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叫仨个女鬼干尸个男的

有一部香港的鬼片,大楼住着一家女鬼。 附近住着两个男的。有一天女鬼和一男的准备在楼梯上做爱。 女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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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香港的鬼片。 女鬼把男的裤子脱到膝盖, 男的问为什么只脱到膝盖,大楼住着一家女鬼。
附近住着两个男的。女鬼说这样你就跑不快了。有一天女鬼和一男的准备在楼梯上做爱
我有更好的答案
编剧为王晶。影片讲述男主角阿力与大学同学口水泉到即将拆卸的空置屋暂住,以便专心温习应付考试。二人搬进环境阴森的999号单位,由方力申、杨爱瑾、元华、森美、安志杰等主演爱上尸新娘(Dating a Vampire),香港恐怖片,导演是霍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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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尸新娘》,方力申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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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胳膊拧不过大腿
“头儿,那女的又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她穿成富二代了吗?”
“她说这些都不稀罕,非要重生到她的少儿时代,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折腾了几个来回,还是一开始的要求!”崔判官嘬了一下牙花子:“做错了这么一点儿,就让她抓住把儿了!还要挟起来没完了嗨!”
“头儿,我看不如你亲自给她批讲批讲。我们的话,她有点儿不听!”白无常皱皱眉头说。
“是啊,头儿,”黑无常也近前一步:“总归是我们有错在先,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就见见她,应了她的条件算了。像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让阎王知道了,又得惩罚我们了!”
崔判官无奈地点点头:“也行,把她叫过来,我亲自对她说!”
很快,一个女鬼被领到崔判官的办公室。
崔判官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王晓华,你这是第几次回来了?”
“第五次。”叫王晓华的女鬼不卑不亢地说。
“你也忒不知好歹了吧!”崔判官瞪着小三角眼儿,吹一吹并不长的三羊胡子:
“远古时代你去了,皇贵妃你穿越了,富家小姐你当了。你不满足,又让你穿越成现代富二代。住豪宅、开宝马、金钱随便花,你还想怎么样?
“不就错勾了你来嘛,你却把这里当成旅游公司,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你也拿着地府忒不当回事了吧!”
“你让去的这几处我都不稀罕,我要回到我的母亲身边,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王晓华挺着脖颈,一点儿也不畏惧地说。
“没给你说吗?你的尸体已经火化,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让我重生到我的童年,重新再活一次!”
“你阳世的年龄是多少?”
“三十岁!”
“还是的。你活了三十岁,说明你没有夭折过,你上哪里重生去。要知道,重生必须是死了以后才行!”
“可很多重生小说都是重生到自己的童年的。”
“那是他们瞎写的。没有夭折就不能重生!”
“我不管!三十岁以后,也到了父母用人的时候了,你们无端地剥夺了我孝敬母亲的权力,你们就得赔偿!只要让我重生到我母亲身边,过去的事咱一笔勾销。否则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嗬,说你呼邪还上喘了你!你一个离异的单身狗,自己的日子都安排不好,还如何谈孝敬二字!”
“单身狗怎么啦!碍你哪里疼哪里痒啦!”王晓华勃然大怒。
她最厌恶的就是把她说成单身狗。
她有过婚姻,由于不生育而离异。怕母亲难过,一直瞒着没说。也正因为此,她才觉得更亏欠母亲。
“我正因为是单身狗,才决意回到母亲身边去。你要不答应,咱就到阎王爷那里评评理去!”
“你还蹬着鼻子上脸了你!”崔判官一拍惊堂木站立起来,气呼呼地说:“这是阴曹地府,由不得你个女鬼撒泼!”
“阴曹地府怎么啦?”王晓华胸膛一挺,理直气壮地说:“阴曹地府也得说理。明明是你们错勾了我来,耽搁了我孝敬母亲,还不让我伸冤呀!有理走遍地府,就凭你这句话,咱去找阎王爷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王晓华不怕把事闹大。她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女鬼,勾错人在地府也是常事。但让一个鬼魂穿越四次却是少有。这要捅到阎王那里,崔判官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也是王晓华敢如此嚣张的原因。
崔判官闻听一下软了下来。“扑通”坐回椅子上。他没想到自己一错再错:勾错了人,本想让她穿越到一个地方也就算了,不承想她却认死门——非得回到父母亲身边。一次一次找了来,一次比一次闹的凶。
崔判官想到这里小三角眼儿一转,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
“那好吧,我让你重生到你的童年时代的一个同龄人身上,守着你的家人与自己过日子,总行了吧?”
王晓华点点头:“嗯,不过,既然不是我自己,你就得给我金手指或者空间什么的,我知道我的童年生活很困难,重生成别人,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哩,又如何帮助我的父母家人!”
是啊,既然不能重生到自己的身上,那就给它要个条件。别人穿越、重生都有金手指、万有空间什么的,自己穿越四次了,一次也没给过。这一次,说什么也得要!
崔判官嘬了一下牙花子:“金手指和万有空间我没这个能力,我所能给你的,也只能是一个来回穿越的空间通道。让你在现实和前世之间来回穿越,怎么样?”
王晓华心想:重生成富二代的时候,物资就已经很丰富了。能以来回穿越也算给了一条出路。便点头答应。
崔判官:“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许再反悔!”
王晓华:“可以!”
崔判官:“咱也像民间一样,来个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王晓华:“可以!”
刚签完名字按上手印,黑白无常便一人架着王晓华一条胳膊,把她扔进一个黑洞里。
“哈哈哈哈,一个女鬼也想要挟我,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
黑洞里传来崔判官开怀的笑声和得意的口气。
王晓华感觉不对,赶紧将身子贴到洞壁上,听听上面说些什么。
“头儿,这一回她就回不来了吧?”黑无常的声音。
“有这签字画押,回来也不怕她了。”崔判官的声音。
“她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白无常说。
“实现个屁!”崔判官说着又“哈哈”大笑:“那是个大折腾的年代,有她的罪受。”
“可她手里有条来回穿越的通道!”
“管屁用!两下里差着半个世纪,物是人非,她用不上。”
“头儿,原来你是……”
“哈哈哈,对付一个大闹地府的女鬼,我想我还是有能力的。”
“狗日的崔判官!”
王晓华只骂了一句,身体就被巨大的气流吸下洞壁,飘飘摇摇地向黑洞飞去……
第二章 重生成傻妞
王晓华是在黑牛背上醒过来的。
她横趴在黑牛背上,两条胳膊垂过头顶,两条腿搭拉在黑牛背的另一侧。嘴里有水不断流出,像一条小小的细流。
原主被淹死,自己重生到她的身上了——王晓华本能地想。
这是一具怎样的身体呢?
王晓华动了动手,想举到面前看看。
“哎,活过来了,手动了!”
有人大声喊道。
王晓华扭头看了看,黑牛周围有很多人观看。
“头也动了,还向人们望了望。”
又有人招呼起来。
“我也看见了,是动了。”
“别再控了,抱下来,让大夫看看。”
王晓华被抱下黑牛背,平放在土地上。
就在被抱下来的时候,王晓华看了一眼现在的身体:不大,也就八、九岁光景。让她脸红耳热的是:这具身体一丝不挂!
众目睽睽下,她赤(条)条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一股羞涩涌上心头,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私)处。
“嗬,知道害羞了吔!”
“保不住这一淹,给淹明白过来了!”
“够呛!这是出于本能吧?”
“本能的事多了,你见她做过哪一个?”
“是啊,傻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本能!”
“那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不知道,光听说被淹傻了的,没听说傻子被淹明白了的!”
在人们袖手旁观的议论声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摘下自己头上的毛巾,盖在了王晓华的身上。
这个妇女王晓华面熟,与前世的自己很是相像。看来,这就是自己这世年轻的母亲了。
王晓华激动地喊了一声。她想爬起来扑上去抱住她,怎奈身子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根本爬不起来。
人们一阵哄笑。议论声又起:
“还是傻,见个长头发的就喊娘!”
“就说嘛,只能越淹越傻!”
人们哄笑也就罢了,让王晓华受打击的是:这个妇女——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跟着笑了笑。
看来,自己重生到别的女孩儿身上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自己女儿的灵魂回来了。
王晓华赶紧闭上眼睛,搜索起原主的记忆。
然而,脑海里混沌一片,雾蒙蒙的,只有一个扎蓬着头发的看不清面孔的年轻妇女的影像,再什么也没有。
看来,正想人们议论的那样,自己重生到一个傻子身上了。周围的环境、人际关系,只能靠自己一点儿点儿探知了!
须臾,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蹲在身边,给她听了听心脏,摸了摸脉搏,一边收着听诊器,一边对身边的人说:“脉搏很正常,下午什么也别给她吃,空空肚子,晚上喝碗流食,明天就完全好了。”说完,背起自己的小药箱走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蹲下来,把自己的汗巾拧拧干,替下了王晓华母亲的毛巾,并送还给她,然后抱起王晓华,走出围观的人群。
这个人是瘸子,走路一晃一晃的,王晓华就像坐在风浪中的小船里,被颠簸的直想吐。头脑也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太阳已经走向西山,天上出现了红红的晚霞,把房屋和树木都映成了红色。
王晓华爬起来一看,自己仍然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床满是油垢的粗布单子。
再看屋里:这是一间土坯房,墙上抹着泥巴,有的地方还露着坯缝。屋顶上的檩条、椽子,都清清楚楚地露在外面,不过都成了黑色。
木条窗棂,上面糊着的白纸也成了灰色,还有几处破洞。
窗台底下是一条东西向的土炕,东头打横是一条小土炕,此刻,她正躺在小土炕的南头。
小炕的北边有一堆破烂布。王晓华爬过去看了看,原来是旧衣裳破床单,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跨带短裤和一件同样带补丁的短袖小上衣。看来是这具小身体的了,不过,脏啦吧唧的实在没法穿。
没法穿也得穿,总不能光着身子吧!王晓华穿好跳下炕。
炕下没有鞋,只好光脚了。
北面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茶壶茶碗、烟袋笸箩、毛巾什么的,灰土老厚。
还好,北面贴墙有一面木框大镜子,算是这屋里的奢华品了。王晓华站在杌凳上,用毛巾把上面的灰尘擦擦干净,一个毛头小鬼出现在镜子里。
说她是鬼一点儿也不过分:头发乱蓬蓬的像个老鸹窝,一双无神的大眼瞪的滚圆。五官倒也端正,双颊上一边一块黑嘎巴,就像两块黑树皮贴在了脸蛋子上。不用想,这是抹鼻涕的成果!
不是溺水了吗?怎么也不给擦把脸?王晓华在心里吐槽。
再看这具小身体,也就一米一、二。人不算很瘦,胳膊上也有肉,只是手背手腕儿上、脚面脚腕儿上,到处都是厚厚的黑皴。
一个十足的小磕碜妮子!
而且还是傻的连最起码的个人卫生都不知道讲的小傻妞!
傻子就傻子,最起码见到了自己前世的娘亲,回到了自己前世的少儿时代,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重生嘛!
王晓华信心满满,高兴地光着脚在屋里来回走了走。
既然重生到人家的身体里,那就应该弄清姓甚名谁。在屋里翻找了半天也没结果,才想起这个时期还没有户口本,更没有身份证。
屋门从外面上着锁。王晓华从门缝里看到,外面的晾衣绳上搭着一条与自己身上一样的跨带小短裤,一件带补丁的小上衣。看来就是这具小身体的了,一准是落水湿了,搭在上面晾晒来着。
堂屋里有个锅台,但没有锅,上面搭着几块木板,木板上放着箩筐镰刀麻绳什么的。箩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西里间屋里也空荡荡的,一条土炕上放着几个瓦罐,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见一粒粮食,更别说襂子、小米什么的了!
这家人吃什么呢?
抱自己来的那个男人,是这具小身体的什么人?
家里乱成这样,难道没有女人收拾?
一连串的“?”挂在脑海里,王晓华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章 前世记忆
大概是溺水的原因,身体仍然十分疲倦。王晓华又躺回东屋小炕上,等着有人来开门。
这一静下来不要紧,忽然感到头上痒的难受,并且还有爬动的感觉。
王晓华双手抱头抓了抓,抖了抖头发,竟然从里面掉出一个黑芝麻粒儿大小的小虫子,而且还会爬。
王晓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对虱子她不陌生,小时候生过,头发里身上都有。记得母亲经常用热水给自己洗头,用滚开的水烫衣服。没想到刚一重生过来就见到了,这让王晓华大感意外。
没办法,什么样的条件也得接收!谁让自己是个重生者呢?而且还重生到一个傻子身上,一开始肯定要吃一番苦头不是。
这么一想,王晓华心里坦然了,抓着痒痒在炕上恢复体力。
天完全黑上来以后,屋门开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堂屋里有了亮光。端着煤油灯进来的,依然是中午把自己抱回家来的那个瘸腿中年男人。
“起来吃饭!”
中年瘸腿男人把灯放在窗台上,在大炕上放上一张小吃饭桌,没好气地对王晓华喊道。
“吃饭?”
王晓华纳闷:难道这是个闲院儿,饭是在别处做的?
王晓华爬起来,见小饭桌上摆着一碗玉米面粥,一个白面馒头,一小碗儿炒豆角。——饭食不赖!
不知道这具小身体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重生在什么年代,更不知这具小身体与这个中年瘸腿男人是什么关系。王晓华只好继续装哑装傻,瞪着惊恐的眼睛望了望中年瘸男人,又望望桌子上的饭菜。
“吃吧,吃了再接着睡。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侍候起你来了!”中年瘸男人恶狠狠地说。
此时一无所知,不是斗气的时候。王晓华赶紧靠近小饭桌,把那一碗玉米面粥喝了。
一来肚子有些空,二来中午那个大夫的话还记得:晚上喝碗流食,明天就完全好了!
见王晓华撂下饭碗,中年瘸男人问也没问,把干粮和炒菜收到一边,撤下了小饭桌。拿过烟笸箩抽起旱烟来,屋里立时弥漫起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儿。
“回来了,二耕。”
庭院里响起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话随人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来到屋里,身后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三婶儿,过来啦!”中年瘸腿男人嘴里叼着烟袋嘴儿,从大炕沿上站起来应道。
一老一少坐在了小炕炕沿上,小姑娘直拿眼睛瞅炕里坐着的王晓华。
王晓华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小姑娘很面熟,好像自己前世一块儿玩儿大的小伙伴儿王秀春。
由小姑娘又联想起了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是王秀春的奶奶,家里是富农成分,老伴儿王占林在土改运动中被斗身亡。
她本人姓李,人称王李氏,也在四清运动中倒在批斗大会上,从此一病不起,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前世的王秀春与自己同岁,看她的年龄,自己重生到了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末期。
可这具小身体和这个中年瘸腿男人,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王李氏扭头望了望王晓华,对中年瘸腿男人说:“下午就来过,门锁着,屋里没动静,晚饭又没见她去食堂吃,怪不放心的。我过来看看有事没有?”
“没事。这不,喝了一碗粥。傻人命硬,死不了。”中年瘸腿男人没好气地说。
“别这样说,好歹是条性命儿。这孩子也真够大命的,光捞就捞了多半个小时,愣控过来了。”老太太说着摸了摸王晓华的额头:“一点儿也不热,这孩子体格真壮。”
“真不如死了好。”中年瘸腿男人磕了磕烟袋锅,又装上一烟锅旱烟,点燃了,抽了两口说:“傻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九岁了不识一个数,养着这个有什么用?”
“咳!”王李氏叹了口气:“跟着她娘投奔了来,就是这家里的人了。她娘是为这个家生孩子没的,看在她娘的份上,把她拉大,然后给她找个婆家,也算对得住她娘了。”
瘸腿男人:“大了还不知找到找不到婆家哩?”
“小女孩儿,好找。找个年龄大的,家里穷的。有寻不上媳妇的不嫌。你赶老了,也有个端茶送水的人。”
“咳,难以说。我先受累是真。”
“现在吃食堂,不个人做饭,好得多。我成分不好,要是好,来回吃饭领着她也不费劲儿。因为这个成分,我不敢,怕你受连累。”
“三婶儿,别说了,我听你的。她娘带着她投奔了我,我怎么样也不能推给别人。我也想过了,养着她吧,反正吃队上的,我白搭点儿工夫,来回领领她。”
“那好,你歇着。你顾不过来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儿,小小不严地帮帮你,我想还行。”
王李氏说完,理也没理炕上的王晓华,领着王秀春走了。
从二人的对话中,王晓华知道了这具小身体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一个拖油瓶。她的生母带着她嫁过来以后,生孩子难产死了。这个瘸腿中年男人是她的继父。
怎么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王晓华赶紧搜索了一下自己前世的记忆。
哇嗬,想起来了,少儿时确实有过一个一闪而过的小傻妮儿,也有过一个男性瘸子。
这个男性瘸子在前世与王晓华是一个生产小队,姓王,名叫长耕,由于兄弟间排行第二,腿又瘸,人们送外号二瘸子。
二瘸子人性差的不要不要滴。好逸恶劳不说,还光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据说,他的腿就是在年轻时偷东西被人发现,让人们给打折的。
四十岁上,连哄带骗,把邻村的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小寡妇弄家来成了亲。那小寡妇带来一个七、八岁的傻女儿,傻得话都说不清。具体名字忘了,只知道人们叫她傻梅。
傻梅的母亲嫁过来一年多,难产死了。随后不久,傻梅也掉到坑塘里淹死了。
有传言说是二瘸子嫌拖累把她扔水里的。不过没人站出来指证,傻梅又没有一个亲人,扒个坑埋了也就算了
第四章 恶魔继父
还传闻说挨饿的时候二瘸子偷挖刚死之人的坟墓,把尸体上的肉都剔下来煮了吃了。也是由于没证据,才没受到制裁。
二瘸子死于三年困难时期,不是饿死的,而是因为强(奸)了一个年轻媳妇。那媳妇想不开上吊自尽了。第二天人们发现他也死在村南葫芦沟里。浑身溃脓,是被打死的。凶手始终也没有找出来,后来便不了了之。
由于他死的早,又不住在一条胡同里,王晓华与他接触的很少,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
悲催的是,却让自己重生在了这个了解不多的傻梅身上,成了一个无赖的继女。
想到这里,王晓华又把崔判官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让我重生到谁的身上不可,为什么偏偏重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这岂不是小傻子身边睡着一头恶狼!!!
果然,王晓华的担心应验了:
二瘸子送走了王李氏祖孙,闩好大门、屋门,灯影里把自己脱了个净光,四仰八叉地躺好以后,才用手搧灭了窗台上的煤油灯。
“也太放肆了吧,你面对的可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就算傻,也不可以这样一丝不挂地(裸)睡吧!”
王晓华腹排着,赶紧把头扭向里面。
然而她却睡不着,脑海里想的全是前世自己的家人。
前世里,她的家里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算上她,一共七口人。
通过他们的对话,再看王秀春的年龄,还有晚饭喝的那碗粘稠的玉米面粥、拿来的白面馒头,王晓华分析,自己重生到一九五八年夏天无疑了。
因为历史上是这一年吃的食堂,并且管饱管够,饭食也很好。到了五九年春天,就是大饥荒年代了,根本没有玉米面粥和白面馒头。
一九五八年是大跃进的年代,也是历史上最折腾的岁月的开始。这时自己的家人都还健在,正好在以后的吃食堂挨饿、三年困难时期,用自己几世为人的经验,帮助家人度过难关。
因为在那最折腾的年代,她的家里失去了父亲、哥哥、姐姐三个顶梁柱的生命。
哥哥王贵强最先,是在一九五九年吃食堂时期,由于营养不良得浮肿病死的;
父亲王长锁在六一年挖灌溉渠时砸死的;
姐姐王晓玲在文(革)期间,与男朋友约会被抓后游街示众,不堪屈辱跳坑塘死了,她男朋友被绳之以法死在了审讯室里。
母亲马惠恩一个人拉着她和弟弟王贵勇、妹妹王晓叶过,日子比黄连还苦不说,还多次被大伯逼嫁。每次夜晚醒来,她都能听到母亲压抑的低泣。
她之所以要重生到自己的少儿时代,就是为了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王晓华这里正浮想联翩,忽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在她的小身体上到处乱摸。
王晓华一激灵赶紧坐起,把后背紧紧贴到东山墙上,愤怒地瞪着面前这只粗糙的大手。
“妈、的,躲什么躲!”
二瘸子爬起来,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拽着王晓华——不对,此时应该叫傻梅了。叫傻梅也不对,因为身体是傻梅的,灵魂却是王晓华的,那就合二而一,去傻留梅,叫王晓华-梅吧!
二瘸子拽着王晓华-梅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恶狠狠地说:“死不了就侍候老子,老子不能白养活着你!”并把她摁倒在身子底下。
王晓华-梅几世为人,如何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
“畜生!祸害八、九岁的女孩子,你也算个人?”王晓华-梅心里狠狠地骂着,用嘴狠狠咬住了二瘸子的胳膊。
已是黑夜,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弱小的王晓华-梅手无寸铁,再没有别的自救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地咬了。
王晓华-梅拼了全力来咬,把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
“啊!妈、的,你咬我!”
二瘸子吃疼不过爬了起来,用另一只手狠狠搧了王晓华-梅一巴掌。不过,身子却挪开了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获得自由,赶紧从炕上出溜下来,光着脚丫顺着炕沿往屋外跑。开开屋门,又向大门口跑去。
跑出去,离开这个恶魔的家!王晓华-梅边跑边想。
然而,就在抽开大门门闩的时候,二瘸子光着身子赶到了,抱起她又往回走。
王晓华-梅一看跑不掉了,再顾不得装傻装呆,扯着嗓子招呼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同时在二瘸子的怀里又踢又打又抓。
这时还亏了她傻没人给她剪指甲,长长的指甲扎进皮肤,一拉五道血印子。没几下,二瘸子的脸上就开了花。
二瘸子忍着疼,把她挟在一只胳膊里,一只手攥住她的两只小手儿,继续往屋里走。
王晓华-梅见呼救立时来不了人,到屋里惨剧就可能发生,心一急,两只小手一用力,将二瘸子的一根手指放进嘴里,狠狠一咬,一股血腥流了出来。
“妈、的,把我手指头咬断了!”
二瘸子抽了抽手指没抽出来,“啪!”把王晓华-梅扔在了地上,一只臭脚踩在王晓华-梅的脸上。
颚骨被踩的生疼,王晓华-梅再也用不上力,二瘸子的手指被抽了出来。又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把王晓华-梅提溜起来。
“二耕,怎么啦?”王李氏闻声赶了过来。
“二耕,大黑下的打孩子干什么?”是男人的声音。
“嗬,还光条着呢!”
“嘻嘻嘻……”
“哈哈哈……”
一伙子男人嬉笑着走了进来。
二瘸子闻听,才知道自己一丝未挂,“啪”一下子把王晓华-梅扔到一边,跑屋里顾身子去了。
“咳,黑灯瞎火的,跟孩子一样干什么?”王李氏说着,抱起了趴在地上的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抱着王李氏的脖子,瑟瑟发抖。
“看把孩子吓的。浑身抖得厉害。”王李氏用手给王晓华-梅擦了一把鼻涕眼泪,不无心疼。
“怎么啦?好好地打孩子干什么?她今天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难道你不知道?”
二瘸子穿好衣服出来后,一个中年男人口气严肃地问。
第五章 梳头、洗脸
“她不听话,叫她睡觉就是不睡。我打了她一巴掌,这不,就给闹起来了。”二瘸子满嘴跑起舌头:“你们看,我的脸都给抓破了。这个死柯杈子,真不如死了好!”
“你的脸是她抓的?”
“不是她还有谁?我往屋里抱她时抓的。”
“奇了怪了,她一个傻子,也知道用指甲抓人?”
“光抓呀,还下口咬呢。你们看,手指头,胸膛上,都是她咬的。”
二瘸子唯恐自己的“委屈”别人不知道,把手指头和胸膛上的伤口指给人们看。
“咬的好呀!这说明她开窍了,知道反抗了。”
王晓华-梅抬泪眼望了望说话的人,原来是生产队长王贵兰,人送外号瞎兰子。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特征明显,又当了二十多年生产队小队长,王晓华-梅对他印象很深。
“妈、的,老子非治过她这劲儿来不可。傻x妮子,还反了她了!”二瘸子说着,两手掐着王晓华-梅的小胳肢窝,就要强行抱过去。
王晓华-梅紧紧搂着王李氏的脖子,就是不松手。把王李氏拽了个大趔趄。
“你别拽了,再拽我这脖子就断了。”王李氏痛苦地嚷道。
二瘸子松了手。
王晓华-梅浑身抖作一团,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看今晚上你是抱不走了。就让她跟着三奶奶睡吧。明天再说。能跟着你,尽量跟着你。不行的话,队上安排。”队长王贵兰说着,又问王李氏:“三奶奶,你家睡的开吗?”
王李氏:“睡得开。一个孩子,能占多大地儿。让她跟三个孙女挤一晚上。只是我成分不好,别再连累别人。”
队长:“没事。有人问就说我安排的。”
王李氏放下王晓华-梅,牵着她的小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家走去。
王李氏家住房并不宽绰,一处小四合院住着三房儿子儿媳。大儿子一家住北屋西里间屋,二儿子一家住西厢房,三儿子一家住东厢房。
三房儿媳给她生了五个孙子,五个孙女儿。三个大孙女都在北房东里间屋里给奶奶作伴儿。
东里间屋里垒着一大一小两条土炕,有一个与王李氏通脚,有两个睡在小炕上。王晓华-梅被安排在王李氏的里边,头挨头,脚头里是王晓华-梅的少儿伙伴儿王秀春。
没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她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她也没说,知道说了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何况刚刚重生,也不可表现的太突兀不是。
一是身体虚弱,再就是逃离了恶魔心里踏实了,王晓华-梅一觉睡到天明。
生产队上的钟声响过三遍以后,王李氏的儿子、儿媳都去出工了。
王李氏把三个孙女喊起来,让她们都回自己父母的屋里,照顾小(弟)弟小妹妹去了。
王晓华-梅也跟着爬起来下了炕。王李氏递给她一把梳子,关切地说:“自己学着梳梳头,梅!”并把一个方框镜子支在炕沿上。
无意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背带裤被恶魔继父扯坏了,已经盖不住羞。臊的她赶紧又爬到炕上,用被单盖住身子。
“脱下来吧,奶奶给你缝缝。”
王晓华-梅的这一举动没躲过王李氏的眼睛,脸上爬上一抹欣喜:凭着这个动作,凭着昨天晚上她喊“救命”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不松手来看,这孩子已经开窍了。
短裤从中间被撕开,没补丁的地方被扯的四分五裂,必须打补丁才能缝住,要缝好不是三针五针就能办到的。
王李氏摇摇头,到西里间屋里找了条王秀春的四角短裤,给王晓华-梅穿上。短裤是上裤腰的,又肥又宽的裤腰能达到胳肢窝里,王李氏又找来一条布袋子给她扎住。
“奶奶,你给她扎腰带,她不会解,有手儿的时候还不全装在裤子里?”跟进来的王秀春笑道。
“也是的。”王李氏脸上爬上一抹愁云:“梅,你学着解解腰带,学会了你才能穿这样的裤子。”
王晓华-梅很麻利地解开了。
这是生活常识,她必须表现出力所能及。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女孩儿,是无法摆脱恶魔的手掌的。
“那你再扎上。”王李氏高兴地说。
王晓华-梅又麻利地扎上腰,还系了个活结。
“她开窍了!”王李氏高兴地对王秀春说:“你看她扎的多好!”
“看着她这会儿不傻,奶奶,我给她梳梳头。”王秀春也高兴起来。
王李氏:“你轻着点儿,她头发都絮成了毡,不好梳。”
王秀春:“奶奶,我会的。”
可哪里梳得开!梳子插在头发里,根本走不动,还扯得头皮生疼。
“我自己。”王晓-梅想起头发里的虱子,怕被王秀春看到,便要过梳子,自己一点儿点儿梳理。
然而,她也梳不开。正想王李氏说的那样:头发都成了一个一个的毡疙瘩。
“奶奶,剪了!”王晓华-梅拽着一个头发疙瘩说。
“也只能这样了。”在一旁观看的王李氏说着,拿起剪刀给她剪了下来。
“老天爷,这孩子得多刺痒呀!”王李氏把剪下的头发举到王秀春面前:“你看,头发里光虮子,还不知有多少虱子哩。你快拿个豁子碗盛头发,一会儿烧喽。”
王晓华-梅脸上火辣火辣的,觉得很对不起王李氏一家人:人家好心收留自己过夜,别再把一家人传上虱子。
费了一早晨的时间,剪了多半碗头发疙瘩,终于疏通了,并剪成了一个与王秀春一样的齐耳短发。虽然参差不齐,有的地方还露着头皮,但比先时的老鸹窝强多了。
王李氏又用篦子给她篦了一遍,把露在外面的虮子捋了捋,说道:“这样就看不出来了。以后每天梳理,就不会絮住了。剪短的地方很快会长起来,几天就看不出来啦。多用篦子刮刮里头的虱子,还少挨些咬。”
又让王秀春把豁子碗里的头发烧掉,自己则打来半盆清水给王晓华-梅洗脸。搓了半天,一盆清水洗成了黑色,才把脸上的嘎巴、脖子、手背上的皴洗掉。
第六章 在食堂吃饭
“看这指甲长滴,我给你剪剪。”王李氏说着又拿起了剪刀。
王晓华-梅赶紧把手藏到背后。
这指甲她是不能剪的,虽然很长,里面也灌满泥垢,但却是她唯一的武器。昨天晚上要不是这手指甲,二瘸子也不会那么快就放下她。
“不愿意剪?那就以后再说!”王李氏看出她的意思,也不勉强,又把剪刀放了回去。
“这一梳头洗脸,还真看不出傻来了。”王秀春烧完头发回来说。
“以后你们要给她玩儿。”
“嗯,奶奶,她以后长住咱家吗?”
“不,就这一晚上。”
“我还以为你把她要过来了呢?”
“咱家不能。再说,她有继父,别人怎好要。”
“她继父不喜她。人们说,保不住就是他继父把她扔水里的。”
王李氏瞪了王秀春一眼:“没见影子的事,不要胡乱说。”
西里间屋里有小孩子的哭声,王秀春赶紧跑了过去。
干活的人们回来以后,各自打理起自己屋里的小孩子,洗了手脸,领着抱着的,一块儿向生产队的食堂走去。
食堂在生产队部里。大门口的门框上一边贴着“食堂如我家”,一边贴着“生活集体化”。横批是:十一队食堂。
这里是土改时没收的地主王占园的宅子,三间大瓦房挎着两个耳屋,东厢房是厨房,西厢房里放着桌子板凳,是社员们吃饭的地方。
北房西里间屋是办公室,堂屋和东里间屋之间拆了断间墙,是个大通屋,里面也放着桌子板凳,是社员们开会的地方,也用来吃饭。
一百多号人呢,都来齐了有的还找不到座位。
西厢房和北屋通间里都贴着大红标语,最醒目的是“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人民公社好,人人吃得饱”,北房屋的门框上贴着“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的对联。
西厢房和北屋通间里都放着一大水桶玉米面粥,一笼屉白面馒头、一盆凉拌菜。一张桌子上放着碗、筷、盘子。有专人给大家盛饭、盛菜,分馒头。
人们都排着队等候着,盛过一轮儿以后,谁不够就自己去盛,想吃多少吃多少。只要不耽误出工,吃多长时间也没人管。
不过甭担心吃不上,伙房里做的有富余,人吃完了剩下的喂猪,干粮则留在下顿吃。
王晓华-梅他们来到时,人们已经排好队领饭了。一共三个领饭口:西厢房、北屋通间和伙房。排队的人基本差不多,他们排在了西厢房的队尾。
王晓华-梅扫了一眼排队的人们,大多数都有印象,很多人都能回忆起二十多年以后的相貌。有一部分回忆不起来,便是在三年困难时期饿死的。不过,这时的人们面色都很红润,精神很好。
不知是王晓华-梅的改变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还是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听说了,都纷纷朝她望来。
“嗬,变样儿了!”
“还别说,这一梳头洗脸,还真显俊巴了!”
“看着也不怎么傻了!”
“傻就是傻,打扮打扮还能变灵透?”
“我是说看上去!”
“也许调教少,调教调教可能还好些!”
“谁调教?一个亲人也没有,二瘸子那个德行,还会调教孩子!”
“哼,他不怎么样孩子就是万幸了!”
“嘻嘻嘻……”
“哈哈哈……”
人们的议论王晓华-梅并不震惊。因为这具小身体傻,人们才这样面肆无忌惮地当面议论。她也不想表现的太突兀,仍然用傻傻的大眼睛望着人们,一言不发。
循序渐进,给人们一个接受的过程,免得人们说自己妖异。
其实她不知道,就是她不伪装,望出去的眼神也是直直的。占据了人家的身体,要想改变人家的表情,也得有个过程不是。
让王晓华-梅激动的是:她看到了自己——前世的王晓华。
王晓华今年九岁,与王晓华-梅重生的这具小身体个头差不多高。
王晓华是跟着父亲、哥哥、姐姐、弟弟一块儿来的。小妹妹王晓叶还小,才一周岁多不到两周岁,被父亲抱着来的。
他们的身后,是爷爷王廷烁、奶奶王张氏、小叔王长柱、小姑王金霞。再后边是伯父一家。由于排队的人数差不多,三个家庭分别排到了三个长队后面。
母亲怎么买来呢?
王晓华-梅不由心中纳闷。
饭打的很快,没多大功夫,就轮到王晓华-梅了。让王晓华-梅没想到的是:给人们分饭的正是母亲马惠恩。
母亲面前有一张大案板,上面摆放着很多盛好的玉米面粥和一摞花色不同的盘子,盘子旁边有半笸箩白面馒头。
挨到谁了,就端一碗案板上的粥,再拿一个空盘子盛馒头。馒头随便拿,吃几个拿一个。
王晓华-梅冲母亲马惠恩笑笑(其实在马惠恩看来,这纯粹是一种傻笑),端了一碗粥,拿了一个馒头放到盘子里,和王秀春一起,坐在了西厢房里的桌子上。
王李氏还要照顾小孙子孙女,和三个儿媳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小华,快过来,这里有座儿。”
王秀春眼尖,见王晓华端着饭碗找地儿,忙打招呼。
王晓华坐在了王晓华-梅的一侧,两个人几乎身子挨着身子。
在大食堂里吃第一顿饭,就与前世的自己坐在了一起,王晓华-梅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你们两个怎么坐到一块儿了?”王晓华看了看王晓华-梅,脸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撇着嘴问王秀春。
王晓华-梅心里“咯噔”了一下,忙底下头喝粥。
“昨天晚上她继父打她了,半宿里,我奶奶把她领我家去了。是在我家里睡的。”王秀春解释道。
“半宿里干什么打孩子?”
“谁知道?”
“你给她梳的头?”
“我梳了一点儿,她嫌疼,把梳子要过去自己梳的。梳不动的就让我奶奶用剪子剪,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也比原先好看。”王晓华说着,又望向王晓华-梅,脸上的表情和软了很多:“傻梅,以后你后爹再打你,就给我说,我和秀春我们几个同学骂他去。”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看来是个好兆头!
王晓华-梅心里感动着,冲王晓华点了点头。
第七章 母亲马惠恩
王秀春:“小华,你别再喊她傻梅了,我奶奶说她开窍了。你没见她刚才点头呀,要搁过去,早‘嘿嘿’地傻笑了。”
“那叫她什么呀?”
“就叫小梅。”
“她姓什么呀?”
“不知道。可能得跟着他后爹姓王吧!”
“才不叫她姓她后爹的姓呢?姓咱的姓,怎么样?”
“行,跟着咱姓王,叫她王小梅。”
“嗯,这样叫着还好听!”
“你小声儿点儿,他就在外面吃饭哩。”
王晓华-梅顺着王秀春的目光望过去,二瘸子果然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吃饭,脸上的抓痕结着红红的血痂。
“这是小梅抓的?”王晓华问道。
王秀春:“听说是。”
王晓华:“活该!叫他半夜打孩子!要是他自己的,一准舍不得。”又对王晓华-梅说:“记住了吧?他再打你,就给我说。”
王晓华-梅望着她充满正气的样子,不由觉得很好笑。
谢天谢地!整个吃饭过程,王秀春并没有提到虱子,这让王晓华-梅心情大好。虽然是前世的自己,毕竟已经是两个个体,她不愿在她面前丢丑。这一顿饭,她吃的很开心,也吃的很饱。
吃饭的时候,队长就把工派了。吃完饭以后,出工的出工,上学的上学,小孩子则被自己的爷爷奶奶抱回了家。生产队部里一下冷清下来。
王晓华-梅没地方去,就在桌子边上怔怔地坐着,看着留在食堂里的妇女们收拾碗筷。见没人搭理自己,王晓华-梅感到很无奈。
母亲马惠恩就在眼前,但王晓华-梅不敢贸然相认。为了引起马惠恩的注意,她跑过去跟在马惠恩屁股后面,马惠恩去哪里,她跟到哪里。
伙房里垒着两个大灶台,前面各安着一个超大铁锅,上面摞着七、八屉蒸笼,很是壮观。
后面各安着一个七印锅,又叫后锅,是用来烧热水的。前面饭熟了,后面水也开了,社员们可以用自己家里的暖瓶随便打,拿回家去喝热水。
这个时期暖瓶都是竹编皮,也很少,多数户里都是用瓷壶(茶壶)打回去喝凉白开。有怕凉的,就做个棉套套在瓷壶上保温。
如果家里没老人孩子,就不打,直接喝水缸里的凉水了——这是王晓华-梅前世的记忆。
“这孩子对你有缘法。”庞大省择着菜对马惠恩说:“一上午,光在你屁股后面跟着了。”
马惠恩:“没孩子给她玩儿,可不就跟着大人呗!”
庞大省:“这一被淹,倒不像过去那样傻笑了。”
“妮儿,喊我婶儿婶儿。”马惠恩对蹲在身旁的王晓华-梅说。
昨天中午王晓华-梅喊的那声“娘”,下午人们给她开玩笑,说错喊什么都可以,唯独爹娘是不能随便喊的。一醒过来就喊“娘”,说明这孩子与她有缘分,逗她说让她认了干闺女。
“平时逗她,见长头发的也是喊娘,你们起什么哄?”马惠恩反驳。
“平时是平时,昨天可是淹死后又返过来的。你见过死了后返过来立马就说话的?”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与你有缘法呀!”
“…………”
马惠恩人老实,说不过大伙儿,今天便想教会了她,纠正过来。
王晓华-梅心中暗想:你本来就是我的娘亲,不喊娘让我喊什么?于是,又脆生生地喊了声“娘”!
“喊婶儿婶儿!我是你婶儿婶儿,不能喊娘。”
“娘!娘!娘!”这一回一连喊了三个“娘”。
“怎么光喊娘!我说了,我不是你娘,你叫我婶儿婶儿。”马惠恩有些着急起来。
“可能是喊娘好发音。”庞大省息事宁人地说。
“那你喊她伯母,英伯母。”马惠恩指着庞大省对王晓华-梅说。
“英伯母。”王晓华-梅一字一顿地喊,就像小孩子学说话一样。
马惠恩脸上一喜:“这不会喊呀!”又指着擀面的年轻妇女说:“那你再喊她婶儿婶儿,峰婶儿婶儿。”
“峰婶儿婶儿。”王晓华-梅又一字一顿地喊道。
“看,喊的多好!”马惠恩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那你再喊我:锁婶儿婶儿。”
人们哄笑起来。
“看来认定你是她娘了。”
“认了吧,当个干闺女儿。好在现在吃食堂,嚼用不着自己,名分上的事。”
“孩子一个亲人也没有,怪可怜的。”
“可她有继父,要认也得经过他同意,我不言声儿认了算哪门子。”
“也是的,要认还真得经他同意才对。”
“他那人,尽量少给他打交道。
“…………”
中午吃的茄子打卤面。卤儿里还有肉丁,香喷喷的,味道很不错。
大铁锅里烧开多半锅水,一次下半笸箩生面条。煮熟后捞到一个盛着凉水的大盆里,一碗一碗盛出来,浇上打好的菜卤儿,摆放到一个超大案板上,谁来了端着就走,倒也很快捷。
王晓华-梅近水楼台先得月,排队排了个第一。她端着面碗坐在西厢房正冲门口的显要位置,希望小朋友们坐过来。当然,最好是王晓华和王秀春她们。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人们都端着碗路过,没一个小朋友坐下。尤其是王秀春,明明她的桌子上有座位,王秀春却端着面碗去别的桌子上挤。
王晓华-梅这一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儿。
此时是农历七月下旬,中午天气还很炎热,社员们要等到三点以后才下地干活。吃罢午饭以后,都要回家歇息。
经过一上午的观察,王晓华-梅发现,生产队部只有办公室有一张单人床,上面有被褥,看来有人在这里值班睡觉。而厨师和帮工们,也都得回家午休,队部里再无他人。
一大晌午,自己总不能光在饭厅里坐着吧!
王晓华-梅随着人们走出来,却不知道去哪里。
二瘸子的家她是不想回,也不能回了!
王李氏家也不能去。昨天晚上收留了一夜,就已经给人家添麻烦了,何况自己还顶着一脑袋虱子,再去就给人送膈应了!万一传染给人家,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不知不觉来到了前世自己的家门口——确切地说是老家大门口,她前世的家现在还没盖。
第八章 被欺负
大门开着,已经有人吃饱饭回来了。
王晓华-梅不敢贸然进院,倚在大门洞里向里观望。
还是印象中的小四合院,正房三间土坯房挎着两个耳屋,有东、西厢房,南棚子东边一棵脆枣树,前世里没少吃树上的枣。
爷爷王廷烁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凭着前世的记忆与今天的观察,大儿子王长凯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搬出另过了;二儿子就是父亲王长锁,现在应该一家就住在这里的东厢房里;三儿子王长柱还没结婚,住在西厢房;大女儿王翠淼已经出嫁,小女儿王翠霞还待字闺中,应该住在北屋西里间屋里。
父亲这边五个孩子,两间东厢房住不开。前世这个时候,应该是哥哥跟着小叔在西厢房里睡,姐姐和她跟着小姑在北屋西里间屋里睡,一条炕上睡三个人已经很挤了,重生过来的她再没有相认之前,无论如何不能去添乱。
一大晌午的,去哪里休息呢?
“娘,你是不是喜欢她?”
身后忽然传来说话声。王晓华-梅跑到大门口一看,是母亲、奶奶和王晓华他们。
原来是王晓华带着弟弟妹妹,等着母亲刷完锅碗一块儿回来的。奶奶则是给别人说话落在了后面。
“她跟了我一上午,觉得怪可怜的。”母亲马惠恩的声音:“更奇怪的是她光喊我娘。起先我认为她只是不会喊别的。试了试她,结果婶儿婶儿伯母都会喊,唯独管我一个人叫娘。喊的我心里热乎乎的。”
“热乎的也不能要她。”奶奶王张氏恶狠狠的声音:“一个傻子不说,还命硬,把爹娘早早地克死了。你们要是要她,就给我搬出去住,我家里不招丧门星!”
见奶奶把话说死了,王晓华-梅决定先不与奶奶照面。又没处里躲,便将小身子藏到门后,想等他们过去了再离开。
一行五人表情各异地走过去了,王晓华-梅正要出来,只听王张氏喊道:“二华,把大门闩上去!”
王晓华转回身,正好看到门后面的王晓华-梅,吃惊地小声说:“你怎么在这里?快走吧,让我奶奶知道了,又要骂我娘了。往后你也不要再来啦!”
王晓华-梅低着头子走出来,眼里浸满了泪花儿:被别人撵被别人拒绝,她觉得很正常,也容易接受。
眼下却是被前世的自己撵了出来,并声明以后不允许再来!这可是自己的家呀,我就是前世的你,如此对待,也忒绝情了吧!
王晓华-梅一口气跑到南坑沿儿上,抱着大柳树默默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好受些了。抬泪眼望了望昨天重生的地方,那里的杂草都被踩倒了,想必是因为打捞这具小身体的结果。
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忽然又觉得自己很是可笑:怪谁呢,现在自己顶的是傻梅的身体,又没对人说过,前世的自己又怎能知道?
王晓华-梅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自己一番。
“傻梅看我们洗澡哩!”
坑塘里传来一声喊叫,王晓华-梅向另一侧望去,原来有一伙儿小孩子在那里洗澡,打打闹闹的声音并不小。是自己刚才太专注了,所以没有发觉。
王晓华-梅赶紧转身往回走。
然而还是晚了,小孩子们爬上坑沿儿,飞跑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都是八、九岁十来岁的小男孩儿,赤(裸)的身上挂满水珠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王晓华-梅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们。
“你凭什么看我们洗澡?”
一个男孩儿上来推了她一把,把她推了个大趔趄。
“打她!”
“打傻梅!”
“让她趴下骑大马!”
别的孩子起着哄地嚷嚷起来。
先推她的那个男孩儿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摁着她的脖子,呵斥道:“跪下,让我们每人骑会儿大马就放过你,要不然让你吃土!”
被一伙儿光腚孩子欺负,王晓华-梅又羞又恼。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脖子一梗,胳膊一扽,摆脱了小男孩儿的控制。
“嗬,你还敢反抗了怎么着?打你个傻妮子。”大概这具小身体没有反抗过,小男孩儿怒极,照着王晓华-梅的胸膛就是一拳。指着地怒喝:“跪下,让爷爷骑骑大马!”
王晓华-梅直直地站着,怒视着他,小手攥成了拳头。
“你还要打人怎么着?”男孩儿见自己的“命令”失效,不由恼羞成怒,狠狠踢了她一脚,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地上拉。
别的孩子见状,也都叫喊着上来帮忙,拽头发的,抻胳膊的,摁脊梁的,搬腿的……
王晓华-梅一人难敌众手,被实仆仆地摁在地上。
王晓华-梅心想:完了,这一回被欺负到家了。
“你们都住手。”
就在一个小男孩要骑到背上的时候,忽然被另一个男孩儿拽到一边,厉声说道:“她一个傻子,昨天又刚被淹着,欺负她干什么?”
然后一手一个,把围着的孩子们都推到一边,拽起了趴在地上的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抬眼一看,这个小男孩儿她没印象,吃饭的时候也没见过,估计是别的生产队上的。
“她是你家里的人啊?你管得着吗?”被拽的男孩儿不服气,气呼呼地说。
拽人的男孩儿:“你欺负傻子我就管!”
被拽的男孩儿:“你以前也骑过大马!”
拽人的男孩儿:“那时她还没淹着。你没见昨天在牛背上驮她,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被拽的男孩儿:“她是你媳妇呀?你这样关心她!”
“哇!傻梅是梁子的媳妇!”
“梁子护着媳妇来了!”
小男孩儿们一下哄嚷起来。叫“梁子”的男孩儿脸涨得通红,狠狠给了被拽的男孩儿一拳,嘴里骂道:“我日你娘!”
被拽的男孩儿也还口骂了一句,两个男孩儿扭打在一起。
别的男孩儿见了,也上去帮忙。战争一下转移到男孩子内部。
王晓华-梅被这一突发事件震惊了,又怕帮自己的那个男孩儿吃亏,怔怔地愣在那里,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梁子”的记忆。
望着圆鼓鼓的娃娃脸,忽然想起来了:“梁子”不就是十二队上的郑存梁嘛!前世里从小学到完小毕业,一直在一个班里学习,自己还曾经暗恋过他。
只因那世自己家里条件不好,他父亲又在县城工作,是十二队上有名的富裕户,也就一直没有表露心意。
这世自己重生了,家庭条件肯定好过前世。那,是成全前世的自己,还是这世自己要了他……
第九章 篦虱子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不睡觉偷跑出来洗澡,还打群架!”
王晓华-梅正无耻地想心事,一声怒喝把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冲冲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红荆条。
滚在一起的男孩子们一见,打人的和被打的立马都作鸟兽散,跑到坑塘边上找衣服去了。男子也追了过去。
王晓华-梅忙离开,向队部走去。
队部里却关了门,并从里面上了门闩。大门框上虽然写着“食堂如我家”,“生活集体化”,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家,这具小身体又是个傻子,她没有资格敲门。
去哪里呢?
王李氏家是不能去了。三房儿媳妇与婆婆住在一个院儿里,老少十几口人。住的紧倒是小事,主要是她家是富农,很快就会挨批斗,别再因为自己给人家增加“罪恶”。
不过,那家人也在疏远着她,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在房阴凉儿里坐一中午?
凭着这具小身体的形象,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此刻占据她的是一个重生的清醒的灵魂,虽然还在装傻,这败坏形象的事也尽量少做或者不做。
中午吃饭的时候,听人们说到了碾棚。大意是有个小脚老太太在摊碾子的时候崴了脚,差点儿被拉碾子的毛驴踩着。下工后对队长说,再也不去碾棚干活了。
王晓华-梅对碾子印象很深,小时候没有机器加工,吃的米面都是人工用碾子解决。她可没少与母亲、弟弟、妹妹们一块儿推碾子。
十一队的碾棚就在队部道南的西南角上,离的很近。中午肯定没有人,又有房子遮阴,何不去那里待一中午!
碾棚里外两间。碾子在里间屋,碾棍上拴着牲口套,碾道的四周有很多驴粪蛋子。
外间是个筒子间,没有门,是用来放粮食和罗面的地方。靠东山墙放着两根旧檩条,上面很光滑,看来是干活的人在上面坐着休息磨的。
碾棚里到处是面尘,散发着一股臊臭味儿。不过这里比坑沿儿上强多了。王晓华-梅用手抹了抹檩条上的面尘,躺在上面休息。
一静下来,头又痒的难受。
生虱子是不讲卫生的结果。前世小时候不知道洗头,脑袋上虱子不断。后来大了,知道干净了,经常洗头,虱子也没了踪影。
这具小身体傻成这样,还不知洗过头没洗过头呢?何不到坑塘边上洗洗,也好缓解这难耐的刺痒。
听了听坑塘那边已没动静,王晓华-梅走出碾棚,来到坑塘边上。
此时大人们正午休,孩子们来也是在吃过午饭后偷着来的。只要撵了走,就不会再来。
王晓华-梅知道这个规律,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踏踏实实洗起头来。
不知多长时间没洗过了,浸透一搓,头发黏糊糊地成了一坨。抓开了,一搓,又恢复了原样儿。
像这样洗多会儿也洗不干净,去哪里找肥皂呢?
王晓华-梅忽然想到了坑泥。这里的土壤都是弱碱性,把坑泥抹在头发上,既能闷死虱子,还能起到去污的作用!
王晓华-梅想到做到,抹了一头稀坑泥,晾晒了一会儿,然后到水中冲洗干净。
还别说,头发滑溜了不少,刺痒也减轻了很多。
往回走的时候,见坑沿儿上有堆垃圾,纸屑布条刮得到处都是。如果有谁家扔出来个破梳子破篦子就好了,正好用来梳梳水湿的头发。
王晓华-梅走过去,用树枝挑了挑——
哇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想瞌睡就有枕头出现!
在垃圾堆里,赫然翻找出一个破篦子。虽然篦齿折了一多半,仅有两、三公分的连接处。
这些就足够了!
王晓华-梅如获至宝,跑到水边洗洗干净,拿着回到碾棚,一下一下地篦起头发里的虱子来。
可能是刚才被坑泥呛的晕头转向,虱子很好往下篦,不一会儿,地上就散落了一小层。而且虱子只会动,不会爬,里面还有很多白色的虮子。
哇哈!这样好消灭呀!
王晓华-梅信心满满,篦了足有一个钟头。直到队上的钟声响了,才用手收起篦下来的虱子、虮子,扔到附近的一个厕所里。
厕所是露天的,里面用砖砌着一个方形便池。由于下雨的缘故,便池里面很稀,有很多蛆在里面涌动。把虱子和虮子扔里面,是最好的消灭方式。
虱子能传播,只要爬到人身上就能生存,而且繁殖特别快。己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想把自己头上的虱子传播给别人,殃及无辜。
钟声敲过三遍,社员们下地以后,王晓华-梅知道食堂里也有人了。由于母亲马惠恩在那里做活儿,她又回到了队部。
“嗬,傻梅的头发顺溜了?谁给你洗的?”峰婶儿一眼看出王晓华-梅的变化,不无惊讶地说。
王晓华-梅笑笑,没做回答。刚刚重生一天,她觉得还不到显露自己的时候。好在峰婶儿正忙着,没有追问下去。
还是和上午一样,马惠恩做什么,她也做什么,像个小尾巴一样。反倒闹的马惠恩有些不自在起来。
一下午很快过去了。蚂蚱眼儿的时候,社员们收工回来了,食堂立时开饭。
天虽然还不是很黑,饭厅里还是点了两盏马灯,高高地挂在屋顶上,把饭厅照的很亮。
接受中午的教训,王晓华-梅端着饭碗找了个角落坐下。角落里放的是长板凳,两条并起来,上面能躺一个人。这让王晓华-梅心里一亮:她看到了晚上住的地方。
不过,随即又让她堵心起来:她看到了三个中午欺负她的小男孩儿,由于都跟着他们的父母,她想起了他们的名字和谁家的孩子。
那个拽着她胳膊非要让她趴下骑大马的,还是他们一大院里没出五服的王贵安。
王贵安比王晓华大一岁,在三年困难时期(忘记哪一年了)得肺炎,没钱看又营养跟不上,连病带饿死掉了。
这一世要不要帮助他呢?
王晓华-梅在心里“哼”了一声,感觉自己胳膊还有点儿疼。
仍然没有小孩子来凑她。
在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人后,王大肚和孙能吃坐在了她的对面。
第一十章 定打赌
与别人不同的是,两个人都是用海碗盛的粥,用箅子盛的干粮。两个人的箅子里都有十几个大馒头。
吃这么多!
王晓华-梅心里吐槽。
前世就听说他们很能吃,但由于那世有父母领着,还真没与他们在一起吃过饭。
“这吃食堂,可救搭了我了。”
王大肚吃一口馒头,喝一口粥,夹一口菜在嘴里嚼着,边吃边对孙能吃说:“咱饭量大,吃得多,过去光为嘴忙活了,还每天闲着半截肠子。现在可好,干完活儿就吃饭,还管饱。这共(产)主义就是好!”
“就是,尤其咱这大饭量的,最沾光了。”孙能吃嚼着嘴里的饭菜,“呜呜呀呀”地说:“听说共(产)主义是按需供给,现在刚进入,穿的住的虽然还不能,吃的先解决了也好。”
“对,只要肚里有食儿,别的都无所谓。没听说吗,这叫‘饭食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真希望这样的日子长期坚持下去。”
不一会儿,王大肚的海碗见了底,箅子上的干粮也净了,又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拿了几个馒头。
“能全吃了?”朱能吃望着王大肚的干粮箅子问。
“吃了!一顿没个二十多个压不住饥。晚上了,少吃点儿,再吃这几个也就算了,”
“最多能吃多少?试过没?”
“没有。各人过的时候,我一个人吃多半锅,还不尽兴。”
“试试,尽兴地吃一次。反正是公家的,又管够!”
“别别别,传出去多不好!”
“怕什么?个人的肚子,别人想吃还吃不下哩!”
“你陪着我!”
“我不行,比你差远了。”
“我吃两个,你吃一个,总行了吧?”
“行!老朱,给他比!”邻桌的王秃子听了二人的对话,起哄架鸭子地嚷道。
“比什么呀?”
周围吃饭的人们都把目光投过来,好奇地问。
王二秃子站起来,号召性地对大家说:“王大肚和朱能吃要比赛吃馒头,你们愿意看不?”
“愿意!”
吃饭的人们一下哄嚷起来,七嘴八舌地鼓动道:
“光知道他们吃得多,还真不知道吃多少,让他们比比看。”
“对呀,别光闷头吃饭,也给大伙儿找点儿乐呵!”
“就是,权当看场演出。”
朱能吃本来就是个人来疯,见大家都怂恿,站起来说:“比就比,你们说怎么个比法儿吧?”
王秃子翻白了一下小眼睛:“比赛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们自己定赌物。”
王大肚:“我刚弄了两斤好旱烟叶,劲儿大着哩,我赌这个。”
朱能吃:“那我就打两斤白干酒,我输了,两瓶酒是你的,你输了,两斤旱烟叶是我的,怎么样?”
王大肚:“行。不过呢,这事还得给队长说一声。队长要是不同意,这事也等于白说。”
王秃子摆摆手:“给队长说什么呀,让厨师多蒸两笼屉馒头不就得了。反正队上有规定:吃多少都可以,只要不吃到肚皮外头就行。你们是往嘴里吃,怕什么!”
“我去叫厨师去。”一个小伙子唯恐王大肚反悔,立马把厨师叫了过来。
厨师也是本队人,姓王名现起,蒸的一手好馒头。没吃食堂的时候,村里过红白大事,所用馒头都出自他的手,人送外号王馒头。
王馒头性格开朗,爱热闹也爱管闲事。谁家婆媳闹矛盾了,邻里之间闹纠纷了,都愿找他调停,在队里口碑很好。
当他了解清了以后,爱热闹的脾性上来了,推波助澜地说:“既然是比赛,也得定个数量吧。”
王大肚:“定了,我吃两个他吃一个。比如说,我吃了三十个,他吃了十五个半,就算他赢;他吃了十五个,我吃了三十一个就算我赢。”
王馒头:“那不行,这样忒随便。应该先定个数,吃到了这个数才能算赢。如果你们两个都吃不到,你们两个人都算输。两斤旱烟叶和两瓶白干酒归伙房,让大家享受。”
“好!这样最公平。”
“我们不能光给他们当拉拉队,也得落点儿实惠。”
人们一下群情激昂起来,有的甚至拍起了巴掌。
王大肚挠挠头皮,对王馒头说:“那你定个数吧,我看我能不能应!”
王馒头:“我知道你的饭量。这样吧,咱把扁担放平,把馒头摆满为止,你吃一扁担馒头,怎么样?”
“不行!”
王大肚还没表态,人群中有人喊道:
“这数量太少了,他准能吃得了。再加上两扁担钩子。”
“对,把两个扁担钩子拉直,排上馒头。这一份就是王大肚的。然后数数个儿,二一添作五,再给朱能吃数出一份来,让他们在一个钟头内全部吃完。”
“对,吃不完就算输!”
王馒头笑笑,望向王大肚:“你觉得怎样?”
王大肚:“行!我应。从来没放开肚皮吃过,这一回尽尽兴。”
“那你呢?”王馒头又问朱能吃。
朱能吃:“他既然应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我……豁出去了!”
“好唻,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王馒头拍板儿说:“明天中午该着吃肉菜馒头,他两个人正好进行比赛:王大肚吃一扁担外加两扁担钩子;朱能吃吃王大肚总数的一半儿。他们之间有输赢,权当大家看热闹了。谁也吃不了,两斤旱烟叶和两瓶白干酒,全归大家。”
所有的人们都鼓起掌来。
王晓华-梅光顾了看人们说打赌了,没提防被二瘸子拽住了胳膊。
“回家去!”二瘸子横眉立目地吼道。
“就不!”王晓华-梅赶紧蹲在地上打滴溜。
“还没法儿你个小柯杈子了呀,看我不打烂了你!”二瘸子说着,照着王晓华-梅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哇……哇……”
王晓华-梅为了惊动人们,装软弱放开声地嚎啕大哭。
“死妮子,丢人现眼!”二瘸子又狠狠踢了一脚,抱起,挟在一侧胳肢窝里就走。
王晓华-梅又蹬又踹又哭又叫,同时伸出自己的小手,用尖尖的指甲照着二瘸子的前胸用力抓起来。
第一十一章 住进队部
此时二瘸子赤(裸)着上身,胸膛上立时出现五道血印,有的还往下滴着血。
“噌噌”又是两把,二瘸子的胸膛上鲜血涌流。
“妈、的,你抓老子!”
二瘸子吃疼不过,把王晓华-梅扔在地上,用脚踩住了脑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从嬉闹中被震惊过来的人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纷纷上前阻止。有人把二瘸子拽到一边,有人扶起了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浑身抖作一团,头“嗡嗡”炸响,同时在心里想:自己这具小身体,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她不愿跟你走就算了,何必打她!”
是母亲马惠恩的声音。王晓华-梅闻听,眼泪“哗哗”地涌流下来,“哇”的一声,又嚎啕大哭。——这一回是发自内心的痛哭。
“大晚上的,不回家,去哪里?”二瘸子振振有词。
“给队长说一声儿,让队上安排。”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我家的孩子,用得着别人管!”二瘸子说着,又要来拽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赶紧抱住身边一个人的大腿,不再松手。
“这样吧,二瘸子叔和队委会全体成员留下,其余的,吃饱了饭就回去,队里管这事了。”队长王贵兰一旁说。
王晓华-梅也看出来了,此时队长说话算数,自己的事,也只有依靠队上了。便走过去,拽住队长的衣角,再也不离开。
办公室兼财务室里,有一张大三屉桌,桌两旁各放着两把木椅子。北边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有被褥,是会计的床位。西边和东边,各放着两条长板凳。
在坐的有队长王贵兰、副队长朱现东、妇女队长闫兰花、会计陈锡林、保管郑金良。
二瘸子依着门框站着,不住用手巾擦着胸膛上流出来的血滴。
王晓华-梅则紧挨着队长王贵兰站着,低着脑袋,抠指甲缝里被血染红了的泥巴。
除了妇女队长和二瘸子,人们都一口不撂一口地抽旱烟袋,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儿。
“她既然不愿意跟着你,队里派个人接管她行不?”
沉默了一会儿,队长对二瘸子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侍候孩子也没经验。委托给没有孩子的老两口或者一个老太太。好在现在吃食堂,或许有人愿意管。”
“不行!”二瘸子脖子一梗,没好气地说:“她既然跟着她娘来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了。好赖我是她继父,有我在,哪里也不让她去!”
“像这样又哭又闹的,你也领不了她走。”妇女队长闫兰花拧着眉头说。
昨天晚上的事她也听说了。妇女的心细,她感觉这孩子跟着他,就如同羊羔跟着饿狼。
“我有法子把她弄到家去。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们谁也甭操这份心!”二瘸子口气生硬地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那不行。”队长磕了磕烟袋锅,“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现在是社(会)主义,又吃食堂,家务事也是集体的事。
“你这样在大众面前又打又踹的,出了什么事,我这个队长还得负责任。这事不能由着你胡来。”
“要管你们队上管起来。反正不能把她送给别人。送给谁我去谁家要去。”
二瘸子之所以这样说,也有他的小心眼儿:队上不是收留孩子的地方,就是临时管几天,他还能糊弄回家去。
要是指定别人管,就等于这孩子有了着落,他要往回要难度就大了。现在吃食堂,不嚼用自己,好安排。
“那就这样,队上先管起来。过几天再说。”队长皱皱眉头,又抓起桌上的烟袋在脚上狠狠磕了磕,对二瘸子说:“你走吧,我们安排就是了。”
二瘸子走后,队委会里几个人却发了愁。
“一个小姑娘,让她睡在哪里呢?”会计陈锡林首先说。他与妻子正闹矛盾,吃住在队部办公室兼财务室里。要让王晓华-梅住在队委会,受影响的首先是他。
队长装了一袋烟,摁摁,用火石火镰点燃,猛抽了两口后,无奈地说:“要不,在外间大通屋的东北角上放扇门板,给她床被子,让她在那里先睡几晚上。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不行。”陈锡林首先反对:“一个傻子,又拉又尿的,弄得屋里味儿吧唧,社员们还怎样在里头吃饭!”
“给她预备下盆儿呢?”副队长朱现东建议。
陈锡林:“有盆儿也味儿,让社员们说出话来,就不好了。”
保管郑金栋:“依我看,不如让她去东耳屋,那屋门有插关儿,晚上也能关关。”
队长:“好拾掇吗?”
郑金栋:“好拾掇。里头放的是从户里收上来的锅,几把扫帚,原住户的盆盆罐罐破席篓子什么的,往一块儿堆堆,能腾出地儿来。一个小孩子,能占多大地方。”
队长又问王晓华-梅:“让你到东耳屋里去住,一个人敢吗?”
闫兰花随即含笑道:“她会知道?”
王晓华-梅怔怔地望着二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在她心里,只要有个存身的地方,不回二瘸子的家里就行。几次重生的她,见过死尸见过鬼,还在地府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早已把“害怕”二字忘记了。
但她不能表态,在人们的印象中,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此刻她必须装傻,只有装傻才能住进东耳屋,一个正常的孩子他们也不会如此安排。
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给她收拾起来。
王晓华-梅住进生产队部的东耳屋里。
东耳屋有八平方来米。里面的东西都往里堆了堆,在屋门的西边给她安了一个地铺,很简单,一扇门板上铺了一张谷草苫子,一床破棉被连铺带盖。好在现在天气还热,盖不着。
大概是怕她傻引起火灾,没有给她油灯和火柴。
倒是给预备下了一个便盆儿,嘱咐她早晨起来倒到队部后面的猪圈里。
王晓华-梅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生产队这么好,对队上的人这么负责任!相比较起来,比她前世的八五年人情味儿浓了很多。
想到重生在了自己的少儿时期,寄主虽然是个傻子,但父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就在身边,相认也是早晚的事,王晓华-梅甜甜地睡着了。
第一十二章 空间通道(一)
王晓华-梅是被老鼠的“吱吱”叫声和肆虐的蚊子吵醒的。身上刺痒的不行,一摸,到处都是包。
屋里也很闷热,没有一丝儿风。汗水再加上刺痒,说不出来地难受。
老鼠“吱吱”叫,蚊子“嗡嗡”飞,时不时地叮她一口。她被骚扰的实在忍不住了,开开屋门来到庭院里。
屋外倒是有微风,顿感凉爽不少。怕板凳被夜晚的露水打湿,已经全部收进屋里去了,王晓华-梅只好坐在北屋门台儿上乘凉。
“你怎么让她住在这里?”
忽然,北屋办公室兼财务室里传出女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王晓华-梅还熟悉,是伙房里年轻的乜寡妇。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除了自己是新住进来的,再没有别人。她所说的“她”岂不是指的自己?
王晓华-梅立时神经绷紧,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瞎兰子非让她住,我有什么法子!他还要让她住在外面的通屋里呢,是我找理由让她住在东耳屋的。”
是会计陈锡林的声音。
乜寡妇娘家姓乜名翠柳,亡夫王长梧。由于王店村王姓居多,又都排的了辈份,老年妇女称呼王某氏,年轻妇女则直接称呼其姓名。乜翠柳守寡后,人们便称其乜寡妇。
乜翠柳嫁的是填房,丈夫比她大十多岁。与她生了一儿一女后,便早早地撂下她去了。她年轻守寡,前世里就有两个人不清不楚的传闻。看来还真有这回事。
“有个人就是挡坷儿,以后我就不来了。”乜寡妇的声音里满是怨恨。
“一个傻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子,你怕她干什么?看见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话都说不清,你还担心她把事说出去呀!”陈锡林的声音。
“人们说她开窍了。要不然,也不会半夜里把人们惊动起来。据说,她摽着王李氏的脖子就是不松手,二瘸子都抱不走。要是不开窍,哪会有这心眼儿!”
“二瘸子准没干好事,孩子怕了他了呗!”
“傻子还知道害怕!”
“也是的。咱俩都观察着点儿,要是真开了窍,懂事了,我就找理由把她撵出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挡咱俩的好事。”
“嗯,我留意着点儿,你也当成个事,这关系着咱俩的声誉。”
“今晚……”
“呜……呜……(不是哭,是嘴被堵住的声音),别,万一让她听见了呢?”
“我去看看她睡着了没有,睡着了总可以了吧!”
王晓华-梅闻听,赶紧轻轻跑回东耳屋里,并随手闩上了门。
须臾,有脚步声传来。当走到耳屋门口时,推了推门。
王晓华-梅装作睡熟,并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陈锡林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脚步声由近而远。
王晓华-梅心里可打翻了五味瓶:看来,要想在这里住下去,装傻是上上策,而且装的越傻越让两个野鸳鸯放心。
老天爷!怎么我的命运这么糟糕,几经周折,好不容易重生到自己的童年时代,却依附在一个傻子身上。躲恶魔住进队部,又搅了人家的好事。这傻装到什么时候才算一站呢?!
狗日的崔判官,既然让我重生了,何不重生到一个好人家!平白无故让我遭这份洋罪,你也太缺德了吧!
王晓华-梅在心里把崔判官的祖宗八代照顾了一个遍,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别人重生都有金手指、万有空间什么的,你又给了我什么……
等等,崔判官说什么来着?
金手指和空间他没有,只能给自己一个来回穿越的空间通道!
对,崔判官确实是这样说的。
那这空间通道又在哪里呢?如何进?又如何出?
想想前世看网络小说,金手指和空间都是用意念指挥。难道这个空间通道也用意念进入、退出?
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如果不行,就只能在这里装傻、陪伴老鼠、喂蚊子了!
王晓华-梅想到这里,坐好,心里想象着金光闪闪的空间通道,意念一动……
嘿!成功了!出现在眼前的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金光大道,却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堂屋。没有电灯,也看不到光源的来处,就是光亮光亮的,就如同现实中没有太阳的白昼。
堂屋里有前门、后门,有东、西里间,西南角上放着一个大水缸,里面的水清澈见底,上面还漂着一个大水瓢。
在西里间屋门的北侧,放着一个双人软沙发,足以让她这具小身体躺在上面休息。
东里间屋里临窗有一个大双人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一条锦被整齐地叠放在床西头。
在床的东面,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台前放着一个圆杌礅儿。王晓华-梅走过去坐了坐,高矮正合适,就好像为她量体定做的一样。
北面墙上有一溜挂钩,上面什么也没有,高矮也在她能够着的尺寸,看来这是挂衣服的地方了。
由于东西少,屋子显得很空旷。
王晓华-梅又来到西里间屋。
西里间屋里更空,除了一张光板床以外,什么也没有。
王晓华-梅想打开前门看看庭院。一打开,看到的却是自己在现实中的东耳屋。——原来前门是进口!
奇怪的是东耳屋里也很明亮,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难道这空间通道有照明作用?
那后门呢?
王晓华-梅又返回身,打开了后门……
啊!映入她眼帘的是她前世的家——确切地说是她前世的娘家。这处宅院现实中还没有,是在前世父亲去世以后,乡亲们帮助盖的。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
可为什么这么荒凉呢?
脱漆的木大门上着一把生锈的大铁锁,土坯院墙倒了一个大豁口。
为了看清里面,王晓华-梅根据进来时的做法,心里想象着出去,意念一动,她真的出来了——来到了前世自己的家门口。
由于面对的是一个荒凉的家,她没有感到一丝儿庆幸,心思沉重地来到院墙豁口,向里观望。
出空间通道以后就没有光亮了,夜色灰蒙蒙的,但能看清三间土坯房还在,屋顶上长满茅草,屋门上着锁。庭院里杂草丛生。
母亲呢?弟弟、弟妹们呢?自己去世的时候,弟弟可是成了家的呀!
第一十三章 空间通道(二)
再看右边的奶奶家,虽然还是黑漆木大门,成色却强了很多。大门从里面上着闩,看来家里有人住。
此时已是深夜,王晓华-梅不好敲门询问。发现西边街道上有亮光,顺着胡同向西走去。
哟嗬!原来是路灯发出来的光亮,在南北街的两头拐弯儿处,都有一根高高的木桩,上面按着明亮的电灯泡。
更让王晓华-梅震惊的是: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路面却成了平整的水泥路面。
王晓华-梅赶紧顺着水泥路跑到生产队部,这里也物是人非:原来的漆黑木大门换上了又宽又高的紅漆铁大门。
原来的“食堂如我家”“生活集体化”对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在发福生财地,”“家居堆金积玉门。”横批:吉祥如意!
王晓华-梅又往南走了走,发现原来的土坯房都变成了砖木结构的红砖大瓦房。篱笆墙变成了砖墙。
碾棚没有了,它东面的四个大积肥坑没有了,展现在面前的是两处整洁的院落,并住上了人家。
这是哪个年代呢?
记得村里通电是七十年代初期,八0年自己车祸去世时,这里还没有水泥路面。这么说,自己来到了八十年代以后了。
村里寂静无声,更不见一个行人,王晓华-梅想打听也没处打听。
忽然,一堆垃圾吸引了她,赶紧跑过去,用木棍在里面翻找起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拿到灯底下一看,不由傻了眼:皱巴巴的报纸上竟然标着2005年x月x日,还不知道这张报纸是不是今年的!
天!就是今年的,自己也已经死去二十五年了!要活着,现在已经是五十五岁的老太婆!
弟弟比自己小三岁,也已经五十二,母亲则应该是年近八十岁高龄的老人!
难道说母亲和弟弟都不在人世了?
王晓华-梅被震惊得一个头两个大。深更半夜又没地方去问,便想回去,等到明天上午再过来打听。
像先时进去一样,她心里想象着空间通道,意念一动——又回到了空间堂屋里。
经过来回这样一折腾,感觉有些口渴。到水缸前用瓢舀起一点儿清水尝了尝,清凉甘甜,比外面的井水好喝多了。
既然是给自己的空间通道,想必这水也没有毒。王晓华-梅舀了半瓢水喝起来。
半瓢清水下肚,顿觉神清气爽。收获稍微冲淡了刚才的郁闷。
想到自己是在大街上的垃圾堆旁进来的,出去是不是还在原地儿。何况刚知道这个空间通道,也得熟悉一下它的性能不是。
王晓华-梅又用意念从后门里出了空间,发现自己还是在垃圾堆旁。看来,在什么地方进去的,出来还是在什么地方。
从前门里呢?
王晓华-梅又回到空间通道,从前门里出来。这一次,她又回到了重生的现实中,她所在的位置,是生产队的积肥坑边上,碾棚也出现在面前——正好是她从后门里出去时的位置。
前门是现实——重生后的现实!
后门是前世——自己死后二十五年的二00五年!
所谓的空间通道,就是一个堂屋!前、后门是通道的进、出口!不足四米长的堂屋,连接着现实和前世。
这个空间通道还有过滤黑色的功能,在里面看外面,无论现实还是前世,都亮如白昼。但一出空间就恢复了现实中的样子。
并且在什么地方进,就在什么地方出,虽然是两个时代,时辰、地点一点儿也不差。
知道了性能,王晓华-梅踏实了很多,便快步向生产队部走去。
队部里闩着门,她进不去。
这一下可坏了!
空间通道从哪里进去出来还是哪里,又怎样回到睡觉的东耳屋呢?虽然那里很黑很闷热,可屋门是从里面闩住的,自己再也进不去了不说,人们知道了还不传成妖异!
王晓华-梅愁的在大门外转起圈子来。
“汪汪汪!汪汪汪!”
当她转到邻家篱笆墙跟前的时候,院里的看家狗大概听到了动静,“汪汪”地叫起来。怕它钻出篱笆咬着自己,王晓华-梅赶紧又躲进空间通道。
看家狗依然在“汪汪”狂吠。不知是看见自己了还是别的原因。如果看见自己了,别再窜进来咬自己一口,得赶紧离开。
可在空间通道里怎样离开呢?
王晓华-梅试着在堂屋里走了走,空间通道一点儿也没动。
难道只有在外面才能带着它走?
王晓华-梅沮丧地到处查看,发现前门口外有一米来的滴水檐,地面是粗糙的土质,与堂屋的地面截然不同。
在它上面走走试试,如果在里面能带动空间通道就好了,最起码今晚不被狗咬。
王晓华-梅在滴水檐上走了几步,果然奏效:空间通道能随着她的脚步移动。
王晓华-梅大喜,一步步向队部大门走去。让她新奇又高兴的是:不足一米的滴水檐,无论她怎样走,走快或走慢,都走不出滴水檐。身后的空间也紧紧跟随着她。
而外面的距离却在一步步缩短,距离与速度成正比例。
王晓华-梅没有高兴多大一会儿,又被眼前的境况发起愁来:这厚重的黑漆大门可怎样打开呢?自己又怎么进到东耳屋里?
“狗日的崔判官,给了我个什么破空间通道!出了屋就进不去了,这不是有意让我暴露吗!”
王晓华-梅气急,一拳打在队部的围墙上。却把自己打了个大跟头。
那围墙就像空气中的海市辰楼一样,她的拳头打在虚无处。由于用力过猛,身子直接穿透围墙跌进庭院。收脚不住,踉跄几步还是摔了个大马趴。
回头一看,空间通道就在身边,也已经进了庭院。而自己还仍然在滴水檐上,并没有摔出空间通道去。
王晓华-梅高兴地跳起来:原来这空间通道可以穿透墙壁!那进屋还成什么问题呢?
王晓华-梅没再犹豫,在滴水檐上一步步向东耳屋走去。走到门口时,王晓华-梅想也没想,一步迈了进去。
哇哈!又回到了现实中的住处了!而空间通道就在身边,自己还仍然置身其中。
王晓华-梅用意念闪出空间通道,再回头看,空间通道依然在屋里,只是影影焯焯,仿佛被雾蒙住一般。
她再用意念想着进去,一闪身,又置身在里面了。堂屋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这么说,这个空间是以非物质存在的。自己在里面可以带着它穿越实体!
第一十四章 前四次重生
王晓华-梅哪里还有睡意!何况空间里很凉爽,仿佛在空调室里一般,不冷不热,也就二十来度光景。
王晓华-梅志在探索,又从后门来到前世。这一回她没急于出空间通道,站在后门口观察。
后门口与前门口一样,门口外面也有一块儿同样大小的滴水檐。
王晓华-梅来到滴水檐上走了走,感觉与在前门外的现实中行走一模一样。不由心情大好,在空间通道里到处走动起来。
顺着水泥路往南走了走,发现这里与五八年大不一样了,村庄往南延伸了一里多,原本是耕地的地方都盖上了民宅。房子都是砖木结构,建筑面积也比过去大了不少。
“滴滴滴!”
寂静的夜空不断传来汽车的鸣笛,往西望去,远处有灯光闪烁。王晓华-梅知道那里有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夜行的汽车来往在公路上。
母亲和弟弟的情况只有等到天明向人们打听了,王晓华-梅向村西的公路走去。
她想到公路上去试试,看看这个非物质的空间通道在公路上的反应,会不会也像在村里一样,自己能在上面带着空间通道走路。还有,空间通道体积如此大,会不会被汽车撞了,或者被尾气吹跑。
公路离着村子不远,空间里又凉爽,一会儿就走到了。
哟呵!公路比八0年宽了一倍,成了四车道了。上面跑的大货车都用布围盖着,看不见里面的货物,但车身比过去宽了长了不少。
由于是晚上,小轿车不多,却比过去高档,多有的她都叫不上名字。
王晓华-梅在柏油公路上走了走,与步行在外面基本一样。只是车辆一辆一辆从身边驶过,人们根本无视于她,仿佛她没有存在一般。
莫非人们看不到自己,还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心都冷了,对一个深夜步行的小女孩儿不闻不问!
王晓华-梅这里正想入非非,一辆小轿车为了超越前面的大货车,猛然来了个大弧度行驶,直接朝着行走在路边的王晓华-梅奔过来。王晓华-梅发现时,小轿车已经来到跟前,躲避来不及了。小轿车正好从身上撞过去。
王晓华-梅两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不被撞死,也得重伤!
哪知什么感觉也没有。
王晓华-梅睁开眼一看,自己和空间都完好无损。那辆小轿车也已经越过她和空间通道,在前面的公路上飞快地向前奔去。看情景一点儿也不知道撞了人。
怎么回事?
空间是以虚体的形式存在,这个王晓华-梅知道。就算虚体不怕碰撞,自己可是站在真实的公路上的呀?!那辆小轿车,就是从自己脚下的路面上驶过去的!
难道说自己的身子隐在空间里,也成了虚体,不怕任何碰撞和碾轧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王晓华-梅故意向路旁的一棵大柳树撞去……
与在生产队部一样,自己就像空气一样,直接穿过了柳树树身,从一侧来到了另一侧,一点儿撞的感觉也没有。
这么说,自己在空间里,也随了空间以非物资存在。只有出了空间以后,自己才是肉身!
这一发现让王晓华-梅无比高兴。这样就不担心路上发生车祸了。就是拥挤、堵车的时候,自己不一样如履平地,穿身而过嘛?!
行了,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王晓华-梅原路返回,又回到现实中的东耳屋里。
现实中炎热、蚊虫叮咬;空间里凉爽如春天,没有苍蝇蚊子。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王晓华-梅就成了真正的傻梅了!
心里装着很多疑问,王晓华-梅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又怕有人突然闯进耳屋发现自己的秘密,便敞开前屋门,躺在空间堂屋的双人软沙发上,望着东耳屋里自己的“床铺”想开了心思。
她是一九八0年出车祸离开前世的,虽然重生了五次,上四次每次都很短暂,加起来也超不过五年,怎么前世现代已经到了二00五年呢?
她离世时,母亲马惠恩、弟弟王贵勇、妹妹王晓叶都还健在。
那世里,哥哥王贵强在一九五九年春天、吃食堂时期得浮肿病离开人世;
父亲王长锁在一九六一年挖灌溉渠时,连累带饿,推着土车滚了坡,被自己推的土车砸死了。
姐姐王晓玲在文(化)大(革)命初期,与男朋友约会被造反派捉住,两个人五花大绑游街后,姐姐不堪羞辱,跳了村南的坑塘。
当她和母亲发现人没回来,便到处找。各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第二天早晨,人们才发现了已经漂浮上来的王晓玲,不过,这时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姐姐的男朋友吴玉良,被定了“强(奸)致人死亡”罪,被革(命)委(员)会抓走了。没等到判刑就死在了审(讯)室里。
家里的重担一下全落在母亲马惠恩的肩上。为了帮助母亲操持家,她完小毕业后再没上学。待弟弟上完高中、妹妹进了大学后,二十五岁的她,才经人介绍嫁给了邻村的候万秋。
结婚五年不曾生育,婆婆骂,丈夫嫌,夫妻感情破裂。在一次家庭暴力后,她选择了离婚。
但她不敢告诉同样是单身的母亲,选择了外出打工,休假时回家住几天,以“丈夫”有事脱不开身瞒了过去。
不承想刚过了不到半年单身生活,就发生车祸身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又知道了自己的单身秘密(她猜想肯定知道了),不知道年近花甲的母亲有没有闯过那次丧女之痛!
到了阴间才知道,原来她是被误抓的。本应该抓的人是王小华,黑白无常却抓了她王晓华。而她的阳寿还有四十年。
她知道实情后,一缕幽魂闹到地府。
这时她的尸体已经火化,再返回本体已是不可能了。崔判官怕把事情闹大,让她重生到远古时代一个十五岁的妙龄少女身上。
但那个时代太穷了,地方习俗也很特殊:因为穷,人多地少,一个家庭无论兄弟几个,只伙娶一个媳妇,轮流与媳妇睡觉。有了孩子也不分你的我的,一律叫大爹、二爹、三爹……
第一十五章 以傻掩盖重生
崔判官无奈,又让她重生到唐朝后宫的一个妃子身上。奢侈的宫廷生活,宫女围绕的自在日子,倒也让她惬意,唯独宫廷的勾心斗角让她接受不了。
为了得宠,她在皇上游御花园的时候唱了一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
欢快优美的曲调吸引了皇上,当时就把她传唤过去,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她谎称是梦中听到的,记住了,就唱了出来。
皇上信以为真,问她还会唱什么?于是,她又唱了几首现代歌曲。把皇上高兴的眉飞色舞,说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曲,简直是天籁之音。
当晚就让她侍寝,以后夜夜如此。后宫三千粉黛只宠她王贵妃一人。
在她之前受宠的一个妃子受到冷落,气得愤儿愤儿滴。暗中买通御医,在她偶染小恙的时候,一颗毒药丸儿要了她的性命。
她在唐朝后宫生活了不到一年,寿限还没到,又找了崔判官去。
崔判官这一次让她重生到明朝一个富家千金身上,衣食无忧。呼婢换童,日子倒也舒心。
婚姻却不幸:丈夫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到处寻花问柳,沾染了一身风流病。夫妻感情破裂,家战不断。
丈夫为了对付她,也为了气她,一连买了三个小妾,个个都捧上了天。她一人难敌众手,连气带病,一命呜呼!
这一次她没去找崔判官。她对重生产生了厌倦:贫穷的远古她重生了;奢靡的皇宫她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千金她当了。
三次重生在三个时代,感觉哪一个时代也没有她的前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好;哪一世也无法忘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母亲。她知道回是回不去了,因为她的尸体已经火化。
那就做一个鬼魂,留在阳间,守卫在母亲与弟弟妹妹们的身边,保护他们在阳间不受欺负,生活愉快。
如何才能逃离地府呢?
她不知道,就去向一个男鬼魂询问。男鬼魂告诉她:逃离地府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自己走,从黄泉路上奈何桥,再路过恶狗村,到了阴市。就可以去阳间了。
但这条路很艰难,为了躲避喝孟婆的迷魂汤,必须从奈何桥下的忘川河里偷渡。
忘川河水呈血红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它们的灵魂已经扭曲,专门拦截偷渡者。
如果被它们拦住,拖入污浊的波涛之中,虫蛇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时间久了,便变成了一个新的孤魂野鬼。
如果侥幸过了忘川河,恶狗村里饿的发狂的狗们也很难对付。逮住了就给撕个七零八落。
除非你手里有打狗干粮,恶狗追来了,就投给它们,它们为了抢食干粮,也就不追你了。否则,很难逃离。
打狗干粮王晓华知道,就是人死后家里人在死者手里放的馒头。但她几次重生,早不知扔哪里了。这条路走不得。
“再一条路呢?”王晓华问。
男鬼魂:“再一条路就是搭乘阴间开往地府的返程火车。这个属于走后门,你得有足够的钱买通押解火车的鬼差才行。”
“得多少钱?”
“没数量,越多越好,有的拿一、两个亿都买不通。要是在火车上被搜查出来,就给打个魂飞魄散。”
王晓华吐一下舌头:别说一、两个亿了,她连一毛钱都没有。因为她是个重生者,人家家人都是烧给原主的,根本没她的份。
她失望了,便逗留在地府,过起了漂浮不定的生活。
她无所事事,便随着众鬼魂们到望乡台看家乡。由于间隔时间太长,她什么也没看到。
她到三生石上看自己的前世,却发现自己原来是一头老黄牛托生的。老黄牛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为人类服务。自己既然是它托生的,那就也学它的精神,多为大众做些贡献吧!据说,鬼魂在阴间修德,也能庇护阳间的亲人。
可一个鬼魂又能做什么呢?
她离开三生石,又来到奈何桥上。见年迈的孟婆佝偻着身子往碗里盛迷魂汤,每路过一个鬼魂,她就递上一碗,劝其喝下。其认真态度简直就像老黄牛精神。
她感动了,走上去接过孟婆的勺子,一碗一碗盛起来。盛好以后,再交由孟婆劝路过的鬼魂喝。
这样一来,孟婆省力不少,工作效率也大大提高。
阴间没有太阳,也没有日历,鬼魂们都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在阴间待了多少年多少月,直到感到自己鬼力有些不支。
再看孟婆依然如故,才想起孟婆乃神,自己是魂,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再坚持下去,自己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她离开了孟婆,又找了崔判官去。
然而,这一次她仍然没有如愿:崔判官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让她重生到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富二代身上。
这个富二代是一个大老板的独生女儿。住豪宅,开宝车,金钱随便花。为了享受富足,她把万张百元大钞散开堆在床上,赤(条)条睡在上面。
人们形容爱财的人称其钻进钱眼里了,如今她睡在了钱堆上。知足了吧!她告慰自己。
几世为人,吃过苦也享过福,哪一世也没有这世平稳,没有这一世受娇宠。
而且本主还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她的重生也接收了本主的全部知识,就是没有父母的金钱,也能找一个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少儿时期,梦见了死去的父亲、哥哥、姐姐,以及孤儿寡母苦难的生活。醒来后,她感觉身下的钱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事,让王晓华对富二代彻底鄙视了:这具身体的父母闹不合,以感情破裂为由到民政局离了婚。母亲离婚不离家,王晓华被判给母亲。
很快,父亲与传闻中的小三结合;母亲则在家里养起了小白脸儿。让她气愤的是,小白脸儿还妄想母(女)通吃。断不了用言语撩拨她,甚至对她动手动脚。
王晓华本对他们没好感,这一来,更加坚定了离开他们的决心。考虑再三,果断地割断了手腕儿上的动脉,将一缕幽魂离开了富二代的身躯,又飘到地府找崔判官来了。
既然自己是老黄牛托生的,命中注定要吃苦受累。又有重生的机会,何不重生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发挥老黄牛精神,报答父母亲的养育之恩!用几世的人生经历,改变家中人的命运!
这才有了第五次重生,没承想却重生到一个傻女孩儿的身上。
傻就傻,重生本身就玄幻,有些事情说不清,有个傻名誉还能起到掩盖重生的作用。即便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一个“傻”全掩盖过去了。
最大的好处是来到了父母亲身边,想办法接近全力帮助,岂不一样尽孝道!!!
王晓华-梅想的心花怒放,信心满满,在幸福的憧憬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一十六章 见到了前世的弟弟
队里的上工集合钟声把王晓华-梅惊醒,天已大明。三遍钟声响过以后,庭院里有了说笑声。
原来,每次集合都敲三遍钟:第一遍是送信儿,第二遍是催行动,第三遍才是集合令。
王晓华-梅不紧不慢出了空间,打开耳屋门走了出去。
庭院里弥漫着炸果子的香气,伙房里传出人们的笑语:今天早晨吃炸果子,厨师们四点钟就开始上班了。
王晓华-梅头没梳脸没洗,迷迷瞪瞪跑出队部。见了队长“嘿嘿”傻笑了笑,舞扎着胳膊跑起来。
“咳,傻妮儿!”
身后传来队长的叹息声。
这就对了!为了在队部住下去,为了保护自己,她必须装傻,越傻越好。
呜呜呀呀笑着,舞扎着跑到村南小树林里。
昨天晚上她观察了,前世这里已经盖了民房,住上了人家。外面这条南北道两世里都是通往田野的必由之路,她想在这里向早起的人们打听打听母亲和弟弟妹妹们的下落。
王晓华-梅进了空间通道,舀了一瓢水倒进脸盆洗了洗脸,又在梳妆台前梳了梳长短不齐的头发,然后从后门里出来,她便置身在前世的一片民宅之中了。
虽然已经到了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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