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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维时景佑二年乙亥十二月十三日,大宋国潭州府举人赵行德流历河西,适寓沙州。今缘外贼掩袭,国土扰乱,大云寺比丘等搬移圣经于莫高窟,而罩藏壁中,于是发心,敬写般若波罗蜜心经一卷安置洞内。伏愿龙天八部,长为护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宁;次愿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现世业障,并皆消灭,获福无量,永充供养。”莫高窟的17号窟藏经洞,敦煌经卷中的《般若波罗蜜心经》抄卷后记,记录者赵行德。  第一篇:秘窟古图   1 老教授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些记忆,就像是难以磨灭的印记,让人无法忘怀。当你想将它深深埋在心底时,偶尔的触碰总让你回忆起昔日往事。那些难以忘怀的人,难以磨灭的事,回想起来恍如昨日,让你沉默过后又不禁热泪盈眶。  而我的那些经历,现在想想,仍然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如雾似幻的妄梦,虽然这场梦影响了我的一生。或者说,这些经历应该只是一个,不应当存在的传说吧。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叫苏牧,生于1935年的冬季,因为我名字的谐音,小时候的伙伴们都叫我木头。而这个故事的起源却发生于1960年的一个夏天,那时侯国家的建设如火如荼,而我当时还在北京地质矿产勘查开发局工作。  我所在的单位主要从事于地质、矿产和水文环境地质勘查之类工作。而这个局创牌于1958年,我恰好是1958年才进入的,所以工作虽然没多久,但在单位里也算是个“老人”了。  那天,宣武区那一片刚被湿雨淋润,天气由凉转温。突然的温度变化,让呆坐办公室内闲闷的我忍俊不住,打了个响喷嚏。而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老段那张敦厚的脸。  老段,年近四十,人长得很敦实,很像是宣传画报里面那种劳苦功高,朴实无华的老农形象。但他却是属于单位办公室外联的人员,经常跑西北一带传送资料。就工作上来说,当时我参与研究的很多项目都跟西北的沙化环境有关,所以我跟老段也颇为熟络。  可别看老段有一副朴素的工农脸,但他这人在单位的名声可不大好。为什么呢,因为他很能来事。就现在来说就是资本主义意识很重,小部分资产来源不明,有走资派的嫌疑。在我们那个年月,很容易给有心人留下话柄。  但大部分能来事的人,手里头多多少少有些旁人没有的资源,加上老段外联能力还不错,所以单位里虽然有很多闲语碎语都捅到了领导那里。但除了局领导有时会形式似的批评一下,很多时候也都没有了下文。  老段也知道单位有人对他话唠,他也不介意,反而经常带些小礼品来单位分发,改善一下形象。不过在我们那个年月,对于走资派,还是有些身体意识接触上的隔阂。  大部分人不管是收了还是拒收都还是不冷不热的模样。不过我却有些例外,在单位算是跟老段走得比较近的。因为单位里就我跟老段话头对得上,倒不是我受到什么资本主义思想的侵蚀。  虽然我长在红旗下,吃的是革命的粮,锻炼的是革命的心。但对于走资派我却又另有不同的看法,既然他是走资派,那么我拿他的东西,应该算是我在挖资本主义墙角才对。就是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拿白不拿。  没等我思绪完毕,老段又将脸低下朝我靠了靠,并微笑着,让他那只鼻子显得特别刺眼,带儿细,底部大,像是眼皮底下挂了一头大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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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有事。”我诧异的看着老段,他把头压得特别低的看着我,使我有种被狠盯的感觉。而挤出的笑脸,把两个眼角皱纹挤得更深了,我看着这笑容有些生硬,宁愿他别勉强还好。  “好事,有人想见你。”他说道。“谁”我更奇怪了,紧跟一句。而老段单掌遮挡,将嘴凑到我耳旁,故作神秘的说道:“是后院的章教授。”  “啥,后院的?嗯,莫非是是那个钢铁……哦,对了,是章教授啊?”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却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但他怎么会找我呢。  单位后院是有一位老教授,但严格来说这位老教授并不算我们单位的人。因为当时条件的限制和一些工作互联的需要。局内工作的办公大楼除了本单位人员,本身在创立之前,还有不少跟地质勘探或是跟土地工作有关系的同志在同一栋楼内工作。  而其中,在单位后院3号楼一层偏角落有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就常年被一个“外行”的老同志占据使用着,而他就是老段口中的章教授。  这位章教授在我们地质单位也算颇有名气,他跟我们老局长很是交好,还有各科室负责人和主任都对他也很尊重。不过这个章教授倒不是搞地质学,而是一名考古学家,专门负责研究深化西北一带的考古项目。  据说这个章教授在考古界也算是泰山北斗一类的人物,他的资历能力很受到上面高层领导,各位“老人家”的尊重。因为他也经常往来于西北和北京之间,争取国家对西北考古工作项目的支持,所以跟老段也算熟悉吧。  这里插播一下,大家还记得八十年代曾有一部中日合拍的电影,日本作家井上靖所写的关于敦煌的故事。里面描述了北宋书生赵行德在西夏的传奇经历。虽然故事本身是杜撰的,但在敦煌历史上,赵行德确有其人。  在1900年莫高窟藏经洞被发现时,曾出土一卷般若心经后补记的短文,那便是赵行德所书写的。井上靖将他的补记写成一篇传奇故事,后又改编成了电影。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故事跟那部电影的内容有些迴异,又有些殊同。而那时候,章教授负责的西北考古研究工作,正是关于敦煌文化的方向,这也是后来我才了解到的。  而这个章教授在我们这也有个趣谈,老教授对考古事业很是拼命,经常通宵达旦的工作,在北京连国家分配的房子也没要。只是把三号楼那间小科室当成了自己的家。而且他在西北和北京往来时间不定,有时候半年都不见人影,有时候突然间就会看到他从小科室内钻进钻出。  有次一个新来的保卫人员不熟悉情况,那个小伙子愣头愣脑的,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出来工作。那天夜里停电,小伙子巡夜时看到3号楼那间小科室有动静,并伴随微弱光影透出,他感到奇怪,便趴着窗口往里瞄看。
  你要知道,一个半年都没有人进出的小科室,本来就很死静的地方。突然间看到里面闪耀着幽暗的烛光,而且还有一个阴气深深的老人在灯火前忽明忽暗的,捣弄着什么怪异诡谲的古董器物,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巡夜小伙子当场脸都白了,在窗边一下子瘫在墙角,而老教授在里面忙乎着,竟然也没发现外面有人。结果第二天小伙子被人发现,大喊什么科室闹鬼了,科室闹鬼了,闹出了一个大笑话。局里有些人还是很会传这些花边新闻的,一来二去,这事就传开了  当时社会上有一部苏联书籍,叫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那时候我们年轻人的流行读物。有好事者就偷偷给章教授安了个外号,叫做钢铁炼成的教授。还有人更简练,倒不是不尊重老学者,只是每当想起老教授那种深更半夜,鬼气深深的模样,就暗中称呼他为“钢铁老鬼”了。  我刚才疑惑间差点将“钢铁老鬼”这诨号说漏了嘴,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不过我跟章教授基本没什么交集啊,干嘛要见我。我细想了想,记忆中似乎唯一一次见过章教授的,也是有次去三号楼办事,难得看到他从小科室里闪了出来,不过拿走门前的工具后,又很快钻回去,忙前忙后的。  而我也是隔老远才看到的章教授,身影很模糊,估计当时老教授也没发现我这号的存在吧,怎么会找上我呢。但看着老段既坦诚又老实的模样,又不大像是装的。  “章教授,他,真的是找我。”我又仔细地问了一句。  “诶呀,小苏同志啊,你咋就不信我咧。”老段看着我不耐烦起来,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起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俺跟你啥子交情嘛,快走吧,别让章教授等急了,他老人家很忙的。”  我无奈之下,也只得任由老段拉拢前去。其实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事情,毕竟老教授连单位的领导们都很尊重,虽然我跟他不熟悉,但要是断然拒绝或是耍借口不去的话,老段这贼精不知道要给我什么小鞋穿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我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此时我边走边偷偷地细瞄了身旁这老农民两眼。老段看到我有些紧张的模样,面上虽然安静,但嘴角边明显带着一种微微得意的翘起。*的,会不会上这老小子的当了。一想到这个,我头皮有点发麻。  七拐八拐过了几道弯,我们很快来到了3号楼下。3号楼是民国时期的建筑,算算也有数十年的历史了,红土砖的外墙,水泥结构的柱梁斑驳参杂,有种古朴的感觉。  而我来到地质局工作这几年,大部分都在前院活动,后院的三号楼反而少去,那个传说中的小科室,就在走廊的最尽头。老段走到门口后,轻轻地扣了扣门。“章教授,您在里面吗?人我带来了。”老段朝内恭敬地说道。
  “好好,是段师傅吧,进来,请进吧。”声音有些苍老。我和老段依言推门走了进去。这房里颇有些阴晦,里面堆满了工具杂物,而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大班台,上面稀稀疏疏地铺满了图纸。再里面就是一张简易木床了,床上堆满了书籍。而我初到这里有点拘束不自在,便在心里瞎琢磨。  此时在大班台前面,站着一位老者,灰衣灰裤,脸瘦而长,刀削的脸上干巴巴的,如同蒙上了层皮。头发稀梳发白,身形有些佝偻。  “你好,小苏同志,欢迎你,我姓章。”章教授看到我的拘束,便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握了握。他的面容虽然苍老,但又带着某种乐观的神态,并不显得憔悴。  “你好,你好,你好。”我也伸出了手我看着眼前的章教授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脸一囧,便一连用了三个你好。惹得老段一阵窃笑,之前不知道他从哪儿钻了一会,变戏法似的拉出了三张小板凳,估计他也没少到这屋里做客。  我们坐下后,随意拉了些家常,接下来是令人尴尬的沉默。而我看到章教授仍然微笑打量着我,便试探地问了句:“您好,章教授,请问……这个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哦,你瞧我的记性。”章教授拍了拍脑门,然后转身在木床上的杂纸堆故处翻了又翻,最后翻出了一张图纸,摆在我们的眼前。   “你看看,这你认得吗,小苏同志。”图纸上描画着几个奇怪的字样,形态歪歪扭扭的犹如游动交错的蝌蚪一般。我正奇怪他们将我叫来干啥呢,这些奇怪的文字符号,莫非是某种密码让我来破译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对章教授说道:“这些文字符号很奇怪啊,我不认得,莫非是甲骨文吗?”章教授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不是甲骨文,嗯,你再看看这个。”他随手又在图纸上描画了一个蝌蚪字,再次递给了我。  啊,这个?“这,这个是。”我一看,面相脸色有些讶异,心里也吓了一跳。因为我发现,这个古怪的蝌蚪字我竟然是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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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故人  章教授也许察觉到了我的神色变化,他眼神一亮:“怎么,小苏同志,这个字你可认得。”我讶然即止,忽然神色狐疑起来,我认识这蝌蚪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哦,对了。我猛然记起来。  在十数天前,我曾经跟同事小魏进行了一次辩论。小魏是单位的在外遣人员,有时候回来跟我们这些“老办公室”谈天说地,也经常聊到地质考察,勘探过程中发生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乡村野谈。  他每次都吹得天花乱缀的,语言中不免还有些得意,瞧不起我们这些。按他的话来说,连屁股都是坐扁了的官僚主义分子。  可我听了他的高谈阔论却很是不以为然,也许是年轻人心性爱争强好胜。随即我跟他展开了一场实事求是的知识大辩论。在我们那个年代,辩论是一种区分思维缺陷的比较温和的形式,当时还远没有后来那种批倒批臭,再踏上一脚那么的激烈。  后来我写出了几个古怪的字符,包括这个蝌蚪字在内,来考较小魏,并说得有板有眼,顿时让小魏哑口无言,败下阵来,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检讨自己的认知有限。不过我记得那时没看到在场有其他人的身影啊,是谁知道我能看懂这个蝌蚪字的。  对了,小魏似乎跟老段关系不错,莫非是丫在老段面前把我给卖了吧。听说老段以前要提干,想进步进步,还请过小魏几顿粮票,这两人莫非早有勾搭。奶奶的,革命的叛徒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可看到这个古怪字符,又让我想起了一些怅然的往事。我一转脸,看到章教授和老段那疑惑的神情,便笑嘻嘻地回答道:“这个字符嘛,诶呀,我小时候在村子里看到过很多次啊,这在我们那是一种鬼画符,小时候不少哩,但都是些跳大神的东西。呵呵,封建迷信信不得,信不得,呵呵。”  然后我又装出一幅很惊讶很无辜的模样问章教授:“这些字符莫非是甲骨文,跟考古有关,对国家很重要吗,不过这在乡下都是些牛鬼蛇神才信的东西啊?”  老段一听有点恼了:“小苏你胡咧个啥啊,什么牛鬼蛇神,这,这个可是……”  章教授突然摆了摆手,制止了老段的说话,我倒是楞楞地点点头,继续我无知受教的模样。  章教授看我的态度,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这种字符这不是甲骨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嗯,也许比甲骨文的年代还要久远一些,是我在西北考古时偶然发现的,不是很多。”  比甲骨文还久远,那是什么时代的。章教授说自己也不大清楚,他看到我能认出的这个字符跟他所得到的字符很像,就认为我可能了解什么,所以才找我过来的。不过我却是连连否认了,说自己当时只是闹着玩,也许这些字符就是一些乡下跳大神胡弄得来欺骗善良群众,西北这种封建迷信的也不少吧。  章教授和老段听我说出的理由很牵强,都有些干着脸,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尤其老段那小眼睛滴溜溜的,好像在看什么狡猾的特务似的,我也只得嘿嘿干笑几声来表示自己还是懵懂的样子,但心里却是狠狠地回瞪了这老贼几眼。  既然蝌蚪字的话题我没接下去,章教授也只得将图纸收了起来。而老段看着有些冷场,便跟我和章教授东拉西扯起来,一开始先是谈起了属于我的工作范畴,还有关于西北地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章教授的考古学,尤其是敦煌学的考古工作。敦煌文化,中国文化集大成者,敦煌学在当时也是享誉世界的。而在近代史上敦煌学曾遭受过的文化劫难,使得章教授在谈到敦煌考古和抢救工作的难度时,两眼发青光,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此时章教授突然间握着我的手,说了一句:“小苏同志,你愿意加入我们新组建的敦煌考古队,为敦煌考古做出贡献吗?”  “什么,加入敦煌考古队。”我听后一愣,这有些太突然了,都哪跟哪啊。  正当我有些惊讶,不知该如何应答时,老段又来了一句:“小苏啊,这种机会很难得啊,全国上下都需要你们年轻人的螺丝钉,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有什么好犹豫的嘛?”  听起来多么的大义凛然,如果不是我对老段的了解,我都差点热血沸腾地跳起,一下子就答应下来。还要来个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千难万难只等闲的表决心表态度。  我沉默了好一会,才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对,对不起啊,章教授,也许这种任务我不大合适。”然后我说出了不大合适的理由,比如什么习惯了办公室生活,过去只能添乱,虽然也是研究西北地质环境,但实际经验跟老同志相差太远了,还有,还有……等等等等。  章教授听完我的困难陈述,本来还想挽留我一番。而老段对我的拒绝也觉得挺意外,他说起在西北锻炼的好处,还说因为国家建设的需要,他在西北也是兢兢业业的等等。然后还不断暗示地说出可能同行会有些年轻的女同志,让我要懂得把握好机会哦。  他使劲地给我使些坏笑,这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死走资派,竟然跟我玩这种美人计色诱的鬼把戏,不知道我革命的红心有多坚定吗。我心里暗暗哼道。  “不行啊,章教授,感谢你们的好意……”看着章教授和老段的热情邀请,我最后还是狠狠心断然拒绝了。我想着,虽然我小时侯对古代很多怪力乱神的东西也很感兴趣,但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去实地考察啊,何况西北那么偏远的地方。  虽然说这个时代一颗红心,不怕苦不怕难,哪里需要我们革命建设者我们就去哪里。但现在我在机关待久了,就跟小魏说的,早就成了一汪死水了。不管我想出什么理由推脱,反正当时我就是不大想跑西北那么远的地方。  章教授看到我的态度坚决,虽然颇有些无奈,但也表示了尊重我的决定。老段看劝我不住,却是气哼哼的,捞起桌上的搪瓷杯喝水,不理我了。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后面我待久了也不大好意思,就假意闲聊了一下,东拉西扯后,就准备起身告辞了。  现在想想,也许我能早点走的话,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的发生了,不知道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当时我想着既然拒绝了还是开溜吧,别磨蹭了,省得老段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没想到的是,在我起身道别后,出到了门口。刚开门,就看到门外正站着一个人影,身形婀娜,举着手正要叩门的模样。  “是你!”等看清那人的样貌后,我惊呆了。而那人看到我之后也明显愣住了,然后颇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是你,好久不见了。”  眼前这个人穿着朴素的淡色套衣,脑后扎着两条麻花辫,脸色淡雅。虽然好几年都不见,她也显得成熟干练了许多,但那恬静的面容我却是永远也忘不掉的。是宁霜,眼前的人竟然是宁霜。
  “好久不见了。”我有些诧异,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是范同志呢,还是范宁霜。范宁霜是我打小就认识的一个姑娘。我跟她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去了外地求学,我被调到了北京,就跟她没有了联系。只听说她被保送到了苏联学习,当时我们国家跟苏联是兄弟一般的关系,所以被保送苏联的人在当时看来都是前途远大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她。我和宁霜突然再见到时彼此间都很生分和安静,一时都愣在了门口。“范干事,你来了。”老段的招呼声打破了沉默。  “什么,范干事。”我疑惑地看着宁霜,又看看老段。老段对我挤挤眼,说道:“小苏同志,你还不知道吧,范同志是我们这次新组建的敦煌考古队的干事。”  敦煌考古队,宁霜竟然进了这次新组建的敦煌考古队。我更加呆住了,一时间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诶,这个,范干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段看我们呆站着,便想要介绍介绍我。  对面的宁霜浅笑一声:“不用了,他是苏牧同志是吧,我们认识。”  “嘿嘿。”我也干笑一声,尴尬地看了老段和章教授一眼,表示她没有说错。  “怎么,你们都认识啊。”老段和章教授听后果然有些吃惊的模样。  “诶呀,既然大家都认识,小苏同志,你先别急着走了,大家先坐坐。”章教授热情地对我们招呼道,面上略带着一丝喜色。并重新招呼我们坐下,我看着绕不过,况且好久没见宁霜了,就犹豫着要不要再聊会。  可当宁霜问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老段狡黠地说起我的能力和在地质单位的工作,说起新组建的敦煌考古队需要我这样的一个人才来协助当地环境的保护,而章教授也点头表示肯定。  宁霜先是惊讶地哦了一声,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我不应该待在这里。“原来苏牧同志也是受邀参加敦煌考古队的啊?”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感觉,这令我感到一丝无奈。  也许是许久未见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应该也有四年时间了吧,她,她还记着吗?我不禁有些苦笑起来。宁霜也不顾老段和章教授的反应,还有我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此次她的来意。  “章教授,我来是上级部门因为这次考古队的问题要您过去开个会,顺便一起吃饭的……”  原来宁霜来这里是应上级的邀请要老段和章教授一起前去饭店,商谈这次敦煌考古队新增力量的事情,然后老段和章教授本来欲要拉我也一起前去的。  但我看到宁霜待我若有若无的模样,心里有种沧然失落的感觉,便拒绝了老段和章教授的邀请,找个理由起身告辞了。而当我出门走远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科室,想象中的那个人,见到了跟没见到似的,那种滋味犹如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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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字条与照片  接下来的那几天,我心情很萧索,脑海里老是想起了许久不见的宁霜,整天胡思乱想的。也许宁霜已经有了苏联的朋友,前程广大,而我只是个小科员,所以。反正看宁霜当时对我的态度生分,让我想起就心烦意燥的,很是纠结。  有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想故意套套老段的话,问宁霜最近的情况,然后也好让他给我带些话出去。  老段先是狐疑地看着我说道:“范干事是苏联留学回来的红人,你小子整天窝在在机关里,叫去西北一起锻炼锻炼又不去,而且这次范干事在考古队里的角色也是属于上面特别培养的,你小子怎么问这些?”  “我,我怎么不能问了。”我佯装恼怒道。老段鬼祟地看了我一眼,坏笑道:“你以为你小子的鬼心思我不知道啊,嘿嘿。”  什么,看到老段那模样,我心里嘎登一下,难道这老小子看穿我了。  我有些脸红,就解说自己只是许久没见老乡了,想了解一下关心关心而已。可老段听完我的理由,表现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除了故意夸上考古队几句之外,提到宁霜就遮遮掩掩的,故意东拉西扯,还说什么给人机会也不要,可惜啊可惜啊等等。  我说你怎么那么啰嗦捏。老段看我猴急的样子,他就说忙,大家都忙,就一溜烟拍拍屁股跑了。我知道他是故意不给我带话,恨得我牙痒痒的。后来那几天我看到老段的贼笑就很讨厌,巴不得别见到他,省得想到宁霜就心烦。  如果事情不是出现了某种新的变故的话,我想也许我就会把这次考古队行动不当作一回事,考古队还是会按计划出发,而自己也不会卷入后来更多,更多的离奇事件里了。  这时离考古队出发也就几天时间了,当时听说连人数也定好了,章教授也去了另一个地方准备行程,而单位这边就剩下了老段整天在瞎逛,不过我都是避着他走的,不想搭理他。  我记得在那一天夜里,我加班很晚才回宿舍,那段时间跟我同宿舍的几个年轻人都回老家了,宿舍就剩我一个人。夜幕下的筒子楼除了楼下那一片昏黄的路灯外,就是如墨般的死寂了。  我打着手电回到楼道走廊的时候,突然间有种很奇怪的警觉,似乎自己暗中被人盯上了一般。在那个年代,反间谍,反特务的警惕到处都有,加上我们年轻人受很多革命电影戏剧的影响,特别崇拜那些看不见的无名英雄,所以这种警觉性几乎是心理暗示般锻炼出来的。  但在我转头观察的时候,手电光斑扫到的地方,除了那些砖墙梁檐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发现。诶,奇了怪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大脑,既然没任何发现,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也许是前段时间宁霜的突然出现,让我思虑过度,精神臆想了吧,但宁霜过几天就要走了,也许好几年都难得再见到,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为了提提气,我哼了段革命小曲,回到了住宿的地方。回到以后,感觉一切都很正常,但没多久,我又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我在宿舍靠窗的桌面上,发现在搪瓷杯下压着一张的奇怪纸条。  这怎么会有纸条,我明明记得早上出去的时候,桌面上被我收拾得很干净啊,难得那么勤快一会。而且这张纸条背扣着,在边角上还特意镇上了一个搪瓷杯。似乎是特意想让人发现似的。  我在疑惑中将纸条捏了起来,打开了一看,却吓了我一跳。纸条上面写着字呢:勿加入此次敦煌考古,记住,不仅仅是警告。纸条上面的字是碎剪接成的,所以看不出笔迹。  我摆弄着纸条,翻来覆去的感到很奇怪,是谁给我的这张字条,谁知道我跟这次新组建的敦煌考古队有联系。谁JB瞎开的玩笑。  是间谍吗,还是特务。我心存疑虑下,又谨慎地出门重新查看了整个宿舍和筒子楼,走廊,楼梯道口周围的情况,确定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和可疑的痕迹之后。才回到宿舍细细审视起这张奇怪的字条起来。  这是谁给我的呢,莫非是老段,或者是章教授,或者是宁霜,又或者是,这次考古队里知道我存在的人,又或者是……?但为什么要阻止我进来呢,老段,宁霜和章教授应该知道我不会加入的啊。  是谁呢,难道是我认识的人,否则怎么进到宿舍里的?但有事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莫非这支考古队有问题,但有问题应该跟上级报告才对啊。或者,为什么要特意给我留下这个字条呢,没道理啊。  我前思后想,瞻前顾后,最后得到一个结论,这也许只是一个玩笑。是谁跟我开的玩笑。结论让我对这种警告很不以为然。  老段,对,老段最有嫌疑,因为他想我加入,又磨不了我,就想出这个方法让我疑神疑鬼,最后再跟他妥协。这狡猾的走资派。我嘿嘿一笑,想道:善良诚恳的劳动人民才不上你这个走资派的当呢。就把字条随手丢到一旁。  可是我那晚上却辗转难眠,想起那张字条的警告,怎么也睡不着。我起来想翻看一些书籍解闷,可翻找旧书堆的时候,却掉出了一张照片,一张边角有些发黄的照片。  我看到照片先是一愣,然后拾起回到床上慢慢端详起来。这是张合影照,照片上站了好几个人,我和几个乡亲也在里头,其中一个就有宁霜,而照片上我一脸的得意,宁霜却是显得有些腼腆。
  说起这张照片却是有来历的,那是我1951年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我才16岁,在那个年代的照片很珍惜很可贵的,能照上相的人也不多。  当时因为一件事情,我和好几个人算是给乡里立了功,县里要给我们表彰,这才上了这张照片。那时的我和宁霜都还是青涩的年龄。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这张合影照。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朦胧中,我想起了宁霜,还有过去一些属于我和她的记忆。  说起我和宁霜,两人打小就认识,不仅仅我和她,我们两家的联系也确实颇有一番渊源。我和宁霜都出生在三湘之地,在当时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战火纷飞,军阀,土匪,饥荒,整个中国的局势都是混乱不堪,而我和宁霜都是父母在逃避战乱的路上才生育的。  当时我爹是个赤脚郎中,对药理比较熟悉,当时很多人的逃难,我爹的药理帮助了很多人。因为我娘和宁霜的娘是两个孕妇,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我们能顺利生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我们两家也是互相依持着才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互相间结成了很深的友谊和交集,所以两家很是要好。  再后来虽然我们两家本来都是城里人,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但基于形势,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到头,后来等局势稍微安定了下来,两家人就相约着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乡下地方定居下来,起码不用再整天担惊受怕的了。  所以我和宁霜从小都是在一个乡里长大的,和我是独生子的不同,宁霜还有个哥哥叫范国强,大了我几岁,但他把我当成亲弟弟一般,对我也很是照顾。三个小孩骑将打马,爬树挖果,戏水捞鱼,没有我们不闹的地方,大人们对我们这些顽劣的孩童也没什么办法。而我,国强,宁霜亲密的友谊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  但因为我和宁霜大致同时出生,虽说总归都是那一两天的差距,但在那混乱的时代,我们的父母对这点差距也是记不住事。所以我和她也说不上谁大谁小,而宁霜一直让我称呼她为姐姐,我却只愿叫她的小名,毛丫头。也许是同岁同月差不多同日出生的就是这种对立的宿命吧,所以我跟宁霜从小嘴儿欢,比起大小来谁也不服谁。  后来等我们到了十六岁,青涩年龄的时候,全国也已经解放了,生活更安稳和平了许多。因为学业,宁霜的哥哥国强去了县里的中学内宿。那个年纪的我还是很懵懂的,国强不在,就我和宁霜走得近,所以村里几个野孩子经常讥笑我和宁霜的关系,搞得我见到宁霜老是讥讽她毛丫头,想故意避开她,拉开彼此间的距离,生怕别人耻笑我老跟女孩子混在一起太不像话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的事件,或许,或许我和宁霜也不会有这张合影照,也不会有这样的回忆了。
  说起来,以前在三湘之地兴盛过很多的鬼神之说,而我村子附近就有一些古代的石刻和遗迹。在我们所在乡下附近有个破旧的龙王爷小庙,那里有很多的石刻人马,古代的土罐之类,和破烂不堪的神台,上面龙王爷神像早已不知去向,不过这里倒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地方。  不过,在那个破旧小庙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水库,水库附近有一处乱石浅滩,在当时来说,那里却是我们所居住地的一处禁地,因为我们打小就听大人们和镇上村里的老头老太太提起过,那个乱石浅滩到了夜里或者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开始闹老妖怪。  关于水库附近的乱石浅滩从哪个年代,什么时候开始闹起了老妖怪的传说,已经不可考了。据说在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辈以前,这个乱石浅滩附近还没修成水库之前,就有人亲眼见过水妖显灵,兴风作浪的大闹了一番,让周围的人苦不堪言,后来就专门建了一座龙王爷庙来镇妖,附近一带这才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  再后来,因为各种战乱,饥荒,天灾人祸等种种原因,兴许是龙王爷神像不见了,不知被谁弄走了,龙王爷也就不显灵了,水妖的传说也没人在意了。这个小庙也渐渐破败了下来,无人供奉,也就成了后来我们小孩子经常去玩闹的那个破烂小庙了。  而那个乱石浅滩的小水库是在解放前建成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水库建成以后,乱石浅滩附近就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在附近放养的水牛,在河边洗衣服的人经常莫名其妙不见了,而隔天以后在乱石浅滩那里就发现一些熟悉的物件被水冲上滩来的,让人对这神秘的乱石浅滩又惊又怕的。  我们那的老人迷信,就说是现在的人对龙王爷不敬,龙王像不见了也不找回来,这不,那个水妖又回来了。可当时战乱形势还未完全平息,人人都忙于抚平灾祸后的伤疤,寻找建设新的家园,谁还挂念这些个事情。  在解放以后,虽然和平到来了,但我们这的干部们又说是老一辈的迷信,信不得,把那些要重建龙王庙的事情又弹压了下去。村里干部说是有些迷信的人和仙姑仙婆们故意勾结,破坏社会主义劳动的果实,那些失踪的人和牛,其实都是被土匪恶霸杀害了,但是解放军来了,新社会来了,所以这些牛鬼蛇神就都不见了。  加上后来也的确没有特别异类的事情发生了,大家也渐渐把乱石浅滩闹水妖的事给淡忘了。  不过对我们那些顽皮的小孩子来说,乱石浅滩闹鬼的事还是有一定教育意义的,比如要是哪家小孩子不听话了,老一辈的人就用再闹,再闹,浅石滩的老妖怪今晚就把你拉走。看到老一辈们说得真真切切,一想到老妖怪的恶形恶相,我们打小没少对乱石浅滩老妖怪产生过心理阴影。  而在我们慢慢长大之后,都知道了那些不过是哄小孩的鬼把戏,所以也就渐渐的不信这些鬼话了。虽然有些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看到我们从乱石浅滩回来后,就以水妖的言语来警告我们,并痛心疾首的。可我们并不以为然,不过因为乱石浅滩毕竟地处偏僻,所以没事我们也很少去。  
  写得不错,挺真实的
  楼主继续啊
  4 水中异物  我还记得,那一日,烈阳当空,因为当时已经进入了酷夏,天气特别的炎热。我在家里干完了活,大人们都窜门去了。我一个人呆着实在无趣,便想叫上几个同村的伙伴去枭水解署。  本来那个水库在平时是封闭的,因为偷鱼捕鱼的很多,而要是去水库捉鱼会被说成是偷盗公家财产,在当时是被严厉禁止的。  但那时我们发现虽然平时水库是被封闭的,可乱石浅滩那一块似乎没人值守,因为乱石浅滩那一块的水域几乎没人能捞鱼上来,所以乡公所认为值守这里没多大价值,加上比较偏僻,守库人难以巡逻,所以也就没人去管了。  可当我兴冲冲地去叫小伙伴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家里。我实在燥热难耐,也许是青春期的冲动。我便一个人偷偷去了乱石浅滩,毒辣的太阳照我头上,燥得全身飙汗。我呼哈着那口燥气,真想马上跳进冰凉的水里痛痛快快泡上一阵。  我先是鬼祟地摸到了浅滩附近,一开始也害怕被人看到。不过后来想想,没事,我和守河库的老罗叔挺熟的,上次和几个野伢子去水库枭水,被他抓了个现型。不过这家伙嘴馋,后来我神不知鬼不晓地替他抱了个大青鱼,让这老小子受用了几天,也算对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我只是玩玩水,又不偷公家财物,怕他做甚。  等我脱光了衣服放在一旁,哗哗几声冲进水里划拉起来,那舒服劲真比三伏天吃凉西瓜还痛快啊。不过我也只是在浅滩附近的水面戏玩,更进去的水域我是不敢去的。因为那下面底子摸不清,以前就听说那下面有好几道看不清的泥石坑槽,很容易被绞拌顿陷,有几家的水牛曾在那被淹过。所以我也不太敢往深里游,近处的水面已经够我疯玩疯耍的了。  那天我玩得高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等我醒觉的时候,才感到天色不早了,水里也变得凉飕飕的,我怕再泡下去自己都要感冒上头了,这才想着上岸取了衣物回家去。可没曾想的是,刚游到岸边时,光影朦朦中,我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着乱石浅滩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有人朝这走来的时侯我吃了一惊,以为是水库巡视的人发现这边的异状走过来查看了。可我还光着屁股呢,而衣物也还放在岸边的草堆中,离我现在待的位置有些距离,  怎么办,我想也没想就赶紧躲到了岸边水草灌木丰茂的位置,利用那里的遮挡物潜在了水里,就冒出了半个头偷偷窥看,只希望岸边那身影看不到我,摸不着情况赶紧走开,我也好拿着衣物开溜。  不过等那人影走近看清后,我却吓了一跳,原来那人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宁霜。时间都这么晚了,她跑乱石浅滩这边来干啥?我有些疑惑,但更加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因为我还泡在水里,没穿衣服,全身光溜溜的,要是被这么个大姑娘看到,说我耍流氓的话。
  在那个年月,耍流氓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而且还有可能会……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个寒颤,只好憋了一口大气,继续潜在水中。内心还有些小庆幸的是没把衣物放在显眼的位置,而是藏在了草堆里。现在盼望着宁霜只不过是偶然经过这里的,赶紧麻溜地走开,要不看到我的光屁股那可就丑大了。  我静待着宁霜的离开,心中默默祈祷,可她来到乱石浅滩以后,就不走了,而且还在浅石滩的边上,沿东沿西地来回徘徊低头张望,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渐渐地,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我泡在水里,身体冷飕飕的,内心焦急万分。这死妮子怎么还不走,莫不是在这里寻宝?但没听说过浅石滩出过宝贝啊,倒是闹老妖精,期盼死妮子快点走吧,不然我可受不了,要是晚上赶不回去,铁定被痛骂一顿。一想起我老爹那粗木条子,我就有点胆寒,全身不由得哆嗦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犹如泼墨,远处乡里的百家灯火都亮了起来。可宁霜还是没走,她站在浅水处弯腰低头摸索了好久,然后卷起了手袖裤腿,又往水深处走进了几步。我有点耐不住,心里想着,这浅石滩以前不是闹老妖精吗,她要是再不走,我就扮成水妖吓她一吓。  看样子不吓吓她不行了,我故意在水草从中装出凄厉呜愔的声音,想着只要她跑开一会,我马上去岸边捞起衣服就跑,反正天暗下来了,就算她看到有人影,也分辨不出模样,说不定还弄假成真,真当闹妖了。  “嘀咕,嘀咕”在我学鬼叫的时候,似乎老天爷也要帮我一样,在水面上刮了几道凉凉的阴风,吹起水面阵阵波纹扩散“稀稀”作响。果然,宁霜听到这种诡谲的声音,加上天色已暗,四周都黑糊成了一片,很是压抑。她竟然呆愣住了,左顾右视张惶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暗暗狞笑道:这妮子平时不是胆大吗,老是以老姐的身份来压我,现在我再吓吓她,看她以后还敢在我面前逞能不。我屏住呼吸,捏着鼻子,犟起嘴子又故意叫唤了几声。渐渐的,我发现浅石滩前没了动静,刚才还站着的人影忽地就不见了。  难道刚才宁霜已经被吓得开溜了,可没注意到啊?当时我隐隐有些意识到不对劲。正奇怪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更深些的水域突然冒起了好多的水泡泡,“咕咕咕”地作响,而且迷濛中似乎还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  糟,出事了。莫非这里真闹妖,俺的龙王爷勒。而我看着那些个水泡的范围,水里可能真有东西,宁霜应该是被水里的东西拉下去了。  也许是当时那个年代关于孤胆英雄的宣传情节比较多,我一看这下子人民群众有危难了,所以想也没想,就一个猛子重新扎到了水里,想找到宁霜。潜到水里后,果然在刚才水面汽泡直冒的地方,看到下面搅动着一大片的混浊。
  等我冲到近前时,那里泛起了好多泥污,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是灰蒙蒙间,感觉到内里肯定有东西在搅动。到底什么情况,我正想拨开泥污进去看个究竟,突然间一只手从里面猛然伸出,一下子抓住了我,吓了我一跳。  而那只手臂使劲摇晃得厉害,让我好不容易才重新稳定了身形。等我定神一看,原来是宁霜浮在我的眼前,她的手臂抓住了我的肩膀,使劲拧住了我的肩胛骨,痛的我直咧牙。诶哟我的姥姥,平时看这妞挺文弱的,没想到现在力劲这么大。  不过看她面相发白虚鼓,黑色的长发散开后不断上下飞浮,一幅难受窒息的模样。如果不是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宁霜,我肯定以为碰到了一个淹死鬼  一开始我以为她卡住了,便抱住了她,想使劲往上游,但她唔唔了两声,却是纹丝不动,此时猛盯着我楸着下面,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我醒悟下扒开了下层的泥雾,这才发现,原来宁霜的一条腿不知道被什么异物钳住了。而且那异物还使劲把宁霜往下划拉着。  幸好这妮子另一只手抱住水下一块凸起大石头,才没有快速沉陷下去,这水中异物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不过我看她捂着嘴使劲挣扎,口鼻都不断往外冒着泡,眼看都快捂不住气了,必须马上接口气才行。  本来开始我有些犹豫,但随即想道,都是革命小将,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还罗里吧嗦的惦记那些封建思想干啥啊。以前常听老一辈的革命烈士宣扬舍己为人的精神,在救急救难面前,男女老少人人平等,所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  我闷了一口犟着嘴想给宁霜换气,开始她还有些抗拒,但没气在水下说啥也抗不住,就半推半就地让我把嘴给堵上了。两片绵软一对上,当时我也没多想,只当救人了,可宁霜却是紧紧地把眼睛闭上了。  我示意她再坚持一下,所幸被困住的地方离水面不远,我赶忙升上水面换了气,又赶紧扎到水里,接连几下后,这才缓了下来。随后我看了看那个钳住宁霜的怪东西,似乎像是开着两盘大铁锅一样,张开了一个黑口子,钳住宁霜的小腿,那摸样,要多丑有多丑。  奶奶的,竟然还是个吃人的丑妖怪,老话常说,出门遇妖,道行不高。今天也不知道我触了什么老黄历了,我枭水的时候不来,偏偏这妮子来了,老妖怪也来了,真是犯二命的主。  我想使劲掰开老妖怪的两张大铁锅子,但它却越钳越紧,把宁霜白生生的小腿都压出了血痕。我一看不行,这老怪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这样下去就算能救出宁霜,小腿也要废了,怎么办啊。  正无奈的时候,我瞄到周围的情况,突然间灵机一动,这里是浅石滩头,别的不多,乱石头滚圆子多得是。我想着试上一把,你这老怪物不是要吞人吗,我犟不开你的嘴,还不能给你多喂点。  我捞起身旁一些石头圆子就猛地朝那个铁锅大口里送,“嘭嘭”几下就送了几块进去。我想着,快呀,快呀,快松口啊,你这老妖精。如果这怪物还不松口,不要说宁霜扛不住了,我也快要扛不住了,在水下捞石头也耗了我不少气力,但我却不敢丝毫放松。
  可闷着头鼓劲整时,突然间一个身体朝我软了下来,是宁霜,她快坚持不住了。我心一急,暗骂起来,妈了个巴子的,这怪物什么东西做的,还不松口,我拼了力气抬起一块个头大的石头圆子,猛砸了过去。  兴许是那锅盖一样的异物被我这一砸给吓着了,钳着宁霜小腿的不知觉松了一咧。我见状,赶紧趁那怪物也虚软的时侯,抬起双脚踩着那异物的粗糙外壳,虽然嶙峋凸致弄得我的脚板有些痒痛。但还是抱起宁霜,双腿猛地用力一蹬,朝水面弹射而去。  “哗啦”一声,我抱着宁霜随即就漂到了水面上,我呼喝喝地大口吸着空气,可看着宁霜却没有半点反应,依然是耷拉着脑袋,嘴和鼻子还往外淌着水。我一看不好,她肚里应该灌着汤呢,赶紧抱起宁霜就往岸上跑。  当我们湿淋淋地爬上了岸,我把她拖到了岸边一块大圆石上面。此时宁霜浑身湿透了,刚才在水下也没顾及那么多,现在外面月光清朗,看着宁霜浑身半湿透起伏有致的躯体,看得我有些脸红,并咽了咽发干的喉咙。  但我咬咬舌头,现在救人要紧,哪能婆婆妈妈的呢。刚才在水下抱也抱过了,嘴也对嘴换过气了。现在还怕个啥子,等把人救了,还怕她能把我吃了不成。  我们那地方的三湘子弟,大多会枭水,只要有会枭水的,就会有玩得尽兴溺水的。所以平时大人也会教我们一些人溺水后急救的处理方法。  我试着先摁了摁宁霜的滚肚皮,然后便摁边给换气,好不容易把她肚里的水汤大部分都挤吐了出来。接着听到她咳咳的声音,逐渐睁开眼皮开始醒转过来,不过看上去还有些头闷晕转的。  应该可以了吧,现在我还光着身子,要不趁她还没完全清醒,先找着衣服跑一旁去。我想着刚要转身跑开,没想到宁霜的手触碰到了我的脚后跟,就一把抓住了,接着抱起我的小腿干呕起来,弄得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心里可哇呀呀乱叫啊,这死妮子好了没。好不容易等她呕完回过神来,可她似乎是认出了我。宁霜先是一脸的惊讶,她盯着我眼里还含有某种说不清的怒意。我心想道:小姑奶奶,是你不让我走的,你这可别赖我啊,不过这下可该怎么解释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发现宁霜的眼神和脸色突然由恼怒变成了惊讶和恐惧。她直盯着我的身后,嘴里呜呜地想发出声音,奈何肚里的水没吐干净,话音谈吐不清,倒是咕咕地直往外冒水泡。  不过她神情的突然变化却让我心里顿时警觉,可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另一条腿的脚后跟马上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寒意,莫非是。我“呀”的一声后朝后看去。  
  最近事情多,写得比较慢,大家不要介意
  5 斗妖  一扭头,在清朗的月光下,就看到一个古怪的东西浮在岸边,外壳看上去像是两盘展开的大扇子,扇子表面凹凹凸凸的分布不均,像是水下磷石粘在了一个大锅盖上。  扇子内虽然黑糊糊地看不清楚模样,但却从内伸出了两条湿乎乎的触角缠住了我的脚后跟。那种黏糊湿软的感觉让我头皮都炸了。  我预感不妙,本想蹲下来去解开那两个触角。可那怪东西随即发出了一声阴沉的低鸣,呜愔呜愔的把我直往后扯。一时间我站立不稳,重心失衡,加上脚滑身软的就一下扑通倒在了地上。  眼瞅着那怪物就要把我往水里拉,情急下我赶紧死命抓住了河岸边的一块大石头的边缘,然后用另一只脚猛踹那怪物的外壳。嗷哟,这外壳真够硬,我叫了一声,没办法,只好死死的顶住那个外壳,期盼这时候宁霜可以过来帮我一把手。  可眼巴巴朝宁霜看过去的时候,更是把我气死了。这死妮子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和怪物的争执,嘴里还直冒水泡,扑哧,扑哧的淌个不停。  就知道这妮子在关键时刻靠不住,我心里暗骂一声。幸好这怪物在岸边也不如水里的力气大,一时间只是跟我僵持住了。我这才回过气断断续续喊道:“别愣着啊,快来帮我,嗷哟妈呀。”  “可,可是。”宁霜才反应过来,但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过来拉我,却怎么拉也拉不动的样子。  “木头,你怎么样了。”木头是村里的小孩给我的诨号,说我脑袋像木头疙瘩,加上我大名叫苏牧,让村里的二狗子,铁蛋们都觉得文绉绉的娘们样,久而久之,村里同龄的都叫了我木头。  还能怎么样,我苦笑一声,急喊道:“快找东西戳它啊,愣着干什么。”宁霜慌得跳了起来,可这妮子也是手软,饶了一圈竟然在岸边的树木中只找了些软硬枝条过来。然后一个劲地去扫打那些缠着我的触角。  我心想:诶哟我的妈诶,平时看上去这毛丫头跟我挺横,紧要关头,你拿那些小藤小条的有个蛋用。那小指头大小的树枝,别说打老妖精,就算打我的光屁股,我都不带哼一声的。  但宁霜那样“攻击”行为似乎多少也起了一些作用,也许是那个怪物感觉到了异样的危险。突然之间,嗡的一声,一种尖锐而又刺耳的噪音在我们耳边响了起来。  那音质凄厉无比,挠得我的脑袋嗡嗡直叫,就像是无数个蚊蝇在你的面前飞来飞去,让你昏昏欲沉下又肿胀难忍,不知觉的有种精神分裂感。  啊呀,我不由失声一叫,手一松,又被这怪物往水里横拖了了几步,全身都要散架了似的。模糊中我看到宁霜似乎也受到了这种音质的影响,她也捂着双耳,蹲在地上颤抖不已。  难道这个怪物会妖法不成,又或者是?我心想今天小爷就要牺牲在这里了吗。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也不是为革命建设而献身,我不服啊,我不服啊。  我狂躁不已,而那个怪物的尖锐声也不持久,时断时续,看到我没抓紧了就来一下,慢慢的就把我一点点往水里拖。  那滋味,跟小时候闹土匪兵灾之后,看那些被拖进土坑里掩埋的尸体似的。现在,我就像是一具活蹦乱跳的尸体,正被死神慢慢的拉进坟墓。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我被拖得难受,正乱扑乱抓的时候,在一块卵石的边缘处竟然摸到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感觉凉呼呼的,而且形状规整,抓在手里又比较轻便,不像是石头。  我抓到手中摸了摸,有颗按钮状被推开后,一道光斑冲了出来。竟然是手电筒,我想着这他妈的有什么用。不过没等我多想。身后嗡的一声,那阵尖锐刺耳又来了。  当时我也胡想着:以前就听老辈人说过,什么鬼啊怪啊什么的,天生怕光,所以都晚上出来闹人,白天老天爷管着它们呢。虽然说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现在也不管了,如果这个怪物是个老妖怪,兴许那老妖怪怕光,手电筒能发光,死马就当活马医啦。  当下也没犹豫,我一转身就举起了手电筒,幸好这手电筒落在圆石和水面交接的边缘处,没湿着还能用。我再次推开按钮,一束强烈的光斑猛然朝那个扇形的怪物“哧”地射了过去。  兴许是我瞎猫碰着死老鼠,或者是命不该绝。当那道光线射向老怪物的时候,老怪物也许没有想到,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顿时,那刺耳的尖鸣声也停了下来,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当然,以上也只是我事后比较拟人化的想象罢了。  不过绑着我脚后跟的黏触角力道却是松弛下来,我顺着光线看到了那怪物的内里,只见到两个大锅盖里窝着一团黑红色,肉乎乎的东西,面貌分辨不清,不过看上去黏黏稠稠的,在表面上还不断往外冒着浮泡,我一看真够恶心的。  老怪物也没闲着,它收到电筒光的刺激后,又开始不断蠕动起来,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新的动作。  我一看这可不妙,就赶紧趁着对方放松的时候,挣扎着起身,向岸上跑去。惊魂未定的我手还朝后摆弄着手电筒,不过这时光线微弱,斑影乱晃,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而宁霜似乎刚刚从那阵尖鸣声中回过神来,脑袋还晕乎乎的模样,我好不容易将她拉了起来,两人扯到了一块大圆石上朝下看去。  “木,木头,那什么东西。”宁霜结结巴巴地问着我,可我注意着老怪物的新举动却无暇回答。  此时老怪物的尖鸣声受光线的干扰,若有若无的模样,但它重新从锅盖处伸出了几条柔软的触角,黏糊糊地划拉在地面上,想朝我和宁霜紧逼过来,但又很怕上岸,兴许是怕我拿手电筒射它,只是在岸边不断的来回蠕动着,犹犹豫豫的。  我知道老怪物今晚决计不会放过我们了,看着它行动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一顿一顿地再度爬了过来。我心想:奶奶的,今晚我就要当一回除暴安良小英雄了。  当即想起了曾看望那些革命老英雄们跟我们宣扬的英勇事迹。我不由得拧紧了手中的拳头,毛主席不是说过吗,一切反动派和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这个老怪物就是牛鬼蛇神,就是反动派,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这个人民的大祸害。
  马克与刘明是一对好基友  
  心里笃定后,我看着身旁惊惧的宁霜。“木头,它要过来了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便对她轻声安抚说:“别着急,忍着等老妖精过来,我们除掉这个大祸害咋样。”  宁霜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又低声对她交代了几句,便关掉了手电筒。呲的细响,一切又再度重归于黑暗和寂静,此时只有清冷的月光映耀和婆娑的水声依稀可闻。  果然,老怪物看到没了光线干扰,而我们又蹲卧在前方,便展开足丝触角,开始加速蠕动上岸,那声音骨碌碌的又闷又沉,有点像平地滚木桶一般。  靠近点,再靠近点。我默念道。那老怪物看我们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很是喜悦,再次发出呜愔的低鸣声,朝我和宁霜紧逼而来。不过这种声音也没刚才的那么刺耳了。  看来这老妖精今晚上得吃到童男童女还挺高兴的啊。我心里暗哼:以前老早就听说老妖精最喜欢童男童女肉了,莫非我和宁霜就因为这个犯的邪。  5步,4步,3步。我盯着老妖精离岸边越来越远了,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很腥燥的恶味。  “来了,动手。”我向身旁的宁霜急喊。宁霜听到后猛地打开手电筒照向怪物。一道刺目的亮光再次冲出,老怪物果然犹豫了一会,咧着个大口子呆愣在了当场。  好机会,我直接操起刚才就拾好的一根长木棒折子,狠狠地朝着老怪物的大口横插而入。  噗茨几声,插进去的木棒折子不知触碰了什么柔软之物,像是撞到了厚实的棉花堆里。但很快又像是刺破的水团一样,溅起了一泼腥臭无比的汁液,唰啦啦的溅了我一身,唬得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老怪物似乎受了严重打击,啪咔地赶紧把两扇大锅盖合拢起来,攒着那根长木棒,触角不断地往后挪动。  本想攥着木棒折子再用力戳进去一点,但这怪物壳太硬,卡着跟个铁钳似的,让我无可奈何。可抓着的手却是不敢放松,不然这大祸害可要逃了,那我还怎么当小小英雄啊。  我想叫唤着宁霜快来帮忙,可溅在身上的汁水腥臭味却很重,只得呜呜地发出响音示意,可宁霜似乎也惊吓过度,有点软在了石滩上。不由得让我暗骂道,这死妮子,关键时刻就撒枪。  自己踉跄几步倒是跟怪物僵持下来,可跟老怪物拼了许久,加上今天泡了一天的水,身体不断发抖,跟散了架式的难以支持,只是希望对方谁先脱力谁就输。  那怪物也是急,拼着想往回溜,但又被我拖住,一时间双方就像拔河一样,对着木棒子憋大劲。  终于我看着宁霜摇摇晃晃过来了,高兴道,这下你这老妖精可跑不了吧。突然间,一股尖鸣声又响了起来,震得我和宁霜又开始脑袋发胀挠痒,我早已拼着虚脱了,不得不松开了双手,蹲在地上打颤,这咋个回事,又撞邪啦。  那怪物因为受伤,也不肯跟我们再纠缠下去了,看到我的木棒折子佘了手,就赶紧往回开溜。本来那尖鸣声也闻弱,所幸老怪精也应该伤得不轻。  不过这时候我实在没气力整下去了,估计再追下水我也没好果子吃。只好眼巴巴看着水面上一阵泡沫咕咕直响,看着怪物倒钻回了水里,想想只好罢手。
  我累得倒卧在了岸上,正想喘着粗气,身后却传来了声音,原来是宁霜闻到了那股腥臭味,在干呕。我转过身去,蹲在宁霜身旁,本来想好意安慰她,没事吧。  正想说上几句的时候,宁霜看着我却是一脸的微红,将头扭向一边,有点不敢直视我的模样,然后“嗯嗯嗯”地发不出声音。  这让我有些光火,都是革命战友怎么婆婆妈妈的。莫非是刚才的那怪物喷溅出来的汁液有毒吗。  可弯下腰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妈的嘞,刚才我离得最近,被喷得最多,我怎么没多大的事,这妮子身体也真是弱不禁风的。但我看着她的模样又不象中毒啊。  宁霜见我靠近,脸上更红了,那时我们青春初开,却是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随手猛指了指我,就是不说话。  我急道:“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哑巴了,是中毒了吗。”  “哎呀,别靠过来,你看看你自己。”宁霜看我更靠近了,不由得一声尖叫。  我被这叫声吓得跳了起来,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从刚才下水救人直到现在,身上却是一缕未沾,而且跟那怪物搏斗了那么久,身上刮出了不少横七竖八的血痕污槽,看上去既恐怖又狰狞的模样。  此时我也发现宁霜的身上衣服也有些撕破的地方,湿漉漉的身上某些若隐若现的。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我底下那小家伙也微微起来了。我脸一红,赶紧转过身去。  “快穿上衣服吧。”宁霜蒙着眼睛跟我说道。我脸一热,也没答话,赶紧在草堆里扒拉出我的衣服,手忙脚乱地胡套起来,然后我看到宁霜身上湿透了,便把我的外衣递给了她。  稍稍缓和后我问了宁霜为何三更半夜地还跑来这里,宁霜捡起我手中的手电筒跟我说起,原来白天她曾经来过浅石滩掏河螺。  这个乱石浅滩平常很少人来,当时宁霜竟然在一块岸边石块下发现暗藏了很多河螺子,便偷取了手电筒过来,本想翻些岸石再多挠些河螺回去,没料到却不慎遗失了手电筒。  她也是粗枝大叶的,当时抓了一桶河螺,本以为手电筒兜在了包里,没想到却遗失在了河滩附近。当时我们谁家里能用上手电筒都是很难得的家庭电器了。宁霜怕父母责怪,这才冒着阴天黑夜的跑回来重新寻找。  说到这里,她有些奇怪地问着我:“木头,你怎么也会在这里,而且还,还,还像个流氓。”话没说透,脸却很红。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确实是,自己赤身裸体,光溜着屁股站在一个大姑娘家面前,这不是耍流氓吗,那年头,要是小小年纪耍流氓,虽然乡里乡亲的,但捅出去那可是说破大天也要扣帽子的事情。  我吱呀着答不出声来,她越看我越怀疑。我在想,糟了,要是回去她反告我一状怎么办。  我只好装出大无畏的样子,指着她批评道。“作为革命同志,临阵畏惧,竟然怕这些牛鬼蛇神,要不是我帮着巡河的罗叔巡视,看到这里情况不对,你早被老妖精吃了,你还有脸说我,你知道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给革命建设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吗。”  宁霜看我义正言辞的模样,竟然无法反驳,想想毕竟今晚上是我救了她,我穿没穿衣服,她也看了个透,大姑娘家家的一想到这个画面就脸红,也没再追问下去了。  看着宁霜沉默不语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流氓帽子扣上来可比跟老妖精瞎扯还要渗人啊。  
  好文啊,好久没在鬼话看到这样的故事了。幽默而且有时代感,很期待,希望楼主别太监了,不过问个问题,文中那个北京地质勘查局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6 砗磲  宁霜在我连哄带诈下也算是唬服帖了,并且两个半大孩子孤男寡女的待一块确实也没什么好张扬的。后来我们分析着先回家,都那么晚了,兴许家里人也该着急了。  而我想着回去后跟乡里的干部们说说,明天再来收拾这个老妖精。估计这异物平时就是潜伏在水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东西,看外壳像块掰开的大石头绊子,莫非真像老一辈说的,千年的王八百年的龟,水里的石头都蹦成精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宁霜一前一后的,宁霜让我离她远一些,我撇撇嘴想道:不就是看了吗,我让你占便宜了,我都没说啥,毛主席还提倡男女平等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酸丫头。  后来我们走着走着,到村口便遇到了寻来的乡亲们,还有我和宁霜的父母。原来到了饭点的时候,我们两孩子怎么都不在家,家里人担心了。问了村里的二狗子,铁蛋,说木头今天跑水库玩去了,叫我我没空,当时我偷跑山里掏鸟窝呢。  后来又问了守水库老罗叔,说没看见我啊,也不知道我跑哪疯了。我爹娘看到宁霜家里也在寻人,一下不见了两孩子,大家也挺着急,就动员大伙村东头西头晃荡荡地乱找一通。  那年头的人心也算淳朴啊,就没人以为你们俩私奔去了,不过就两小破孩,瓜兮兮的,懂个啥呀,嘿嘿。后来水库的老罗叔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我说道,我背后没少对这老不正经的家伙翻白眼。  看到我俩,当下大家都聚拢过来。本来看着我爹娘和宁霜父母看到我俩回来了,原本焦急的面容也露出了欣慰。可宁霜这毛丫头真是不争气啊,也不知道她哪门子毛病,面对大伙七嘴八舌的询问,我们到底跑哪去了,她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时候场面就有些失控了,大伙顿时也瞧了仔细,我和宁霜都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裳也东一片西一片的污腻。这到底咋个回事捏,话说这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雪亮的啊。  随即就有几个大娘站了出来,扶着宁霜安慰道:“闺女啊,别哭,别哭啊,跟大娘说,谁欺负你了,看我不咧了他的嘴。”话倒是说得挺客气的,可那小眼神却不断瞄着我心里发毛,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我爹更狠,随手抄起一根木头铲子,直接对着我说道:“你这调皮蛋子,说,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尽给我惹事,今天,我,我……”当下要不是我娘狠命拉住了,那一铲子估计就直接得拍我脑袋开花。  诶呀,平时我最怕我老头吹胡子上脸的,现在被他这么一瞪。本来就发虚的我吓得腿都软跪了下来。“爹啊,您,您别急啊,大伙都别急啊,误会了,误会……”“哇,哇”宁霜却是越哭越大声。  我心里暗骂:死妮子,被你害死了,那老妖精咋不溅你一脸。本来有些怒意的我看到周围乡亲们一幅老实交待,缴枪不杀的模样,像是审汉奸似的,也只好陪着笑脸,缓着劲把刚才我和宁霜的遭遇说了出来,不过也隐去了一些细节。
  只说是我看到宁霜不见了手电筒,就见义勇为去帮她寻找,还找到乱石浅滩哪儿去了,还把我们遇上水怪老妖精的事也说了。幸好前头我和宁霜也编排过,说的是有板有眼的,所以乡亲们听完后都将信将疑。  大伙问到宁霜对质的时候,我却担心的很,生怕这妮子嘴皮子躁,等会把我这个灭妖小英雄侃成一个无赖小流氓咋办。这时宁霜也停止了抽泣,她看到我看向她的眼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一红,就吱吱唔唔地啥也说不清楚,声音细如蚊叮。  幸好问到水妖的时候,宁霜点了点头,表示我说的没错,而且手电筒也算是个证物。“哼”我爹又瞪了我一眼,才把举在半空的木铲子放了下来。这一惊一咋的,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随后两家大人开始数落着我们两个,说是找手电筒我们信,这水妖的事情没证没据的是不是你俩回来晚了合计编排的啊。我说这冤枉啊,不过现在天色黑不隆冬的,也找不出证据给你们看啊。  正烦恼的时候,倒是水库的老罗叔听我说完乱石浅滩遇妖的经过,眼睛一亮。他先是让大家别乱嚷嚷,然后把我拉到一旁问我这是真是假。  我说:“诶呀,罗叔,蒙谁我也不敢蒙你啊,咱俩不都挖过……”  “得得得。”老罗叔看我话都没边了,制止了我,然后说道:“等会我替你担着,以后有了好处可别忘我啊。”我听了老罗叔这话头挺纳闷的:什么好处?  正寻思着,老罗叔就拉着我跟村里人大声说道:“木头啊,这小子我知道,木头疙瘩一样老实,以前我就听闻老人辈们说过,这个水库有东西。老姐姐老哥哥几个(对我父母),还有乡亲们要是不信这水库有老妖怪啊,明天找几个人下去捞捞不就知道了吗。”  还是老罗叔的话管用,没办法,就他管水库,乡里很多人家都靠他呢。后来第二天上午老罗叔就找了民兵队长和几个村里的大小伙子,跟我们一起回到了乱石浅滩那地方,让我们指认闹妖现场。  几个大小伙子才潜下水不久,果然说水里真有东西。好家伙,大伙使劲把那鬼东西拉上岸的时候,我那半截木棒折子还插在里面呢,看来那两个大锅盖怎么也没有闭上。
  想来那鬼东西应该逃进水里后不久也咽了气。乡里人一看这东西那么怪,民兵队长和村干部们就专门去县里市里请了专家来查看。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祸害了那么久的怪东西,叫做魔鬼砗磲,是贝壳类软体动物的一种,体形庞大,寿命绵长。  俗话说王八千年都成了精,何况这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王八。这老怪物在这也不知多少年月了,只不过平时潜伏在水深处,闭上外壳的时候,外面看上去就像水里一个大石头,外壳坚硬,所以难以搜寻,幸好这次我这半截木棒子还插在那漏口里,所以一下就找到了。  而我这次打死的这个大砗磲似乎还是一个异变种,砗磲本来是深海才有的生物,不知怎么的,就潜伏在了这淡水河里,听专家说,兴许这一带的河口古时候与海洋相连,也许是地质结构的变迁,反正各种原因吧。  后来专家详细问起我那晚的事情,听我说出鬼东西会发出古怪音波时,他说估计那种古怪音波是一种共振现象。砗磲属于水类生物,这种生物在水里捕食时,有可能会发出某种共振音波来让猎物暂时失去思维控制力,任由它的摆布。  还有我使用电筒光后的干扰效果,也许是因为砗磲这种生物常年在不受强光照射的地方生存,作为弱光生物,一时间被强烈光射扰乱了其生物钟调控系统,这才让我懵住了吧。  当然,以上那些理论都是根据那个魔鬼砗磲的异变种来说明的,是否确实还未得知。  其实我当时也没听多大懂,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这样光照老妖怪的事也让我误打误撞给蒙上了,想想自己竟然那么了不得,还跟小伙伴们臭美了好久。而我对地质构造变迁和地理异类生物感兴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说难怪以前这里闹那么多古怪传闻呢,莫不成都是这东西搞的鬼吗?专家说这不大清楚,不过这东西看上去寿命绵长,估计也有近千年历史了吧,然后就说带回去研究研究。  后来这个砗磲生物被制成了标本送往省里的博物馆,60年代我还在省博物馆里见到过。可随后在十几年后那场动乱中下落不明了,这也是后话了。
  自从捕获了这个千年老怪物砗磲,我们这疙瘩闹鬼水库的传闻也就算破解了。而在那个年代讲究破除迷信,因为那个年代讲究破除迷信,科学探索,就是破四旧。  老一辈说水库闹鬼,闹了那么千年也就是那么个奇异生物闹的。因为这件事以后,村干部没少拿这件事反复教育那些还存在封建迷信思想的人,而后上报到县里以后,根据这个思维,因为是我发现了这个古怪生物,所以我也成了宣传的典型。  本来是怀着不明目的去的水库反倒没人提了,而我则成了从小就立志建设祖国,为了破除旧社会封建迷信思想,勇敢去探究闹鬼水库真相,英勇救出小伙伴的模范代表。就没差给我按个新时代英雄好少年了。  那个年代立这种典型的人物太多了,也是为了跟上时代宣传的发展。后来我也知道老罗叔说的好处说是啥了。  其后在乡里,县里开的表彰大会,里面什么劳模啊,什么先进生产力代表啊,什么新时代思想进步人士啊等等聚集一堂。我和老罗叔,宁霜也作为先进表彰去了。  在县领导安排下,大伙还跟这个怪物大砗磲一起合了个影,照片上的几个人都在,我,宁霜,老罗叔,怪物,民兵队长和几个乡领导,县领导等等。  那时的人挺淳朴的,也没细想这些个人都攒一块干嘛了,我以为捉住水妖都是人民大众的功劳,也没往细里想有什么不妥的,想想自己当时还挺单纯。  后来我看相片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老罗叔笑得最灿烂的。县里表彰的时候,他可没少出风头,逢人就说,木头这次能除老妖啊,都是他出的主意和给的启发,他简直成了我的革命领路人了,想想我都是被他算计了一回。  而最后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和宁霜的关系,因为这次水库擒妖事件以后,似乎我跟宁霜平时的争执也少了很多。也许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开始宁霜见到我就脸红,躲躲闪闪的,而我也因为这样感到尴尬,本来嘛,经过那件事以后我和她都默持了不少。  同乡的伙伴们都因此嘲笑我们,认为我们有暧昧关系,我们越解释越不清。后来随着年龄的成长,我们也隐约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当时那个时代有些事难以启齿,但也朦朦胧胧的,那也是我们那个年代能表达的最纯真的方式了吧。  到后来我们甚至发展出了超越友谊的感情,不过相对于那个时代,一切都是瞒着家长进行的,因为学业和革命建设为重嘛。  只是宁霜的哥哥,强子哥看到我们在一起时候的默契感,他年龄本来就长我们几岁,社会经验也丰富。我从强子哥的鬼笑中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本来以我们两家的关系,后来的事情应该顺理成舟的,虽然那时候流行组织配对,但如果双方根正苗红,自由恋爱还是可以的。只是在后面几年的岁月中,发生了一件事情,严重的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件事的发生使得宁霜对我产生了很深的误会,最后离开了家乡,后来又应革命建设需要,远赴苏联求学。而那件事至今我也想不透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发生的。  因为某个人,某种原因,我只能默默地将这个不能说的秘密深深埋在心底,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更诡谲无比的经历,也许我会将这些秘密封存起来,永远不对外界透露半句。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错不错,传神
  Make,我相信我的选择
  过来逛逛,又发现有好看的了,不过希望别让我们等更新
  写得很赞,楼主一定是个有经历的人
  7 考古队  那天夜里,当我回想起往事,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老是想着那张奇怪的字条。里面的警告虽然看上去显得很幼稚,本来我也认为这只是别人的玩笑。  但后面想想虽然也解放那么多年了,但敌人亡我之心不是一直不死吗,宣扬三反五反的时候也要我们人民群众时刻不能放松警惕。难道这次组建的考古队里还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想到这里我翻身而起,想起了宁霜,想到她这次也在这支新组建的考古队里,我看着那张旧照片,想了好多好多,整整一个晚上都失眠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想再去找章教授探探这支考古队的风,虽然我早听说章教授不在这边了,但还是怀着某种侥幸心理去碰运气,顺便看看还能不能再遇到宁霜。果不其然,那间小科室门紧锁着,而且听人说,好多天都没看到章教授了。  我想来想去有些不甘心,只好拉下面子在单位里蹲侯老段,顺便确认一下那张奇怪字条是不是这走资派偷摸搞的鬼。幸好这家伙闲着没事就在单位里瞎逛,果然被我撞上了。  我问老段,章教授他老人家最近去哪了啊?老段的回答是,最近因为新组建考古队的事,新增的人员还有一些古籍研究资料的准备,他老人家已经搬到博物馆那边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出发了。  哦,这样啊。我应承道,然后我又吱吱唔唔地又跟老段瞎聊了会,然后想侧面问问宁霜的新情况。  “诶呀,小苏同志,你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老段一幅老大不耐烦的模样。当时我就有点暗火:死走资派,你就装吧你,弄个字条来勾我,现在到点子上了还来囫囵我。  看到我有些支吾却不答话,老段狡黠地看着我说道:“看你在这嘀嘀咕咕了半天,我还以为你对失去这次机会后悔了,可你小子是不是惦记上人家大姑娘了,老问这些干嘛。”  我就跟他说了:“你胡说什么,我就是关心关心老同乡罢了。”  “你糊我呢,苏牧同志,你说说,你关心几回了,你咋不关心关心我捏。”老段继续冷笑道:“有话就放,你小子什么鬼心思我还不懂,想蒙老同志,没门儿。”  说完他猫腻地看了我几眼,好像我是什么怀有不可告人目地的特务一样。  这下我耐不住了,就说道:“有情况就说,别废话了,明白还跟我迷糊。”  “这就对了嘛,小苏同志,同一条战壕上的革命同志何必遮遮掩掩的。”老段跟我嬉笑道。不过我听完后有些不屑,谁跟你个走资派一个战壕的。  后来老段跟我说宁霜,也就是范干事是编译局派出的干部,因为她是苏联留学归来的。这次跟考古队去西北,也是因为西北搞建设,那边经常来往一些苏联专家,所以范干事有可能是过去帮忙编译文件的等等,地质开发局这边也只是过来找章教授的,不常过来。  我听后一阵失落感,这意味着不会再碰到宁霜了吗,不过,关于那张字条呢?我跟老段蘑菇了半天,老段除了看出我的心事,嘿嘿坏笑外,别的口风却一丁点都不露,关于那张神秘字条的事更是丝毫破绽也没有,这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后来那段时间我实在是难以辗转,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张字条的神秘出处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这张字条不是老段搞得鬼,里面的警告不是开玩笑,真的有敌对分子搞破坏的话,那宁霜岂不是,岂不是会有危险。我越想越感觉到不安,在最后两天的时候,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当时我也没想到这个决定会影响到我这一生的奇特经历。
  感觉老段和章教授都有故事
  文笔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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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一下
  楼主,那个蝌蚪文是甚么东东,能说下吗?
  本着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时我也想过,如果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冒冒然将这张拼接字条交上去,恐怕也没人相信我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当然,是假设在考古队里真的有破坏分子的情况下。  如果我的假设是错误的,那我更高兴,那证明是虚惊一场,是我多虑了,但如果不是呢……  想清楚后我先去找了老段,先是拉着他去外面搓了一顿,给他灌了几杯黄汤,然后又说说家里的事,长辈的期望,革命的形势,还有国家建设现代化的重要性啊等等。  老段黄汤热菜下肚,被我说得头都晕乎乎的。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拉着老段开始扯呼。  “老段同志啊,你看那个考古队还要人不,你看现在国家建设都热火朝天的。我老待着坐不住啊,上次听了局长说的,关于革命建设新形势需要青年人无私奉献自己的热血青春,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每天念叨着到哪去建设祖国,挥洒青春的时候都睡不着觉。”  然后又说到家里有个什么远堂亲戚的在西北一带搞建设,家里长辈老挂念了,我这次想进考古队去西北,其实也是想看看亲人的消息等等。  我本想着趁这老农民头昏眼花的时候,蒙着眼就能答应下来,形成“铁证”。否则等他清醒了按他那贼精样,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说完我就让他带我再去找章教授说要重新入队。  没想到这贼精蒙着头听我说了老半天,最后当听我说到想再入队的时候,突然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倒是咳咳咳的冷笑,我心里一咯噔。  老段哈着酒气说道:“什么挥洒青春,什么热血建设。咳咳,小苏啊,你这贼心思,上次请你,你不来,这次想进队啊,没门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平白无故找我喝酒吃肉啥想法啊,咳咳。”  听完我有些恼怒:“嘿,你个老段啊,我还跟你嘀咕半天,好话说尽,原来在宰我啊。”  接着我又跟老段理论了半天,又是好话,又是吹嘘,但一说到要入队去找章教授的时候,这老农民就只是嗯嗯答话,还说我错过了机会,说他再回去找人就显得太没革命觉悟了等等。  不过我还是从他那狡黠的眼神里看出来,这家伙想要捞好处。我心想这贼痞子,以前单位质疑他走资派的时候,我可没少说好话。这下子倒算计起我来了,这还算什么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同志啦。  我眼睛嘀溜了一下,想起一件事,我问老段:“诶,老段同志,上次你老家来人,进XX局办事。后来文件我看了看,好像也不大合规范,也不知道这补加的手续算不算托关系走后门啊。”  这贼痞子听了果然脸色一变,我心里好笑:这老小子果然有鬼。而后我又跟他大侃现如今对付挖社会主义墙角破坏分子的政策,什么坦白从宽,什么抗拒从严啊。  老段被我说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后来在我的软硬皆施下,算是答应了我说再去找章教授问问情况,临走前还探了我的口风,想套我知道那件“走后门”事件的深浅。  我故意说道:“真正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同志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放心去吧,老段同志。”把老段呛得脸白,只好跟我说有些事要我先不要对外声张,我先去说说。我说:嗯嗯,段领导同志,这我就都等你的好消息了啊。”  老段咬牙说了声你小子鬼,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走前还不忘张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生怕被人发现似的。我心里暗笑道:这贼胆,当初捞偏门,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时候下手就挺黑,现在就怕成这个德性啦。  不过后来那几天时间,老段一直都没给我消息,而且连人影都没瞧见一次。这使我内心焦躁不安,心想着老段是不是先跑了没办事啊。当时我甚至怀疑考古队早就出发了,老段这是为了咋呼我那件事先别揭发,才好安排对应的后手来迷糊过关。
  谢谢各位支持,最近工作忙,更得比较少,但不会太监的,大家不要介意
  嗯,井上靖那篇小说我也看过,很传奇,还有那部电影以前看的时候战争场面挺震撼的
  是中日合拍片,80年代末的了,那个女主很美
  呵呵,不错
  吹灯和笔记结合体的感觉
  曲廊蝉声
  那种砗磲生物是真的还是瞎编的
  咸水生物到淡水生存,跨度挺大
  作者也算用心了,理解一下,起码有故事看
  悬念很好,一件事套一件事的说下去
  希望能一天十几万字,这样看起来爽
  我越想越担心这老农民耍滑头,有些按耐不住想去找他问个明白。正当我苦闷的时候,一次经过二号楼,看到了一个很是鬼祟的身影从门口钻了出来,正急匆匆往外走。  是老段,好啊,真给我撞上了。我急忙拦在了他面前。  “老段同志,你骗得我好苦啊。说说,是不是考古队早出发了,你怎么那么久都没跟我吱一声。”我边说边满肚子怨气看着他。  老段对我陪笑道:“哟,是小苏同志啊,我这不是正要赶回来找你吗。”我看着他,正想再说什么。他忙说道:“别急啊,你托我的事情不是办好了吗,你看我这几天手忙脚乱的,都快要出发了,很多工作都要收尾。诶,我才刚回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小苏同志,你这可不厚道啊,怎么一点革命战友的情义都不讲啊。”  “哦,办好了!”我这才转怒为喜:“那真的,什么时候出发?”  老段说道:“就这几天,你准备一下吧,过两天我来找你就走,领导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他们也说让你跟章教授一起去西北锻炼锻炼。”  我问那我不得先跟章教授报个道吗?老段说:“不用了,章教授最近也忙乎,你的事我帮忙办就成了,过几天我来找你就一起走吧,诶,为了你的事情可忙死我啰。”  我给了老段一锤子,说:“真有你的啊,老段,谢了呵,现在我们不仅是一个战壕里的,还是土豆烧牛肉的同志加兄弟了。”我高兴下一时间对老段某些话语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我随即一想,这不对啊。  我问老段,你刚才那话是啥子意思,啥子你来找我,就一起走,难不成这次的考古队去西北你也要跟着去吗?  没想到问完这个问题,老段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直看得我心里发毛。他嘴里吹着气,然后很不满地哼哼道:“这不就是嘛,为了你的事情,我跑上跑下,现在连我也搭进去了。不过我这也是为了革命情义牺牲自己了,到时候一起走,可别说我不照顾你啊,当然我也要顺道西北办点事情。”  然后他还拍了我的肩膀,很大义凛然地跟我说道:“记住了啊,赶紧收拾一下,过两天我就来找你。”然后没等我答话,就鬼祟地一溜烟跑掉了。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心想你那么好心也一起去。不过当想到宁霜和那张奇怪的字条时又想着:算了,不管了,先进了队伍再说,说不定还真能抓出一个潜伏特务出来,到时在宁霜面前也算是再次英雄救美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美滋滋的。  可现在想想,当时我也没深究这里面的一些原因。比如我为什么那么容易加入这支队伍,难道我真的对这次考古行动很重要吗,也许当时我冷静地想一想,很多事情后来就会不一样了。而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对的还是不对的。  两天之后,老段如约来局里找我,我也收拾好了东西。我们之前跟局里的领导做了书面报告和做了一些交接手续,并开了介绍信。听说是章教授的事情,领导也挺爽快,估计那边也该打过招呼了吧。  接着我们一起前往老北京的火车站,按规定在中午的时候,考古队成员统一在火车站台集合。随后到达时我再次见到了章教授,和其余的同伴,当然,我也见到了宁霜。  不过宁霜见到我出现时有些惊讶,只是她脸色异样变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首先跟章教授打了招呼,然后对宁霜笑了笑,宁霜只是机械性地跟我握了握手。接着从老段的介绍中,我也知道了这次考古队伍同行的人员组成。  其中两名地质大学教师陈三省,刘庆红,一位新疆同胞阿里木同志,还有几名刚毕业的大学生,樊小梅,王琳,胡建设,陆学厚。  其中胡建设和王琳很是亲密,看上去俨然像是的一对情侣,而樊小梅则带着一幅大眼镜,看谁都很好奇的模样。陆学厚身材高大,一口俺们,俺们的,一听就是个东北汉子。  而新疆同胞阿力木看到我只是木木地笑着,然后搔了搔头发说道:“拟号,窝教阿力木。”普通话半生不熟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很是憨厚。当然,毕竟我身旁有个老段在做强烈对比嘛。  刘庆红老师虽然也有四五十岁了,但模样文质彬彬也很亲切。只有那个地质大学教师陈三省面板严肃,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是一个老古板。他看到我后觉得很面生就有些咋舌,姜黄色的脸直盯着我看,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好像我是个嫌疑犯似的。  这让我很尴尬,并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幸亏老段给我们互相做了介绍。我这才知道陈三省也是个考古学者,早年也曾在西北一带工作,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就到了北京。  而章教授因为考古工作的需要,需要一些曾去过西北的人,加上陈老师的考古学能力不错,还能带带新人,也就极力邀请陈老师的加入了。  互相介绍完毕,在火车站台准备行李上车时,私下里我看到宁霜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所询问的样子。我便故意对宁霜说道:“你好,范同志,以后我们就是新战友了,请多多指教。”说完还伸出手去想握个手。  “不用了。”宁霜态度冷淡,她撇撇嘴说道:“这个队伍是章教授带的,还是要听章教授的指挥好了。”说完,她便径直转身转身上了车。  而老段在身后给了我一锤子,跟我说道:“上车吧,激情燃烧的小同志。”虽然语气很感人,很像是一个深情意切的老同志对小同志的鼓励,但我怎么听都像是讥讽。
  火车飞驰在北京到兰州的路上,一路上的景色在我眼前倏地飞逝而过,我却无心观赏。因为我们是国家组建的考古队伍,加上路途比较遥远,所以安排了几个卧铺包厢,其中我跟那几个大学生是一块的。  我同包厢那几个大学生聊天,才知道他们在学校里也是考古类别出身,还受过章教授的熏陶和培养。  而那两个年长的老师,陈三省和刘庆红也曾过他们考古学上的启发。不过看陈三省说话慢条斯理的,又态度生硬,他尤其看不惯老段那个嘻哈样,跟我们几个年轻人开口就是政策啊,纪律啊什么的。  所以老段和陈三省是火车上最聊不上来的,包括我也是。因为对这种老古板一般我也没什么好印象。总归来说,我觉得自己的性格归纳起来,应该有半个老段那样,太像了可不行,那会破坏我的革命建设积极性。  而我本打算在火车上仔细观察考古队到底有没混进可疑人物,但总的一路下来,非但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现象,也没看出那张奇怪的字条到底是谁给送的。反而因为我的探查显得有些热切,自己那种疑神疑鬼的模样,总给人一种像做贼似的。  好几次给陈三省对我报以怀疑的目光,并详细盘问我的来历,我说我是搞地质的,他还偏不信,说以前没见过我,怎么就一起上路了。幸好老段是我的介绍人,我要是有问题,他这个土豆烧牛肉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在老段帮忙解释下才蒙混了过去。此时我才猛然发觉,也许现在这支队伍里最可疑,最陌生,最奇怪的人也就是我了吧。就算是宁霜,也是跟考古队的人共同商讨工作,待了好多日子才一同上路的。  后来这一路上我虽然身份有些“特殊”,但随着了解的深入,也算融入了大伙。大伙在火车上时多次探讨了这次考古的内容,而我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敦煌学的历史,过去的磨难,还有近代的开发,尤其是40年代组织的那几次敦煌考古,奠定了很多人的一生。  
  MARK……..
  后面会把悬疑一个个都解开嚒  
  那个北京勘察局竟然是真的,作者你真事吗?
  8 吃人壁画  章教授也算是那个年代第一批的敦煌考古学者,而每次往来北京之间也是为了组织更多的人力物力,带到敦煌挖掘更多的史料,保护更多的文物,古籍,壁画。  那天在车厢里,几个大学生都在请教章教授关于敦煌考古的问题。听到他们谈得热乎,我翻了几本地质书之后也坐起来,安静地听章教授述说起一些过往。  章教授说道:“众所周知,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就是敦煌的莫高窟,俗称千佛洞,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那里有洞窟,壁画、泥质彩塑,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艺术宝库。”  说到这里,老教授原本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煜煜发光,像是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不过在迟疑片刻后。他又痛心疾首道。  “可在清光绪年间,当地的一个道士王圆箓虽然发现了震惊世界的藏经洞。可不幸的是,由于晚清政府的腐败无能、藏经洞文物被发现后不久,西方探险家就接踵而至敦煌,以不公正的手段,从王道士手中骗取大量藏经洞文物,致使藏经洞文物惨遭劫掠,造成了中国文化史上的空前浩劫。”  章教授哀道着中国近世纪的文化劫难,悲痛经历,听者无不动容。  “后来,我们一群人在40年代去敦煌考古,并致力保护敦煌文化的时候,看到被破坏的壁画和遗失的文卷,感到特别的难过,这是我们国家沉重的损失啊,同学们。  幸好后来我们成立了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国家也正式支持敦煌文物的保护与研究工作。我们已经勘察了莫高窟目前现状,制定保护规划,并抢修了5座唐宋木结构建筑,维修加固了3处崩塌崖面和数百个洞窟。  现在带你们去,除了支援敦煌的考古建设外,也是为了弘扬中华的文化传承。”章教授说完,樊小梅等几人鼓起了掌声,也是为了向这位敦煌学的先驱致敬。  章教授突然间问起樊小梅:“樊小梅同学,你可知道敦煌莫高窟的来历嘛?”  樊小梅抬了抬大眼镜说道:“以前刚上中学时我就知道敦煌的存在了,敦煌也曾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在汉唐的时代是它的顶峰,而元代之后,因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就逐渐荒废掉,可莫高窟的来历我就不大清楚了。”  章教授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此行考古的重点在于敦煌学,而敦煌学的重点又在于莫高窟。莫高窟始建于十六国时期,根据唐书的记载,是前秦时期僧人乐尊在岩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后来称为“漠高窟”,意为“沙漠的高处”。后世因“漠”与“莫”通用,便改称为“莫高窟”……”  说到这里,章教授还跟我们谈起了乐尊和尚的传说,他说道:“敦煌学我也是在20年前才正式了解学习的,我们在那边也已经生活了很多年的时间。  说来奇怪,当年我在研究的敦煌古籍时,里面记录了敦煌莫高窟开创者乐尊和尚,曾在当地一些少民的传说记载中被尊为(乞叉底鹐沙)地藏菩萨的信息,这实在是让我很疑惑不解的事情。  而且莫高窟早期开凿的壁画,多是以飞天形象为主,从一些零碎的信息中,这似乎又与乐尊开凿莫高窟的原因息息相关。但古籍资料,文字参杂零碎不全又难以辨析。对了,小苏同志,你对古文的研究功底不错,也许去了之后对我们的古文研究帮助很大,呵呵。”  说完章教授看着我眼神闪烁,我大概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看来他对我对那几个古怪字符的认知还很怀疑,怀疑我在打小算盘哩。  那时的我整天想着神秘字条的事情,对他们的讨论也是嗯嗯哼哼的应付了事。所以我听后却不是很在意章教授的那些说辞,只是以为老人家还在对那些蝌蚪文的破译念念不忘。  当时我更没有想到的是,章教授这段关于乐尊开凿莫高窟的传说,还有那些神秘的蝌蚪文,跟我这次诡异神奇的经历,有着难以言喻的重大关系。
  文章可以,加油啊,不要像那些我朋友,我老婆,我父母之类的,腻味。。。。
  说着说着,现场的气氛有些肃穆,为了活跃气氛,爱说笑的胡建设打趣问道:“章教授,听闻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初始,也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您能跟我们说说那边的风情故事吗。”  “好啊,好啊,章教授,敦煌的基本历史我们都在书上了解过,那当地还有没有什么传说和民俗之类的,您给我们说说嘛。”跟胡建设最亲密的王琳也起哄道。  大伙顿时亢奋起来,因为好奇是年轻人的天性,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下,都等着章教授述说一些当年的奇特经历和诡闻。  章教授笑了笑,喝了口清水润润口:“同学们,当年我去敦煌的时候,还不算很老,也许是刚接触这么博大的华夏文化,我也被那里的学问和艺术惊呆了。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条件很艰苦,我们都是睡在窑洞里的,有时十天半个月也没洗澡,渴了饿了都是在洞窟里解决的,精神压力很大。  敦煌那个地方的地理环境你们大概也知道,现在的敦煌可比不得从前。在从前,那可是塞北绿洲,荒漠上的明珠,可现在,沙漠化很严重了。  我们半夜起来解手的时候,经常看到荒漠外那诡异的景象。尤其黑夜中的沙漠,就像一个吃人的魔鬼一样,阴沉黑暗,不过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故事了。”  本来大伙还意犹未尽,虽然当时已是入夜,但都兴高采烈的。可章教授此时略显疲态,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这让天性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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