足急奔,几个起落,已穿过树林,只见一个青影狂奔而来,正是周芷若。他忙迎将上去,问道:“芷若,怎么啦?”周芷若脸色恐怖之极,叫道:“鬼,鬼,有鬼追我!”纵身扑入张无忌怀中,兀自瑟瑟发抖。张无忌见她吓得失魂落魄,当下轻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怕,别怕!不会有鬼的。你瞧见了甚么?”只见她上衣已被荆棘扯得稀烂,脸上手上都有不少血痕,左臂半只衣袖也已扯落,露出一条雪藕般的白臂,上臂正中一点,如珊瑚,如红玉,正是处女的守宫砂。
  张无忌精通医药,知道处子臂上点了这守宫砂后,若非嫁人或是shi身,终身不退。他先前听了静慧和贝锦仪的言语,尚自将信将疑,此刻亲眼得见,更无半分怀疑,霎时之间,心中转了无数念头:“嫁宋青书为室云云,果然全无其事。她为甚么要骗我?为甚么存心气我?难道当真是为了那‘当世武功第一’的名号?还是想试试我心中对她是否尚有情意?”转念又想:“张无忌啊张无忌,周姑娘是害死你表妹的大仇人,她是处女也好,是人家的妻室也好,跟你又有甚么相干?”但见周芷若实在怕得厉害,不忍便推开她。
  周芷若伏在张无忌怀中,感到他胸膛上壮实的肌肉,闻到他身上男性的气息,渐渐镇定,说道:“无忌哥哥,是你么?”张无忌道:“是我!你见到了甚么?干么怕成这样?”周芷若突然又惊惶起来,哇的一声,热泪迸流,靠在他肩上抽抽噎噎的哭个不住。
  这时杨逍、韦一笑、静慧、殷梨亭等众人均已赶到,突然看到这等情景,相互使个眼色,都悄悄的退了回去。在明教、武当派、峨嵋群侠心中,均盼周芷若与张无忌言归于好,结为夫妇。各人于赵敏的昔日怨仇固难释然,又总觉赵敏是蒙古贵女,张无忌若娶她为妻,只怕有碍兴复大业。周芷若哭了一阵,忽道:“无忌哥哥,有人追来么?”张无忌道:“没有!是谁追你?是玄冥二老么?”周芷若道:“不!不是!你瞧清楚了,真的没人……不,不是人……没甚么东西追来么?”张无忌微笑道:“青天白日之下,有甚么看不清楚的。”他声转温柔,说道:“芷若,你连日使力过度,实在累狠了,想必头晕眼花,看错了甚么。”周芷若道:“不会,决计不会的。我见了它三次,接连三次。”话声颤抖,兀有余悸。张无忌道:“见到三次甚么?”
  周芷若扶着他肩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回头望了一眼。望这一眼似是使了极大力气,立即又转眼向着张无忌,见到他温柔关怀的神色,心中一酸,全身乏力,软倒在地,说道:“无忌哥哥,我……我都是骗你的,倚天剑和屠龙刀是我盗的……殷……殷姑娘是我杀……杀的,谢大侠是我下手点的穴道。我……我没嫁宋青书。我心中实在……实在自始至终,便只有一个你。”
  张无忌叹道:“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是……可是你又何苦如此?”周芷若哭道:“你却不知道我师父在万安寺的高塔之上,跟我说了些甚么。她将屠龙刀与倚大剑中的秘密说与我知晓,要我立誓盗到宝刀宝剑,光大峨嵋一派。要我立下毒誓,假意与你相好,却不许我对你真的动情……”
  张无忌轻抚她手臂,想起当年亲眼见到灭绝师太发掌击毙纪晓芙,见她在大漠中立誓歼灭明教,又见她手持倚天剑乱杀锐金旗旗下教众,直至后来大都万安寺塔下,她宁可身死,也不愿受自己援手,可以想见她对明教怨毒之深,痛恨之切。周芷若既承她衣钵,受她遗命,种种阴狠毒辣的行径,自必均是出于师父所嘱。他本性原是极易原谅旁人的过失,向来不善记仇,又想到她幼时汉水舟中喂饭服侍之德,那日光明顶上恶斗何太冲夫妇及华山派高矮二老,若不是她从旁指点,说不定自己当时便已死于非命;又想起她的所作所为虽然阴毒狡猾,但实是出于对自己的深情,这时她楚楚娇弱,伏在自己怀中,不禁顿生怜惜之心,柔声道:“芷若,你到底见到了甚么,竟这等害怕?”
  周芷若霍地跃起,说道:“我不说。是那冤魂缠上了我,我自己作恶多端,原是当有此报。我今日一切跟你说明白了,我……我已命不久长……”说着掩面疾走,向山下奔去。张无忌茫无头绪,心想:“甚么冤魂缠上了她?难道是丐帮帮众复仇,装神弄鬼的来吓她么?”慢慢在后跟去。只见她走入峨嵋派群弟子之中,贝锦仪取过一件外衣给她披上。周芷若低声吩咐甚么,群弟子一齐躬身。
  这时山下群雄又走掉了一大批,空闻、空智二人忙着送别。杨逍、范遥等人都聚到张无忌身旁。张无忌道:“咱们也好走了。”只见周芷若走到空闻跟前,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空闻脸色大变,怔了一怔,随即摇头,意似不信。周芷若再说了几句话,忽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喃喃祷祝甚么。空闻神色庄严,口诵佛号。周颠道:“教主,此事你非得阻止不可,不阻止不行。”张无忌道:“阻止甚么?”周颠道:“周姑娘要出家做和尚。她……她身入空门,你可糟了。”杨逍冷笑道:“周姑娘就算出家,也只做尼姑,不会做和尚,哪有拜少林僧为师之理?”周颠用力在自己额头上击了一记,说道:“对,对!我一时胡涂了。那么周姑娘求空闻大师干甚么?一个少林派掌门,一个峨嵋派掌门,分庭抗礼,不用跪下啊。”
  只见周芷若站起身来,脸上略有宽慰之色。张无忌叹道:“别人的闲事,咱们不用多管了。”回头说道:“敏妹,咱们该得走了。”哪知这一回头,却不见赵敏。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五)
  编者寄语:小四准备去奶奶家,已经好久没去看爷爷奶奶他们了!不多说了,争取明天进新书榜6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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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来,赵敏伴在他的身旁,形影不离,张无忌微微一惊,问道:“赵姑娘呢?”心中暗叫:“不妙,莫要芷若伏在我的怀中之时,给敏妹看到了,只道我旧情不断,竟尔舍我而去?”忙打发人寻觅。烈火旗掌旗使辛然说道:“启禀教主,属下见赵姑娘下山去了!”张无忌好生难过:“敏妹不顾一切的随我,经历了多少患难,我岂可负她?”当即向杨逍道:“杨兄,此间事务,请你代我料理,我先走一步。”于是向空闻、空智告别,又别过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等人,向周芷若道:“芷若,好生保重,后会有期。”
  周芷若低目垂眉,并不回答,只微微点了点头,数滴珠泪,落入尘土。张无忌展开轻功,向山下疾驰。山道上一列数里,都是从少林寺归去的各路英雄,他不愿逐一招呼,从各人身旁一晃即过,却始终不见赵敏的踪迹。一口气追出三十余里,天色将晚,道上人迹渐稀,忽想:“敏妹工于计谋,她既有心避开我,多半不从大路行走。否则以我脚程之快,早就赶上了。莫非她躲在少室山中,待我走后,她再背道而行?”一时心急如焚,顾不得饥渴,在群山丛中又兜了转来,时时跃上树巅高坡,四下眺望。空山寂寂,唯见归鸦。
  他直绕到少室山后,仍不见赵敏,心想:“不论如何,我对你此心不渝,纵然是天涯海角,终究也要找到你。”这么一想,心下便即坦然,见东北角山坳里两株大槐树并肩耸立,当下跃上树去,找到一根横伸的枝干,展身卧倒。劳累整日,多经变故,这一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睡到中夜,梦寐间忽听得数十丈外有轻轻的脚步之声,当即惊觉。其时一轮明月已斜至西天,月光下见山坡上一人飘行极快,正向南行。那人背影纤细,一搦瘦腰,是个身材苗条的女子。他大喜之下,一声“敏妹”险些儿便叫出口来,但立即觉察不对,那女子身形比赵敏略高,轻功身法更大不相同,脚步轻灵胜于赵敏,飘忽处却又不及周芷若。他好奇心起:“这少女深宵独行,不知为了何事?”本来此事与他毫不相干,更不愿去窥探人家姑娘的私事,但不禁想到:“说不定能从这少女身上找到敏妹。倘若她与敏妹全然无关,我悄悄走开便是了,原也无碍。还是别轻易放过任何线索为是。”于是扶着树干,轻轻溜下。他生怕被那少女发觉,不敢近蹑,心想深宵跟踪一个不相识的少女,难免有轻薄之嫌。只见她穿一身黑衣,正是往少林寺去,心道:“她即使跟敏妹无关,所图谋的也必是武林中之事。若她意欲不利于少林,这件闲事我也得插手管上一管。”停步倾听,四下更无旁人,知那少女并无后援。行了约莫一顿饭时分,那少女始终没回头一次。张无忌觉得她背影隐隐有些眼熟,似乎从前曾经见过,心想:“是武青婴姑娘么?是峨嵋派哪一位女弟子么?”又行数里,少林寺已然在望。那少女转过山坡,便到了寺旁。她放慢脚步,在树木山石间躲躲闪闪,显是生怕给人发见踪迹。忽听得清磬数声,从少林寺大殿中传出,跟着梵唱声起,数百名僧人一齐诵经。张无忌大奇:“少林僧人居然半夜三更还在念经,且是这许多僧人,难道在做甚么大法事么?”那少女行止更加闪缩,又前行数十丈,已到了大殿之旁。忽听得脚步声轻响,那少女在草丛中伏下,跟着四名少林僧手提戒刀禅杖,巡视过来。那少女待四僧走过,这才长身,纵身一跃,已到了殿外长窗之旁。这一纵跃飘如飞絮,已是武林中一流的轻功。张无忌见她双手没带兵刃,孤身一人,不像是到少林寺来生事的模样,要瞧明她究是何人,到底是否相识,于是弯腰从她身后绕过,斜行到大殿西北角上。他自知此时处境十分尴尬,若被少林寺中僧人知觉,以他身分,竟然深夜来寺窥探,对方纵然佯作不知,也是大损颜面,是以加倍小心,一步一动,轻捷有如猫鼠。
  这时殿中诵经声又起,他凑眼窗缝看去,见大殿上数百名僧人排列整齐,一行行的坐在蒲团之上,各人身披黄袍,外罩大红金线袈裟,有的手执法器,有的合十低诵,正在做超度亡魂的法事。他登即省悟:“这次英雄大会伤了不少人,元军攻山,双方阵亡更众。寺中僧侣连夜为死者超度,愿他们往生极乐。”见空闻大师站在供桌前亲自主祭,他右首站的却是个少女。张无忌一见,微微一惊,这少女正是周芷若。虽只见到她侧面,亦已看出她神色怔忡不定,秀眉深蹙,若有深忧,心道:“是了。日间芷若在空闻大师面前跪倒,原来是求他做法事,想必是她深深忏悔自己所作所为,她爪下剑底,伤的无辜太多。”凝目向供桌上瞧去,只见中间一块灵牌之上写的赫然是“女侠殷离之灵位”七字。
  张无忌一阵神伤,想起表妹身世之惨,对自己之一往情深,不由得怔怔的掉下泪来。
  钟磬木鱼中,周芷若盈盈下拜,口唇微动,低声祷祝。张无忌运起神功,凝神倾听,依稀听到:“殷姑娘……你在天之灵,好生安息……别来扰我……”他手扶墙壁,思潮起伏:“表妹命丧于她剑底,固然命苦,但芷若内心深受折磨,所受痛苦,未必比表妹更少。”脑海中突然隐隐涌起了当日在光明顶上听到明教教众所诵的几句歌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周芷若缓缓站起身来,微一侧身,脸向东首,突然脸色大变,叫道:“你……你……你又来了!”声音尖锐,压住了满殿钟磬之声。张无忌顺着她目光瞧去,只见长窗上糊的窗纸不知何时破了,破孔中露出一张少女的脸来,满脸都是一条条伤痕。张无忌吓得身子发颤,忍不住一声惊呼。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六)
  编者寄语:出个题目,大家猜猜谁是明教奸妄?就是烧了光明顶的那个!猜对,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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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脸上虽是伤痕斑斑,又无昔日的凹凸浮肿,却清清楚楚便是已死的殷离!他待要上前招呼,只是一双脚一时不听使唤,竟然僵住了不能移动。只见那张脸突然隐去,大殿中砰的一声,周芷若往后摔倒。张无忌这时再也顾不得少林派生嫌,大声叫道:“蛛儿,蛛儿,是你么?”却无人回答。他微一定神,飞身往来路追去,只见冷月斜悬,满地树影,那黑衣少女已不知去向。他虽素来不信鬼神,但身当此情此景,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发毛,站定了脚步,自声自语:“是她,是她!怪不得背影好熟,原来是蛛儿。难道她鬼魂知道少林高僧为她超度,特来领经么?难道她死得冤屈,真的是阴魂不散?”少林群僧听得声响,早有数人抢将出来察看,见到是张无忌,都不禁呆了。一名年长僧人上前行礼,说道:“不知张教主夤夜降临,未曾迎迓,伏乞恕罪。”张无忌拱手道:“不敢!”闪身便进殿中,只见周芷若双目紧闭,脸上无半点血色,兀自未醒。他抢上前去,在她人中用力捏了几下,再在她背上推拿数过。周芷若悠悠醒转,一见张无忌,纵体入怀,搂住了他,叫道:“有鬼,有鬼!”张无忌道:“此事好生奇怪,你别害怕。眼前这许多高僧在此,定能解此冤孽。”周芷若向来端庄稳重,这时实是怕得狠了,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他,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红,忙放开了他,站了起来,但兀自不住发抖,抓着他手掌,死也不敢放脱。
  张无忌和空闻见过了礼,说起适才有人在外窥探之事。空闻和群僧都没见到,但窗纸新裂,破孔俱在。周芷若道:“无忌哥……张教主,我见到的,确然是她。”张无忌点了点头。周芷若颤声道:“你……你……见到的是谁?”张无忌道:“是殷姑娘,我的表妹殷离。”周芷若低低一声惊呼,又晕了过去。这一次张无忌拉着她手,是以她并没摔倒,略一昏晕,便即醒转。张无忌道:“我见到了表妹,可是……她是人,不是鬼!”周芷若颤声道:“她不是鬼?”张无忌道:“我一路跟着她到少林寺来。她行走如常,决非鬼魂。”这几句话只是安慰周芷若,在他内心,可实难以确定。周芷若问道:“你当真见她行走如常,确非鬼魂?”张无忌回想一路跟随那黑衣少女来到少林寺,又见她躲在长窗之外向殿中窥探,一举一动,全是一个身怀武功的姑娘,毫无特异之态,向空闻道:“方丈,在下有一事不明,要向方丈请教。人死之后,是否真有鬼魂?”
  空闻沉思半晌,道:“幽冥之事,实所难言。”张无忌道:“然则方丈何以虔诚行法,超度幽魂?”空闻道:“善哉,善哉!幽魂不须超度。人死业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佛家行法,乃在求生人心之所安,超度的乃是活人。”张无忌登时领悟,拱手道:“多谢指点。在下深夜滋扰,至为不安,万望方丈恕罪。”空闻微笑道:“教主乃敝派的大恩人,数度拯救,使少林派得免于难,何必客气。”
  当下张无忌与群僧作别,向周芷若道:“咱们走罢!”周芷若脸有迟疑之色,不敢离开佛殿。张无忌也不便强劝,拱手道:“既是如此,咱们就此别过。”说着走出殿门。周芷若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叫道:“无忌哥哥,你还见我不见?我……和你一起去。”纵身奔到他身旁,和他并肩出了寺门。二人离少林寺既远,周芷若便靠到张无忌身边,拉住了他手。张无忌知她害怕,握着她软滑柔腻的手掌,身畔幽香阵阵,心中不能无感。二人默不作声的走了一阵,周芷若悠悠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无忌哥哥,那日我和你初次在汉水之中相逢,得蒙张真人搭救,若是早知日后要受这么多苦楚,我当时便死在汉水之中,倒也干净得多。”张无忌不答,心中又想起了明教徒所唱的那首歌,忍不住轻轻哼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周芷若听着歌词,握着他的手微微颤动。
  周芷若低声道:“张真人送我去峨嵋派,自是为了我好,但如他老人家收留我在武当山上,让我归入武当门下,今日一切又是大不相同。唉,恩师对我何尝不好?可是……可是她逼我罚那些毒誓,要我痛恨明教,要我恨你害你,可是我心中……实在……”张无忌听她说得真诚,颇为感动,知她确有许多难处,种种狠毒之事,大都是奉了灭绝师太的遗命而为,眼见她怕得厉害,对她怜惜之情又深了一层。
  山道上晚风习习,送来阵阵花香,其时正当初夏,良夜露清,耳听着一个美貌少女吐露深情,张无忌不能不怦然心动,何况当时在小岛替她逼毒时曾有肌肤之亲,过去她既于己有恩,又有婚姻之约,不由得心中迷惘。
  周芷若道:“无忌哥哥,那日在濠州你正要和我拜堂成亲,为甚么赵姑娘一叫你,你便随她而去?你心中真的十分爱她么?”张无忌道:“我正要将这件事跟你说知。咱们坐下来说。”说着指了指路旁的一块大石。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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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若道:“不,我此刻心烦意乱,听不下去,走一会静静心再说。”张无忌点点头,任由她携着手,信步所之。周芷若带着他走向一条小路,行了四五里路,说道:“好了,你跟我说罢。”走到一丛灌木前的一块山石边,两人并肩坐下。张无忌于是将赵敏手中握着谢逊一束金发、引得他非走不可的诸般事情一一说了。周芷若听毕,半晌不语。张无忌道:“芷若,你怪我么?”周芷若哽咽道:“我做了这许多错事,只怪我自己,还能怪你么?”张无忌轻抚她肩头,柔声道:“世间事阴差阳错,原难逆料,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周芷若仰起头来,说道:“无忌哥哥,我有句话问你,你须得真心答我,不能有丝毫隐瞒。”张无忌道:“好,我不会瞒你。”周芷若道:“我知道这世上曾有四个女子真心爱你。一个是去了波斯的小昭,一个是赵姑娘,另一个是……她……”她心中要说“殷姑娘”,但始终不敢说出口来,顿了一顿,道:“倘若我们四个姑娘,这会儿都好好的活在世上,都在你身边。你心中真正爱的是哪一个?”
  张无忌心中一阵迷乱,道:“这个……嗯……这个……”
  当日张无忌与周芷若、赵敏、殷离、小昭四人同时乘船出海之时,确是不止一次想起:“这四位姑娘个个对我情深爱重,我如何自处才好?不论我和哪一个成亲,定会大伤其余三人之心。到底在我内心深处,我最爱的是哪一个呢?”他始终彷徨难决,便只得逃避,一时想:“鞑子尚未逐出,河山未得光复。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尽想这些儿女私情作甚么?”一时又想:“我身为明教教主,一言一动,与本教及武林兴衰都有关连。我自信一生品行无亏,但若耽于女色,莫要惹得天下英雄耻笑,坏了本教的名声。”过一时又想:“我妈妈临终之时,一再嘱咐于我,美丽的女子最会骗人,要我这一生千万小心提防,妈妈的遗言岂可不谨放心头?”其实他多方辩解,不过是自欺而已,当真专心致志的爱了哪一个姑娘,未必便有碍光复大业,更未必会坏了明教的名声,只是他觉得这个很好,那个也好,于是便不敢多想。他武功虽强,性格其实颇为优柔寡断,万事之来,往往顺其自然,当不得已处,雅不愿拂逆旁人之意,宁可舍己从人。习乾坤大挪移心法是从小昭之请;任明教教主既是迫于形势,亦是殷天正、殷野王等动之以情;与周芷若订婚是奉谢逊之命;不与周芷若拜堂又是为赵敏所迫。当日金花婆婆与殷离若非以武力强胁,而是婉言求他同去金花鸟,他多半便就去了。
  有时他内心深处,不免也想:“要是我能和这四位姑娘终身一起厮守,大家和和睦睦,岂不逍遥快乐?”其时乃是元末,不论文士商贾、江湖豪客,三妻四妾实是寻常之极,单只一妻的反倒罕有。只是明教源自波斯,向来诸教众节俭刻苦,除妻子外少有侍妾。张无忌生性谦和,深觉不论和哪一位姑娘匹配,在自己都是莫大的福泽,倘若再娶姬妾,未免太也对不起人,因此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即逝,从来不敢多想,偶尔念及,往往便即自责:“为人须当自足,我竟心存此念,那不是太过卑鄙可耻么?”后来小昭去了波斯,殷离逝世,又认定殷离是赵敏所害,那么顺理成章,自是要与周芷若成婚。不料变生不测,大起波折,其后真相逐步揭露,周赵二女原来善恶颠倒,幸好自己并未与周芷若成婚,铸成大错。赵敏更公然与父兄决裂,则此事已不为难。万不料赵敏突然不告而别,而周芷若又有此一问。周芷若见他沉吟不答,说道:“我问你的乃是虚幻之事。小昭当了波斯明教的处女教主,我又……又杀害了殷姑娘。四个女子之中,只剩下了赵姑娘。我只是问你,倘若我们四人都好端端的在你身边,你便如何?”
  张无忌道:“芷若,这件事我在心中已想了很久。我似乎一直难决,但到今天,我才知道真正爱的是谁。”周芷若问道:“是谁?是……是赵姑娘么?”
  张无忌道:“不错。我今日寻她不见,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要是从此不能见她,我性命也是活不久长。小昭离我而去,我自是十分伤心。我表妹逝世,我更是难过。你……你后来这样,我既痛心,又深感惋惜。然而,芷若,我不能瞒你,要是我这一生再不能见到赵姑娘,我是宁可死了的好。这样的心意,我以前对旁人从未有过。”
  他初时对殷离、周芷若、小昭、赵敏四女似是不分轩轾,但今日赵敏这一走,他才突然发觉,原来赵敏在他心中所占位置,毕竟与其余三女不同。
  周芷若听他这般说,轻声道:“那日在大都,我见你到那小酒店去和她相会,便知你内心情爱之所系。只是我还痴心妄想,若是与你……与你成亲之后,便……便可以拉得你回心转意,实在……实在……那是是万万不能的。”张无忌歉然道:“芷若,我对你一向敬重,对殷家表妹心生感激,对小昭是意存怜惜,但对赵姑娘却是……却是铭心刻骨的相爱。”周芷若喃喃道:“铭心刻骨的相爱,铭心刻骨的相爱。”顿了一顿,低声道:“无忌哥哥……我对你可也是铭心刻骨的相爱。你……你竟然不知道么?”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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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大是感动,握着她手,柔声道:“芷若,我是知道的。你对我这番心意,今生今世,我不知要如何报答你才好。我……我真的对你不起。”
  周芷若道:“你没对我不起,你一直待我很好,难道我不知道么?我问你:倘若赵姑娘此番不别而行,你永远找不到她了,倘若她给奸人害死了,倘若她对你变心,你……你便如何?”张无忌心中已难过了很久,听她这么说,再也忍耐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总而言之,上天下地,我也非寻着她不可。”周芷若叹了口气,道:“她不会对你变心的,你要寻着她,那也很容易。”张无忌又惊又喜,站了起来,道:“她在哪里?芷若,你快说。”
  周芷若一对妙目凝视着张无忌,见他脸上大喜若狂的神情,轻轻的道:“你对于我永远不会这么关心。你要知道赵姑娘的所在,须得答允我一件事,否则你永远找她不到的了。”张无忌道:“你要我答允甚么事?”
  周芷若道:“这件事我现下还没想起,日后想到了再跟你说。总之这事不违侠义之道,不碍光复大业,也于明教及你自己的名声无损,只是做起来未必容易。”
  张无忌一呆,心想:“当日敏妹要我做三件事,也说甚么不违侠义之道,迄今为止,她只要我做过两件事。那两件事可真不易办,怎么芷若也学起她的样来?”
  周芷若道:“你不答允,自然也由得你。不过大丈夫言而有信,要是答允了我,事到临头,可不能推委抵赖。”张无忌沉吟道:“你说此事不违侠义之道,不碍光复大业,也于明教及我自己的名声无损?”周芷若道:“不错!”张无忌道:“好,当真不违侠义之道,无损于光复大业,我便答允你了。”周芷若道:“咱们击掌为誓。”伸出手掌,要与他互击。张无忌情知跟她击掌立誓之后,便是在自己身上套了一道沉重之极的枷锁,这个周姑娘外表温柔斯文,但心计之工,行事之辣,丝毫不在赵敏之下,一时提起了手掌,拍不下去。周芷若微笑道:“你只须答允我这件事,我教你顷刻之间,便见到你的心上人。”张无忌胸口一热,再也不计其他,便和她击掌三下。周芷若笑道:“你瞧这里是谁。”伸手拨开了身后的树丛。只见一丛树叶之后坐着一个少女,脸上似笑非笑,却不是赵敏是谁?张无忌惊喜交集,大叫一声:“敏妹!”
  忽听得身后数丈之外,一个女子声音“咦”的一声,似乎突然见到赵敏现身,忍不住惊呼了出来。这一声惊呼声音甚轻,但张无忌已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呆之下,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缓缓伸出手掌去拉赵敏的手,双掌相接,只觉她手掌颇为僵直,登时省悟,只道她日间不别而行,到处找她不到,原来却是被周芷若擒住了,点了她穴道,藏在这里,周芷若故意带他到这里来说这一番话,自是句句要赵敏听见。倘若自己不忍令周芷若伤心,随口讨好,对她说些情浓言语,甚至搂住她亲热一番,可又堕入了她计中,那时赵敏可当真非走不可了。言念及此,不由得暗叫:“惭愧!”背上出了一身冷汗,顺手一搭赵敏的脉搏,察觉气血运行如常,并未受伤。
  月光之下,只见她眉间眼角,笑意盈盈,说不尽的娇媚可爱,想是他适才与周芷若这番对答,都教她一一听在耳中。她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听到他背后吐露心曲,对自己竟是如此铭心刻骨的相爱,情意恳切,自是禁不住心花怒放。周芷若弯下腰来,在张无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无忌低声回答一句。周芷若怒喝:“张无忌,你竟全然没将我放在眼里,你仔细瞧瞧,赵姑娘中毒之后,还活得成么?”张无忌惊道:“她……她中了毒!是你下的毒么?”俯身察看,刚翻开赵敏左边的眼睛,只觉背心一麻,已被点中穴道。张无忌“啊哟”一声,身子摇晃。周芷若出手如风,纤指运劲,又点了他左肩、腰胁、后心一共五处大穴。张无忌仰天便倒,只见青光一闪,周芷若拔出长剑,抵住了他胸口,喝道:“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便取了你的性命。反正殷离的冤魂缠上了我。我终究是活不成了,咱们一起同归于尽。”说着提起长剑,便往他胸口刺了下去。忽听得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且慢!周芷若,殷离并没死!”周芷若回过头来,只见一个黑衣女子从草丛中疾奔而出,伸指戳来。周芷若斜身闪开,那女子回过头来,月光侧照,只见她脸容俏丽,淡淡的布着几条血痕。张无忌看得明白,这女子正是他表妹殷离,只是脸上浮肿尽褪,虽有纵横血痕,却不掩其美,依稀便是当年蝴蝶谷中、金花婆婆身畔那个清秀绝俗的小姑娘。周芷若退后两步,左掌护胸,右手中长剑的剑尖指住张无忌胸口,喝道:“你再上前一步,我一剑先刺死了他。”殷离不敢再动,急道:“你……你做的恶事还不够多么?”周芷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殷离道:“我自然是人。”张无忌突然大叫一声:“蛛儿!”一跃而起,抱住了殷离,叫道:“蛛儿……你……你想得我好苦!”这一下出其不意,殷离吓得尖叫一声,被张无忌围住了双臂,动弹不得。周芷若嘻嘻一笑,说道:“若非如此,你还是不肯出来。”回身去解开了赵敏的穴道,替她推血过宫,按摩筋脉。赵敏被她制住了大半日,冷清清的抛在这里,心下好不恼怒,幸好后来听到张无忌吐露心事,这才转怒为喜。只是突然之间又多了一个殷离出来,却更平添了无数心事,正是旧恨甫去,新愁转生。殷离嗔道:“你拉拉扯扯的干甚么?赵姑娘、周姑娘都在这儿,成甚么样子?”赵敏道:“哼,要是我和周姑娘都不在这儿,那就成样子了?”张无忌道:“我见你死后还魂,欢喜无尽,表妹,你到底……到底是怎样的?”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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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离拉着他手臂,将他脸孔转到月光下,凝视半晌,突然抓住他的左耳,用力一扭。张无忌痛叫:“啊哟!你干甚么?”殷离道:“你这千刀万剐的丑八怪!你……你将我活埋在土中,教我吃了多少苦头。”说着在他胸口连捶三拳,砰砰有声。张无忌不敢运九阳神功相抗,忍痛受了她这三拳,笑道:“蛛儿,我的的确确以为你已经……已经死了,累我伤心得痛哭了几场。你没死,那好极啦,当真是老天爷有眼。”殷离怒道:“老天爷有眼,你这丑八怪便没眼。你连人家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才不信呢。你是嫌我的脸肿得难看,没等我断气,便将我埋在土中,你这没良心的、狠心短命的死鬼!”她一连串的咒骂,神情语态,一如往昔。张无忌笑嘻嘻的听着,搔头道:“你骂得是,骂得很是。当时我真胡涂,见到你满脸鲜血,没了呼吸,心又不跳了,只道已是无救……”殷离跳将起来,伸手又去扭他右耳。张无忌嘻嘻一笑,闪身避开,作揖道:“好蛛儿,你饶了我罢!”殷离道:“我才不饶你呢!那日我不知怎样醒了过来,上下四周冷冰冰的,都是石块。你既要活埋我,干么又在我身上堆了些树枝石头?为甚么不在我身上堆满泥土,我透不过气来,不就真的死了?”张无忌道:“谢天谢地,幸好我在你身上先堆了些树枝石头。”忍不住向周芷若斜睨一眼。殷离怒道:“这人坏透啦,我不许你看她。”张无忌道:“为甚么?”殷离道:“她是杀死我的凶手,你还理她作甚?”赵敏插口道:“你既没死,她便不是杀你的凶手。”殷离道:“我已死过了一次,她就作过了一次凶手!”
  张无忌劝道:“好蛛儿,你脱险归来,我们都欢喜得紧。你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跟我们说说这番死里逃生的经过。”殷离道:“甚么我们不我们的。我来问你,你说‘我们’这两个字,到底哪几个人才是‘我们’?”
  张无忌笑道:“这里只有四个人,那自然是我和周姑娘、赵姑娘了。”殷离冷笑道:“哼!我没死,你或许还有几分真心欢喜,可是周姑娘和赵姑娘呢?她们也都欢喜么?”周芷若道:“殷姑娘,那日我起下歹心,伤害于你,事后不但深自痛悔,连梦魂之中也是不安,否则今日突然在树林中见到你,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了。此刻见你平安无恙,免了我的罪孽,老天在上,我确是欢喜无限。”殷离侧着头想了片刻,点头道:“那也有几分道理。我本想找你算帐,既是如此,那就罢了。”周芷若双膝跪倒,呜咽道:“我……我当真太也对你不起。”殷离向来性子执拗,但眼见周芷若服输,心下登时软了,忙扶起她,说道:“周姊姊,过去的事,谁也别放在心上,反正我也没死。”拉着她手,并肩坐下。殷离掠了掠头发,又道:“你在我脸上划了这几剑,也不是全无好处。我本来脸上浮肿,中剑后毒血流尽,浮肿倒慢慢消了。”周芷若心下歉仄无已,不知说甚么好。张无忌道:“我和义父、芷若后来在岛上住了很久。蛛儿,你从墓中出来后,怎会不见到我们?”
  殷离怒道:“我是不愿见你。你和周姑娘这般卿卿我我,听得我好不生气。哼!‘我此后只有加倍疼你爱你!我二人夫妇一体,我怎会给你气受?’”她学着张无忌的口气说了这几句话后,又学着周芷若的口气道:“要是我做错甚么,你会打我、骂我、杀我么?我从小没爹娘教导,难保不会一时胡涂。’”她咳嗽一声,又学着男子的嗓子说道:“‘芷若,你是我的爱妻。就算你做错了甚么,我是重话也不舍得责备你一句。’”手指西天明月,说道:“‘天上的明月,是咱俩证人。’”原来当晚张无忌与周芷若定情时所说的言语,都让殷离听在耳中。这时她一一复述出来,只听得周芷若满脸通红,张无忌忸怩不安。他向赵敏偷瞧一眼,她一张俏脸气得惨白,于是伸手过去,握住了她手腕。赵敏手掌一翻,两根长长的指甲刺入他手臂。张无忌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也不敢动。殷离伸手入怀,取出一根木条来,放在张无忌眼前,道:“你瞧清楚了,这是甚么?”张无忌一看,见木条上刻着一行字道:“爱妻蛛儿殷离之墓。张无忌谨立。”正是他当日在殷离墓前所竖立的。殷离恨恨的道:“我从墓中爬了出来,见到这根木条,当时便胡涂了,怎么?是哪个狠心短命的小鬼张无忌?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偷听到你二人的说话,‘无忌哥哥’长,‘无忌哥哥’短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无忌便是曾阿牛,曾阿牛便是张无忌。你这没良心的,骗得我好苦!”说着举起木条,用力往张无忌头上击了下去,啪的一声响,木条断成数截,飞落四处。赵敏怒道:“怎么动不动便打人?”殷离哈哈一笑,说道:“我打了他,怎么样?你心疼了是不是?”赵敏脸上一红,道:“他是在让你,你别不知好歹。”
  殷离笑道:“我有甚么不知好歹?你放心,我才不会跟你争这丑八怪呢,我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个人,那是蝴蝶谷中咬伤我手背的小张无忌。眼前这个丑八怪啊,他叫曾阿牛也好,叫张无忌也好,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转过头来,柔声道“阿牛哥哥,你一直待我很好,我好生感激。可是我的心,早就许了给那个狠心的、凶恶的小张无忌了。你不是他,不,不是他……”张无忌好生奇怪,道:“我明明是张无忌,怎地……怎地……”殷离神色温柔的瞧着他,呆呆的看了半晌,目光中神情变幻,终于摇摇头,说道:“阿牛哥哥,你不懂的。在西域大漠之中,你与我同生共死,在那海外小岛之上,你对我仁至义尽。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对你说过,我的心早就给了那个张无忌啦。我要寻他去。我若是寻到了他,你说他还会打我、骂我、咬我吗?”说着也不等张无忌回答,转身缓缓走了开去。张无忌陡地领会,原来她真正所爱的,乃是她心中所想像的张无忌,是她记忆中在蝴蝶谷所遇上的张无忌,那个打她咬她、倔强凶狠的张无忌,却不是眼前这个真正的张无忌,不是这个长大了的、待人仁恕宽厚的张无忌。他心中三分伤感、三分留恋、又有三分宽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他知道殷离这一生,永远会记着蝴蝶谷中那个一身狠劲的少年,她是要去找寻他。她自然找不到,但也可以说,她早已寻到了,因为那个少年早就藏在她的心底。真正的人、真正的事,往往不及心中所想的那么好。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十)
  编者寄语:最近有点累```暂且拿金老爷子大作充数,晚上传新章节!!新书榜*位,虽然不算什么高位,不过也是小四目前最好成绩哈!拜谢之,拜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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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离拉着他手臂,将他脸孔转到月光下,凝视半晌,突然抓住他的左耳,用力一扭。张无忌痛叫:“啊哟!你干甚么?”殷离道:“你这千刀万剐的丑八怪!你……你将我活埋在土中,教我吃了多少苦头。”说着在他胸口连捶三拳,砰砰有声。张无忌不敢运九阳神功相抗,忍痛受了她这三拳,笑道:“蛛儿,我的的确确以为你已经……已经死了,累我伤心得痛哭了几场。你没死,那好极啦,当真是老天爷有眼。”殷离怒道:“老天爷有眼,你这丑八怪便没眼。你连人家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才不信呢。你是嫌我的脸肿得难看,没等我断气,便将我埋在土中,你这没良心的、狠心短命的死鬼!”她一连串的咒骂,神情语态,一如往昔。张无忌笑嘻嘻的听着,搔头道:“你骂得是,骂得很是。当时我真胡涂,见到你满脸鲜血,没了呼吸,心又不跳了,只道已是无救……”殷离跳将起来,伸手又去扭他右耳。张无忌嘻嘻一笑,闪身避开,作揖道:“好蛛儿,你饶了我罢!”殷离道:“我才不饶你呢!那日我不知怎样醒了过来,上下四周冷冰冰的,都是石块。你既要活埋我,干么又在我身上堆了些树枝石头?为甚么不在我身上堆满泥土,我透不过气来,不就真的死了?”张无忌道:“谢天谢地,幸好我在你身上先堆了些树枝石头。”忍不住向周芷若斜睨一眼。殷离怒道:“这人坏透啦,我不许你看她。”张无忌道:“为甚么?”殷离道:“她是杀死我的凶手,你还理她作甚?”赵敏插口道:“你既没死,她便不是杀你的凶手。”殷离道:“我已死过了一次,她就作过了一次凶手!”
  张无忌劝道:“好蛛儿,你脱险归来,我们都欢喜得紧。你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跟我们说说这番死里逃生的经过。”殷离道:“甚么我们不我们的。我来问你,你说‘我们’这两个字,到底哪几个人才是‘我们’?”
  张无忌笑道:“这里只有四个人,那自然是我和周姑娘、赵姑娘了。”殷离冷笑道:“哼!我没死,你或许还有几分真心欢喜,可是周姑娘和赵姑娘呢?她们也都欢喜么?”周芷若道:“殷姑娘,那日我起下歹心,伤害于你,事后不但深自痛悔,连梦魂之中也是不安,否则今日突然在树林中见到你,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了。此刻见你平安无恙,免了我的罪孽,老天在上,我确是欢喜无限。”殷离侧着头想了片刻,点头道:“那也有几分道理。我本想找你算帐,既是如此,那就罢了。”周芷若双膝跪倒,呜咽道:“我……我当真太也对你不起。”殷离向来性子执拗,但眼见周芷若服输,心下登时软了,忙扶起她,说道:“周姊姊,过去的事,谁也别放在心上,反正我也没死。”拉着她手,并肩坐下。殷离掠了掠头发,又道:“你在我脸上划了这几剑,也不是全无好处。我本来脸上浮肿,中剑后毒血流尽,浮肿倒慢慢消了。”周芷若心下歉仄无已,不知说甚么好。张无忌道:“我和义父、芷若后来在岛上住了很久。蛛儿,你从墓中出来后,怎会不见到我们?”
  殷离怒道:“我是不愿见你。你和周姑娘这般卿卿我我,听得我好不生气。哼!‘我此后只有加倍疼你爱你!我二人夫妇一体,我怎会给你气受?’”她学着张无忌的口气说了这几句话后,又学着周芷若的口气道:“要是我做错甚么,你会打我、骂我、杀我么?我从小没爹娘教导,难保不会一时胡涂。’”她咳嗽一声,又学着男子的嗓子说道:“‘芷若,你是我的爱妻。就算你做错了甚么,我是重话也不舍得责备你一句。’”手指西天明月,说道:“‘天上的明月,是咱俩证人。’”原来当晚张无忌与周芷若定情时所说的言语,都让殷离听在耳中。这时她一一复述出来,只听得周芷若满脸通红,张无忌忸怩不安。他向赵敏偷瞧一眼,她一张俏脸气得惨白,于是伸手过去,握住了她手腕。赵敏手掌一翻,两根长长的指甲刺入他手臂。张无忌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也不敢动。殷离伸手入怀,取出一根木条来,放在张无忌眼前,道:“你瞧清楚了,这是甚么?”张无忌一看,见木条上刻着一行字道:“爱妻蛛儿殷离之墓。张无忌谨立。”正是他当日在殷离墓前所竖立的。殷离恨恨的道:“我从墓中爬了出来,见到这根木条,当时便胡涂了,怎么?是哪个狠心短命的小鬼张无忌?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偷听到你二人的说话,‘无忌哥哥’长,‘无忌哥哥’短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无忌便是曾阿牛,曾阿牛便是张无忌。你这没良心的,骗得我好苦!”说着举起木条,用力往张无忌头上击了下去,啪的一声响,木条断成数截,飞落四处。赵敏怒道:“怎么动不动便打人?”殷离哈哈一笑,说道:“我打了他,怎么样?你心疼了是不是?”赵敏脸上一红,道:“他是在让你,你别不知好歹。”
  殷离笑道:“我有甚么不知好歹?你放心,我才不会跟你争这丑八怪呢,我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个人,那是蝴蝶谷中咬伤我手背的小张无忌。眼前这个丑八怪啊,他叫曾阿牛也好,叫张无忌也好,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转过头来,柔声道“阿牛哥哥,你一直待我很好,我好生感激。可是我的心,早就许了给那个狠心的、凶恶的小张无忌了。你不是他,不,不是他……”张无忌好生奇怪,道:“我明明是张无忌,怎地……怎地……”殷离神色温柔的瞧着他,呆呆的看了半晌,目光中神情变幻,终于摇摇头,说道:“阿牛哥哥,你不懂的。在西域大漠之中,你与我同生共死,在那海外小岛之上,你对我仁至义尽。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对你说过,我的心早就给了那个张无忌啦。我要寻他去。我若是寻到了他,你说他还会打我、骂我、咬我吗?”说着也不等张无忌回答,转身缓缓走了开去。张无忌陡地领会,原来她真正所爱的,乃是她心中所想像的张无忌,是她记忆中在蝴蝶谷所遇上的张无忌,那个打她咬她、倔强凶狠的张无忌,却不是眼前这个真正的张无忌,不是这个长大了的、待人仁恕宽厚的张无忌。他心中三分伤感、三分留恋、又有三分宽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他知道殷离这一生,永远会记着蝴蝶谷中那个一身狠劲的少年,她是要去找寻他。她自然找不到,但也可以说,她早已寻到了,因为那个少年早就藏在她的心底。真正的人、真正的事,往往不及心中所想的那么好。
原著第四十章 不识张郎是张郎(十一)
  编者寄语:快下新书榜了,努力搞好这本书,希望下本书出来时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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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若叹了口气,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她这么疯疯癫癫地。”张无忌却想:“她确是有点儿疯疯癫癫,这是我害的。可是比之脑筋清楚的人,她未必不是更加快活些。”赵敏心中所思量的,却是另一回事,殷离来了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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