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中东国际娱乐找天山侠侣传吗?哪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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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时候天山侠侣传买比较好?从中东国际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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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江南正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杭州,作为南国灵秀之地,自是人杰地灵,山水秀美,自古孕育出不少才子佳人,留下无数诗词歌赋,咏叹杭州的种种好处。上有天堂,下游苏杭,说的便是杭州。  不仅文人墨客钟情杭州,江湖侠客也是十分喜爱。而杭州虽然名胜繁多,景色秀美温婉,却是数西湖最美。  西湖,俨然是杭州一个标志,文人雅士寄之抒胸中块垒,武林侠客在此风云际会。历史上,似乎杭州就是江南一块宝地,佳话轶事不少,却也不乏武林纷争。  在西湖畔,绿柳丛中俨然可见一处居所,富丽堂皇,气派不凡,整座建筑外面雕梁画栋,飞檐叠架,朱红大门,高耸的围墙,透出红花绿树,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宦海豪门,显赫家族无疑。  这户人家姓褚,主人叫褚遂良,妻子王氏,夫妻养有一女,名唤褚香莲,人称“一朵莲花虞美人”。因褚香莲长得标致水灵,美若天仙,犹如西湖盛开的莲花,西湖方圆百里的人们都叹服褚香莲的貌美,许多富家公子哥都想攀附门楣,做褚家快婿,很多武林人士也都想一睹西湖第一美女的真容。  杭州文人墨客有言赞史香莲貌美道:三分带笑柳叶眉,七分含情秋波眸。不染风尘比青莲,姿色倾城赛西施。若是一朝入宫帏,君王佳丽无颜色。养在深闺经年日,侯门仕子攀门楣。  要见褚家小姐一面,那是谈何容易,你道为啥?原来,这褚遂良乃当今杭州现任知府,因女儿貌美,夫妻自是喜欢,但也十分担心,怕女儿出现意外或遭歹人祸害。  故此,褚遂良自女儿刚满十六岁起,便定下严厉家规,不许褚香莲随便外出,还专门请高人教授武艺。除了习武和学习琴棋书画之余,褚香莲只能滞留深闺,满腹心事只能同自己的侍女芙蓉诉说,但一个侍女又岂能解她心事?不过是聊解寂寞罢了。  不过,芙蓉却是个不错的侍女,温柔体贴,善良朴实,对褚香莲照顾的甚是周到。偶尔,褚香莲也会教她一些音律词赋,逗她开心。芙蓉命运悲苦,她是褚遂良妻子王氏去灵隐寺许愿,在返回的途中听到荒草丛中哭声传来,一看知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女婴,眼看就要被冻死,遂发了慈悲将她抱了回家,抚养长大,做了褚香莲的侍女。芙蓉感激王氏救命之恩,对史香莲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褚遂良夫妻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欢喜,家里许多要紧之事也常交付于她。  褚香莲也是十分听话,不敢违背父亲叮嘱,随意外出到杭州城闲逛,就连到西湖边上游玩也要乔装打扮,并派武艺高强门客跟随。褚香莲自幼聪慧异常,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武功更是不曾荒废,家中请的教武师虽然在她看来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武功却是不凡,是褚遂良煞费苦心才找的武林朋友,这样不用太招摇,自己也放心。  时日渐长,褚香莲的武艺已是十分了得,尤其褚香莲得了父亲真传,武功根基更是扎实。褚家本是武林世家,不过在江湖上却甚是低调。褚遂良本身武功造诣深不可测,内力雄厚,外家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在当今武林已然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其实,褚遂良的祖辈以前并不姓褚,后来为躲避仇家追杀,遂隐姓埋名遁迹海外,勤修武艺,繁衍家族。直到褚遂良父亲一代才返回中土,在江南杭州居住下来,是以褚家在武林中并不惹外人注意。  褚遂良深得家族武功真传,一套混元掌和点穴手已臻化境,武林之中罕有敌手。但是自从褚遂良做了杭州知府后便潜心仕途,不再过问江湖是非,但却从未荒废了一身武艺,他虽然年近半百,依然健壮矍铄,勤研武学,在武艺的境界上自是不凡。  褚香莲的扎实功底源于聘请的师傅袁道通,她只知袁道通是褚家避难海外时父亲结识的,他的武功和褚遂良不相上下,性情洒脱豁达,褚遂良甚至另拨了一所宅院让他住在府中,教导褚香莲,褚香莲也没去多问,只是跟着袁道通学武便是。  一日,风和日丽,袁道通外出办事,便吩咐褚香莲在家温习武艺。褚香莲凝望院中绿柳婆娑,阵阵微风拂面,哪有半点心思练武?春风像吹皱一池春水般也撩动了他情窦初开少女的心事,虽然她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在心里有些莫名的渴望和期待。  褚香莲愈发愁闷,双眉紧锁,一时不知如何释怀。遂吩咐侍女芙蓉,在后院园中置酒摆琴,打算在园中品酒抚琴,聊解寂寞。  芙蓉布置完毕,便来唤褚香莲,褚香莲吩咐芙蓉不到吃晚饭时间不得到园中打扰,芙蓉见她是在自家后院,也没有任何危险,径自出到前院忙别的活计去了。  褚香莲漫步来到后院,见许多鲜花正在盛开,愁绪竟是不减反增,正前方是一个白色凉亭,亭子顶部由黄色琉璃瓦铺盖而成,有四个向上翘起的角,下面由四根香樟木的圆柱支撑,亭中设有大理石桌子,桌边环设石凳,上铺软垫,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旁边还有一壶酒,几只玉杯,其中一只玉杯已经斟满了酒。  褚香莲步入亭子,撩起裙裾,坐了下来,却并没有急着抚琴,端起酒杯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连声道:“好酒,好酒!”,这是褚遂良珍藏的汾酒,味道醇厚,褚香莲也甚是喜欢,她酒量也自是不差,史香莲继而又饮了一杯酒,吟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逐落花。”褚香莲吟罢,又仰首喝了一杯酒,一张俏脸已是微微泛起红霞,醉态稍显,愁绪更增,继而吟道:“良辰美酒陪君醉,只是惆怅空自伤,何处觅郎赏花去,而今孑然自嘲中。”吟罢,遂又饮讫一杯酒,继而玉指轻轻一弹,手中白玉酒杯便划了个漂亮的弧线,稳稳的落在石桌上,酒杯竟是完好无损,褚香莲这一弹,用了师傅袁道通传授的弹指神功巧劲,今日一试端的惊人,她已知自己武功已得师傅真传,心里自是欢喜,愁绪兀自稍减了几分。其实,褚香莲的武功在武林后起之秀中已经算是十分出色,只是没有江湖经验,缺少历练,无法增长临敌试练罢了。  褚香莲并没醉,心里却是无端烦闷,故此借酒浇愁,不料愁绪更添。她轻拢云鬓,玉指轻疏,开始抚琴。那把古琴本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音质纯正,是褚氏家传宝物,加之褚香莲精通音律,琴艺高超,一把琴在她手里,已然活了,琴声宛如流水淙淙,又若鸟鸣幽谷,时而又似马蹄急响,时而如泣如诉,哀婉凄凉,听来催人泪下。褚香莲抚的陶醉,不觉已是眼泪潸然。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她斟满一杯酒,仰脖子喝完,遂又吟到:“柔肠百结为君故,一朝白发终不悔,”吟罢,又自我解嘲道:“我本就是一人,却是空自幻想,平添烦恼作甚?”  “自古江南多佳人,无心识得此园中。倾城红颜人不晓,却把心事付瑶琴。”就在褚香莲吟罢,端起一杯酒正准备喝,一个白衣男子手摇折扇,从凉亭侧边的假山旁走出来。  褚香莲这一惊非同小小可,要知褚家这座宅院护卫森严,兼之又是杭州知府居所,怎会有人敢闯入?白衣男子进来,凭她的功夫竟毫无察觉,褚香莲并不惊慌,甚至不觉有几分喜欢。因她长期待在深闺,渴望外面热闹,对异性更是有些莫名的渴望,故此产生了这有些矛盾的想法。  褚香莲眼望这男子,不禁面上一红,毕竟对方只是一个陌生男子。只见这男子白衣胜雪,面似冠玉,竟是生得俊俏非常,手中一把折扇,腰悬长剑,眉宇间透着英气,褚香莲不禁看得痴了。  “姑娘,好雅兴!你不但琴艺高超,还兼善吟诗品酒,可惜在下却是不通琴理,请恕我冒昧,私入贵府,”白衣男子手摇折扇,冲着褚香莲拱手说道。  “啊!你为何擅闯我家?好大的胆子,”褚香莲回过神来,竟是有些口不择言,突觉自己言辞失礼,后悔说出刚才的话,脸上兀自泛起红潮。  “哈哈!不想江南果然多才子佳人,今日得见姑娘,实属无心冒犯,在下这就离开,”白衣男子双手将折扇一合,欲作势离开。  “哦,等等,我……”褚香莲一时语塞,却又不想白衣男子这样快离去,却有一时找不到要他留下的理由。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在下倒是闲暇得很,可以欣赏姑娘抚琴作诗,”白衣男子却也是有心结识于史香莲。  褚香莲听他说到抚琴倒罢了,作诗却是使她有些难堪,显得很是难为情,自己一个大家闺秀,在自家园中饮酒,抚琴,作诗,本是极为自然之事,现在却被陌生男子偷窥,心里自不高兴,尤其刚才自己的随口吟诗里有“觅郎”之类的词句,更是让她觉得面红心跳。不过见白衣男子举止洒脱,气宇轩昂,自是正派之人,也自生了结识之心,不觉也就不怪他私闯宅院之罪。  “这位相公看起来性情豪迈,谈吐豁达,你可是从塞外来的?先喝杯酒如何?”褚香莲笑着道,一边加了个玉杯斟满酒,左手玉掌托住杯底,右手玉指轻扶杯壁递与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正欲伸手来接,褚香莲突然使出弹指神功,右手拇指和中指微曲将白玉酒杯弹向白衣男子,对方当即会意褚香莲欲试探功夫,遂斜身绕步,折扇扇头前伸,扇骨将白玉酒杯稳稳接住,杯中酒竟是无一滴洒出!涂云飞身法也是迅捷如电,褚香莲暗暗佩服对方功夫在自己之上。  白衣男子道:“得姑娘抬爱,荣幸之至,我是从塞外而来,常年居住在天山,今日才刚到江南。”一边心里暗喜,忖道,此女子还真是特别,不失闺秀娇羞,也不乏豪迈气概,遂接过酒,一饮而尽,连声赞道:“好酒,这可是出名的汾酒?”  褚香莲一怔,笑着道:“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还是懂酒的行家,真是难得”。  “姑娘见笑啦,我不过生性好酒,对酒却是一知半解,倒是姑娘才艺出众,超尘脱俗,实乃仙子下凡,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来历?”,白衣男子手摇折扇说道,心里忖道:不知江南女子是否都如此灵性脱俗,比之塞外女子却多了些温婉柔美。  “鄙府上姓褚,家父褚遂良,小女子乃香莲,不知公子高姓?”褚香莲问道。  “在下姓涂,糊涂之涂,双字云飞,这次初来杭州,为姑娘琴声吸引,误闯贵府,实在抱歉,”涂云飞道。  “得会涂公子,乃小女子之幸,正好我家教甚严,终日处在深闺,对外面世界是极其渴望呢!倒是公子如闲云野鹤般,游玩山水,出入江湖,我羡慕还来不及呢!”褚香莲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竟是有些失落。  “未进入园中时,我岂知这是知府府邸,却得姑娘美妙琴音所吸引,不觉就越墙而入了。”涂云飞笑着道,一边忖道,这女子虽然生在宦海之家,却是不乏江湖情怀。  褚香莲突然心里一怔,怕涂云飞是褚家仇家,但随即释然,褚家遁迹海外几代,回中土并不久,旧日仇家早已物是人非,况且褚并非原姓,又怎会有仇家寻来?  但褚香莲未听涂云飞介绍自己父母家世,便问道:“不知令尊是谁?想必定是武林前辈宗师。”  涂云飞叹了口气,道:“我自幼被父母抛弃,是师傅一手将我抚养长大的。”  褚香莲何等机灵,不想触及涂云飞伤心之事,马上笑着转移话题,道:“今日得见公子,幸哉!不如公子一边品酒,香莲给你抚琴助兴如何?”  涂云飞一怔,听她自称香莲,两人距离已是拉近许多,心里甚是欢喜,放声笑道:“江南女子果是了得,今日涂某幸运睹姑娘芳容,已是无撼,能聆听姑娘抚琴,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自当恭听神韵。”  涂云飞说罢,右手提酒壶,左手握杯,自斟自饮,径自斜倚靠在凉亭柱子上,微风拂过,白衫飘飘,玉树临风,褚香莲不觉又看的痴了,内心暗暗赞道涂云飞真乃世上奇男子,此生若能与这样一人,相伴终老,也算是无撼的了。但随即一想,自己江湖经验少,涉世不深,不知人心险恶,暂且把这种相逢看做露水晨雾,免得徒增烦恼。  褚香莲一时陷入思绪,竟是坐着忘了抚琴,涂云飞咳嗽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俏脸不由得一红,急忙矫弦抚琴。  初时,琴声轻柔飘渺,仿似云端传来,涂云飞心里不住赞赏,心里竞也生了情愫。琴声徐徐变得悲凉起来,不再飘渺,像是有人低诉哀伤,绵绵不绝,紧接着琴声转而变得急骤,犹如珠玉倾倒玉盘,清脆悦耳,再接着琴声变得高亢昂扬,似万马奔腾驰过,如江河从万丈高山泻下,气势雄浑悲壮,这正是北方江湖侠客素有的精神性情,不料竟被褚香莲一个从未到过塞北的江南女子用琴声演绎的淋漓尽致,涂云飞心里已是十分钦佩,一种异**慕的情愫却又无形中增了几分,只是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涂云飞仰头又喝下了一杯酒,一壶酒却已是见底,顿觉可惜。此时,他已有几分醉态,白皙如玉的面庞泛红,在一身白衣的衬托下,更显得英姿可人,同时也透着塞北侠客的粗旷豪迈。  涂云飞看向抚琴的褚香莲,见她一袭红杉罩身,玉指频动,嘴角带笑看着自己,似是秋波回转,又似风情万种,涂云飞心里已自酥了几分,但他自幼得师傅教导,定力非常人可比,褚香莲琴声一住,便即翘指赞道:“姑娘琴艺当世无双,叫涂谋大开眼界,以后姑娘有何事需要帮忙,只要涂某所能,定当全力以赴。”  褚香莲沉默不语,却只是笑着望向涂云飞,涂云飞不知就里,还以以为自己话语不当,但他哪知道褚香莲已对他芳心暗许,正在想着别的事情。  “香莲姑娘,你怎么啦?”涂云飞道。  “啊,我……你这次来到江南所为何事呢?”褚香莲回过神来,随即道。  涂云飞道:“既是为人,也是为事,江南却也是我向往已久的,只是师傅严苛,不得离开天山,这次幸运的是的得她老人家差遣,才有机会一睹江南风景,更妙的是还遇上了像香莲姑娘这样的人物,起码我这次来江南是不虚此行的了。”  涂云飞顿了顿,继续说道:“人嘛,就是江南的武林侠客,才子佳人,姑娘便是其中之一了,事嘛,想必令尊也是知道的了。”  褚香莲吃了一惊,暗忖家父在杭州,人人皆知只是知府,武林江湖人物几乎没有来往,何故他说此事家父肯定知道?  其实,涂云飞也只是猜测,之前他藏在假山后面,看褚香莲右手食指将白玉酒杯弹出落在石桌上,便吃惊不小,识得是弹指神功,自然猜测褚香莲的父亲,定是个武林前辈,功夫卓绝,即使不是她父亲,这杭州知府内定有高人在内,是已涂云飞才有此猜测。  褚香莲听涂云飞一说,随即道:“家父平常公务繁忙,周旋宦海,却和江湖武林人士并无往来”。  涂云飞道:“想必令尊身为朝廷命官,自是极少与江湖人物往来,这也是理所当然,只不知姑娘师傅可能会知道?姑娘一身武艺,真是叫人佩服。”  褚香莲得父亲告诫,不能随便在人前显示自己功夫,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故此笑着说道:“我的武功自幼只得家父所传,并无其他师傅。”  原来,褚香莲的师傅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笑面诗人”花无影,当年以弹指神功和轻功扬名武林,是为一代名宿。袁道通只是他随意捏造的假名,当然只有褚遂良知道花无影的真实来历,褚香莲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有如此来头。  武林中有言赞花无影道:嬉笑怒骂浑不羁,弹指一挥震江湖。不惹红尘**事,最爱酒中寻不足。  涂云飞道:“令尊武艺定是高深莫测,可惜却是要浮沉宦海,空负一身武功,眼下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再辅佐却也难成气候。”说话间微带着惋惜。  褚香莲沉默不语,其实她何尝不想自己父亲脱离宦海,可是她知道父亲也是无可奈何,她从内心里却是理解他的。江湖的是非仇杀褚遂良却是毫不惧怕的,但是他却不能不顾妻儿安危,故此考取功名,混迹宦海,尽力为老百姓做些事情,也保全妻儿,也算平淡幸福。  “香莲姑娘,你可是想起了往事,是不是我说话让你不高兴了?”涂云飞见褚香莲沉思不语,问道。  “公子见笑了,刚才是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情,还不知公子这次来江南确切所为何事,不知可否对香莲讲?”褚香莲回过神来说道。  “好吧!我就说与你知,”涂云飞手摇折扇遂对褚香莲说了他自己和这次来江南的目的。  原来,涂云飞的师傅叫冷千寻,便是早已驰名武林的“天山圣女”,当年凭一套自创的千寻剑法打败过无数成名武林人物,此外,冷千寻还自创许多正邪兼具的武功,而且皆是武学上乘,武林号称当今天下第一,无人能望其项背。江湖传说,冷千寻曾是武林第一美人,但却自视极高,不愿为俗世所羁绊,远居天山。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天夜晚,风雪交加,冷千寻正在屋内演习武功,突然听得婴孩啼哭之声。她开门出去,见是一个裹在襁褓中的男婴,她本不想理会,正欲回转屋内。不料,这男婴突然放声啼哭,哭声甚是凄凉,像是充满乞求。冷千寻于心不忍,转身抱起婴儿,这婴儿立马止住了哭声,向着冷千寻笑了起来,也该是这婴儿命不该绝,被冷千寻悉心抚养长大,并传授武功,这男婴当然就是涂云飞了。涂云飞一身武功,皆源自冷千寻的悉心传授,尤其千寻剑法和暗器功夫已经渐渐和师傅不相上下,当然,在内功造诣上涂云飞还不能和冷千寻同日而语。  涂云飞这次来到江南杭州,也是奉了冷千寻之命,援助杭州肖家击退幽云四鬼等强敌。原来杭州肖家便是如今杭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肖少华一家,其妻是江湖闻名的紫衣女侠齐英,十年前他父亲肖中坤便是命丧幽云四鬼手中。  幽云四鬼在江湖上恶名远扬,手段残忍,一身邪门武功,罕有敌手。十年前一天晚上,幽云四鬼中的申木得知振威镖局保一趟五十万两白银的镖从杭州出发,幽云四鬼正好在杭州,便欲杀人劫财。托镖人就是杭州的肖家,五十万两白银是肖家资助北方抗金义军的军饷。振威镖局镖头王金龙以八卦掌和断门刀法成名武林,而且王金龙交游广阔,和黑白两道都有往来,故此肖家家主肖中坤才放心把镖交给振威镖局。幽云四鬼素与金人交好,祸害同胞。杭州劫镖一战,振威镖局镖头王金龙和儿子王啸天及一干镖局众人尽遭杀害,振威镖局也就从此烟消云散。  当日,肖中坤乔装混于镖师中,随人护送,与幽云四鬼一战,肖中坤被杀,却也重创四侠之首童同,自此幽云四鬼便销声匿迹,扬言十年后的三月十五会找肖中坤后代报仇。  如今肖少华执掌肖家,他也就是肖中坤的儿子,肖少华还有个妹妹叫肖岚月。肖少华眼看就要到了幽云四鬼寻仇之期,便送了拜帖请人相助,但却只请了少林寺方丈枯叶大师和丐帮帮主戚光,一来肖家并不想因此事惊动江湖更多其他势力,二来肖少华想只要有此两位武林名宿相助,定能挫败强敌。这肖家是杭州大户,更是武林世家,到了三月十五,很多未接到拜帖的武林侠客定也会施以援手。不过,自从肖少华父亲肖中坤一辈肖家已经开始露衰落气象,但仍是在武林中声望极高。尤其肖少华,一身武功也甚是了得。  武林各派听说幽云四鬼劫镖,杀死了肖中坤,不少人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发绿林英雄帖,找幽云四鬼报仇,可是幽云四鬼踪影全无,似乎从武林凭空消失了一般。涂云飞到杭州时,距十年前幽云四鬼扬言找肖家报仇之期尚有半个月。  冷千寻叫涂云飞提前到江南便是要他先熟悉江南情况,结识武林同道,增加历练经验。涂云飞刚到杭州,碰巧来到西湖边上褚家宅院外面,便被褚香莲琴声吸引闯入府邸。  褚香莲听完涂云飞讲述,对江湖更添向往之情。她竟突发奇想,要是能随了涂云飞一道闯荡江湖,那该多好!但毕竟自己是个女儿家,也是不想让父母难受,随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涂云飞见已是晚照西沉,时候已是不早,便拱手对褚香莲道:“香莲姑娘,你我相逢另待佳期,今日我可是要告辞了,来日再听你抚琴吟诗。”  涂云飞说罢,哈哈大笑,轻轻一纵,已是出了褚家宅院,信步走入杭州城中去了。  见涂云飞离去,褚香莲兀自凝望院墙上被涂云飞越过时衣衫拂动的花树枝叶出神。  涂云飞出得褚家宅院,大步流星往杭州城内行去,这时已快到晚饭时分,城内已是灯火姗然,不少红楼之所门前兀自传来莺莺燕燕之声,涂云飞也是一时流连,但他不敢耽搁,需要先找到师哥龙天。  原来,涂云飞下山之时冷千寻为保万无一失,便吩咐大徒弟龙天跟随涂云飞一起来到了杭州。  龙天比涂云飞年长得多,比师傅冷千寻只小几岁,因当年暗恋冷千寻,但冷千寻却无意于他,龙天痴心不改,便求冷千寻收他为徒,好一生守候左右,起初,冷千寻并未理睬。龙天于天山冰天雪地中站立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冷千寻感其痴心,最终答应收其为徒,但却并不传他武功,要知龙天和她都是一代武林宗师,功夫也在伯仲之间,龙天凭一根玄铁棍和家传亢龙棍法,在江湖闯下极为响亮的名号。江湖有言赞龙天道:玄铁棍无双,亢龙震江湖。  龙天不仅武功了得,为人更是仁厚温和,故此冷千寻便放心他与涂云飞同赴杭州助肖家。龙天对涂云飞像亲兄弟般,甚至又像父亲般,俩人关系十分要好。  龙天师兄弟到杭州时,时近中午,看着江南繁华景象,涂云飞好奇心大起,遂打定主意先四下游逛。和龙天商议已定,由他找好落脚之处,留下师门暗号,自己再去城内和他汇合。  涂云飞从褚家出来,按照龙天所留暗号,很快找到龙天落脚之地,乃是一条僻静胡同里的一所宅子,外表看来朴实无华,里面却倒是干净雅致,龙天和涂云飞住在宅子东边的院中。宅子的主人是龙家一个早年世交,在江南家族显赫,世代都是盐商,依靠盐积累了殷实的家底,只因朝廷重农轻商,故此只能低调处世,但求家族平安。  涂云飞见居处十分冷清,离城里热闹去处却是很远,不免有些失落。  “云弟,你可回来了,今日瞧见什么新鲜事?和我说说我也乐乐!”龙天见涂云飞回来,显得十分高兴。  “师哥,今日真稀奇,逛个西湖,竟去杭州知府家做了回客人,哈哈,妙极妙极!”涂云飞说完,拊掌大笑,眉飞色舞。  “你怎会到了杭州知府家中?你可不要惹了麻烦误了正事啊!要知师傅下山前可是一直交代不要招惹官府,去肖家办完事情就回天山。”龙天有些不悦道,心里却更想听听师弟讲述其中经过。  涂云飞倒了一杯凉茶喝了,说道:“师哥,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小心行事,绝不耽误大事。但今日去到知府家中全在一个巧字。”说罢,涂云飞便将西湖游玩,被褚香莲琴声吸引,越墙进入褚家后花园,和褚香莲饮酒,听其抚琴等经过详细告诉了师哥龙天,却不提他把此次来杭州的目的告诉褚香莲之事,怕惹龙天担心。  听完师弟述说经过,龙天鼓掌大笑说道:“好个江南奇女子,早有耳闻杭州知府有个女儿,美若天仙,被唤作“一朵莲花虞美人”,果是名不虚传,她初次见面就为师弟抚琴,看来褚姑娘对师弟是一见钟情啊!”  “师兄莫要取笑云飞,人家是知府千金,豪门世家,岂会对我有意,亦或者人家早已是有了意中人了,”涂云飞道,明知褚香莲有意于他,却又觉得自己和她却是不太可能,是已把二人的相逢暂且也像褚香莲心里所想,先当作露水晨雾,造化姻缘还是顺其自然。  “云师弟,这可不妨事,下次见到褚姑娘,你便向她表明心迹,问个清楚不就行了?说不定啊,你这次来江南还能抱得美人归呢!”龙天打趣说道。  “师兄,这次幽云四鬼不知会邀请些什么武林人物对付肖家呢!不过也定是些邪派势力无疑,我们到时候可得当心。”涂云飞岔开话题道,内心盼着三月十五快些到来。  “光幽云四鬼就不易对付,要是他们再请得几个魔头,别说你我,其他助肖家的群雄也是同样需要加倍小心。”龙天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听说这次去助肖家的人物可都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料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都有些什么人物?说来听听,正好我也长长见识。”涂云飞喜形于色,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龙天道:“有我多年的旧交笑面诗人花无影,丐帮帮主戚光,少林方丈枯叶大师,寒山剑客邱云龙高徒冷面郎君穆秋白等。”  涂云飞拍掌笑道:“这次江南倒是来着了,什么冷面热面郎君我倒不知道,丐帮帮主戚光、笑面诗人花无影、少林枯叶大师可都是武林名宿,成名已久,戚光千佛手和打狗棍法在江湖可是名不虚传,那花无影更是富有传奇色彩,轻功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弹指神功更是让很多邪派成名人物敬而远之,至于枯叶大师更是德高望重,武学修为精深,不过这寒山剑客以前听师傅说过,此人在武林中素来侠名远播,一手寒山剑法,更是厉害无比,可是不知他的徒弟如何,有机会倒要见识一番。”  “所以,你我兄弟十五之期到了肖家可不要在众群雄面前逞强,切不可折了师傅的颜面,”龙天语重心长说道,毕竟他比涂云飞年长的多,思虑自是周详。涂云飞对这个师哥也是钦敬有加。  “请师哥放心,我一定记着你说的话,不闯乱子就是,我要去歇着啦,师哥也早些休息。”涂云飞摇着折扇,伸了个懒腰说道,说罢径自歇着了。  话分两头,且说那日褚香莲在涂云飞越墙离去后,侍女芙蓉便来叫她用晚膳,叫了几声才见褚香莲答应,甚是奇怪,暗自想小姐应该是处闺中已久,想念外面世界了,可惜自己却不能替她分忧。  “小姐,你怎么拉?刚才像丢了魂儿似的,望着院墙发什么呆呢?”芙蓉说道,佯做嗔怪。  “哦,是芙蓉啊,我爹爹回来了吗?我这就出去。”褚香莲如梦初醒,说道。脑海中还兀自浮动着那折扇,白衣,心里也泛起丝丝甜蜜。  晚饭时,褚遂良见女儿有些失魂落魄,想是处闺中日久便生烦闷,他觉得也该替女儿物色门楣,找个婆家了,但却是做梦也想不到,褚香莲已为涂云飞是暗许芳心。  褚遂良当年随父亲避祸海外,花无影是唯一在中土的朋友,更是患难之交。那时,褚遂良本在海外,花无影本是浪迹惯了的人,也是屡次云游海外,游山玩水,无意中结识褚遂良,彼此性情相投,遂结为金兰。当然,花无影想不到褚遂良以后会承恩朝廷,做上杭州知府。  褚遂良要花无影客居褚府,教导褚香莲习武,但花无影厌恶官府习气,本不欲答应,却碍于情面,才勉强将褚香莲收为徒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招惹不必要是非,花无影便取了个袁道通的假名,更不会引起外人注意。  褚遂良并不知花无影一天都不在府内,更不知他去干了何事。原来,花无影记起三月十五要去助肖家退幽云四鬼,是已便去杭州城内查看动静,花无影生性嗜酒,酒量惊人,他自己从不携带兵器,行走江湖一个大酒葫芦却是随时挂在腰间,里面装满美酒,在褚家褚遂良专门购买各式杭州城内好酒,就是要充分满足他的酒瘾。  花无影一早出了杭州府衙,径自朝最大的酒楼醉红楼去,一是这里有美酒,更有美味菜肴,醉红楼的窑子鸡可是远近闻名,二来这里离肖家宅院不远,可以方便观察动静。  醉红楼的老板娘名叫秦翠羽,人生的俏极,使毒的手段更是高明,江湖传言的“俏玲珑”就是指她,便道此女子心思灵巧,七窍玲珑。秦翠羽也是个性情豁达的女子,喜好结识江湖中侠客英雄。经过多次观察,她觉得花无影便是个不错人物,察人辩物却是有些手段。花无影一进门,她便第一眼瞧见了,赶忙笑呵呵迎上来,说道:“袁大侠今日恁早,可是给醉红楼添彩来了啦!”说着,已吩咐人上了一只刚出炉的鸡子,和端上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好酒!”花无影迫不及待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连呼过瘾。  花无影并不理会俏玲珑,自顾自饮酒吃鸡子,秦翠羽也并不恼他,径自去招呼客人了。  花无影本就好抱打不平,也想找找找幽云四鬼晦气,正好肖中坤和自己也颇有渊源,为人正直豁达,善解人意,还嫉恶如仇,遇有不平之事,决不袖手旁观,众多江湖朋友都和他互有来往。因此,肖中坤命丧幽云四鬼之手,自是让武林正派人士震怒,都奔走相告为其报仇,花无影自也不会袖手旁观。  花无影一边留意肖家动静,门口陆续有些江湖人士进出,其他并无异状。  花无影正自斟自饮之际,忽听有人朗声大笑吟道:“今上醉红楼,美酒配佳肴,却是独自醉,可笑成蹉跎。”听来中气浑厚,口气甚傲。  花无影一怔,回头一望,只见身后临窗伫立一男子,脸朝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刚才吟诗的人便是他。花无影稍一端详,并不认识,只见此人表情冷漠,寒霜摄人,一身青衫,腰悬佩剑,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便知武功修为不低。  花无影暗暗吃了一惊,此人奇怪至极,说话豁达豪气,怎的一脸寒霜难猜喜怒?似是识得此人,却又一时记不起来。花无影遂又想,可能也是来助肖家的朋友,抑或是幽云四鬼邀请的帮凶同伙,却是一时拿不定主意,遂也自顾自喝酒。花无影武功精湛,自是不惧别人,却也不得不留个心眼。  青衣男子似乎故意引花无影注意,见花无影不为所动。随口又吟到:“熙熙攘攘为名利,芸芸皆醉我独醒?可悲,可叹!”说罢转身欲下楼。  花无影想探探此人来历,起身朗声道:“公子好雅兴,何不与我同饮几杯薄酒?”  青衣男子回头望着花无影,并不吃惊,似乎料到花无影一定会在他离开醉红楼时会招呼他。他仍是脸若寒霜,朝花无影拱手道:“多谢多谢,有酒有肉,妙极妙极!”说罢就坐下喝酒吃肉。  花无影想此人虽然外表冷漠,也算是性情中人,且待我探探他的底细。花无影此时站在青衣男子背后稍斜的方向,两人相距不过几步远,花无影将手中满满一杯酒用右手食指轻轻一弹,酒杯兀自飞向青衣男子,花无影弹指神功何其厉害!这一弹虽只用了三成功力,端的已是厉害非常,眼看酒杯就要撞上青衣男子后脑,若是碰上,不死即伤。  青衣男子突然一凛,觉得背后劲风颯然,听风辩器,神色仍是冷若寒霜,却是泰然自若,哈哈一笑,右手往后猛的一抄,酒杯已被一双竹筷稳稳夹住,杯中酒竟是尚未泼洒半点。  花无影又是一怔,此人武功端的了得,随即起了结识之心。随即哈哈笑道:“好俊的功夫,不知兄台贵姓,师承何派,刚才得罪,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我乃江湖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到是武林朋友抬爱,送外号冷面郎君,穆秋白是也。”青衣男子说道。  “幸会幸会,原来是穆少侠,家师可是人称寒山剑客的邱云龙?”花无影吃惊不小,心里却是高兴非常。  “寒山剑客正是我师傅,花前辈可是三月十五也去肖家?”穆秋白道。  花无影又是不由得一怔,心里忖到:“寒山剑客剑法冠绝天下,他这徒弟甚是机灵,竟已经知我姓名。”  “正是为了肖家之事,少侠和我素未谋面,为何能知我姓名?”花无影道。  穆秋白哈哈一笑,道:“晚辈虽然少历江湖,也常听师傅他老人家说江湖轶事,弹指神功乃是前辈的绝技,加之听师傅说你生性好酒,一个酒葫芦不离左右,师傅料想,肖家之事你一定会去,故此我便猜到是你老人家啦。”  “看来,三月十五肖家会有一场恶战,但愿能重创四鬼,为武林除害,杀了幽云四鬼更好,可是不知这次他们会请来谁助阵。”花无影道,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花前辈身为一代宗师,料想幽云四鬼如此霄小之辈,有何惧哉?何况听家师说这次连丐帮帮主戚光老前辈、少林枯叶大师等人也会去,那就更不惧了。”穆秋白道。  花无影朗声大笑,道:“单独幽云四鬼是不惧,我所担心的是和他们同来的邪派人士,对敌之时也是不得不小心为是。不知穆少侠可还有同行之人?待肖家事过,你回去禀明你师傅,说我他日定去拜会他。”  穆秋白道:“我一定转告家师,这次是师妹苏艾同我一起,他住在城西福来客栈,我独自出来探听消息。”  花无影道:“那我们来日方长,且待三月十五肖家相见,这就相别吧,”说罢回头吩咐伙计结帐。  穆秋白忙道:“花前辈不知落脚何处,待晚辈和师妹晚些来拜见。”  花无影不想让褚家沾惹江湖是非,故此也不愿告诉穆秋白他住在杭州知府家中,遂说道:“先不忙拜见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先为肖家御敌之事做准备吧!”  花无影说罢转身下了醉红楼,回转杭州府衙,穆秋白自是回福来客栈寻他师妹苏艾不提。  
    话说,涂云飞得褚遂良看重,在褚家盘桓了几日,和花无影朝夕相处,更是增进了不少江湖阅历。  但最让涂云飞欢喜的却是几日来能天天见到心爱的人,褚香莲比之初次相见,待他已是像情侣般,彼此连称呼也改了,莲妹和云哥二人见面就挂在嘴边。涂云飞一表人才,武功不错,加之师门冷氏更是令武林称道,故此褚遂良夫妻对褚香莲和他的关系也是心里欢喜非常。  在褚家的第五日,天朗气清,涂云飞起了个大早,打算离开褚家动身返回天山。涂云飞辞别了褚遂良父女和花无影,骑了褚遂良所赠大宛宝马,径自取道回天山。  不料,涂云飞还未出杭州城,便听见身后马蹄声得得,原来是褚府的管家阿福追来,到了涂云飞近前,阿福纵身下马道:“涂少侠,幸好你还未出城,本以为你骑了褚大人所赠大宛名驹早已去的远了,还好给我赶上了。”  涂云飞见他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你先别急,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阿福道:“是我家小姐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说罢递给涂云飞一方白色锦帕,随后兀自上马走了。  锦帕折成方形,涂云飞打开一看,只见锦帕上面用红线绣着一首诗,字迹娟秀,正是他第一次被褚香莲琴声吸引进入褚家后院随口吟的一首诗,没想到褚香莲如此在意。涂云飞大悦,这也正说明褚香莲已是对他暗许终身,这方锦帕大可算作定情信物。涂云飞自小除了师傅抚养长大便孤苦无依,天下之大,不知何时才能寻得父母音讯,能得褚香莲垂爱,已是心满意足。  涂云飞贴身收好锦帕,催马前行,这匹马乃是大宛名驹,日行千里,脚力惊人,是褚遂良托人从西域所购买而来。不到半月,涂云飞便进入了河套地区,塞外人烟稀疏,自是难比江南富庶繁华,不过却有江南所没有的开阔和粗旷,对于自小生长在塞外的涂云飞来说,江南虽是温柔富贵乡,塞北的荒凉豪放却是伴随他二十多年的,不管如何,都难以替代。  不过,涂云飞这次江南之行,却是开了眼界,江南武林高手众多,也多豪迈狭义之人。不论花无影、褚遂良、肖家兄妹、穆秋白师兄妹等都是值得结交的。至于褚香莲,更是彻底俘获了他的内心,离开褚家之前,他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打算回返天山,便再向师傅请求到江南历练,增长江湖阅历,当然最重要的是能与褚香莲的情谊能更进一步,结为连理便是他最希望的。  这一日,涂云飞来到一处小镇,镇甸不甚繁华,却也是热闹,行人多是附近平常人家模样,此时已近中午,涂云飞下马而行,信步走进道旁一家饭馆,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叫了一壶汾酒,兀自坐在角落里吃喝。  涂云飞正吃的带劲,忽听邻桌几个食客谈话,却和河南少林寺有关。涂云飞留意旁听,只见一个身着阔气的胖汗道:“诸位可知,三月十五江南杭州肖家所发生之事?”  同桌另外几人摇头说不知,胖汗接着说:“这杭州肖家在武林中也算是世家,口碑甚好,十年前肖中坤,也就是如今长掌管肖家的肖少华的父亲,因与幽云四鬼结下梁子,今年三月十五正是幽云四鬼扬言找肖家后代报仇之期,武林许多侠义道人物都在这一天纷纷赶往杭州,助肖家一臂之力击退了强敌,这其中就有少林寺的方丈枯叶大师。谁曾想,枯叶大师慈悲为怀,劝群雄饶了幽云死鬼性命,岂知幽云四鬼竟然丧心病狂,暗中潜入少林寺,将枯叶大师给害死了。”  几人大惊,一个瘦削汉子道:“少林寺守卫森严,加之枯叶大师可是武功高强,幽云死鬼怎能轻易将他害死?”  胖汗道:“凭武功,幽云四鬼当然不如枯叶大师,但若是四人联手或是采用卑鄙手段,枯叶大师未必会是对手。况且幽云四鬼素来名声不好,有仇必报,手段残忍狠辣。”  同桌另一个老者道:自从枯叶大师死后,虽然武林各派人士义愤填膺,准备发英雄帖,讨伐幽云四鬼,但四鬼却是踪迹全无,听说好像跑到北边金人地盘,没想到幽云四鬼竟然与金人交好。”  胖汗道:“是啊,幽云四鬼一直与正派武林侠义道作对,干下来许多不耻之事,恐怕这次枯叶大师被害,又会引起不少江湖风波了。”  涂云飞听得枯叶大师被害,大吃一惊。幽云四鬼纵然厉害,焉能轻易就潜入少林寺将枯叶大师害死,想必其中定有蹊跷。枯叶大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若真是幽云四鬼下的毒手,武林各派岂能和他们干休?  涂云飞不及多想,匆匆结帐便上马离开了饭馆,一来回天山找师傅师哥证实枯叶大师是否真被幽云四鬼所害,二来也是早些回去不让他们担心。  要知涂云飞自小没有父母,师傅冷千寻捡到他时,在他胸前挂着一块玉佩,正反面分别刻着涂顶天和卫红桥两个人名,涂云飞猜想应该是自己父母名字了,可是为何他们会将他抛弃呢?抑或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  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玉佩,叹了口气,想玉佩上二人若真是自己父母,想必他们也只是武林中寂寂无名之人,否则师傅冷千寻也不会不知他们来历,在天山二十余载,除了和冷千寻和龙天之外,涂云飞很少见到外人,整日在冷千寻督促之下习练功夫,寒暑易节,春去秋来,涂云飞虽然已练成一身武功,却兀自越发想见未曾谋面的双亲,涂云飞在心里暗暗发誓,即使浪迹天涯也要寻得他们。  一日,涂云飞途径一条山道,道旁突然闪出一人,拦住去路。来人背对涂云飞站立,右手宝剑拄地。  涂云飞勒住马,拱手说道:“朋友为何拦住去路?可否告知名姓,在下最是愿结识江湖人物。”  来人并不答话,兀自发出一声冷笑,听来刺耳至极,涂云飞大惊,从笑声判断,此人是凭借强大内力发声,武功非同小可,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来人突然转身,涂云飞更是惊骇万分!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三月十五出现杭州肖家的车尉迟,但涂云飞心里却自忖道,此人定是真的车尉迟,他为何出现在此,此处已是距离师傅所居不远。难道他故意跑到天山便是要为孪生兄弟报仇?要知自己一掌“车尉迟”未必就会毙命。不过今日却定是难以善了,只待随机应变,智取巧胜了,到得天山有师哥师傅倒是不用怕他。  只听白发老者道:“你可是叫涂云飞?师傅可是天山冷千寻?”  涂云飞一怔,暗忖看来对方已了解了事情经过了,当下并不迟疑,拱手朗声道:“在下正是涂云飞,师傅就是天山圣女冷千寻,不知前辈高姓?”  车尉迟哼了一声,道:“老夫叫车尉迟,难道你师傅没有告诉你吗?”  “啊,原来是车前辈,失敬失敬,家师可是经常提及前辈,当今武林武功能及前辈的只有寥寥几人而已,不知前辈此行是去哪里,所为何事呢?”涂云飞佯作惊讶道。  车尉迟兀自已是很不耐烦,道:“明知故问,你做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吗?三月十五肖家一战,你重伤我兄弟车清扬,他回去不久便一命呜呼,临死时叫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今番老夫来天山,就是要讨个说法。”  涂云飞暗忖:“真是冤家路窄,看来今天难免会与这个魔头有一战,我内功不及他,轻功身法和剑法未必就会输给他,上上之策还是智取,稍有疏忽便会有性命之虞。”  车尉迟道:“姓涂的,本来我不欺负小輩,等到了天山再找你师傅理论,不过我兄弟却是伤在你手下,此仇是非报不可。今天既然你碰到了我,无论如何你也要和我过过招,只要你能在我手里走五十招而不受伤,此仇老夫不报也罢。”车尉迟自忖,五十招已是足以取涂云飞性命,至少也可以将他重伤。  涂云飞道:“车前辈稍安毋躁,三月十五肖家之事却是有误会,涂某当时并未察觉所伤之人是你兄弟,只当是你本人,被幽云四鬼请来对付肖家的,加之刀剑无眼,伤你兄弟绝对是出于无心,还望前辈包含。”  车尉迟道:“笑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竟然自脱罪责,无耻抵赖,实在是丢你师傅的脸。”  涂云飞暗忖,这魔头却是如此无理,若然逃跑,他定是以为我是怕了他,而且也折了师傅颜面。听师兄说过,这魔头凭借五毒神掌扬名武林,切不可和他近身缠斗免得被毒掌所伤,若是他使剑,我便施展千寻剑法应对,谅他剑法也难比千寻剑法。此番已是快要见到师傅和师哥,我可千万不能大意遭这魔头暗算,到时还是灵活应变的好。  涂云飞忖罢,道:“前辈既然有心赐教,涂某虽然武功低微,却也打算向前辈讨教几招。”  车尉迟微微一怔,道:“好,没想到冷千寻的徒弟还有几分胆识,那我们就以五十招为限,若是你能抵挡我五十招不受伤,我便马上打消上天山的念头,也从此不提报仇之事。”  涂云飞暗喜,要是能侥幸获胜,倒是既能息了事端,又能煞煞这魔头气焰,岂不两全其美?想到这里,涂云飞已是拔剑在手,凝神待敌。  再看车尉迟,依然负手而立,面带冷笑道:“你进招吧!凭你还不配我拔剑,双手对付你已是足矣。”  涂云飞已是有些被激怒了,虽说他和师傅相比肯定不如,但自问自己武功差龙天却是不多,且让他狂,却要设法挫挫他的威风。  涂云飞更不答话,右手持剑,左手变掌,欺身近前径刺车尉迟左胸,这一招涂云飞已是用上了千寻剑法,面对这种强敌,他丝毫不敢大意。  车尉迟也是不觉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子当真是使的拼命招数,当下也不移动身形,左手护胸,待涂云飞剑尖离胸不到三寸,右手食指微曲,往剑身轻轻一弹,涂云飞顿感一阵大力从剑身传来直透右臂,长剑险些脱手飞出,右手急忙撤剑,左手骈指如戟,点车尉迟胸口穴道,不料对方不但不防御,反而欺身向前,将穴位迎向涂云飞的左手。涂云飞大惊,手指点到车尉迟胸前竟似棉花一般柔软,车尉迟却突然左手轻划一个弧形,径直拍向涂云飞的天灵盖。涂云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识得是五毒神掌,这一下要被击中,自己性命休矣。  涂云飞也当真不愧是冷氏传人,间不容发之际,一提丹田之气,身体斜射,避开车尉迟铁掌,但脸颊兀自生疼,已是被对方掌风拂中,但也并没受伤,涂云飞人未落地,转而腾身扑向车尉迟,手中剑迅捷如闪电,一招仙人指路刺向对方后背,车尉迟也是吃惊不小,要是被刺中,焉能活命?心中暗忖冷氏千寻剑法果然不可小觑,当下更不迟疑,拔剑出鞘,一招举火撩天,架开涂云飞刺出的剑。涂云飞心想还未过五十招,已逼对方出剑,自己也总没辱没师门,也心中暗喜,和车尉迟这般武林魔头对敌应付这么长时间,还逼其宝剑出鞘却也说明自己不差。  涂云飞借势一纵跳过一旁,哈哈笑道:“前辈怎地言而无信?不是说涂某没有资格逼你拔剑的么?往后要是传到江湖上,前辈面上可是不好看。”  车尉迟面上一红,也暗自觉得之前的话说得太满,也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当下冷哼一声,强自解嘲道:“老夫虽说你不配我拔剑,但却没说不拔剑,也是看得起你我才拔剑。”  涂云飞暗笑,忖道,这魔头还真是厚颜无耻,但今日要想胜过他却是不太可能,近身缠斗更是难敌对方雄厚掌力,虽然自己剑法轻灵巧妙,但稍有不慎却是十分危险。  当下计较已定,涂云飞决定采用游斗方式和对方相斗,右手持剑挽起一朵剑花,左手变掌护住剑身,分刺车尉迟全身愈气、章门、璇叽三处要穴,车尉迟持剑护身,平地抜起丈余,避开涂云飞刺穴宝剑,右脚在空中旋转一圈,直踢涂云飞头顶,这招用了车尉迟近八成功力,要被踢中,难免脑袋开花交代性命,涂云飞此时已是额头见汗,兀自吃力,好在他轻功绝顶,配合灵活身法,这才能和对方斗这般久。车尉迟一脚踢到,涂云飞不急躲开,一个马步扛顶,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握着剑身前端部分,举剑迎向车尉迟右脚,涂云飞剑身被踢中,一股大力兀自传向全身,顿觉五脏六腑似乎移位,气血翻涌,要是继续相持下去自己不死即伤,涂云飞双足在地上踏出半尺深坑,却仍未落败,嘴角微微溢血,心里暗暗佩服对方功夫精湛。车尉迟随即腾身左足向涂云飞左肩踢来,同时长剑疾刺对方面门,涂云飞暗忖这次即使能躲开对方左足,却是难以躲开刺来的宝剑。当下心中叹道,已近天山,却是不能见着师父和师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玄铁长棍已架开车尉迟宝剑,涂云飞纵身越过一边,躲开了车尉迟踢出的左足。  涂云飞大喜,原来是师哥龙天到了,当下笑着说道:“师哥妙极,危急时刻你终于赶到了,这老家伙就是真的车尉迟,他的功夫可不是他那个脓包弟弟车清扬可比,你可要当心了。”涂云飞见刚才对方对自己下手狠毒,语气中已是没有半分客气。  龙天道:“还好师傅算定你近日将回返天山,遂吩咐我来接应你,没成想还真来着了,你且在一旁休息,待我斗他一斗,叫他知道冷氏武功厉害。”其实,龙天武功自成一家,与冷氏并无关系,只因他与冷千寻关系特殊,也为煞煞车尉迟威风,故此才如此说。  再看车尉迟,也是吃惊莫名,朝龙天说道:“来的可是龙子云的儿子龙天?”  龙天哈哈大笑道:“哈哈,妙极妙极,你这老魔头还记得我啊,你近年来虽是极少干那些为祸他人的勾当,但连你那脓包兄弟被幽云四鬼暗算也不知,简直可笑之极。”涂云飞心里大呼畅快,没想到自己师兄面对这样的大魔头,依然谈笑风生,毫不将车尉迟放在眼中,心里也暗自佩服。  车尉迟怒目而视龙天冷冷道:“早听江湖传闻,龙氏亢龙棍法所向无敌,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看看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姓龙的,你别狂,待我将你师兄弟擒获,再找冷千寻兴师问罪。”车尉迟说话间眼里已是杀机浮现。  龙天哪里理会车尉迟,笑道:“龙氏亢龙棍法虽在武林中不算得什么,但对付像你这般狠毒手辣之人那是足矣!”  车尉迟气得火冒三丈,哪里还顾高手风范,右手倏地挽了朵剑花,分上中下三路径刺龙天,龙天临敌经验丰富,当下不慌不忙,手舞五十斤玄铁棍,先用棍端拨开车尉迟刺向面门一剑,随即下移挑开中路一剑,瞬即右脚闪电般踢出,解下路之围,车尉迟暗惊,龙天武功比涂云飞却是强些,已是和自己不相上下,徒弟如此,冷千寻武功恐怕更是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心里已是有了几分退意。龙天使出家传三十六路亢龙棍法,变化万端,内含刺、劈、点、挑多种招式,已是将车尉迟逼退几步,加之车尉迟刚才与涂云飞一战,力气兀自消耗不小,再战龙天,却是稍显不济,但他内力雄厚,加之临敌经验颇丰,即使龙天一根玄铁棍舞得风雨不透,却也一时奈何他不得。虽然,龙天不耻车尉迟为人,却也暗暗佩服对方功夫,绝对算得上武林顶尖高手了。  车尉迟越战越是焦躁,当下一招横云断峰,迅猛攻向龙天,龙天随即掌棍兼施,兀自和对方战的不相上下。  涂云飞见龙天久战不下,担心他会吃亏,遂暗自笼手袖中,一枚银针兀自捏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伺机而发。正当龙天抡起玄铁棍,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向车尉迟凌空砸下,车尉迟举剑相迎,顿时空门外露,涂云飞果断出手,银针已是射向车尉迟肋下,本来银针是极轻极细微的暗器,一般人在争斗中很难察觉,但车尉迟武功精湛,待银针离身近了,已是觉到了有暗器袭来,遂撤左手用食指弹开射向肋下的银针,举剑上架龙天玄铁棍,但他单手焉能架得住龙天全力一击?棍剑相交,车尉迟竟是长剑险些脱手,剑身已是添了一道凹痕,全身透过一股大力,如遭锤击一般,竟是一口鲜血喷出,往后纵身跳出圈外,龙天也不乘胜进攻。施银针暗算已是有违武林规矩,虽然对于车尉迟这种人不必讲江湖道义,但龙天生来仁义温和,却也不想伤他性命,所以便也收了玄铁棍站在一旁。  涂云飞拍手笑着道:“师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今日可是叫云飞开了眼界。”  龙天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他偷放银针暗算车尉迟,却也没有表现出来,道:“师弟说笑啦,倒是你一手暗器功夫已得师傅真传,可喜可贺啊。”  涂云飞面上一红,自是知道龙天在委婉表达刚才对自己偷施暗算的不满,当下也不再言语。再看车尉迟,受伤不轻,已是拄着剑立在地上,双眼冷冷盯着龙天,恐怕他下毒手。  龙天一拱手道:“你我本就无仇恨,肖家之事却是怪不得大家,是幽云四鬼和你兄弟咎由自取,抑或他也是受了四鬼蛊惑,才会沆瀣一气,恐怕你那两个徒弟也是假的也未可知。”  车尉迟表情黯然,叹了口气道:“我那兄弟和我生的一般模样,定是幽云四鬼寻仇肖家欲找我相助,结果却是把他误当成了我,他定是想逞逞威风,遂便假冒我师徒答应相助幽云四鬼,结果却是丢了性命。今日车某败在龙大侠之手,也是不冤,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龙天见车尉迟已是颇有悔意,遂哈哈大笑,道:“龙某岂会苦苦相逼,只要你以后江湖上多念及侠义道精神,便是再好不过,你这就走吧,我们师兄弟不为难你。”说罢像车尉迟摆了摆手。  涂云飞道:“师兄这可是放虎归山啊!要不将这厮押回天山,由师傅发落如何?”  龙天微微一笑,道:“不妨事,既然他已是有悔意,何必再难为,师弟不必多言,料想师傅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涂云飞不想怫了师兄的意,遂也不再说话。  车尉迟听龙天之言并不欢喜,竟是有些心灰意冷,自己上门寻仇未果,却是败的如此难堪,车尉迟兀自背转龙天和涂云飞,将宝剑还鞘,慢慢走向远处。  龙天和涂云飞回到天山,拜见了师傅冷千寻,禀明途中事情发生经过,冷千寻大大赞赏龙天放了车尉迟的做法。听说涂云飞江南之行和杭州知府女儿两相爱慕,也是欢喜,正好涂云飞往后闯荡江湖不致再形单影只。  但至于少林方丈枯叶大师被害之事,冷千寻说元凶却未必是幽云四鬼,肖家事毕,幽云四鬼便即远遁北边,投靠了金人,所以说他们害死枯叶不太可能,凶手到底是谁,江湖武林已是纷纷发绿林帖,探查情况,相信不久便会有确切消息。  冷千寻希望涂云飞再去江南武林历练,增长见闻,顺便也留意是谁害死了枯叶大师,后又兀自悉心传授了涂云飞几招自己研习自创的剑法,使原来的千寻剑法更增威力和变化。  涂云飞听师傅让他再下天山去江南,心里十分高兴,杭州自然是必须去的,不仅能再访褚府见意中人,也可顺便探听父母音讯。其实,涂云飞也知师傅是有意叫他下天山,正好他也想多结识武林同道,又不至于负了意中人的感情。  涂云飞在天山逗留一月有余,便即动身回江南,他本邀师兄同去,一来龙天想常伴冷千寻左右,二来他久历江湖,已是少了很多好胜猎奇心态,故此婉拒了涂云飞之邀。  涂云飞下江南依然骑坐之前褚遂良所赠大宛名驹,不过他这次却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不想这么快就去杭州看望褚香莲和花无影,打算先游历别处,再绕回杭州与故人相见。  虽然离开杭州不久,涂云飞却是极为思念褚香莲的,她的一颦一笑都已深深刻在心里。至于褚遂良虽然效命朝廷,却是个好官,更是让人钦敬的武林前辈,所以他心里也是记挂着这个未来可能是他岳父的知府大人。再说花无影,生性洒脱豁达,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涂云飞离开天山临行前,冷千寻还交代要再遇上花无影,自己定要谦虚学习,向他讨教,可见花无影确是武林名宿,但不知他是否还在褚府。  涂云飞有良驹代步,加之心无挂碍,穿州过县,山水跋涉,尽性游观赏玩一路风景,心里自是畅快至极。不过偶尔逢晚照西沉,月圆之夜,也自触景伤情,感怀身世,想到自己自幼没有父母,除了与师傅相伴,实则却如浮萍一般。  这一日,涂云飞催马进入一座小镇,这里还是塞北区域,这小镇就在嘉峪关西边,人口不多,却甚是繁华喧闹。涂云飞下马,杂在人群中走在街上,他那匹大宛名驹高大威武,普通小镇并不多见,故此看来十分惹眼,过往行人都不免多看上几眼,涂云飞也自悠哉悠哉不加理会,欣赏大街上的物事。  突然,见前面一处宽阔地挤满了人,人群里隐隐传出刀剑相击之声,似是有人打斗,涂云飞将马匹缚在一株近前的柳树上,挤进人群中想看个究竟。  只见三人正在刀剑激烈相博,一女子正和两男子相斗。令涂云飞吃惊的是这两个男子和在肖家所见的单明、单亮兀自长得一模一样,使用兵器却是不同,两人各使两把单刀,刀法着实厉害。涂云飞越看越觉得那女的眼熟,却一时无法记起。眼看,那女的一把长剑已被两男子逼得左支右绌,继续斗下去便会有性命之危。  涂云飞已大致猜到了这两个男子就是车尉迟徒弟,那天出现在肖家的是为人所扮,这两个男子功力比之前那两个却是高明的多。  正当女子右手一剑架住一个男子双刀,左手骈指如戟点向另一男子胸前的璇叽穴时,涂云飞突然记起此女子便是三月十五杭州肖家和自己共战幽云四鬼之首童同的苏艾,但她此时已是难以躲开男子攻来的双刀,涂云飞一看便知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莫非她与两个男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涂云飞无暇细想,救人要紧,随即一纵身,从腰间抽出精钢折扇,将扇头往前一送,轻轻在攻向苏艾的双刀上一磕,双刀已是被荡开。两男子大惊,却并不认得涂云飞,便双双抢上,力战涂云飞。  刚刚扇击两男子刀身,涂云飞已是用了四成功力,两男子竟是丝毫不惧,四柄单刀攻的绵密非常,涂云飞也不敢大意,一边腾挪闪避,一边掌指兼施,攻其不备,二人武功虽自不弱,却仍是敌不过涂云飞。  此时,苏艾已认出涂云飞,顿时大喜,精神一振,遂亦挺剑加入战圈,两男子已是难以招架涂云飞一人,苏艾持剑一攻,立马便乱了,单亮肋下已是中了一剑。涂云飞和龙天相处之时,受其影响,遇事已是沉稳的多,故此手下留情,不想伤对方性命,多结梁子,遂朗声道:“苏姑娘,暂且放过他们吧!”  哪知苏艾攻势变得愈发凌厉,大声说道:“涂大哥,放不得,这两人是害死少了枯叶大师的凶手。”  涂云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生一计,大声道:“苏姑娘且听我说,我自有办法知道二人是不是害死枯叶大师的凶手。”  苏艾闻言,撤剑闪过一边,两男子也自停手。  涂云飞冲两男子道:“你们可是车尉迟的徒弟单明单亮?少林方丈真是你们害死的?”  一男子道:“我们就是单明单亮,听刚才这位姑娘叫你涂大哥,想必你就是师傅说的天山圣女的高徒涂少侠了?”  涂云飞道:“我正是涂云飞,你们倒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单亮道:"不瞒涂少侠,三月十五肖家之事想你还记得,我师傅兄弟车清扬与他乃是孪生兄弟,二人长得极其相似,难分真假,车清扬师叔一时糊涂便假扮我师傅,助幽云四鬼去打肖家,但幽云四鬼没料到肖家会请得众多高手,反而遭受重创,车清扬身受重伤,回去不久便就死了。幽云四鬼因间接害死了车清扬,害怕我师傅找麻烦,便早已避祸北边金人之处了。虽然师傅行事手段残忍狠辣,江湖声名狼藉,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近年师傅却是很少过问江湖是非,专心练武。他见兄弟死的惨,一时气愤难平,遂吩咐我们兄弟出来探听消息,看看幽云四鬼是否回到中原,他自己却是去天山找涂少侠和你师傅冷千寻讨说法。不料,几日前我们遇到师傅,听他说了他和你们师兄弟天山激战之事,他说车清扬师叔的死的确与涂少侠无关,报仇倒是只找幽云四鬼便是,所以吩咐我们遇上涂少侠和助肖家的群雄,不可伤了和气,而这位苏姑娘想是道听途说,才导致误会和我们兄弟动手。”  涂云飞听完单亮单明所说,的确是误会一场,遂对苏艾道:“苏姑娘,这原本是场误会,虽然车尉迟年轻时在江湖上确是做了太多不耻勾当,但他如今却是良心发现,心有悔意,枯叶大师的死想是与他们兄弟无关。”  苏艾已是怒气顿消,朝单明单亮拱手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贸然出手,还请见谅。”  单家兄弟也随即道:“姑娘也是不明实情,误会却也是情理之中。”  涂云飞、苏艾和单家兄弟彼此冰释前嫌不提。单明单亮随后辞别涂云飞和苏艾离去。  苏艾自从肖家一别,并没有跟师兄穆秋白一道回转师门,却自游山玩水,涂云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飘飘白衣、出神入化的武功都让她难忘,她当然期待和涂云飞重逢,不料真是凑巧碰到了。  涂云飞说道:“苏姑娘还真是巧,大千世界你我竟然又相逢,缘分巧合,真是妙不可言!”  苏艾听涂云飞如此说,面上微微一红,心里却是充满甜蜜,笑着道:“苏艾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涂大哥了,不料今日竟然天遂人愿,不但叫我得见所想念之人,还被他救了性命,苏艾心里当真欢喜。”  涂云飞暗忖,自己刚才却是不该说甚缘分巧合的话,怕是已惹她误会了。自己今生拥有褚香莲便已足够,世间女子纵然千般好,却也是无法取代她在自己心里的重量。苏姑娘虽是有意于自己,但却不可误了她的幸福,以后定要找机会向她说明情况。  如此一想,涂云飞也满心轻松,看着街上扰攘繁华情景,不禁开口吟道:“熙熙攘攘红尘中,愿与良人归山林。”  苏艾更是心里喜欢,却怎么想得道,涂云飞已是早已钟情褚香莲了,涂云飞一句愿与良人归山林,更是增加了两人之间的误会。真是自古情痴空自伤,不及农家老阿婆!  涂云飞道:“不知苏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艾本就只是游玩山水,没有明确的去处,说道:“我只是出来玩的,不知涂大哥有何打算呢?”  涂云飞忖道,虽然我也是信马天涯,和她相处下去久了自是更增误会,不如我找个借口和她分开的好,便随即道:“我奉师命到南方王家办事,要尽快赶去,恐怕迟去就误了大事。”  苏艾也不多问,便也信以为真,拿出一个白瓷瓶递与涂云飞,道:“这是我师傅寒山剑客炼制的玉露丸,可解百毒,你带在身上方便。”  涂云飞本不欲接受,却又不想对方伤心,随即将丹药收下,两人便相互道别,涂云飞上马离去,苏艾兀自还站在原地,看着涂云飞的背影出神。  
    那日,涂云飞与苏艾分别后并未急着上路,待得天黑人倦,便找客店打尖住下,打算次日再賞玩一番风景才离开。  涂云飞兀自想着苏艾分别时甚是不舍,但他早已钟情褚香莲,今生也愿与她相守终老,苏艾自是一个好女子,但涂云飞却只是把她当作朋友。世间女子万千,要寻一红颜知己却是不易,而褚香莲自是别的女子难及,不仅是对方花容之姿,还是才学修养俱是使他内心折服,能与这种女子相守那是莫大的福分。  涂云飞向店家打听了些周围名胜风物,掌柜的还特别推荐他得去城东的不二居酒楼,那里不但能喝到驰名塞外的山西汾酒,厨子的手艺更是一绝,来此地错过不二居就是白来。见掌柜的说的郑重,涂云飞暗想,那确是得去见识一番。  涂云飞在店中住到半夜,忽听门口声响,知是有夜行人窥探,遂起身持剑在手,一根银针已自扣在指间。奇怪的是窥探之人并未急急离开,却是突然抬手向涂云飞射来一样暗器,涂云飞听风辩器,却不知来的是什么暗器,当下更不思索,左手向对方射出银针,同时右手宝剑隔开暗器,涂云飞大惊,对方暗器竟然只是一段不足三寸枯树枝!力道却是端的惊人,涂云飞宝剑将树枝磕开,剑身竟是已微微颤动,此人武功怕是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对方轻轻用衣袖一拂,就将涂云飞银针打落,但衣袖上已是多了一个针孔,也暗自佩服涂云飞暗器功夫了得,要知银针乃极细极轻之物,若非武功精湛,要是想暗器伤人却不容易,涂云飞暗器功夫早已得冷千寻真传,已是到了能飞花摘叶伤人的境界。  涂云飞纵身跟着越过店墙出到外面,已是看清来人,不禁一怔,此人面如满月,一身青衣,背负宝剑,眉宇间透着摄人气势,整个人玉树临风,倒是像是塞北武林人物,涂云飞暗自已是动了结识之心。  青衣男子哈哈笑道:“飞针伤人,阁下功夫却是了得,我也不问你名姓,待你我比斗决出胜负再互道师门来历,阁下意下如何?”  涂云飞心想,此人倒是豪爽,却也难免彼此一战,对手非弱,自己却是不得不当心,遂拱手道:“一看兄台便是性情中人,要是我不答应倒显得矫情了。”  青衣男子笑道:“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的好,刀剑拳脚无眼,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兄台可不能大意了!”  涂云飞心里暗笑,这人却是特别,还未交手就替别人担心,当真得留些神,别栽了跟头给人笑话。忖罢,笑道:“兄台请出招吧。”  青衣男子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心了!”说话间已是右手拔剑,一剑迅捷如电,分刺涂云飞胸口璇玑穴、肋下愈气穴,涂云飞大惊,对方长剑堪堪刺到,顿觉劲风扑面,暗忖对方好快的出手速度!瞬即右手持剑封住胸前,左手变掌击向青衣男子刺向肋下的长剑,青衣男子见涂云飞已是兀自化解了他的剑招,心里也是吃惊,料想武功也是不弱于自己。  青衣男子长剑刺空,遂又剑交左手,迂回涂云飞身后,右手掌指兼施,径袭涂云飞后背,涂云飞觉劲风颯然,也不转身,反手一剑刺出,却不见青衣男子招到,遂大惊,原来对方袭后背乃是虚招,诱涂云飞胸前露出空门,瞬即旋身剑刺涂云飞胸口及下盘环跳穴。  涂云飞暗自佩服对方不仅功夫高明,临敌经验更是胜过自己,但他焉能示弱?当下施展千寻剑法,一个鲤鱼穿波,身形抜起斜出,然后长剑回身刺向青衣男子右肩,这一招正是冷千寻新创剑招“回眸一笑”,涂云飞本不想使用这招,一来这名字别扭,二来这招乃是极其厉害的杀招,他打心里不想伤对方,暗自后悔使了这招,但招式已发兀自收持不住,眼看青衣男子右肩要被长剑刺穿。  突然,却见对方一矮身,竟是不闪避,反而将右肩迎向涂云飞刺出的长剑,涂云飞大惊,此人恁地不顾性命,长剑刺上青衣男子右肩,却自难进分毫,剑身被一股反震之力袭来,竟是使得他手臂微麻,原来此人竟有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横练功夫,兀自刀枪不入。但涂云飞一时却猜不出对方来历,青衣男子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有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右肩琵琶骨怕是已被涂云飞长剑挑断。  涂云飞撤剑倒纵身形,随即一招“纤云弄巧”又攻向青衣男子,只见对方横剑平推架住涂云飞宝剑,另一只手握拳击向涂云飞小腹,涂云飞见对方又是化解了自己这一招剑法,心里着实佩服,见青衣男子一拳击向自己小腹,便即抬掌硬撼对方拳头,拳掌相交,二人皆向后退了三步才站稳,兀自战成平手。  此时天已大亮,涂云飞大笑,道:“兄台果然武功盖世,我是自叹怫如,既然你我一时难分胜负,何不停手畅谈一番,我乃天山圣女冷千寻徒弟涂云飞,若兄台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江湖上肝胆相照,彼此照应。”  青衣男子吃了一惊,要知冷氏在武林中可是举足轻重,难怪他武功剑法如此了得,遂大喜,道:“真是不打不相识,我是洛阳惠天南,师傅便是人称铁罗汉的赵玉山,家父是人称金臂如来的惠正南,我今年二八出头,你呢?”  涂云飞也是一怔,铁罗汉赵玉山当年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挫败过许多高手,俨然已是北方几省的武林领军人物,怪不得他徒弟也这般厉害,当下拱手道:“我比你小,就你为兄我为弟。”  当下,二人撮土为香,跪地结拜不提。  惠天南道:“兄弟你定是初来此地吧?对这里风物民俗为兄却是甚是了解。”  涂云飞道:“大哥说的是,云飞从天山出来到江南武林历练,才经到此地,不知大哥可知这小镇有什么好去处,咱兄弟寻去来个一醉方休如何?”说话间,涂云飞顿觉胸中充满干云豪气,为结识惠天南由衷高兴。  涂云飞接着道:“不知大哥是如何知我住店,又为何引我出来比斗?”  惠天南道:“这里向东一里,有一家名叫不二居的酒楼那是闻名已久,我们去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谈如何?”  涂云飞大喜,道:“之前店里掌柜的也向我极力推荐这不二居,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情趣了,待我回房换过衣衫咱们就走吧!”  不二居是一座竹楼,常年生意兴隆。涂云飞兄弟二人来到不二居时,客人还不多,掌柜的上前热情招呼,吩咐伙计烫酒备菜。  两人拣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了,惠天南才谈起之前事情的经过缘由。  原来,惠天南上在街市目睹了涂云飞和单明单亮兄弟打斗场景,知他武功了得,便欲与之结交,但又苦于没有借口,故此夜探涂云飞所住客店,引他出来比斗。  涂云飞听罢哈哈大笑,道:“大哥真是高看云飞,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说话间不二居的伙计已端了两坛上好的汾酒和一盘熟牛肉。  兄弟二人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江湖轶事,都觉得相见恨晚,彼此兀自惺惺相惜。  涂云飞道:“不知大哥独自一人来这嘉峪关边上小镇所为何事?”  惠天南道:“兄弟可知武林中有个叫落云门的门派?门主落红叶武功据说可与你师傅冷千寻不相上下。”  涂云飞道:“当然知道,落云门门徒皆为女性,主张禁欲修武,但该门派在武林中却是向来十分神秘,极少干预江湖是非和门派之争,也没听说有什么江湖劣迹,但不知大哥来此可是与落云门有关?”  惠天南道:“我和落红叶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年前家母被她杀死,但个中情由我却不得而知,屡次问及家父他也是支吾以对,家父在家母死后第二年,竟不辞而别,如今仍无半点音讯,落云门就离嘉峪关不远,就在这小镇往东三十里便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潜入落云门找落红叶报当年杀母之仇。”  涂云飞道:“可落云门高手如云,况且落红叶乃是武林名宿,武功高深莫测,只怕大哥想要报仇并不容易。”  惠天南道:“为兄何尝不知,但是此仇却是不能不报,我到这小镇已是有七八日,就是为了先探听落云门的情况,以便后续潜入报仇。”  涂云飞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说道:“不知大哥家父可是用一根铁拐?而且擅长点穴功夫。”  惠天南一怔,道:“正是,贤弟认得家父?”  涂云飞道:“我也只是猜测”。  原来那日,涂云飞和龙天打败车尉迟回去的途中,曾见过一蒙面人,看身形动作定是男子无疑,使一根铁拐和两个男子打斗,没过三十招两男子兀自不敌,被他用铁拐点了穴道,但他却没有伤他们性命,径自离开了。涂云飞本待探个究竟,却被龙天制止,叫他不可多管闲事,所以今日便猜想此人便是惠天南父亲惠正南,却不明白他为何蒙面。  惠天南大喜,道:“家父想必是来到了天山附近,他老人家性格孤僻,不喜过问武林中事,但不知他为何要到天山去,而且一耽就是许多年?”惠天南已是有些神色黯然。  涂云飞道:“大哥且放宽心,云飞以后也自会留意,要是访得令尊消息,便告诉他你正在寻他,相信你们不久便会相见的。”  惠天南道:“多谢贤弟,或许家父是有什么苦衷才会来天山,能见着他更好,见不着也没关系。”  涂云飞见惠天南表情有些黯然伤感,不忍很快就离开,开口道:“大哥要潜进落云门报仇,兄弟愿助一臂之力。”  惠天南大喜,道:“但我怎忍让贤弟替我冒此风险呢?”  涂云飞摆手道:“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大哥需要帮助,云飞岂能袖手?”  兄弟二人大喜,举杯同饮,甚是豪兴湍飞,自是商量如何潜进落云门报仇之事不提。  涂云飞兄弟逡巡几日,大致已探清落云门的情况,这落云门除门主落红叶外,还有一个圣女东方紫,下设三十六分门主,统领门中大小事务。门中武功除了落红叶,便数东方紫最厉害,她自小得落红叶传授落花剑法,此剑法因为取意于落花,故此得名,一共分八八六十四招,攻守兼备,甚是厉害。  这日到了晚上,正是月黑风轻,涂云飞和惠天南准备停当,便向落云门而去。  两人不一会已来到落云门外一片树林中,为避过守卫耳目,两人径直向落云门后山掠去,这里一面是悬崖峭壁,四周草木丛生,极少有人巡逻守卫,从悬崖攀上便可越墙进入落云门内部。但悬崖高达几十丈,表面光滑异常,想要上去,殊非易事。  涂云飞道:“这落云门倒是因地制宜,一面悬崖即可当作天然屏障,当真是易守难攻。大哥,不如咱们兄弟比比轻功,看谁先越过悬崖之上的石墙。”  惠天南哈哈笑道:“贤弟轻功比我可是高明的多,武林谁人不晓冷氏武功底蕴深厚,轻功更是厉害非常。我看不用比我已是输于你了。”  涂云飞道:“大哥过谦了,待比过便见分晓。”说罢涂云飞已纵身攀上峭壁。  惠天南也随即跟上,有心和涂云飞见个高低,他虽然功力和涂云飞差不多,轻功却是稍有不足,但二人也是先后攀上峭壁,越墙而入,彼此都暗暗佩服对方轻功了得。  仔细观察墙内情形,只见杂草丛生,安静非常。涂云飞道:“这落云门后山恁地荒凉,别说守卫,连鸟雀都不见一只。”  惠天南道:“贤弟可千万不可大意,这落云门在江湖上一向神秘诡异,恐怕门内高手云集,却是不易对付。”  涂云飞道:“大哥说的极是,我小心就是。”  突然,一阵箫声传来,曲调哀凄,似是在诉说难言愁绪,二人听来也不觉有些伤感。箫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二人大惊,难道对方是以箫声示警?那箫声却又转而变得舒缓轻松起来,仿若云消雨霁,冬去春来般令人愉悦。  二人只闻箫声却不见吹箫之人,不禁也有几分紧张,箫声就在这时又停了,一个声音响起,“二位公子夜闯我落云门所为何事,还请快些离开,否则迟些便会有性命之忧。”听来像个少女的口吻,其中并无恶意。  惠天南和涂云飞都一怔,惠天南道:“我们闯入落云门,实为要紧之事,还请姑娘现身相见。”  随即听那女子有些伤感的吟道:“寂寂此园中,不堪岁月稠,今日君始来,恍若已隔世。”  女子所吟听来甚是凄凉落寞,似是在诉无限闺愁,又像是抒心中绵绵哀伤,涂云飞兄弟二人听来也是心里一时郁郁,却也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大意。  惠天南忖道,想必是位害了相思病的姑娘在这废园中借箫声抒发胸臆,难道她并非落云门中人?想到这里遂开口道:“姑娘可是落云门门中之人?”  发话女子已是飘身来到二人跟前,但见轻纱之下,面容绰约,紫衣之下难掩优美体态,但见此女子愁锁双眉,目蕴忧伤,凄凄风韵,让人见之堪怜,涂云飞兄弟二人一时也是惊疑对方定是来历不凡。  紫衣女子刚才飘身出现,仿似没有重量般,涂云飞和惠天南竟没发现她出现的方向,都暗暗吃惊,这女子武功当真厉害。  紫衣女子轻启朱唇,朝惠天南道:“我正是落云门圣女东方紫,但不知二位公子因何闯入这后山?”  两人大惊,落云门圣女,那可是统领门中三十六分门门众之人,怪不得武功如此惊人!  惠天南道:“原来是贵门圣女东方姑娘,失敬失敬,但不知姑娘为何深夜却还在此废园中抒发愁绪?”  东方紫不禁面上一红,道:“公子见笑了,小女子自小在落云门长大,常来此园中游玩,并不觉其中荒凉,还没请教公子姓名和师门来历呢!”  惠天南一怔,这圣女当真奇怪,兀自说反话,明明这座园子荒废已久,她却怎的说并不荒凉,想是这里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惠天南也无暇多想,道:“在下惠天南,洛阳金臂如来便是家父,和我同来的这位是我结拜兄弟涂云飞,是天山圣女冷千寻的高徒。”  东方紫听了并不吃惊,说道:“二位可知落云门从不让男子进入,擅入者便会自取杀身之祸,趁门主还未发现,你们还是快快从峭壁离开吧!”语气中竟是隐隐有些担心。  涂云飞站在一旁暗自观察,这东方紫武功虽然不弱于他和惠天南任何一个,即使两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在百招之内胜她,但她虽身为落云门圣女,却对闯入者毫无敌意,反而担心对方安危,想必他是有意于大哥了,但落云门禁欲修武,她难道不怕触犯门规?  这时只听惠天南道:“不瞒姑娘,我们闯入贵门,是为寻你们门主落红叶的,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十年前她将我母亲杀死,此仇惠某不得不报,如果东方姑娘要阻拦,我们也只能硬闯了。”  东方紫道:“惠公子与门主之间有何恩怨我并不知情,只是不想你们白送性命,门主一向讨厌男子,若是被她发现你们想走绝不可能,她一向对擅闯落云门男子一律处死,很少有人能从他手底活命,二位还请快些离开吧!”  “想走?谅你们插翅难逃,天下的臭男人都是一般负心,擅闯我落云门只要是男子,一律杀无赦。”一个声音传来,涂云飞、惠天南二人兀自觉得耳鼓隐隐振痛,料想来的便是落红叶了。  东方紫大吃一惊,忙道:“遭了,门主来了。”说罢急忙闪过一边垂手站立,只见一女子出现在近前,也是一身紫衣,步履轻盈似蜻蜓掠波,面色阴冷,叫人难料喜怒,双鬓微白,岁逾天命,身段窈窕优美不输东方紫,风华微逊,却仍是难掩风韵,涂惠二人俱是惊讶东方紫和落红叶倾城之姿,女子眼中隐隐浮现出杀机,凝视着涂云飞兄弟二人。  涂云飞恼怒她出言难听,便打趣自言自语道:“天下的臭女人也是一个模样,最毒妇人心说的便是女人,看来男人女人各有千秋啊!”  落红叶冷哼一声道:“你们不知天高地厚擅闯落云门,我是决计不能放过你们,你们既然犯我门规,就该受到惩罚。”接着朝东方紫冷冷说道:“紫儿,为何却帮着别人说话?见到男人就被勾去魂了吗?回去好好思过反省。”  东方紫慌忙道:“紫儿回去反省就是,这两人是无心闯入进来,对我们并无伤害,还请娘亲高抬贵手饶了他们。”  落红叶道:“你就是天生菩萨心肠,世上没一个好男人,要我放过他们那是绝不可能。”  此时惠天南已是双拳紧握,双眼盯着落红叶,要知为了报仇,他跟随铁罗汉赵玉山苦学武功,为的就是今日。惠天南朝落红叶冷冷道:“你这老妖婆,当年你杀死我娘亲,今日我便要将你碎尸万断。”说罢背上长剑出鞘,右手持剑在手,左手变掌护住胸前,长剑径直刺向落红叶咽喉,出手已是杀招,当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落红叶一怔,兀自惊疑,随即微微一笑,左足向前轻踏,侧身避开惠天南长剑,却并不攻击,兀自防守。原来落红叶并不知为何惠天南一见面就说她杀了他娘亲,将自己视为仇人,故此也不想立马真正动手,这事的确存在误会,惠天南娘亲是被别人所害,此处暂且不表,后文自会说清。  惠天南一剑落空,遂撤剑削落红叶左肩,左手握拳击向对方太阳穴,顿时胸前空门大开,竟是拼命打法。涂云飞见状大惊,也不多想,一抬手一根银针已是射向落红叶脖颈,落红叶也是吃了一惊,一挥衣袖打落涂云飞射来的银针,跟着脚尖点地,身形抜起躲开了惠天南拳剑夹击招式,但紫衣已是被对方宝剑削下一块。  落红叶当下已是动了真怒,她本待问清楚惠天南为何将她视作仇人再动手,却没成想对方一上来就是以命相搏,她焉能容忍?当下折下一段长约尺许的树枝当剑,以一招平常的起手式刺向惠天南,惠天南宝剑斜削,想削断落红叶手中树枝,岂知树枝和他剑身相交,不但不折,竟是紧贴剑身游走,径直刺向惠天南肋下愈气穴,惠天南哪敢怠慢,遂急使出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双足紧踏地面,迎向落红叶树枝,树枝刺到惠天南肋下,兀自难进分毫,但已是一股大力沿树枝袭向全身,顿觉体内气血翻涌,惠天南暗想这老妖婆当真厉害,恐怕云飞和我联手也无法讨得便宜,当下向后一纵,一挽长剑再此次刺向落红叶,这次却是用上了家传刺穴功夫,只见惠天南剑尖颤动,分刺对方全身五处大穴。  落红叶兀自也是大吃一惊,便已猜到惠天南来历,只见她右手一扬,将树枝射向惠天南面门,随即双掌舞动,竟是以掌代剑施展了本门落花剑法,顿时之间一片掌影已是向惠天南罩下,惠天南却也了得,一掌隔开射来的树枝,长剑仍然刺向对方几处大穴,但落花剑法何其厉害!落红叶转眼间便已化解了惠天南刺向自己身上几处穴道剑招,但最后一招刺向灵台穴,躲开已是有些吃力,遂仗着功力深厚,运掌如风,荡开惠天南宝剑,但右臂已被踢中一脚,瞬即连环两掌扫出,击中惠天南胸口,双方均已受伤,落红叶仗着临敌经验丰富,内功深厚,兀自受伤不重,惠天南却是受了重伤,一口鲜血随即喷出,跌倒在地。  涂云飞上前扶住,便欲拔剑战落红叶,惠天南一把抓住他手臂道:“贤弟且慢,这老妖婆武功深不可测,你恐怕也是斗不过她,不如你先走,出去后再设法救我出去,若是我不幸死在落云门,但求你念兄弟情谊,替我报仇便是。”  涂云飞见他说的甚是悲凉,却也是一阵难过,但转念一想,未必落红叶就是大哥仇人,否则她不会一开始出手就留情。虽然涂云飞早就想上前助一臂之力,但又想东方紫岂能袖手旁观,故此才没有轻举妄动。  当下涂云飞也未细想,冲落红叶道:“今日落门主已经将我大哥重伤,就让我来领教前辈高招。”说完就欲上前,不料惠天南仍死死抓住他手臂,让他快走,他哪里肯舍兄弟而去。  东方紫站在一旁,见惠天南受伤也是心里难过非常,但摄于师傅之威,她也作声不得。她本不喜欢落云门禁欲修武,但落红叶是她娘亲,她又怎忍心背叛?想她当年就是被爹爹背叛,才痛恨男人薄情寡义,一手创立落云门,门徒竟全是女性,并且一入门中,便不能生情爱,否则便会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东方紫呆在门中日久,也难免愁绪滋生,今日见了惠天南竟是不由得生了爱意。  见涂云飞兀自不肯离开,惠天南突然纵身挺剑疾刺落红叶,大声道:“贤弟快走,否则你就是不顾为兄情谊了。”说话间,肩头已是又中了落红叶一掌。  涂云飞大惊,心中难受至极,遂强自忍住泪水,纵身越下悬崖,东方紫本就希望两人离开,当下更不阻拦,落红叶想阻拦已是来不及。  涂云飞逃走,落红叶也被惠天南所伤,心中气极,但好在功力深厚并无大碍,遂吩咐门众将惠天南押解关进地牢,慢慢再做区处不提。  
    话说那日涂云飞出了落云门,心里万分难过,不知惠天南会被落红叶如何处置。他施展轻功,并没有回小镇客店,生怕落云门的人追来,他急切需要去寻找一人,那便是冷面郎君穆秋白,自从肖家事毕,他便已离开杭州回到塞外,他的住地离此不过百里,涂云飞径自去寻穆秋白,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请动寒山剑客邱云龙出山,那么去落云门救惠天南就有把握的多。  行不多时,忽闻刀剑交击之声,想是有人相斗,涂云飞飞身上了近前一棵大树一看,只见两人正在激烈打斗,一人使拐,一人使剑,涂云飞大惊,使拐的正是之前他和龙天在天山碰到的,难道他真是大哥父亲金臂如来惠正南?而使剑的男子并不认识,一身红杉,年纪五十开外,头发半白,但功夫似乎在蒙面人之上。  蒙面人一对铁拐将点穴功夫使的出神入化,但却兀自奈何不了对方,红杉男子一把剑平常的刺、削、斩、剁便轻易将蒙面人招式化解,涂云飞暗忖再斗下去蒙面人定会伤在红杉人手下,倘若他是大哥家父,我若是不施以援手,他日见着大哥如何自处。  涂云飞身随念动,抬手向红杉人射出一根银针径袭他胸前璇叽穴,红杉人大惊,已兀自发现了涂云飞躲在林中,他也当真了得,右手宝剑架住蒙面人铁拐,左手长袖轻轻一拂,竟将银针反射涂云飞,涂云飞暗暗吃惊,对方功力简直高深莫测。  当下更不迟疑,右手一晃剑柄磕开银针,一纵身挺剑一招“纤云弄巧”攻向红衫人。蒙面人微微一怔,复仗剑上前和涂云飞双战红衫人。红衫人更不退让,反而加紧攻势,剑招比先前更加凌厉,他剑掌兼施破解了涂云飞纤云弄巧,跟着一招力劈华山向蒙面人砸下,蒙面人急架双拐招架,剑拐相交,双臂兀自疼痛不已。  涂云飞暗忖,这红衫人武功恁地厉害,以前可没听师傅提起过,当下开口向蒙面人道:“阁下可是洛阳惠正南?”  蒙面人一怔,道:“我就是惠正南,不知阁下为何助我?此人名叫东方石,是武林中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十年前他杀死我妻子,今日我便是要将他碎尸万段。小兄弟为何认得老夫?你还是先退到一边,惠某之事你毋需插手。”说罢抡双拐又迎向东方石,所用招式竟是拼命打法,他左手铁拐戳面门,右手铁拐横扫对方腰部,双足踢下盘,这一招端的厉害,已是将东方石上中下三路死死封住,料想东方石即使有三头六臂怕是也要受伤,涂云飞也是暗喜。  突然,但见东方石微微冷笑,竟是将长剑插入地下,双掌划圆,一招枯木合抱,想整个将惠正南抱住。  涂云飞大惊,东方石所使乃是混元功,而这招枯木合抱便是其中最为厉害的杀招,凝聚丹田真气,力量聚于双臂,抱住对方用内力震断全身经脉,这种招式极其狠毒,没想到他竟会对惠正南痛下杀手,眼见惠正南便要遭毒手,电光石火间,涂云飞右手一扬射出一根银针,径刺东方石双睛,东方石大惊,力道稍缓,但涂云飞要救惠正南却是为时已晚。  只听一声惨叫,惠正南已是被东方石抱住,但东方石右眼已中了银针,忙撤手闪身,惠正南奋力一纵才得已挣脱,虽保住性命,但已是身受重伤。  东方石捂着右眼大骂涂云飞,涂云飞焉能和他理会,当下施展轻功,架起惠正南便奔。  跑出二十余里,涂云飞这才停下,找了一个破庙暂时替惠正南疗伤,此时他已除下面纱,和惠天南样貌极似,却是要苍老许多,涂云飞运功替他活血过於,约过盏茶功夫,惠正南面上恢复了几分血色,但是伤势依然严重,延宕医治定然会有性命之忧。  当下涂云飞心想,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去寻穆秋白已是不行,只能先设法救出大哥,再治好惠正南的伤,涂云飞拿出苏艾所赠玉露丸,喂惠正南服下一颗,暂时已是护住了他全身主要经脉。  惠正南恢复了几分精神,挣扎着起身道:“小兄弟我儿子是不是已落在落红叶手中?”  涂云飞一怔,道:“原来前辈已经知道了,哎!是我没用,和他同去却没能救出他来。”  惠正南道:“看你所使剑法,可是天山圣女冷千寻的徒弟?”  涂云飞道:“晚辈正是她的徒弟涂云飞,我和令堂是结拜兄弟。”  惠正南道:“天南能结识你这样的英雄我也替他高兴,你肯定不解我为何知道天南会陷在落云门吧?”  涂云飞道:“正是如此,还请前辈明示。”  惠正南道:“其实在天山我们已经见过,想必你也清楚的了。我孤身来到塞外,就是为了查清妻子被害的真相,落红叶并不是凶手,真正元凶是通天魔东方石,听武林传言,少林寺方丈枯叶大师也是被他所害。那日在天山和我打斗的两人就是东方石的徒弟。”  涂云飞吃了一惊,道:“枯叶大师被害在杭州肖家之事后不久,江湖便传言是幽云四鬼和魔头车尉迟所为,没想到却是遭了通天魔的毒手。”  涂云飞道:“东方石与前辈的仇恨云飞尚且不知,但不知前辈因何得知枯叶大师确是东方石所害?”  惠正南道:“说来也是巧合,就在前段时间,我已知道东方石便是杀死妻子的凶手,我兀自找寻不到此人踪迹,后来听江湖传言,枯叶大师和东方石以前其实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东方石心术不正,在江湖劣迹甚多,故此他们师傅临终时将一本本门剑谱传给了枯叶大师,东方石一直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我便准备取道少林寺,向枯叶大师打听东方石下落,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去找过枯叶大师,我便悄悄从后山蒙面潜入了少林寺,待我找到方丈室,进去一看一个穿红衣的男子刚好用剑刺穿枯叶大师身体,此人正是通天魔东方石,可是进入方丈室之前我并没有听到打斗之声,想必东方石是先下毒再用剑将他刺死的,当时我气愤填胸,使铁拐就和他相斗,质问他为何要害枯叶大师,但他武功终究比我强,一交手便使出混元功杀招,我一不留神,却是让他逃了。就在前几日,听说他在嘉峪关附近出现,我匆匆赶来寻找,没成想真给我遇上了,哎!我却是技不如人,反被重创。”  涂云飞道:“前辈且放宽心,待养好伤再找通天魔报仇也不迟,但不知为何前辈知我和天南大哥潜入落云门之事?”  惠正南道:“来此地寻东方石之前我回了趟洛阳老家,知到天南已去找落红叶报仇,我随即便赶来,准备向他说明真相,我发现了你们往落云门方向而去,便跟在了你们后面,不料中途碰上了东方石,我急于报仇,故此才没有跟随你们潜入落云门。”  涂云飞道:“但不知东方石为何会来落云门?”  惠正南道:“落红叶其实和东方石是夫妻,二人育有一女,名叫东方紫,但因东方石**成性,经常玷污良家女子清白,故此落红叶对其恨之入骨,发下毒誓憎恨天下男人,故此创立了禁欲修武的落云门,想必东方石来此是为了见东方姑娘。”  涂云飞道:“东方紫我已见过了,虽然东方石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她女儿却是宽厚仁慈。”  惠正南道:“是啊,东方姑娘虽然是落云门圣女,却是处处谦逊温和,深得落云门门众拥戴,相反对落红叶的淫威只是从而不服。若是要救出天南,恐怕还得麻烦少侠,你倒是可以求东方姑娘帮忙,她定会答应的。”  涂云飞道:“前辈放心,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将大哥救出。”  涂云飞随即暗忖,想那东方姑娘仁义为怀,定不会拒绝自己所求,况且她也有意于大哥,只是却害得她为师门所不容了。但是,惠正南还不知大哥和东方紫已经彼此爱慕,东方石与惠家有此深仇大恨,焉能让他们成为眷属?  涂云飞当下思虑不定,将惠正南安顿在一家客店,便再次赶往落云门。他这次还是从落云门后山悬崖攀上,直觉告诉他,在那里可以找到东方紫。  刚上得悬崖进入墙内,便见东方紫扶着惠天南奔悬崖而来。涂云飞大喜,忙上前问道:“大哥你的伤没事吧?可是东方姑娘将你救出的?”  惠天南道:“贤弟,正是东方姑娘救的我,为了我她已是背叛师门。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先出去再说。”  涂云飞忖道,这东方紫还真乃奇女子,竟然能为大哥背叛师门,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当下也为东方紫有意于惠天南欢喜。  三人随即攀附悬崖而下,虽然惠天南伤未愈但已无大碍,在东方紫和涂云飞帮助下,也兀自很快下了悬崖。  三人当即并不耽搁,径去客店寻了惠正南,按涂云飞计划,先得去寻神医温方玉治好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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