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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控制的迭代辨识和控制设计方法的研究.pdf 1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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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随着控制理论的发展,许多先进控制方法,如鲁棒控制、自适应控制、模型
预测控制等,在实际中得到广泛应用,这些方法往往依赖于被控对象的精确数学
模型。系统辨识是系统建模的重要方法,传统的辨识方法重在寻求一个确定的模
型来逼近真实模型。然而,传统辨识与控制器设计往往分别依赖各自独立的性能
指标进行优化求解,两者表面统一,本质分离。基于辨识模型设计的控制器不一
定能够确保对真实对象的高质量控制效果。而面向控制的辨识以控制器设计作为
系统辨识的目的,以控制性能的优劣作为评价辨识模型优劣的标准,能够较好地
解决辨识与控制的结合问题,达到快速、准确、安全的控制目的。为此,本文研
究一种面向控制的迭代辨识与控制设计方法,实现辨识与控制的一体化,达到快
速、准确的模型辨识与控制器设计的目的。 主要研究内容和创新是: 1 针对闭环条件下激励信号的选择问题,研究激励信号的优化设计方法。 首先将激励信号的选择问题转变为一个求解最优激励信号功率谱的优化问
题。综合考虑输入和输出的联合逼近,将辨识模型的鲁棒稳定性作为优化求解的
约束条件,保证了辨识模型的稳定性。并且将信号能量的约束转化为线性矩阵不
等式约束,确保可解性。在此基础上,建立了整个激励信号的最优化模型。最后
针对优化求解中,最优激励信号的解依赖真实未知对象模型这个难点问题,进一
步提出了自适应迭代的方法,分析了迭代方法的收敛性。仿真实例显示使用该方
法得到的激励信号激励闭环系统,从而得到辨识数据,进行模型辨识,能够有效
提高辨识模型的准确性。 2 针对面向控制的辨识与控制设计的联合设计问题,研究了迭代辨识与
控制器设计方法。 首先,使用预测误差 PredictionEITOI& 不确定模型结构描述不确定被控对
象,通过系统辨识建立相应的PE不确定模型。引入Vinnicombe距离描述模型不确
定集合的大小,根据最坏情况下的稳定裕度的概念,提出了不确定模型闭环稳定
的条件,这样将确保每次迭代设计的控制器均能镇定真实对象。然后,为了保证
迭代过程性能的不断提高,提出了确保迭代过程闭环性能改善的条件,这将保证
每次迭代设计的控制器使真实对象闭环系统性能得到不断提高;在此基础上,提
出了满足闭环系统稳定性和性能改善的迭代控制器设计方法,以及整体设计的算
法步骤。该方法改善了传统迭代辨识与控制设计在系统稳定性和收敛性的缺陷,
使得每次迭代过程保证了系统的稳定性,同时也保证了闭环性能的收敛性。使用
simulink搭建了方法验证的平台仿真结果显示了该方法的有效性。 3 针对辨识出的模型是否准确的问题,研究面向控制的模型检验方法。 将面向控制的模型检验问题分为两个过程,一是模型的结构检验,一是闭环
条件下模型准确性检验。首先,针对含有未建模动态不确定的系统,提出了基于
残差互相关性测试的模型检验方法,将模型结构的检验问题转换为一个假设检验
问题,设计了新的残差估计方法,提出了残差信号和输入信号互相关函数的估计
方法,通过它们相关性,实现模型结构的检验。其次,提出了基于模型误差建模
的闭环模型检验方法,并且针对控制器存在非最小相位零点的情况进行分析,提
出了合理的模型检验方法和实现步骤,并且以概率的形式给出模型检验的结果;
最后通过仿真实例说明方法的有效性。
关键词:面向控制的辨识激励信号设计迭代辨识迭代控制设计残差分析模
型检验 ABSTRACT Withthe ofcontrol ofadvancedcontrol developmenttheory,many methods,such
asrobust control,modelcontrol in control,adaptive predictionetc.,are widelyapplied methods ontheaccuratemodelswhichare
practice.These usuallydepend plant obminedvia identificationmethods.The
mostly system classicalidentification
methodsseekforadeterministicmodelto thereal
model. always approximateplant classical identificationandcontroller both on
However,the design,which depend
theirown criterion consistent but independentoptimal respectively,aresuperficiall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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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形插值函数的δ-变差及级数表示.pdf 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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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形插值函数的δ-变差及级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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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本文研究了分形插值这种拟合数据的新方法,对分形插值曲线的
一些性质和表示作了研究。文章首先对分形理论的产生,发展过程及
其基本内容作了介绍。其次,简单介绍了已有的关于分形插值曲线的
研究成果,包括迭代函数系吸引子的存在唯一性,插值曲线的维数,
插值算子的对参数的连续依赖性,稳定性。再次,由连续函数万.变差
的性质入手讨论了分形插值函数d.变差的性质,并估计它的阶,用它
来重新证明了分形插值曲线盒维数定理。由此得到了分形插值曲线盒
维数定理另一种新的证明方法,这样就提出了计算和证明分形插值函
数图像维数的一种新的思路,对于研究分形插值曲面的维数也有借鉴
意义。最后,研究了一维分形插值函数的小波类型级数表示,并对一
维和二维情况下的级数余项进行了估计,证明了它们都是趋近于零
的。这样就得到了分形插值函数任意精度下的表示。由于分形插值函
数是由迭代函数系生成的,目前这方面的研究大都局限于迭代函数系
的构造,而对分形插值函数的精确表示和性质研究不多,所以分形插
值函数的级数表示为分形插值函数的理论研究和实际计算开辟了新
关键词:分形,分形插值,迭代函数系,万一变差,小波类型级数
江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newmethodof
data————fractal
experimental
approximating
dimensionoffractal
isintroduced.The
interpolation
waveletssedesare
expression
andmain offractal are
theoryproposed.
appearance,development
aboutIFS’Sattractor
Secondly,the
interpolation
dimensionand
summarized.On
properties
areestimated.Then
retained,the
dimensiontheorem
minimumboxes
proved,b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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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侯的故事
第十九卷 倾城
  对于一名普通人来说,他渴望得到的也许是金钱、美女、华服、美食、豪宅、良驹以及各式各样的奢侈品,但是对于一名修道之士来说,最企盼得到的事物却不是以上那些东西,而是一条能够参透生死奥妙,上窥天道秘境的捷径。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生命亦如白驹过隙般短暂,若不能把握住那一刹稍纵即逝的光阴,本人也必将化作一串泡沫,永远湮灭在时间的滚滚洪流之中。  这一刻,我清楚把握到了萨兰、枯荣、任鬼神三人的尴尬境地。  他们都算得上是老一辈高手里面的佼佼者,在某种程度上实力更是已经非常接近于深蓝三大宗师的级数,臻达人类体能的极限境界。不过由于天资与才情的限制,现在他们终于面临到一个瓶颈,即从超凡入圣向初窥天道的转变。如果能够顺利迈过这个门槛,此后他们眼前将是一条阳光灿烂的康庄大道,甚至有可能修练至梦寐以求的天人合一至镜,最后破碎虚空成神成佛。  道宗四大贤者中,八旗老鬼无疑是第一个做出生死抉择的人,他挑选的道路是轮回转生,在安德鲁身上复活。不过那显然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选择的下下策,试想谁愿意平白牺牲自己,为他人编织嫁衣呢?于是,他们把目光转移到了道宗无上秘典《道德经》上,期望能够从中找到能够摆脱凡人生老病死过程的良方,跨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向无上天道进军。现在对于早登攀过人生巅峰境界的三大贤者来说,再没有比这件事更具诱惑性的东西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地聚焦在安德鲁的脸上,等待着他开启金口,说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问题虽然是萨兰提出来的,但是无疑同时也代表着枯荣和任鬼神的心声,安德鲁的话语突然之间变得举足轻重起来,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到这次谈判的最终结果。  我开始有点懊悔为何不早点知会一声安德鲁了,若此次事情搞砸了,我必须得负全责。一旁的莫琼瑶和我一样不动声色地盯着安德鲁,表面上仿佛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那双白皙腻滑的柔荑,却死死地捏着衣角,显得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最糟糕的是,此时此刻谁都无法出言指点安德鲁,甚至连蚁语传音都不能施展,因为三大贤者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在精神力方面的强大修为,足以看破任何蛛丝马迹的可疑之处,若被发现更是得不偿失之举,所以现在我们只能耐心等待,等安德鲁自己独立解决这道难关。  诸人瞩目下,安德鲁隔了好半天才轻启薄唇,缓缓地道:“有,可以借给前辈浏览。”  此言一出,萨兰、枯荣、任鬼神等三人齐齐松了一口长气,而我和莫琼瑶则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以及一丝淡淡的安慰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安德鲁此举总算是拉近了与三大贤者之间的距离,不但有利于《友好互助条约》的签署,而且有利于他今后在高唐道宗领域内立足的问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能够乘机扩大战果,要知他们是那么的渴求《道德经》啊,若这么随随便便地把如此重要的文献给他们任意浏览的话,着实心里感到非常不平衡呢!  双方人马正各怀鬼胎之际,室内蓦然再次响起一把平淡无奇的声音,缓缓道:“不过晚辈也有四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希望三位前辈能够应允。”诸人闻声望向说话者,见那人正是安德鲁·欧奈。  “嗯?”萨兰大师率先反应过来,轻蹙黛眉道:“不知大日道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事情呢?”话音未落,枯荣和任鬼神也紧张万分地盯着安德鲁,生怕他提出令人难堪的要求来。我和莫琼瑶则胸怀大慰,心知刚刚实在是太低估安德鲁了,要知现在他可是与道宗四大贤者中最老奸巨猾之八旗老鬼的精神结合体啊,岂是易予的?  安德鲁见三人露出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道:“很简单的!第一、我们四人现在就立刻签署《友好互助条约》,使新高唐帝国能够早日整合土珠、海伦、库州、熊等四岛,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外。第二、请各位前辈按照先后顺序依次来浏览《道德经》全文,时间限定在一个时辰整,以沙漏计算时间,期间晚辈和常胜王将陪伴左右护法。第三、晚辈初涉修道界,就有幸得蒙九世大日贤者的衣钵传承,故对绝大多数领域的了解都非常浅薄,所以希望能够借阅净土宗的&枯木逢春&、镜心明智流的&朝花夕拾&、北辰一刀流的&一刀倾城&等三大奇书一览,当然时间也限定在一个时辰之内,与诸位前辈同时开始同时结束。第四、来湿婆神殿的路上,我们一行人遭到了净土宗木虎的无礼刁难,木蝶甚至在被迫的情况下与他交手,最后险胜半招。不过令人感到奇怪之极的是,木虎居然使出了恺撒帝国御前钦封的黄金龙战士,才被特准修炼的‘神龙霸体’,我希望就此事,净土宗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究竟是你们与恺撒帝国有染,还是木虎潜藏净土宗多年,意图图谋不轨。嗯,就这四件事,晚辈说完了。”  这番话一出口,道宗三大贤者顿时被说得鸦雀无声,他们谁也未曾料到在安德鲁稚嫩外表下,居然潜藏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肝,别人想要从他身上捞取实惠,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单就第一条、第四条来说倒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签署一纸文书和审查一名弟子的小事罢了,反正即使安德鲁不说,也早晚要按照事态发展答应下来的。但是第二条、第三条却明显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与其说是一种要求,倒不如看成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和挑战,摆明了就是看谁悟性好,看谁舍得下大本钱的问题。如果三大贤者舍不得将镇派至宝拿出来给安德鲁分享,他就不提供《道德经》的架势,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也就是一对一的公平交换,谁也别想占一点便宜。  最可恨的是,安德鲁脸上犹挂着一抹含蓄谦逊的微笑,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那哪里像是在索要人家的命根子啊,真就好像是提出四条微不足道的要求一般。  双方僵持了好久,最终三大贤者有如想通了什么似的,倏然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点头应允下来。  刹时间,我、莫琼瑶、安德鲁都恨不能立刻站起身来欢呼雀跃,以表达内心汹涌澎湃的喜悦之情,偏偏门面还要装扮下去的,于是只好一个个强忍暴笑的冲动,死死地板着脸孔继续完成下面的步骤。  这一刻,湿婆神殿里恍如阳光普照,当然道宗三大贤者的心里却一定很不是滋味的,可惜那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  清晨,我和莫琼瑶漫步到新阿吉姆市的中心广场。喧嚣了一天一夜仿佛疲倦了的广场,沐浴在朝阳的金辉中好似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显得那么恬静、安宁。清凉的柔风拂面,吹得人皮肤痒痒的舒服之极。  顺着中轴线从南向北望去,只见街道两旁的一幢幢色彩鲜明、排列整齐的商铺、酒楼、饭店、旅馆、钱庄、戏院……大大小小的楼房,无声无息地炫耀着本地的繁荣昌盛。这里赫然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战火洗礼了,着实是一处最适合归隐潜修的世外桃源。  新阿吉姆,这座古老的城市此刻犹在熟睡之中,她安静地躺在霹雳河的怀抱里,像银色河床中的一朵睡莲。她显得如此静谧、安详,就在那么一刹那,我心底忽然涌起一种不忍的感觉,差点决定撤销今晨破坏气氛的杀戮行动,不过转瞬之间,这个愚蠢的念头立刻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因为木虎以及一干党羽,今早必须全部擒杀,其间没有半点可容商量的余地。  蓦然莫琼瑶轻柔地提起纤长白暂的玉手,挽住了我的右臂,她明眸里闪过一丝迷醉颠倒的神色,呢喃道:“道宗圣地果然名不虚传,到处是一片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景象。人家忽然有点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的气氛哩!轻侯,今晨的行动能否不流血就解决掉呢?”  我看着她盈盈仰起的美丽俏脸,展露出动人心魄的惊艳,不禁心灵微颤,一时冲动地答道:“好,我答应你!”可惜话一出口,我就马上后悔不迭。  要知木虎乃是一名年逾五十的老牌黄金龙战士啊!如果与以往交过手的段羽、葛·奥克斯、诸葛均、南宫野望、段璧、帕赫萨、萧晚、百孤军等人相比,此人功力将增添二十年左右,而且根据情报显示,他还是青年时期参加的净土宗,那就更可推断出木虎的前身极有可能是一名身经百战的黄金龙战士,而绝非是那种毫无战场经验的菜鸟。想要生擒活捉这种级数的高手谈何容易啊?  不过看到莫琼瑶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再加上我素来一言九鼎的性格,哪管再困难百倍也定要实现她的愿望了。  莫琼瑶似有觉察般娇躯轻颤,垂下了头,相隔片刻旋又盈盈仰起美丽的俏脸,明眸闪出动人心魄的感激之色,轻轻道:“谢谢你,轻侯!”  我微微一笑,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小傻瓜,我们之间还谢什么啊?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在内。”  莫琼瑶闻言忽然霞飞玉颊,以一种近似耳语般的声音,呢喃道:“轻侯,行动结束后,我们一起回房休息好吗?人家忽然好想和你欢好哩!”  这番话顿时把我说得目瞪口呆,原来超级美女一旦热情起来,魅力简直就是所向披靡啊!如果是你会拒绝这么美妙的邀请吗?呵呵,我当然是答应下来先了。  说话间,我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中心广场西侧镜湖大街拐角处的一座三层小楼,即“猎虎”行动的临时指挥部。  从外观看,这座木制的三层小楼一点也不起眼,普通的就像旁边数以千计的房舍一样,不过仔细观察后,你就会发现它的独到之处。  它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堪称无可替代。从小楼顶层窗户向外望去视野非常辽阔,几乎可以遍览整座中心广场,连带周边里许方圆内的所有建筑物。同时它也扼守住了通往城外码头的最快捷径,而且与木虎驻扎的西宁塔比邻而建,只需穿过一条小巷,再跨过一道围墙就是专门存放净土宗历代先辈遗骸的西宁塔范围了。  当我们迈步跨过门槛的时候,厅内悄无声息地闪出一名黄袍青年躬身施礼道:“净土宗造化堂弟子逢火,参见公主殿下、常胜王阁下。”  莫琼瑶挥手示意免礼平身,逢火挺直腰板,神态却依旧恭谨地道:“枯月师叔祖正在三楼等候二位大驾,请随小人来吧!”  莫琼瑶轻点螓首的同时,默默地望了我一眼,美眸中露出几分惊诧之色。她显然未料到抓捕区区一个木虎,居然会出动到“净土七子”之一。因为尽管他在“荣砚竹风花雪月”里面是排行最末的一位,但在整个高唐道宗内地位也算举足轻重的了,由此足见木虎在净土宗高层心目中的分量。  我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素来净土宗的“风花雪月”四大长老都同进同退,眼下既然枯月都出马了,那另外三人的去向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啊!除了去“陪伴”木虎的师父净土宗宗主枯竹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去处了吧!  一念及此,我把刚刚的想法统统传音给莫琼瑶听,她清丽的脸容平静无波,沉声分析道:“嗯,看来枯荣大师请我们加入这次‘猎虎’行动,本意是想多几分把握生擒木虎啊!净土宗本来就没打算就地格杀呢,倒是我们想得太过绝决了,毕竟培养一名种子高手极其不易,其中更不知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等闲是不会说杀就杀的。”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嘿嘿,我现在只希望木虎不知道这一点,否则抓捕的难度将上升十倍。世上还没人能够生擒活捉一名实力尚属未知之数的黄金龙战士呢!”  “啊?”莫琼瑶娇躯轻震,眼中爆闪异彩,她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难道以你那么强大的精神力都看不透他的真正实力吗?”  我回望那张秀美无伦的俏脸,再望进那双晶莹清澈的明眸里,幽幽叹息道:“唉,谈何容易啊!木虎能在我第一眼注视下不露丝毫破绽,就说明他的武功已经臻达自给自足的先天境界,而且与木蝶那种初学乍练者不同的是,木虎早把精气神三者完美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晋入更高层次的超凡入圣的玄妙境界。”  一直凝神倾听的莫琼瑶娇躯剧震,她万万没料到木虎居然厉害至斯,不禁骇然惊呼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木虎的武功已经不亚于四大贤者的级数吗?”  我沉吟片刻,谨慎地措辞道:“也许跟枯荣大师相比还略有不及,但是与‘净土七子’中的其余六人相比却绝不逊色。木虎外表凶狠狞恶,脾气鲁莽暴躁,不过恐怕这些都仅仅是一种伪装哩。我柳轻侯所接触过的黄金龙战士,他们可个个都是才智卓绝、城府深沉的一方豪雄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是莽夫哩!何况他们都是从恺撒帝国亿万子民中,经过层层筛选最后胜出的超卓高手,怎可能出现白痴给宫廷丢人现眼呢?”  顿了顿,我继续道:“木虎最可怕之处就是忍耐。他宁愿放弃黄金龙战士的强横力量长达数十年之久,把它封印在体内最深处,而仅以道宗修为面对一切强敌,光是这份意志力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如果枯月不能意识到这一点而轻敌的话,肯定要吃大亏呢!”  莫琼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自言自语道:“木虎在净土宗潜伏数十年之久,究竟想要图谋什么呢?根据年代推算,他入门时恰是菊花王朝末期,社会正处于最动荡不安的时候,那时尚能吸引恺撒人眼球,并派出一名黄金龙战士来做卧底的,恐怕也没剩下几样东西哩!除非是针对宫廷显贵或者是……”  “乾坤印!”我和莫琼瑶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说完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乾坤印”是落在木虎手中,或者通过他流入了恺撒人手中,后果将绝对不堪设想。即使不是那种最糟糕的结果,根据木虎出现于那么微秒的时期来推断,他也肯定逃脱不了干系。最有可能的结果是,由于某种原因,他得到了“乾坤印”或者相关信息,却没有传递回恺撒帝国,而是私自藏匿下来了。但是有关“乾坤印”的消息又是谁透露出来的呢?木虎当然绝无可能自寻死路的!唉,真是随便想想就让人头大如斗,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哩!  莫琼瑶幽凉地道:“那时枯砚大师正身居国师高位,净土宗高级弟子个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官场上谁都要卖他们几分薄面不说,甚至连宫廷大内也能行走自如。我看木虎年龄适当,武功超群,当时应是最受重用的一批人之一,也许能够接触到包括秘密宝库藏匿地之类的核心机密,也不算是什么奇事哩!”  我闻言一震,脑海里蓦然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关键的线索,偏偏一时半刻又怎都掌握不住。  正郁闷的时候,耳畔蓦然传来一把陌生而熟悉的声音,恭恭敬敬地道:“启禀师叔祖,公主殿下和常胜王阁下驾到!”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逢火带领下走上三楼,停在一扇古旧木门前。  一刹那,我和莫琼瑶均脸容一整恢复正常神态,准备参见“净土七子”排行最末的枯月大师。上次在“纵横号”虽然匆匆地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彼此间的了解却寥寥无几。此番区区“清理”门户的一件小事,已经变成了涉及“乾坤印”归属的国家大事,在对待这位前辈的态度上,当然也要作出相应调整。毕竟人家稍微不配合一下,相关“乾坤印”的重要线索就得插上翅膀飞走了,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快快有请!”一把浑厚温和的嗓音透过墙壁清晰传入耳鼓,同时“咿呀!”一声轻响木门嘎然开启,露出了室内简单朴素的摆设,还有背窗而立的那名道装老者。  当我们进屋的刹那,他也刚刚回转身形,但见枯月大师约有五十多岁年纪,脸相威严,中等身材,此刻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正透射出足以洞察心肺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和莫琼瑶。  枯月大师客客气气地道:“贫道因俗务缠身故未能有失远迎,尚请公主殿下和常胜王阁下恕罪!”   我剑眉轻扬,彬彬有礼地道: “呵呵,晚辈二人岂敢劳动大师法驾啊!一切都以正事要紧,那些繁文缛节就能免则免哩!”言罢上前几步,使莫琼瑶窈窕的娇躯,亭亭和我并肩卓立,齐齐远眺朝阳下闪闪发光的西宁高塔。  枯月大师望着二人天造地设的般配模样,眸中露出激赏之色,淡淡道:“不知王爷对这次‘猎虎’行动有何看法?”  我改变视线,望着窗外街道上逐渐变多的行人,悠然自得道:“大师早就胸有成竹,何必让轻侯献丑呢!倒是轻侯很想知道,这次行动中您是如何安排布置的,也想就此在行动中做一马前卒,献上一点微薄之力略表寸心!”  枯月大师哈哈大笑道:“王爷太客气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天敌’柳轻侯的无敌威名啊?论起行军打仗,枯月敢打包票,世间尚无人能够是你敌手哩!嗯,那曾经号称‘不败名将’的哈·路西法更能确凿无疑地证明这一点啦!”  我忍不住摸摸鼻子,苦笑道:“嘿嘿,那纯粹是一次侥幸成功罢了,如果上天再给我和哈·路西法一个对决的机会,恐怕我会立刻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哩!”  枯月大师初次认识般上下仔细打量我良久,半晌才叹息道:“唉,我现在终于知道,王爷为何能够在短短数年时间里开疆辟土名震天下了。因为你从未看轻过任何敌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才是兵家永葆常胜不败之道啊!”  我无法掩饰内心的震骇,凝神瞅向枯月大师清癯修长的脸颊,忍不住好奇心大起问道:“大师韬略着实惊人,而且如此精擅用兵之道,莫非出家前是一位带兵打仗的将军不成?”  枯月大师闻言沉吟不语,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沉痛回忆之中,最后苦涩地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说完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道:“闲言少叙,让我们切入正题吧!为了这次‘猎虎’行动圆满成功,经过元老会批准,除第一百人队仍旧镇守福鼎寺,第二百人队由枯风、枯花、枯雪三位师兄带去钳制三师兄的第三百人队之外,我动用了‘造化堂’剩余的全部力量参与抓捕。行动前,先由四名木字辈弟子率领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百人队,分别埋伏在东南西北四面围墙外的各处要道,负责跟踪、监视、拦截、阻击逃窜的敌人。行动伊始,四队人马立即收缩包围圈向中间合拢,而贫道和二位则负责居中策应,同时全力出手擒拿最棘手的木虎。”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莫琼瑶忽然截入道:“请问大师,那些镇守西宁塔的逢字辈弟子,是否都属于枯竹大师门下呢?恐怕他们未必心甘情愿助纣为虐,倒是很可能也被蒙在鼓里,或者慑于掌教法令而不敢违抗呢!您看是不是对他们应该手下留情一些啊?”  枯月大师微微一笑,脸不改容道:“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一定给的,至于听不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军事打击行动中,完成任务是最高目标,我们现在的任务目标就是把木虎以及其党羽一网打尽,但凡胆敢违抗者一律格杀勿论,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哩!”  莫琼瑶听罢沉默不语,显然是不太认同枯月大师观点,毕竟这和疆场杀敌不同,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嘛,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手辣呢?  她却不知道,越是这种内部的大清洗行动,就越是残酷无情,因为往往还参杂着一大堆平时积累下来的私人恩怨在里面。试想此番恰是搬倒枯竹大师掌教地位的最佳时机,像枯月大师这种善于运用兵法权谋之人,岂会不痛打落水狗?  何况就算他肯手下留情,那些被累及的枯竹门下,乃至枯竹本人事后又岂肯善罢甘休呢?所以为了避免那些无谓的麻烦,赶尽杀绝将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估计即使木虎能活着接受元老会的审判,恐怕也仅剩下半条命都不到了吧?争权夺利的派系斗争就是这样残酷的,中间不能有半点良知,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嘛!  我无言地拍拍莫琼瑶刀削似的香肩,却一时想不到任何话来安慰她,只好陪着她一块儿沉默。  枯月大师见三人陷入尴尬的僵持局面,立刻不着痕迹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向室外沉声吩咐道:“逢火,现在马上发射花旗火炮通知所有人员,‘猎虎’行动正式开始!”话音才落,门外立即传来逢火的声音,恭恭敬敬地道:“是,弟子谨遵师叔祖法旨!”  又过了片刻,窗外半空中骤然炸开一朵七色彩烟组成的菊花,凝固般盘桓在那里久久不散,在整个新阿吉姆市范围内,不论远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刹时间,我感觉到有一股庞大无匹的精神波动,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西宁塔汹涌而去。它的速度快到极点,偏偏视野范围内看不出半点异常,寺还是寺、塔还是塔、墙还是墙、树还是树、路还是路,根本不见有半条人影在移动。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忖道:“好厉害的五行遁术啊!难道这些道宗弟子,可以在泥土中穿梭自如吗?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吧!”遂一边想着一边暗暗懊悔没带安德鲁一起来,不然就可以立刻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  枯月大师老奸巨猾地淡淡一笑,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却故意不点破道:“王爷,时辰已到,我们也去瞧瞧如何啊?”他倒是聪明得紧,知道刚刚才得罪了莫琼瑶怕碰一鼻子灰,所以把请示的对象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不动声色地点头道:“请大师头前带路,我和殿下紧随其后吧!”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莫琼瑶一眼,见她秀美无伦的脸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涡,毫无半点愠色道:“晚辈刚刚太鲁莽了,请大师见谅,此事就此揭过,当作没有发生过好了。琼瑶现在很想生擒活捉木虎哩!”  枯月大师连道:“岂敢岂敢,贫道修身养性多年,偏偏却堪不透那权利二字,这才是让人惭愧汗颜到极点的事情啊!唉,揭过去揭过去,我们现在全神贯注到眼前这档子事儿里吧!若叫木虎跑掉了,我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喽!”  三人一瞬间冰释前嫌,表面上都恢复到了最初的友好状态,可背地里却个个暗皱眉头警惕之心大增,心知对方乃是城府深沉,性情内敛之辈,以后打交道可要万分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要吃大亏哩!  ●●●  那掩映在绿树丛中的西宁塔,杏黄色的塔身,青灰色的尖顶,周遭十多棵苍绿色的参天古松,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闪闪耀眼,仿佛是一颗颗流动的水珠。  这里听不到念经颂道之声,也听不到悠扬钟声,更看不到半个游人,一派威严肃穆的气氛,显得神秘而安静,就连在四周负责站岗巡逻的二十四名净土宗逢字辈弟子,也不敢随便交头接耳,更不敢高声喧哗,生怕惊扰了塔内沉眠的魂灵。  带队最后巡视了一圈塔周的防御死角,走回西宁塔正门的逢尘“呼!”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稍微活动了一下略带麻痹的手脚,沉闷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因为马上就要换班,终于可以回家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现在只等逢峪尽快率领另一队巡逻小组赶来交接了。  这一刻,大家心里皆抱着同样的想法,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塔楼东侧,换班的兄弟即将到来的方向,浑然没发现危险正悄悄地萌生在他们脚下。  “逢岛,你说咱们一会儿是不是――咦?”逢晋刻意压低了声音,向身畔的师弟逢岛说话,可一转眼间,刚刚还哼哼哈哈答话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逢晋满腹疑窦地原地转了一圈,仍没发现逢岛的踪影,不禁纳闷到了极点,自言自语道:“奇怪啊,他刚刚还在呢,跑到哪里去啦?”  正寻思间,他愕然察觉整个巡逻小组也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人员,而那些固定哨位置上,更是空空如也,连半个鬼影也不见。  此刻,即使逢晋再愚鲁,也知道大事不妙,他急匆匆地想要示警,不料脚下倏地踏空,两只脚踝同时传来无俦巨力,不容分说就把他拽入到泥土中,继而一条硕大无朋的巨足,就恶狠狠地踩住了他的嘴巴,把惊呼连带惨叫,统统都湮灭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同样的场景,在西宁塔周围接二连三地上演,被袭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得天旋地转,随后人事不知。唯一异状就是他们脚下的泥土,一反往日的坚实形态,有如一潭潭死水突然被微风吹起了阵阵涟漪,露出了一张张待人而噬的血盆大口,当悄然吞掉猎物后,旋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些净土宗逢字辈弟子,却永远消失在这轻微至不可察觉的波动之中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西宁塔方圆百丈内已经看不到一名巡逻者,当然也看不到一名偷袭者,静悄悄地如同一片鬼域。但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他仍然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譬如一条条微微凸起的土线,正闪电般向西宁塔内游去。  ●●●  “啊!”木虎惊呼一声,猛然从卧榻上翻身坐起,睁开双目,射出两道凌厉可怖的精芒。  刚刚木虎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条毒蛇快速游动着冰冷的躯体,沿着胸腹笔直攀爬至他的脖颈处,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噬咬向他的咽喉,不过现在那一切都梦幻空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木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呢喃自语道:“唉,原来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此刻他惊魂初定,一时间不禁睡意全消,索性掀掉被子,把衣袍冠带皆穿戴整齐,匆匆洗漱一番,就拉开房门走出室外。  “大师伯早安!”房门外司职守夜的亲信弟子逢澜,态度异常恭敬地躬身合什行礼。  “嗯!”木虎傲慢无比地仅用鼻子哼了一声,同时轻轻点了一下头就算作回礼,随即问道:“昨夜有何异常状况没有啊?”  逢澜陪笑道:“呵呵,有大师伯您老人家亲自坐镇西宁,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胆敢送上门来找死啊?现在塔内外一切都风平浪静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木虎遍生横肉的黝黑脸膛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却不知他是满意这位乖巧伶俐的小师侄,还是满意驻守西宁塔多年,却毫无半点闪失的完美记录多一点。  木虎双目如电,扫过逢澜和他一众把守顶楼走廊各处的六七名师兄弟,微微一笑道:“你们辛苦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就可以下去休息喽!我醒着的时候,你们就不必太过操劳啦!”  “多谢大师伯恩典!”逢澜眼眸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再次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后,暗暗向走廊左右,飞快地打出一个快速撤离的手势。  不一会儿,整座西宁塔七层走廊里,除了木虎外,再也看不见半条人影。  霎时间,木虎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他犹未忘记刚刚那场噩梦。  “难道说,这个噩梦预示着某种危险即将降临到我头上吗?”木虎轻声地问自己,脑海中的疑云不禁越来越浓厚。  要知能够臻达木虎这种级数的顶尖高手,个个都是天资聪颖,心智坚毅,神志清明的卓绝人物,他们等闲绝不会被任何情绪左右,更不会做任何迷梦。譬如木虎就十余年未曾做过一次梦,甚至差点就忘记了世间还有做梦这种现象存在,睡觉对于他来说,只是修炼真气和道术的时间段罢了,从未象今早般异象纷呈。  “咿呀!”木虎信步前走几步,随手推开了正面对着他的那扇窗户,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精神波动,恰巧划过广阔无垠的空间,一圈圈逐渐微弱的涟漪般无声无息地湮灭在遥远的时空彼岸。  
  如果不是他刚好这个时候开启窗户,如果不是他拥有不亚于“净土七子”的强大精神感应,如果不是他深谙净土宗土系的全部法术,这一刻,这一股微不可察的弱小波动,一定会被他粗心大意地忽略过去,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一丝不落地映入他脑海之中。  “嘿嘿,他们居然在圣灵长眠之地,启用土系召唤法术‘土魔’?这些人真可谓胆大包天啊!如果让元老会知道了,恐怕废除武功道法、逐出净土宗门,都是最轻微的处罚吧?难道他们不知道整座新阿吉姆市内,都不允许使用任何类型的法术吗?更何况是历代贤哲长眠的西宁塔啊!”  木虎幸灾乐祸地笑了片刻,脸容忽然僵硬起来,他猛然甩甩脑袋,失声惊呼道:“不对啊,象‘土魔’这种特殊法术,在整座净土宗内部,也只有‘净土七子’和木字辈弟子中有限几人会用啊!他们可不是初次出道的雏儿,怎敢贸然违反宗门铁律呢!还有召唤土魔时,所需使用的符咒炼制极其不易,若非性命有关,或者发生重大变故,哪个笨蛋肯拿出来胡乱玩耍呢?”  经过一番仔细推敲,木虎感觉整片背脊都凉飕飕地,不知不觉间被冷汗完全浸透了。他脑海中倏然冒出一个异想天开、偏偏又合情合理的想法:“这个人,不不不,应该绝不止一个,那些老家伙都应该知道,任何一个木字辈高手都肯定打不过我的。嗯,应该是这些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难道――他们到底还是发现了我隐藏的那件东西吗?”  此时的木虎,被满腹的疑窦和无限的焦虑,一轮接着一轮互相交替地折磨不休。  他现在心乱如麻,在新阿吉姆市渡过了悠久的安逸生活后,使木虎逐渐不太习惯往昔的喋血生涯了。尽管那些通过血肉交换得来的经验,还那么深刻地烙印在他记忆深处,可是木虎已经彻底厌倦了朝不保夕,时刻要提心吊胆的可怕经历。如果不是木虎仍旧放不下,对那件得来不易的宝物的眷恋,他倒非常希望能够永远遗忘黄金龙战士的身份,彻彻底底地变成净土宗大弟子木虎,平平安安地在土珠岛上渡过余生。  “呵呵,我这是怎么了,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片面的主观臆测,一场虚惊罢了。”木虎想方设法地安慰着自己,也尽量做到让那颗欢蹦乱跳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  当木虎念完了一段自我催眠式的“清心普善咒”后,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仔仔细细地望向窗外,西宁塔周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木,每一根青草,还有每一个岗哨。  “轰!”木虎脑海里像是炸响了一道晴天霹雳,眼前浮现的景象,居然正是他最最不愿意面对的状况。  方圆百丈内,他竟然感受不到半点日常熟悉的精神波动,有的只是无尽的敌意和杀气。初步估计,起码有三百余名逢字辈弟子那种级数的一流高手,聚集在西宁塔周围,其中赫然包括三尊强横无匹的土魔在内。而另一尊土魔和近百名一流高手,正以惊人的速度,从西宁塔东侧飞快赶来。  木虎缓缓地关上窗户,紧闭双眼,一边全力感应着敌人的行动,一边心中默默念颂道:“木象……木妖……木鱼……木鹰……嘿嘿,除了昨日受伤未能痊愈的木蝶外,造化堂其余五位百人队长,足足出现了四个,而且都是‘风花雪月’四大元老门下弟子。你们可真够心狠手辣的啊,是想一次性地杀得我永无翻身之日吗?我木虎就偏偏不如你们的愿,更让你们瞧瞧,什么样子才配叫做真正的高手,那绝不是像你们那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小把戏哩!”  他双眸精芒剧盛,整个人倏地轻如狸猫般闪到了走廊尽头,轻轻开启一扇天窗后,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  清晨的雾似乳白色的薄纱,如梦、如幻、如诗、如画,赶不走,扯不开,斩不断,挡住了木虎的视线,使他有种飘飘然乘云欲归的感觉。塔披着雾,雾笼着塔,绿色透着白色,白色浸着绿色,如同一幅典雅清秀的山水画,巍峨宝塔似乎在酣睡着。  可是木虎初登塔顶,却连全身汗毛都直竖了起来,因为他感应到从东西南北方向散发出来的,四股恍若实质的浓烈杀机,几乎同时对方也感应到了自己,空气顿时陷入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式的强大压迫之下,直叫人透不过气来。随后电光石火的刹那,四股意识流汇聚到一起,构成一座铜墙铁壁的牢笼,紧紧地束缚在木虎身周空间,使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虎师兄,久违了!枯荣师伯命你,立刻随我们前去湿婆神殿,有重大事项协商。咱们现在就动身好吗?”一把阴柔飘忽的嗓音,淡淡地从四面八方响起,倏忽间惊碎了塔顶宁静安详的氛围。那个人语气非常婉转,措辞用句也很客气,俨然就像日常传唤般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木虎一边凝神倾听着音波传来的确切方位,一边不慌不忙地答道:“哦,原来是木妖师弟啊!刚才冷不丁地吓人一大跳,我还以为有敌人入侵,想要图谋不轨呢!呵呵,不知枯荣师伯,找愚兄有何事相商啊?嗯,还有另外三位师弟,你们怎么也突然有闲情逸致,爬上西宁塔顶观看清晨美景啊?不会是害怕木妖师弟一个人请不动我,才和他一起来的吧!”  木妖听罢不以为忤,仍旧平静淡漠地道:“他老人家的意旨素来高深莫测,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随便就揣摩得出的事情呢?我看时间紧迫,虎师兄还是速速随我们前往神殿的好,不然枯荣师伯怪罪下来,恐怕谁都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吧!”  木虎见他话语里隐隐透露出催逼与焦灼之意,木虎心底反倒踏实了几分,起码知道对方出于某种顾虑,不会立刻动手。更深一步去想,木虎顿时幡然省悟,心中暗忖道:“他娘的,原来你们是担心四人联手,并不足以擒住我,所以才在这里废话连篇,等待更厉害的高手赶来支援啊!那不会就是‘风花雪月’四个老家伙其中之一吧?嘿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念及此,清楚认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木虎,想也不想,就向距离他最近那名敌人旋风般卷去。  “蓬!蓬!”两道狂飙在他欺近敌人后,一翻掌的瞬间骤然成形,事先没有半点征兆地,一先一后一正一逆一缓一急地涌向那名尚属未知的敌手。  空气中马上荡漾起暴虐的涟漪,就象平静的湖水中,突然被投进了一块巨石,所有一切都被搅和得乱七八糟,包括四人用于监视的意识流都支离破碎,而裂帛磨刀似的噪音更让人心慌意乱。  万万没想到木虎会倏然发动进攻,更没想到进攻势头还如此猛烈的木鱼,第一时间选择了躲避,他有如一条畅游水中的梭鱼,轻轻摇摆了几下“尾巴”,就脱离出劲气波及的圈外。他的轻功本就是木字辈诸弟子之冠,所以即使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犹然能够游刃有余地成功逃脱。  可惜的是,这次木鱼的对手不是旁人,而是在西宁塔足足驻守了整整二十年,对此地的一草一木皆了若指掌的木虎,因此他早就算准了木鱼的退路,更知道当木鱼发现自己两脚踏空的时候,定会不顾一切地飞回塔顶,毕竟不论是谁,一不小心从四十五丈高空毫无准备地失足坠地,都只会摔得骨断筋折、五脏离位。  果然,木鱼按照木虎的预测“游”了回来,尽管在薄雾中看不到对方的脸色,但是粗重紊乱的呼吸可以证明,他刚刚提起的一口真气,现在已告枯竭,根本无力抵挡自己全力一击,甚至能够重返塔檐,都是勉勉强强的事情。  木虎残酷无情地冷笑一声,双掌携带的狂飙便愈趋激烈,在离木鱼还有八尺许时,劲气已波及方圆三丈之外,不但把木鱼身体完全笼罩在内,更把匆匆赶来支援的其余三人排斥在外。这一次他要痛下辣手,利用对方疏忽大意之际,直接干掉这名劲敌。  “轰隆隆!”地一声巨响中,两道狂飙异变陡生,它们居然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合二为一,变成一股漆黑如墨的龙卷风,速度狂增十倍地席卷向木鱼。眨眼间,四周空气顿时被牵掣向风洞中心,无数条逆流愣是携带着木鱼飘摇不定的身躯,也风驰电掣地飞向那里。  “嗤!嗤!”风哨子寒冷刺骨不说,那股子锋利更是耸人听闻,木鱼隔着老远身上衣衫就被齐刷刷地截去数段,如果不是有真气护体,恐怕这一刻他早就遍体鳞伤了。  木鱼眼看着那恐怖无比的风洞式绞肉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半分高手的含蓄矜持,他扯开嗓子撕心裂肺地大声哭喊道:“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木虎听罢不禁哑然失笑,他怎么也没料到木鱼居然如此窝囊。尽管刚刚的进攻,全盘都是他计划好的陷阱,木鱼是被他算计得死死的猎物,可是一名武者的尊严总要恪守吧!在恺撒帝国不管是一名黄金龙战士,还是一名普通士兵,可都是视荣誉为生命的英雄好汉,哪里会有他这般毫无羞耻心的败类存在啊!  轻蔑不屑的感觉油然涌上心头后,木虎再无心情耍弄懦弱无能的木鱼,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恶狠狠地双掌齐推,加速把那股龙卷风送向木鱼。  眼看着木鱼就要在黄金龙战士的超级必杀技“双龙破”下粉身碎骨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白驹过隙的瞬间,木鱼的身体好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牵扯般,迅速脱离了龙卷风肆虐的范围,斜斜地飞向塔顶西方。继而数也数不清的藤蔓凭空出现在他消失的位置,一转眼间,就编织成千百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层层叠叠地罩向龙卷风。  这个变化快到极点,甚至也快到木虎来不及反应的程度,他原本疾速冲向木鱼露出的空挡,现在却变成了一种自杀式的自投罗网。  眼前那些藤蔓,乃是木系法术里最著名的“木精守护”防御大阵。  它们并非无中生有,而是由施法者以自身意识海内的精神力量为媒介,操纵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植物,疯狂增加它们的生长速度,同时把它们作为坚不可摧的盾牌,抵挡敌人的强大攻势。  在某种适当的时候,“木精守护”不但能作为一种防御武器,还能作为一种进攻武器存在。譬如就象现在,它团团包裹住了龙卷风,并且迅速收缩变小,有如一只越握越紧的拳头,把无形的风一点一滴排除圈外,渐渐把风洞的全部威势,统统消化得无影无踪。  而闪电般疾速冲来的木虎,恰恰成为了它第二个准备包裹的猎物,一旦陷入那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的“温柔怀抱”,哪怕是钢浇铁铸的金刚战士,也要被硬生生挤压得支离破碎。  木虎尽管被吓得魂飞天外,却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发挥出一名老牌黄金龙战士强横实力。  “喀嚓!”他脚下的瓦片发出一连串爆裂声响,有如一片蜘蛛网般把裂痕向四面八方扩散,与此同时,得到充分借力的木虎,双足使劲一撑,偌大的雄躯恍若一枚陀螺,不断地旋转着离地攀升到半空中,竟然把全部冲刺力量,皆化作螺旋上升的劲力,其真气运转之精妙,时机把握之恰当,直叫一边操纵“木精守护”防御大阵,一边等待猎物上钩的木妖叹为观止,而且追之不及。  刚刚逃离险境的木虎,在半空中尚来不及喘匀一口气,头顶就倏忽刺来一枪。那柄凌空下刺的长逾一丈二尺的墨绿色千年老藤枪,笔直戳往木虎头顶的百会穴。尽管相隔三尺,一股凛冽刺骨的劲风,就先一步冲至穴道左近,直欲破肤而入。  此枪厉害之处,在于挥动时能发出强弱不同,飘忽难定的枪风,能使敌方产生极大的错觉,即使你判断出他可能攻击的最终目标,也不敢立下定论,遂导致贻误战机。而且千年老藤枪的材质特殊,只要以独门手法激出劲气,枪身足以做出任何形状的屈伸来变换攻击角度,伤人于不知不觉,端得非常厉害。  木虎吃亏在正处于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当口,加上又刚拼尽全力攀升,况且长枪突袭前半点也没有先兆,当他察觉时,墨绿色的枪头,已像毒蛇般到了头顶。  木虎不愧一名恺撒帝国御前钦封的黄金龙战士,纵使在这等恶劣的形势下,反应仍是一等一的恰当和迅速,硬是一偏脖颈且扭动腰身,顺便抡起右臂侧撞枪旁,同时使自己往后仰跌。  纵使如此,木虎仍是慢了一线,由颈至背血肉横飞,更被枪锋无坚不摧的劲气,撞得歪歪斜斜地向塔顶南侧飞坠下去,但已避过千年老藤枪贯顶而入的厄运。  “蓬!”背脊着地前,木虎勉力一拳击中瓦面,用来缓冲坠势。  这时墨绿色枪身已倏忽收回突袭者背后,仅留下半空中一串残影犹未消散,可见这一枪如何准确、刚猛、迅疾了。紧接着,最离谱的一幕发生了,那人两只宽大袍袖轻轻一振,瘦削笔挺的身躯愣是在空中凝滞了片刻,继而不降反升,有如一只烈日孤鹰倏然更飞高三丈,遂再次拔出千年老藤枪,向木虎陨落之地闪电般俯冲而去。  “藤枪木鹰!”木虎倒吸了一口凉气,背刚触地,便弹了起来。伤口传来的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使他脑海产生出剧烈晕眩的感觉,但是时不我待,哪有时间供给木虎疗伤静养呢?  “轰!”背后发出一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随即两股庞大无匹的劲气,隔空向木虎涌至。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与以往任何一次遇到的劲气都截然不同,它们好像是两座巍峨大山,恶狠狠地横蛮撞来。  木虎紧咬牙关,根本来不及察探敌人是何方神圣,就赤手空拳地连挡对方十二记重拳,到了第十三拳,他再也支持不住,闷哼一声,借力往后疾退数丈,远远脱离了排山倒海般的拳劲威胁,甚至遥遥飞出了塔顶范围,直接坠往最靠近西宁塔的一株百年老树树冠。  “痛快!过瘾!”背后那人犹在状似疯癫地大叫大嚷,俨然兴奋到了极点。  光凭他轰轰烈烈的嗓音,木虎就知道那人一定是,木字辈弟子中拥有第一大力士之称的木象,想不到他发动攻势的时候,居然如此刚猛无俦,险些就被他下一拳砸成肉泥烂酱了。  木象也没想到,受伤后的木虎仍这么厉害,此时见他借力瞬息远遁,倒也不甚着急,因为他知道其他三位师兄弟,绝不会轻易饶过这家伙的,何况刚刚被木虎戏耍的木鱼,乃是四人中最讲究睚眦必报的小气鬼呢!  果不其然,木鱼腰肌一拧双脚一错,整个人闪电般“游”了过来,紧接着双手一扬,一枚银盘倏忽跳弹三丈,流星赶月般向急坠的木虎飞去。  木虎惊觉背后劲风凛冽,乍一回头,恰好看到一幕奇景,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眨眼间,那枚银轮赫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万,经历了太极、阴阳、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足足四十五种变化,顺便也囊括了天地变化的全部奥妙,排列成古今最繁复神秘的阵型图案,铺天盖地地罩向木虎,一时间木虎眼内尽是满天银星闪烁,而且每时每刻都在遵循着某种天道至理变化挪移,叫人永远休想掌握它们的移动轨迹。  “老混蛋,这回让你尝尝哥哥我的厉害!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疾!”木鱼怒不可遏的咆哮声遥遥传来,木虎却一点对骂的心情都没有,此刻在他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木鱼刚刚念颂的净土七大秘咒之“星罗棋布”大阵,究竟要如何破解?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木虎咬牙切齿地低声嘶吼着,忽然反手一掌拍中自己的天灵盖。  刹那间,他遍体金芒剧盛,浑身都融入了一团灿烂夺目的明黄光晕里,随即四面八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龙啸,渐渐地那股巨大啸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当木妖、木鱼、木鹰、木象四人先后跃至塔沿观望时,冷不丁发现声音赫然传自木虎体内。  这一刻,木虎全身金光缭绕,瑞彩纷呈,恍若有一条团团盘踞的傲世金龙,层层叠叠地护住了他周身要害,而体外三尺更形成一面无形气罩,切断了外界的所有联系,构筑出一座与世隔绝的独立世界。  “叮叮叮叮……”满天银星有如一轮轮狂风骤雨般无休无止地敲打着那层金色防护罩,可是木虎却恍若不觉,半点也不受其影响,再看那些威力强大的银流星,居然象被某种磁力牢牢粘住了一般,贴在气罩外壁纹丝不动。  四人瞧得目瞪口呆,一时半刻内,被震撼得全部忘记了要继续攻击敌人。  “那就是传说中的‘神龙霸体’吗?这也太强悍了点吧,叫人怎么收拾他啊!”一贯逞强斗胜、无所畏惧的木象,生平首次说出了一句心底忐忑不安的话语。  “可不是嘛!连秘咒都能一动不动就硬扛下来的怪物,恐怕绝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变态高手啊!嘿嘿,妖老大,您看咱们是不是得……”说着木鱼用右手食中二指,做出了一个快速跑路的姿势。这时的木鱼哪里还有片刻前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见到秘咒无效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多远跑多远,最好永远别再和那个混蛋为敌,至于那一点点被戏耍的仇恨,早就被木鱼丢弃到九霄云外去了。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希望亲口向木虎表示最诚挚的歉意,并且告诉他,自己一点都没报复的意思,刚刚不过是随随便便放个烟花,给他老大开个玩笑罢了。  “他的气势比刚才强盛了整整十倍,恐怕已经启动了以前禁锢的黄金龙战士的全部力量。我们需要怎么做?”素来冷酷无情、寡言少语的木鹰,一边用犀利无匹的厉眸观察着木虎,一边向四人众里最是冷静、睿智、以及诡计多端的木妖请示着下一步行动方案。  木妖的瘦削身躯,在微风吹拂下,恍若轻烟薄雾般令人看不真切,可是他阴柔诡异的中性嗓音,此刻却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决,坚定不移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都必须拖延住木虎,等待合适的人选来收拾他!”  话音才落,在身旁三位小弟还没来得及露出失望表情之前,木虎顿了顿,轻松愉快地笑道:“听说这次是枯月师叔亲自押阵呢,而且还有那位号称天下无敌、唯天可敌的‘天敌’柳轻侯前来援手!你们可别忘记了,折损在他手中的黄金龙战士已经不下十人,有这位‘杀龙专业户’出手襄助,你们担心个什么劲啊?何况我们还有秘密武器未使出来呢,不是嘛!”  一番话说得诸人眉开眼笑,木鱼甚至差点就要开始欢呼雀跃了,猝不及防地塔下那株百年老树树冠处,传来洞金裂石的刺耳噪音,继而四人眼帘尽被璀璨耀眼的金芒填满,其中赫然还夹杂点点银星,“神龙元气罩”居然在谁也预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爆炸了。  “飕飕飕飕……”一片片到处胡乱散射的劲气和银星,此刻变成了最具杀伤力的可怕武器。树木被射成蜂窝、土地被凿得坑坑洼洼,甚至连西宁塔都被整整齐齐地削掉了一角,塔身更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四人再也无暇顾及什么圣灵长眠之地,闪电般倒翻一个筋斗从塔后飘然落下,犹在半空中,就按照木妖的计划,悍然启动了预先埋伏在西宁塔周围的绝秘武器――四尊“土魔”。  大爆炸的声响过后,耳畔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个个嘎然终止的惨叫,声源从西宁塔北测笔直地向围墙外延伸而去,那是木虎突围时,沿途试图想要拦截他的逢字辈弟子发出的。听到一名又一名亲信弟子濒临死亡前的悲鸣,四人瞬息间眼睛都变成了红色,怒火直冲天灵。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疾!”四人不约而同地启用了置精神能量的剧烈损耗于不顾的秘法,毅然加速了“土魔”的行进速度。霎时间,西宁塔北侧的灌木丛林内,土壤象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一波波土浪排山倒海般奔流向前,沿途遭遇的树木花草,一概被摧枯拉朽般连根拔起,寸寸撕碎。  木虎没料到敌人追踪而来的势头竟然如此迅疾猛烈,脚步稍缓的刹那,一只硕大无朋的巨手倏然破土而出,铁钳般紧紧握住了他的右脚踝。  木虎处变不惊,空置的左脚重重地在原地一顿,整个人猛然腾空跃起两丈,顺势连那只硕大无朋的巨手,以及巨手所附的庞大躯体也被拉出了地面。  尽管是第二次见到,净土宗木字辈弟子们梦寐以求的最强大召唤兽“土魔”,但是给木虎带来的精神震撼,却一点也不比二十年前有所削弱,因为它存在的本身,就是力量和强横的代名词。  “土魔”除五官模糊外酷似人形。它身高两丈四尺,臂展三丈六尺,肩宽背厚形如城墙,双臂长垂及地,拳大如瓜,双腿粗壮坚实,行走如飞。此物通体深黄犹如晚秋残叶,全身静立也会呈现出一种霸道绝伦的强横气势,使人望而生畏,动辄迅猛如霹雳雷霆,让人肝胆俱裂。  令木虎感到有点诧异的是,这尊“土魔”与从前见过的那尊颇有几分不同。它居然身着一套颜色黯淡的巨型盔甲,右手也盈握着一把长柄开山巨斧,而且型号显然比军队中狂战士们使用的那种开山斧还要大上五倍左右。  “从前的那些‘土魔’可都是赤身裸体、手无寸铁的啊!究竟是召唤土魔的法术取得了巨大的进展,还是那帮老家伙,另外在它们身上加持了攻击防御阵势呢?“  木虎思忖未已,那尊土魔就左手一紧把他重重拽下,同时用右手开山巨斧顺势劈向他脆弱不堪的脖子。这一套动作快逾电光石火,等木虎反应过来的时候,足踝的剧痛差点使他咬碎钢牙,而扑面而来的凛冽劲风,让他感觉好像天灵盖都被劈开了一道缝隙般难受得想要自杀。  “轰!”开山巨斧重重地劈入土中,尘土漫天飞扬过后,地面上露出一个直径五尺、深度八尺的大坑。木虎看罢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弯腰把整个人攀附到土魔的左臂上,此刻恐怕早已荣升极乐世界了。  “呼!”一次攻击落空后,土魔幡然省悟般恶狠狠地把左臂上的“寄生虫”抛飞出去,随后开山巨斧再次闪电般高高扬起,轰然向目标劈了过去。与此同时,那尊土魔周围的土壤骤然剧烈波动起来,三尊长相一模一样的土魔相继破土而出,纷纷挥舞着开山巨斧,朝着狼狈逃窜的木虎狂野劈去。  木虎恨得牙根痒痒,偏偏他师父枯竹大师最不精通的就是五行法术,所以他认识归认识,却丝毫没办法破解,而“风花雪月”四大元老尽属钻研旁门左道的行家里手,此时师父的道行修为,立刻在嫡传弟子身上显现出优劣之处来。  木虎一边狼狈不堪地闪躲着土魔无孔不入的攻势,一边搜肠刮肚地寻思着破解土魔的办法。他自学成材的一身土系法术堪称净土宗木字辈弟子之冠,除这类即使是同门师兄弟都秘而不宣的召唤秘法外,木虎对其他法门秘诀无不涉猎,而且精通无比。但是仓促之间,任你天纵奇才也哪有办法可想啊!  眼见四尊土魔构成的包围圈内,可供腾挪的空间越来越狭小,而远处木妖等人的精神波动却越来越鲜明强烈,显然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生怕再度被四人围攻的木虎,毅然选择了一种异想天开的突围方法。  “飕!”木虎鬼魅般没入土中,玩命地向北墙遁去。  顷刻间,他身后土壤内立时涌现出一波波惊涛骇浪,原来是四尊土魔闪电般反应过来,纷纷重新钻入土中,如鱼得水般欢畅无比地追踪而来。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死时速竞赛,一方是土系遁术臻达炉火纯青境界的木虎,另一方是天生土属性的强大召唤兽,双方都竭尽全力试图甩掉和追击对方,偏偏短距离内谁都根本无法实现这个目标。一时间双方开始各出奇招,前面是木虎把行进路线走得蜿蜒曲折,后面是四尊土魔横冲直撞,不时还把那一柄柄特大号的开山巨斧当成暗器投来掷去,使木虎险象环生,有几次差点就被拦腰剁成了两段。  蓦然,木虎感觉到一阵脸红心跳,呼吸困难,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有如被烈火炙烤般熊熊燃烧起来似的难受到了极点。他知道木鹰那一枪导致的内伤,以及“神龙元气罩”损耗的先天元气,在根本没时间调和的情况下,加诸刚刚还妄动全部残余先天真气一路疾行,此际他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不服啊!只要……只要给一口喘息的机会,我就可以重新振作起来,一一挫败这帮只会围攻偷袭的卑鄙无耻之徒,可是……可是我还有机会吗?”木虎的心情悲愤绝望到了极点,忍不住猛然不顾一切地破土而出,回到了地面上。  此举大大出乎木妖等人意料之外,因为木虎钻出的地方正是贴近北墙内侧墙根之处,按理说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逃亡时都绝不会选择那里出现的,怎都要选择在墙外吧?于是,他们统统地愣了一下神儿,来不及操纵土魔及时地紧随其后出现,竟被它们集体跑出了北墙外的大街上。  这一刹的失误,短暂如白驹过隙,却给予了木虎自狼狈逃窜以来,一直都苦苦企盼的喘息良机。他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努力地想把体内杂乱无章的真气立刻调匀,继续这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战斗。  可惜事与愿违,木虎闭目自检到的内外伤势,要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数倍。最糟糕处反倒不是背上被木鹰偷袭的那一枪,而是连续施展十二成“神龙霸体”和长距离极速狂飙的“土遁”后,在体内元气消耗殆尽的情况下,先天真气根本无力自动愈合伤势,由此导致的多处经脉郁结堵塞。  依照目前状态来看,木虎根本不适宜继续作战,即使他立刻觅地静养疗伤,也需要至少半个月时间方能痊愈,那尚且得治疗得法,最好还有一名同级数高手帮忙打通所有淤塞经脉。此时木虎若置伤势于不顾,勉强催动体内真气的话,倒也有一战之力,不过后果会非常严重,轻辄功力减退十年,重辄武功全失,变成一名连走两步都要气喘吁吁的废人。  面临生死抉择,木虎凶睛闪烁不定,显出心中颇为踟躇。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耳畔蓦然“飕!”地一声劲风劈面。凭借着多年经验,木虎不看也知道那是一条软鞭或长索之类的武器,可奇怪的是,尽管它声势惊人,武器上蕴含的劲道却异常微弱,即使给它触及身体也不会带来任何伤害。  木虎有些疑惑不解,不过为小心起见,他反手拔出那条一直没来得及施展的黄金棍,施展一股巧劲破空点去。“噗!”黄金棍精确无误地点中索首下方七寸处力量节点,发出一记沉闷交击声,随即整条绳索蕴含的劲道,都被这招四两拨千斤式的格挡倾泻一空,软绵绵地如同一条死蛇般垂落地面。  木虎扭头一看,见身体右侧距离自己约七丈外的墙头上,蓦然闪出一名身穿素黄道袍,脸戴黑巾的蒙面人。此刻,他掌中正握着一条狭长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则恰好落在木虎脚下三尺外的空地上。  “大师伯,快,我来救你出去!”一缕熟悉之极的嗓音传入耳鼓,木虎赫然发现那蒙面人竟是心腹亲信逢澜。他万万没想到在濒临绝境的情况下,逢澜居然甘冒奇险前来营救自己,一想起平日里对待他不冷不热且严加提防的态度,一时间不由得追悔莫及,心中亦感到万分惭愧汗颜。  “轰!轰!”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木虎身后的围墙,突然毫无征兆地四分五裂,残砖碎石疾风骤雨般四散激射,威力俨然不亚于强弓劲弩射出的狼牙利箭,甚至犹有过之。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倏忽临近,四尊土魔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刚刚遭到破坏的围墙缺口处,距离木虎相隔已不足两丈。  千钧一发之际,木虎再也无暇感慨,更没时间仔细琢磨,突然出现的逢澜,究竟是否值得自己充分信任,眼前他面临的只有两条路生存或者毁灭,换做是你会选择哪条呢?  
  “蓬蓬蓬蓬!”四声乍听起来就像一声的轰然巨响过后,漫天尘土飞扬。刚刚在木虎脚下还坚固如石的地面,此时愣是被土魔们硬生生开凿出四座直径五尺、深度八尺的大坑来,那股惊心动魄的浩大声势,着实叫旁观者一个个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  幸好这一刻,木虎早抓着绳索,被逢澜凌空扯起两丈,宛如一张人形纸鸢般飘飘悠悠地飞跃所有障碍物,坠落到围墙外的街道上。  尽管刚才位置最靠前的土魔,仍将手中那柄硕大如车轮般的开山巨斧锋刃,紧紧贴着他的裤裆边沿抡过去,差一点就让他永久丧失掉男性的基本尊严,不过迫在眉睫的危机总算解除了。虎口脱险的喜悦让木虎兴奋得想要仰天长啸,当然如果浑身上下不被如雨冷汗湿透的话,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眼前发生的一幕太富有戏剧化色彩了,导致木氏四人组再度失算,唯有眼睁睁地看着木虎从容逃脱。  “希律律!”墙外骤然传来一声嘹亮刺耳的骏马长嘶,接应者显然考虑周详,连代步工具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哪管以土魔的惊人速度,也无法追及狂奔中的骏马吧?更何况墙外不远处就是闹市区,根本无法肆无忌惮地施展土魔的强横威力,他们还不想以拆掉半座新阿吉姆市为代价,捉拿一名重伤逃窜的叛徒哩!  “他奶奶的熊,哥哥我绝不允许任何敌人,这样轻轻松松地在我鼻子底下溜掉!”一直伴随枯月大师和莫琼瑶压阵看戏的我,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参与战斗的激情,雄躯鬼魅般腾空拔起八丈,同时左掌魔幻般变出那张光翼弓,右掌食中二指闪电般抽出一支暗翼箭,在弓弦倏地自动拉成满月形状的时候,似缓实疾地搭了上去。  这一套动作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全部完成,简直快至不可思议的程度,当身畔的枯月大师和莫琼瑶发现异状时,我早已蓄势待发多时。那一股盖世无双的巨大精神能量,更领先众人一步光速逾越数十丈距离,牢牢锁定了方才仓惶窜上马背的木虎,以及那名刚才突然出现,打乱一切我方事前部署的逢字辈装束的蒙面人。  此时此刻,我脑海中唯一仍在犹豫不决的事情就是,这一箭究竟应该控制在几成威力下,才能够只是震晕两人,却不取他们的性命呢?  “箭下留人――”枯月大师惊骇欲绝地叫声,在我右手拇、食、中三指松开箭和弦前的刹那,利刃般刺入耳鼓,几乎快吵得我耳朵都要聋了。意到力止,操纵光暗之翼的灭世魔气嘎然定格在那一瞬间,我的身体也那么笔挺地滞留在八丈高空中纹丝不动,静止如一尊完美无缺的战神雕像,冷酷无情地俯瞰着苍茫大地、芸芸众生。  间隔片刻,我才以一种缓慢得超乎常理的速度,有如一片羽毛般,徐徐降落到刚才腾空而起的地方,位置分毫不差完全吻合。  没有说话,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枯月大师,想必他一定明白我要询问什么,并且给出一个合理且让人满意的解释。莫琼瑶也颇感莫名其妙地紧盯着他的脸容,美眸中流露出一种充满怀疑的眼神。  枯月大师破天荒地老脸微红,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掩饰窘态后,才恢复正常道:“嘿,请二位原谅贫道的鲁莽之举,不过刚才确有特殊情况发生,使我不得不临时出言阻止。具体缘由事关本宗元老会最高机密,让我们边走边谈好吗?”  我和莫琼瑶听罢不禁面面相觑,即使想破脑袋也猜不透,木虎和那名蒙面人怎么能够突然和净土宗元老会的最高机密扯上任何关系,不过碍于前辈脸面,暂且就听他如何胡编乱造一回好了,等枯月无法自圆其说的时候,再跟他新帐老帐一起算不迟。  三人闲庭信步般边走边聊,神态间充盈着一股说不出的轻松写意,偏偏行进速度却快逾奔马,眨眼间就掠过了重重屋脊,临近西宁塔北墙,顷刻间战场尽收眼底。  “嘭!嘭!嘭!”土魔们惊心动魄的脚步声,随着地皮剧烈的震颤,越来越清晰可闻,恍若近在耳畔回荡。倏忽间,木虎和逢澜右侧十丈外的围墙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数团硕大无朋的黑影,挟带着迅猛无俦的劲风扑面而至。  另外还有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尽管眼下飞砂走石地动山摇,犹然掩盖不住四道身法施展至极限的破空呼啸声,从正后方迅速逼近,木氏四人组经过短暂的迷惘后,终于再度风驰电掣般追赶了上来。  同时北墙外预先埋伏的逢字辈弟子们,也潮水般汹涌而至,虽然他们总人数只有二、三十名,但是对于精疲力竭的木虎来说,却是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偏偏此刻唯一的同伴逢澜,根本无法独力抗衡数十名同级数的一流高手。  木虎思忖未已,逢澜蓦然绝决地道:“大师伯,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应付就行哩!”  “啊!”木虎听到这番话语,立时热血上涌,激动万分地道:“逢澜,我们一起杀出去吧!我木虎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焉能将救命恩人弃置不顾,独自一人逃生呢?”  逢澜勃然变色,狂喝道:“快走啊,难道你想让我功亏一篑吗?”说着不由分说一脚踢在骏马后臀上。  “希律律!”受惊的坐骑人立而起,差点就把木虎掀下马背,幸亏他用双手紧紧搂抱着马颈,双腿也牢牢夹住马腹,这才幸免于被甩离马鞍的狼狈下场。  土魔们的身影倏然噩梦般浮现眼前,甚至高高扬起的开山巨斧上,锋刃的每一丝纹路,光凭肉眼就清晰可辨。在这群身高超逾两丈四尺的雄伟巨人面前,逢澜显得异常渺小和脆弱,仿佛土魔们仅用一根手指就可把他碾得粉身碎骨,但他仍旧寸步不移地拦在前路上,还有暇回过头来,冲着木虎露出一抹阳光灿烂的微笑。  “驾!”木虎含泪收回视线,厉声催动坐骑前行,骏马应声像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尚未形成包围的唯一缺口狂奔而去。  就在他扭头的一刹那,土魔们狠狠劈下的开山巨斧,同时命中了目标的颈、胸、腹、腿,逢澜立时被劈个四分五裂。紧接着,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诡异景象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那些伤患处居然半滴鲜血也没喷溅出来,而是整个人随着剧烈打击,就那么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刚才站立原地的逢澜,居然仅仅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幻象,真人早已不知所踪。  不远处飞驰来的木氏四人组,目睹此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地惊呼道:“障眼法!”  要知“障眼法”乃是道宗诸流派法术中最基础的一种入门功夫,几乎每名道士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施展得出,即以假相混淆视听,使他人无法侦测真相,遂作出截然相反的错误判断,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若想像逢澜一样,在诸人眼皮底下,虚拟出一尊栩栩如生的幻象,并且骗过四名木字辈顶尖高手,却实在是困难到了极点。那不仅需要冷静的头脑,精密的计算,天大的胆量,钢铁的神经,另外还需要一身炉火纯青的道家修为,偏偏这五项条件都不是区区一名逢字辈弟子所能够具备的东西。  “高手!”这两个字倏地掠过四人脑海,却仍不足以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哪管强横如木虎,还不是被他们追杀得狼狈逃窜,世间除了元老会的那帮老家伙外,尚且挑不出几名能够让木氏四人组不战而逃的厉害人物来。何况道术终究只是道术,毕竟不是仙法,敌人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时间长了总要暴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供他们追索行踪的。  果不其然,在正常人三次呼吸的时间过后,距离策马狂奔中的木虎位置极近的土壤,骤然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继而那条非常熟悉的土黄色身影闪电般窜上了地面。  “啊,这小子施展土遁潜行时的速度,居然比我们还快了足足一成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木氏四人组一边脚下狂追猛敢,一边心里惊骇莫名。  要知能被选入“造化堂”者,尽属土珠岛净土宗数万弟子中的佼佼者,其中尤以七名木字辈弟子担当的百夫长最为出类拔萃,乃是抛除“净土七子”外宗内最强横的精锐高手。想不到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名蒙面人,愣是把他们的风头丝毫不留情面地彻底压制了下去,那怎能不叫人惊怒交加啊!  正当木氏四人组拼尽全力地蹑踪而来,土魔们惊天动地地从斜刺里奔袭而至,逢字辈弟子们也豁出性命围追堵截的时候,战场内蓦然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蓬!轰!”那匹承载木虎疯狂疾驰中的骏马,猛然两只前蹄一齐打滑,整座庞大的身躯,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腾空飞起两丈,恶狠狠地贯到了地上,却犹然阻止不了猛烈的冲势更滑出老远,愣是把一座民居向街的整堵山墙全部弄塌。那颗偌大的马头也瞬间被撞得支离破碎,殷红的血液和白腻的脑浆,标射至前方数丈开外,涂抹得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惨厉景象。  而马背上的木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凌空抛出老远,眼看他就要像坐骑一样撞得脑浆迸裂而死,可令人感到万分诧异的是,他居然半点发应也没有,整个人就像熟睡般直挺挺地飞向石墙,期间连半点武者应有的保护措施都没有,好像存心想试试到底是石头硬还是他的脑袋硬似的。  “不好!”一直遥遥锁定着木虎身形的我,此时不禁大惊失色,不论我如何推算,也万万没想到木虎会窝囊到要自杀而死的地步,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贯强横无匹的黄金龙战士风格,可惜距离太过遥远,哪管我施展瞬移也万万救援不及了。  “我的乾坤印啊!”正当我追悔莫及的时候,奇迹突然发生了。  “飕!”一条土黄色的瘦削身影,带着扑猎猎的迅疾破空声,以肉眼难辨的高速,抢先一步抵达石墙前。紧接着他在所有人发出惊呼前,硬生生地扭转过身躯,正面面对木虎的冲势,举重若轻地双手一拨一引,愣是将木虎那具重逾两百斤的雄躯,连带迅猛无俦的冲势全部化解于无形,随后像是拎一只小鸡般把他倒提在手中。  这一幕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发生并结束,真让高速狂奔赶来的诸人心中又喜又忧。他们喜的是目标幸免遇难,忧的是蒙面人是敌非友,若叫他携着木虎成功远遁,将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霎时间,木氏四人组、逢字辈弟子、我、莫琼瑶、枯月等人皆施展出毕生功力,玩命地朝着蒙面人站立的位置冲去。  突然,预先毫无征兆地,我腹下丹田气海处倏地传来一阵令人感到万分不安的躁动,早前被囚禁后犹如死鱼般一动不动的那缕天魔气,此刻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到处横冲直撞起来,居然试图突破灭世魔气制造的铜墙铁壁跑到外面去。  我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凝神运气,重新在丹田气海处加固,由灭世魔气构筑的无形枷锁。谁也未曾料到,就在这我心神稍微分散的一刻,异变再次发生了。  “轰!”以蒙面人为中心的方圆三丈空间骤然塌陷下去,里面的空气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倏忽间形成的那股巨大吸引力,不但牢牢钳制住了蒙面人的身体,同时达到窒息、盲目、晕眩、麻痹、混乱等诸般特殊效果,保证在这座气场内,除施展者外,任何人的战斗力都要减少一半多。  而最清晰感受到气场威力者莫过于身陷其中的逢澜。当他成功掌握木虎的一瞬间,精气神都处于一种最虚弱、松懈、疲惫的状态,恰恰在此时发动突袭,敌人眼力之高明着实让他叹为观止。更可怕的是,敌人并非直接攻击他的本体,而是先营造出一片稳立不败之地的有利局势,然后才从容不迫地浑水摸鱼。  眼前残砖、碎瓦、沙尘、树叶构成了一团团大小不一强弱不等的黑暗漩涡,不断遵循着某种玄奥难明的轨迹凌空盘旋飞舞。每一团漩涡每一刻都在上下左右前后移动,并且毫不间歇地向周围释放出一道道锋利无比的气刃,哪管逢澜运足了护体真气,也无法彻底消除肌肤感受到的一股股刀割针刺般的剧痛。此时此刻,他看不见、听不到、嗅不着、也根本无法用精神感应敌人的确切位置,不过他敢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敌人的目标是抢掠木虎,否则根本无需大费周章,直接干掉自己即可,恰恰因为害怕误伤到木虎,这才舍近求远搞出这么多花样。  这些念头闪电般掠过逢澜的脑海,迫使他当机立断地决定投下这至关重要的一注。  “呼!”逢澜倏然运足全身功力挣破束缚,并把木虎抡起,恶狠狠地朝身后斜上方砸去,随即如影随形般紧贴在他身后伺机而动。由于木逢二人身形相差悬殊,此情此景象极了体型巨大的棕熊背后攀附着一只瘦小灵巧的猿猱,从正面望去,根本发现不了逢澜的存在,攻击更是无从谈起。这一招显然出乎敌人意料之外,对方怎都想不到逢澜居然为了自身安危,全然不顾木虎的死活,猝不及防下,唯有暂时撤掉了木虎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黑暗漩涡,让出一条通道来。  逢澜见诡计得逞,立刻得理不饶人地继续挥动木虎开路,同时闪电般逆转前进方向,迅猛无俦地冲向墙外街道。这一正一逆的突围动作疾如星火,简直快到了极点,别人根本看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他逃出包围圈外了,可惜此番他遇到的是阴险诡诈的行家里手,早被敌人看破了真实意图。  一条鬼魅般白影倏然从眼前闪现,盈盈俏立在断墙缺口处,恰好截断了逢澜的突围之路。来者除了那位风华绝代、艳色倾城的魔女,还能是谁呢?  逢澜呆了一下,他没想到敌人居然是一名遗世孤立、艳压群芳的超级大美女,更没想到这招声东击西之计都没能骗过她,遂只好故技重施把木虎挥舞得风雨不透,硬生生闯了过去,无奈他想用相同的无赖招数对付当前大敌,却是万万不能喽!  “蓬!”魔女居然不躲不闪,就那么狠辣无情地双掌齐按在横撞来的木虎胸膛,发出惊心动魄的劲气爆鸣。  逢澜浑身一震,魔女掌劲按下处,传来两股惊涛骇浪般的巨力,沿着木虎的四肢百骸蛛网似的散布开来,遂又快如电闪地汇聚一处,笔直贯透掌心而入,使他顿觉胸口如遭雷殛,忍不住闷哼一声,赶紧松开紧握木虎足踝的手掌,高速往后退去。  一眨眼的功夫,木虎的控制权就已易手,差点让逢澜气炸了心肺。他双眸炯炯地盯着魔女,脚下生根,迅速运足浑身功力,准备施展平生所学与她斗个你死我活。  反观魔女却意态悠闲地倒轻轻拎着木虎的腰带,神情不屑一顾地瞅也没瞅他半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地有多远滚多远好了。”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深沉内敛如逢澜也忍不住愤然仰天怒啸,双手陡然化作漫天掌影,狂风骤雨般疾攻魔女全身各处要害。  魔女哂然一笑,霍然把手中完全失去知觉的木虎迎面投掷过来,角度妙到毫巅,恰巧封住了所有进攻路线,同时也挡住了逢澜的视线,使他睁眼如盲看不到魔女的后续动作。  这一招大大出乎逢澜意料之外,此刻他明知这是接不得的烫手山芋,甚至是敌人早有预谋的陷阱,也不得不嘎然停顿攻击,先保证木虎的生命安全再说。顷刻间,漫天掌影倏然消失不见,只剩一对手掌闪电般抓向凌空飞来的木虎胸口。  岂料,昏迷不醒的木虎这时忽然在半空中翻转身体,改胸腹为背脊对着逢澜,同时不降反升拔高数尺,让逢澜抓了个空。就趁着他翻身的间隙,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掌悠悠拍至,乍看上去速度缓慢到了极点,但却有种令人怎样也躲不开的感觉,完全封死了所有进退闪避之路。  逢澜再想变招已然不及,无奈下唯有仓促聚集全身功力于双掌,不情不愿地迎了上去。  “蓬!”气浪以四掌交接处为圆心,涟漪般向四面八方荡漾开去,但凡触及的物体莫不四分五裂,粉身碎骨,一时烟尘弥漫飞砂走石,近至尺许范围内的景物都看不真切了。  逢澜狂喷一道血箭,有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似的,遥遥向后飞跌出十七八尺,狠狠地撞在另一堵围墙上才反弹坠地。此时,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内,血液就像开了锅似的沸沸腾腾,真气宛如烈火焚烧般熊熊燃起,逢澜头脑一阵迷糊,好不容易才把喷薄欲出的第二口鲜血压下,随即想也不想侧身滚到一旁,同时偷偷地在地上按了一掌。  尘埃落定,眼前一切恢复清晰。  透过破烂不堪的屋顶,一缕灿烂阳光投射进来,笔直地映照在魔女那张美丽至令人窒息的脸蛋上,自然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高贵和冷漠,使她犹如掌握世界最高权力的女王般高高在上,能够裁决天地万物的生死存亡。  “嘭!嘭!嘭!”伴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脚步声,土魔们蓦然在这栋民居的东南西北方同时出现,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而第一批逢字辈弟子们也赶到了,他们人数约三十人左右,设卡拦截在前往码头的城门方向。  同时,木鱼得意洋洋的嗓音也在二人耳畔清晰回荡:“屋里的人给我听着,立刻交出木虎,走出来投降,不然本队长将下令土魔马上施展毁灭性打击,届时被活埋在废墟里,你们可别怪我木鱼心狠手辣!”  可惜民居内悄无声息,静如鬼域,仿佛根本没有一个活人似的,哪有谁回答他啊!  魔女完颜一手轻飘飘地提着木虎,另一手背负身后,傲然卓立。那对颠倒众生的修长凤目,冷冷地盯着角落里的蜷缩成一团的逢澜,对于木鱼的鼓噪则置若罔闻,浑不在乎。  逢澜顿觉如坠冰窖,全身血液都要冻僵似的停止了流动。刚刚自己与她对掌可谓尽展全力,殊料在接实的一刹那,魔女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化作一眼深不可测黑洞,营造出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把他全部掌力“借”走不说,临了还奉送了一股足以撕心裂肺的黑暗真气,虽然依靠师父亲赐的护身法宝化解得七七八八,但终给对方破入体内,受了不轻的内伤。  多年来,逢澜未曾尝过一败,岂料今日却莫名其妙地输得一塌糊涂,瞧魔女那盯人的架势,恐怕此番甚至有可能连小命都要葬身此地了。  完颜默默地上下打量了逢澜良久,忽然轻启樱唇,自言自语地道:“你能挡住我全力一掌,当非无名之辈,为什么人家记忆里居然会没有你的资料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净土宗里称得上高手者屈指可数,除了那些老糊涂之外,就剩下木字辈弟子中的寥寥几人了。告诉人家好吗?既然屋外的是木妖、木鹰、木象、木鱼,我手里拎着的是木虎,偏偏你又不是木蝶,那你究竟是谁呢?”  逢澜下意识地想摸一下蒙面丝巾是否妥当,可手抬到半途又觉不妥地嘎然落下了,结果这些动作一丝不漏地全部落入完颜眼中,使她嘴角浮现出一抹动人心魄的迷人微笑,恍似想起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逢澜嗓音嘶哑地道:“不必费神了,小姐永远猜不透我来历的。倒是我现在知道了小姐是谁。嘿嘿,想不到高唐八岛上艳名远播的‘织女’完颜,居然深谙最上乘的魔宗武学,若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的话,我倒要看看完颜世家,今后如何在海伦岛上立足!”  闻听此言,完颜脸容迅速恢复冰冷,幽凉地道:“你是在逼人家杀你吗?”话音才落,优美至无可挑剔的娇躯,倏然鬼魅般出现在逢澜右前方三尺处,完美修长的玉掌轻如鸿毛般地飘然落下。  霎时间,逢澜整个人像被一座无形牢笼罩住似的无处可逃,周遭一丈方圆的空气也陡然变得像一座大山般沉重,压得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白皙透明的柔荑一寸寸距离自己的天灵盖越来越近。  生死立判的一刹那,“轰!轰!”一连串崩塌声同时从四面八方响起,屋外的土魔们终于开始发起进攻,并迅速挪动硕大无朋的身躯,悍然闯入了这片静谧而危险的天地。  “蓬!”与此同时完颜的玉掌,也恰好轻轻爱抚在逢澜的天灵盖上,使其应声支离破碎,化作千百残片随风飘舞。  “嗯?”完颜意外之极地望向逢澜躺倒的地方,赫然发现自己击中的哪里是人啊,竟然只是一件土黄色道袍包裹下的残砖碎瓦罢了,而始作俑者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惜无暇继续追杀这名可恶的手下败将,完颜必须将全部精神都放在四尊逼得越来越近的土魔身上。  “呜!呜!”四柄开山巨斧挟带着足以刺破耳膜的狂啸,酝酿成了一轮最可怕的风暴,团团包围了魔女,使完全被笼罩在土魔们庞大阴影下的完颜,显得异常孤单、脆弱和无助。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假相,从完颜轻蔑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她根本就没将这些外表和实力都同样强横的土系召唤兽放在心上,她真正顾忌和提防的是,隐藏在它们背后伺机而动的驾驭者――木氏四人组。  “蓬蓬蓬蓬!”四柄开山巨斧在触碰到完颜衣袂之前,不分先后地同时被她单手挥动长袖拂中,那股力量简直不可思议的强大,四柄重量超逾千斤的巨型武器,犹如纸糊的一般穿过屋顶遥遥飞出十余丈,遂发出四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和无数惨叫,显然屋外在“奇兵”天降下伤亡惨重。  如此夸张离谱的景象,着实让屋外遥控操作土魔,并想获得渔人之利的木氏四人组惊骇莫名,他们还从没见过能够正面硬扛且挫败土魔的变态高手呢!正当他们在为立即插手,还是等待时机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惊喜”再次意外地降临到了木氏四人组的头上。  仿佛早就料到土魔们会因刚才一击而有刹那的凝滞,完颜毫不停留着启动了第二轮攻势。  “嗡!”有如一只蜜蜂振翅的声音,悠然回荡在残垣断壁之间,微弱至几乎不可察觉的程度。随即这种声音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迅速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而且振动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好像全世界的蜜蜂都聚集在眼前不足十丈方圆的狭窄空间里。  “灭!”完颜冷酷无情地吐出一个字后,房间里的景致骤然黯淡下来,而且不论远近都变得极度模糊,随即除了她和木虎之外,所有物品都开始扭曲、变形、错乱、分裂,还原成了最基本的颗粒。哪管身体最强悍的土魔们,也难以逃过被秒杀的悲惨命运,瞬间化成了四缕黄烟袅袅飘散,而启动和控制它们用的灵符也在形体毁灭的时候露出本来面目,可惜顷刻又被粉碎于无形之中。  “啊!”镇守屋外的木氏四人组不约而同地惨嚎一声,嘴里狂喷鲜血,身体摇摇欲坠。这是出道以来,他们遭受过的最沉痛的打击,不但一次性损失了整整四尊珍贵无比的土魔,而且还被敌人将寄存操控者部分精神意识的灵符销毁,立时让四人陷入全身瘫痪状态,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完颜施法过后,本来白玉般晶莹剔透的漂亮脸蛋儿,也不禁泛起一阵潮红,良久才缓缓消逝。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愿意施展师父传授的保命绝招,因为那需要以损耗巨额精神能量、本命真元、以及体力为代价,有时甚至可能会随机地减少人的正常寿命三到五年。不过这一次需要面对的敌人数量太多太强,若不先下手同时解决掉木氏四人组的话,待会儿面对那个人的时候,恐怕连逃走的资格都丧失掉了,所以为保险起见,只好破一次例。  这时,完颜蓦然发觉刚才感应到那股天魔气波动越来越强烈了,可惜总是被另一股更加强横的力量禁锢在某处动弹不得。她知道这股天魔气中蕴涵着自己的精神烙印,却怎都想不通为何有人能把狂暴无匹的天魔气成功地禁锢起来,那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哪管深蓝三大宗师亲临也办不到。  因为天魔气乃是黑暗系真气中最纯粹的终极形态之一,能够与它齐名者唯有传说中的“暗黑不死魔功”、“九幽搜神变天击地大法”、“葵花宝典”,而且后三者中仅有暗黑不死气能够与天魔气抗衡,另外两种心法仅是精神攻击和物理攻击的巅锋手段罢了,若无暗黑不死气配合,根本威胁不到修炼天魔气的人。  所以,即使强横如深蓝三大宗师也只能硬扛、驱逐、击溃天魔气,却永远都无法消灭它。而天魔气只要有一息尚存,就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地自动恢复如初,从这个角度来说,天魔气的修练者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原因是只要留给他充足的时间,他根本就不怕真气任何程度的剧烈损耗,他永远都具备颠峰状态的真气储量,  天魔气的另一个特殊属性就是永不间歇的吞噬掉所有接触得到的异种真气,由于它本身就是黑暗系终极真气,层次与境界都远远高出同类,所以愈发横行无忌,所向披靡,起码自完颜练成天魔气以来,从来都不曾遇到任何一名与之匹敌的对手。   可是眼前发生的事实,无疑彻底粉碎了天魔气的不败神话,完颜心中的震撼,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为解开这个谜团,完颜甚至故意放弃了木氏四人组全军覆没后逃走的最佳时机,而是选择了正面硬撼一下那个人的真正实力。  她心中暗忖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真气强横,还是我的天魔气厉害!”  ●●●  当我、莫琼瑶、枯月等三人赶至现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景象,到处充斥着残垣断壁和哀鸣痛呼的净土宗弟子,最离谱的是,甚至连作为“猎虎”行动执行队长的四名木字辈弟子,居然也个个身负重伤,迄今昏迷不醒。  枯月目睹如此凄惨的景象,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事情,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飞奔过去,从怀中迅速掏出一瓶丹药,想也不想就全部倒入四人口中,紧接着推血过宫、运气疗伤忙得一塌糊涂。  我和莫琼瑶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遂把注意力同时投向主战场。  那栋民居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十丈方圆内干净得连一颗碎石都找不到,好像之前本来就是一片空空如也的白地一般。可是东西两侧被齐刷刷削掉一面墙壁的邻舍,却又分明证实这里曾经也存在过某栋布局一模一样的建筑物。那幅情景诡异绝伦,让人看了不由得毛骨悚然,怎都猜不透究竟要施展何等惊人的力量,才能置办出这么邪门的阵仗。  在那片新“开发”出的空地中央,作为始作俑者的魔女完颜,居然恍若事不关己地淡然伫立,且对周遭一切显得漠不关心。而距离她身左三尺处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本次“猎虎”行动的头号目标木虎,那副瘫软如泥的身躯让人根本无法探测是死是活,伤势是轻是重。  仿佛感应到了敌人的来临,完颜在我注视她的一刹那,同时缓缓抬起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用一双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深蓝美眸投射过来。  “锵!锵!”金铁交击般的爆响,嘎然响彻脑域意识海内的每一个角落,随即我稳如磐石般岿然不动,完颜却晃了两晃,脸容倏然失去全部血色,苍白得有如一张白纸似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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