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怪谈游戏攻略第一夜楼梯这里怎么过

七夜怪谈:都市校园禁锢传说攻略_百度知道七夜怪谈第一夜阳台上的柜子(1)-小荷作文网
初中作文:应用文七夜怪谈第一夜阳台上的柜子(1) E-mail:透出令人心悸的七个神秘故事第一夜       阳台上的柜子  这天晚上,4层张浩的房间门窗紧闭,里面一片漆黑。  社里第一次活动,人都到齐了,为了营造恐怖气氛,大家都小声地打了招呼后就不再说话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斑驳的墙壁显得惨白,窗外白杨树的枝桠投下的阴影更让房间显得格外黑暗,仿佛蕴藏着让人惊悚的东西。  外面已经起风了。  朔风吹着干枯的树枝,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音。仅存的几片枯叶终于随风飘落。两个胆小些的女生何小婷、赵育静不由挽着手,紧张地望着四周。天气已经变凉了,她们发现对方的手更凉,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真是让人更觉心慌。  王是最爱讲鬼故事的人。他清清嗓子说:&怪谈社第一次活动,对于我这个爱好者可是头等大事,今天我不想放弃表现机会,给大家讲讲我在大学时发生的故事吧!&  一  那时我读大四,一直住在学校。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又快写毕业论文了,每天回去很晚,经常被锁在宿舍门外。为了方便这段时间的学习,也为了找工作,于是和几个同学在附近租了间房子。  刚搬进新屋子,我就被房东留下的旧书柜吓个够呛。那时候我手里抱着一大摞托朋友从国外寄回来的漫画期刊,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杂志早就翻过无数遍了,短期内也用不着,但要扔掉卖掉又未免太可惜了,毕竟这样的杂志在国内很难找得到。所以我不顾别人的耻笑--&葛朗台&、&怎么和我老祖母似的什么破烂都舍不得&--愣是把这些东西从旧居又搬了过来。  我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发现一间需要挤进五个人的三室一厅真的很难找到一点空间,尤其当这五个人都是邋遢鬼的时候。后来,我推开了阳台门,一眼就在阳台左侧的一堆杂物后发现了那个书柜。  说发现了书柜,其实不确切。应该说,是我发现了书柜的一扇门,而另一扇门被一个空空如也的大鱼缸挡住了。这两样破烂都是房东没有带走的。于是我想,那就废物利用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装什么东西。  我跨进阳台,双目的余光猛然发现阳台右侧站了一个人,吓得我赶忙扭头,却又禁不住哑然失笑。  阳台右侧确实有一个人。  不过那是自己的影子。阳台的右侧,赫然放了一面一人高的大镜子,里面正好映出我的影子。这面镜子,古色古香的,上面雕刻着许多奇怪的花纹。  这么大的一面镜子,干嘛要放在阳台上?我觉得很奇怪,放在这个位置,岂不是只能照到那个破书柜?  我不去理睬那镜子,径直走到书柜前,先把手里的书放在地上。从露出来的那扇柜门看,这书柜很陈旧,上面的漆斑驳脱落,玻璃上也有裂纹,里面糊了一层报纸。  这个书柜该有相当年头了。  当我伸手准备拉开柜门时,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有老鼠爬过了脚背。  这柜子怎么这么凉?我想。大夏天的,什么东西都热得让人难受,为什么这柜子摸起来却阴冷冷的?  我拉开了柜门。柜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磨擦声,看来门有点变形。一股陈腐的气息伴随着灰尘蹿了出来,我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突然我忍不住惨叫一声,连连后退,结果腿绊到了地上的杂志,狠狠跌了一跤。  书柜里竟然有一个人影,一个小小的、侏儒般的人影。人影的眼睛仿佛在闪光,炯炯地盯着我。  此时我的同学王睿和霍柯正在看着眼前一大堆封好的纸箱子发愁。如果说,搬家之前分门别类地整理东西,还能带给人几分怀旧的乐趣,那么搬家后归置东西,就只能是一种莫大的痛苦了。  最后霍柯决定先做做鸵鸟:&明天再说吧!今天先休息休息。晚上出去转转,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喝酒。&  王睿不屑:&得了吧!一边说休息,一边又有精神出去转。蒙谁呢?少废话,拆箱子吧。&  霍柯无奈,拿起美工刀正准备动手,我的惨叫声就从阳台的方向传了过来,直透入两人的耳膜。霍柯身子一抖,差点把自己的手割破。  两个人连忙向阳台跑去,正在客厅里收拾的陈朝晖和姜鹏也闻声而来。一时间小小的阳台上竟然挤了五个大男人。  霍柯定睛一看,气得狠狠踹了我一脚:&一个破木头人你瞎叫唤什么?哥哥我差点把手都切了你知道么?大老爷们一条,胆子还没猫大!&
位置:退稿箱 & 年级:初中2 类别:应用文 关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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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真糟 退稿怪谈协会·七夜怪谈之第二夜幽灵摄魂记(1)
到了周末,吃过晚饭,大家不约而同地又到了四楼张浩的房间。
“我家都成活动室了,下次你们可要交场地费啊!”张浩笑着说。
众人议论着前一周的故事,普遍认为特别刺激,两个女生甚至对自己的柜子都心生畏惧,生怕里面会出现什么陌生的东西。
“不知道王垚的柜子这个礼拜又有什么花样了?咦,王垚呢?这家伙怎么还没来呀?”
“刚才我去叫他,家里没人,我以为他先上来了呢。”何小婷在一旁搭话:“好像这一周都没怎么见到他人似的。”
“呵呵,可能佳人有约吧。不等他了,都9点多了,关灯!”
随着黑暗的来临,刚刚还热闹的房间,慢慢变得安静了,恐怖的气氛像舞台上的烟雾一样弥漫开来。
“今天谁讲啊?”有人小声问道。
半晌无人说话,突然有人问道:“你们说,这世上真有幽灵存在吗?”是沈天的声音。
“不会吧,其实都是吓自己的。”
“听说照相机能拍下幽灵的样子呢。”
“别说得这么吓人,那可能都是电脑合成的照片。”有人讲到这里时,沈天说:“照相机能拍到幽灵的事,我遇到过类似的。我给大家讲讲吧。”
那是一个夜晚,空气闷得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一丝流动。我和同学云涛两个人来到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子。
这附近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透过夜色看着周围落败的景致,到处丛生的杂草,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慌。
那天没有风,可是院子里的灰尘却好像被风吹起来似的,纷纷扬扬地弥漫在整个院子的上空。
我的背后冷汗直流,不由地紧了紧衣襟,总觉得后脑勺的部位发紧。听说一个人走夜路时如果有脏东西跟着,就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越是这样想,我就越不敢向后看,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有,恐怖万分。我紧张地握着手电筒,照着乱草堆,小心翼翼地走着。记得这里原来有条路的。我不时地偷偷看一下云涛,心里特别后悔,和他斗这个气,真是自讨苦吃啊。
我和云涛是大学里的舍友,因为彼此臭味相投,发展成了死党。大三时我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因为彼此都不服输,结果反目成仇,险些动起武来。可是后来发现女孩早已有了意中人,二人的关系稍稍缓和,可是已经回不到那种没有隔阂的心态了。
正因为如此,下午我俩又在公司为谁的胆量大争吵了起来,最后云涛恼羞成怒,竟然提出夜探鬼院。
鬼院很小,仅是个小院子而已,不过这里却发生过吓人的事——出过人命案。
那年秋天,小院附近经常有人闻到从院里飘出来的阵阵恶臭。时间长了,便有人怀疑起来,接着便报了警。警方派人搜查,发现院子里有具腐尸,调查下来是个女学生。附近的人吓得不得了,大家纷纷想起很多怪异的事。有人说曾经半夜听到过女人的哭声,也有人说晚上看见一个女人在那里来回地走。
渐渐地几年过去了,那间院子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院。院里院外到处丛生着杂草,夜晚传来阵阵凄惨的猫叫,更让人不寒而栗。大家宁可绕点儿远,也没人肯从院子前经过。
我拿着手电筒,其实也是在硬撑着,心里非常害怕。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云涛那副屌样。我硬着头皮向里走着,感觉越来越冷。
云涛见我一直没理他,实在憋不住了,试探着说:“我看你也怕了,要不你认个输,咱俩就不比了。”
“不用!”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心里那个火呀,事情明明是他挑起来的,现在害怕了又不想服软,想让我先服输,门儿都没有!
云涛恼火地看着我,感觉他恨得直咬牙。
就这样,我们两个都闷着声不说话,死撑着向鬼院走去……
“喵~!”一声猫叫从前面的鬼院传了过来,声音甚是凄厉。我捂着咚咚直跳的心脏,感觉双腿有些酸软无力。
云涛突然停了下来,他紧张地看着四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嘴张了又闭上,欲言又止。反复几次,真是让人更加紧张。
我们继续向前走,鬼院的木门已经清晰可见了。
这个院子透着一股阴寒的霉味,墙壁的石灰斑驳脱落,依稀可见里面的砖墙。院里乱飞着蚊虫,直让人讨厌。
围墙的木门上早已爬满霉斑,封条也残缺不堪了。不过上面的锁还在,满是锈渍。我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铁锈大块大块地掉了下来。
“我看我们还是别比了吧?”云涛结结巴巴,他已经彻底服软了,这里真的是太诡异了。
“怎么,害怕了?说声认输啊?!”我鄙夷地看着云涛的熊样,心里暗爽。其实我巴不得云涛早点认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快到极限了。
“谁……谁说我害怕了,门锁着,咱俩都进不去,用不着多费时间。”云涛一定在心里暗骂我呢,不过这家伙就是死撑着不放,真让人看不顺眼。
“进不去就翻墙啊,你不是不怕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嘛!
“翻墙就翻墙,谁怕谁!”果然,云涛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他看也不看我,攀住墙一翻而过。
我这人说话总是比脑子转得快,真恨自己啊。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翻墙。
好在院墙低矮,我稍一用力便翻上墙,还未落地,就听到“啊”地一声惊叫。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云涛全身抖得像筛糠似的,罩着脸不敢往地上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
我壮着胆子,捡起掉在身旁的手电筒,往地上照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只早已腐烂的死猫,刚才云涛那一脚,把猫的内脏都踩了出来。我别过脑袋,忍不住吐了出来。
“吱!吱!”突然不远处传来鼠叫声,我又被惊了一下,胸口“扑通扑通”地猛跳。原来是几只硕大的老鼠,鼠眼在微弱的光照下闪着异光。
一只老鼠冲着我吱叫着,其余几只老鼠都被吸引过来,齐齐地看向我。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光。
几只老鼠一直紧盯着云涛,先前的那只老鼠突然小腿一动,向前爬了几步。云涛立即屏住了气,紧张地看着它们。
“瞄!”一声猫叫幽幽地传来,几只原本胆大的老鼠突然发了疯似的四下逃散去了,只留下一些烟尘和墙边受惊过度的我。
“谢天谢地!”我激动地小声祈祷着,这只猫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感谢地把光束照向了声音的来源,可除了一只死猫,没有看到别的猫影。
“喵!”又一声猫叫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光束又照了过去,发现又是一只死猫。
顿时,我吓得紧张起来,心剧烈地猛跳。我不安地看着四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回头看看云涛,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难道他先溜了?可恶!”我恼怒地想着,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再看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立即没有向前走的勇气了,沿着原路返了回来。
刚才听到猫叫声,可是没有发现一只猫。除了地上的猫尸。难道刚才的声音是这两只死猫发出来的?这么一想,我的心跳得更加飞快,只想赶快离开。
我慌张地照着地下的路,边跑边回头看两眼,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背后出现。
“啪!”脚下突然踢到一个硬物,如惊弓之鸟的我又被吓了一跳。我赶紧照了过去,发现原来是个摄像机。
“原来已经有人来这里探过险了!”我好奇地把摄像机捡了起来,发现还是个名牌货。奇怪,谁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也受了惊吓,然后像我一样被吓跑了,慌乱中把它落在了这里。
当我捡起摄像机时,似乎感觉身后有个黑影。
我连忙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仍然是秋风,枯草。
看着手里崭新的摄像机,我觉得有些心安。今天虽然受了惊吓,也算因祸得福吧,正想买个摄像机呢,看来能省不少钱了。
回去后,听说云涛在那晚回来后,就不住地发抖,眼光呆滞。当即被送到医院,现在还在打葡萄糖呢。他请了几天病假,想好好休息一下。嘿嘿,这小子到底还是比我胆小啊。我禁不住有些得意。
我在房间里摆弄着摄像机,心想,这次遭遇还不算太坏。为了这台摄像机,中午我还特意去了一趟数码广场,配好了充电器。回来的时候太累了,给电池充上电后,我倒头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发现电池已经充好了。
“出去炫一下!”想到就做,我打开视频,立即举着摄像机,边拍边走出门。
“汪!汪!”刚出门就听见邻家的大黄狗狂吠,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冲着我叫的。
这只恶狗,每次见到我都会狂吠一通,也不知哪儿得罪它了。真是郁闷!
“拍下你恐吓我的罪证,嘿嘿!”我边拍着,边自我陶醉。那狗见我越靠越近,叫得更凶了。
它被拴在木桩上,不管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绳子的束缚。我得意地看着它,对着它狂拍。哼,你也有今天!我看着它拼命用力,却无济于事的样子,觉得特别解气。
我挑衅地对狗做了个动作,便转身离开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我在附近走了一遍,边走边拍。摄像机的镜头扫过安静地缝补衣服的王婶、古旧的青砖墙,以及脱落殆尽的红漆木柱……
我开心地走在巷子里,透过摄像机的可视界面,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观。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新奇和兴奋。
“阿三,还在卖报纸呢?”我举着摄像机走出巷子,把镜头对向街口卖报纸的阿三。
“你小子,手里拿的什么新玩意?”阿三坐在太阳伞下,边用扇子打我,边笑骂道。
“摄像机,最新型的。怎么样,酷吧!”我赶紧躲了躲,得意地说道。
“好小子,玩起这个了,借我玩几天吧!”听我这么一说,阿三顿时也来了精神。
“下次吧,我先过把瘾再说!”我兔子似地跑了。
黄昏时分。
在外面吃过晚饭,我一直玩到尽兴才带着摄像机回了家。关上门,将摄像机插上充电器,边充电边打开摄像机开始欣赏白天拍摄的东西。
云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目光涣散。
原本只是惊吓过度,才被送进医院挂挂点滴而已。可谁知医生检查过后,却给他下了诊断书,居然说什么体内有莫名的毒性扩散,需要两天内立即换血,并让他及时准备一大笔钱。
“钱!钱!居然两天内就要换血,可自己哪来那么多的钱?”云涛步履蹒跚,脸色苍白,简直要晕倒了。“会是什么毒性,难道是尸毒感染?”一想到那天踩着猫尸时的情景,他忍不住又要吐起来。他反射性地抖抖脚,仿佛鞋底还有脏物似的。
“如果那天不赌气,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云涛不由得非常后悔,边走边想,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手中的化验单也随风飘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摄像机,发现屏幕上什么图像都没有,只有不断闪烁的雪花点。难道机子坏了?真是奇怪啊。我不停地往回倒着带,想想也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运过,这次能这么幸运就捡到好东西吗?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我又不死心地调试了几下,还是不行。于是郁闷地随手将摄像机丢在床上。
“嗞~啪!”突然摄像机的视频亮了起来。我欣喜地跑过去看。有画面了。我发现里面出现一个女人。她低着头,穿着雨衣,把头和脸都遮住了,感觉整个人阴森森的。她用怨恨的声音不停地说着:“你不救我!你不救我!”
说完,她的手向前一伸,好像要抓住我似的。感觉她要抓到我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晕过去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还倒在床上。刚才的一切是做梦吧,我揉了揉眼睛,不知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假。
突然,我的视线又落到摄像机上了,里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接着出现了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他们不停地走着,好像一直在转着圈子。
“我没有拍过这样的画面呀,难道是以前留下来的?我记得都删除了啊!”我抓起摄影机,紧盯着屏幕。
这时,画面陡然间变了——只见大黄狗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双眼痛苦地闭着,身上几处鲜红的大洞不停地“汩汩”冒着血,流得满地都是血污。
“真恶心!”我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赶紧闭上眼,压制着欲呕的冲动,这让我想起被云涛踩着了的猫尸。
“是不是谁在我的摄像机里搞鬼了?”我心中想着。
“啊!”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我蓦地睁开眼,看见摄像机里王婶正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着,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惨叫。
“天……天哪!”我将摄像机丢在床上,恐惧地向后退着,一直退到墙壁,已经无处可退了。
“救……救我!”屏幕里的王婶似乎看到了墙边的我,挣扎着向我爬过来。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越爬越近,整个人都快从摄像机里爬出来了……
“啊!”我失声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明明没有拍到这些,怎么会有这样的录像啊!
画面又变了。卖报的阿三拼命地向前跑着,突然摔了一跤。他翻过身来赶紧求饶道:“饶……饶命……啊!”但是最终对方还是没有放过他,几把尖刀狠狠地刺过去,深深地插进他的腹部……
“扑通!”我猛地一下,瘫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摄像机。怎么回事?二人一狗,他们死得也太惨了,摄像机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画面?
“一定是昨天去了鬼院受惊过度。对!一定是!”我这样安慰自己。就在这时,画面陡然间又变了,这次播放的却是白天拍到的一切。
“怪了?”我缓缓地站了起来,不敢上前,一直看着视频影像播完。
“难道我是前天受惊吓过度?也不可能现在才有反应吧?”鼓起一点勇气,我犹豫地上前将摄像机拿在手里仔细检查,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啊!
“看来是白天玩得太累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折腾半天后,我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定论,将摄影机放好,迷迷糊糊睡地睡过去了。
“大黄!大黄!”大清早的,我便被院子里老张的喊声给吵醒了。
“老张怎么了?”王婶的声音。
“大黄突然不见了!昨晚我还特意出来看了一下,链条拴得很牢啊!”老张很急躁,和这条狗在一起生活好几年了,丢了怎么能不急呢!
“别急,再找找,说不定被院子里的哪个小子带出去玩了。”王婶说道。
“行,我再找找,大姐您忙去吧!”老张的声音越来越远。
“狗没了?”被子里的我一听可乐了,那狗似乎特别仇视我,自从见到我开始就没有一天安生过。
活该!我感觉特别解气。
中午,巷子里各家都升起了炊烟,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里走。唉,自己只是个小员工,现在还在试用期,还没有享受工作餐的资格呢。捶了捶腰部,工作实在太累了,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颓然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对了!云涛今天没有上班,不会是那天吓出问题来了吧。”今早去单位的时候,我第一个就去找云涛,结果同事都说他没来,好像是生病了。我心里有些不安,但愿他没什么事情。
走到巷子口拐弯处,突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在一个已经荒废很久的宅门前看到一堆人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天杀的,谁那么缺德啊?!”嚎啕声从宅院里传了出来,声音颇为熟悉。无奈宅门口围满了人,我怎么也挤不进去。
“嘿!死得真惨,真是作孽啊!”一个老人看后退了出来,边摇头边哀叹道。
“是啊!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经常眼前晃来晃去,也不知道谁干的缺德事!”另一个老人也拄着拐杖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径直向前走着,算是回应前面老人的话。听离开的老人这么一说,后面的人更是围挤上去。
“这里的老宅子该拆了,都死了几代人了,晚上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着。
“谁说不是?小王前几天还说看见这个巷子里有穿着清朝大褂抬轿子的人呢。”另一个年轻人后怕,说完还紧了紧脖子,向后看了看。
附近的人听到年轻人的交谈,纷纷转过头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看着周围的旧瓦房,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怎么又死人了?这里怎么总死人?”当下,我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或许应该找机会搬出去了。
过了好久,众人渐渐地散去了,我终于挤到一个位置,能看清前面发生的事情了。
“这狗做什么错事了?谁那么缺德用气枪杀它?”院子里,老张跳脚骂娘的,脚边躺着满身是血的大黄。
看着地上的大黄狗,我顿觉双腿像被抽空了般无力,险些没有站稳。我惊呆了,地上大黄的惨死竟然和昨天晚上摄像机里播出的一模一样。
怎么竟然如此巧合?我的心里不由一紧。
这时,巷子里又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呼救声。
“怎么了?”“哪儿喊?”“出什么事了?”刚刚散去的人群,又纷纷跑了过去。
“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年轻人的呼叫声再度传开。
我还是傻呆呆地看着大黄,不知这真的是巧合,还是与摄像机有关系。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回去?你们院子里的王婶出事了。”一个认识我的人,刚从那边回来,见我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奇怪地说道。
“什么?”我顿时被这话惊醒了,撇开那人就往院子里跑。
冲到了院子门口,因为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这次我很快就挤了进去。
“啊!啊!”王婶捂着胸口疼得直在地上打滚,可能是心脏病犯了。只见她披散着头发,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大睁着双眼。
“娘!快吃,这可是最后的药了!”王婶的儿子从屋里端出水和药,旁边的人过来帮忙,架住了王婶的身子,扳开她的嘴,拿着药直往王婶的嘴里送。可过了一会儿,王婶又全都吐了出来。
我不敢也不忍再看下去,王婶挣扎的样子与我在摄像机里看到的影像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的,这一刻我彻底相信这些可怕的事一定与摄像机有关。自己真是蠢,从一个闹鬼的院子里捡来的东西,能是正常的吗?想到这里,我被彻底惊傻了,这时纵使头顶的太阳万般火辣,我也只觉透骨的冷,手脚冰凉冰凉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被后面涌动的人群吵醒了,回过神来。当我再次看向王婶时,只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双瞪大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我,死气沉沉的。我仿佛被人迎面一个重击,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好在后面有人扶住了我。
“对了,还有阿三!”我突然想起还有阿三,如果赶快去通知他,说不定能逃过一劫。我迅速地拨开人群,冲了出去,现在提醒他应该还来得及。我沿着阴暗的巷子没命地跑,远远地看见阿三还在卖报纸。
“三哥,你快跑吧,你马上会有血光之灾啊!”我冲了上来,不容分说,拉着阿三就要跑。
“你小子没事拿我开心咋地,你那摄像机呢,说好了让我也玩上一阵的。”阿三用扇子拍打我的手,拉着我要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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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小故事,组合成一座让人胆战心惊,却又充满了诱惑力的迷宫。仿佛在暗夜中彳亍而行的旅人,徒劳地寻找不可能的出路。这是一部薄伽丘的《十日谈》和铃木光司的《七夜怪谈》的集合体,从每个字的缝隙中都似乎透出令人心悸的神秘!
&&&& 第一夜 阳台上的柜子。我被关在书柜里了!那个书柜里!我拼命地用力,想要从柜子里挣脱出去,但蜷缩的姿势让我根本用不上力。恍惚中,我体会到了自己幼年时溺水的感觉。那个8岁的孩子在水中拼命地挣扎,却仍然无法控制地往下沉。在深深的河水中,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七夜怪谈 - 第1部分
七夜怪谈 - 第2部分
七夜怪谈 - 第3部分
七夜怪谈 - 第4部分
七夜怪谈 - 第5部分
七夜怪谈 -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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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居住了两个月后,工作室收回了一笔欠款,一个个都心情大好,决定出去玩上两天散散心。在网上四处搜索,发现离城不远的一个自然风景区挺不错的,呼吸新鲜空气,正好放松大脑。
住了两天森林小木屋,看了无数的花草树木、溪水石头,待要回家,得到消息,泥石流截断了山路,暂时不能通行。好在五个年轻人倒也无忧无虑,既然路断了,索性多玩两天。姜鹏拍板:今晚烤羊肉,睡野外。
夜里,众人在篝火旁烤了羊肉。由于缺乏经验,烤出来的肉要么是糊的要么是生的,不过大伙儿玩得兴致勃勃,倒也无所谓这一点了。霍柯背来了久已不动的吉他,生疏的节奏韵律配上其他人加在一起还不够五音的嗓子,正合了“月落乌啼”的意境。
玩累了,闹够了,啤酒罐子都空了,众人便钻进租来的睡袋,把自己裹成粽子,呼呼大睡。
我多喝了几罐啤酒,只觉得头重脚轻,很快进入了梦境。不久之后,我的鼻端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我又被关进书柜了?
我一下子酒醒了,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果然,自己真的又在柜子里了。奇怪的是,这一次,空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恶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书柜里腐烂了。
我这才注意到,有一个软软的、黏糊糊、毛茸茸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腰部。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一回,总算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慌乱。我知道这是梦,也不怎么害怕了,但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黑暗与腐臭。
突然,门响了,有一个力量用力拉着那扇可以打开的门往外拉。
很快门开了,清亮的月光照了进来。在月光的照映下,我惊恐地看到了一双充满凶光的眼睛。
这目光似曾相识,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是那个木头人!
是那个木头人,做工很粗糙的木头老人,正在门外死死地盯着我。他的双眸闪动着残忍而冷酷的光芒,仿佛是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想转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不能移动分毫。人与木头人在月光下对视着,就像一只老鼠和一只猫。
你想要干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炸裂了。
瞬间,木头人消失了,腐臭的气味消失了。只有月光如水,从天空洒下来。
我真的醒了吗?为什么手脚还是不能动?
我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正钻在睡袋里呢。不禁哑然失笑。
身上又湿透了,这睡袋是不能再睡了。我费力地钻出来,把只剩下一点暗红光芒的火堆重新点起来,然后躺在火堆旁,慢慢把汗烤干。
天亮后,路通了。于是众人踏上了归程。一路上其余四人兴奋地高谈阔论,只有我疲惫不堪地靠在座椅上,头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
回到住地,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来到自己居住的楼下,发现各单元门上都贴了寻狗启事。
原来是一户人家养了四年的一条西施失踪了,看失踪时间,正是众人出发那天的夜里。这狗极乖巧,通人性,已经被当作那个家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今突然失踪,全家人自然是着急万分。
寻狗启事是用彩色打印的,上面附有瓜瓜——狗的名字——的清晰玉照,显示出主人不惜一切寻狗的决心,上面还有酬谢的价码:现金两万元。
这个数字令五人咂舌不已。姜鹏开玩笑地嚷嚷说,别回家了,现在就成立寻狗别动队找狗去,找到了就能休息一两个月了。
但谁也没想到,狗真的会被我们找到。
王睿用钥匙捅开门,随即皱了皱眉头,说:“屋里怎么有股味儿啊?”
其他四人进了门,也都闻到了那股气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咱家有耗子吗?”姜鹏问:“会不会是我们出门这几天,把耗子饿死了?”
“难说,”霍柯说,“搞不好就是每天帮我们翻箱倒柜的那只耗子。”
此言一出,提醒了所有人。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向了阳台门。
推开阳台门,果然,臭气浓了许多。不必多想,大家的视线这次齐刷刷地盯在了书柜上。
众人都感觉有些寒意,我更是觉得四肢冰凉。我想起了昨晚的噩梦,顶在自己腰间的那个东西,软软的,毛绒绒的,湿漉漉的,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这不可能是真的!
书柜门打开了,剧烈的恶臭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陈朝晖当场捂着嘴向厕所方向奔去。
瓜瓜就躺在书柜里,舌头耷拉着,双目翻白,全身都已经腐烂,流淌着浓浓的液体。它的主人永远不可能再和它一起生活了。
这条狗竟然也被关进了书柜!
四个人捂着鼻子先退出了阳台,陈朝晖搜肠刮肚地吐了一通,面色蜡黄地过来了。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可能?我只是做梦而已,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先去把狗扔掉!”姜鹏说着,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破布、卫生纸、塑料袋。
“先别着急!想被人抓住吗?”王睿拦住他,“那么臭的东西,肯定被人发现。你不怕狗主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定你是杀狗凶手,要你偿命?”
姜鹏说:“明明是柜子杀了它,又不是我。”
王睿说:“谁相信你?‘我家的柜子会自己拿东西’,你想被人抓进精神病院啊?”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于是几个人戴上口罩,收拾了狗尸,密密地套了好几层袋子,打算到深夜再拿去扔掉。
收拾狗尸的时候,姜鹏忍不住说:“幸好这是一条狗,万一是一个人……”
众人都不寒而栗。霍柯却说:“就算是人,你看看那么小的地方,能塞得进去吗?”
我听完这话愣了,只觉得寒气从脚底一直升到脑门。
那我是怎么被塞进去的?
我仔细回想那两个噩梦的情景,自己蜷缩的姿势仿佛十分古怪,即便是瑜珈高手也不能把关节弯曲到那种程度。
难道我的手脚都被切断了再放进去的?
身旁,王睿正在指责姜鹏:“你可千万别乱说,要是里面真的被塞进一个人……”
要是里面真的被塞进一个人……
这个假设太吓人了。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此事证实丢东西不是由于五个人中的某一个梦游而起的。那时候所有人都在风景区度假呢。
深夜的时候,几人像做贼一样把狗尸运下了楼。狗尸扔进垃圾桶后,陈朝晖还特意把其他垃圾翻起来,盖在狗尸上面。
此后,死狗是否被发现,他们也不得而知。但每个人心中都蒙上了阴影,生怕书柜里再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书柜扔出去,于是一齐动手,把挡在外面的大鱼缸挪走。
鱼缸挪开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来书柜竟然被牢牢钉死在阳台上,还用铁片固定住了,要把它取下来可得费些工夫。
霍柯叹气:“这个老头……果然是个变态!”
姜鹏怒从心起:“妈的,我劈了他!”
他竟然真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来一把斧子,朝着书柜恶狠狠地劈了下去,王睿甚至来不及叫一声“小心”。没想到,那书柜竟然坚韧无比,姜鹏的斧子砍在上面,只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随即被弹了回来。
一声惨叫,斧子落下,在姜鹏的脚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立刻血如泉涌。但幸好,还没有伤到骨头。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姜鹏弄到医院,缝了20来针。回到家里,大家都有些黯然,也没有人敢再去动那柜子了。
姜鹏还不服气:“要不然干脆放火烧了它!”
王睿摇头:“得了吧。再放火,搞不好把整座房子都烧了。这柜子……实在是太奇怪了,邪邪的。”
“我们找人打听一下吧,”我说,“也许周围的邻居们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那老头的事情。”
几个人走了出去,敲开邻居的门,但邻居们一听是402那老头的事情,脸上都显出厌恶的神情,不愿意多谈。有一个老大妈关门时还忿忿地甩下一句:“缺德老头!”
众人很失望,想来那不与父亲居住的儿子也不能提供更多信息。碰巧这几天新接了一笔大活,给一套天文类丛书画插图,工作量很大,众人也就潜心干活,不再去打听关于老头和柜子的事情。
只是每天早上打开柜门的时候都战战兢兢,再无以前那种轻松的心境,生怕里面会出现诸如狗尸之类的令人头疼的事物。不过,又过了一个星期,倒是再没有恐怖的东西出现。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尸体的腐臭气息在一夜之间便消失掉了。柜子似乎有神奇的能力,那里面的一切气味都能消解掉,只剩下它本身的气味,历久不散。
我每晚睡觉的时候都很紧张,害怕做梦,渐渐地竟然有些神经衰弱,整晚整晚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便开始胡思乱想,琢磨这书柜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柜究竟想干什么?
这句话本身很滑稽,但我确实没想明白。出现在柜子里的东西,完全是随机选择的,没有任何规律性和目的性可言。看起来,这书柜就像是一个盲人,在摆满一整张桌子的物品中随手拿走一两样,而丝毫不在意自己究竟拿的是什么。
也许是为了恶作剧?我想。闹钟、袜子、香水、手机,包括那只狗,对柜子有什么用吗?没有,半点用处也没有。但对于东西的主人而言,丢了这些东西,会造成很大的不方便,甚至是痛苦——可怜的瓜瓜。
但柜子不会在意别人的不方便。它只是快乐地——姑且猜测它是快乐地吧——吞食他人的东西,被拿回去之后,接着再拿,锲而不舍。
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书柜!
我甚至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另一种可能性,也许这书柜就是喜欢“占有”这件事本身。无论什么东西,它总要放到自己的肚子里,才能感到安心。所以,被偷到柜子里的东西才那么五花八门——因为它根本不在乎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想起了柳宗元写的寓言,讲的是一种叫做蝜蝂的怪物,见到什么东西都喜欢抓起来扛在背上,不管是木头、树枝、石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每每能将自己活生生压昏过去。
这书柜也是那么贪婪吗?要怎么样它才能满足?
我突发奇想,如果不管不问,任由东西在书柜里堆着,会不会有一天,书柜自己被撑破呢?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个书柜了呢?
但如果这样的话,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填满。何况书柜拿走的东西,有许多是很有用的。他又不禁有些泄气。
以前住在这里的老头,知道这柜子的“习性”吗?他能忍受吗?我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说不定,这个古怪的柜子就是那老头造出来的呢。
可惜老头死了,我想,不然真要好好问问他。
这天下午,忙碌了数天的众人准时交上了第一期画稿,对方反馈表示比较满意,只有几幅图需要微调。大家心情一好,再看看外面天气不错,便扶着姜鹏下楼,到小区公园里去坐坐。
正逢周末,小区公园里人不少,孩子们在滑梯上、秋千上笑着闹着,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五个人也暂时抛开了柜子带来的折磨,享受享受难得的阳光。但没过多久,话题还是回到了书柜上。
“我们难道任由这个柜子胡闹下去吗?”王睿叹息着说,“死一条狗不过是小事,但我害怕,万一有一天,里面出现一个……”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姜鹏看着自己的伤脚,不说话,目光中流露出恨意。他抬起头,无意识地四处张望,突然愣住了。
“你怎么了?”陈朝晖看出他脸色有些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
姜鹏说:“我们刚搬过来的那一天,就是这个人主动和我打招呼,要我们小心这屋子里可能有古怪。也许,他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这瘦男人倒是很配合,一问,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
过去住在这里的老头子,生性孤僻,虽然在这小区住了不少年,但是从来不和邻居交往,只是每过几天出门买一次东西。平日里他总是阴沉着脸,看上去冷冰冰的,也没什么人主动去和他交谈。
但到了后来,人们才渐渐发现,原来这老头并不像大家眼里所见到的那样,总喜欢足不出户。一天凌晨,一名因事晚归的邻居,意外地看见这老头打着手电筒在垃圾桶里翻拣着什么。
邻居以为他不小心把什么东西随着垃圾扔进垃圾桶了,上前打算帮助他找,老头却是一副惊慌的表情,匆匆忙忙地上楼去了。邻居仔细一看,地上扔了一些脏兮兮的瓶瓶罐罐等杂物。
再后来,累积了一些这样的事例,大家判断出了这老头的习性。他并不是因为缺钱才去刨垃圾堆,而仅仅是因为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破烂。
从此人们背后便称其为怪老头。本来人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癖好,只要不打扰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老头开始变本加厉,拿别人的东西了。
他也从来不拿值钱的,但谁家门口偶尔放一个空花盆、空鸟笼什么的,他便总喜欢顺手牵走。一楼的阳台上挂的衣架之类的,如果他能够得着,也喜欢拿走。
虽然拿的东西不值钱,但这种行为毕竟让人厌恶。可正由于丢的东西不算什么,找警察也没什么意义,倒显得小题大做。但是,人们的心中都憋着火呢。
终于有一天,老头又出手去拿一户人家门口的塑料盆时,被主人撞了个正着。那主人是个泼辣的中年妇女,虽然老头比她年纪大多了,却也丝毫不留情,把他骂个狗血喷头。老头一张老脸红得像被烫过似的,自知理亏,慌忙逃下楼去。
不料女主人不依不饶,竟然追了出去,就在单元楼下扯着嗓子叫喊,一时间引来无数人围观。此事结束后,老头自觉没有面子,很长时间没在大家面前露面。到了这个月月底,居委会的人去收水电费,去了几趟都没人应门,这才知道老头出门去了。
我们耐着性子听那瘦男人啰啰嗦嗦地讲述怪老头的事情。听到那老头的怪癖,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动。但姜鹏还是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上次跟我说,要我小心怪事,是怎么回事?”
瘦脸男人说:“我正要讲呢,怪事就从他回来那天开始的。”
过了几天,老头回来了,是坐在一辆小货车上回来的,那货车司机技艺不精,撞倒了一辆自行车,惹来一场风波,因此许多人都见到了那一幕。
解决了自行车的事情后,老头指挥着几个工人往楼上搬东西,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分陈旧的书柜。大家都在心中嘀咕:这是老头又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新破烂啊。
老头似乎极为爱惜这个书柜,一路盯着工人们把它搬上四楼,不断地大呼小叫,要他们小心别碰坏了柜子。
“小心点!撞坏了你们可赔不起!”老头叫道。
这以后,老头的生活起了变化,再也没有人看到他偷偷摸摸拿别人东西或是翻垃圾桶了。虽然他仍然是深居简出,但偶尔出门,见到他的人都能看出他气色很好,而且一脸的喜气洋洋,不复往日阴鹜的神情。
说到这里,瘦男人压低了嗓子,脸上也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觉得,那老头弄来了一个奇怪的书柜,可以帮他偷东西!”
五个人大惊,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霍柯忙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瘦男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老头习惯了偷偷摸摸,哪儿那么容易放手?更何况,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自打有了那书柜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显然是得到了满足。”
几个人又对望几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得瘦男人接着说:“更何况,自那之后,我家、几个邻居家,都发生过丢东西的事情,而且都是那种鸡零狗碎不值钱的玩意儿,不是正符合老头的爱好吗?”
他的嗓音压得更低:“而且,两个月之后,我听到过那个老头在家里痛哭!”
那是一天深夜,瘦男人家里空调坏了。他热得实在睡不着觉,便站在自家阳台上乘凉。这时候,他听到隔壁楼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那是从老头所住的402传来的。
在寂静的夜里,老头的哭喊声显得那么刺耳,瘦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老头在哭叫着:“我完了……我会被你害死的……”
这样叫了两遍,随即停止,黑夜再次变得悄然无声。
第二天起,瘦男人开始留心那老头,他发现老头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面色变得灰败不堪,而且见到人就浑身哆嗦,形如惊弓之鸟。过了几日再见到,发现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竟然掉了一小半。
另一天夜里,瘦男人还听到老头喊出了另外一句话,同样是莫名其妙,没头没脑。
“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啊……”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姜鹏皱着眉问。
“我想,保不准是这个意思,”瘦脸男人似乎面有得意,“那个柜子出了什么大问题,让老头害怕了,觉得会被害死。但他想要动手毁掉那个柜子的时候,又觉得舍不得。”
老头在一个月之后死去。当时他似乎是出门去购物,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救火车呜呜地叫着。
老头面色大变,扔掉手里的东西,朝着自己所住的单元楼跑去——事后据测算,这个60余岁的老头至少狂奔了500米。
来到楼下,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救火车正在向半空中喷水,空气中弥漫着黑烟。老头绝望地哀嚎一声,捂着心脏倒在地上。一个小时后,他在医院里死去了。据说,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我的……啊!烧了!没了!完了!”
具体是他的什么,当时在场的人都没听清楚。
事实上,那一天失火的,是老头楼上的502,而且虽然烟多,火势并不大。老头家一点事情也没有。
瘦男人关切地问:“对了,你们搬家之后,那个书柜有没有出过什么怪事?”
姜鹏还没说话,我抢先开口:“我们搬进来之后,嫌那个书柜碍事,让房东拉走了。”
瘦男人的脸上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失望,说:“那就好,这样就不怕出什么怪事了。”
“我完了……我会被你害死的……”
我又失眠了。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我们呢?我们也会被它害死吗?
这天早上,霍柯起床洗澡,发现热水器坏掉了。房东很够意思,说这热水器用了很久,该换了,决定掏钱给我们换个新的,顺便也上门来看看五个人住得怎么样。
工人很快装好热水器走了,房东和我们聊了会儿天,各个房间参观了一下。走进王睿的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木头人偶,然后便呆住了。
“怎么了?”王睿问。
“这是……这是我父亲的像啊!”房东喃喃地说。
王睿只觉得轰地一声,整个人都傻了。原来,被放在那个怪异的柜子里的木头人,竟然是那老头的像。
“而且,这应该是我父亲亲手雕的,”房东补充说,“他以前学过这个,虽然手艺一般。”
王睿请房东把这木头人带走,房东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我还是不把它拿走了。如果您喜欢,就留下来吧;如果不喜欢,也可以扔了它。”
房东走后,五个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姜鹏首先打破沉默:“太邪门了!我觉得说不定就是这木头人闹的!”
霍柯也说:“很有可能这木头人才是祸根。老头临死之前,心痛的可能不是柜子,而是这木头人。”
我不说话,冷汗却顺着额头直往下淌。
月光下,书柜的门被拉开了。那个木头人就站在门外,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一样。
“我们烧了它吧!”姜鹏大声说,“烧掉了,也许就没事了!”
木头人被扔进了厕所里,上面已经浇上了油。五个人围在一旁,一个个神情紧张。
最后,姜鹏划燃了一根火柴,把火柴扔到木头人身上。
火光升腾而起,伴随着呛人的浓烟,陈朝晖连忙把抽风机打开。
木头人渐渐地变黑、缩小,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忐忑,谁也不知道烧了这木头人是否真的有用。
我突然大叫一声,朝后便倒。
它在笑!它在对着我笑!
我没有眼花。我很清楚地看到,木头人的嘴咧开了,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双目中,闪动着极度邪恶的光芒。我几乎要晕过去了。
霍柯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仿佛是得到了依靠一般,心中稍定,咬咬牙再看一眼木头人,这时它的五官都已经被烧烂了。
很快的,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这个令人心里不安的木头人,终于彻底地消失了。
但人们的心境,并不能因此而平静下来。那书柜还在,天知道里面还会出现什么。
第二天清晨,霍柯去邮局取包裹,其余四个人都早早地起床,围坐在客厅里。大家的眼光都有意无意地躲避着阳台,但谁都知道躲不过。
王睿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走吧,躲能躲得过去吗?”
他率先推开阳台门,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书柜仍然默默地矗立在那里,看上去丝毫不起眼。但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书柜里会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王睿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所有人都傻了。
柜子里这次没有狗的尸体。
也没有闹钟。没有袜子。没有手机。没有香水。没有钱包。
事实上,所有人都很迷惑,不知道柜子里出现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大堆乱糟糟的金属碎片或碎块。碎片都被分割得极细小,以至于谁都无法判断这是什么。
我伸手拿出一个碎块,看来看去,有些疑惑地说:“这好像……好像是从一根轴承上切下来的一块。”
陈朝晖则皱着眉头拿起一块厚厚的金属片,说:“这上面还上了黑漆呢。”
王睿找出一副厚厚的手套戴上,开始往外面扒拉碎片。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不止金属碎片,里面还有塑料的、橡胶的、皮革的等种种碎片,还有被分割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电线,以及不少玻璃渣。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大家糊涂了。
正愣神间,门上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那是霍柯取包裹回来了。他进门后,把包裹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就奔到阳台上去了。
看见眼前的一堆破烂,霍柯也呆住了。他看了半晌,才讷讷地问:“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睿说:“我们也正在猜呢。”
他继续往外刨着那些不知来历的碎片,竟然翻出了一个护身符。那是一个上面缀有小铃铛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路平安”四个字。
这样的护身符,在某一个地方是最常见的。
霍柯突然朝后退了一步,大吼一声:“我知道了!”
众人吓了一跳,都望向他,只见他的脸白得如一张纸。
“我今天取完包裹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正看见一男一女在那里和物业大吵大闹,”霍柯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说,“他们停在小区停车场的帕萨特不见了。”
五个人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久久地没有一个人说话。王睿仿佛无意识地依然在翻拣着碎片,好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切得真整齐,断口都那么光滑……这可是汽车,不是豆腐啊!它是怎么做到的?”
它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是心头一紧。
“不对!”我冲口而出,“这柜子这么小,如果把一辆帕萨特切开,十个柜子也放不下啊!”
“是啊!”姜鹏也反应过来了,“这车要是放进我们的客厅也能填得满满当当的。”
王睿说:“不管怎样,先清出来再说。老规矩,半夜的时候扔出去。”
这“老规矩”三个字让人说不出的别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姜鹏感叹道:“好在绝对不会有人跑到民居里去搜赃车的。”
王睿说,先清出来再说,这一清又清出了问题。
众人从床底下拖出了几个纸箱子,打算用来盛放这些碎片,但开始往外掏之后,却发现书柜里的碎片无穷无尽,怎么拿都拿不完。
装满四个纸箱子之后,姜鹏感觉到不对劲了:“我说,这个破柜子能装多少东西?为什么四大箱子之后,里面还不见少呢?”
我也说:“按理说,这柜子早该被掏空了啊!”
王睿咬咬牙,说:“接着掏!我倒要看看它能装多少!”
于是众人接着掏,却见各种各样的碎片越来越多,阳台堆不下了,堆到了客厅里。大家还渐渐分辨出,各个碎片都是来自于哪个部位。
后来还发现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显然是车主放在车里的。照片原本应该是放在精致的像框里,拼凑起来后依稀是三口之家幸福的笑容。
这书柜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谁也不知道它的容量究竟是多少。我想起了曾经见到过的魔术:一个看似小小的箱子,魔术师能从里面变出无数的东西来,令观众咂舌不已。
但这是现实,不是魔术。
最后王睿说:“好了,别费力气了。”他看了看众人,神色黯然地说:“不会有错的,一整辆车都被这柜子吃掉了。我们半夜里往外扔的时候,一边扔一边掏吧。”
被这柜子吃掉了?
姜鹏突然说:“以前,它可没吞过那么大的东西啊。这是怎么了?”
霍柯依然脸色煞白,一字一顿地说:“也许,是为了报复我们烧掉那木头人。”
大家都默然。
深夜的时候,众人开始往下扔东西。五个人轮流作业,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
把一整辆车从家里扔出去,很难想像比这更疯狂的事情了。
最终,所有的碎片都清除了。众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家中,一个个满头大汗。
“天亮之后,还是会被人发现的,”王睿无奈地说,“这附近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碎片,傻子都会起疑心。”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霍柯说,“人家看到好端端的车被凌迟割碎,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心理变态。”
姜鹏突然仰天长啸:“天,为什么那家人丢的不是奇瑞QQ而偏偏是帕萨特?”
我连忙嘘地一声:“小声点!”
“我们搬家吧,”陈朝晖低声说,“我不敢再在这里住下去了,简直是一场恶梦。”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我说:“我这就上网看去。”
“什么条件都别讲了!”王睿说,“只要能尽快搬离这里就行了。”
我于是上网搜索房源,当天下午就和陈朝晖一起去看房。两个人一夜未睡,黑着眼圈,向这家房主抱怨原来的住地是如何令人不堪忍受。
“楼上的卡拉OK刚唱完,楼下两口子就开始打架摔东西,我们怎么休息?怎么干活?”陈朝晖可怜巴巴地说,“上门提意见,找居委会,连110都打过,一点用也没有。”
“我们下个月开始有一笔量大时间又紧的活,”我趁热打铁,“这样下去肯定完蛋。我们什么也不挑了,能让我们早点搬进去住就行。”
“现在的某些人真是缺德!”新房主一脸的同情,“还建设文明社会呢,丢人!”
他很爽快地说:“房子早就拾掇好了,你们如果现在能付定金,我马上把钥匙给你们。全部的租金可以月底再付。”
二人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赶忙打电话让王睿等人联系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说,时间太紧,没法安排。王睿大倒苦水,并且主动提出加钱,争取到了第二天下午派车。
于是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一天一夜未睡,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真是累坏了。大家抓紧下午的时间睡了几个小时,准备连夜把东西全部打包。
我终于决定把那些旧杂志连同一堆其他的破烂统统扔掉。我心里以为,倘若不是为了给这些杂志找地方,他们未见得会注意到那个陈旧的书柜,并且把里面的木头人像取出来。那样的话,兴许这一系列的怪事都不会发生。何况,搬家是一件如此折磨人的事情,能少带点东西就少带点。
其他人也是类似的心思,只要能开始新的生活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一边收拾,我一边想,这柜子的出现,究竟代表了什么呢?贪婪?欲望?占有?破坏?它仿佛只是不带目的——无所节制地攫取,既不考虑动机,也不考虑后果。
我又想,这柜子和它的主人——那个老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老头亲手造出了这个柜子,还是柜子召唤来了老头?老头又为什么要雕刻自己的木偶放入其中呢?
——难道他想和这柜子融为一体?
正在胡思乱想着,门被推开了,霍柯闯了进来。我惊讶地发现霍柯似乎牙关都在发颤。
“柜子!柜子!”霍柯只知道胡乱朝着阳台的方向指指点点,却说不出具体的事情。
我心里一沉,知道又出事了。快步走到阳台,却见王睿等人也聚在那里,一个个面色苍白,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惧意。
柜子在响。
这大概是众人第一次亲历柜子“吞吃”物品。只听见里面发出一阵幽咽的声响,仿佛风吹入一个深深的空洞,又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野兽在发出垂死的悲鸣。声音并不大,却如利齿一般啃啮着每一个人的心。其间,还夹杂有一阵轻微的断裂声和挤压声,众人却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陈朝晖熟悉电影,想起了当年的灾难片《龙卷风》。据说录音师为了营造出龙卷风风眼咆哮的声音,曾煞费苦心,混合了多种声音,连野骆驼的鸣叫声都用上了。但陈朝晖想,无论怎样的风眼的声音,也不会有这书柜里若有若无的低响更令人胆战心惊。
最终,声音越来越轻,渐渐止息。但众人的鼻端,却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越来越浓。
那血腥味,是从书柜里面透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心脏如同打鼓一样在胸腔里跳动着。
这次里面又是什么东西?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勇气动弹。最后王睿说:“躲也没用,怎么也躲不过的。”还是他伸出手,把柜门拉开了。
十只眼睛一齐死死地盯着柜门里。
柜子里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折叠在一起的男人,断裂的关节戳破皮肉露在外面,鲜血正汩汩地流出。浓重的血腥气开始散布开来。
我一下子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因为掰断了玩偶的手和腿而被父亲痛打一顿。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掰断玩偶的腿,我只是想把玩偶的四肢都掰近它的身体,看玩偶究竟能缩成多小。
一个人究竟可以缩成多小?
至少,他可以小到被塞进一个书柜里。
阳台上只听到一阵喘息声和心跳声,面对着一具尸体,所有人的脑子在那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该怎么办?
霍柯突然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王睿一把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低吼道:“你要干什么?”
霍柯有些语无伦次:“报警……110……警察……”他弯腰拾起手机,还想再拨。
“你傻了?!”王睿劈面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不知所措,“这书柜上只有我们的指纹!而且我们从晚上开始就在倒腾搬家,那么大的声音,你以为邻居可以作证我们不在家?”
“你怎么跟警察说?我家有个奇怪的柜子,喜欢自己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里面装?换了你是警察,你相信吗?”
霍柯咬紧牙关,突然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
他绝望地抽泣起来。
姜鹏狠狠地一拳砸在书柜上:“我们该怎么办?”
王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似乎是在下很大的决心。最后他说:“我们把这尸体弄出来,然后……然后锯开他,扔掉!”
陈朝晖大惊:“咱们这样……算犯罪吧?”
王睿说:“如果叫警察来,我们铁定是杀人嫌疑犯。”
陈朝晖默然,其他人也不说话。
尸体被卡得很紧,我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脱臼了。待到尸体终于被扯出来,所有人都“咦”了一声。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而且前几天刚刚一起说过话。
这是那个多嘴多舌的瘦男人。此刻他的眼珠凸出,下巴已经被挤压得变形了,舌头不甘心地伸在外面,已经不可能再去“嚼舌头”了。
五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冰窖里一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寒意。
它是在报复!我心里想着。
那我们又会如何呢?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魔都喜欢用电锯。现在我终于彻头彻尾地领悟了。
人骨头实在太硬了。
我们的工具只有一把锯子和一把斧子,都是以前的怪老头留下的,锈迹斑斑,十分难用。姜鹏索性连菜刀都拎出来了。尽管那尸身已经被书柜狠狠地挤压过,大部分的骨头都已经断裂,动起手来仍然很艰难。
五个人将门窗紧闭,把可能传出声响的孔都堵住,咬紧牙关地工作。
刚开始,几个人闻到那血腥味便忍不住要去呕吐,但到了后来,肚子已经倒空了,找不到什么东西可吐了,而鼻子也渐渐习惯了血的气息,竟然觉得习惯了。
也许,那些杀人狂魔就是由习惯而渐渐觉得舒服,直至最终上瘾的。
最终,完整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淋淋的碎块。
家里剩余的垃圾袋全部被利用起来,把人体的碎块密密地封了好几层,以免血水渗漏出来。小区里有个小池塘,放了砖头的塑料袋很快沉了下去。
“这里的气味怎么办?”霍柯不无担心地说,“我看一个月都散不了。”
我已经把所有的空气清新剂全喷光了,血的味道混合着茉莉花香,更是令人作呕。
“让它慢慢散去好了,”王睿说,“这房子离下一个收租日还早着呢。在此期间,不会有人进来的。”
“可搬家公司的工人要来啊!”我说。
“我们自己动手,”王睿说,“能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其他的在工人来之前都搬到楼下。现在洗澡去,就算把皮都搓下来,也得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霍柯叹息:“还不如就把这尸体扔到柜子里。我觉得柜子会很快把这个人消化得干干净净,一点气味也不会留下。”
王睿一愣,随即气得满脸发绿:“你怎么不早说?!”
接下来的这个下午,大概是五个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个下午。通宵达旦的劳累、惊吓之后,所有人都达到了疲惫的顶点。到了新家,打发走了搬家公司,我们甚至来不及铺床,便一头扑到床垫上沉入梦乡。睡眠可以帮助我们暂时抛离很多事情,比如柜子还会不会再吞东西、尸体会不会被人发现、我们五人会不会被当作杀人嫌疑犯,这些都暂时不想了。躲进沉睡之中吧,至少能让人有片刻的放松和宽慰。
临睡前,姜鹏感慨地说:“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快点醒过来吧。”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缓缓下沉,整个身体仿佛在渐渐地分解,化为一团虚无。等到我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阵浓密的迷雾之中。
雾气散尽,眼前出现了柜子。但又不是我所见惯的那一个——这一个柜子足足有几十米高,根本就是一座大厦。
我又做梦了,又梦见这个柜子了。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柜门开了,像是一座城堡在敞开大门。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我渐渐看清楚,这是一个老人。
我认得他,和那个木头人一模一样。
老人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他进去。我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书柜的内部。只见这个宏大的书柜里布满了无数的格子,好似一座大厦内部的千百个房间,但在我看来,这更像一个放大了的蜂巢。
每一个格子里,都有不同的东西。我看到有的格子里放着嶙峋的山石,有的格子里是一群站立不动的人,有的填满了带有巨大漩涡的水,有的则是跳跃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格子?”我问老人,“这里究竟打算装多少东西?”
我的心里,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那是由数不清的封闭空间所组成的巨大立方体。人们在立方体内部徒劳地寻找出路,随时可能面对没顶之灾。
“不,这不是立方体,”老人似乎能阅读我的心思,“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为什么?”我喃喃地问。
“你能够逃离你的内心吗?”老人反问。
你能够逃离你的内心吗?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下将我击醒。
我逃不掉。我低语着。我逃不掉。
老人消失了。柜子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陡然缩小,缩小,缩小……
那一阵陈腐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身边。我睁开了眼睛。原来刚才做了一场梦。
可是这股气息仍然停留在房间里。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
突然,我听到沉重的声音,哐当哐当,好像脚步声。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我惊恐地望着门外,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我看见柜子正一晃一晃地挪了进来……
故事讲到这里,王垚停住了。四下静悄悄的,大家都大气不敢出。
王垚的恐怖故事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特别是开灯以后看到两个小女生吓得面如土色,王垚更是洋洋自得。
尽兴后大家又闲聊了一会,时间已经很晚了。众人纷纷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休息。王垚跟何小婷都住在一楼,自然是义不容辞地护送她了。何小婷似乎还对刚才的故事心存惧意,下楼的时候忍不住问道:“那个柜子现在还跟着你吗?”
“当然了,看来我是甩不掉它了,它现在就在我的房间里。”王垚煞有介事地答道:“要不要去我房间瞻仰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你的东西呢。”说罢哈哈大笑。
何小婷撇了撇嘴,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你这人真没正经,就爱拿别人寻开心。这么晚了你还大声喧哗,有没有公德心啊?”
“这栋楼里除了咱们几个夜猫子,人都搬光了,还能有谁可以被我惊扰啊?”
“不是还有你前任房东令尊的英灵一直跟着你吗?小心惊动了他老人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啊。”何小婷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着已经到了何小婷的房间门口,二人道了晚安,王垚继续走向走廊另一头自己的房间。虽然事先编了一个故事给别人听,但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走廊里,两旁都是无人的房间,想想自己说的故事也禁不住心里发毛,不禁加快了脚步。
眼前一花,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影子在前后伸缩。他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抬头看见走廊里的灯在慢慢地晃动。楼道的门正大开着,凉飕飕的风从外面阵阵吹来。
“这是谁呀?晚上回来也不把门关好,我说怎么冷飕飕的呢?这么冷的天,把这当城门了吗?真没素质!”王垚心里骂了一句,走过去把门关好。
他下意识地又往正对着大门的地下室入口看了一眼,平时紧闭的门今天怎么半掩着呢?透过布满门口的蛛网尘絮,地下室里黑洞洞的,王垚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直透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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