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个地牢里,地牢有两扇门,其中大门装一扇门还是两扇门是生门,另大门装一扇门还是两扇门是死门.地牢里除你之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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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文字,回答后面题目。雨下阿兰(法)我们现实的不幸已经够多的了,可偏偏还有人用想象去增添不幸,你每天至少能碰到一个抱怨他职业的人,而他的诉苦总能打动人,因为对于任何事我们 总能挑出毛病,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你是教师,你说你教的一帮青年学生粗鲁野蛮,多么都不懂,又对什么都不敢兴趣.你是工程师,你陷没在文件,图表的汪洋大海里,你是律师,你出庭时法官不听你的辩护词,一味打瞌睡消化胃里的食物.我相信你们说的都是事实,这类事情必定是真的才经常被人说到.如果说,除此之外你有胃病,或者你的皮鞋进水,我就更能理解你了,这些事情足以使人诅咒人生,咒骂别人,甚至上帝——假如你相信上帝存在。但是请你注意,这样抱怨下去将没个完,而忧愁更会引起忧愁。因为,如果你这样帮员命运,你就增加了自己的不幸,你事先剥夺任何使你轻松发笑的希望,你的胃病只会因此加剧。假如你有个朋友总是怨天尤人,你必定会努力劝导他,让他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待世界,那你为什么不成为自己的好朋友呢.我认为人们应该学会爱自己,对 自己友好一切取决于人们最初采取的态度.一为古人说过,任何事情都有两端,选择会割破手的那一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要紧的是为自己辩护,而不是跟自己作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出色的辩护才能,只要我们愿意朝这个方向走,我们总能找到使自己高兴的理由。我经常观察到,人们因为一时说漏了嘴或出于礼貌抱怨自己的职业。如果引导他们讲他们正在做的和和正在发明的事情,而不是去讲他们正在承受的事情,他们就会变成兴高采烈的诗人。天上下着小雨时你正在街上,你把雨伞打开就够了,犯不着去说:“真见鬼,又下雨了!”你这样说,对于雨滴、对于云和风都不起作用。你倒不如说:“多好的一场雨啊!”我同意你说的,这句话对雨滴同样不起作用,但是它对你自己有好处,你于是抖一下身子,从而使全身发热。因为最微小的愉快动作也会产生这种效果。这样,你就不必担心自己会因为淋雨而感冒。对待别人也可以像对待雨一样。你说这可不容易,我说不然,这比对待下雨容易。因为你的微笑对待雨水不起作用,对于别人却能起到很大作用。仅仅由于他们效法你的微笑,这就使他们变得不那么忧郁,不那么讨厌。此外,如果你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你就不难原谅他们。马可.奥勒利乌斯每天早晨说:“今天我要见到一个追慕虚荣者,一个说谎者,一个处事不公者,一个讨厌的饶舌者。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无知。”【小题1】根据前三段,概括面对不幸人们应该持有的态度。(6分)【小题2】文章第四段是如何譬喻说理的?这样写的好处是什么?(6)【小题3】末段划线句的含意是什么?引用马可.奥勒利乌斯的话,有何用意?(6)&
本题难度:一般
题型:解答题&|&来源:2014-江苏省南京市高三9月学情调研语文试卷
分析与解答
习题“阅读下面文字,回答后面题目。雨下阿兰(法)我们现实的不幸已经够多的了,可偏偏还有人用想象去增添不幸,你每天至少能碰到一个抱怨他职业的人,而他的诉苦总能打动人,因为对于任何事我们 总能挑出毛病,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的分析与解答如下所示:
揣摩第一段最后“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可概括出不苛求完美;揣摩第二段最后“假如你相信上帝存在”,第三段开头“但是请你注意,这样抱怨下去将没个完,而忧愁更会引起忧愁”与“假如你有个朋友总是怨天尤人”可品味出不怨天尤人;揣摩第三段中间“要紧的是为自己辩护,而不是跟自己作对”可品味出为自己辩护。试题分析:本题考查分析文本的主要表现手法。结合上下文就可揣摩出“雨”比喻的是人生遭遇的不幸,“你把雨伞打开”自然比喻的就是应对不幸的方式。分析作用时围绕比喻的作用展开即可。考点:分析文本的文体基本特征和主要表现手法。能力层级为分析综合C。【小题3】试题分析:揣摩后面“因为你的微笑对待雨水不起作用,对于别人却能起到很大作用。仅仅由于他们效法你的微笑,这就使他们变得不那么忧郁,不那么讨厌”就可品味出这句话的含义。再结合后面“如果你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你就不难原谅他们”就可揣摩出这句话的用意。考点:体会重要语句的丰富含意,品味精彩的语言表达艺术。能力层级为鉴赏评价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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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风中甲西瓜
发布时间: 15:03
每位玩家都感觉在我的世界中钻石难以获取,大家都可能知道矿洞里面才有钻石的,难道没有别的地方了吗?坏坏查阅各种资料,发现了一个获取钻石的好地方,除了钻石,还有许多其他的物资,接下来我就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每位玩家都感觉在中钻石难以获取,大家都可能知道矿洞里面才有钻石的,难道没有别的地方了吗?坏坏查阅了各种资料,发现了一个获取钻石的好地方,除了钻石,还有许多其他的物资,接下来我就给大家介绍一下吧,想知道的玩家赶快来看吧!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下除了矿洞之外,物资最多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地牢”。像地牢这样的建筑就在地下,不过在游戏当中,地牢则更像是一个副本,里面不仅有好多厉害的怪物,也会有丰厚的宝箱。下面就给大家详细说一下吧。在我的世界中,地牢一般都在Y轴坐标30左右的地方,按键盘F3,坐标中Y显示所在深度。地牢大部分在地下的,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就是在沙漠的时候,如果看见沙漠的表面是正方形塌陷下去了,基本这里就有一座地牢了。挖开这些沙子,就可以看到露天的地牢了。进入地牢以后,地牢周围都是有青苔的石头和圆石头。&圆石头是地牢中唯一存在的石头。地牢中随处可以看到火把,有些路上是没有火把的,需要自己去照明,所以进地牢一定要把火带着,然后就会看见门,围栏等,铁栅栏还是比较有价值的,可以直接敲掉拿回家里。&在地牢里,你可以发现一个图书馆,出去图书馆以后,能看到左右两边都有通道,这些通道都没有火把点亮,所以可能会忽略这些通道。大家继续往前走一定要小心僵尸,在附近就有一些箱子和有好多的刷怪笼子,里面有各种怪物,里面出现僵尸的几率最大了,有50%哦!另外,你也可以改造刷怪笼,非常方便。通常宝箱也会出现在地牢之中,宝箱里会有随机物品出现,更有几率出现钻石,钻石矿岩石的表面是蓝白色的,不需要治练的,可以直接用镐敲成钻石。如果看见钻石在岩浆的附近,一定要铺路过去,千万别一不小心掉进岩浆里面。最关键的是,这里面有一个末地传送门,它很难找,不过还是有几率碰见,可以去试试看。地牢里面很复杂,进去的小伙伴一定要记路或者是做一点记号,可以避免迷路。哈哈哈,这个地方的物资多到没朋友,是不是看到这,大家都想要去地牢了呢?如果大家还知道地牢有哪些丰富的资源也可以告诉坏坏我哦~喜欢坏坏的文章就一定要加QQ群:(已满)、(未满)、(未满)、(已满)、(未满)、(未满)、(未满)(未满)(未满),亦或者可以关注我们超好玩的微博哦,这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哟~更多物品合成都可以在超好玩我的世界合成表内查询:超好玩我的世界合成表手机版:超好玩我的世界中国版攻略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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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玩 All Rights Reserved一个天使 只说真话 一个魔鬼 只说假话 他们身后各有一扇门 分别通向天堂与地狱 但你不知道谁是天使谁是魔鬼只能问每人一个
问题描述:
一个天使 只说真话 一个魔鬼 只说假话 他们身后各有一扇门 分别通向天堂与地狱 但你不知道谁是天使谁是魔鬼只能问每人一个问题,怎么问才可以得知天堂之门(好像是要问出哪个是错的)天使与魔鬼守护的不一定是对应的门
问题解答:
问:如果我问另外一个人他所对应的门是通往天堂的么?他会如何作答?如果是问魔鬼,魔鬼会说:“他会告诉你另一扇门是通向天堂的.”即你面对的通向地狱.如果是天使,天使会说:“他会告诉你另一扇门扇门是通向天堂的.”同样是你面对的是通向地狱的.不知楼主有没有搞懂呢? 再问: 我在电影上看过这个问题,好像与你的类似,再解释一下
补充回答:
最后塔罗的故事有描绘魔鬼与天使
要知道塔罗牌为什么会准,且需探讨塔罗牌的运作原理是塔罗牌的本质上重要的一环。了解这一点,便可用健全的心态来看待塔罗牌,并做出更妥善的运用,而那些疑神疑鬼的奇怪谣传,也就无由产生了。
首先,在探讨塔罗牌为何会准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心理学界的天才“荣格”。荣格可说是佛洛依德的学生当中最杰出的一位,他承袭了佛洛依德的潜意识理论,并加以扩充,划分为“个人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荣格所独创的集体潜意识所描述的是“人类有着共通的心理机能,这能透过遗传的方式,承接太古时期的潜意识。”这太古时期的潜意识,荣格称之为“集体潜意识”。而人类共通的心理机能,就是所谓的“原型”。
除此之外,荣格也是心理学界中,第一个正视灵魂学、神秘学和各种心灵现象的大师。他在廿世纪初开始接触中国道家和西藏佛学的思想,这使得他的思想层次更为提升,超越了当代其他的心理学者,最后更由易经推衍出“共时共理”。共时性原理的提出解释了许多西方思想中的因果论所不能解释的现象,并提供了卜卦、塔罗、占星等神秘学一个合理的解释。
回到正题来,引用荣格的理论,可把塔罗牌视为连结人类“集体潜意识”和显现“原型”的工具,它可以帮助人们把潜意识当中的意象和答案图像化,再透过塔罗占卜师的解释,把其中的相系传达给问卜者。
根据共时性原理的解释,宇宙中充满了有意义的巧合,许多看似偶然的事物,其实都暗藏微妙的关联。两件事看似无关,其实都是道体一部分的显现。由这样的关系,到抽出来的牌一定和所问的事件有关,只要占卜者的功力够,就能找出牌与当事者的关联,并做出适当的建议。
因此,运用塔罗牌的时候,就可以不用去担心准不准的问题,只要在直觉的辅助下,忠实地解释牌阵即可。用健康而正面的心态,来运用塔罗牌,并借以探索。
开始研习心理学到后来有意识的接触一些灵性成长的方法,发现无论是塔罗、占星还是玛雅月亮历法无一不是古文明的智慧传承,其中蕴含着人类自诞生起从未停止的对于生命的追问和求索,没有谁不期待通过这些古老的工具去连结天与地的能量,并洞悉从过去到未来的清晰指引。
而对于生命实相和宇宙真理的那份好奇,则是推动我们探索神秘之境,整合内信心世界的不竭动力。
如若你目光透彻,并保持警惕,便可以在生活的边角处窥见潜意识的原貌,祂的作为,乃至“言语”。
潜意识是仁慈的,又是冷酷的。它是保护你的“天使”,又是惩罚你的“法官”。
潜意识与整个人类的潜意识相通时,与宇宙的意念场相通时,就更表现出“天使”的一面,而当你一味的压抑它,对它隐蔽而巨大的潜能视若无睹时,可能一场灾难即将爆发。就如斯蒂芬老师在描述冥王星落入四宫时所说的,像随时坐在炸药包上,内心充满恐惧和不安。
需知,在你向外开拓广袤无垠的草原时,也需要适时潜入到深渊般的内心深处,探寻更加深刻维度上的那部分自己。内在的情绪暗流用按捺和抑制的方式是行不通的,总有一天会按捺不住,喷涌而出。
塔罗的启发:揭示事件背后的灵魂选择塔罗牌最大的意义是揭示命运的共时性,开启内在的圣秘感,让那些本已沉睡的灵性,通过一张张牌卡被一次次的唤醒。行走在原型的世界里,目光凝聚在各种神秘的图像与纷繁的人物中,你可以觉察、反思,并开始整合自己灵魂的每一个面向。
塔罗的世界是奇幻的,但这奇幻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无论是旧日的宫廷还是吉普赛的街头,你都可以遇见它的身影。
有时候,我觉得它很像玛雅历法中的一个图腾,就是白镜子,它能让人对之前经历的痛苦和磨难有了新的感悟,将那些曾被自己视为屈辱和愚昧的过去一一捡拾起来,而非把它们愤怒的甩在身后,不管不顾。可以说,在它的身上我看到了那些曾被自己漠视的悲伤、忽略的天赋以及隐藏在关系中的盲点。塔罗永远不会欺骗,也不会陪着你一起自圆其说,它是最公正的裁判,是最忠诚的士兵。很庆幸,借助它的呈现,我最终认清了自己,也开始了接受。
当我们准备开启时光的艺术之门时,如果不知道如何疗伤,如何前行,如何歌唱,那么不妨大胆的向它发问,然后洗牌、切牌,屏住呼吸,保持着真诚而敞开的心抽出和你相应的那一张,而当画面翻转的一刻,你会惊叹,原来寻觅已久的方向早已被写好。
问题和解决之道从来都是一体的两面,当你不小心被丛林中的毒蛇咬伤,只要稳重慌乱心神,自会在旁边的灌木丛找到珍贵的解药。
最后不免有些感慨,一个学艺术的同僚发的作品配图,从整个画面来看,色彩用笔笔触以及人物行貌构思体,加上全局的留白和绘画,没有浪费,没有空旷,满满的能量表达。
配上的一段话是。
天使对你的伸手 置若罔闻
魔鬼抛出的引诱 至死不渝
我来回答:
剩余:2000字
选择其中一个人问他:如果我问说谎的人他会告诉我走哪条路,然后走与他指的路的另一条就可以了!这是根据与运算得到的.
随便找个人问:如果我问另一个人我要是想到诚实国该怎么走,他会怎么说?(另一个人指的就是那两个人里的另外一个.)不论你问哪个人,答案都是相同的.那么你就不要选择他们告诉你的那条路即可.走另一条.
问其中一个人,“如果我问另一个人,他会告诉我走哪条路向城市”,然后选另一条.
答案:A解释如下:那人问A:请问,B叫什么名字?A回答说:他叫真真.---这句话可以知道A在撒谎,所以A可能是真假,可能是假假. 这个人又问B:你叫真真么?B回答说:不,我叫假假.---B说的是实话,他就是假假. 这个人又问C:B到底叫什么?C回答说:他叫假假.---C说的是真话,所以C是真真. 再问: 我想的是A说B
A真假 B假假 C真真 原理,首先真真不会说假话,那么当问TA是谁的时候,TA 唯一的答案只有我是真真,所以前面的A和B都不说自己是真真,那么剩下的C肯定是真真,而C真真只说真话,所以B就自然是假假,而剩下的A当然就是真假了,呵呵!
,就这个啊 !唉 这也要看你怎么对待生活态度了 ,在社会中立足,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哦!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就能做到的,这你要找一个目标,来辅助已行动,自己要持之以恒哦 !不是所有的星星都是最耀眼的,不要羡慕那些有知识、有地位、有钱、有势力、有老婆的人,在某些方面也许你比他们好很多呢,你有没有试着去发现呢!其实说白了,我们
面积为:(8x1+6x1)x2-2x1=14x2-2=28-2=26(平方米) 再问: 您好,再问你一题,一个长方体长8米,宽6米,高4米,仓库装有一扇门,门宽2米,高2米。防潮漆一桶5克是28元一桶,涂料一桶25克是100元,给仓库内部离地面1米以上的及天花板粉刷涂料,,每千克涂料可刷4平方米,需要粉刷2遍,买涂料共
5÷2.5=2   确认是把高切割了(8+6+2.5)×4=66(cm²)  (长+宽+高)×4=棱长和
小明问他爸爸:“你爸爸妈妈的生日是哪一天?”
ecause time is limit,there is one question left to answer!
1.Our school has a playground.2.There are three books on the table. 3.What does your father do?4.He is a doctor.5.I am in class 3 in grade7.6.There are two offi
“请问你们是哪个村的?”
  提问如下:  1、 你是说真话的精灵吗?  注意此题会至少有2个精灵的答案是相同的,因为  a 说真话的肯定会到是  b 说假话的因为自己不是说真话的,但不能回答不是,所以也回答是.  OK,  1.1 如果出现了2+1的回答,则那个回答与别人不同的精灵,一定是【随机选择答案的精灵】.  同时,那2个回答多的答案,
问他们任何一个:你的对方会回答那一扇门是通往天堂的,如果问的是天使,他说的是实话,那么他会回答出和恶魔一样的假话,如果问的是恶魔,他说谎话,因为天使是说真话的,所以他会把天使的真话,变成谎话,也就是和问天使一样的回答,那么他们所回答的路就是通往地狱的,相反的路是通往天堂的.
我想去首都,你旁边的士兵会让我走左边的那条路,是吗?
我觉得论文写得非常好,文笔非常高.特别是结尾:若能掬起一捧月光,我选择最柔和的;若能采来香山红叶,我选择最艳丽的;若能摘下满天星辰,我选择最明亮的.也许你会说,我的选择不是最好,但我的选择,我相信.让人回味无穷.只是个人觉得开头还需要加工修饰一下.最好再加一个自然段.不过这也是一种开头方法:开门见山法.材料和原文有什么
你可以问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指着另一个人说“他会说哪一个是通往天堂的?”然后去他说的相反的那个门 如果问的是说真话的,那么他会告诉你说假话的会告诉你通往天堂的们其实是通往地狱的门如果问的是说假话的,那么说真话的会告诉你通往天堂的门,但说假话的告诉你的时候就是通往地狱的门了,所以走相反的那个门就对了 再问: 理由。 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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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感兴趣的知识性侵疑云:西城有个老头喜欢割女孩头发,作案一周后被同行摁死在水缸里&|&北洋夜行记052
日10时25分来源:
性侵疑云:西城有个老头喜欢割女孩头发,作案一周后被同行摁死在水缸里 | 北洋夜行记052
【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写作故事
由老金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的
跟朋友喝酒,他问我什么时候写写自己以前调查的故事。
我说迟早会写,但别太期待。其实那些事没那么惊心动魄——这十几年治安还不错。
我肯定写不过我太爷爷——他笔记里那些事,都太疯狂了。
多疯狂呢?有一种纯粹的坏、狠、俗,善恶都很直接,黑暗。
这种感觉,有点像我十几岁时看的一些国产犯罪片。
比如《疯狂的代价》、《最后的疯狂》、《银蛇谋杀案》、《罪恶惊魂录》什么的。全是1980年代末拍的。
比如,绑架女孩,囚禁在家里,用毒蛇吓唬,毒死——也不知道为了啥。
无因的罪恶,让我头皮发麻。
1988年上映的犯罪电影《银蛇谋杀案》,导演李少红,主演贾宏声。
1924年春天,北京西城有个女孩被人骚扰,找到金木帮忙。
骚扰案还没查清,却又发生更多女性侵害案。金木身边的朋友也被盯上了,而且有性命危险。
下面是案子的记录,由助手桃十三整理。
这回还是提个醒,故事有点长,可能引起鸡皮疙瘩,要是害怕就闭闭眼睛。
《北洋夜行记》是我太爷爷金木留下的笔记,记录了1911年到1928年期间他做夜行者时调查的故事。我在金家老宅,将这些故事整理成白话,讲给大家听。
案件名称:胡同割发案
案发地点:苇坑胡同
案发时间:日
记录时间:日
故事整理:桃十三
民国十三年(1924年)四月的一个傍晚,我从海甸回来,走德胜门进城。
那晚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留意了夜晚的降临。
刚进城门,门洞边岗亭里走出个巡警,手里拎着小锤,走到一个木架子前,敲了敲上头挂的云板。
这是“打点”了,要关城门。
进城的人急了,纷纷往里挤。车夫嘟嘟摁着气喇叭。
云板,用铜铸成,桃形,扁平,边穿两孔,悬而击之,敲起来声音很响。北京城门关城前,要敲三遍“点”,第一遍“点”,关上一扇城门,第二遍“点”,另一扇关一半,第三遍“点”,只留一点儿缝。赶城的人很远处就能听到打点,跑慢点就关在城外,或出不了城。
夜色爬上来,低洼的积水潭里最先黑起来,然后是大街上开始模糊,两边的店铺提前上了灯火。
夕阳余光爬上箭楼,金光闪烁。箭楼上的箭孔,吸纳晚归的燕群。乌鸦升上天空,哇哇地叫。
我顺着德胜门大街慢慢走。空气很舒服,春天真的到了。
走到西四牌楼,牌楼边上的木质报栏前,三个光头凑在一起读报。
报栏。甘博拍摄。
一个光头说,“菜花黄,疯犬狂……”。
另一个说,“好了,打狗队要来了……”。
我凑过去看,是一则警察厅的新闻通告:
京师警察厅示:
为京城内新有一只猛兽,咬伤人畜,传染疾病,城内猘犬泛滥,现今设立卫生处防疫队,城内行捕该野兽、疯狗,夜间行走客人,勤谨提防,恐被伤害。各宜知悉。
中华民国十三年三月廿日
这是在说前几天疯狗的事。那只“猛兽”见狗就咬,被咬的狗又去咬别的狗。疯狗一多,很多人也被伤了。
一个光头看看我,“这位先生,走夜路可小心着吧,提防疯狗。”
我正想问疯狗都怕啥,另一个光头抢着说——
“听说疯狗只能走直线,不会拐弯。”
回到西四,夏妈告诉我,戴戴下午打过电话,说有急事。
我推出自行车,蹬着车往北去了。
没骑一会儿,蓝色的天就黑透了。
扭头向东看,鼓楼只剩一个剪影,静静地立着。那里早就荒芜了,城头有人在吹箫,呜呜咽咽。
北京鼓楼,甘博拍摄。鼓楼建于明永乐十八年,北京的钟楼和鼓楼,位于京城中轴线北部。原定钟楼昼夜报时,乾隆后,改为只报夜里两个更时,由两个更夫分别登钟、鼓楼,先击鼓后敲钟。钟鼓楼每到定更先击鼓,后敲钟,二更到五更只撞钟不击鼓,到了亮更先击鼓后敲钟,鼓的方法是快18,慢18,击6遍,共108响。撞钟与击鼓相同。1924年后停止。
戴戴住在百花深处胡同,胡同里停电,漆黑一片。
我把车子倚在墙上,上前拍门。戴戴在院子里问是谁,我答应了一声,这才把门打开。
黑暗中看不见人,只能跟着声音走,推开房门,进屋。
戴戴划了火柴,点燃一盏油灯,灯芯比较干,火苗微弱,呼吸重了就能吹灭,我俩不做声,盯着灯芯看,火苗渐渐大了,这才开口说话。
灯下,看见戴戴穿着白布单褂,下面穿黑裤子,黑黑的头发在后面绾了个结。
戴戴说,有人骚扰她。
昨天半夜醒来,感到有人扯她头发,睁眼一看,一个人影站在床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人割下戴戴一缕头发,跑出房门,没入黑夜中。
“看身形,是胡同里的刘三儿,这死老头子!”
刘三儿是胡同里的孤老头子,家里就他一个人。
老头有个癖好,夜里站在胡同里的暗处,见到走夜路的女子,就对面走过去,擦身而过,故意打女子的手。
又或者,直接迎面拦住,对女子说,“叫我看你的X!”
因为这癖好,刘三儿没少挨揍。没想到这次变本加厉,直接闯进人家来了。
戴戴白天打上门去,刘三儿一天没回来,不知道躲哪去了。
我叫戴戴把她那把“掌心雷”拿出来,说刘三儿再来,就开枪。
戴戴的手枪型号,勃朗宁M1906。
戴戴眼睛发亮,不会把人打死吧?
我说,深夜无故入人家,非奸即盗,登时打死不论。
我跟戴戴又聊了一会天,深夜才骑车回家。
路上遇到一只黄土狗,低着头,啪嗒啪嗒跟在自行车后面跑。
直到我在西四牌楼转弯,黄狗没有跟着,夹着尾巴一直往南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觉,戴戴打电话来,说春霞出事了。
春霞是戴戴的朋友,我也认识,前几天还一起去看过电影。
春霞今年二十,父亲是开绸缎庄的商人,家境殷实,上过洋学堂。
她平日里参加各种酒会、沙龙,跟一些在北京的洋人二代混在一起。
按照戴戴给的地址,我骑车去了平则门外的滕公栅栏。
那里有家英国人开的诊所,西式建筑,砖墙厚的很,玻璃窗又狭窄,室内十分阴暗,大白天还亮着电灯,灯光昏黄。
戴戴和侦缉队的白队长正站在病房门口小声说话,旁边跟着两个便衣。
一个头束白巾的洋人女护士端着白瓷盘子,从病房里出来。
戴戴见我来了,把我拉过去,手指紧紧捏着我的手。
戴戴说,春霞就躺在病房里,她的两个乳头昨晚被人割去了。
昨天,春霞在北海玩,回家时已经很晚,路上人几乎没人,偶尔遇见个也是急匆匆地跑过。
春霞隐约知道最近疯狗的事,心里有点慌。
走到苇坑胡同,一个男人突然跳了出来。
苇坑胡同。
确切地说,是跳出一团悬浮的火苗,一个裸体的男人,右手举起在脸的一侧,食指指着天,指尖一团火苗在燃烧。
男人走近了,春霞才看清,并不是食指在烧,食指上缠绕着细密的棉绳,浸润着油脂,顶端的火芯里,是一个奇怪的肉疙瘩,发出奇怪的焦香。
男人的脸瘦削,两只三角眼不大,阴鸷而稍显分开。
他的身体瘦极了,肋骨可以一根根数得清,腿间的阳具翘着,尺寸惊人,在他的腹部投下巨大的阴影。
(金木笔记原注:春霞讲述到此,并没有年轻女子的羞赧,反而面露惊恐,像是在描述一件可怕的怪物。)
男人嘴里念念有词,手指上的火苗跳动。
春霞吓得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开口命令,“叫我看你的奶。”
恍惚间,春霞脱下了褂子和小衣服,赤裸上身。春天的夜风有点凉。
男人一把推倒春霞,骑在她的身上,火光在眼前,耀得她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一把柳叶刀闪着光。
胸前一凉,又一凉,巨大的疼痛吞噬了意识。
昏过去前,春霞心里却想,那人指尖套的肉疙瘩,原来是这个。
柳叶刀,手术刀。(图片来源:7788收藏网。)
醒来时,那男人已经不知所踪。巡警发现她,把她就近送到这家诊所。
临走时,春霞还有意识,四处寻找乳头不见,肯定是被那男人带走了。
春霞讲述完以后,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案子邪得很。
我问春霞,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春霞说还有一件,她刚刚苏醒,四下无人,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只有一只狗经过,那只狗特别瘦,毛很乱。
“狗的眼仁像针尖,刺得人疼,狗没有理我,直接跑过去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回去的路上,我问戴戴,那刘老头晚上又去了没有?
戴戴坐在自行车后座,拍拍手里的皮包,里面有那把小手枪,“没来,来了叫死老头吃好果子。”
当晚,我让小宝搬到戴戴院子里,住进了门房,暂时充当了护院,这也是小宝多年前的老本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去内右三区的警署,在一间偏僻的小屋里,跟白队长他们会合。
这间屋子是他们平时签到前聚集的地方,有时候商量案情也在这儿。
屋里横七竖八摆着几个条凳,两张破桌子,地面是青砖铺就,时间久了,砖地形成一种波浪似的起伏。
地上有些来历不明的黑色泼洒斑点,我怀疑这是他们逼供的地方。
白队长见我到了,一挥手,叫上便衣出发。
我问去哪。
他拢了拢头顶稀疏的头发,又抹了一下嘴上的“卫生胡”,捻了一下手指,弹了弹,慢慢开口,并没直接回答,“你知道’燃指供佛’吗?”
卫生胡,流行于一战的战壕,战前西方男子习惯留大胡子、八字胡,战场中,浓密胡子很麻烦。很多人把胡须都剃干净,只留下人中的一小撮,既保留了胡子,又提高了卫生,所以就叫 “卫生胡 ”。
据白队长的说法,这次割乳的凶手,燃烧食指,很像佛教的燃指供佛。
警署认为,什么燃指,刺血都是邪术,邪术就得用法术破。
所以,我们要去的是一位有名的道婆家,让她请神扶乩,找出凶手。
我向来不信这些,但是那么大的北京城,要找人,不靠警察会很难办。
燃指供佛,佛教一种自残身体的修行手段。往往被官方所禁止,例如明嘉靖年间,普陀山流传“舍身能成佛,燃指表诚心”,善男信女纷纷到潮音洞边跳洞舍身,或在不肯去观音院前燃指,以示诚心。为规劝这种行为,总镇都督李分、宁绍参将陈九思,在不肯去观音院和潮音洞之间立了一块大石碑,镌有“禁止舍身燃指”六个大字。
到了德胜门内的葫芦胡同,远远看见一家院子外面站着一堆人。
白队长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院子里站满了小媳妇、老大娘,红的是衣裳,白的是头发。
道婆是个驼子,坐在屋里的密室,垂着帘子,看不清面貌。帘子外面摆着长案,上面是香炉、香火。
香炉前面,有一张大桌,两个长得好看的小女孩,站在桌两侧。
俩小女孩共同抬着一个桃木叉,木叉地下是一只毛笔,毛笔下的桌面上,摊着一大张白纸。
扶乩,道教的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箕、扶鸾、挥鸾、降笔、请仙、卜紫姑、架乩等等。扶乩时,有人被神明附身,称为鸾生或乩身。神明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神明的想法,做出神谕。
正在请香的,是一群特殊的人。
他们半穿着警察制服,有的只戴着一个警帽,有的只穿着一件警褂,更多的是穿着警裤而已,所有人都穿着草鞋。
他们都带着武器,刀枪棍棒应有尽有,也有几个背着盒子炮的。
白队长小声告诉我,这伙人就是刚成立的防疫队,俗称打狗队。
为了抓那头野兽,他们先是在关口附近挖了许多深坑,盖上干草,旁边栓了一只咩咩叫唤的羊。
结果野兽没抓到,一个走夜路的小贩,掉进去摔断了腿。
还有一次,有个屠夫喝醉了酒,躺在路边睡觉,打着呼噜,深夜里巡逻的打狗队员,以为是暗中潜伏的疯狗,直接开了枪,屠夫梦中就归了西。
虽然惹事不断,但警察厅长鼎力支持,把所有事情扛了下来。打狗队为了报答知遇之恩,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发誓要抓住那只罪魁祸首的野兽。
我对白队长说,为啥不打个招呼?你们也算是同僚了。
白队长呸了一声,什么同僚,杂牌军!
打狗队请了香,施了香火钱,道婆在屋里念着经,谁也听不懂。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站的直直的听着。
道婆这边念咒,那边俩小女孩手里的桃木叉开始运行,在白纸上画出一些图案来,画完,一个小女孩叠起白纸,递给打狗队。
扶乩用的桃木叉。
打狗队如获至宝,簇拥着拿画的那人出院子去了,要到没人的地方看画,否则就泄了仙气,不灵了。
白队长加了个塞儿,跟在打狗队后面,请香,将燃指怪人的事情默念,施钱,驼背的道婆念咒,俩女孩扶乩作画,跟前面一样。
白队长拿了画,郑重地捧着,二话不说往外走,到了门口墙根大槐树下。
树下槐花清香弥漫,阳光透过树荫,斑点撒在白纸上,我不禁也跟着郑重起来。
展开白纸,几个头凑过去。
一条锯齿般的线条,曲曲连连,弯了一个直角向右。角落里一个方方的台子,台子上矗立着一个塔楼。
直角内部,画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椭圆形一头,牵出一条细线,穿过直角向下去了。
我见他们久久不说话,迟疑地说,“这道锯齿的线,画的是城墙吧?”
一个便衣眼睛一亮,“是西南角楼!庚子年楼顶给打塌了,后来加了个平顶。这个圈儿可不是太平湖吗?”
白队长一巴掌拍在便衣后心,“照哇,道婆果然厉害,赶紧走。”
1922年,内城西南角楼内侧和太平湖 [(瑞典)奧斯伍尔德·喜仁龙 Osvald Siren ]
太平湖并不太平。
湖边是草场,但是没有马,遍布着低矮的平房,那都是一些高丽人(朝鲜人)的白面房子。每天夜里,都有一群群的男女瘾君子在附近徘徊。
白面房子,白面就是海洛因,白面房子就是吸食鸦片、海洛因的场所,开办者多为高丽人,旧时北京比较贫困的胡同里,几乎都有一家白面房子。
我和白队长几个,在城墙角转悠了几圈。啥也没找到,除了打听到一个说法,西南城角,又叫“金角”,至于为啥,谁也不知道。
白队长和便衣要去白面房子里“坐一坐”,我不耐烦,就到附近的胡同走一走。
此时天有点黑了,胡同里景物朦胧,离我二三十步的前方,一个高挑女子走着,绿褂黑裙,穿着高跟鞋。
那女子走了几步,别过头来,梳着荷叶边的发式,脸却非常熟悉,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我忍不住紧跟了两步。
荷叶边发型。
女子又回头望了望,转身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我加快脚步,刚转过去,看见女子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女子说,“金木,我就看你会不会跟上来。”
这女子叫郑岫云,我们是在上海认识的,已经两年没见了(),没想到来了北京。
郑岫云表面看起来与中国人没有任何区别,其实她是流亡朝鲜人,她的人生主题,就是跟日本人死磕到底。
我俩进了一间小酒楼,在二楼找了个干净座位,上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炒肚块儿、高汤甩果、几个花卷,我在灯下看着郑岫云说话。
高汤甩果,就是用高汤做汤底的鸡蛋汤,“甩果 ”、“卧果 ”是老北京对 “水泼鸡蛋 ”的称呼。(图片来源:下厨房网友清水无香_yl)
郑岫云偷偷潜入北京城,目的是探查日本人在北京的贩毒网络,她能听懂日本话和朝鲜话,十分便利。
但是缺少一个能在黑白两道吃得开、关系深厚的人,所以她找上了我。
“最近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我不能在外面亮相。想了个拐弯的法子引你过来,那个道婆欠我人情,就帮了我这个忙。”
我哭笑不得,说这两天没工夫,我正忙别的事,过两天我找你。
郑岫云说好,两天后在西南角楼上等我。我答应了。
跟她告别之后,我回白面房子。
白队长跟几个便衣轻飘飘地走了出来,找凶手的事情已经全忘了。
三天后的夜里,戴戴家出了事。
凌晨一点钟,小宝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跑出来,遇见一个人影,看不清面目,只见这人拿了一缕头发,咻咻地在鼻子下吸。
两人二话不说,交上了手,这人在夜里行动自如,似乎有夜间视物的能力。
小宝就很吃亏,衣服被锋利的小刀划开几道,见了血。
小宝喊了一声,“你是哪来的?”这是为了提醒戴戴。
那人转身跳出了院墙,小宝看见戴戴的屋里灯亮了,这才放心追出去。
那人一边跑一边举着一只手,咻咻有声。转过一个胡同就不见了。
小宝追过去,胡同尽头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在黑夜中很显眼。
小宝一步跨上去,哗啦一声,掉进了水里。
原来是一个水坑,水面被水藻覆盖,黑夜里看不清,像一片草地一样。
小宝担心戴戴的安危,赶紧爬出水坑,顶着一头水藻湿淋淋地回去了。
小宝说了头发的事儿,认为刘三儿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两人又仔细在院里查了一遍,在水缸里发现了刘老头——
浑身的关节被反折,姿势怪异的蜷曲在缸底,已经死透了。
小宝推测是刘老头看风声过去,又想偷偷闯进戴戴家,结果碰见了此人,被杀死后抛入水缸,还拿走了戴戴的头发。
第二天,法医推测刘三儿的死亡时间,就是昨天夜间到凌晨时分,证实了小宝的推测。
又看了小宝的伤口,很像春霞描述的柳叶刀,此人八成就是燃指怪人。
四合院里的水缸。
我向白队长借了几个便衣,带枪住在院子里,加上小宝,这两天都平静无事。
只有抓住燃指怪人,戴戴才能真正安全。
我和侦缉队的人四处去各处旅店,查看登记,但是两天过去了,一时没有结果。
我想起与郑岫云的约定,决定抽时间去赴约。
一个人回到太平湖附近,先上了西城墙,沿着城头没膝的野草向角楼走去。
这时天气阴沉,站在高处,乌云几乎压在头顶。
远远看着前方的角楼,一大群乌鸦在楼的半腰盘旋,呱呱叫着。
角楼年久失修,里面的木架构大半朽败,我艰难地上到第三层,上面完全塌坏,不能再上了。
我看见了郑岫云。
她倚在在墙边,一群漆黑的乌鸦围绕着她,赤裸的身体白得像一张纸。
尸体的血都被放干了,凶手用她的血在四周的墙上写满了经文,密密麻麻,看得我头皮都炸开了。
我走近尸体,驱赶乌鸦,乌鸦叫着飞出箭洞,有一只不怕人,蹲在不远处的木地板上。
郑岫云身上有多处利刃割开的伤口,这些伤口流尽了鲜血。
两只乳头被齐刷刷地割掉,肚子上被乱划了几十刀,血肉模糊。
一旁扔着一把手枪,应该是郑岫云的,我拾起来检查一下,里面的子弹都打空了。
我发现她肚子上的刀痕有点奇怪,伸出手,但是不敢碰她的尸体。
愣了一会,一狠心,捧了附近地上积的雨水,泼在上面,用手一抹,露出藏在血污下的两个字。
我脱下外套,包住郑岫云的尸体,出了角楼,来到附近的槐抱椿胡同,叫巡警通知白队长。
白队长带人来到,得知是流亡的朝鲜人,力主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能惊动日本人。于是找了附近的义地,草草埋葬了。
我怕野狗把尸体刨了,搬了一些大石块,把坟封严实。
又在坟前立了木牌,写着郑岫云之墓,打算以后找到她的同伴,再移葬到更好的地方。
我一个人回家,走到一个巷口,一个小贩拎着麻袋走过去,他拿起小拨浪鼓,梆梆梆敲了几下,喊着“收头发、辫子嘞……”
听到这声喊,我瞬间觉得胸闷,蹲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民国元年,我在家无所事事,经一个长辈推荐,去了北方的包头城,在驻包头总司令部谋了个差使,当了一名军务书记员,前后大概半年之久。
当时上官不管事,很多治安事务都由我来代办,办公地就在前清的县衙里。
有一天,几个人扭来一个年轻人,罪名是抵赖嫖资,殴打妓女。
那妓女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只是轻伤。
打人的年轻人,刚刚剪了辫子,头发披散在后面,瘦长脸,两只三角眼分得比较开,眼白多眼黑少,就是俗称的“三白眼”。
三白眼指的是瞳仁很靠上或者很靠下,看上去三面眼白很多,所以称为“三白眼”。民间面相学认为三白眼的人比较冷漠无情。
按理说,这样的小案子,打一顿马鞭、罚点钱就放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看见这人的眼神,就觉得厌恶,我当时年轻气盛,只想给他找点麻烦。
于是叫我的马弁把他推倒,先结结实实地抽了二十鞭,再带到他的住处搜查。
拖到他住宿的旅店,一翻登记簿,名叫周天赐,张家口人士。
又在旅店里搜出几条妇女的发辫,周天赐先是说不清发辫的来历,后来又说自己是收头发的。
江湖上凡有发、须、爪,道不清来历,必有古怪。
我见他前言不搭后语,从重处理,判了三个月监禁,送进了包头监狱。
后来离开包头时,我打听了一下,他在监狱里打死同室的犯人,判了无期,关进了地下黑牢。
离开包头以后,我渐渐忘了这件事,更是忘了周天赐这个人名,现在猛然想起,那双阴鸷的眼睛在脑中睁开。
过了好一会,我缓过神来,一口气跑到内右三区警署。
我告诉白队长我的推测,白队长很重视,马上回警署,给包头发去了电报。
包头那边很快回了电报,包头镇监狱一个月前发生了暴乱。
几个犯人趁看守疏忽,闯进了看守室,抢走几十支快枪,打死两名看守兵,占领了监狱。
军队赶来重重围住监狱,两边开始交火。
监狱变成了犯人的堡垒,他们从窗口居高临下射击.
许多爬上房顶进攻的士兵被打下去,当时就伤了六七人。流弹还打死了两个看热闹的百姓。
后来动用了大炮、机枪,打了四五个小时,犯人还在坚守。
马司令大怒,下了紧急命令,命令手下官兵,限一小时献俘。
于是官兵拿着刀枪,冒死进攻监狱,攻到监狱大门附近,一名姓侯的连长被当场打死。
后来,军队将监狱后墙拆开一个深深的洞口,用消防水枪将煤油滋进去,然后点燃。
民国时期警用人力消防水枪,射程可达十多米。
大火很快烧起来,囚犯开门往外跑,全部被当场打死。其他囚犯都在监狱内,烧得面目全非。
大火烧到下午三点,军队进入,清点尸体,许多罪犯不是死刑,也被烧死。
只有一个活口,是一名叫袁世廉的执法官,躲在对面的执法处里,未被囚犯发现。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从执法室里挖洞逃出来,面色苍白,惊魂不定。
包头那边说,周天赐不是被枪打死,就是被大火烧死。
但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死,而是怀着报仇的心思,来北京找我了。
为了得到确证,我第二天就去西直门站买票去了包头。
京绥铁路西直门站。京绥铁路,分北京到张家口、张家口到归绥(今呼和浩特)、归绥到包头三期建成,1923年全面通车。现在去八达岭、张家口及包头的乘客还是要从西直门车站上车。(图片来源:新浪网友王嵬的博客。)
几天颠簸之后,车窗外看见久违的大青山,高低起伏。
我在包头站下了车。
远眺黄河渡口,帆樯稀疏,看来去年蒙古独立,使得皮毛货运大减。
河口只有几架羊皮筏子,方形的木格子,架在一个个鼓囊囊的羊皮气球上,渡一些客人过河。
羊皮筏子,俗称排子,黄河沿岸的民间保留下来的一种古老的摆渡工具。
我在大南街的西阁找到了老马——是我以前的跟班马弁,来之前互通过电报。
老马的胡子都花白了,还管我叫老大,旧日的称呼一时改不了,说他已经做爷爷了,要我去他家坐坐,看看小孙子。
我说不了,今晚就得回。
到了监狱的废墟外,一个看守在那里专等,老马提前买通了。
这个看守上个月暴动那天,正好休班,这才逃过一劫。
我和老马跟着看守进了废墟,里面烧塌的砖瓦已经有人整理过了,在空地上码成一堆一堆。
据看守讲述,周天赐进监狱后,有天将同室犯人活活打死,被转入地下黑牢。
黑牢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周天赐跟一个驼背老和尚关在一起。
那老和尚在牢里蓄了头发,乱蓬蓬的一头白发,看不清脸。无论春夏秋冬,都穿着一件毛快掉光的羊皮袄。
据说,他是因为奸杀妇女关进来的,那还是前清。
周天赐进来以后,不知怎么就成了老和尚的徒弟,每天在黑牢里练功,打熬筋骨,“那身体看得人怕。”
看守边说边摇头,“他们还在牢里供奉着一个祖师,据驼背僧说,祖师叫善无畏。我家也是吃斋念佛的,他们修的都不是正经佛法,邪得很!”
善无畏,出生于东印度乌荼国,是汉传密宗的祖师,和金刚智、不空,一起并成为“开元三大士”。相传,善无畏炼成金刚之身,故圆寂后,全身不坏。
说话间,三人到了地牢里,找到周天赐和驼背僧的那间牢洞。
进了栅栏门,还有几级台阶,到了洞底。
里面到处被火烧过,几乎看不出原貌。四周土墙上,有用血写画的图案,已经干涸发黑了。
右边是一个罗汉的画,罗汉头顶凸凹不平,面目凶狠,一边袒露,胸膛胳膊几乎都是根根骨头,但是又充满刚猛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看守说的善无畏。
剩下三面墙上,都用血写着经文,笔划尖刻,我一眼看出,与角楼上用郑岫云的血写字的,是同一个人。
夜里十一点,我登上了回北京的火车,身上揣着一份周天赐的监狱档案,上面有张他近期的照片。
周天赐就是燃指怪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
回到北京以后,我先去了照相馆,将周天赐的照片放大,周天赐的相貌和当年差别很大,但是那种令人不适的气质依旧没变。
白队长将画像分发下去,侦缉队一力寻找。
我也没闲着,当年从妓院里抓到他,如今十多年没碰过女人,以周天赐的个性,肯定要去妓院。
我拿着照片跑遍了京城大小妓院,半个月过去了,一无所获。
去了妓院,不免也到鸦片馆、白面房子走一遭。
我已经六年没有碰鸦片了,但是自从郑岫云死后,每一次经过烟馆的大门,手心就攥出一团汗水。
在第八次过烟馆而不入之后,我终于掀开了“北来香”烟馆的门帘子。
进来后,是明堂大厅,右手边一排大通铺,上面两人公用一个小桌,对面卧着抽烟,身体弯曲,俗称“大虾米炒鸡爪”。
通铺上面悬着一根长竹竿,烟客的衣服都挂在上面。
鸦片馆里抽鸦片的景象。(图片来源:《点石斋画报》)
伙计迎着我,到了一个雅座。烟馆跟澡堂类似,有普通座,也有雅座。
雅座就是用木板打出的隔断,门上挂着半截白布帘子。
隔间里,床上有枕头、垫子,小桌上摆着烟盘,烟盘里摆着铜烟灯、挑灯捻儿的小镊子、烟扦子、铜烟铲、铜烟盒、还有烟枪一杆,带着黑陶的烟斗。
抽烟片的一套工具。
我点上烟,抽了几口,身上松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个寺院的废墟里,乱石碎瓦中矗立着一尊木佛,又像是一株扭曲的怪树,树上长着几个木瘤。
再仔细看,木瘤是一个个女子的头颅,最显眼的一个,是郑岫云的头,所有的头颅张着嘴,不停地哀嚎。
木佛的两只树杈般的手向前伸,十个手指尖熊熊燃烧。
佛手突然伸向我眼前,十根手指上,各挑着一个女人的乳头。
我醒来,出了一身汗。
这时,隔间外面来了个人,白色布帘遮住了上半身,只能看见绣花鞋和红裤子。
是一个小妓女,看样子十六七岁,怯生生的。
小妓女说,她有一个恩客,长得很像照片上的人,她指了指我随手丢在床上的放大照片。
我没接话,先问了她的来历。小妓女叫张小芬,是银宝堂的妓女,今年十六岁,是河北深县人,入行已经三年了。
我也没多问,叫了辆洋车,让她带路。
出了安定门关厢,又步行,越走越荒,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跟在张小芬后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烟劲儿上来,我感觉天空就像巨大漆黑的黑板,越来越低,一只大手在黑板上抓挠着。
进了一个小院,张小芬转过头,说到了。
这时我的后脑遭到重重一击,昏了过去了。
浓烈的血腥气把我呛醒。
我倒在一间屋子的地上,一抬头,不远处的墙上,展开一张黄黄白白的皮革,不规则的四角,用铁钉定住。
一个裸体的男人,正背对着我,手拿毛笔在皮革上写字,男子的后背极瘦,随着动作,肋骨也在皮肤下时隐时现。
男子回过头,一对三白眼,瘦削的长脸,两撇小胡子,是周天赐。
周天赐嘴角黑黑的,是舔毛笔留下的墨汁,咧嘴一笑,“你醒了,看看我弄的。”
随着他的手一指,我看见屋子另一角,挂着一条剥了皮的人体,两个肉钩挂在背后的肩胛骨上,暗红的是肌肉,白白的是筋膜。
人体的上端,张小芬的头颅完好无损,表情像睡着了一样,嘴巴微微张开。
墙上贴的那张黄黄白白的皮革,是张小芬的整张人皮。
周天赐举起一把小小的柳叶刀,“没想到洋人做的刀子,这样俊俏,好用的很,我逃出监狱的时候,从医务室里顺的。”
我的耳朵里鸣叫起来,周天赐转过身来,有点瘸,肩上有伤,包扎着绷带。
他的腿间的阳具挺着,尺寸巨大,尿口外还露出一截灰色的金属小棍儿。
周天赐的话一会远一会近。
“我在地牢里修了采战术,能用尿口御铅剑,小婊子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快活呢!”
“本来想直接杀了你,但是师父给我托梦了,叫我供佛,供佛有四法:燃指,刺血,剥皮,砍头。你来做第四个吧。”
我暗中积聚力气,大吼一声,猛地起来撞了过去,感觉撞在一块生铁上,骨头几乎要散了。周天赐只一拳,就把我打倒。
周天赐刚要朝我走来,院子里传来嘈杂声,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周天赐朝门外冲出去,只听到一阵呼喊、叫骂,砰地一声枪响。
然后我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我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队长在旁边,汪亮也在,我应该是在安定门内的道济医院里。
打狗队的人救了我,他们巡夜的时候,路过一个废弃的院子,但是里面传来打斗声,就进来查看,跟周天赐撞了个正着。周天赐打伤一个队员跑了。
然后他们进了屋,发现张小芬的尸体和昏迷的我。
白队长一边抠胡子,一边赞叹,“没想到打狗队的那帮人,胆色还挺大,面不改色,不像我的手下,都他妈吐了。”说着白队长的脸色的微微发白。
白队长见我醒了,就匆匆离开,说有事情要忙。
汪亮抱怨,“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他妈竟然不通知我。”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汪亮听。
昨晚在废弃的民居里遇见周天赐,他的肩膀有伤,应该是郑岫云临死前用枪打的。
包扎手法却十分专业,现在警察满世界找他,枪伤肯定不敢去医院,只能去黑诊所。
我请汪亮去各处黑诊所打听,郑岫云死的那天,去诊所看枪伤的怪人。
汪亮说,黑诊所他都知道一些,包在他身上。
我除了肚子有点痛,身上已经没大碍。汪亮走后,也回了西四。
我拿上郑岫云的那把手枪,给手枪装满了子弹。
又去了一个认识的老清兵那里,跟他讨了一件土法自制的胸甲。
当年跟洋人打仗,清兵因为太穷,备不起棉甲,就请铁匠打了弧形的铁片,缀上棉绳子,护住前胸,防洋枪的子弹。
胸甲已经发黑,但是依旧沉甸甸,分量还在。
晚上回到医院,汪亮拉住我上下看,“你没去抽烟土吧?”
我说你放心,我去搞了个护身的东西,用指弯敲了敲胸口,当当响。
汪亮打听到同仁医院附近的一家私人小诊所,在郑岫云死的那天,帮一个人处理肩头的枪伤,这人的相貌“叫人瘆得慌”。
郑岫云打伤周天赐,在内城西边,周天赐却在东边的诊所治疗,中间路途遥远,也许诊所在他藏身地附近。
后来我们在船板胡同里发现了端倪。
船板胡同附近一带,如果你找到一张外国人画的风俗地图,上面肯定标注“贼市”两个字,中国人一般叫黑市。
黑市,又叫鬼市,专指日落之后、日出之前,交易来路不明、见不得光的赃物的市集。黑市商品丰富,价格便宜,交易得用暗语。老北京黑市有南北两市,南市在崇文门外,北市先在德胜门外,后改在什刹海后海西北角一带。老北京人到鬼市,不说 “去 ”、“上 ”、“逛 ”,叫 “趟鬼市 ”。(图片作者:Frank Dorn 1936)
当年洋人联军打进北京城,在前门和崇文门之间的内城里设立军营。
附近区域就成了清政府和洋人两不管的地带,一些下等的妓院、赌馆、烟馆纷纷来此地安营扎寨。
胡同里的房子,大多是用碎砖搭建,给钱就租,不问来历。
一个破败大杂院的房东认出了周天赐的照片。
屋子里很破烂,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小桌子、一把瘸了腿的椅子。地上有一把夜壶、一些沾血的纱布。
破桌子上有几张钞票、半张吃剩的大饼、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堆女人的乳头,几十个,全部用油脂浸泡过,所以没有腐败。
我看看外头,天快黑了,就告诉汪亮,这家伙能夜间视物,我俩肯定白饶(白送)。你赶快去通知白队长,叫他带人过来。我盯着这里。
汪亮走后,我躲进大杂院的角落里,等周天赐回来。
天渐渐黑了,一个人也没有,头顶的几根电线穿过,在夜空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一个黑瘦的身影走进院子,腿有点瘸,是周天赐无疑。
我心中一股劲儿腾起来,再也忍不住,拿出郑岫云的手枪,照他的后心就是一枪。
火光一闪,打中了,但是也暴露了我的位置。
周天赐晃了一下,没有倒,反而向我冲过来,我又开了一枪,被他躲开了。
我趁机跑出院子,沿着胡同向北拼命跑。
跑到苏州胡同的时候,周天赐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这时候我遥遥听见西方传来敲钟的声音,那是月坛的钟楼。每到月亮升起来,到了天顶最亮的时候,就有人敲钟,也不知道是谁。
月坛原名夕月坛,建于明代嘉靖九年(1530年)。月坛钟楼原有一口直径一米、高两米的明代古钟,但在文革时期遗失了,后经抢救,现存于大钟寺博物馆内。
我攀住墙根的一棵槐树,借助蹬在墙上的力量,翻上了房顶。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高高升起在天顶,银辉洒在我的身上,眼前的一切清清楚楚,连绵不尽的屋顶,好像青色的海浪。
周天赐也上来了,踩着瓦片窜过来,疯子一样。
我们俩在房顶高高低低地追逐。
突然,我觉得是时候了,停下来转身,周天赐也停下来,我们两个对峙着,单对单,眼对眼。
我大吼一声冲过去,用胸口接了他两拳,用枪抵在他的后腰开了一枪。
周天赐晃了晃,翻身向后倒下去,坠入了黑暗的胡同里。
我摸了摸胸前的铁甲,凹下去两个坑。
我跳下房顶,周天赐躺在地上,短促地叫着,类似一种捏着脖子的咽音。
我掏出打火机点亮,周天赐的眼神直直的,似乎不认得我了,嘴里留着涎水。
这不像是中枪要死的反应,而且他的下体高高支起了帐篷,裤子上湿了一片。
突然,周天赐弹跳起来,向远处跑去,速度很快。我赶紧跟了上去。
追了不知多久,再也看不见周天赐的身影。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黎明,路上升起了白雾。
雾气中,我看见一只野兽,似狗非狗,低着脑袋,口中流着涎水,夹着尾巴跑过去了。
接着跑来几个半穿着警服的人,是打狗队的,问我野兽的方向,我指给他们,不觉也跟着他们追了过去。
追到磁器口附近的地藏庵里,找到了野兽,也找到了周天赐,一人一兽都奄奄一息。
打狗队的先撇下野兽,跑来看人,发现他的腿上有一排咬伤的牙印,已经红肿起来。
一个队员说,看这样子,被咬了得有十几天了吧,狂犬病发作,神仙也救不了。
我搜了搜周天赐身上,从他的衣兜里,找到了戴戴的头发和那把柳叶刀,还有几张诊所里的病历。
打狗队的人说,他应该及时打了防狂犬病的针,但好像没起作用——
“这针得到医院打洋人的,黑诊所的针肯定是假的。”
周天赐躺着,喉咙里抽搐着,声音有点像狗叫,下身勃起,直立不倒,一直不停的射精,屁股下面的地上湿了一片。
这时候汪亮和白队长带着几个人也找来了。汪亮看着我,说知道你冲动,要不是他打了假针,你就死了。
我没接他话,转身对白队长说,后面就交给你了,毕竟功劳是你的。
天大亮的时候,周天赐停止了动弹,死了。
几天后,我和戴戴、小宝、汪亮一块去了西便门外的义地。
郑岫云死时,匆匆下葬,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我准备把她移葬到灵福寺附近的墓地。
她的坟却被人挖开了。
坟头从一侧掘了口,底下的棺材没了,我压在上面的大石头被搬到一边,写着郑岫云名字的木牌也不知去向。
找来看坟人一问,说是来了两个亲戚把坟迁走了。
我猜测,所谓亲戚,就是郑岫云说的同伴吧。
又过了几天,我看见晨报上刊登消息,打狗队终于击毙狂犬病风潮的罪魁祸首,乃是从蒙古方向窜来的一头疯狼,并配发打狗队员与狼尸的合影。
狂犬风潮终于结束了。
经此一役,京师警察厅卫生处在泡子河兴建一所野犬豢养厂,转门收容无主的流浪狗,这是后话了。
狼天生就恶吗?
可以说是,但善恶是人的标准。对狼来说,那是再合理不过的生存之道,或遇到危险后的应激反应。
因此,善恶是人性范围内的讨论——至于什么狼性,都是扯犊子。
无因的罪恶,是根源埋藏的太深。
年轻时的金木觉得,有人犯罪就要惩治,进监狱就等于改造。这就是简单逻辑。
多年后周天赐成了邪恶的化身,是金木无意种下的恶果。他本想惩治罪恶,却没想到监狱不是件好工具。
周天赐常年只面对一个邪僧,只接受一种邪念,普通的恶变得更邪。
换个角度讲,只受一种环境熏陶,只用一种逻辑思考,就会对世界缺少更多元化的认知。
越多去了解不同的经历、观念,你越能了解世界和人有多复杂,就越不会盲目和偏执。
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儿,众说纷纭。
我觉得,不要只看自己愿意看的观点和事实,也别上来就站队,和意见不同的人干仗,不妨多听听别的声音——至少我们没被关在黑牢里。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不喜欢的人,也不是非蠢极坏。你不认同的观点,也不一定恶意满满。
你当下认定的观念,也可能很狭隘。你从早到晚被灌输的道理,不一定正确。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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