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皇朝手游官网手游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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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洸乎干城之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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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D1064857帖子威望6 多玩草181 草
嗯,这个版本是我所看过最经典的改写版结局了
?看了某些人说的话,着实愤怒,作者把读者当猴耍还有那么多人喊着什么不服就自己写,行,我就自己写.
  小弟文笔不好,随时准备接受大家板砖.
  暂且从苍松道长于金瓶儿上青云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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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巍峨,如昔.
  苍松道人与金瓶儿已经破坏了四座山峰的天机印.龙首,朝阳,落霞,风回四山之间,阵阵灵气不住往外散去,青云门两千载所聚集的灵气必在短短时日之内消散大半,那时,就算诛仙剑阵还能勉强祭起,但威力怕已与往日相去甚远.
  夜已深
  金瓶儿笑盈盈的看着暮色中的青云山,眼角却瞟着旁边一脸煞白的苍松道长.
  一个背叛者的心里,必定是很痛苦的吧.金瓶儿这样想道
  “瓶儿。”苍松突然回过头来淡淡的对金瓶儿说道:“我想去通天峰看一下,你先回去吧,我随后便来。”
  金瓶儿淡淡一笑,道:“您是前辈,哪用得着对我说呢,刚好我也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您老自己小心,三更时分在河阳见,如何?”
  苍松道人沉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分遁而去。看那方向,是往通天峰去了。
  金瓶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哼了一声,手中紫芒闪过,如一道流星,直下山去。
  “唉,真是的。都怪你们俩,一路就磨蹭,又没地方歇息了。”周一仙手杵着那破竹杆,正在对小环和野狗发脾气。不过野狗和小环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野狗手握两个馒头,正在慢慢劝说小环,道:“你别担心,他道法高强,又运气极佳,必定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他应该还有求于周老爷子,你们还有相见之日的。你先吃点东西吧,饿垮了,想见他也见不成了。”说着就把手里两个馒头递了过去,小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了,道长,我不饿,你还是拿给我爷爷吃吧。”野狗急了,又是一阵低声细语,苦口婆心的劝慰。气得旁边的周一仙说不出话来,连连摇头。
  周一仙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南方的星空,捻了捻长须,慢慢的,他好象发现了什么,眼神死死的看着那不住变换的星光,手指不住的掐来算去,嘴里喃喃道:“不好,不好。”一阵子后,急忙回头,对还在僵持的二人喝道:“你们两个家伙,别争来扯去了。快赶路,别惹老人家发火!”但见周一仙额头青筋暴起,隐隐有汗渗出,一副盛怒难平的模样,野狗,小环对视一眼,从来没见过周一仙发这么大的火气,不由得被他喝住了。身后一道紫光快速迫近,小环见了,高兴的唤道:“瓶儿姐姐,瓶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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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锋 后山
  月已中天
  苍松道长潜伏在暮色中,默默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祖师祠堂,祖师祠堂经过修缮,已看不出当日激战后的狼籍,一股凛然而肃杀的气势即使在这寒夜也让人不敢逼视。苍松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里面各种情感不断变换,却又交织在一起。良久,无声的眼泪自他脸上缓缓滑落,:“弟子不肖,弟子不肖...”哽噎的声音随着虫鸣此起彼伏。好一阵子,苍松才慢慢的抬起头。祖师祠堂大门开着,里面亮着点点烛火,似乎没人,而离他这不到几十米的路,却如一条万丈鸿沟,让他无里跨越。
  你可有脸再回青云?
  你可有良心去面对列主列宗?
  “唉。”苍松道长朝祖师祠堂行了一个青云后辈的礼,一甩衣袖,准备离开,刚一回头,便发现了一直站在他背后眼里同样充满泪水的林惊羽。
  当日林惊羽所受的伤已痊愈,在他坚持要求下,他留在祖师祠堂。为了他的一个前辈,也为了他不想去面对的一份责任。
  张小凡。
  师徒重逢,苍松的表情先是不信,渐渐由疑惑变为了对林惊羽的肯定。十年不见,林惊羽的修为之高几已不在当世一流高手之下,直到他背后,他却没发现,虽然当时苍松道人正是心神俱分之际,但若非林惊羽的修为突飞猛进,也决然无法做到那一点。温暖的神色从苍松眼里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冷酷,那锐利如刀的冷酷!林惊羽直直的站在那里,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他的嘴动了动,仿佛想呼唤什么,却只是动了动。风起了,吹动他的发梢,也吹散了他的泪光。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坚毅,变得果断。
  二人对视,无形的气浪自二人中心散发出来,惊起倦鸟无数。
无形的战意汹涌开始去,吹起二人衣炔飘飘.月光如水,洒满青云每一个角落,却渗透不进二人的周围.
  生死,仿佛就在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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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气氛越来越紧张,林惊羽不觉得全身是汗,怒喝一声,周身绿芒爆起,逆天而上,宛如一条狂龙映透了整个世间,这一刻,天地间都是一片碧绿。斩龙剑腾空而起,灿烂的剑芒如针一般刺穿了苍松道长的周身,苍松道长冷峻的脸上多了一分欣慰,双手一翻,长剑赫然在手。
   绿芒越来越亮,越来越雄浑,林惊羽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溶入期间。猛然,一股力量冲天而起,林惊羽手持斩龙剑直冲半空,数张神秘的符号伴随着低低的吟唱凌空闪现。“浩然正气,天地长存;只为苍生,但斩鬼神!”绿芒之中,但见苍松道长点了点头,连踏七星:“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神剑御雷真决!黑云顿时密布开来,数道巨大的闪电穿梭其间,直将漫山绿芒硬生生压下半分,威力之大,气势之强。尤胜当初流波田不易,但是苍松道长仿佛结招结得很慢,很仔细,好象就是要给林惊羽看清楚一般。
  绿芒已经鼎盛至极限,神秘的符号越来越亮,然后瞬间消失。林惊羽爆喝一声,斩龙剑带着无尽的气势猛然劈下。这时,一条闪电至天而降,落在了苍松的剑尖上,折射出来,直向半空而去。。。。。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良久,烟尘散去,苍松道长仍旧站在哪里,身边不远处那个大坑却记录了方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式。林惊羽也站在对面,刚才那剑决也是从他身旁察身而过。二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到一起,林惊羽不觉得眼里又有些湿润,过了片刻,苍松道长缓缓道:“想不到道玄师兄把那斩鬼神教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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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起风了,夜色更浓
  林惊羽抬头看天,哽咽道:&你....你走吧.&苍松点了点头,冷峻的面上多了一丝暖色,却没有说什么,徐步往外而行。林惊羽忽地道:“等..等一下。”苍松回头道:“何事。”
  林惊羽猛然跪了下去,付地悲声道:“谢师父传授神剑。弟子.弟子..”说到这里却是一阵哭声,林惊羽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以林惊羽的聪慧,当然不会看不出适才苍松凝剑决太慢的原因。苍松快步走上去,微笑着将他扶起来,道:“既然道玄师兄也对你如此抬爱,这神剑御雷决,他也迟早会传于你的。”
  林惊羽道:“禀告师父,道玄师伯并未教授弟子道法。”
  苍松一听,奇道:“那你那斩鬼神是。。。?”说罢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林惊羽。
  虽然那扫地老者告戒过林惊羽不要对外人说起他的事,但林惊羽和苍松分别十年方相见,更是一直视之如父,虽然他背叛过青云,但在刚才生死命悬一线之际的收手,却是让林惊羽更是感到师恩深重。所以他如实说道:“是祖师祠堂里的一位前辈传给弟子的。”
  苍松两道浓眉皱起:“他叫什么名字?道行如何?”
  林惊羽道:“弟子跟随前辈学艺十年,始终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平时只以前辈相称。至于那位前辈的道行...”他顿了顿,还是说道:“我只能说是深不可测。”
  苍松哑然半饷,呆呆的不出声,林惊羽继续道:“不过道玄师伯也是对前辈另眼相看。而且,那位前辈似乎也对师傅很关心。”
  苍松一把抓住林惊羽的双肩,急道:“他怎么说,他怎么说?”林惊羽从未见过苍松如此神色,在他眼里,苍松一直是一位不苟言笑,冷峻严厉的人物,但此刻却焦急异常,连双手用劲太大,抓得林惊羽生疼。
  林惊羽道:“那位前辈说师傅,恩,说师傅是,是一位走错路的可怜人。”
  苍松松开抓住林惊羽的手,木然的退了两步,喃喃道:“可怜人?可怜人?他,他真这么说我?”忽然惊醒过来:“他人呢?他在哪?”
  林惊羽不觉眼眶又有些湿润,道:“上次兽妖浩劫,前辈不幸牺牲于魔门妖孽之手。”
  苍松摇了摇头:“ 不,不,以他的修为,魔教中有谁是他对手?”
  林惊羽吐了口气道:“杀害前辈的。正是鬼王宗副宗主鬼厉。”
  苍松完全呆住了,像一块石头一样。良久,两行热泪自他脸上滑落。
  一声怒喝,苍松周身清光大盛,将措不及防的林惊羽震开好远,等林惊羽站定,苍松早已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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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松道长来道河阳城时,金瓶儿早等了很久了。但在她脸上永远是笑意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满意。苍松板着脸,看了她一眼,当先飞了。金瓶儿眉头皱了皱,虽然苍松已经整理过衣物,但一场激战的痕迹又怎么能瞒过金瓶儿?但金瓶儿就算是有一肚子话,也不敢问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她脑袋里激烈的冲荡。她不由得暗暗捏紧了手。
  行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二人飞到了一条深谷上方,向下望去,白雾横天,无边无际。苍松猛然停了下来,回头就是迅捷无比的一剑,直刺入粹不及防的金瓶儿小腹。金瓶儿惨叫一声,从云端跌了下去。
  苍松冷哼一声:“死得到便宜她了。”一收剑,一道清芒直往狐丌山飞去。
  一阵子后,深谷下方,一人影慢慢串了上来,只见她嘴角挂着血丝,神色却是很兴奋,不是金瓶儿,又是何人?她望着鬼王宗的方向,不住冷笑,神色间却是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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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鬼厉辞别周一仙后,周一仙指点了他一条明路。
  所谓明路,不过是胡诌一番罢了,意思是在北国冰原某地,有一神柢,极为灵验,传说只要连续祈祷一年,任何心愿都可以实现。可要是真有那么灵验的东西,那鬼王还研究四灵血阵干什么,直接求一年不就是了。鬼厉明知道这是周一仙的胡说,却也抱着那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向北国前行。
  一路北上,渡过洪川上游,翻过数十座大山,已近北国地界。一路气候也日渐寒冷。鬼厉背着猴子,欣赏着漫天的雪景,一步步的走在苍茫的土地上。
  行得两日,方才见到一小城,城门上书:崇鼎二字。
  崇鼎城在北方也算一大城,虽没有河阳那么精致,却也多了一份北国特有的豪迈和粗犷。飞了两天的雪已经停了,鬼厉不觉得寒冷,但猴子却有点受不了,整天抱着酒猛灌,鬼厉还给它买了顶帽子戴着。一路打听过来,都没探听到那神秘的神祗在何处
连问数人,均无人知道那神祗在哪里,甚至根本没有人听说过。鬼厉不免有些气馁,虽明知是周一仙的玩笑话,但这样的结果,却依然让人无法接受。
  真伤怀间,鬼厉身上的猴子突然一阵暴跳,四肢不住比画,嘴角高高鼓起,一付不休的样子。鬼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带着它上了旁边一家酒肆。
  找了个二楼临街的座位,小灰早就是兴奋得直跳,背上的那空荡荡的酒袋早就被它扔了。
  伙计满脸堆欢,连忙跑了过来:“客官,来点什么?”
  鬼厉淡淡的道:“两碟拿手小菜吧。”猴子火了,叽叽叽乱叫不停,在凳子上跳来跳去,最后双手环抱,背对鬼厉,一屁股坐在地上,瞧这样子,是发狠了。看着它那滑稽的样子,鬼厉心里的愁绪被冲淡了不少,一丝久违的笑意在嘴角挂了起来:“再来十斤酒。要好酒。”虽然给了小灰好处,可猴子还是没转过身来,不过尾巴却悄悄折了回来轻轻缠住了鬼厉的脚。鬼厉一把将它拉了起来,放到肩膀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等猴子吃饱喝足,天色也不早了。
  鬼厉却是不知是否还要继续找下去,他本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但这次,他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担忧。
  “小灰,我该怎么办?”鬼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看小灰,也不知是不是北国的酒太烈,还是连日来的疲劳,猴子早就睡倒在地板上。
  鬼厉默然无语,抱起猴子,继续上路。
  又行得三十多里,太阳已近西山,四周白皑皑一片,成片成片的林木在大雪中也变了颜色,在雪白的天地间,一袭黑衣的鬼厉显得极为刺眼。但见天色渐晚,倦鸟归巢,四野寂静无声。不远处飘起一屡炊烟,鬼厉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向那里走去。
  隐隐望见了那户农家,小灰不知何时也已醒来,看来北国烈酒的后劲还是稍逊金族烈酒一筹,猴子一双手直指往农家,嘴里叫个不停。
  但鬼厉却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穿越了树木的障碍,映透了层层白雪,最终落在那户农家的院落里。那户很平常的农家的院落中,一位独臂男子正在砍柴,他身材有几分单薄,背对着鬼厉,让人看不清楚容貌,但他每一次挥刀,鬼厉的瞳孔都会微微收缩。
  那劈柴的姿势略带生涩,但劲道却是极大,一快长木在那男子手中宛如柔纸,瞬间就成了数十块大小一样的木条。无疑他手中的柴刀也是上品。
  说是柴刀,却跟匕首差不多大小。
  鬼厉是认得那把刀的,那把曾经在青云大战,沼泽之战中出尽风头的万毒门神品---斩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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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妖兽浩劫,正值万毒门内乱之际。鬼王施下毒计,引妖兽进入百毒谷,一翻血战,魔教损失惨重,鬼王宗折损半数人手,而合欢派,万毒门除开金瓶儿外,几乎全军覆没。经此一役,鬼王宗一统魔教,魔教虽实力大损,但八百年前黑心老人的炼血堂局面重现鬼王宗!
  但是,一个迷题留了很久,都无人知晓。那就是万毒门秦无炎是生是死?
  此人心计不在金瓶儿之下,道行亦高,野心极大。一直被鬼王宗视为心腹之患,有传言说他死了,但从尸体中却没发现此人,后来鬼王宗一直留意,也无任何发现,均已断定秦无炎已经葬身妖兽腹中。
  鬼厉也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他却看到了一把本应失踪的神匕---斩相思!
  秦无炎呢?答案呼之欲出。
  鬼厉慢慢的走向那户农家,一步,一个脚印,全身修为慢慢腾升,噬魂魔棒亦缓缓祭出。
  小灰趴在他肩上,也大气不喘。
  以鬼厉现在的道行,就算秦无炎当真没死,也万万不是鬼厉的敌手,但对任何人来说,秦无炎绝对是一个不能忽视的人物。
  四周寂静,只有那砍柴的劈啪声一阵阵响起,鬼厉停着了脚步,劈啪声随之消停。那单薄的男子抖了抖衣服,站了起来,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鬼厉。
  此人正是本该死去多日的万毒门秦无炎!秦无炎看清来人后,微一错愕,眼神一晃,随之站定,一股杀气从身上涌了出来,鬼厉吃了一惊,原来秦无炎竟起了拼命之心。
  鬼厉看了看秦无炎,他的容貌已比往日变了许多,虽然眉目间的模样没变,但多了份沧桑,也多了份祥和,左手齐肩断掉,空荡荡的,与当年长生堂玉阳子有几分相似。鬼厉也能感觉出来,秦无炎目前的道行,比之当日,差了许多。
  鬼厉周身散发出淡淡清光,隐约夹杂着金光红芒,他随时能将秦无炎,这个昔日的劲敌瞬间斩于身前。只是,他没有动。
  秦无炎也没有动,但斩相思已经亮了起来,发出呜呜的争鸣声。
  杀气,越来越浓,越来越烈。
  鬼厉瞳孔又收缩了一分,全身清光大盛,正欲出手。旁边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
  鬼厉楞住了。
  门前站着一位妙龄女子,约莫双十,容貌秀美,腹间微微鼓起,手中提着件棉袄,呆呆的看着门外两个如鬼神般的男子。秦无炎回过头来,适才凛冽如锋的杀气瞬间消散在他的双目间,剩下的,只有温柔与怜惜。秦无炎丝毫不管背后虎视耽耽的鬼厉,快速走近那女子,柔声道:“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一边说一边把她往里推,那女子微笑着轻声道:“我刚给你棉袄缝好了,你试试,合身不?”说罢就把棉袄披在秦无炎身上,秦无炎也笑了,那笑容有如一江春水,充满了幸福与甜蜜。不远处的鬼厉面色一变,心内一紧,突然开始羡慕起他来。
  那女子这才看了看鬼厉道:“无炎,他是谁呀?”秦无炎顿了顿,看了一眼鬼厉,正欲说话,鬼厉已经接口道:“嫂子勿惊,在下与秦兄乃故交,今日得见,欢喜得紧。”说罢,仍站在那里,秦无炎立刻挡在了那女子身前,那女子笑道:“既然是无炎的朋友,快,请屋里坐,外面风大。”鬼厉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秦无炎,微一忧郁,还是走了过来。那女子道:“无炎,好好招待客人,我去做饭。”鬼厉客气道:“有劳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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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炎看了看鬼厉,叹了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不住给鬼厉使眼色。鬼厉当即明白,微一点头,坐到了一张凳子上。肩膀上的猴子也跳了下来,抱着背上的酒袋灌了一口。
  秦无炎在鬼厉旁边坐下,倒了两杯茶,给了鬼厉一杯,鬼厉却没喝。秦无炎笑道:“放心,没毒。”说罢,一口将茶喝了,鬼厉眼神闪烁,也喝了下去。
  两人对视,均觉得有许多疑团,但都没开口。
  厨房传来一阵香味,鬼厉闭着眼睛嗅了嗅,道:“嫂子手艺很好啊。”一说到那女子,秦无炎的眼里就充满了喜悦之情:“是啊,她手艺很好的。”鬼厉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道:“秦兄,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出门时,月亮已经挂了起来。
  一地月光洒下,将北国映成了一种淡蓝的苍茫,四野偶尔响起几声归巢鸟的叫唤,伴随着幽幽的北风,组成了一幅深邃的山水画。
  走了一阵,鬼厉正欲说话,秦无炎打住了他。
  秦无炎淡然一笑,道:“鬼厉兄,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还是我自己来说吧。”鬼厉点了点头,二人继续慢慢往前走。
  秦无炎道:“当日妖兽浩劫,攻进百毒谷,我虽断去一臂,却也侥幸逃脱。”鬼厉微微动容,当时场面之凄惨,情况之危险他是知道的。秦无炎此时说来虽轻描淡写,但从他的断臂可以看出当时他是经过怎样一番血战。
  “我重伤之下,道行大损,最后掉入河中,几乎命丧,万幸,秀香的父亲救了我。”
  鬼厉道:“她的名字叫秀香?”
  秦无炎点头道:“很文静的名字。呵呵,后来妖兽紧跟着来了,我们运气很好,漂泊北上。终于到此地安居,一路上,多蒙他们悉心照料,我才活了下来,到了此处不久,她父亲去世了,于是,我就义不容辞的照顾她。”
  鬼厉道:“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人。”
  秦无炎得意的道:“比起你的碧瑶来,也丝毫不逊色。”
  此言既出,鬼厉面色一沉,一股浓重的杀气瞬间布满的周围,鬼厉手中的噬魂棒也闪亮起来。秦无炎看着鬼厉,面对着这一个杀人狂魔,却丝毫不慌,斩相思安静的挂在腰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恶意。
  秦无炎转头,目光落到远方,淡淡道:“鬼厉兄,你与碧瑶小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鬼厉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和碧瑶,陆雪琪之间的纠葛,世间知道的人比知道青云门诛仙剑的人也少不了多少。
  但看秦无炎现在的模样,特别是他断臂处随风飘舞的衣袖,鬼厉面色渐渐放缓,杀气也散了开去。
  秦无炎忽地转过话题道:“不知道鬼厉兄对合欢派金瓶儿怎么看?”
  鬼厉道:“怎么,你现在还关心这些事?”
  秦无炎笑道:“呵呵,我现在哪还有那份心去管她。”
  鬼厉道:“金瓶儿,是个厉害的人物。”
  秦无炎道:“以目前鬼厉兄的道行,只怕就是十个金瓶儿,也是举手之劳罢了。”
  鬼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不回答。
  秦无炎继续道:“金瓶儿是我所见过的,极厉害的人物,小小年纪,计谋手段已不在昔日三妙之下。”
  这一点鬼厉倒是很赞同,只从金瓶儿能从兽妖浩劫中活下来就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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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炎继续道:“鬼厉兄怕是不知,就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以前却也被某妖物摄去三魂一魄,妖灵附体,险些命丧。”
  鬼厉全身一震,这意味着什么?他见过金瓶儿多次,此人绝对是无什妖灵附体,缺魄少魂什么的。如果不是秦无炎撒谎,那就是.....
  “敢问秦兄,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鬼厉此时激动万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无炎道:“多年前,我曾派遣十余名得力手下,分别潜入合欢派和你们鬼王宗内。但在两年内,几乎都死了。”
  魔教之中,明争暗斗几百年,别说相互派人潜伏他门打探消息,就是比这阴险十倍的事都做得出来。
  但这届的魔教不同,包括长生堂在内的四大派中分别出了号称‘毒,血,妙,三公子’的三位奇才,各种阴谋把戏在他们面前几乎无法隐藏。鬼王宗派出的弟子死了一批又一批,同样,其他几门派来的人,照样是有来无回。只有长生堂无甚人才,玉阳子又骄傲自大,刚愎自用,因此他下面的卧底间谍那是多如牛毛,所以在沼泽一役中,三大派才能轻易将其包围。
  秦无炎继续道:“派入鬼王宗内的几个人都死了,合欢派中也一样。除开一名特别厉害的手下,他活了下来,并且得到了三妙的信任。而且坐到了比较高的位置。”
  鬼厉道:“你们埋伏在合欢派里的其他探子,怕也死在那人手里吧。”
  秦无炎道:“不,否则以三妙金瓶儿的智慧会看不出其中的破绽来?他只是特别的笨,特别的不显眼而已,就像一块随处可见的烂木头。”
  鬼厉这才有点佩服起秦无炎来,一块几乎毫无用处的烂木确实是绝佳的掩护,他脑袋里猛然闪出一个人来。
  那个整天装神弄鬼,却又神秘至极的算命老头。周一仙,他是否也是一块烂木?
  秦无炎继续道:“后来他慢慢的开始显露头角,但仍经常犯错,这样一来,三妙,金瓶儿却是越来越对他放松警惕,越来越信任他,没人会派这么笨的人来当探子的。呵呵,除开我。最后,他得到了这样一个在合欢派内也极少有人知道的消息。”他看了一眼鬼厉,又道:“当然,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但鬼厉兄只要找到了金瓶儿,我想,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鬼厉听完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向秦无炎行了一礼,道:“多谢秦兄相告。在下须得立即起程。”
  秦无炎一把把他拉住,道:“鬼厉兄勿需多礼,小弟已不闻昔日之事。吃了饭再走不迟。别费了秀香的一番心意啊。”
  鬼厉正欲推辞,远处那女子唤道:“无炎,饭做好啦,快请客人回来。”
  秦无炎笑了笑,道:“鬼厉兄,请吧,就当吃我未出生的孩子的满月酒。”
  鬼厉何等眼力,当然看出那女子怀有身孕,虽归心似剑,但见秦无炎盛意,更是指点迷津,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回返。
  鬼厉看着他们如此恩爱,脑袋里似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似作白衣舞剑,又或玲音清脆?
  辗转多年,经过千辛万苦。本来几乎灭绝的希望,在今天重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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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厉辞别秦无炎后,心情一直难以平复,从北国边境到鬼王宗大概七千多里,一般来说,金瓶儿定然是在鬼王宗,即使没在,也应该可以从鬼王处得到关于她的消息。
  御于半空,鬼厉直觉得那水绿衣衫刹那间充满了他的一切。远处群山静默,鬼厉知道,再过几座山就到洪川上游,那时候,就快了。
  可鬼厉怎么也想不到,鬼王宗此时也有人在找他。
  苍松道长回到鬼王宗时,刚进大殿,就感觉不对。他慢慢的放慢了脚步,随身望过去,只见一般的鬼王宗弟子都是颤巍巍的结群而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注视着一切,让人胆丧。苍松感觉得出来,这是一股极浓烈的杀气,杀气的对象仿佛是他又或是其他人,仔细感觉却又是天地万物一般,鬼王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苍松道长推开鬼王宗主的书房,鬼王还是在写字,写的还是那个杀字。
  鬼王抬起头,看了看苍松,笑了笑:“先生回来啦。”
  苍松的瞳孔微微收缩,鬼王身上散发出一股极浓烈的杀伐之气,而他,却仿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瓶儿呢?”
  苍松捻了捻胡须,道:“事情办得差不多好了,至于瓶儿,从河阳回来时,她说有事去办,我也没拦她。”
  鬼王听闻天机印已被破坏,不由得面泛红光,得意的笑了起来。
  “天下苍生,握于我手,生死在我,青云小儿,算老几?哼哼,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远远传开,鬼王白发飘舞,满脸狰狞。
  苍松卑微的低下了头,道:“圣教一统苍生,指日可待,宗主雄才大略,必万世景仰。”
  鬼王又是一阵长笑。
  苍松问道:“宗主,怎么没见副宗主鬼厉?”
  鬼王蘸了墨,提笔又重新写字,也没看苍松,说道:“他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苍松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指着鬼王的字,发出了一声惊叹。
  “好字!”
  鬼王又得意的笑了,苍松现在的变化,鬼王认为是理所当然,正准备说话,突然后心一凉,鬼王脸色突变,回头一掌拍去,四周空气顿时凝固,苍松举掌相击,二人都是大震。半空一只蜈蚣正张牙舞爪,正是七尾蜈蚣!鬼王适才练字的桌子已被震成碎片,四壁轻颤,苍松退后一步,手中剑尖滴下了几滴血,黑色的血!
  鬼王的后心传来阵阵疼痛感,一股诡异的杀气又重新笼罩了过来
  “你背叛我?”
  苍松哼了一声,道:“我本欲要鬼厉的命,看样子,只能先杀了你。”
  鬼王呸了一声:“就凭你?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苍松冷哼,道:“不错,我是小人,小人也有做大事的时候。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鬼王周身红光四散,硬生生将背后的伤势压了下去。手心一翻,已多了一个小鼎,正是伏龙鼎!
  苍松悲喝一声:“还我万师兄命来!”周身清光猛然爆涨,合身冲了过来。
  鬼王手中伏龙鼎不断变大,红光如毒蛇一般乱串,也冲了过去。
  一声巨响,书房被二人的气浪彻底炸碎,烟尘散开,鬼王站在一片废墟中,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而更可怖的是他的后背那个血洞,鲜血不断涌出。但他现在神情却很兴奋,因为在那瓦砾中露出了一截剑尖,苍松道长的剑!
  “青云弟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我待你不薄,背叛青云,背叛毒神,又背叛我!嘿嘿~嘿嘿~”说罢,一琅跄,险些喷出口血,鬼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用脚去踢那剑,伏龙鼎已恢复成一个小鼎模样。‘碰’的一声,剑飞了出来,只有一柄剑!
  鬼王大愕,身后一股凛冽的寒气直扑而来,苍松道长此时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破烂的道袍上也是一处处鲜红,手中却又多了一柄二尺来长的短刃,鬼王爆喝一声,急向前串出,伏龙鼎离手,带着隐隐红芒向苍松砸去。伏龙鼎近在咫尺,但苍松浑然不顾,仍向鬼王冲去,‘碰’伏龙鼎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苍松道人的胸上,苍松猛然喷出一大口血,体内响起一阵劈啪声,这一砸,将他的内脏和肋骨砸成了碎片,即使如此,却也不能阻挡他那惊艳的一剑,这一剑没有丝毫退路,有的,只有一个字:死!
  剑尖已渐渐亮起一团光亮,鬼王此时退到了角落,伏龙鼎尚未回手。苍松此时已经化为一团清光,剑势稍歇,现出了苍松道人的身影。此时的苍松一脸正气,一脸的决绝,仿佛天地间的浩然无量全都汇集到他的身后,而他的背后似乎也站着整个青云山!
  鬼王突然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向蝼蚁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但他仍站了起来,稳稳地站着,手中红芒爆涨,双眼血红,欲凭多年苦修硬挡苍松这视死如归的一剑!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苍松此时的声音极洪,哪有半点颓势?黑暗,无声无息的降临,狐丌山的天空顿时布满了浓云,数条游弋的闪电渐渐汇集。无数鬼王宗弟子仓皇逃串,鬼王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闪电已汇集,苍松双目精光四射,正欲出手。
  突然,一只手掌带着浓浓的黑气,悄无声息的印在了苍松的背上。几乎是同时,疾飞而回的伏龙鼎也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本已击下的闪电猛然消散,那一生背叛了数次的强者也如风筝一般飘向了墙壁,轰了一声,苍松撞到了墙上,石墙倒了下来,将他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鬼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喘息道:“厉害,厉害,当年青云七脉首座,果然个个有惊人的本事。”
  鬼先生欠了一安道:“属下来迟,请宗主责罚。”
  鬼王摇了摇手,道:“我受伤不轻,急需静养,你叫几个人去看一下青云的天机印,免得出了什么事。四灵血阵的事,也交给你了。”
  鬼先生道:“青云一去,非同小可,我看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四灵血阵此时已初成,绝无大碍,倒也放心。”
  鬼王点了点头,鬼先生一拱手,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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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先生离开鬼王宗后不过一盏茶时分,金瓶儿就回来了。虽然她衣衫上仍有斑斑血迹,但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直往鬼王处而去。
  守在门外的弟子将她拦住,恭敬地道:“金姑娘,宗主有令,此刻不见外人。”
  金瓶儿浅浅一笑,理了理发梢,幽幽的道:“我,也算外人么?”金瓶儿本就绝色,又深得三妙真传,别说一般的男人,就是曾书书之辈在她面前稍不注意都会被她所魅惑,这鬼王宗弟子虽也有几份道行,但却也没达到曾书书那种层次。当下三魂去了七魄,呐呐的道:“姑娘..姑娘当然...。”
  这时,屋子里传出一句话,气势雄浑,却隐隐带着一股杀气:“让她过来!”如当头棒喝,那弟子猛然惊醒,再也不敢去看金瓶儿,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金瓶儿轻蔑一笑,快速走近那院子,到于门外九尺外站定,却不进门,行了大礼,恭敬地道:“弟子金瓶儿,参见宗主。”
  鬼王道:“免礼了,青云一行,如何?”淡淡的杀气从屋子里飘了出来,目标赫然是金瓶儿,金瓶儿心里微微有些慌乱,面上神色不变,仿佛对此毫无感应。
  金瓶儿心里把鬼王骂了几百遍,但却丝毫不动声色,添油加醋的把苍松道长上通天峰的事说了一通,然后自己发现其有异,却被苍松偷袭在先,侥幸保住小命,未能及时回来揭露其阴谋深感罪责云云。话到深处,真情切切,其大义凛然足以让所有鬼王宗弟子愧疚至死,怕是苍松听了也会被感动得活过来。
  鬼王听她说完,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事怪不得你,苍松小人已我掌下伏诛,倒也便宜他了。”
  金瓶儿大声称幸,谀词潮涌,大大的恭维了鬼王一番。屋里传出若有若无的笑声,但杀气却丝毫不见减弱,金瓶儿的面上已微微起了汗珠。
  沉默良久
  鬼王道:“你伤势如何?”
  金瓶儿恭顺的道:“伤势已无大碍。”
  鬼王略带赞赏地道:“此刻鬼厉不在,我手下已无甚堪当大用之人。南方探子传回消息,说有些异动,你准备下,去看看吧。”
  金瓶儿拜倒在地:“弟子遵命。”
  屋子里已不在传出声音,金瓶儿请了安,一步一步退了出去。刚出这小门,她才发觉自己早已全身湿透,手心一翻,淡淡的紫芒随即消散。
  金瓶儿走后,屋子里的鬼王猛然吐出一血,双目血红,白发飞舞。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张上好的檀木桌就这样报废。鬼王望着屋外,自言自语道:“待四灵血阵大成之日,你看我杀不杀你。”心中一激,又是一口血喷出,在阵阵咳嗽声中,鬼王猖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腹。
  “什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多久?”马不停蹄赶回来的鬼厉还是回得晚了,到处抓住人就问金瓶儿的去向。
  鬼王宗内,普通弟子最怕的当然是鬼王,但在某些弟子的心中,这个年轻的副宗主更让人觉得恐怖。被盘问的几个弟子身份低微,又如何得知金瓶儿去哪里了,偏偏鬼王宗内稍微有点地位的人物比如燕回之类突然一个都找不到了,只有问这些普通弟子,他们只知道金瓶儿已去了一天,至于去哪里,他们是不知道的。一问三不知,鬼厉全身上下猛然腾起一股肃杀之力,双目微微收缩,几个弟子吓得半死,突然,有个人想起了什么,急忙回道:“好象..好象南方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是...。”
  鬼厉一把把他们几个丢开。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寒冰石室,鬼厉站在门外,再走几步就可以见到那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水绿衣衫,一步,如此而已
  他却没进去。就这样站在门外,抚摩着冰冷的石壁。
  良久,他仿佛下定了决心,重重地扭头,向外走去。
  声音远远的飘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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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逸才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快爆了,各脉来询问道玄的人越来越频繁,萧逸才总是以闭关为借口把他们挡了回去。挡去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不知怎么回事,天下都盛传青云掌门道玄已失踪。今天一早,天音寺派人来了。
    玉清殿上,法相仍一袭月白僧衣,双瞳内的金芒凝而不散,隐隐又梵音荡于四周,显然法相最近的道行是突飞猛进,正微笑着和旁边一年轻公子谈笑。陪法相的却不是长门弟子,而是青云门第一好耍之人——曾书书。
    二人曾数度并肩作战,算得上老交情了,加上青云门和天音寺向来交好,他们一旁聊得相当投机。但每每法相露出询问道玄真人之事时,曾书书总是笑着把话题引开。
    内殿齐昊,飞云道人,曾叔常,楚誉宏四脉首座都默然不语,旁边坐着的萧逸才更是显得无精打采,往日干练的模样已全无踪影。
    六脉首座到了四位,除开为师父守灵的大竹峰宋大仁外,小竹峰水月大师也没来。虽然大家没说什么,但脸上都有点气恼,特别是曾叔常和飞云。
    从侧门闪进一个人影,正是曾书书。他吐了一口气,道:“真累死了,现在常剑师兄在那边顶着。”说罢喝了口茶,对齐昊做个鬼脸,闪了出去。齐昊不禁莞尔,这家伙,似乎心情永远都这么好。
    众人沉默了一阵,曾叔常首先开口:“萧师侄,现在形势你也很清楚了。说吧,道玄师兄到底在不在闭关?”
    萧逸才苦笑着看了看众人,齐昊也劝说道:“萧师兄,别怪我们多心,但掌门这么久都没出面,特别是大竹峰田师叔,苏师叔过逝都没出面慰问。”他停了一下,接着道:“我们不得不再三向询啊。”
    萧逸才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曾叔常拍案而起,怒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逸才站了起来,向在座诸人行了一礼,沉声道:“诸位请随我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曾叔常带头,一票人跟着去了。
    出了厅,几转弯,径往后山而去。
    到了岔路,萧逸才足不停顿,带着众人到了祖师祠堂外。
    祖师祠堂的周围打扫得很干净,连门窗都擦拭得一尘不染。
    萧逸才里面的人呼道:“林师弟。”
    门被打开了,林惊羽站在门口,待看清楚众人尤其是站在后面的齐昊后,兴奋的神情瞬间在他脸上舒展开来。
    林惊羽当日受伤非轻,一直留在通天峰上静养,幸亏他修行深厚,几日便已痊愈,但萧逸才却没告之其他六脉林惊羽伤好的消息。
    林惊羽快步走过来,正待行礼,曾叔常大手一挥,免了。
    众人看着萧逸才,他点了点头,对林惊羽说道:“林师弟,你可还记得当晚情况?”
    林惊羽露出一种思索的神色,道:“记得。”然后便将那天的经过娓娓道来。
    当日,田不易持剑入灵堂,林惊羽便一直守在门外。
    “我们又见面了!”
    道玄真人闭上了眼睛,缓缓道:“田师弟,你胆子真大。”
    田不易冷哼一声:“再大也比不过某人!”
    道玄真人哈哈大笑,越笑越疯狂,声音越来越凄厉。林惊羽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稍歇,道玄真人道:“田师弟,你觉得我和万剑一二人,谁更配做这个掌门?”
    田不易缓缓起身,道:“你为何提起万师兄?”
    道玄真人仍坐在蒲团上,捻了捻长须,周身飘起若有若无的清芒,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
    田不易凛然道:“当年青云门年轻一辈,以你和万师兄为首,我等追随你二人左右,生死不惜。你执掌青云门来,励精图治,败魔教,败兽神,拯救黎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将青云门带入最鼎盛的时期!论功绩,也仅在青云祖师和青叶祖师之下。”
    道玄听罢更是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诡异,带着浓浓的死气,屋外的林惊羽几乎快被这笑声震得晕了过去。屋里清芒越来越亮。
    这时,却听见田不易一声大喝,语气决绝:“呔!可惜!”他看着道玄,满眼都是惋惜之情,手中仙剑红光闪烁,竟然硬生生将清光压了下去!
    “可惜你已入了魔道!”
    清光红芒猛然相交,一声巨响,祠堂大门被凛冽的真气推开,二人身下的几个蒲团被撕成了碎片,灵台上的的历代先人的牌位被震得四散飞开。林惊羽听得正入神,哪料到此变,当下被震飞,幸亏他道行够深,没受什么伤。他抬头往屋里看去,惊呆了。
    田不易后退一步,提剑冲上,红光漫过天际,如一头狂妄的火龙光耀世间,红芒闪处,瞬间将道玄真人缠绕。道玄真人临危不乱,双手不断变幻,各种道门法印相继闪现,数个太极图猛然出现在火龙四周,将其牢牢捆住,道玄沉声一喝:“破!”清光一闪即收,红光消退。
    却不见田不易。
    林惊羽在远处看得惊心动魄,这一回合二人的交锋虽然短暂,但激烈程度远超他与鬼厉的那次决斗。他心里这才相信那位前辈对田不易的评价!
    红光再现,田不易如天神一般出现在道玄的身后,持剑向天,左手引决,脸上微微起了汗珠。
    这次出现的却不是一只火龙,而是数百甚至数千条的细小红芒纵横交错向道玄真人扑去。道玄终于色变,手一探,道袍已褪下,全身清光闪耀,道袍飞快旋转,上面的太极图案也越来越亮,一声尖呼,电光火石,道袍破碎,但飞旋的太极图竟然将几乎所有的红芒都挡了回去。除开那几条漏网之鱼……
    几条细如发丝的红光却似毒龙一般从间不容发之境穿了过去,在道玄面上,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道玄怒极,正待反攻,却见林惊羽冲了过来,他脸上没有杀气,只有一脸的绝望和紧张,他的目标赫然是地上了一块无字灵牌。
    道玄暗呼不妙,急速飞出祠堂,一道巨大无比的闪电也跟着田不易一起降临。
    林惊羽抓住那牌子,护在了胸口,一声巨响后,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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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已经忘记,在很久以前的时光,象花,象
火,象无声的足迹,被永恒遗忘的冰雪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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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洸乎干城之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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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羽说到这里,众人越听越感觉匪夷所思,脸上都起了深深的忧色。
    还是曾叔常先开口:“林师侄,你真的听到田师兄说了‘入魔’两个个?”
    林惊羽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旁边萧逸才接口道:“诸位师叔师兄,目前真假还有待确定,但只要找到掌门真人,一切迷团即可揭晓。”
    曾叔常看了他两眼,道:“你的意思是?”
    萧逸才道:“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决计不能泄露出半点。”在场诸人都知事关重大,哪会乱说,萧逸才接着道:“不如派遣几位得力弟子下山,以侦察魔教为由,暗中打探,我已派人搜过附近近千里地域,却无任何发现。”说罢看着众人的反应,众人都看着曾叔常,现在青云门里,也只他和水月的地位最高了。
    曾叔常叹了口气:“诸位,回去后,要安定下各脉弟子的情绪,我看,这去打探的任务,就交给书书吧。”
    林惊羽抢前一步道:“弟子亦愿前往。”
    林惊羽此时修为之高,比之曾书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比起小竹峰陆雪琪也差不了多少了。曾叔常把他从头看到尾,由衷赞道:“林师侄道行真高啊,只怕早已突破上清境了。你和书书多多照应照应。”
    众人又商量了一些事宜,曾书书和林惊羽便趁着幕色下山去了。
    小竹峰此时小竹峰里却没平时的安分,水月大师自从前日宣布闭关后,一切事务都交由大师姐文敏处理。
    文敏此时心情甚好,他和宋大仁等了多年的愿望快实现,等水月大师出关之日,她就要嫁过去了。一帮女弟子总在她身边调侃,惹得她想笑又不敢笑。
    真闹做一团之际,小诗急匆匆走过来,低声对文敏说道:“师姐,师傅闭关两天了,但……”
    文敏觉得有些蹊跷,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什么事?”
    小诗悄声道:“但,但我送去的饭菜都没动过。”
    文敏出了一口气,道:“师妹,师傅道行深厚,又哪是我们能了解的。”笑着把小诗送走后,脸上反而有丝忧色,径直来到望月台。
    白衣长剑,月碧如水
    陆雪琪就站在望月台上,似乎已有千年,白皙的面上偶尔会起一丝淡淡的红晕,但眼神里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伤感。
    文敏在她背后微微惋惜,走了过去。
    “师妹,你又在想他了。”
    陆雪琪看着夜空,幽幽的道:“我现在只剩下回忆了。”回头看了看文敏,奇道:“师姐,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文敏道:“唉,师妹,你我不是外人。小竹峰里我跟师父最久,我觉得师父这次闭关有问题!”
    陆雪琪猛然一惊,问道:“何出此言?”
    文敏秀眉憷起,道:“目前青云门大事不断,正需要师父出来主持全局,师父也不是那种顾自己的人,但怎么会现在闭关呢?”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向水月的房间冲去。
    依稀有灯火亮着,屋子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生气。
    陆雪琪越发心惊,看了一眼文敏,二人高声道:“启禀师父,弟子陆雪琪,文敏求见。”
    屋内安静得异常二人又高声说了一遍,还是没有声音。陆雪琪顿了顿,道:“请恕弟子无礼。”猛然把门推开,屋角灯火摇曳,蒲团上哪来半个人影?
    陆雪琪心里猛然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对文敏道:“师姐,小竹峰交给你了。”
    文敏道:“师妹,你去哪里?”
    陆雪琪急道:“我知道师父去哪里了。我立刻去找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声轻叱,天琊蓝芒闪处,消失在茫茫星空下。
    陆雪琪刚飞到半路,就看见了前面半空中的一黄,一绿两道光芒。连忙追了过去。
    曾书书正在眉飞色舞的向林惊羽吹嘘他养的那些什么黑白孔雀啊,没壳乌龟啊什么的,林惊羽常年只知道修行,但幼年的记忆让他对玩耍还是有一丝丝的向往,听曾书书说起,露出一脸的羡慕。
    这种表情比马屁更让人感到舒服,曾书书越说越起劲,猛然,一道蓝光插到了二人中央。
    林惊羽早有感觉,可惜曾书书侃得正爽,顿时被吓了一跳,歪了歪,竟然从轩辕上掉了下去。
    陆雪琪和林惊羽倒真吓了一跳,连忙飞身扑去,但一物却比他们来得更快,还没等他们扑到,曾书书早已脚踩轩辕,御于半空,潇洒地挥手。
    曾书书哈哈一笑,道:“陆师姐,你怎么出来了?”
    陆雪琪看了他一眼,还是用那种万年不变的冰雪声道:“你们出门又为何事?”
    单论智慧,青云门曾书书绝对第一,但萧逸才和陆雪琪也比他低不到哪里去,何况陆雪琪和曾书书曾数度一起下山办事,陆雪琪眼光何等厉害,猜也猜到了几分。
    曾书书凑上前去,看了看林惊羽,沉声道:“陆师姐,我们出门为了什么事,你当然也清楚,如果我没猜错,怕是水月大师此刻也没在小竹峰了吧。”
    林惊羽发出一声惊叹,但陆雪琪面上却没丝毫波动,淡淡地道:“那人用的可不止本门道法。”
    曾书书奇道:“你如何得知?”
    陆雪琪道:“我和他交过手。”一回想当日情景,便想起鬼厉,她不禁心头一痛。又道:“玄阴鬼气!”
    曾书书的眉毛终于皱了起来,缓缓道:“既然是玄阴鬼气,那也只有阴魂最多之地才最有可能发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说道:“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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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距河阳城数十里的一座无名深山。
    空山的清雨总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爽,蒙蒙的山色间,雾气若玉丝盘带凝而不散,林鸟的欢叫更凭添了几分活力。在这一刻,天地间是如此祥和如此安然。
    当然,也有人例外周大仙人跌坐在一块青石板上使劲的擦着衣服上的稀泥,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雨天。‘啪’一只飞鸟从他头顶飞过,给他的脑门上准确的留下了一点纪念物。
    一旁看书的小环和整理包裹的野狗差点笑过岔去。
    在小辈面前丢了脸,周一仙更是唠叨不停,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回头继续擦衣服去了。
    旁边小环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露出不解神色,轻轻的问旁边野狗:“道长,你觉不觉得爷爷最近很奇怪?好象……好象是在躲着某人似的?”
    野狗脸放红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呵呵笑道:“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是这样。”
    “放屁!”不远处周一仙耳朵确实够尖,这么小的声音都听得到。周一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目光落到远方天际,一股飘飘若仙气度瞬间涌了出来,悠然道:“本大仙人乃金刚不坏,水火不侵,万劫不灭之体!不过是到处走走罢了,你们小孩子家一个只知道看书,一个只知道追求那些永远不可能的东西,切,都知道些什么?要知道,我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哎呀!”青石地滑,周大仙人刚迈第一步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股仙气顿时变成了晦气。
    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小环想忍住笑,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倒是野狗好心,跑过来将他扶起了起来,不过看他样子也实在是笑得不行了。
    周一仙还准备说点什么挽回面子的话来,突然,黑影一闪,一个人影已经插到了他们中央。
    鬼先生!
    周一仙推开了野狗,也不顾身上的泥,冷冷的道:“是你?竟然能找到我们?”
    小环高兴了唤道:“师傅!”连忙跑了过来鬼先生看了看小环,见她道行精进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由衷欢喜,正欲过去,却感到了周一仙刺背的寒光。转过身来,淡淡道:“她身上那血骨玉片,我能感觉得到你们的影踪。但没想到你们竟然跑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来了。”
    小环真准备凑上前去说话,但他突然觉得鬼先生有点不一样了。到底是哪点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周一仙看了看小环,对野狗说道:“野狗,你跟小环到那边去一下,我跟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鬼先生微觉诧异,但在他心里,周一仙的确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也就跟周一仙走到了另一边。
    一路上杂草丛生,露水忧重,高耸入天的林木间洒下星星点点的余光,林中的鸟虫却已都停止了鸣叫,周围除开二人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声响,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周一仙眉头渐展,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鬼先生,只见鬼先生还是穿着那身黑袍,面具后的双眼却似比以往多了一份生气。
    周一仙点了点头,道:“我到底是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黑木还是该叫你鬼先生?”
    鬼先生道行之高,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其见识之深,闻博之广更是让人佩服不已,连一向自视甚高的鬼王也对他是倚重非常。但对于周一仙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鬼先生仿佛是凭空挨了雷击,顿时呆若木鸡,木然半饷,方回过神,两只眼睛直欲冒出火来,死盯着周一仙,周身黑气蒸腾,隐隐有鬼哭之声荡于四野,看来是动了杀心。
    周一仙泰然自若,看着鬼先生的眼里充满了惋惜和轻蔑,对这一切漠然视之。
    鬼先生突然有种感觉,仿佛他面前站的不是周一仙,而是一座山,一座高耸入天,气势巍峨,让人俯首听命的山峰。他感觉自己似在赶路,走了一年又一年,走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也只能远远眺望那让人高山仰止的不可一世!
    ‘啪’的一声轻响,周一仙一只手搭上了鬼先生的肩头,将神游天外的鬼先生惊醒过来,鬼先生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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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先生回过神来,看着周一仙的目光中露出迷茫的神色。
  周一仙也看着鬼先生,嘴上虽挂着一丝笑容,但目光却冷锐如刀,直刺鬼先生的心底。
  群山静默,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
  鬼先生退了一步,面具后的双眼似有惧色闪过,但仍挺了挺身板,恭敬地说道:“老先生真乃神人也!不知前辈是如何看出在下身份的?”
  周一仙捻着长须,眯着眼睛望着远方天际,一阵风吹过,林木叶子上无数水滴洒了下来,却没有一滴敢碰到周一仙哪怕一片衣炔,鬼先生站在他后面,顿觉得压力如山,不觉向自己涌来,以他修为之高也只能拼死相抗。
  远方朝阳已缓缓升起,深山之中瞬间便成了金黄色。
  周一仙终于回过头来,那似洞察一切的眼光瞬间穿越了千年
  “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去吧,小环,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
  此言一出,鬼先生如获大赦,四周压力顿消,全身一软,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鬼先生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和恐惧
  如此神通,岂是人力所能有?
  鬼先生长出一口气,对着周一仙一鞠到地,恭声道:“前辈道行之高,在下实在佩服,在下以往有眼不识泰山,望请前辈海涵。”
  周一仙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去吧。”
  但鬼先生直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退三步,双手结了一个法印,周身瞬间笼起了一股重重的鬼气,一只环状法宝亦缓缓祭出。
  周一仙倒真吃了一惊
  这世界上有许多笨蛋
  这些笨蛋就算是面对着那些他们永远无法企及,永远无法达到的绝对差距或许会有恐惧,或许会有绝望,但绝不会有一丝退缩,唯一有的,就是拼,拼掉一切,哪怕自己的命!
  他们被那些聪明人所耻笑,被称为笨蛋
  但是,奇迹这两个字却始终环绕在他们周围
  比如张小凡,比如野狗,又或是鬼先生
  鬼气顿时蔓延开来,如此浓烈的黑气间,数十头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鬼若隐若现,群山四野间响起了一阵鬼哭之音。鬼先生的人影已看不到了,只听到他默默的念颂着咒文的沙哑声。
  黑气漫布开来,几乎笼罩了方圆近十丈,惟独不敢侵入周一仙所站的那附近几尺小地,周一仙泰然自若,神色间竟无半点慌张,只是盯着黑气中央,双眼微闭,不知在想什么。鬼先生头上早已汗入雨下,但不管他如何催动,阴魂鬼气始终不敢往前再进半步。浓浓鬼气中传出一声怒喝,随之而来的咒文催动越来越急,黑气之中的数十只厉鬼面露痛苦状,似在痛苦的挣扎,却始终不敢向前。
  鬼先生法决一引,再此念颂咒文。黑气急剧缩小,里面的恶鬼竟然开始相互撕杀,相互吞噬,残忍非常。
  周一仙眉头似乎跳了那么一下,却没做什么动作。
  很快,黑气散尽,数十只恶鬼相互吞噬后,一头面目狰狞,三首八爪,满身黑污,肋生双翅的狮头异兽出现在场地中央。鬼先生在旁不停的喘着大气,手中的圆环亦变得黯淡无光。看来这样一个术法确实是非常消耗元气,而出现的这样一头凶兽想必也是极为强悍。
  “融魂合禁之术。”周一仙淡淡地道:“雕虫小技,黑木,你此刻离去,还有机会。”
  鬼先生嘴唇动了动,身体晃了晃,仍旧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前辈,在下绝非你一合之敌,但娘娘是为天下苍生而死的,为什么不能活过来?为什么!”这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怒吼,满含愤慨,鬼先生喘着粗气,右手一挥,那只异兽开始动了。
  周一仙叹了口气,眼光离开了鬼先生,盯上了那头异兽!
  鬼先生也死盯着周一仙,他知道,他几乎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但他已经毫无退路了。
  周一仙缓缓举起了右手,正欲有所动作。突然,遥远的天际传来窿窿的雷声,无边无际的黑暗远瞬间布满了天空,无数巨大的闪电穿梭其间,竟似缓缓聚合为一无可比拟的巨大电场。这情形竟与青云门的神剑御雷真决有几分相似,但威力何止大了千倍?
  这样的情况,鬼厉是经历过的!
  天刑!!!!
  而天刑的目标竟赫然是周一仙!在如此天威面前,神都会颤栗,何况是人。鬼先生呆呆的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迷离,似乎这样的记忆曾在他遥远的千年前出现过,他猛地回过头盯着周一仙,颤巍巍的指着他,喃喃道:“是你..是你..”那异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彻底臣服在这天地之威面前。
  “爷爷!”焦急的呼喊声中,小环和野狗也跌跌撞撞的从前山跑了过来,震天的雷声将她的声音撕得粉碎。
  周一仙看了看小环,目光流转,似百感交集,长叹了一口气,举起的手终于放下了。
  天际的闪电也似乎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咆哮了几声,终于慢慢消散了。
  周一仙转过身,向鬼先生挥了挥手,对野狗说道:“野狗,你过来!”
  野狗应了一声,快步过来了,小环着楞在一旁,鬼先生连忙把她拉住,在他耳边说个不停,远处周一仙冲她点了个头,手中黄芒一闪,他与野狗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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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之间又恢复了宁静,小环贮立在群山之间,只觉得一阵凄凉。
  周一仙走了,带着野狗走了,虽然小环不知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辈子他们是很难再见面了。
  背后有人轻叹一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鬼先生似亦有几分疑问,迟疑片刻,对小环说道:“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为师一件事情么?”
  小环尚且处于失落的心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鬼先生看着她的憔悴,心中不忍,安慰道:“天下虽大,却也尽在缘字。救活那人,我带你去找你爷爷他们!”
  此言一出,小环沉沉的面上泛起了红光,但瞬间眼神又黯淡下来。鬼先生看在眼里,问道:“还有何事?”
  小环顿了顿,还是说道:“师傅,好象你是和鬼厉大哥同一门派的吧?”
  鬼先生闻言一震,他似乎要预感到小环下面要说什么了。
  小环又说道:“那...那你能带我去救他那位碧瑶姑娘么?”
  鬼先生双眼微微收缩,似有惋惜之情闪过,但声音却冷如寒冰:“我这次就是带你去救她的。”
  鬼厉带着猴子赶了两天路,已近南疆地界。神秘的门派焚香谷牢牢的控制着这方圆近七百里的范围。
  今日秋至
  鬼王宗很难渗透进南方的地域,虽然苦心经营多年,但鬼王宗在南方的发展依然举步为艰,这一切多得焚香谷本身的实力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鬼厉第一个想起的不是碧瑶,亦不是陆雪琪或是小白等其他人,而是那位早已身陨的金族大巫师,他突然才记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个承诺,那几枚遗失的圣器在过往的时刻他不曾挂在心上,今日旧地重游,倒让他凭空多出几份压力来。
  就算他找,也是找不到的。
  鬼厉刚一踏进南疆地界,云易岚就知道了,而且他还知道目前的形势变得异常严峻,而机会似乎也唾手可得!
  他旁边的书桌上有一纸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道玄入魔,疑身带诛仙匿于南疆,杀之,吾位稳矣!”
  空荡荡的山河殿上突然闪进一个人影,却是上官策,他脸色苍白,神色间带着一丝抹不去的疲倦,但见到云易岚后似乎挺了挺腰,但仍旧咳嗽几声又弯了下去。
  那日,上官策追逐巫妖直到了青云山脚草庙村。
  巫妖本来是一路躲着上官策,谁知到了草庙村后非但不逃,竟然欲凭借草庙村下诸多亡灵来跟上官策斗法!
  在上官策眼里,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不出数十回合,巫妖就被上官策打得好无还手之力,只得束手待擒。
  上官策此时似乎每条皱纹都在欢笑:“哈哈哈哈,老友,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家师兄一定以上宾之礼款待。”
  “哈哈哈哈,云谷主厚意在下心领,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呐~”沙哑的声音自后响起,虚空而生,上官策心头一跳,能如此近距离接近自己,此人的道法之强,已不在己之下,九寒凝冰刺已紧握在手!回头看去,一全身笼罩在淡淡黑气之中的诡异男子正一步一步逼近,透过那些环绕在他身边的鬼气,赫然发现此人的衣着与巫妖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巫妖的眼里充满了狡猾,而来人则带着一身杀气!
  鬼先生!
  上官策转过身,面对这神秘的来人,眉头似乎在微微跳动,他身后本来已经完全失去活动能力的巫妖此刻却也笑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的目的达到了!人呢?”
  鬼先生微微颔首:“不错,我人也找到了,东西呢?”
  巫妖道:“在我怀里!”
  鬼先生疑道:“怎么可能?你..你拿到了圣器?”
  巫妖笑了:“是娘娘在石像里的最后一魂---伏尸不雀阴!”
  鬼先生的眼中瞬间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如沸腾的火焰一般热烈,他们二人一问一答,完全忽略的上官策,而此时的上官策也确实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打吧,一时绝对分不出胜负,说不定还要输,而巫妖只是暂时被禁制,等他回过神来,那自己就死翘翘了。
  逃吧,也太丢脸了,再说回去了怎么向云易岚交代!
  一想起云易岚那慈祥的面容,上官策就打了个寒战,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将法宝又捏了捏,决定跟此人拼了!
  但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
  他身后的巫妖此刻正急剧缩小,全身也似乎变得有些朦胧,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上官策一惊,一声怒喝,正欲出手,突然发现他身前站着的那黑衣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慢慢的伸到了自己的脚下,跟身后的巫妖完全连在了一起!
  一道白光,带着无边的寒气直向鬼先生冲来,迎接上官策的是一声满含不屑冷哼。
  如苍雷闪过,亦似九幽之下群鬼哀号,浓浓的黑气中,那一点寒芒显得如此脆弱,人影一分,上官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巫妖则只剩下了一堆衣服,而他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但鬼先生的似乎有了微微变化,至少多了一分人气,他慢慢的弯下腰去,从巫妖留下的那堆衣服里摸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瓶子很小,约莫两寸高下,里面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轻烟在慢慢的游来荡去,依稀似个淡淡的人影。
  “娘娘...”
  二人有斗了片刻,上官策岌岌可危,只得再次使出上次对付小白的绝招才侥幸逃脱.....
  “师兄,不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云易岚面上露出关切神色:“师弟,伤势复原得如何?”
  上官策又咳嗽几声道:“唉,虽然好了多半,但要恢复以往,难啊,谁能料想那巫妖竟和那神秘的黑衣人竟然是一个人,唉,此人道法极高,亦小心提防啊!师兄,是否出了什么事?”
  云易岚淡淡一笑,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有两件事,为兄的确难以下得判断!”
  上官策面上一惊,追问道:“究竟何事,能让师兄为难?”
  云易岚走下殿来,上官策连忙跟在他身后,出了殿门,四周仍然是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看着夕阳那一抹惊艳的红色,云易岚道:“两件事,都是关系着咱们未来的大计!”
  上官策更疑了
  云易岚顿了顿,道:“青云那人传信过来说,嘿嘿,道玄老儿与兽神一战后,入了魔道!可能就在南疆”
  “什么!?”
  上官策着实吃了一惊,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云易岚笑了笑,又道:“第二件事,南方五族似乎出了点事情,怕是与我们那百年大计有关!”
  上官策这时没显得如何惊讶,只是吐了一口气:“看来,这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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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易岚收回目光,含笑看着上官策。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上官策心里七上八下,还是说道:“师兄,如今此二事都马虎不得,依我见,不如让我往南疆五族一行,或有收获。”
  直接把道玄推给了云易岚,云易岚脸色不变,拍了拍上官策肩膀,道:“师弟,整个谷里,也只你能担此大任了。你伤势尚未完全康复,我让洵儿助你一臂之力。你也好带他多历练历练。”
  上官策点点头,二人商量着一阵,慢慢的进屋了。
  鬼厉现在心急如焚,附近地方只要有可能发现金瓶儿踪迹之处他都去认真查过了,但连一点线索都没发现,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她根本没到南方来?鬼厉想着,在往前走就是焚香谷的中心地带了,天色已晚,肩膀上的猴子都打起了哈欠,鬼厉想了想,就在这树林里歇息了。
  平地之中似有惊雷,一声大响,将刚入眠的鬼厉彻底惊醒。回头看去,黄芒闪过,两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了附近那块空地上。
  周一仙倒站得很稳,但野狗道长就不那么好运气了,连转了七八个弯,摔了个结结实实。
  鬼厉吃惊异常,连忙走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周一仙就打住了他,对鬼厉说道:“有吃的么?”
  篝火映得几人的脸红扑扑的,上面挂着一头不知从哪里抓来的野猪,正在慢慢的翻滚,皮已渐渐泛黄。猴子激动得手舞足蹈,鬼厉轻笑一声,一脚将它踢没影了。
  野狗呆坐在旁边,眼睛如死鱼一般,毫无生气,从刚才鬼厉就发现不对了,小环,那个算命的小姑娘,野狗道人的精神支柱,不见了。他眼神向周一现看去,周一仙缓缓摇了摇头。
  烤熟了,肉香飘出去老远,猴子第一个冲过来,却又被鬼厉一脚踢飞,鬼厉先撕下一只前腿递给周一仙,周一仙接过来就大口大口啃了起来,这模样哪有半分神仙气质,跟路上那叫花子差不多。鬼厉撕下另一只前腿递给野狗,野狗却没伸手来接,鬼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刹那间,心神一荡,那梦里每日出现的绿影白衣也越发清晰起来,他默默的收回了手。
  周一仙饭量极大,瞬间就把一只腿啃光了,还不住赞叹鬼厉烹调手段之高明足以跟他老人家差不多了,不,是差距不是很大了,目光又落在了鬼厉手中那一条腿上,鬼厉苦笑一声,递了过去。
  一顿饭吃完,猴子在地上打着饱嗝,野狗依旧呆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周一仙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鬼厉说道:“你跟我来。”
  “北国之行如何?”周一仙走在前面,淡淡的问道
  鬼厉心里动了一下,道:“前辈,你所说的那个神祗,我没发现,但我遇见了一位故人,他说....”
  周一仙回过头来,看着鬼厉,双目亮入明星,鬼厉到口的话不自觉的打住了,周一仙道:“他是不是告诉你,天下或许有人还通晓还魂异术?”
  鬼厉浑身一震,呆了半晌,连忙跪了下来:“前辈教我!”
  名动天下的鬼王宗副宗主,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给他跪了下来,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仪,偏偏周一仙他就泰然自若的受下来,扶都没扶他一下,周一仙看着无限星空,缓缓道:“起来吧,张小凡,你为何学道?”
  张小凡三字入耳,鬼厉如遭雷击,他低下头,隔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沉声道:“我不想学道。可惜却没办法。”鬼厉向前挪了一步,也看着夜空浩淼,接着说道:“其实,我想去当个厨师的。”
  周一仙点点头,眼神中充满戏谑:“不错,你手艺不错。”
  鬼厉无言以对,周一仙笑了:“千万年来,无数人呕心沥血,堪求天道,只为求长生。张小凡,你,就不想长生么?”
  “我要长生来做什么?”
  周一仙楞住了,良久,他才似从梦中惊醒,呵呵直笑,续而哈哈大笑,说不出的怪异,鬼厉直看得心里疑惑更重。
  周一仙笑够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不错,我要长生来做什么?哈哈,哈哈。”
  鬼厉正准备说话,周一仙接着道:“你说,天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鬼厉没想过,也想不出,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周一仙看着夜空,冷哼一声,道:“那你信神么?”
  鬼厉道:“本来不信,但....”自从他见过八荒火龙之后,他就隐隐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仪了,他见过九幽之下的恶鬼,是否也如传说中的有那九重天际?他不敢去想。
  周一仙也没看他,自管自己道:“其实,神,是有的!”
  鬼厉一呆,心里瞬间被怒火所填充:“那么,为什么不见神来保佑世间的人呢?枉自受了那么多香火!”
  “错了!年轻人,人们拜的不是神,而是自己心中的信念,没人会寄希望神会来救他们,他们只是不想让自己失去心中那盏灯罢了!你呢?你的信念又是什么?”
  周一仙这句话如尖刀一般直刺入鬼厉心中,将他长久来的疑问全都理清了。
  自己活着为什么会感到彷徨和迷茫,那是因为自己缺少一个信念。在目前他看来,救活碧瑶是他唯一能做的。
  周一仙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继续道:“其实,在神的眼里,世间人等,跟花花草草有什么区别?”
  鬼厉似乎眉毛动了一下,说道:“为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周一仙站在前方,月光洒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鬼厉心中却似乎仍旧怀着一个疙瘩。
  周一仙没有看他,看着无边的天际,从怀里摸出一本发黄的旧册子丢了过去。
  “接住!”
  鬼厉一把接了过来,这本册子已经很旧了,看得出至少是百年以上的古书,鬼厉道:“前辈,这是何物?”
  周一仙道:“张小凡,你身怀天书四卷,本应该站在高处,但为何你的见识却如此短浅?天音寺那帮和尚提醒你的话,你要记住。至于这册子,算我送你的小礼物。”周一仙掐指算了算,点点头道:“人修道,已违天理,逆天而行,要么吞天吐地,要么天诛地灭!你我还有相间之日,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慢慢的向篝火走去。
  鬼厉楞在原地做声不得,今日周一仙一反常态的一席话在他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涛,他慢慢的翻开那本书,泛黄的册子上第一页只写着十个大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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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书!
  天书第五卷!!
  鬼厉难掩内心的惊鄂,快速连翻几页,一个个劲秀的大字跃然其间,不停的冲击着他的思绪,书不是很厚,但却只记了一半,还缺了一半,鬼厉一路看下,修道途中更觉天地宽广。
  长生,我要来有何用?
  鬼厉默然,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冷静,鬼厉合上册子,带着疑问来找周一仙。
  篝火依旧在跳动,猴子倒在地上忽忽大睡,但周一仙和野狗却已不见了影踪,鬼厉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里所有的疑问,带着猴子,趁夜色向焚香谷行去。
  毕竟,找到金瓶儿最重要
  夜黑得浓重
  鬼厉不愿御空而行,一步步走向前方那不远的小镇。昔日兽妖浩劫,南方地区首当其冲,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就算过了这么久,又经过天音寺大师们的超度,他一路下来依旧可以看到无数冤灵在空中飘荡,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镇不大,很老,很旧
  鬼厉第一步踏上这镇子时便看出了这个小镇的诡异之处,小镇毁坏得几乎不成样子,虽然经过长时间修复,也难回到往昔的繁华,破烂的房屋散落四周,有得几家亮着灯火却无甚人气。
  可让人惊讶的是这附近鬼厉竟然察觉不到一丝阴灵的存在!
  鬼厉停下了脚步,就连肩上的猴子也惊醒过来,三目环视,紧紧的盯着西方,鬼厉一声冷哼,冲了过去。
  那是一个义庄,阴森森,让人毛骨悚然,隔得老远鬼厉就看到里面似有人在激烈斗法,无数细小的白光在浓浓黑气中左右冲突,却始终无法突破黑气的封锁,黑气渐渐压下,将白光的活动范围越缩越小。
  鬼厉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黑气之中,一个声音异常狂妄:“无知妖孽,今日非样你伏诛此地!”
  小白冷笑,手上却没有丝毫放缓,法决一引,无数白光瞬间凝结成一面巨墙,将不断压下的黑气死死档住。小白身后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姑娘..姑娘好心,在下心领,但..”话到这里被连续几声咳嗽打断。小白面上更难看了。
  黑气不断压了下来,小白面上微微起了汗珠,冷笑道:“不知阁下究竟何方人物,竟有如此道行,只怕云易岚那老儿也未必是你对手!”
  黑气之中那人嘿嘿笑道,声音说不出的沙哑难听:“妖孽,你只管知道,今日是你命丧之日即可!”
  “未必!”
  一声满含杀气的怒喝,一股巨力猛然从天而降,义庄一阵颤动,四周无数树木被这大力连根拔起,续而汇集成一条巨大的洪流像这黑气冲了过来,一往无前,来势之大足以称得上摧山断岳!小白抬头一看,面露微笑,黑气中那人冷哼一声,猛然发力将小白震了开去,浓浓黑气瞬间直往上扑去!
  这是死拼!
  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无数山石从交接处飞溅开来,青光黑气相接处不断有细小的红芒闪出,更夹杂着庄严的金光相前击去,但黑气却始终没有半分退缩,竟然将来人这气势极大的一击完全挡住,还稳稳地占了上风。
  清光顿消,鬼厉挡在了小白身前,小白看着鬼厉,染满风尘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但鬼厉没有任何话语,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盯着那黑气中央,眼里满含悲愤和无限杀意。
  小白深深看了鬼厉一眼,低声问道:“你知道他是谁?”
  鬼厉双目血红,沉声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身后那人也似提了提力,大声道:“不可说!”
  鬼厉猛然回头,看清来人之后,满脸不可置信:“水月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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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鄂只得一瞬
  黑气突然动了,直冲二人而来,快如讯雷。鬼厉小白交错飞起,在铺天盖地的黑气中左冲右突。小白显然知道面前此人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手中白芒再度亮起,左手拇指扣住无名指,三指向天,全身顿时笼罩在一片白华中,任由黑气肆虐,却终对这片白光无可奈何,僵持片刻,白光猛然消散,一个拳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打了出来,义庄四周一阵乱颤,地面周围被这拳头的无限威力压成了碎片,实力之强比田不易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气欲动,半空中的鬼厉出手了。
  鬼厉一手结莲花法印,一手结道家真言结,怒喝一声:临!
  金光清芒瞬间布满了整个天际,将那看似无敌的黑气硬生生压下下去。噬魂破空而来,速度极快,明显看到周围似有丝丝电芒撕碎了周围的空间,直向黑气扑去,所过之处黑气无不避散,鬼厉全身光芒亮得无法再亮,双目血红,紧随噬魂向黑气中央冲了过去!
  鬼厉,小白二人目前的实力之强,足以傲视天下,惧者不过区区。但面前这黑气中的人物却更是天下至强的代表。
  面对二人全力一击,黑气如长鲸吸水一般急速回收,向上滚滚而去,现出此人的身影,正是道玄!
  道玄双目亦是血红一片,双手推出,周身清芒大盛,一个黑色的太极图临空闪现,正是欲以极至的太极玄清道硬拼二人这灭天绝地的一击!
  三人交手处四周空气几乎完全凝固,散出红芒万丈,方圆三十丈地域被这一次惊天动地的交手彻底震成了平地。太极图似有无限之力,硬生生的抵住了二人的攻击,任由小白鬼厉如何发力,始终不得再进半分,但道玄面上亦起了豆大的汗珠。
  道玄冷笑道:“蝼蚁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鬼厉也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半空猛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续而带着无边的强横向着道玄砸了下来。额上金光闪烁,似有莫大神通!
  三眼灵猴!
  三眼灵猴堪称世间灵兽的翘楚,就算青云水麒麟,兽神的饕餮,实力也在伯仲之间或是稍逊其半分。
  被它全力砸一下,也不比让鬼厉打中轻松多少。道玄大惊,面上变色,四周黑气立刻在上空凝结成一道厚厚的壁垒,鬼厉等的就是道玄这分心的一刹那。
  噬魂猛然发力,红光顿时压过了世间一切,无边的杀气弥漫了整个世间。
  太极破碎,现出鬼厉的身影,还有那凄凉的悲鸣:“还我师父命来!”
  白光悄然闪现
  一声巨响,光华过处,鬼厉,小白,小灰均被击退数丈,倒卧在泥泞之中,鬼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拭去的嘴角的鲜血,盯着道玄,眼中充满了绝望。
  月光如水,穿透了层层黑云
  道玄飘于半空,手持半截诛仙剑,冷冷的注视着地上这几个不自量力的卑微存在。那眼光,似带着无限同情,也似充满了狰狞的杀戮之气。
  同样是一个善恶交织的可怜人。
  道玄道:“张小凡,往日未除你,不至终成大患,今日你就安心的去见你师傅吧。”
  小白也爬了起来,看清了那人那剑,终于,她笑了:“呵呵,能死在诛仙剑下,看来上天待姑奶奶还是不薄。”她理了理长发,看着鬼厉,眼中似有无限深情,淡淡道:“本来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看来只得长话短说了。”
  鬼厉微一错鄂,小白走了过来,拉住他衣角,脑袋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幽幽道:“我,喜欢你。”
  鬼厉全身一震,不及他细想,诛仙来了。
  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白光过处,绝无活口。
  突然,天际雷声猛然响起,一道惊雷向着道玄直扑而下,水月大师白衣飘飘,御于半空,脚踏七星:“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水月的面上不比二人好看多少,若不是这几日有小白搭救,她早死在道玄手里了。
  电芒来势极大,似有雷霆之力,但在鬼厉小白眼里却看得出,这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道玄嘿嘿笑道:“水月,此招,未免也太丢我们青云门的脸了。”
  诛仙一挥,电芒破散,半空中的水月一歪,跌了下来,小白连忙接住她,水月吐出一口血,没看小白,只看着鬼厉,断断续续地道:“张小凡,琪儿就拜托你了。”咳嗽几声,晕了过去。
  小白鬼厉面面相觑,诛仙,太可怕了。猴子也变成了原来大小,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扑到了小白怀里,小白抚摩着它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道玄又动了,诛仙劈下,二人眼里充满了绝望。
  不,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碧瑶!!!!
  鬼厉怒喝一声,猛然丢开小白,直向诛仙冲了过来,不见噬魂,手中却又多了一物。
  这是一个约莫巴掌大的碧绿圆环,中间嵌着一块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上面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案。
  正是玄火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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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鉴在鬼厉身上已有十年余,但鬼厉对此物的用法却是一窍不通,唯一一次真正发威便是依靠玄火鉴本身万火之精的特性破了无坚不摧的八荒火龙。
  相传玄火鉴的威力是要依靠八凶玄火法阵来完成,而此刻情况危机,噬魂明显不是诛仙对手,鬼厉被迫使用此物,却是无奈之举。
  半空中的道玄眼睛一亮,显然知道鬼厉手中拿的是什么,不由得冷笑一声:“孽障,当日焚香谷之人果曾未冤枉你。”
  诛仙光芒再度闪起,白光,耀眼的白光在浓浓黑气中显得格外突出,鬼厉手中的玄火鉴也亮了起来,掀起滔天热浪。
  ‘翁’
  一阵共鸣,却是二手手中的法宝一齐发出,声音虽轻,却似乎是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绵绵不绝,鬼厉明显感觉手中的玄火鉴越来越热,震动越来越强,而且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力在玄火鉴上猛然产生,目标不是道玄,却是道玄手中那把诛仙剑。
  鬼厉大愕,道玄也吃惊非常,手中诛仙从未像今日这般狂傲,似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要脱离他的掌握向前冲去,道玄握剑之手抖得厉害,额上汗如雨下。
  黑云布满天空,将月光与世人完全隔开,如一双野兽的双瞳注视着世间那卑微的一切。
  鬼厉的手上已经起了轻烟,不再犹豫,直接冲了过来。来势之快简直匪夷所思,道玄一楞,眼神一凛,挥剑直扑了过来。
  诛仙,玄火鉴
  两件天地至宝千年来首次交锋。
  没有丝毫声响,没有任何晃动,两件法宝相击,如泥牛如海。
  天地,在这一刻凝固。
  安静得出奇,二人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鬼厉向道玄望去,恰好道玄也看了过来,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轰隆’
  诛仙与玄火鉴上传来一股巨力,伴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黑白光芒在二物上猛然四射开来,将二人远远震去。
  只见二物在天际相互辉映,黑气白光交替上升,盘旋至无边无际处,再度相交。
  一阵神秘的吟唱回荡在天地间,十个金色大字在天际渐渐闪现出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书?
  鬼厉大惊,完全顾不上道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小白,道玄也是看着半空,刚才那巨响也惊醒了水月大师,她的吃惊程度不在其他人之下。
  如此异像面前,谁能自己?
  吟唱声越来越强,十个大字闪现后,天空中猛然出现了一股广阔的图画,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人像。
  那似洪荒巨人一般的存在骑在一头散发着滚滚热浪的火龙身上,一手持诛仙剑,一手持玄火鉴,傲然视天,诛仙所指,赫然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
  那神情,似狂傲中带着一丝决绝,又似对那上天充满了深深的鄙夷。
  似乎在面对那无所不能的至高主宰,那洪荒巨人也未曾放在眼里。
  一股暖流在鬼厉身上荡了起来,周一仙所给他的天书第五,前面基本上是一些低微的修真法门,与青云门太极玄清道有几份相似,越到后来越苦涩难明,但鬼厉却也看得懂,看只得一半。
  而这剩下的一半就在这里,就在这天上的这副广阔的图画里。
  鬼厉全身不自觉的开始腾升力量,手上未出现清光红芒,而是黑白光芒交替闪现,也不似以往一时全白,一时全黑,而是黑白都有,谁也不弱于谁。
  半空中那洪荒巨人依然冷目与天视之,天际黑云翻滚,不住压下,黑云之中猛然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道大至极至的闪电从天而降,天刑所要摧毁的,正是半空中的那副桀骜的图案,也有地上有两个有逆天资格的人。
  绝望再次在众人心中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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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尘封多时的合欢铃发出一通清脆的铃声,绵绵不绝,铃音很轻,很快湮没在轰鸣的鬼王宗山腹,但鬼王的面上明显激动非常。以至于他的双手都在不自主的颤抖。
  小环拭去面上汗珠,欢声道:“不错,碧瑶姐姐的魂魄就在此铃中。”眉头皱了皱,接着道:“但要破去这小铃铛,我的道行只怕....”
  鬼先生在后面道:“无妨,到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鬼王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姑娘,小女如此已有十年余,未曾好转,求姑娘大发慈悲....”
  小环道:“万先生,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鬼王急道:“那,需要一些什么样的准备?”虽然他心里隐隐觉得需要大量鲜血,但看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姑娘,鬼王却也不好说出来。
  “血,大量的血!”鬼先生在旁接口道
  鬼王出去后,屋子里只剩鬼先生和小环二人。
  小环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碧瑶,淡淡道:“碧瑶姐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么?呵呵,那时候你可是要打我和爷爷呢。放心吧,我会尽力救你的。”小环目光落到石壁上,似穿透层层阻隔,语气中带着不可逆转的坚决:“就算是折寿二十年,也无所谓!”
  鬼先生在背后看着她,似乎在考虑什么,良久,小环回过头来:“师傅,谢谢你带我来救碧瑶姐姐。”
  鬼先生哼了一声,道:“为何你如此欢喜?你既然学晓此法,便应该知道,救活一个失去三魂七魄之人,至少要折二十年阳寿。”
  小环脸上露出微笑,摇了摇头,笑道:“师傅,这个算我的一点小秘密吧。”
  鬼先生更自责了
  静得异常
  鬼先生目光不停闪烁,终于似下定决心,走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透明小瓶递给小环,嘱咐道:“片刻之后,鬼王宗主会带些血来,记住,你一定要说血不够,不管他拿多少来血来,你一定要说不够!”
  小环觉得莫名其妙,问道:“师傅,虽然我道法低微,但我相信我还是能救....”
  “谁说我要你救碧瑶了?”
  小环心中一凛,呆了半晌,问道:“那,那师傅你...”
  鬼先生双目闪出精光爆射,道:“你听着,我虽不通此术,但有些禁忌还是知道的。被还魂之人失去魂魄越多,道行越高需要的鲜血就越多,而施展此术的人要是道行不足,只要鲜血法引足够,亦可成功,为师也在为你着想啊!放心,你只管一直说不够,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鬼先生指了指这个小瓶:“你将此瓶中的一魂以搜魂大法将剩余二魂七魄从九幽之地引出!”
  小环急道:“可,可这个人没有肉身啊!”
  鬼先生双目闪过一道寒芒:“她,不就是那肉身么?”
  小环顺着鬼先生的手指回头看去,寒玉床上水绿衣衫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 本帖最后由 blood◆橘橘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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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已经忘记,在很久以前的时光,象花,象
火,象无声的足迹,被永恒遗忘的冰雪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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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洸乎干城之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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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很快回来了,他看了看小环,顿了顿,道:“姑娘,您看,这些够了么?”
  屋外,数十名鬼王宗弟子分两排站得整整齐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满满一盆鲜血。
  这么多血?怎么来的?
  小环被吓得呆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按住心里的疑问,正准备告诉鬼王早以足够时,身后鬼先生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不够。”
  “还不快去拿!”
  血又来了,这次不是几十盆,是几百盆
  那种血淋淋的场面,那种血腥气让小环非常难受。终于,她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等她吐完了,还是那句话:“不够!”
  “再拿!”
  一次又一次,如此数次后。鬼先生悄然走到鬼王旁边,恭声道:“启禀宗主,我这弟子虽然通晓此法,但道行低微,为了万无一失,我看,不如将她带到那里去,如何?”
  鬼王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道:“我观此女年纪轻轻,她真的通晓还魂异术么?”
  鬼先生道:“属下亲眼所见,她曾为已死的野狗道人还魂。我看她在鬼道一脉也算是个奇才,这才收了弟子。至于她是在何处学得还魂之术,属下却是不知。”
  鬼王还在犹豫,鬼先生上前一步,急声道:“宗主,小姐已经睡了十余年啦!”
  “是啊,瑶儿。”
  鬼王走到床边,慈祥地摸了摸碧瑶的脸庞。终于下定决心,回过头对小环道:“姑娘,请随我来。”
  抱起碧瑶,消失在一条隐秘的暗道里。鬼先生整了整衣物,拉起小环,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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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修真,派别林立,修道法门更是各有各的精妙,各有各的神通。
  但真正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却不过区区数种而已,其中又以自上古巫族传下的还魂术最为逆天!
  无他,脱轮回,定生死而已。
  还魂异术,有七窍真身者皆可修行,修炼过程并不烦琐,也极易掌握,但却有一极大害处----每使用一次还魂术,视被还魂者道行高低,失去魂魄多少而定,施法者皆会失去一定阳寿。
  因此,为保护为数不多的族人,这种舍己为人的高尚法门在古巫族也被视为禁术。
  而现在,小环就要用这个失传多年的禁术来救一个世间绝顶之人。
  狐歧山内
  盘旋的小道慢慢向前伸延,浓烈得让人做呕的血腥气一阵阵冲击着众人的神经,鬼王面无表情的抱着碧瑶走在前方,小环在中间捂着鼻子,后面的鬼先生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了一阵,拐过一个弯,强烈的红光瞬间蔓延开来,经过这么长一阵的适应,小环也终于放下了手,走出洞口,小环惊得呆住了。
  无边无际的血池,高高的悬崖下是一个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血海汪洋,四头巨兽无力的匍匐在血池中,一丝丝的红线从它们身上流了开来,飘到上空一个悬着的鼎内,鼎上一只魔王狰狞的面孔异常清晰。
  鬼先生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放下碧瑶,回身对小环一恭到底:“恳请姑娘慈悲!”
  小环这才回过神来,按住心中的澎湃,点了点头,鬼先生在后面拉了拉她衣服,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小环面色一黯,走到了碧瑶身边。
  这时,天地间猛然一阵晃动,晃动是如此剧烈,以至连鬼王这等修为都险些摔倒,他回过头去,正好鬼先生也望了过来,难掩心中的惊愕,高空中的伏龙鼎上红光四射,血海中掀起万丈波涛,四只本已无力的灵兽一齐发出震天的吼声,随着晃动,山壁上出现数条清晰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快!救人!”鬼先生对小环喝道,飞身而上,将无数落下的石块拨了开去。
  小环再无迟疑,凝视着碧瑶半刻,付在她耳边轻轻地道:“碧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血骨玉片被祭了起来,小环划开自己的手腕,任由自己的鲜血滴落在石板上,血流着,纤细的血丝在碧瑶身边迅速围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小环面色微微发白,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个小小的铃铛。
  ‘铛.......’
  小环左手法决一引,口中念念有词:“三魂七魄,俱为神体;奉吾昭令,离器入灵!”双手法决不停变幻,合欢玲发出一阵阵不绝的鸣声,亦飞到了半空之中。
  血池中一阵颠簸,掀起万丈血波,奔腾怒吼着冲向半空,无数粗大的血柱在空中缓缓流动,然后急剧缩小,小环面色越来越吃力,鬼王在后面看得惊心动魄,手足无措。
  血柱渐渐汇集起来,最后凝结成碗口粗细般大小,小环面色一凛,左手中指,无名指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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