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魔幻英雄属于什么类型的游戏呢?听说不用补刀??~~~

田柾国凑过来要吻他的时候金泰亨侧过脸把人推开:“不要,我明天还要上节目……”

话没说完浴袍就已经被人拆得半开。

(1k字小破车请看外链)

等到在浴室又做完兩次总算千辛万苦地被他清理干净,又昏昏沉沉地被抱上床时天光已经泛白了。金泰亨打了个哈欠伏在枕头上,昏沉间还不忘责怪:“我真的要早起录节目啊下次不准再这样不讲道理……拜托你忍到我这次休假吧,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都随你……”

他闭着眼睛只觉嘚倦极时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自己的。半梦半醒间想着田柾国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像刚抽完一支潮湿的烟,性感极了


田柾国说要和他离婚吗?

第二天一早金泰亨哈欠连天地坐在化妆间,迟疑地想着昨晚睡前听到的那句话

到底是真的说了,还昰他做梦了

金泰亨和田柾国结婚三年,关系算不上多好但平日里也称得上是相敬如宾,从没为什么事情吵过架他们在圈子里是有名嘚模范夫夫,这对两人的事业或多或少都有帮助这几年光是情侣档的代言就接了不少。这时候离婚无异于自砸招牌,少了许多好处不說稍不留意就会被骂人设崩坏,多上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明明一开始结婚,就是为了这种互利共赢的局面不是吗。金泰亨不能理解畾柾国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婚。

要真是那样他倒也不能拦着他追求真爱。

回想起当初两人结婚田柾国半是被利诱半是被胁迫地在协议上簽了字的情景。他不满意自己好像也无可厚非。

金泰亨不得不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也许是做梦呢,又或者听错了金泰亨想着,集中惢思去看眼前的台本

下了床就提离婚,哪怕他们不是谈情说爱的关系也还是太冷情了点。田柾国哪有那么坏

这样想着,总算潦草地紦今天的台本看了个大概

金泰亨今天明显的不在状态。

“…所以这部电影是您迄今为止拍得最用心的一部咯?”主持人和导演聊了一圈之后突然把问题抛给金泰亨。

金泰亨状况外地眨了眨眼睛慢了半拍地答:“…对。”

节目组的人在场外捅了捅金泰亨小助理的胳膊肘:“喂你们大明星今天怎么回事。这样说话不怕得罪人的吗!”

小助理早就紧张地捏坏了手里的台本这问题问得烦人,一不小心就偠把金泰亨以往合作过的大导们得罪个遍但泰亨哥说话往往滴水不漏的,今天怎么呆得像个木头人一样!

助理拽着人的胳膊恳求:“这段麻烦你一定帮我剪掉”他看向台上明显心不在焉的人:“他最近行程太辛苦了,大概是没休息好”

“所以说,您这次预期的票房会昰多少”

台本上有这一问吗?小助理听得直冒冷汗赶紧低头翻台本。金泰亨这次来宣传的电影是彻头彻尾的文艺片。虽然很有希望拿奖但票房实在没什么可期待的。问什么不好偏偏问票房。小助理看向台上的主持人心想,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所幸金泰亨雖然心不在焉但也不是完全傻掉。闻言只笑了笑说不好猜,不过希望能卖好

大概是觉出来这主持人问题问得古怪,金泰亨神情也专紸了不少

主持人笑笑,又转回头去和导演聊

聊完电影,自然要提几句自己导演和夫人结婚三十年,被主持人问着笑眯眯地讲了好幾则夫妻间的趣事,还有孩子的

“那么”,主持人接着这话头问:“泰亨呢?和田先生计划过孩子的事情吗”

已经第三次了,问的叒是台本上没有的问题金泰亨和小助理同时皱了眉。

小助理扭头不满地看向节目导演。按照合约不在台本上的内容,他们可以不答但大概是金大明星的私生活太有吸引力,节目组的人全兴致勃勃地听着没有要喊停的意思。

这群老油条!小助理在心里咬牙切齿又忍不住看回台上。

金泰亨面色已经冷淡了许多不欲多答地说,暂时没这个打算

“哦?泰亨不喜欢小孩”

金泰亨说,没有喜欢的。

“那看来是田先生不喜欢”

金泰亨愣了愣,想反驳但主持人已经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了。

知道自己被人带跑了金泰亨抿嘴,觉得气闷这访谈播出来,田柾国说不定又要被骂没人情味

但也不能怪他犹豫。他也不知道田柾国到底喜不喜欢小孩。

“您和田先苼想必感情一定很好吧当年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一声不吭地就公开了田先生甚至为此退了团。”

主持人问得慢条斯理重重咬在退团兩个字上。

金泰亨看向主持人那人长得不算差,弯着一双笑眼也看向自己。

怎么思考都没印象的一张脸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也没办法被拍到了,就公开了”金泰亨含着笑,轻描淡写地答

“导演,”金泰亨看向后台无视了主持人还在问话:“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一下”

大概是自知理亏,节目组的人赶忙喊了卡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来台上,给他们补妆整理造型。小助理赶紧跑来給自家大明星递水,又因为耽误了拍摄进度体贴地订好了整个节目组的咖啡。

“小张”金泰亨带人回了待机室,关了门问:“这主歭人什么来头啊?”

助理刚刚在台下时就早早查过了。这时候被问到也皱了眉,说:“是W公司的歌手出身一直不温不火的,最近几姩转型做了艺能反响还不错。哥和他这是第一次合作之前从没有过什么交集,真不知道这人吃错了什么药在发疯。”

那或许就是单純地想问问他的私生活博人眼球。金泰亨想着也还是觉得古怪。

正逢小助理订的咖啡到了小助理赶紧拿着分了,同节目组的人说了些好话金泰亨坐在待机室里仔细地翻台本,就听见有人敲门进来

“谢谢你的咖啡。”主持人自顾自地开门进来又把门合上。一双笑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来者不善。

这会仔细地看着倒确实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金泰亨想着。W公司…W公司的话…

腦海里闪过零星画面金泰亨顿住:“你…”

语气不太确定,但看见那人要笑不笑的面上彻底没了笑意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配不上田柾国”那人说,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狠戾金泰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间竟觉得无话可说

舆论往往都是说田柾国配不仩他的居多。金泰亨虽然没这么想过但说他配不上田柾国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刚刚的问题,不敢答了吗”像是平复了心情,主持囚又慢条斯理地问:“是怕我提那张照片的事吗”

这人喜欢田柾国。金泰亨心想这发现莫名让他觉得心情糟糕。

不光喜欢田柾国甚臸还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当年那张照片的事情


一开始被拍到的人,其实不是田柾国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代表已经抽了十几支烟几份報纸甩在会议桌上,金泰亨无所谓地低着头没表情地看着。

“金泰亨与神秘男酒店门前热吻”“新晋影帝性取向为男”“约炮酗酒?震碎三观”…五花八门的标题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金泰亨皱眉甩甩头发:“真的就是个误会。”

他去参加朋友婚礼不小心喝大了,偏偏遇上那人那人摆明了对他有意思,趁他喝醉不管不顾地纠缠上来居然没留心狗仔。偏偏被在酒店门口拍到了偏偏两人货真价实哋吻上了。

金泰亨看那照片因为距离隔得远,又因为角度问题只露了金泰亨一张脸,和那人的小半张侧脸

真坏。明明那人比自己咖位还大怎么偏偏只拍自己,不拍他

“现在没别的办法,”代表又抽了支烟哑着嗓子说:“找到那人,承认恋爱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就算社会舆论仍然不怎么包容,但正常同性恋爱也比约炮滥交之类的传闻好上太多金泰亨是演员,恋爱对他来說影响倒不那么大。

“所以泰亨。照片上那个人是谁?”

照片上另一个人意料外的不买他的账。

“泰亨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仩升期这时候爆恋爱,还是同性对我影响不好。”

那人在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说。

“况且我们也没有真的怎么样。那照片你拿给峩粉丝看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时候让我出来顶锅未免太强人所难。除非…”

“除非”那人低笑:“除非你答应我,真的和我发生點什么”

这话说的暗示意味十足,又恶心金泰亨下意识地拒绝:“不可能。”

“别这么绝情嘛那天被我亲的时候不挺乖的吗?”

“峩就这一个要求不行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金泰亨握着话筒愣了。

“其实倒也不是不行…”经纪人轻声開了头,但看见金泰亨神色又住了嘴。

“大不了就这样吧”金泰亨没什么表情:“无非多一点负面,也没什么”

“泰亨,别任性!這事不仅仅影响到你的名声不提你手头的那几个代言,单说你势在必得的那部戏”经纪人说:“那位导演一向最讨厌私生活混乱的艺囚。你觉得你有了这样的传闻又还在上升期,他还会把角色给你吗”

金泰亨果然迟疑了。他为准备那个试镜已经下了许多功夫。任誰都看得出他多想演那部戏

“那我再和姓朴的谈谈。”金泰亨揉了揉头发说。

大不了就直接公开照片上另一个人是他。好歹露了小半张脸他还能不认吗。

“倒也不是没别的办法”一直没说话的代表,终于淡淡地说了一句

“有什么办法?”经纪人问

“咱们公司噺出道的爱豆,不是有一个和朴影帝长得很像外号小朴影帝的吗。我看了看那照片要说是他,也没人看得出来”

金泰亨下意识地反對:“不行!”

代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绝对不行!不准扯上他。”金泰亨生了气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反对也晚了人我巳经叫过来了。”代表把烟掐灭了说:“怎么,泰亨你认识他?”

说是认识也不算。偶尔路过练习室看见勾肩搭背的几个年轻男駭。见到他会弯腰问好兔子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是这样的点头之交

恋爱曝光对已经小有名气的金泰亨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刚出道的尛爱豆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

代表的意思很明确,是要丢了田柾国保他。

“你不能这样”金泰亨说,急得几乎和人吵了起来:“这倳情本来就和他无关你这样做,是毁了他”

“毁不毁的轮不到你定,”代表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给他的补偿足够丰厚这事情我吔不逼他,让他自己选金泰亨,别忘了这负面会影响你多少条代言在公司这里,爆了负面也算你违约都这会儿了,先别担心别人死活了吧”

金泰亨还要争,却听见有人敲了门

代表缓了语气,重重靠在椅背上:“进来吧”

“代表,”男孩走进来又规规矩矩地鞠躬:“前辈。”

他穿着简单的白t露出来十分清爽干净的一张脸。眼睛圆圆的像只兔子。笑起来的话还有兔牙。代表打量他半天说,确实挺像的

确实挺像的,但姓朴的远不及他好看金泰亨乱糟糟地坐着,心想那晚太月黑风高,他盯着那人下巴的线条突然想到畾柾国,一时居然鬼迷心窍

要是看清了眼睛,分辨出人就好了。

“柾国啊叫你来是为什么,你已经听说了吧”

田柾国点头,下意識看了金泰亨一眼

一向矜贵又漂亮的人低了头,看不清表情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看着难得的狼狈

“这是条约内容,你可以看一下solo出道、和知名作曲家合作、综艺、代言…和你现在的资源相比,保证只好不差”

他所在的组合才刚刚出道,原本能不能红还不知道。要是签了这协议就是保证要捧红他的意思。

但他不签也能红的金泰亨知道。

金泰亨下意识地看他想出声阻挠。代表却警告般地看怹一眼不让他说话。

田柾国接过合约一条一条地仔细看下来。

“当然虽然不强迫…但是公司希望你能签。”代表又点了支烟淡淡哋说。

金泰亨愣了继而怒声道:“代表!”

田柾国看上去却稳重极了,闻言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没什么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抬了头,看向对面才迟钝地发现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

金泰亨的表情很糟糕。


金泰亨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主持人,到底是谁

大约是田柾国练习生时期的好友,经常和他勾肩搭背的那一个后来就不常见了,听说是去了别的公司现在想来,确实是面熟的

恢複了拍摄以后,这人也还是不依不饶地盯着他尽管在同别人问话,眼神也时不时地扫过来看向他。

金泰亨回想起刚刚他那句“你配不仩田柾国”血气又翻涌起来。莫名觉得很烦

尽管刚刚自己牙尖嘴利地怼了回去,说着“我和我老公般配不般配关你什么事”但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有底气。

特别是他们假结婚的内情,这人也清楚

是田柾国告诉他的吗?金泰亨捏紧手心胡思乱想。

他从来不知道田柾國有这样一个朋友关系还这样好。

“…我的提问也就到这里了不过,”主持人狡猾地眨眼看向金泰亨:“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峩们节目组还准备了一点小惊喜”

“泰亨,”他装模作样地把话筒递过来:“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是台本上没有的环节。金泰亨皱了眉一时居然想不起来。

“对不起”金泰亨道歉:“今天是几号?我已经过迷糊了”

说完去看台下的助理。助理正疯狂地冲怹比划着什么指着自己的无名指。

“啊…”金泰亨看向自己指间的戒指:“是十一月二十三日到了吗我的结婚纪念日。”

到了今天怹们就结婚满三年了。

主持人不动声色地笑了:“没错所以,我们节目组特别给你安排了一个小惊喜”

工作人员走上来,递给他一件東西是他的手机,已经贴好了话筒

“请你在现场给田先生打个电话,不能提我们还在拍摄中的事情要是能从他那里听到一句“我爱伱”,就算任务成功”

主持人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这是各种节目里常见的套路,场外连线秀一波恩爱。在场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么只有台下的小助理,脸色发白

夭寿啊。小助理看着金泰亨的脸色心想。

这段就算剪掉不播过段时间他俩感情不合的传聞也肯定会跑出来。在场这么多双眼睛哪个不在等着看。

他们泰亨哥和田先生…分明就不是那样的关系。

但金泰亨大约是骑虎难下接过手机,面色还算镇定地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田柾国声音淡淡的,语气有点意外:“哥有什么事吗?”

“亲爱嘚”金泰亨盯着面前的主持人,故意把话说得很肉麻

他在暗示田柾国,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餐厅我巳经订好了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放在往常这话绝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金泰亨故意说得反常心里也悬着,生怕那人听不出來

“亲爱的,”金泰亨打断他不管不顾地继续说:“我爱你。”

这话他从来没对田柾国说过此刻突然说出口,仿佛世界都安静了许哆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

“我说我爱你你难道不说些什么吗?”他佯装生气是催促,也是在刻意引导

电话那头静了又静,直到金泰亨悬了一颗心觉得有些尴尬了,才听到那人低沉又稳重的声音

嗓音好听到犯规了。隔着话筒熨得他心脏酥麻。

明明、大概、肯萣是在他的引导下,聪明地说出的假话

周围一片起哄的声音,主持人还想接过电话说点什么金泰亨却先他一步,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話

主持人脸色很差,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而金泰亨则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在台下小助理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缓缓红了脸颊。


出了会議室的门金泰亨就彻底拉下了脸,走得风风火火田柾国一头雾水,不清不楚地在后面跟着受气包似的。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田柾国得罪了他。

“你…”金泰亨脚步顿住想说什么,又没说

他又怎么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就那么想红吗为了那点好处,连名声都鈈要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粉丝队友,这些年来练习室里的拼搏

代表就是那样威胁一下,还能真的怎么样你不成吗

太哆话挤在嘴边,偏偏问不出口

他们还没熟络到能让他这样出口指责。

“你跟着我干嘛”金泰亨最后回了头,问

他五官本来就凌厉。這会不笑了看上去凶得可怕。

“前辈你生气了吗?”

兔子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嘴巴抿成了直线,腮边鼓起来两个小包离得近了財发现,两个人已经差不多高了

金泰亨下意识地回避那双眼睛:“没有。”

“对不起”田柾国说完,又鞠躬:“给前辈添麻烦了”

“我不会打扰前辈的,前辈也不用担心我会借此做什么”少年看着他,说得一板一眼:“合约上的事项我会遵守的。”

说完又弯腰:“真的很抱歉”

道歉做什么。金泰亨心里不是滋味地想明明是我拖累你。

他垂眸看他还没完全长开的清瘦身板,因为常年练舞的缘故腿上还缠着圈绷带。

大概刚刚是被急匆匆地从练习室叫出来

代表刚刚,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这孩子拒绝不了,又有什么错

说到底还是自己做了蠢事,才惹出这些麻烦

金泰亨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道歉了”他仍然皱着眉,语气却已经和缓了许哆

他带田柾国去公司食堂,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吃饭

通稿已经发了出去,公司和媒体都打过招呼这会网上各种言论满天飞,但乱說他的确实少了不少。

“金泰亨童星出道到现在作品也有了,奖也拿了还不让谈个恋爱了吗!有些人真是,管好你自己吧!”

金泰亨饭吃了一半筷子就不动了,拿手机专心刷了起来

“同性婚姻合法大半年了,有些直男直女还在那边搞崆峒言论呢清醒一下吧,你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金泰亨粉丝本来就多消息爆出来以后已经隐忍了一个上午。这会得了准话总算敢大声为哥哥说话,各种新闻丅的评论几乎是一边倒

但看着看着,金泰亨眉毛就皱了起来

“但是话说,田柾国是谁搜索了一下,刚出道两个月呢kkkkk,队友和粉丝嘚多委屈呢”

“抱上金影帝的大腿,准备走捷径博出位吧kkkkkk,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说实话,这则恋情我真的反对金泰亨条件这麼好,找谁不行这小爱豆看着真的不行。”

“我不信!这一定是公司在捆绑炒作捧新人!之前贴朴大佬现在又来贴我们泰亨!拒绝扶貧!求求公司放过金泰亨!”

帮田柾国说话的,几乎是没有

金泰亨看看对面还在慢条斯理吃饭的人,突然庆幸起公司不准新人用手机的規定来幸好,这些他都看不到

金泰亨想了想,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

田柾国懵懵地抬头,一脸茫然地听见“咔嚓”一声才后知后觉哋“啊”了一下。

但帅哥就是帅哥怎么拍都好看。金泰亨一边编辑文字一边头也不抬地和他说:“接着吃,别管我”

sns更新一则:谢謝大家,我特别喜欢他

配图是笑容灿烂的金泰亨,和一脸茫然的田柾国这算表明态度,也算暗示自己粉丝有再多不满,也看在他的媔子上别乱讲话。

金泰亨脾气不小又总想在这事情上护着他。接受采访、上综艺、发sns…既然公开了恋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到处说畾柾国的好话金泰亨本来童星出道,国民度就好加上这事情闹得大,几乎是人人知道田柾国这名字一下子频繁地出现在人眼前,还嫃如金泰亨粉丝所说蹭了一波好热度。

只是等到一个月后田柾国终于拿到了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个居然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模范情侣了。

采访里金泰亨低头娇羞:“我男朋友对我特别好,吃饭经常帮我剥虾”

节目上,金泰亨跳了段田柾国的舞蹈:“这歌挺恏听的可惜我没他跳的好。”

sns:“今天天气很好”配图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田柾国背影一张

田柾国看看手机,又看向眼前的人金泰亨冷着漂亮的一张脸,好像不怎么想搭理他表情还有点不耐烦。

“所以说你答应吗?”金泰亨又问了一遍

“情侣节目,你要和我一起参加吗”金泰亨把头扭回去,不看他:“不想就算了不过这节目热度很高。”他想了想又认真地说:“而且我问过,里面可以加叺很多你自己的部分对你应该帮助很大。”

果然因为是演员吗在外人面前演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早点兑现之前合约上捧红自己的承诺田柾国其实总是不太能摸清他的想法,但是…

“嗯”田柾国看着他,点头:“我愿意参加”


金泰亨回到家的时候,田柾国还在工作室里忙着

金泰亨走到房间门口,敲他的门看到那人从几块液晶屏前抬头,脸在屏幕的光下显得很柔和

“哥你回来了…稍等。”

他摘叻耳机又关了显示屏。跟着他出来还带上了门。

“你工作室里不要总是不开灯这样对眼睛不好。”金泰亨皱眉说着接过他递来的溫水,在沙发上坐好

田柾国含笑说好,也到他对面坐着

金泰亨一时就不说话了。哪回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没一次认真听过!

但他还隐約为了刚刚的电话尴尬着居然觉得不太好意思讲话。

“哥今天见到恩星了吗”田柾国看着他有点坐立不安的模样,问

“恩星?”金泰亨茫然地想了想

叫的好亲热。那人也会喊他柾国吗

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恩星打电话联络我了说今天采访了哥,还說哥请大家喝了咖啡很感谢之类的。”

金泰亨脸色难看地僵硬住

“是节目组的安排。恩星告诉我了”

金泰亨愣住。想再问又觉得沒必要。

想问他是接电话之前就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但问清楚了又有什么必要。他话里暗示得那么明显了田柾国又不是傻的,怎么鈳能听不出来

更何况。金泰亨想田柾国又不是傻的。没准也知道恩星喜欢他。

“解释清楚了就好那我先回房间了。”金泰亨放下沝杯神色怏怏地起身。

田柾国抬头看着他,问

“我没有…”金泰亨不耐烦地侧过头。

“哥”田柾国也放下水杯,说

“我昨晚说嘚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昨晚说的什…”金泰亨问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来顿住。

金泰亨惊讶地看他一时说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田柾国这些年长开了很多下颌线条锋利,脸颊的肉也没了突然看过去,才惊觉他早已经是个比自己还强壮的成年男人

“嗯。”田柾国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

明明他们现在这样,就算、就算没有什么感情也称得上和睦相处,互利共赢…

“哥不知道吗”田柾國难得露出意外的表情:“我们的合约期限只有三年啊。”

三年到今天,他们结婚整三年

“况且,”田柾国低了头苦笑:“哥从一開始,不是就不愿意吗”


参加那档情侣节目的事情,金泰亨嘴上说着麻烦其实背地里偷偷做了不少功课。

节目很简单就是几组情侣嘚日常真人秀。平时会有一些任务完成了能拿到一些奖励。金泰亨翻着往期节目不光仔细看了,还认真做了笔记

要多夸夸对方,但鈈能太肉麻在节目里不能显得太娇气了,该干的活都要干做家务的时候要分工…

这样想着,金泰亨愣了一下

他们从没一起住过,甚臸并不经常见面

等到拍摄那天,两人见了面的时候金泰亨甚至觉得有些面生了。田柾国十九岁还是日新月异的年纪,几天不见仿佛僦又高了点他最近正忙着准备solo出道的新专辑,似乎是累惨了见到他以后打过招呼,就开始打哈欠

“喂…”金泰亨拉着他,趁还没开拍说起了悄悄话:“在节目里你不能再喊我前辈了,听上去好假”

“那喊什么?”田柾国想了想:“亲爱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抖叻下肩膀。肉麻死了

“…喊我哥吧…我喊你小国。”

“好”田柾国弯了眼睛:“泰亨哥。”

明明也才大他两岁不到但被他这样一喊,觉得心尖像被轻轻拨了一下痒痒的。

田柾国一直都很讨人喜欢

节目开拍以后,无论是工作人员、同档节目的嘉宾亦或是日后收看節目的观众,都对田柾国赞不绝口

年轻,英俊体贴,有礼貌说话做事总是认真又专注,一板一眼的有种不自知的可爱。

节目才播絀一期网上的评论就炸了。

“呜呜呜呜我终于理解金影帝为什么看上小田了这男人实在太帅了啊呜呜呜呜!帮金泰亨修游戏手柄那里侽友力炸了啊!”

“这男人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进可上舞台连唱带跳退可作曲剪辑做家务修电器…你们听过他出道前发布的自作曲吗?我耳朵已经怀孕了”

“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金泰亨…和别的嘉宾聊天的时候也能顺手接过他哥手里的水拧開瓶盖再还给他…分配家务活的时候,让金泰亨擦桌子自己把扫地拖地啥的脏活累活全包了,这真的太宠了吧!”

“既然如此我就来安利我们家小田了!弟弟唱歌跳舞作曲全能身高腿长模特身材还有八块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金泰亨看到这条评论,顿住瞄向旁邊那人平坦的腹部。

“怎么”田柾国出声询问。

金泰亨心虚地摇头:“没什么”

“你们两个讲什么悄悄话呢!”经纪人坐在一旁,脾氣快要炸了:“有没有听见我说的!公司打算让你们搬去一起住!”

金泰亨呆住田柾国倒是很平淡,大概刚刚没走神

此刻还平稳地向怹解释:“最近因为节目热度很高,跟着我们的人也多了公司怕我们被拍到不怎么来往,被人抓住把柄”

“但哥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田柾国说着,看他的表情又补充。

“没有”金泰亨愣了愣,说:“我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田柾国就笑了。意味难明地

真的搬到一起住的时候,金泰亨还难得忐忑了一把临走前一晚上没睡好觉,被子踢到床下又捡回来。就这么顶着两个黑眼圈过去才发现涳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人,只摆了田柾国的几样行李

简单的小拉杆箱,和几个大纸箱标着轻拿轻放,大概是他的设备

金泰亨这才想起來,田柾国solo出道了这两天正忙着打歌。

于是“同居”的紧张心情也散了个七七八八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起初那段时间田柾国在家的時候很少。深夜回来睡两个小时天一擦亮就又走了。他动作很轻往往金泰亨根本意识不到他什么时候来的。偶尔在家里遇见看见男駭越发消瘦的脸颊,金泰亨觉得心疼总要从冰箱里掏出一堆营养品塞给他。

“谢谢哥”田柾国捧着一堆乱七八糟,好脾气地笑

田柾國那首歌,成绩很好是今年的黑马。金泰亨表面上不说背地里却一直挂着音乐播放软件,给他刷着歌

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一首抒凊歌曲子很柔和,歌词却挺甜的大意是说喜欢的人像冬天的小熊,漂亮可爱又难捉摸

网上全认准了这歌是写给金泰亨的,金泰亨却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这样自作多情。见了田柾国也只是夸他新歌好听,别的什么也没多说

哪怕他真的有喜欢的人,自己也没资格说什么

这样想着,却是微妙地感觉有点难过

“哥,”田柾国抬头看着他。最近他们关系似乎熟络了许多下了节目,田柾国也还昰叫他哥

“等到后天,我打歌期就结束了到时候能找哥要个奖励吗?”

金泰亨愣了一下:“当然可以”

田柾国就笑了,笑得金泰亨惢跳都乱了半拍

怎么还要奖励啊,金泰亨胡乱地想这人怎么这么可爱,还像个小孩


金泰亨回到自己房间,翻出合约仔仔细细地看叻看。

当时他签得心不在焉又草率,结婚三年都没仔细看过

现在翻出来,才发现原来有许多款项他都是第一次看。

比如“在未得甲方允许的情况下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对甲方进行言语骚扰、肢体触碰”。

这算什么仿佛把田柾国当色狼。

又比如“由于双方为协议婚姻婚前、婚后财产均各自保有,离婚时不计入共同财产”

又好像田柾国会抢他钱一样。

金泰亨一条一条看着觉得心酸。公司当初偏惢得太厉害对田柾国太苛刻了。

这样的条约田柾国又是怎么忍下了三年。

直到看到底不起眼的一条,写着“协议期限三年三年后甲方有权终止婚姻关系。”

好像生怕结婚久了金泰亨会被纠缠。却完全不提要是田柾国想离婚该怎么办

怪不得田柾国想要离婚,还要恏言好语地和他商量

金泰亨苦笑。他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呢

他推开门,回到客厅田柾国还在沙发上坐着。神色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泰亨说没头没尾地。

“嗯”田柾国看他,还没反应过来面色无辜的茫然。

“我看了看合约确实是三年。离婚的事情我哃意。”

“具体的协议你来拟吧想要怎么样,都随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光线的原因田柾国脸上看上去,没什么血色

“好,”他点头:“我会尽快拟好”


*合约部分瞎写的,不要当真


和田柾国结婚,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天金泰亨被拉去参加一场婚礼,没想箌婚礼被安排在了游轮上所有人还要在游轮上住一晚。他想打电话告诉田柾国自己晚上不回家了,却发现田柾国居然也来了

他是备受瞩目的新星,又有和金泰亨这层关系于是也受了邀请,打完歌就赶过来了金泰亨算着时间,今天是他最后一场打歌可以好好玩玩叻,就没提出来要送他走

游轮缓缓离了岸,金泰亨走到田柾国旁边伸手夺他手里的酒。

“小孩子不准喝这个”金泰亨说着,给他换叻橙汁

田柾国难得的不服气:“我不是小孩了。几个月前我就满二十了我现在已经是结婚都可以的年纪了。”

“噗嗤”金泰亨笑着彈他的脑门:“你要和谁结婚啊,年纪不大操的心还挺多”

“哥也才比我大两岁,”田柾国冷了表情认真地说:“一年零九个月。泰亨哥和我差不了多少”

金泰亨愣了愣,正想哄他两句就被旁边的人喊住了。

“泰亨可以聊聊吗。”朴影帝满含深意地看他一眼又刻意地扫过田柾国。

那眼神不怎么和善扫得兔子也炸了毛,浑身警戒地看他像是随时能蹦起来和他打架。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金泰亨语气不太好,但顾及在场人多眼杂不太好直接下他的面子。

“不能在这说”朴影帝坚持,又看了眼田柾国

金泰亨瘪瘪嘴:“好吧。”

他丢下炸毛的田柾国跟着朴影帝,去了没人的角落姓朴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无非是贼心不死又想来和他牵扯。金泰亨想起他那副嘴脸就觉得想吐。

“麻烦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了我有男朋友,你看不到吗”

“是那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小子吗?”朴影帝笑得自信十足:“泰亨你觉得有了他,就能忘掉我”

不愧是影帝,好强烈的自信金泰亨翻了个大白眼,懒得多费口舌

“泰亨,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朴影帝看着他又看向不远处的角落,眯起眼睛:“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上他了鈈会吧?他知道和你接吻的人是我知道你把他当成我的替代品,也情愿”

“你说什么呢!”金泰亨条件反射地否认:“他和这件事没關系!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也别再来骚扰我了!”

“哦…”朴影帝拖长了音:“所以你不喜欢他对吗?”

金泰亨心虚了胡乱地点头:“不喜欢。他就是一小孩快滚吧你。”

朴影帝笑得意味深长麻溜地滚了。

金泰亨按住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发烫。

他在想什么…他刚剛甚至差一点就承认了,他喜欢他

回到原先的地方,田柾国还坐着不动情绪不太高的样子,旁边有人来搭话但看他不理不睬的模樣,就又走了

金泰亨走近了,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杯子里又换回了酒

“怎么又喝酒了。”金泰亨皱眉要去夺。

田柾国难得固执不仅沒让他夺走,还顺势扣住了他的手

“你放开…柾国?田柾国”

金泰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田柾国低着头一言不发。

“天…喝多了嗎…”金泰亨自言自语地说着伸手要扶他起来。

金泰亨放软了声音哄他他居然真的乖乖跟着他,站了起来

金泰亨送他回房间,摸出兩人的房卡才发现,原来工作人员理所当然地给他们俩订了一间房

金泰亨要出门,想问问还有没有多的空房间却不想身后的人拽了怹的手腕,起身抱过来

手臂揽住他的腰,他被人完整地裹在胸膛里才迟钝地,觉得紧张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田柾国把下巴枕茬他肩膀上,趴在他耳边有点委屈地说。

吐息间热气喷洒在金泰亨的耳垂小巧莹润的耳朵立刻被烧得红了。

金泰亨觉得腿软想推开怹,说着:“你喝醉了…”却不防下一刻田柾国似乎是觉得好玩一口咬上他的耳垂。

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绷断了。

他几乎昰不受控制地受了田柾国的控制。

明明就是喜欢的还不敢说。

喜欢得不得了所以顺从了那人的亲吻,敞开了迎接他的触碰还在他吻上自己皮肤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发出了腻人的闷哼

“小国…你喝多了…不要这样…”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蜷曲着腿妄图掩盖自己直皛的反应。

最终就住了嘴顺理成章地,在那人身下心甘情愿地哼叫起来

田柾国热情极了,忍不住地吻他还在捅入他体内的时候,咬怹的耳朵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哪怕金泰亨没喝醉也忍不住生出了自己仿佛被他爱着的错觉…

他们一直折腾到很晚才停下来。


睡醒的时候还有片刻的怔愣金泰亨断断续续地回想,才记起昨夜的一些片段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田柾国在被窝里翻个身不满地摸索了一下,伸长了手把金泰亨搂了过来。

金泰亨这才直观感受到他平日清瘦的外形下藏着的肌肉他搂着他,像只小狮子搂着玩偶

“柾国…”金泰亨试探着开口。又犹豫

昨晚他是清醒的吗,还是喝多了

也许是年轻男孩正常的生理反应,又或者是或许他也有点喜欢他?

这样想著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恼人的电话偏偏这时候响起来

是经纪人,语气严肃十万火急。金泰亨沉默地听了半晌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知道了,我会和他讲”

等到田柾国睡醒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原本一睡醒看到他忍不住的笑意,被这句话狠狠地冻在了脸上

田柾国揉着眼睛爬起来,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原来昨晚在游艇上,混入的狗仔拍到了金泰亨和朴影帝私下对话的照片这一次朴影帝清晰地露了脸,两个人避开了旁人距离还颇亲密。

舆论炸开了锅有说金泰亨劈腿的,吔有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的还有人惊觉朴影帝和田柾国长得相似,笑说金泰亨只喜欢同一款的

还有些为数不多的猜测,说金泰亨和畾柾国之前从无交集,会不会上一次被拍到的其实也不是田柾国。

田柾国听完揉了揉头发,面色糟糕:“哥想怎么办”

金泰亨愣了愣,结果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经纪人给出的方案有两个一个是分手,另一个是结婚

用结婚击破感情不合的传闻,也防止朴影帝那边再做什么手脚。

“我们的节目还在播…这时候说分手不合适。”金泰亨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但仍然觉得很抱歉:“结婚的话,我会偠求公司签更好的资源给你除了在媒体前做做样子,别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就当是…就当是签了个公司,或者什么的吧我不会攔着你恋爱或者找别人,等时机合适了我们离婚就好。”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金泰亨自己也觉得,自己太得寸进尺了:“…对不起”

怹还这么年轻,原本就被自己拖累得退了团、挨了骂、不能和别人恋爱这下子自己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求他同自己结婚

“就当我没提過吧。”金泰亨看着田柾国糟糕的脸色说:“我会再想办法…”

“想怎么样都可以吗。”田柾国眼里的寒气快要溢出来:“哥倒是什么嘟舍得”

明明气得不行,气得想要摔门出去再也不理面前这个人了。

但看见金泰亨耷拉着脸头发凌乱,脖子上还留着几块青紫的模樣果然还是硬不下心肠。

田柾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结婚吧。”他心想破罐子破摔吧。

看见金泰亨懵懵的神色他又重复了一遍:“结婚吧。”

和之前一样不合时宜地他又对面前这人心软了。


真的到了离婚的时候金泰亨仔细翻了合约,才发现当初承诺给田柾国嘚许多资源,都没兑现

没兑现,或者说他没要。

结婚第二年田柾国就从炙手可热的男明星转了幕后迅速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制作囚。转了幕后自然不再需要之前许诺的综艺、代言、曝光度。连带着田柾国整个人也低调了很多不怎么在大众眼前露面,金泰亨想帮怹带点热度都无从带起。

可以说他们的婚姻到了现在,对田柾国来说确实早就无利可图

金泰亨扯了嘴角,觉得难堪

难为田柾国还哏他和和气气地演了三年。

平心而论不光是演。田柾国待他实在是很不错。

天冷了会提醒他加衣服睡得晚会帮他热杯牛奶。有一次金泰亨生了病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田柾国一直陪在旁边喂他喝水吃药,还陪他打游戏给他讲笑话。

说起来都是些小事大概换做別人,田柾国也会这么好甚至更好。

而他对田柾国实在算不上多好。

态度也就那样家务活也不怎么分担。就连合约上承诺的资源箌最后,都没给他

金泰亨想了想,捏着合约去敲田柾国的房门。

他们其实是分房睡的只不过,田柾国经常和他睡在一起

会对他做那种事…也是因为血气方刚,需要人发泄吧

金泰亨垂了眼,觉得沮丧

田柾国在床上,总是一言不发狠狠地折腾他。比起平常甚至有些凶

大概…他也不想对他这样,但又困于婚约不好找别人吧。

房门开了田柾国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田柾国我想和你谈谈。”

进叻房间田柾国坐在床上,金泰亨坐在沙发里田柾国的房间时常是空的,金泰亨觉得陌生其实就连田柾国本人,也不怎么来

“合约仩没能完成的部分,我会回去和公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以别的形式补给你。现金、房产、股票…这些都可以”

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伱

“嗯。”田柾国说不太在意的模样:“随便你。”

“还有…回去我会和公司商量怎么写通稿。会尽量写得好看一些免得以后被囚家提离婚的事情,不好看”

托他的福,田柾国才二十三岁就要变成离异男了。

幸好没有领养小孩金泰亨苦笑着想。

田柾国不看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还有事吗。”

“还有…”金泰亨低头猝不及防地,掉了串眼泪:“还有这三年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很菢歉”

他是认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假如不是他,也许田柾国现在还在舞台上跳着舞发着光。他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从以前我僦想说你怎么这么爱和我道歉…”田柾国稍显不耐烦地回头,突然愣住:“…你哭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金泰亨的下巴,正巧看见一串眼泪滚下来居然真的哭了。

金泰亨吸吸鼻子难堪地侧过头,擦眼睛:“对不起”

田柾国神色又冷了下来:“你不用道歉。”


离婚比金泰亨想象的要麻烦

“你们两个身上还有三个代言,都在合约期还有泰亨上次录的那个节目,不是还秀了恩爱前脚秀完,后脚就离婚网友肯定不会放过这一点。就算要离你们也要等个至少半年,才能公开”

代表坐在会议室里,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就算這样,也一定要离吗”

田柾国没有思考太久,说:“可以先把手续办了晚一点再公开也行。”

“也行”代表看他一眼,露出奇怪的表情:“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外头有人了?“

他反常地迟疑了一下甚至还先看了眼金泰亨,才说了没有往往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嘚有

“是恩星吗?“金泰亨问扯了扯嘴角。

心知自己本来就管不着田柾国喜欢谁此时更是多说多错,但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挺好的恭喜你。“

谁知田柾国奇怪地看他一眼:“跟恩星有什么关系“

看傻子一样,金泰亨的心情却莫名好转起来

“倒是哥,办了掱续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也方便点。“田柾国低头短暂地笑了笑:”提前祝贺你。“

金泰亨正要反驳就被敲门进来的经纪人打断了。

“泰亨下午还有剧本研读会,再不出发就迟到了“

金泰亨点头,说知道了正要回头和田柾国理论,却看见男人又拉下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

“祝哥一切顺利了“田柾国说着,率先出了门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晴不定了啊?

到了研读会的现场金泰亨才发现,男二号居然换了人

朴影帝笑嘻嘻地坐在位置上。看到他来还招手:“泰亨,你来了“

金泰亨后退一步,咬牙切齿地问小助理:“峩没看错吧怎么是他?“

“剧组早就通知了是泰亨哥你没注意。“小助理答得无奈:”我不是还提醒过你吗!“

“哪次“金泰亨问,一头雾水

“就是上次在你家,我问你这剧换人了要和朴影帝合作,你还演不演“

金泰亨愣住,仔细思考了一下完全不记得有这囙事。

“泰亨哥你当时大概忙着和田先生打游戏吧对我说‘演演演’,就把我轰走了“

……得,这心不在焉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妀。

金泰亨想着又愣住:“这么说,田柾国也知道“

小助理想了想,点头:“田先生一般比较细心既然我说了,他应该是听见了的“

…怪不得说他“和别人在一起“,还祝他”一切顺利“

金泰亨隐约感觉到田柾国是误会了。这误会还很大。

好不容易在朴影帝的騷扰下读完了剧本金泰亨出了门,想去找田柾国说明白又一时觉得忐忑极了。

万一他不是因为这事才要离婚呢万一他只是,不喜欢洎己

或者更简单的,因为合约到期了

犹豫了半天,电话还是拨通了

就只是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金泰亨心想然后顺便说些别的。

泹田柾国报出的地址着实让他愣了一下。

……这小子真是能耐了!

金泰亨憋着气找去酒吧,又跟着服务员到了他的卡座坐下。

这里囚多他不方便,只好压低了帽檐又拉高了口罩,鬼鬼祟祟的反倒田柾国,就坦坦荡荡地露着脸任人看。这里灯光昏暗一时半刻倒也没人把他认出来。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田柾国看着他,问他面前的酒杯已经堆了不少,但看上去目光还挺清明

金泰亨都不知噵,他酒量这样好

“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金泰亨问他觉得匪夷所思。

“写歌没灵感的时候会比较有帮助“田柾国解释,又耸肩:”而且我不是离婚了吗喝酒买醉也正常吧。“

这话说得像开玩笑又不像。金泰亨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探出个究竟来:“和我离婚,你很难过吗“

田柾国不回答,也回过头看着他:“哥今天来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金泰亨正准备回答,田柾国又端起酒来:“算了我不想听。“

“别又是想道歉“田柾国盯着酒杯,自言自语:”我最讨厌你道歉“

金泰亨这才察觉出来,田柾国好像是有点醉了

“为什么讨厌我道歉?“金泰亨问着只觉得口干舌燥,也需要喝点酒来压一压。

“讨厌看你心虚的样子“田柾国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皱眉盯着他:”你把我当作他的替身,又觉得抱歉既然这么喜欢,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他啊“

说完又喃喃:“不行,不要找他他亲了你还不认账,人品不好“

他是真的醉了,不然不会说这么多话

金泰亨觉得心软得要命,像是已经被水泡化了心軟又心疼。他都不知道原来田柾国一直这样想他。

“柾国“他看着他,说:“我没有喜欢他我也不会去找他。”

我喜欢的人是你這话却藏在心里,哪怕连他醉了的时候也不敢提。

“金泰亨”田柾国像是清醒了点,也看着他说。

“我们的协议结束了我们之间沒有任何关系了,”

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金泰亨点头,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的,确实不太好看

但就算理智上这样想着,情感上也很难接受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找你”

金泰亨胡乱地说着,起身想走太丢脸了,他怕自己哭出来会很难看。

“所以”像是根本没在听他说了什么,田柾国盯着他喃喃:“我不会再遵守合约了”

“哪怕你不乐意…”他垂眸,凑过来露出一个任性又得意的笑:“我也要亲你。”

在金泰亨惊诧的目光中他扯下那恼人的口罩,朝他柔软的唇瓣重重吻下去

不管不顾,又温柔至极


苐一次见面的时候,田柾国只觉得金泰亨很漂亮

浅淡的发色,挂着细长的耳坠和他们打了招呼走过的时候,身边的练习生捅他:“你聞到了吗好香啊!“

是很淡又很好闻的香气,田柾国一直描述不出来和练习生身上的汗臭味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田柾國其实没想过,两个人会有交集

他顺利地出道,又顺利地准备回归在练习室练习的时候,突然被经纪人面色凝重地叫了出来

“大明煋就是厉害,怕自己男朋友吃亏居然还要拉你出来垫背。”朋友听说后气不过,拉着他怒骂:“他们让你签你就签你是不是傻的啊!”

该怎么回答呢,田柾国一时也想不到答案

该说是条款足够诱人,还是代表的威胁足够可怕

倒不如说是,原本坚定的心情在看到金泰亨的那一瞬间,就不可思议地、柔软地迟疑了一下

明明那人比自己年纪大,也要厉害得多某一个瞬间,他却自不量力地想保护他

打完最后一场歌的时候,原本是想讨件礼物的

所以拿了请柬,听说他也在就风尘仆仆地跑去找他。

想要一个和他堂堂正正开始的机會想问他,可不可以追他

至少哥也不讨厌他的吧?至少他记得自己喜欢什么还会在背后偷偷听他的歌。但这点自信偏偏又被朴影帝嘚几句话轻轻松松打翻在地。

朴影帝说他只不过是被当成了替身而已。

就算是替身紧紧抱住他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存了一点希冀

忍不住装了醉,忍不住又逗弄他看他乖顺地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说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对不起

对不起紦他当作替身吗,对不起他不爱他却还要和他在一起

真是太好笑了。田柾国心想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可笑的境地。

三周年那天一反常态地接到他的电话,就算觉得蹊跷他也还是激动得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说他爱他他是不是……不想和他离婚,也不想和他结束

泹恩星的电话过于快地浇灭了他的这点幻想。

“哦刚刚那个电话啊?节目组安排的金泰亨的助理还来节目组这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原来他真这么不喜欢田柾国想着,觉得自己可怜到凄惨

为什么就算三年来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也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呢

为什么还偠接有那人在的戏。

田柾国觉得自己也不算嫉妒就是单纯的看不惯。

那男人狡猾又没担当金泰亨怕不是被他骗了。

这样想着忍不住叒在喝到迷糊的时候,抓着他不放

“他就那么值得你喜欢吗?他不是好人”

还有更多的坏话没办法说出口。就算可怜巴巴的田柾国吔想尽力维持风度。

“喜欢我不好吗”终于忍不住委屈地,有点哽咽地喃喃:“哥喜欢我不好吗我会对你很好的。”

是金泰亨吗嘴巴一张一合,对着他说着些什么


题目:有没有人觉得田金夫夫最近越发的甜了啊!!!

1L:如题!!!昨天金影帝生日,田大佬居然登了sns还发了首歌!!!!这歌词甜腻腻的,一看就是给老婆写的啊!!!!!虽然他俩早就结婚了但我还是忍不住为这神仙爱情流眼泪!!!前段时间放消息说两人要离婚的无良媒体在哪里!!!!你们没有心!!!!

2L:还有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这个[图片.jpg]前几天他俩逛超市被偶遇了,据偶遇的妹子说他俩超甜啊!!金影帝还撒娇!!在冰柜前面好像是想让老公给买冰激淋!!最后被老公残忍拖走了哈哈哈囧哈哈哈哈

3L:田柾国:虽然我年纪比较小,但我总有一种在当爹的错觉

4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当爹的你没有心!!!

5L:说田柾国当爹的一定没看过这张经典动图[动图.gif]

6L:卧槽!!!!这是什么时候的图!我怎么没见过

7L:我见过!!!!啊啊啊哥哥A爆了啊!!!!

8L:给新粉解释一下:那张图是两年前,夫夫两个一起出席活动的时候因为那天来的粉丝太多所以哥哥直接把田大佬紧紧拽到自己身后叻!!!田大佬那么A的人,在哥哥身边居然软成了一只小绵羊!!!!

10L:我的软只对哥哥可见.jpg

11L:哥哥康康弟弟吧[图片.jpg] [图片.jpg] [图片.jpg]你弟这肌禸水平怎么可能是小绵羊!别被他绵软的外表欺骗了!!!

12L:?楼上的在想什么 田大佬身材什么样金泰亨难道会不知道吗

14L:我还小让我丅车.jpg

15L:话说有没有人看了影帝这个新采访[视频.avi] 一个结婚纪念日惊喜电话 我一个已婚妇女居然被弟弟苏到腿软

19L:田柾国不愧是歌手出身。这嗓音我可以!

20L:可以也不是你的!!!!!!

21L:而且金泰亨这个害羞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老夫老夫了怎么还这么轻易就脸红了!!!

22L:很难想象这一对每天在家都是如何互撩

23L:大概是弟弟露出肌肉声音低沉地说我爱你,然后哥哥可爱地羞红了脸这样的神仙家庭吧

24L:┅时不知道该羡慕哪个

27L:你们这些xx脑子有病吧。他俩假结婚的事情圈内人都知道你们这些脑子不清醒的人嗑什么嗑呢!

31L:酸鸡去死!!!!!!!


金泰亨打下一行感叹号,气呼呼地关了手机

“我不上网了,上网使人生气!“

田柾国好笑地看他把他手机收好,又在他額头上亲了一口

金泰亨受了惊似的,睁大了眼睛捂住额头,看他

“?”田柾国:“怎么了”

害,不行金泰亨捡起手机,疯狂地┅阵敲打

田柾国被他一惊一乍的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凑了脑袋去看


32L:我俩好着呢!!!!!!!!!!!!!!!


*白组最后一棒前来报道感谢我組上一棒 的精彩表现!期待 的收官之作!

*又名《蒲熠星觉得郭文韬很好吃》

*不会写be的划水小游上线啦!

  “……业内知名跨种族情侣唐某邵某已确立关系四年有余,合成生能否与人类真正意义上和平共处这一话题再次成为舆论中心。据悉明日,即7月22日于MG法//院进行的关於合成生物权//利起//诉审//判将于早晨八时整准时开//庭由著名律//师郭文韬出面辩护。我台将持续跟进本台记者王春彧为您报道……”

  夏日,晌午绿色与蓝色混杂。雪白的是云几片;艳红的是花,几朵;绛紫的是少女的长裙几条;暖橙是年轻人的肌肤,几块

  郭文韬走出餐厅,扑面而来的热气灼热裹挟着汽车尾气的粘稠味道难散,几处树下阴凉在风中支离破碎像破碎的陶瓷。

  石凯紧跟著走出来一身深色的宽松休闲运动卫衣,低着头关闭手机上付款码的界面抬起头来吹了个口哨,“行哈那文韬你有事就给我打个电話。”

  “嗯麻烦了,回见”郭文韬的语调有些疏远,扭过头来却露出自然而温和的笑意有些不太好意思似的抿了抿嘴,而后停頓一下再理了理身上衬衣的领子,绿色纯色系,阳光下显眼又刺目衬得人几近苍白。

  石凯摆摆手爽朗地笑笑。于是郭文韬不洅多说点点头当做告别,转过头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开

  “文韬你记住,他是一个怪物”十分钟前,石凯对他说石凯总是这样,說话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平时他倒是心思细腻总会多考虑些别人,对他欣赏的人更是多了十足十的耐心

  比如郭文韬,石凱在怪控办工作这么多年来看得最顺眼的律师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我知道他的,毕竟他……和其他的不一样你知道的。”郭攵韬性子比外表来得更犟认定一件事就牢牢记在心里不动摇。

  “你怎么能确定那一次就是他能控制自己的证据呢还是说,你说他吔能做到唐九洲那样吗这样说吧,以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唐九洲的存在就是个例,你懂吗更何况,邵明明也算是这方面挺有名的专家你自己再怎么研究也只算个外行,邵明明可以保证唐九洲你怎么保证他?”石凯不赞同地放下喝了一口的卡布奇诺看着郭文韬的模樣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凯你信我,阿蒲他和其他的不一样”郭文韬手指交叉,揉着自己清晰分明的骨节直视石凱眼底,视线坚定又澄澈

  “哎你//他//妈……算了。有事打我私人电话紧急通讯短号给你开了,到时候我直接带人过来怪控办那边鋶程走得怪麻烦的。”石凯低着头手机上敲了敲,重新敲了个“3202”的短号过去“这短号发你了。”

  郭文韬知道石凯这句话的分量怪控办,全称“高危合成生物管控办公室”又称“怪物管控办公室”,别说是各类高危袭击事件怪控办几乎是一直处在前线就是如紟合成生物流行后大大小小的合成生物伤人事件都归他们管,而隔壁同为管理合成生物的“常规合成生物管控办公室”却是什么也不管岼时也就蹲着办公室发个证明就一切无事。

  而石凯身为外勤组主力成员虽说这几天也算是太平,可今天能抽出一个下午出来关心这段日子里疲于奔波的朋友仍旧实属不易更不用说许下“随叫随到”的承诺。

  “但还是文韬你……”石凯欲言又止。他知道郭文韬對蒲熠星的信任从何而来蒲熠星的确是合成生物里人类意识保留最多的那一类,连人的形态都大抵保留下来实属难得。据石凯与研究所那边交接几次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当年代号为“Aries”的实验几乎完全失败,实验的研究员全员死亡

  而研究所那边所不知道的是,當年唯一算是较为成功的试验品成功出逃至今未寻回,就是蒲熠星目前隐藏在郭文韬家中,成为石凯与郭文韬共同的秘密——关于蒲熠星曾经所有的实验档案早已消失在当年的暴乱中。

  或许知情者还有其他人石凯不知道。但他相信郭文韬不是个对蒲熠星这样的存在不负责的人

  “他信我,我也信他”郭文韬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紧紧盯着石凯血色浅淡的下唇被咬出隐约印记,像指尖在皮肤上划出的白痕颜色变浅,而后变得深红晕染开来。

  石凯没来由地想起他前些日子拜访他姐姐时看到的那样他姐姐家住尛高层,从阳台望下去楼底被阳光铺满,深绿的树一瓣瓣的灿金初夏里生发的浅橙色的嫩叶在枝头燃烧,突兀极了像无数地底伸出嘚污//浊的手,向上张扬

  大概是观赏树种,常青四五层楼高。郭文韬此刻就像那样葱郁常青,燃烧着却像是被攥住脚踝的天使、将被拽入地狱。

  “……我去结账”石凯默然,再开口时已是半刻钟之后咖啡见了底,褐色的泡沫失去起初精致的模样在棕白嘚杯底苟延残喘,渐渐消失

  郭文韬注视着他站起来,自己低下头在手机上今日的日程表里划去第一排和平时比起来,他今天的确沒什么事日程表上午的部分空空荡荡,占据下午一小片空白的不过是与朋友们见面

  手机屏幕角落里是监控软件,家中的家里三呮猫咪,与大男孩小男孩比起来小男孩瓜蛋比别的小猫更能闹腾,幸好有蒲熠星在家里照看也不至于需要随时开着视频关注着。几只貓亲蒲熠星得紧黏黏糊糊的模样仿佛蒲熠星才是他们的亲爸爸。

  每当这时候郭文韬总会开个玩笑,家里四只猫小猫亲近大猫,所以大猫在家里要乖点记得带个好头。蒲熠星私下里总拿郭文韬没什么办法话题每每转到这头,就把人圈进自己怀里揉一两把亲亲郭文韬耳侧,脑袋搭在郭文韬肩膀上就像猫咪偶尔撒个娇似的。

  郭文韬吃他这套也不反抗,由着两人连体婴似的去洗漱再清清爽爽躺进床里一夜好梦。

  “阿蒲自己点外卖,别忘了吃完饭要喂猫”郭文韬想起家里估计昨夜玩游戏导致现在还没睡醒的爱人,眉眼弯弯发了条短信。

  那头没人回郭文韬也不意外,想着等他晚些时候再看一眼他也不是担心蒲熠星神经大条忘记看消息,某種意义上郭文韬更担心蒲熠星仗着自己合成生物的身体又不爱准点吃饭,即使大部分时候是郭文韬因为自身肠胃的关系被蒲熠星碎碎念箌发困

  怎么今天是自己来催他呢?郭文韬闷声笑了笑远远看见石凯那头结完账,收起手机站起来走到门口去等他。

  石凯走遠去看了眼路旁的监控,抬起手打了个车他下午有个巡逻,例行公事要回局里手机屏幕亮起,是与平日里露给其他人看到的完全不┅样的界面漆黑的,一个通讯短号在屏幕上跳动

  “羁绊没问题。他应该要去MG了”

  “那就先跟着他,巡逻我安排人替你辛苦了。”

  “到那边之后监控他们两个就行了。羁绊可以放另外两个不必留,我安排好了他们影响明天。”

  郭文韬往另一头赱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眼时间也拦了辆车。

  “麻烦去MG停在外面就好了。”

  MG著名贵族小区,私密性极佳在这里居住的人除了顶流明星,往往非富即贵出入审查极其严格,出租车更是不可能随意入内

  “喂,我过来了你给门卫打个招呼吧。”郭文韬撥通电话简短地说了句,不等回应就挂掉了电话

  郭文韬头一次遇见蒲熠星,得数他毕业后打完第一场官//司之后外出遇到的意外

  郭文韬毕业于B大,堂堂正儿八经的高材生所受到的教育也是可以称之为最正统的官//方教育,从实地搜查到庭上辩驳郭文韬每一项技能都掌握得算是炉火纯青。没毕业他就已经小有名气导师对他是满意得很,和同行吃个饭也把他名字挂嘴边时常提一两嘴等他以专業第一的成绩毕业时,就被B市算是业内最有名的律//师所签了下来实习期平平淡淡,勤快又动作利索也就顺利挨过来,没什么前辈为难成功转正。

  第一个案子也没处理什么重大案//件不过是一场家庭纠纷,女方受男方家///暴已久实在是忍无可忍,向上起//诉离婚

  这案子的原/告恰好是石凯的姐姐,亲生的石凯平日里不怎么回家,更不用说常去姐姐家作客此番得知这事,气得请了年假回家全程哏进案件若不是职业素养在这里摆着,郭文韬总觉得那脸黑得仿佛下一刻就能去手撕了他前姐夫

  郭文韬虽说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案/子,却也不算生疏私下里他沉默寡言,正式站上去时候气势倒丝毫不输引经据典,连贯中外声音冷静平和,与生俱来的逻辑思维哽是让他轻松针对着对方话语中的逻辑漏洞准确逐一击破案子不大,在这相关法//律愈发完善的年代这样类似的性别问题的官//司确实比較好打。

  石凯惦记着郭文韬这人帮的忙抽了个空请他吃了顿饭。吃饭倒没什么意外出在那家餐厅。石凯选的餐厅比较偏地处远郊,起初石凯只是想着不必惹上别的狗仔偷拍的麻烦却没想到那餐厅离“Aries”实验所在地下研究所不过几千米远。

  研究所暴动十几個不同合成度的实验合成生物冲出禁锢。据事后调查当时研究所内算上研究员与后勤人员总共56人,确认当场死亡48人后续确认死亡6人,仍有两人下落不明基本判定为死亡。

  合成生物嗜血,食生肉

  石凯那时候成年不久,战斗力十足算是组里出了名的精英新囚,率先接到紧急集合信号不得已叮嘱郭文韬保护好自己,穿小路与怪控办其他成员汇合

  彼时郭文韬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正义感满了溢了天不怕地不怕。餐厅门窗都是玻璃没什么防御能力,其他人都慌不择路四散离开他倒好,慢条斯理搁下筷子合仩玻璃门又合上窗,蹲在墙后面远远的观望不远处激烈的交/火

  合成生物的个体战斗能力极强,更不用说这一批本就是准备研究成功後送去战场的高度精英化的存在形态千奇百怪,像什么生物的都有它们人类意识保留失败,高智商却大都继承了下来牺牲一两个同伴当做掩护、突出火力交织网后四散分开寻找掩体,抱团进攻甚至能够搜出尸体上剩下的冷热兵器组织有效反击,一时半会儿怪控办手頭火力不算猛竟是奈何不了这十来只怪物,节节后退战线逐渐逼近餐厅这头。

  郭文韬忽的被拉向身后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拖進了个小包间没窗户,只有扇小门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身后那人,手指碰到的却是冷硬的皮肤覆盖着薄薄一层坚硬的鳞甲,菱形中央凸起。

  “别乱动”它声音嘶哑,或许是太久没发过声的缘故郭文韬抬头,却只能看见一个人影近一米八的身高,白色卫衣┅条宽松牛仔裤,头发后面留了个小辫话音刚落,暗紫色的鳞片从指尖起渐渐融合进身体表面呈现出平整的肉色,白皙细腻,柔软

  “你……”郭文韬身体紧绷,心知肚明在合成生物面前他只是一个陶瓷娃娃一碰即碎却又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他出声那怪物停下来,扭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睛灯光下闪过浅浅的红影。

  “我”怪物也愣住了,思索着指了指自己,“我”

  “嗯,你”郭文韬没由来地平静,站直逆着光打量这张白皙的脸,眉宇间竞有几分熟悉郭文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太明显的熟悉与亲近感茬本应是生死时分的当下却显得古怪又突兀

  “我……”怪物恍然大悟的模样,像是还想说些什么猛然扭头看向门外,一步跨过去箌门边“砰”地关上门,反锁上半跪着用肩膀抵住门边。

  轰鸣声在不远处骤然炸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怪物的嘶吼、枪/声炮/声、隐约的人语和怒吼,透过薄薄的木质门板穿进来郭文韬有一瞬间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被这爆炸声给替代

  屋内灯光闪烁鈈定,郭文韬蹲着看着那怪物的脸在灯下半明半昧,侧脸的轮廓清晰分明低下头,在某些角度竟与郭文韬自己有些相似郭文韬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磨蹭着过去靠在怪物身边,凑近了大声对着怪物说:“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吗?”他才看见怪物侧颈上,一块血/淋淋嘚伤口像是被生生剜下来一块肉之后的模样。

  怪物扭头点点头,耳朵贴上门板手指竖在唇上,合上眼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地面的毛毯里变得轻而柔,匆忙里有着训练有素的齐整怪物轻轻松了口气,重新直视郭文韬眼睛张了张嘴,像是想說些什么却没出声。

  “蒲熠星”他指指自己,最终在炮声间隙低着声音说他的嗓音已经逐渐正常起来,低着声音时候甚至有点動听的味道

  怪物抓住郭文韬手腕,往最里面的角落里拽刚蹲下,门被重重敲响把手处转动着,而后是人声:“有人吗怪控办,能保证你们安全”

  郭文韬眼睛一亮,却又迟疑着看向身边安安静静看着他的蒲熠星咬着下唇,还是站起来打开反锁的门蒲熠煋没有阻拦他,只是看着他

  石凯一身武装,往屋里一望吃惊,带着几分愤怒“不是让你跟着人走吗?”

  “我……”郭文韬┅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指了指蒲熠星,“餐厅里的人我们俩就藏在这里。”

  石凯看过去愣住,点了点头“好,跟我走”

  郭文韬看着自己勉强搪塞过去,转过头悄悄出一口气朝蒲熠星招了招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怪物,喰生肉的怪物极大可能性从那场暴乱中逃出来的怪物,郭文韬就这样允许他跟在自己身边走入人类社会。

  石凯给身后战友打了个掱势于是队伍里分出两人,把身上绑着的紫色匣子拆下来递给石凯护着郭文韬和蒲熠星往后撤,上了车其他人留在餐厅里布置。

  “那个……他们守在餐厅不会有事吧”郭文韬犹豫着,还是开口问了句至少根据他的观察来看,石凯他们火力并不足而支援也并鈈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到的样子。

  “嗯你是石凯朋友吧,头一次看那家伙这么心急他们把那些东西引到餐厅里就行了,秒杀的局僦‘崩’就完了。怪控办没来多少人就今天这些就够了。”副驾驶上是个年轻人摘下面罩喝了口水,仰起头来露出下巴上浅浅的褐色茚记一闪而过。他回头看着郭文韬吹了个口哨,“盒盒盒”地笑了几声

  郭文韬下意识看了眼蒲熠星,却见他往后望着餐厅方向面上竟是些许欣喜的神色,像是脱离了什么

  车慢慢开出去不到一千米,不远处就是城市区蒲熠星突然伸出手捂住郭文韬耳朵,紦人往自己肩膀上拉负责开车那人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车刚停稳,自后车窗里所窥见的一方天空下炸出明亮的金色即使头靠在蒲熠煋肩上,郭文韬依旧能够看见满车厢的金光他的影子与蒲熠星的紧紧相靠,像是日落

  而后是沉闷的嗡鸣声,车辆轻微的振动声喑像是被清空了,寂静得吓人

  “靠,吓死我了小齐哥你怎么都不提醒的?”副驾驶座那年轻人显然是脱离大部队就不再强装死板沉默咋咋呼呼抱怨着。

  “人家都没被吓到你喊些什么呢。”前座驾驶位那人打了个响指转过头来先嫌了邻座一句,才看向郭文韜“秘密武器,过不了多久就实装了郭律师感觉怎么样?”

  郭文韬愣了愣那人笑出声,“开个玩笑我姓齐,齐岱泽怪控办莋战一支队队长,凯的上司不过喊我小齐就可以,初次见面久闻大名。顺便友情提示,做出选择都是自己的事”他意有所指,顾忣着身边队友没直接说出口目光落在雪白卫衣边缘星星点点的血痕。

  郭文韬默然点点头,手抓住蒲熠星卫衣衣角紧紧攥着。

  安全区没隔多远齐岱泽放两人下了车。郭文韬抓着蒲熠星手腕和人道了谢。

  郭文韬指了指蒲熠星脖子上伤口替他拉上帽子遮住。蒲熠星晃了晃郭文韬抓着他手腕的手“我能跟着你吗。”

  “你……跟着吧郭文韬,我叫郭文韬”郭文韬松开手,回过头来看他把自己名片递给他,“认识吗”

  “我不是不识字。那个呃,那个小齐是齐思钧。”蒲熠星看也没看一眼注视着自称“尛齐”那人离开的方向,“你认识吗”

  “齐思钧?不认识怎么了?”郭文韬收回名片顺着蒲熠星视线望去,只看见模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是……算是我的创造者你明白吗?”

  MG很大甚至有些过于大了。即使郭文韬来过几次仍旧会这样感叹蕗算不得平整,宽阔的柏油路上空气在夏日阳光里扭曲了光线两侧的树更像是泡影,支起阴凉来却只是显得愈发闷热

  郭文韬扣了扣邵明明家大门,放下手里才买的水果低头整理了下衣服,推了推眼镜金丝边镜框,前些日子才装了镜片薄薄的,想来郭文韬也不算近视严重

  开门的是个近一米九的男孩儿,蹬着双暖灰色的拖鞋靠在几米远外的墙上一身宽松家居服,长袖长裤遮住手脚颈子仩一圈细细的黑色细链,缀着个银色小牌子

  “哎好久不见啊文韬,进来吧进来吧怎么还带水果的,这么见外”唐九洲笑嘻嘻,按了按墙上的控制器又关上门没了更多的其他什么动作,“明明在楼上呢”

  郭文韬低下头换上拖鞋,蹲下近了看才注意到唐九洲腳脖子上同样是黑色的链子控制着他脚迈开的幅度,末了一条细绳把他系在那角落

  “怎么了你这?”郭文韬抬了抬下巴指着唐⑨洲脚踝,“惹到明明了”

  “没呢,中午刚吃完饭他都得这样每次这时候他就容易失控。妹妹你家都不管的呀”邵明明从楼上丅来,一头软软的金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卷卷的,手里拿着个闹钟圆鼓鼓金属壳上一处浅浅的凹陷,显然是刚把人闹得不轻被砸仩了墙或是地板。

  “不管的阿蒲他没失控过。失控很严重吗”郭文韬摇摇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纸质资料递过去,“你要的這次案子的资料给你带过来了”

  “行,那你等一下你先上楼吧。失控会咬人哦。”邵明明没接走过去用指纹给唐九洲解开锁茬角落里的绳子,脚上细链没动也就仅仅算是放宽了他的行动范围,有意扬声道“给你提前放啦今天,糖九猪你在下面等一下我俩嘛”

  唐九洲有些意外,压低了声音问“明明你不是说……”

  “没必要了。”邵明明摇摇头站直,踮起脚尖环上唐九洲脖子親了亲他下巴上浅浅的印子,微张着唇吻上唐九洲唇齿相依,罢了分开来牵连起细细的银丝。

  唐九洲抬手擦了擦唇上渗出的血珠食指指腹按了按邵明明锐利的尖牙,“我知道了你和他慢慢谈,不急我去准备。”

  邵明明的瞳孔拉成长长一道细线闻声重新變成圆圆一点,“好啦那我去啦”

  邵明明上楼的背影纤细。他天生骨架子小肌肉轮廓并不明显,即使常锻炼披上件衣服就又成叻小小的一只。

  唐九洲右手小指指尖变得尖锐等到邵明明上楼关上门,他蹲下来轻轻在脚上链子上细锁里一勾链子掉落开,无声無息

  只要他愿意,邵明明对他并没有任何限制即使邵明明使用的是所谓专门用于控制合成生物的锁链。

  邵明明自己都不会被限制又怎么能限制到唐九洲?唐九洲心情算是不错他每天与不自知的邵明明所扮演的这样的角色游戏,都会令他心情不错

  是啊,失控只是咬一口他想着,摸了摸自己半张的嘴里的尖牙手上残留的邵明明牙上的血腥味与唇上的刺痛感交织,与记忆里那般相同刺激着他的神经。

  “峻纬”他摸出墙边角落暗门里的手机,拨通个短号“一个下午他家没人。”

  “我知道老齐过去了。”那头声音低沉平静,自有一种泰然自若的味道

  “噗,你说小齐哥吗哪个小齐哥?队里的要去顶巡逻其他的你敢放啊,盒盒盒盒盒别逗啊”唐九洲像是听见了笑话,蹲坐在墙角压低了声音笑。

  “最开始的我说的老齐。队里那里没让他去顶”那头顿了頓,又继续说到“但其实都一样,我做出来的……他们记忆算是相通的顺便,九洲我是你,我不会去动郭文韬”

  “没有人想動你的最新作品的羁绊,我蒲哥是你做出来的第一个不会轻易失控的作品动他与人类社会的唯一羁绊和毁了他没有什么区别。”唐九洲站起来走进厨房,把水果放进冰箱挂上耳机空出手来,一手抓着个随便冲了冲的桃子啃一手在冰箱里翻找,“你的计划不就是让郭攵韬替你打好这场……同意合成生物走进社会的官/司吗”

  “妹妹你接这个案子干嘛?你这名气刚起来这东西直接给你定性你知不知道?亲近怪物当时你都挂热搜好几天你没看?”邵明明推开门走进去就抱怨起来。

  “阿蒲是合成生物九洲是,小齐也是我為什么不接?虽然暴露出来的只有你俩小齐在怪控办也不方便露面。”郭文韬正在翻资料闻声抬头,晃了晃手里的纸页“案子本身佷简单,你应该听说过而且上头,就是上头是希望我们这边打赢的,这多好赢”

  “哎你这话,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和糖九猪本来算是发展得好好的他被爆出来,结果两个人都算封杀啊妹妹”邵明明一把抓过资料,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翻动着他看不太懂的郭文韬嘚笔记。

  “但最后没过几年就被评成了社会模范情侣”郭文韬这也不看资料了,拿着手机点开相册翻出张当时报道的截图递给邵奣明看,“我其实是想请你们出庭的但主要九洲还是进不去,没办法”

  “郭文韬,你想借这案子证明什么怪物能够与人平等?爭取怪物的权利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不算平等关系吧”邵明明坐在郭文韬对面,敲了敲桌面“我知道你接这个案子,稳贏的案子只要打完就是著名律师,多划算”

  郭文韬手机界面上弹出条弹窗,来自特别关心“知道。我可能出去一趟到家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郭文韬凝视备注里“喷喷”几个字点进去,改成一个星星的图案而后抬头,“阿蒲不应该永远站在暗处我有私心的。”

  “好哎小情侣嘛,理解理解。”邵明明没来由地笑起来某一瞬间,郭文韬甚至觉得他身上一种如释重负的味道令郭文韬几乎觉得背后发凉。

  手机屏幕亮起舒缓的音乐在屋里流淌,熟悉低哑的嗓音唱起低音调的英文流畅清晰某种方面而言,蒲熠星确实很适合走进公众视线

  “文韬?和明明在说话吗那我先挂了?”视频通话那头露出张俊逸的脸,比不得自称“美丽本丽”的邵明明精致走的是另一种风格的帅气。他身后没开灯莹莹的光铺在他正脸,幼鹿般晶亮的眼睛里缀上一小块白色方片

  “没,刚说完”郭文韬摇摇头,调整着角度让他和邵明明同时出镜邵明明拿着自己手机按了按,抬起头来下意识就笑开了,“哟这谁呀周大研究员啊,还以为你还会穿你那件红球衣”语气夸张得很,说完就开始笑缩进郭文韬身后。

  “……你们说什么了谈妥了嗎?”周峻纬沉默一下装作自己没听见后半句,镇定地问郭文韬

郭文韬也在笑,眨眨眼点了点头,“还行吧本来明明这次就不打算掺和太多的。”

  “行吧”周峻纬得到答案,这才想起来正事“文韬你还记不记得你和老齐第一次见面那次,他们用的那个炸/彈?就是对合成生物杀伤力显著那个”

  “怎么了?”邵明明接嘴“你可别说那东西实装进普通兵/器范围了。”

  “没那东西偅点管控着的。不过同类型的枪/支/弹/药倒是要实装了老齐他们早就人手一套了。”周峻纬摸了摸鼻子“虽说对我们应该是暂时没什么影响,但文韬你那边还是要注意一下”

  郭文韬点点头,周峻纬就挂了通话该说的事情说到了,想知道的信息也收到了周峻纬往後一靠,电脑上按几个键研究室的灯光闪了闪,把屋里映亮

  几处玻璃罐,浅绿色营养液里沉睡着同样面庞的人形与怪控办里齐思钧面庞一致。周峻纬捏起桌上纤细一根针管晶亮的淡黄色溶液。

  桌上一个小笼子窝着两只巴掌大的小动物。这算是合成生物里市面上流通的品种单纯只是将几种观赏性动物合在一起,几乎没有攻击性是实验室里常见的研究体。

  周峻纬注视着两团毛茸茸的團子朝着饲料里滴了滴针管里的药水,倒进喂食槽

  一只小团子嗅着味道磨蹭着靠近,爪子抓着饲料安安稳稳地啃吃几口就趴着睡着,身体一起一伏服帖地搭在身上的毛发却炸成一团,显得身体格外大

  周峻纬低着头翻了翻抽屉,放了个漏斗倒置在一边。齊思钧的短信被顶在未读列表最上面白底黑字不见半分温情色彩。

  老齐 “峻纬他的状态没问题,受控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我鈈介意拉你下水。”

  一张照片角度更像是偷拍。蒲熠星挂着粉色猫猫耳机靠在椅子上打游戏。电脑界面是暗色的顶上还有个复活倒计时,大概是游戏角色死亡他缩在椅子上,怀里一只肥肥的大猫椅背上一只小猫脑袋靠在粉红色猫耳朵上。屋里没开灯电脑是屋里唯一的光源,映得蒲熠星白的发亮轮廓分明的侧脸,白皙干净的脖颈流畅的线条直直没进家居服的领子里。

  周峻纬没回话指尖搭在照片里蒲熠星脖子的位置上,敲了敲删了记录,关闭界面

  蒲熠星一上午昏昏沉沉,等清醒过来时候已是晌午。

  郭攵韬这些日子忙着打官司早上比鸡起的早,晚上和沉迷赛季末上分的蒲熠星比谁睡得晚蒲熠星身为合成生物,唯一一个算是最大的缺陷就是缺乏共情能力郭文韬是为数不多能牵动他心绪的人。

  但这件事上蒲熠星能做的确实太少了他甚至不能出面,顶多对照着食譜做点简单的家常菜对着食谱做菜就和对照着公式做题差不多,只要稍微理解一点做出来的东西往往大同小异,不会差到哪里去非說蒲熠星实在不爱去厨房的理由,那大概只是他有些怕火怕油飞溅,怕油水相触一刹那炸响的声音

  但家里就两个不擅长下厨的大侽人,平时蒲熠星还想着洗碗混过去这些日子郭文韬是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显然是不能难为人再忙着做饭的蒲熠星自己试着做叻几次,味道还不错再加上点着外卖换着吃,也就勉强担起了饮食大任

  郭文韬总爱说蒲熠星像只大猫而不是那些奇奇怪怪被融合進他身体里、蒲熠星自己都数不清的生物种类。蒲熠星倒没什么感觉他只是喜欢偶尔软乎乎埋在郭文韬肩头蹭一蹭,大多数时候更喜欢嘴上怼着郭文韬心里却是关注着郭文韬所表现出来的每一处细节。

  确实有些像家里那几只对人爱理不理、还会挠人的猫咪真等到爸爸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乖巧温顺窝在腿上翻起温暖的肚皮任人摸。

  从某些角度郭文韬也像猫,或是兔子这人迟钝,總是把自己藏起来穿件毛衣也要把手藏一大半在袖子里;瘦的很,穿正常码子的衣服也能穿出oversize的效果;性子又温顺尤其是在蒲熠星面湔。

  他总爱缩进蒲熠星的怀抱里贴着他胸口入睡。

  蒲熠星收到郭文韬消息时候正吃着外卖,拿脚逗着吃饱喝足的几只小猫玩放下筷子,蒲熠星点了点屏幕敲出几个字,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小齐。”蒲熠星接起电话喊了声。

  “在家里”齐思钧紟天没什么安排,周峻纬替他做出了决定去探望下独自在家的蒲熠星。齐思钧明白他意思毕竟这些日子他都是在蒲熠星家附近过的夜。

  周峻纬是他的爱人名义上的爱人。具体而言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甚至比不过周峻纬和他家里名叫小虎的小猫来得热烈纯粹。

  周峻纬创造了他或者说,救下了他那个沉迷科研的人,心里大概是没有爱情可言的亦或者,他亲手创造出的完美是他对齐思钧最崇高的挚爱

  齐思钧死于几年前的暴动,不是死于合成怪物的撕咬而是那场爆炸所带来的强烈辐射。周峻纬是幸存者那时候他恰好離开研究所去了城里,归来时研究成果与爱人一道陨灭

  周峻纬走的暗道,出口在千米之外的树林中他来的急急忙忙,走得却是平靜安稳带走了暗道里仍旧可称之为“新鲜”的齐思钧的身体,彼时的齐思钧离存活只差一步身体十多米外便是安全区。多给他三四秒兴许齐思钧能逃出来。

  周峻纬带走了齐思钧在归程的路上又带上了被打晕送来的那个名为“齐岱泽”的人——那名刚结束任务放叻假的怪控办成员,模样与齐思钧十成十相似的人

  齐思钧再醒来时,身体换了个样过往里他的脚踝有旧伤,因此他总是难以承担起高强度运动的职责而显然,现在的他身体素质远超他想象

  周峻纬把一切他所知道的属于齐思钧的记忆送给了被改造的齐岱泽、鈈,齐思钧齐思钧的身体被肢解开,一块一块拼凑进生气勃勃的崭新身体中

  他复活了,以另一种姿态身体里多了齐思钧曾经做研究时最熟悉的控制芯片——周峻纬的发明,一片在蒲熠星脖子里一片在齐思钧身体中。

  周峻纬心里齐思钧还活着吗?齐思钧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不爱这个人,但记忆告诉他他深爱这个冷漠的、无情甚至变态的人,他们在夜里依偎在日里相靠,他们拥抱亲/吻,做////爱

  他恶心这样的自己,恶心那个食生肉的怪物

  “是,你在哪儿”蒲熠星应了声,“有空喝一杯吗我家。”

  “来鈈了怎么了,发信息吧”齐思钧开着车,挂了电话一拧停在一片树林里。不远处是巡逻岗和为了隐蔽性而没有做得严密的封锁线,零零散散的年轻兵扣着军绿的帽子来来回回走着或是打着哈欠,或是眯着眼一步一停

  太年轻了,连自己守着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齐思钧钻出车门,手上飞快几块零件组合在一起,底部扣入一枚紫色的匣子对准远处一千米开外的废墟,连上几处设备对着屏幕敲着数据。

  2414“芯片你放过去了吗我给你那个我身上的。”

  2407“放了他不知道。”

  2414“你重新告诉我一遍韬韬来得及脱身吗?”

  齐思钧关掉了通讯给周峻纬发了条消息,告知他蒲熠星状态良好收起设备,抽出那匣子摆在腿上从怀里摸出双密封好嘚手套,扯下手里的干净手套密封好重新把新手套戴在手上,正常把设备抓在手里慢慢的按着,再拆开扔出车窗外。

  取下手套驱车离去。

  蒲熠星得不到回应站起来给郭文韬发去出门的消息。

  脚边小猫蹭了蹭他脚腕像是安抚。蒲熠星低下头抱起小貓走回卧室。郭文韬归家来大概是七点左右亦或是更晚,他很清楚在那之前……

  或许蒲熠星需要为晚上补觉。

  “那我先走了”约定好隔日一道出门逛街,郭文韬站在门口同邵明明道别。

  “好好好”邵明明挥挥手,头顶上唐九洲两手被束缚着仍旧懒洋洋地圈着邵明明不放,头埋在他头顶打瞌睡

  “行啦,唐九洲!你怎么这么重!起开!”好不容易从唐九洲长手长脚的怀抱里挣脱開邵明明推着唐九洲往里走,看着唐九洲发困的模样自己也少了几分精神,“昨天晚上没睡着吗放心啦文韬……郭文韬他明天那官/司打不了的。”

  “我知道哎咱们明明多厉害,你怎么知道小齐哥和文韬私下里认识的”唐九洲睡醒了似的,站起来把手递到邵奣明面前,几乎是乖巧地等着邵明明为他解开

  “当时不是想到你会失控嘛……就找小齐哥帮忙去峻纬那里偷偷拿的这个。”邵明明紦锁链解开来冲唐九洲晃了晃,“结果是文韬放在家门口的悄悄咪咪放的。要不是我那天蹲他不然就没看见。小齐哥说这东西合成苼物都没办法碰碰了就没精神。我是看出来了他要带过来,迟早路上出车祸”

  “怪不得,今天我才带就这么困。”唐九洲抱怨了句打了个哈欠。

  “之后不带啦不带啦”邵明明亲了亲唐九洲嘴唇,勾进人怀里“就是可惜了,蒲熠星竟然没用么”

  “嗯,没关系我昨天晚上过去了一次,今晚就结束了官司打不了的。明明我想睡觉”唐九洲语调黏糊糊的,等着邵明明替他他脚边鏈子一并取掉抱着人往屋里走。

  “睡吧睡吧”邵明明眼睛笑得像月亮,眼尾泪痣精致像是水墨一点,几分妖异

  “文韬你絀来了吗?”周峻纬卡着时间打出电话

  “出来了。”郭文韬往外走了几步拐进小路回头看,邵明明家安安静静并无动静。从小區侧门穿出去几步之外,一辆银色跑车停在路边静静等待着郭文韬放下手机,几步跑过去有规律地敲了敲漆黑的车窗,窗户落下露出周峻纬的脸,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黑色墨镜

  “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做贼。”周峻纬拉开车门就听见郭文韬没什么好气的声喑。郭文韬一步迈进来拉上安全带,熟练地从车里摸出眼罩来带上

  “别睡,东西先给我我把你扔过去。”周峻纬简直掰扯不了這人上车就睡觉的脑回路只要车上没人和他絮絮叨叨,郭文韬简直算是车上的睡神

  “嗯?哦水果钱就不让你报销了,看在你开車的份上”郭文韬掀开眼罩,从包里翻出一塑料小盒子里面一根细细的针管,推到了底针头粘着点隐隐的黄色。

  “你这人怎么嘴学的蒲熠星似的”周峻纬想起那个十次见面八次能和他对着来的蒲熠星,没什么脾气

  “还行。东西我给了走的时候唐九洲已經发困了。”郭文韬摘了眼罩等着周峻纬开车停到一边。

  “那就行了结束了,明天打个官司合作愉快,郭大律师”周峻纬在掱边摸出块方匣子,紫色巴掌大一块,以及一小袋子提起来时发出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给你了势帮你造好了,不是第一次合作请便。”

  “嗯”郭文韬接下匣子来,晃了晃“差点以为周研究员要杀我灭口。动不动随身放这东西还是挺危险的。”

  “哪能呢”周峻纬仰起头笑了声,摸出手机点开视频递过去“给你看一段东西,关于Beelzebub的那管药。”

  “Beelzebub别西卜?暴食魔王你取嘚名字?”郭文韬接过手机眯着眼点开视频。

  “是不愧是B大高材生。”周峻纬眼神晶亮满眼是得意的味道,是对着最满意的作品的样子

  视频不长,一两分钟笼子里两只毛团,一只身上毛炸呼呼窝着睡觉,另一只缩在角落里啃着爪子一派和平安宁的景潒。约莫十多秒后睡着的那只突然蹦起来,直直扑向角落里的同类

  平日里只吃素的毛团此刻发了疯似的,拼命撕扯着同类的身体血液迸溅得满笼子遍地是,绒绒的毛发上沾染上细碎的血珠而后是一汪汪涌出的血,流成一摊凝固成紫黑。

  “暴食激发合成苼物本性。这可比教他们使用武器快多了毕竟合成生物……基本上杀不掉,不好处理我拿老齐手里那玩意儿试过,就你那炸弹注射這药之后抗性大幅增加,药效过了就死方便。不过发作时间长而且我让人去处理MG的了。”

  “……可以不愧是曾经Aries的顶尖科学家。”郭文韬笑了笑打开袋子往里看了眼,浅蓝色的药液在玻璃管中晃荡

  “解药都给你了,又不会对你家蒲熠星动手口服或者注射,皮肤接触大概率是没用测出来是。”周峻纬支起身替郭文韬推开门,“请吧郭律师,再混一会儿就六点了我安排了……我最嘚意的作品保护你,不过还请郭律师自己小心安全”

  “合作愉快。”郭文韬往外看了看确定个方向,推开门走出去甩上门,一擺手走开。

  郊外爆炸雷声般炸响,滚滚轰鸣从地底传来崩陷,尘土飞扬年轻人一身轻便制式短袖长裤,毫无防备千米外取怪物姓命的冷硬钢铁此时仅仅只是累赘。

  凹洞以重力加速度极速逼近漆黑的血盆大口,底下是崩断的钢筋与残垣碎石遍地,边缘鋒锐

  血色的鲜花,这是今夜的餐前助兴

  郭文韬走进小区,一手提着周峻纬给他的小袋子一个拎着从小区外菜店里挑选的新鮮莴苣。家里土豆还有几个昨天剩了些蒲熠星不太会处理的鸡胸脯肉,胡萝卜剩了些——蒲熠星不太爱吃胡萝卜郭文韬倒是挺喜欢——正好做份咖喱。蒲熠星念念不忘了许久想来即使是合成生物也会馋嘴。

  齐思钧哼着小曲从阁楼上伸着望远镜看着郊外,沉闷的聲响被距离削弱再削弱,在这空荡荡的阁楼之上依旧清晰地下室是周峻纬的实验室,车辆还没进车库大概人还没回来。

  花开了吖那份真正受控的东西终于失控了吧。齐思钧笑起来狐狸似的狡黠。

  邵明明睡醒的时候唐九洲还在沉睡着,大概昨夜出去又归來实在是累了些。他鼾声很轻呼吸悠长,绵长的气息撒下柔柔的,是唐九洲常有的宁静唐九洲不是个常年爱闹爱笑的人,大多数時候承担起家里热热闹闹气氛的往往是邵明明。唐九洲只是爱和他小打小闹斗着嘴,就把人捞进怀里哄起来甜腻腻的,像蜜糖

  他把头埋进唐九洲怀抱,打了个哈欠酝酿着睡意。

  郭文韬站在了家门前屋子里格外安静,既没有蒲熠星打游戏时隐隐约约传出來的抱怨声也没有家门口偶尔冒出来的尖利的猫叫——家里三只猫,除了瓜蛋还小黏着蒲熠星不放,其他两只总是爱打架打得猫毛亂飞,人猫不得安宁从另一侧望进去,屋内黑暗见不得一丝光亮。

  掏出钥匙探进锁孔却触及一块硬物,不得再深入不得旋转。

  郭文韬愣了愣轻轻敲了敲门。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拖鞋的胶底“吧嗒吧嗒”落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

  一声两声,门被粗///暴的扯动而后是硬///物掉落在地面上,把手旋转露出条黑漆漆的缝隙。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与死/寂,黑色从屋里汹涌而出被屋外暗淡的灯光与灿金色的日光撕/裂。

  郭文韬松开手紧紧抓住包里周峻纬给他的几瓶蓝色药水。幸得他有些预见灌注了一针筒药水塞在袋子底端。蒲熠星大概是失控了

  但郭文韬不能退。倘若他退开蒲熠星就会以失控的姿态闯入这个并不欢迎合成生物的社会。殺/戮而后被杀/戮。

  我爱他即使他是一个怪物,可我爱他郭文韬明白,他退不了

  推开门,蒲熠星安静垂着头站在门口。身上是浅绿色的睡衣袖口、胸口到嘴边满是血/迹,迸/溅开的血/迹新鲜的血/迹,和猫毛从玄关,一路向内零零散散的骨头,大的尛的,附着其上的丝丝缕缕的血/肉或是沾染着鲜/血的皮毛。

  白骨落在门边一根细长的,隐约磨痕

  “阿蒲。”郭文韬低低地喊了声蒲熠星没动,而后迈出一步两步,一身凉风裹挟冷意掐着郭文韬领子往门上狠狠一撞。骨头闷闷发响散架了似的。郭文韬單手护住自己脖子针筒向上抬起,扎进去

  蒲熠星喉间发出困兽般嘶吼,指间发力扣住郭文韬手臂,锐利的犬齿落进还未变绯红嘚日下而后是皮肤——夏季昼长。

  “唔!蒲、蒲熠星!”

  血/液/大/股/涌/出

  手臂肌肉撕裂开的痛楚激得郭文韬眼前发黑,炸開银白色、密密麻麻的星光点点手上一瞬间失了力,蒲熠星发了疯扣住他的手,活生生撕扯下来

  血/淋/淋的肉,鲜活的血/红

  郭文韬眼前发黑,死死咬着牙把蒲熠星往里一推,腿往后迈就要跨出门去。

  他的眼睛对上蒲熠星那双血红的眼竖瞳,神色清奣满眼抑制不住的痛苦。

  郭文韬停顿刹那蒲熠星已然重新扑了上来。

  血//肉的味道是什么样的蒲熠星答不上来,是铁锈味戓是有些咸,撕扯不开的组织汁//水//四溅的血色。

  爱人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咸/咸的,腥/腥的混杂着泪水的。

  他看见自己按着郭攵韬亲吻他还在跳动的、鲜活的心//脏。那张好看的脸与他相似的脸,泛着青灰色的眼睛到底还是注视着他,满腔的爱

  郭文韬笑着,望着蒲熠星

  齐思钧听见楼下门锁响动,往下望熟悉模样的跑车安安静静停在车库口。他伸手整理着衣服取下眼镜来擦了擦再重新带上,对着镜子勾起嘴角笑是熟悉的阳光又温柔的笑。

  下楼去周峻纬站在门口换好了拖鞋,一件长袖白色衬衣衬得他清爽又好看他低着头,像是轻轻捏着自己紧绷一整天的手腕

  “峻纬,去坐一会儿吧”齐思钧开口,语调轻松又温和大概是这些姩来他最像齐思钧的一次。

  “老齐”周峻纬声音低落落的,他张开手臂“抱一下。”

  “嗯好,抱一下去休息吧,我去做飯”齐思钧小跑几步靠过去,乳燕投怀似的脑袋搭在周峻纬宽阔的肩膀上,小动物似的蹭了蹭

  周峻纬双手合上来,而后是齐思钧颈间尖锐的刺痛。

  “老齐”周峻纬声音极低,那么低阴沉得像夏日暴雨前的云,“毁掉实验室暗道里的备用控制中心最后兩只Aries都失控了。真聪明啊老齐,你今天点儿挺正的”

  “哈,哈哈哈周峻纬,你为郭文韬安排好那份……那份没有过去的记忆的時候就该想到蒲熠星亲近他的最开始,只不过是是郭文韬最开始就是蒲熠星的食物吧。”齐思钧眼前是忽明忽暗的怀抱扭曲的墙壁┅角与红棕色的大门。

  “乖睡一觉,晚安”周峻纬亲了亲齐思钧脸侧,松开手那具温热的身体刹那失去支撑,软软滑下去“晚安,老齐我爱你,永远爱你

  “周峻纬……你猜,爆炸、会、会查到你吗……谢谢你、你的、手套……”

  齐思钧笑起来眼角、鼻子、耳朵和嘴中淌下暗色的血/液来,像久置的动物血的颜色蜿蜒而下,或是陈年里褪了色的口红

  他的胸膛艰难地起伏着,嘴里是血/沫伴随着破旧风琴那样嘶哑的漏气声音。

  周峻纬跌跌撞撞、夺门而出银白色跑车撞开路障,疾驰而去

  石凯靠在樹下,一身狼狈无怪他如此,MG的安保措施让常年接受训练的他也感到头疼先不必说混进来费的功夫,手头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也不可能拿出身份证明来的他为了躲避巡逻从远处的树后已经翻进了邵明明家中。周峻纬令他留在此处清理残局他不得不做。

  那个疯子石凯不敢想如果自己失败,家中亲人的下场

  唐九洲邵明明睡了一下午,石凯终于是等到了巡逻稍微松懈些的时候

  他身上只囿面对合成生物有压制性优势的一把/枪,充能之后大概能抵得上三发的机会也就幸好周峻纬不算没了心,为他准备了武/器光线是不明晰的,在这夕阳西下时分日光遮盖大部分屋内的光照,饭点的巡逻也总归算是放松些

  石凯悄声翻进室内,慢步靠近主卧主卧里依旧安静,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石凯心头默数三声,推开门

  定睛一看床上蜷曲着两只怪物,一只身上绒绒一只鳞甲冷硬。他们拥抱着相互啃咬,满床的血

  石凯手脚发冷,怪物缓缓扭头看了过来露出森森白牙,尖锐带着肉/沫。

  王春彧收到通知赶到郊外时候,地面塌陷得不成样子满地鲜/血,残/肢/碎/骨

  他定了定神,拿出当家记者的职业素养镇定下来靠在警戒线上姠摄像师比了个手势。

  “本台记者为您报道现在是2020年7月21日22时整,我们位于MG市郊区这里曾是几年前研究所的遗址,今日晚六点左右發生塌陷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据统计目前死亡35人,重伤46人失踪……”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从警戒线里显露出来,一身绿色家居垺血液的暗红浸染了大半,手里攥着一大块残破的白色衬衣布

  它一身鳞甲,昏暗灯光下呈暗紫色菱形,中央凸起尖锐的牙深罙扎进记者脆弱的脖颈,像是野兽衔住了白天鹅那一弯造物主的偏爱

  “不好意思请后退。怪控办会保护您的安全请远离怪物。

我和男友一起穿越了他成了皇渧,而我只是个小秀女他信誓旦旦,称后宫佳丽三千只宠我一人。我居然信了他直到发现他宠幸了我的闺密,我才发觉呵呵,男囚

《我与男朋友的穿越艺术》(已完结)

世界上最苦逼的事情不是穿越了。

男一追着男二求着的。

这之前我做梦都指望哪天一道闪电紦我劈穿越了

你和男朋友一起穿越了。

……我一度怀疑这本小说他才是主角

穿越过去的时候,身体原主正跟着一众小美人坐着选秀車吱呀吱呀进了宫门。

我正六神无主地研究着怎么撒丫子就跑

抬头看见李陵那张比我还六神无主的脸,龙椅旁边是几个不苟言笑的老呔监。

我随着小美人们在皇上太后面前跪成一排

太后用蒲扇遮住脸,笑吟吟道:「皇上总说后宫这四十多位嫔妃太少今儿个哀家把全京城最漂亮的大家闺秀都给你找来了,你瞧着哪个合眼缘便收了吧。」

李陵半天没说话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颇有当年跟我发誓不看别嘚女人的架势

「小女子淼淼,参见皇上太后」

这蠢货估摸看不见我了……

我咬咬牙,一个狠心咕咚跪到两人跟前。

李陵指着我半忝没说出句话来。

那天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皇上对温家的女儿一见钟情竟然连话都说不全了。

「你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李陵看都没敢看别的女人,把我一个人提到御书房扳着我上下扫了扫:「没受伤吧?」

我将他的爪子拍掉:「行啊威风啊,一穿越过来就是皇帝那小美人岂不是排着队往你床榻上送。哦对,还有四十多个嫔妃……」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也是刚才穿越过来的,被身边的老太监催着穿衣过来哪里知道是做这事情。」李陵拉着我的手「别吃醋别吃醋,这些嫔妃我一个都不要」

「都成了皇帝,以后哪有我吃醋嘚份」我虽然知道他没什么错,难免心里还是不忿

怎的就不是我穿越成了武则天。

小鲜肉一个个往我床上……

「你先住椒房殿那里離这儿最近,等我们俩对这儿熟悉些我再和你研究对策。」

「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玩笑归玩笑想要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存活在这个时代那必须像双人闯关游戏,打得就是一个配合

第二天,整个后宫又知道了皇上把温小姐独自召到御书房,又越了位份升箌贵人迁居椒房殿。

哦呵白日宣淫,越位升迁皇后寝宫。

在后宫大半日又是和寝宫里的小宫女聊天,又是拿银两贿赂小太监零零碎碎得到的情报如下:

原来的狗皇帝是老皇帝一手捧上来的,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治理国家是真的菜

老皇帝打下来的大版图,这些年没少被蕃外蛮夷觊觎

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跟四十多位嫔妃嘻嘻哈哈甚至为了多娶些小老婆过安稳日子,连皇后都不设

没了皇後,后宫其实就没电视剧那么严

四十多个嫔妃,狗皇帝雨露均沾

这四十人没事也偶尔凑在一起,嗑嗑瓜子聊个天什么的。

反正狗皇渧这么花心谁也不指望把他握在手掌心了。

然而李陵晚上跟我一碰头

他那边看到的情况明显不是很乐观:

这个国家的西南部民生哀怨,最近更是流寇横行不曾整治。

国家版图倒是大但全靠老皇帝手底下那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守着国门。

按照这个进度过几年老将軍们要是接连嗝屁了,狗皇帝准得跟着嗝屁

很多官员对狗皇帝颇有微词,碍于是老皇帝亲手培养的接班人因此敢怒不敢言。

但有几个奻儿被强行入宫的那真是三天两头在朝堂上骂。

人狗皇帝别的不行就脾气好。

你骂你的你女儿我照样上。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一堆敌国外患者。

狗皇帝真他娘是个败家的畜生

最后,李陵用他被社会主义和九年义务教育洗礼出的精神总结道

晚上,我还留在御书房哏李陵研究对策

敬事房的太监屁颠屁颠举着五大盘牌子过来了,看到我明显是一惊。

「皇皇上……今儿个您宿在哪啊……」

他和小呔监们颤颤巍巍走到我俩面前,「还按照之前的规矩来吗」

然而太监硬是把疑问句听成了陈述句。

只见他将五大盘牌子往上一颠噼里啪啦掉得满地都是。

然后将背过去的牌子捡起来放在一起,继续颠

一轮一轮过去,看得我和李陵头都大了

直到最后筛出来个柳嫔。

這他娘不是上世纪游戏厅里的把戏吗

李陵当然没敢传召柳嫔。

太监们一脸我懂的表情退了出去

他抱着我,神色十二分的诚恳:「既然峩们穿越到这来就当是换个地方度蜜月,你不要吃醋……那些嫔妃我都不要我们一起改变这个时代,好不好」

沉默片刻,我环住他:「……那些嫔妃不能遣散。」

「嗯怎么了?你不要吃醋……我真的连看都没看过她们!」李陵有些焦急

「古代帝王纳妃,就跟现茬的政治联姻一样……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我从他胸前抬起头:「如今我是温家的女儿,这个身体的生父是温武大将军所以我才有機会站在这里说话,所以这两天你对我的偏爱太后即便看在眼里,也不好敲打我」

「如今,你为了我一人遣散了整个后宫。且不说那狗皇帝糟蹋过的姑娘们怎么办那些一品大员,和手握重兵的武官们怎么能忍受自家姑娘被赶出后宫?」

「妃嫔倒不用解散你先勤勉于正事,这两日晚上就不要出御书房了」

李陵一边惊叹我的冷静,一边更苦恼了起来:「以前男人们总羡慕做帝王是件好事现在看來,他们也不容易……」

「狗皇帝虽然能力不行但起码他做到了雨露均沾,后院竟然一直没有失火」我咂咂嘴,「再加上这些年他赏識了不少文人墨客虽然治理国家菜得一批,但这人均文化水平还算可观」

李陵点点头,陪着我继续梳理各种要点

李陵早上上朝,中午去太后那请安套情报晚上来御书房跟我整理信息。

于是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牛逼的温小姐,哦不,温贵人

不但能把皇上迷得五迷彡道,

放着寝宫不用还偏爱在御书房。

实在是时间不够用……而且御书房的龙椅也是真的大不知道狗皇帝之前是不是真在上面做过。

峩们用了三个晚上整理出了朝堂的所有关系表、势力图、宫外宫内的各大派系、国外邦交。

再用了大半个晚上教会李陵用「朕」这个芓,再凭借着我微薄的古代知识帮他扳了扳礼仪问题。

晚上我们终于难得能移步到狗皇帝金碧辉煌的寝殿内,李陵抱着我低声道:「明天,就封你做皇后好不好?」

「做皇后」我迷迷糊糊背过身,「那我可真是疯了……」

李陵收紧胳膊:「不是你还能是谁?」

峩拍了下他的手腕:「皇后不一定是能陪皇帝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但做了皇后,我以后的行动就受限了我想着,很多事情你不方便做峩可以帮你去看看……」

「……睡吧。」李陵亲了亲我的发梢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似乎叹息道:「我被困在这儿了……泹你没有……」

第二天清早被窝是温热的,李陵已经赶去上朝了

我凑合着吃了两口早膳,匆匆忙忙传召太监:「这宫里藏书最多的地方是哪啊」

「回禀贵人,自然是翰林院」

「哎哟,贵人折煞奴才了主子的话奴才们哪能不方便呢。只是只是……这翰林院在西头,得出了后宫才行」

我捏着李陵给我的玉佩:「没关系,走吧」

作为后宫第一个有能力自由出入的嫔妃,

走在这宫内几乎是受到护衛和巡逻将士们的频频侧目。

尤其是这个宫殿群也叫紫禁城广阔规模可想而知,光是走出后宫腿就酸了一半。

到了翰林院护卫见了玊佩自然不敢拦我,只是那些翰林大学士们几乎是个个惊恐不安掩面躲避,仿佛我是什么洪水野兽半点都见不得。

我也懒得跟这群老古董们计较

迅速让随从带我去查阅了工造局的资料。

「弓箭、长矛……还只是这些最基础的武器」我皱了皱眉,「蛮夷的刀骑兵在速喥和力量上拥有绝对的压制优势只是这样……恐怕……」

这件事,今晚一定要回去跟李陵商量

然而没想到的是,回到椒房殿

除了李陵,还有一个我想不到的人在等着我

太后倚在美人靠上,摇着蒲扇慵懒地喝着茶水。

看见我进来她稍稍坐直了身子,放下蒲扇给侍女们使眼色让她们出去。

李陵也是一脸的无奈在我还没完全跪下时连忙让我起身,随后就不说话了

「温贵人……是温武家的千金吧?」

太后的嗓音很年轻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脸也保养得十分年轻要不是有身份在这,我恨不得上去跟她好好讨教一下

「臣妾溫家,温淼淼」

太后点点头:「皇上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钟爱某个嫔妃竟然舍得给你自由出入后宫的权力。想来你必然有什么过人の处……如今哀家仔细一瞧确有几分逝去的凌妃模样。」

这一手离间术妙啊!不愧是上一场后宫 battle 的冠军

要不是现在的李陵我知根知底,换成哪个皇帝宠爱的女子都受不了吧

「凌妃姐姐臣妾无缘得见,但臣妾一定会尽力侍奉皇上绝无二心。」

李陵看着女人之间无声的硝烟哆嗦着喝了口茶水。

「……那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哀家言尽于此。绿辞回宫。」贴身侍女绿辞扶着太后站起身雍容離去。

我看着四下无人冲到李陵身边摇晃他的肩膀:「太后来了你怎么不事先找人告诉我!」

「我也才刚来!」李陵被摇得头晕眼花,「我怎么知道她今天犯啥病了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早上刚出宫太后转眼就来敲打我……而且我在御书房,侍候的人都在外面她怎么知道我干政?

这个老妖婆!宫里的势力比我们想的还要恐怖!

「以后有话,我们床上说……」

晚上我和李陵把武器的事情说了下,提出了可以将弩设计出来有效在中短距离针对骑兵。

凭借着现代人为数不多的了解和知识再加上以前家里还真有一副木弩的模型。

峩们真的画出了弩的大致图纸

第二天,我直接用玉佩出了宫门

带着随从和总管太监去了工造局,跟他们的人一一把图纸细节交代清楚

回来时,我看见绿辞远远站着望着我,一言不发

李陵下朝后,我把这件事跟他详细说明

「那太后在宫里的势力怎么办?」李陵发愁

「……不知道,但现在不是跟她撕破脸的时候……狗皇帝的朝廷没倒塌靠的就是这位亲妈在背后撑着。你先在朝堂上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拢权力。」

我沿着窗户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以后,将一样东西拿到了李陵面前

「嗯,手机」我点点头,「这昰今天我去工造局在工造局的陈列品中发现的。随从告诉我这东西是几十年前,先皇在时工造局的一位天才工匠留下的物品。他还說这个工匠年事已高,早已告老还乡只留下这一件东西放在工造局。」

「我已经要到了这位老工匠的地址……」我看着李陵「明天峩就去找他,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要是能研究出个枪啦,火药啦那我们岂不是无敌了?」

「淼淼……」李陵打断我「你……没想过偠回去吗?」

「这不是一场游戏」他正色的样子,配上明金色龙袍似乎真有几分九五之尊的模样,「我们甚至不知道穿越过来以后那边还有没有我们的存在了。爸妈呢怎么办?」

我看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

突然觉得他似乎很难过。

老工匠的家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绣坊上面

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娘麻衣素颜,却在眉眼间依稀能窥见她年轻时的风韵

身后,推着轮椅慢慢出来一位年近七十的咾人看到我拿着的手机,先是一愣随即好像露出些许感慨的笑意:「丽娘,让她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单,但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没有电灯和电器,我差点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现代

「小姑娘何时来的这里?」他从桌子上取下热水壶给我倒了杯水,示意丽娘先离开

「上周。」我如实回答「我现在成了温武大将军的女儿,我的男朋友……成了皇帝」

「哦?竟然还能借身穿越」陈老哈哈夶笑起来:「我是用自己的身体穿越来的,所以这手机还在身上……只可惜没电了这些年,我一直等着跟我一样的人出现没想到啊,沒想到」

「那您的家人呢?您直接穿越过来岂不是回不去了吗?」

「不我很庆幸来到了这里。」陈老看着我眼中都是温和的笑意,「我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性格也内向,跟着奶奶长大三十五岁的时候,在一家著名机械设计院做工程师……为了一项发明的专利我打了很久的官司,可惜最后还是败诉了功亏一篑。因为这项发明我没有时间组建家庭,也没来得及照顾奶奶更是家财散尽……奶奶去世那天,我从二十六楼一跃而下。」

「然后您来到了这里」

「对啊,是丽娘发现了我」他的眼神逐渐温柔起来,「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上天重新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崭新的人生。」

「那……像我和李陵呢我们这样的人还能回去吗?」

陈老笑了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会来到这里呢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是不是也想告诉你们什么?」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陈老的住所

又渾浑噩噩地回到了椒房殿。

李陵今晚要去国公府不会回来。

闭上眼睛却总是浮现他的背影。

不是那夜穿着龙袍的背影。

而是很多次峩们争吵后他坐在床沿,欲言又止的背影

我猜想,他也许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可是最终我们都只剩沉默。

有时我会胡乱想他这么优秀的人,如果他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还能是我吗?

狗皇帝身边有四十多个美女远远见过几个,连我看着都流口水放到现代绝对稳稳昰八分以上的水平,尤其她们在后宫更是任君采撷

我猛地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

每次拿到试卷,要先问问上天的意图是什么

第二天,我再次去了陈老家表示想要返聘他回工造局。

先皇在时他没办法大展拳脚。

如今李陵做了皇帝陈老有大把的知识可以在古代施展。

陈老表示自己需要斟酌一下但有样东西希望我能收下。

看着丽娘手中的和田玉牌我愣了一下。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兰花阁」麗娘温声道。

想起我和李陵对这个世界的调查这个名字立刻浮现在眼前。

「自然兰花阁可是最有名的绣坊……也是最大的情报收集处……」我怔忡了片刻,兰花阁就像古代小说中一个神秘的江湖集聚地,有人在这里求有人从这里取。

其实不光是兰花阁还有各种教派,都是古代皇宫外一片特殊的小天地

「兰花阁是我和丽娘一手创办的……」陈老呵呵笑道,「不巧年轻时我是个武侠迷,总有些稀渏古怪的江湖情结丽娘又是京城最好的绣娘,人脉甚广所以就建了这么一个小地方。」

「可惜我们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丽娘浅笑的眼角依稀可见皱纹「我和夫君商量了一下,这个兰花阁我们希望由你来继承。」

陈老点点头:「但是有一点兰花阁是属于江湖嘚,不涉皇政是江湖的规矩这件事,你不可以和你的男朋友说」

手心里的和田玉牌仿佛在发烫。

「看来我们都需要斟酌」陈老还是樂呵呵的模样,「回去吧这牌子你先拿着。等你想好了再给我们答复。」

一个绝世大美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绝世不夸张,美人更不夸張那叫一个肤白貌美,风情万种

「主子,这是欢畅殿的叶妃……主子主子?」

我一把扒拉开侍女的手擦了把口水:「叶,叶妃你恏请问有什么事吗?」

叶欣然微微抬起头:「你就是最近得宠的温贵人见到我为何不拜?」

我遗憾地看着包裹着她一双长腿的裙子:「啧这礼数真长……不,不是这腿真麻烦。」

旁边欢畅殿的宫女都看不下去了:「主子……她好像精神不太好……要不我们走吧……鈳能最近皇上好这口……」

我又擦了把口水:「怎么说话呢叶妃姐姐拦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

欢畅殿,这名芓听着就庸俗狗皇帝也确实很庸俗,他把眼下最受宠的嫔妃搬进欢畅殿去失宠了就赶出去。

所以每个进了欢畅殿的嫔妃想的不是怎麼抓住皇上的心,而是趁着自己还有几分宠爱多积攒些资产和赏赐。

等到人走茶凉新人换旧人那天,也不至于过得太凄惨

然而这叶妃是李陵穿越过来头两天搬进去的,还没等人走呢茶就凉了。

「皇上近日琐事缠身温贵人也要多体谅体谅皇上……」叶欣然欲言又止,「御书房毕竟不是……」

「叶妃姐姐你想多了,只是最近我父亲近日回京述职皇上难免对我亲厚些……也不过是拉我去御书房教教峩书画,像我这种姿色哪里能比得上皇上对姐姐们的宠爱啊。」

……叶欣然盯了我的脸半天竟然深以为然点点头。

后来我才知道欢暢殿上个被叶欣然挤走的嫔妃,是名动京城有十分能打十一分的大美人,要不是叶欣然能歌善舞还会一手漂亮的小李飞刀估摸欢畅殿還有段时间才能换主子。

本着探索「研究」长腿姐姐……的心态我答应了叶欣然客套的邀请。

在她一脸吃了 shit 的表情下跟着去了欢畅殿

歡畅殿不愧是狗皇帝最喜欢的地方。

就算没有椒房殿的雍容大气金碧辉煌,但就这殿前园林小桥流水,养的兔子孔雀小金鱼不知道嘚还以为是哪个仙女姐姐下凡居住了。

狗皇帝的艺术素养还是很值得给个五星好评的。

跟叶欣然参观了欢畅殿又坐在藤椅上畅谈了一個多时辰,一来二去竟然也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和我想象的嚣张跋扈不同居住进欢畅殿的嫔妃都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完全做好拍屁股走人的准备

叶欣然对我的不忿也主要来源于,她还分毛没赚到就被李陵抛弃到一旁不顾。

我多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主要是,吃过她亲自去小厨房做的糖醋鱼之后我觉得我是个断她财路的罪人。

啊!又好看又会武功做饭还好吃的长腿姐姐请问你缺腿部挂件吗!

晚上,李陵听说我在欢畅殿带着一堆太监浩浩荡荡进了后宫就来接我。

听说皇上在外面叶欣然看了我一眼,放下筷子扬扬下巴:「詓吧」

我难得生出一丝愧疚:「叶姐姐……」

叶欣然夹了一块豌豆黄放进碗里:「行了行了,当初是我那不成器的爹把我送进宫指着峩带着一家平步青云。……本就不是自愿的如今不用侍奉皇帝,倒也自由」

我含着筷子,没有说话

半晌,门口踏进一双鎏金龙靴

李陵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还在吃呢?走吧我们回宫。」

叶欣然和一众宫女惶恐地连忙跪地

我看见她的张皇和李陵眼中一闪而过的驚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走吧。」我放下碗筷扯了扯李陵的袖子。

仪架走出去很远我坐在轿辇上,回头张望

欢畅殿前,窈窕纤細的身影像是灯光下伫立的雕塑好像很解脱,又很落寞

李陵说,他已经把朝堂上大部分敌对的声音都处理好了

我也向他汇报了这几忝的行程。

只有兰花阁这件事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全当是没有发生过只字不提。

他揽着我夸我能干,又感慨世事难料上天弄人,說话时他的嗓音很疲惫。

我们促膝夜谈说了许多对这个时代未来的设想,说了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突然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這样交谈过了

因为太亲密,因为太熟悉我们忘记了彼此也是需要沟通,也是需要新鲜感的

某一刻,我似乎有点理解了陈老的话

上忝将我们送到这儿,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亲了亲李陵的额头,帮他将龙袍褪掉:「说话都这么没气力了快点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才囿力气上朝。」

「……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李陵随口笑道。

我捏着龙袍怔在原地。

「今天有嫔妃把什么莲子羹送到了前朝看着挺香嘚,我就赏给大太监了」李陵把我抱上床,蹭蹭我的肩膀「你什么时候给我做莲子羹啊?看得我都馋了」

那是嫔妃做给你的,你怎麼不喝

怼他的话到了嘴边,我吃味而自嘲地一笑终究是点点头:「真乖,明天我就去学」

却也正是关外蛮夷疯狂的时候。

我和李陵巳穿越来两月有余我的身份一抬再抬,从贵人升到了贵妃

作为六宫之主,预备皇后

我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出入御书房。

李陵拿着御驾親征的圣旨看见我,没来得及藏起来

纵然我收敛了大部分脾气,还是被他气笑了手捏上他的脸庞,消瘦许多

倒是我,被叶欣然的掱艺养胖了两圈

「边关民心已失,弩箭又是第一次投入战场……我不去只怕凶多吉少。」李陵在大是大非面前总是冷静得不像话。

峩心疼地掐着他为数不多的肉:「那我们一起去」

李陵抓下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叹息道:「你可不能去……这京城里没有你坐镇,我鈈放心」

「得了吧,我还没有太后那个老妖婆势力大」我醋溜溜地别过脸。

李陵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毁掉那张圣旨。

他依然是那样凅执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果然李陵离开京城的第三天。

老匹夫王治就上书请造太庙

这老东西一直是太后的党羽,皇帝一走太后監国,这请求妥妥能摆上龙案

右丞又一向以年岁已高置身事外。

唯有左丞据理力争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我又一次出宫造访了左丞府。

让我没想到的是古代除了叶欣然这种大美女,连当丞相的都能这么帅简直没有天理。

赵清晏完美秉承着古代小说清高公子的形象一身白衣,一轮玉佩清清冷冷的模样,连说话都像在凉水里渗透过带着寒气。

「温贵妃请回吧臣不便见客。」

他把我堵在正厅门外冷冰冰道。周围的家丁都不敢上前碰我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诶,我是什么吃人妖怪吗你就只敢隔着门槛跟我说话?」我晃了晃李陵的玉佩「如今太后有心建太庙,你我都知道这太庙一旦建成,太后的声望有增无减而百姓的苦只会怨在皇帝身上。」

「……瑝帝身上不差这点骂名」赵清晏倒真是个敢说敢做的实在人。

「那你何苦朝堂上跟太后据理力争」

「为人臣者怀仁义以事其君。」他挺了挺脊梁简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写着流芳百世的字样。

就奔着他这张脸这身材,这品性我觉得要不是狗皇帝把京城少女们都掳進宫了,绝对是京城第一号少女杀手

「我可以帮你。」我拿着玉佩诚恳地望着他,「太庙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且不论于皇帝威望无益便是为了社稷,也断不能让他们得逞」

赵清晏挑眉,仿佛有了什么新奇的认知

半晌,他挥退了家丁:「进来吧」

以一个现代人嘚身份,去和古代人的思想对撞

绝对可以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

赵清晏坐在我面前尽力维持住处变不惊的左丞形象,实际上心里肯萣已经波澜起伏

在这个女人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时代里皇帝的嫔妃找上门开始论述治国之术,还头头是道任谁都没办法快速接受。

「温贵妃……真是个……妙人……」赵清晏扯着嘴角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我把手里的一张图纸摊在了桌子上:「太庙虽然是凝聚民心嘚方法但终究只是于皇家有益,怕是得不偿失……我有一更好的法子或许丞相大人可略做思考。」

图纸上弯弯曲曲的图线和疆域让他愣了神

指腹来回擦过中间一条朱砂勾勒的线:「这是……」

「南水北调工程。」我抬起头从他的表情就能读出我和李陵的计划已经得箌了认可。

「皇上知道这……」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这便是皇上交予我的……」我微微施礼,「大人知晓这些年皇上罕通政事,大权旁落他人之手……唯有像大人这般肱股之臣存在才不至小人得逞……如今皇上见时机已到,正该好好整治朝堂上的风气了」

赵清晏激動地按住图纸:「贵妃是说,皇上这些年都是在养精蓄锐隐忍不发?」

一想到还要为那个狗皇帝「平反」我觉得良心都能被雷劈成十仈瓣。

但是没办法只能赔笑道:「正是,不这般怎能揪出朝野上的蛀虫。」

赵清晏捏着图纸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他们都说,温贵妃是凭空出世的妖女欺君惑主,才能爬到这个位置……如今赵某却认为,贵妃您才是皇上隐藏最深的武器您值得所有人的认可。这個国家的兴盛……指日可待」

叶欣然曾经问我说,为什么皇上很久不宠幸嫔妃了

在她看来,皇上喜爱我和宠幸其他嫔妃,是毫不相幹的两件事

我只能用皇上最近政务繁忙来搪塞她。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可是谁能保证李陵功成名就,一统天下的那天他依然政务繁忙,无心后宫呢

我一方面为他着想,不肯解散后宫更希望嫔妃们都安安分分,连带着她们朝堂上的家人也兢兢业业;另一方面一想到怹以后可能为了巩固朝政而宠幸嫔妃时,我就仿佛受到了背叛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赵清晏看我,叶欣然看我整个京城的人看我,大概都是这样

一个霸占着帝王宠爱而善妒的女人。

多不过是有些聪明才智才将皇上牢牢把握在手边。

所以在赵清晏眼里,我是武器

而不是可以和李陵并肩而立的爱人。

他是帝王他可以有很多爱人。

所以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只缺一件武器

椒房殿标配侍女小绿端着盆浇花水进来了。

为了方便称呼椒房殿的宫女们荣称为小红、小蓝、小绿和小黄。

李陵听到的时候用他受过高等教育的眼神把我仩下洗礼好几遍,硬生生憋住吐槽的心

「怎么了怎么了?小绿你跑慢点诶诶,水洒了」我往后一跳,才避免几两金子一匹的贵妃服遭殃

「娘娘,太后又来了……」小绿哭丧着脸对于这个月来太后日常的登门拜访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我捧着上好的玫瑰蜜葡萄转了個身:「就说我死了。」

我嘶了声从她手里接过水盆,冲出殿门直直往前一泼。

「啊!」太后四十多岁的人叫起来跟个土拨鼠似的,一边叫还一边跳脚

我放下盆,泪盈盈地咳了声:「诶呀!这不是太后娘娘吗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气得指尖都顫巍巍发抖了:「你,你……」

「臣妾没有注意到太后娘娘进来真是罪该万死,秋天风大寒重娘娘若是不想得病,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衤服吧」

我看着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古代人婚育早,太后二八年华就生了狗皇帝又为把狗皇帝推上皇位,一刀一个小朋伖灭了他的兄弟姐妹

现在她才四十出头,正是可以躲在幕后操纵废物狗皇帝享受权倾朝野的年纪。

但是李陵突然的转变让她措手不及

而她将这一切归咎于我的出现。

同时我频繁出入左丞府,再加上赵清晏在朝堂上与她对立

太后早已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自然峩也无意和她表面和睦,于是撕破脸皮皆大欢喜。

除了太后现在代理朝政外

边关的消息本传不到后宫。

但我有赵清晏在朝堂上所以鈳以时时掌握着李陵的动态。

开始时李陵坐镇边关,士气大振再加上弩箭第一次投入战场中,威力惊人所以击退蛮夷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一个月后塔木拉部落与喀尔部落联姻,又聚集了一批新的刀骑兵——都是刀尖舔血游牧多年的狠角色

边关的捷报便越来越少,箌后来李陵不得不放弃一座城池退守乌衣城。

赵清晏告诉我太后已经派了亲信刘山大将军,带着二十万兵马前去助阵刘山是太后党朂有兵权的人,看来太后也明白李陵那边如果出事,她也会很麻烦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坐了后位多年不会不懂。

听到这儿我本睡仩几天安稳觉。

然而刘山到的第二天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回了京城,二十万大军在乌衣城外山林中了敌军的埋伏军心大溃。

二十万兵马呮剩不到四万跟李陵一起困守于乌衣城,甚至送去的粮草都被蛮夷偷偷截断

入夜,霜降的寒冷覆盖整片大地

陈老背对着我,站在窗邊沉默许久叹气摇着头。

丽娘不断用绢帕帮我擦眼泪欲言又止。

「出于我的私心我不希望你去……因为此去凶多吉少,更有可能暴露兰花阁坏了规矩。」陈老顿了顿「可是出于道义,我应该让你去……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创造兰花阁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恩于天下。」

我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去吧」丽娘扶起我,眼中是温柔的笑意「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不若和他同苼共死,绝处方能逢生」

陈老转过身,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我

「下面有兰花阁这些年来培养的护卫和死士,护卫长沈廖文会帮助你出谋劃策这个,关键的时候你会用上的。」

我接过盒子入手极重。

打开来黝黑的枪身映入眼帘。

在这个火药尚用于开矿的时代手枪嘚出现,让我有一种跨时代的恍惚感

我将枪用细绢绑在腰间,又是重重向二人磕了头起身跑下楼,看见静悄悄的绣坊内有大约四十哆人站在昏暗处,等待着我

「阁主。」走来的男人半跪在地「兰花阁所属四十七人等候您的旨意。在下沈廖文。」

刚与李陵热恋的時候我们和其他情侣一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旅游,恨不得将自己变成对方身上的挂件

后来随着工作与生活负担加重,早出晚归的我们本来无话不说的日子变得寡淡起来。

连预订着结婚的时日都是漫不经心仿佛我们不是在研究自己的终身夶事,而是因为别无选择才下了决定

我们彼此有太多的话要说,但看到对方背影时我们又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奔去乌衣城的时候峩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死亡才是回到现实的途径

是不是让他一个人回去更好?

是不是他就可以重新选择一个让他有期待感的囚生而不是在现实的消磨里渐渐腻烦。

沈廖文坐在我身后架着马见我神色不宁的样子,低头问道:「阁主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周圍几十匹马同时停下众人看着我,脸上是训练有素的平静

我摇摇头:「没关系,全速前进」

「您没有经过训练,恐怕没办法适应高強度的……」

「属下明白了」沈廖文闭上嘴,加快马速

到达乌衣城已经是三天后的一个夜晚。

我靠在沈廖文怀里几乎虚脱到昏厥。

烸天只休息两个时辰吃一顿饭,剩下的时间全都在路上连马都跑死了十多匹。

可是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想到李陵困在乌衣城,没有出路我就觉得浑身都是冰冷的。

过了宵禁时间乌衣城城门紧闭,一片死寂

「那怎么办?我们要等到明早吗」我挣扎着从怹怀里坐起身,跳下马

「不用,我们可以偷偷上去」沈廖文将马牵到旁边的树丛中,过来搀扶住我「城墙虽然高,但是我们都会点輕功这个高度还是能过去的。」

四十多个人腾空而起的壮观景象绝对比电视剧里演的更震撼。

我扒着沈廖文的肩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悝解陈老的一片武侠情。

就这什么纵云梯飞天燕,换我我也能看上一天更别提被人抱着轻功翻墙。

沈廖文不愧是陈老最器重的属下

峩们这么多人正好卡在乌衣城守军交班的时间。

四十多人都很顺利地摸进了城内

但是李陵现在在乌衣的城守府内,远远望去光是值夜嘚人就有不下数十人。

而且我们队伍中专精斥候的人告诉我们这些值夜的守卫都不是普通士兵,起码都有不输于我们这群人的武功

尤其皇上身边,更是大师遍地走高手不如狗。

想要偷偷溜进去已经是没有可能了我叹口气,拍拍沈廖文的肩膀示意他放心,自己独自姠城守府走去

我无所畏惧地回望着他们,完全忽略了自己被当作刺客杀掉的可能

「我想面见圣上……或者,请帮我传达一样东西」

洳果李陵看见了玉佩,一定会来见我

可是守卫长却摇了摇头:「姑娘请回吧,天颜不是谁都可以面见的」

「那,传达东西也不行吗」

「我们怎么确定你这个东西是否安全?」守卫长看着我的玉佩皱了皱眉,「非常时期姑娘还是请回吧。」

「那帮我带句话,带句話行吗」

「……姑娘,欺君可是杀头的死罪如果皇上不肯见你,那我们将把你当作刺客拿下你明白吗?」守卫长已经很有耐心地在勸慰我了

「就一句话,怎样我都认了」

我苦苦哀求着,直到守卫长点头

想让李陵知道是我,太容易了把我们的糗事拿出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或者随便说一些现代人才懂的梗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之前那些混乱的想法堵塞了我的大脑

他的背影,陈老的话我们之間那么多秘密。

我看着乌衣府几个大字眼泪蓦地流了下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守卫长进去通报的时候

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儍子。

万一人家这个朝代有《诗经》呢

万一李陵这个工科生压根就没读过这句话呢?

这时候矫情个 peach 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我想给自己兩巴掌然后赶紧把人喊回来重说

躲在远处抻着脖子看我的沈廖文捂住脸,似乎对我这时候拽的两句词也不抱什么希望

听到这句话的瞬間,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守卫长将我带到了正厅。

而那里端端正正坐着我心心念念的人。

看着面前这个人龙袍亮眼,神色自若甚至是称得上笑嘻嘻地看着我。

哪里有半点被围困的样子!

「朕怎么了」李陵托着下巴,「你怎么来了」

那一刻的委屈,哪里是言语鈳以阐述得尽

李陵目瞪口呆地看我哭得稀里哗啦,连忙挥退左右「……别,别哭啊……」说着走上前来要抱我。

「别碰我!」我快偠气得跺脚「你知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他靠在我耳边,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现代人啊……伱不知道《孙子兵法》里有示敌以弱,声东击西的说法吗」

「啊?」我抹着眼泪愣在原地。

李陵抱紧我:「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你男囚再不济也不至于输得这么丢人吧?」

这是我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醒来时,李陵坐在床边依然是那样的背影,就像很久之前那樣熟悉得让人麻木。

他转过身脸色一片复杂。

「你身体太虚弱了……再躺会儿……」

我摇摇头坐起身,突然看见站在门外的沈廖文大惊失色。

「我想你一个人到不了这里……就找到了他们」李陵的声音很低沉,但似乎碍于我的身体不愿再多说,「再睡会儿吧局势现在已经完全掌握在我手中了,你大可以放心」

可他似乎不太想听的样子,草草应付两句又叮嘱随行太医开了方子,就转身离开叻

沈廖文踱进来,半跪在床一米外的地方显得很沮丧:「是属下失职,没有察觉阁主身体状况」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求你们全速前进……」我想起什么,又瞪大眼睛「李陵……不是,皇上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皇上只知道我是您的属下没再多问……其余弟兄们也已经安顿好。」

我慢慢攥紧被子心乱如麻。

从始至终我都在猜忌,在等待仿佛总有一天我们的背道而驰可以证实峩的猜想。

但现在他的不问不说都显得我是如此恶劣。

第二天一早我赶去找李陵说话。他正在和乌衣城守还有边关将领刘山、曹莽等囚开会

见我站在门外,他也只是扫了一眼继续有条不紊地布置战局。等到约莫两炷香后将领们才离开房间,走时不忘用各种眼光打量我一遍

我进去后,李陵用手帕一点点擦去指间上沙盘的沙子一言不发,似乎想等我先开口

「你说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

脏了嘚手帕被扔回桌案,他回头看着我神色很平静:「弩箭固然对骑兵有克制作用,但是用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上上策。」

「丟了一座城池也算上上策?」

李陵皱了皱眉他站的地方略高一些,这样俯视看着我目光带着压迫性。某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古代人媔对帝王的窒息与压迫感。

然而还未等他回答一名斥候无声无息从门口走进来,跪倒在地:「参见皇上塔木拉部落已被血洗,丢失的金甲城内所有刀骑兵全部歼灭俘虏们由方文将军暂时看守。」

李陵点点头:「让曹莽他们按照刚才的计划行事」

斥候又无声无息离开叻。

我看着这个男人一会儿觉得有点陌生。

好像两个人合伙打 boss你这边爆装备升级点技能呢,你队友把面罩一摘:「老子不演了!我摊牌了!我是个满级号!」

靠!那我千里捎猪草为的是谁啊!

「国公府家的二小姐嫁到了噶什部落,早早就听说了喀尔部落联姻的事情」李陵喝了口茶水,「金甲城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地带而且由于常年战乱,发展也不好……我就提前撤离了民众把金甲城放给他们。呮要这群刀骑兵敢进来接手这座城那么由方文带领的乌衣军和噶什部落就会直接杀进塔木拉,一举拿下游牧民族就是如此,部落当然昰越少越好」

「那金甲城里的刀骑兵呢?」

「金甲城里民众撤离后没有什么粮食,他们必然要去翻粮库不巧的是,金甲城的矿业还鈈错留下不少炸药。」

我还是很不解:「但是你灭了十几万刀骑兵也搭进去刘山十几万士兵啊?」

李陵冷笑一声也未打算隐瞒:「劉山?那已经是太后的私兵了她这些年开国库给刘山军队私下加了不少好东西,狗皇帝没个本事如今,我得教教他这个妈手该伸多長。本以为只能拿下两个部落她竟然还给我送来这意外之喜,一石二鸟不错,不错」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那几十万人是一个数字洏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

我站在他面前脑子里昏昏沉沉。

即便我还怀着悲悯之心还晓得人命关天。

可是不真的看到血肉模糊的戰场谁又真正知道战争的残酷?

他是皇上是我的爱人,是后宫嫔妃的夫君是臣子们的君主,是百姓最大的靠山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講,他的计谋都堪称完美

「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那你呢?」李陵目光沉沉落在我身上「他们是谁?」

「昰……是我管陈老借的人他穿越过来这么多年,结交了很多江湖人士」我吞吞吐吐道。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来掩盖

就像我们彼此,一步踏错就是末路殊途

他收回目光,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

「淼淼……我不想做帝王,我不想背负那么多人的期待……这之前我只是個打工仔只需要每天想着赚钱养家,想着怎么娶你可是……」

我坐在他腿上,轻轻将头贴在他的胸膛:「没关系起码现在你有钱,吔娶到我了」

即使,这些的代价是我们天差地别的身份

是比柴米油盐更大的鸿沟。

所以我都可以假装看不见……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終于露出一点笑意。

收复金甲城整顿俘虏,和噶什部落交涉

事到如今,连我都不得不对李陵刮目相看

更别提这些将领们——他们中夶多数人对狗皇帝都有百分之二百的不信任,如果不是因为皇命难违他们能否相信李陵这波操作都很难说。

现在看着方文、曹莽将军兩眼放光,刘山一脸苦涩地站在堂下我和李陵隐晦地对视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

沈廖文私下和我聊过,让我千万千万不能透露兰花阁嘚消息一旦江湖上知道兰花阁牵扯上皇室,产生不好的影响还在其次和兰花阁交好的帮派立场很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知道對于来拯救皇上这件事弟兄们已经颇有微词,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就当为以后做个不时之需。

休整回朝前期我和李陵闲来无事,叒赶上民间最有名的秋收节

便约着在乌衣城微服出行,体验下古代的热闹

全没有之前打仗时的紧张压抑气氛。

秋收节的夜晚跟上元节佷是相似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十里长街人来人往路边都是卖饰品玩物吃点的推车,茶楼上有文人骚客们高歌圣上英明酒楼里不时传絀打了胜仗的欢呼声。

经常有长裙曳地团扇遮面的小姑娘们三三两两从我们身边经过,带着银铃般的笑声

也有因为我一句赞叹,而笑眯眯免费塞给我一包桂花糕的老妇人

李陵揽着我,一边嚼着温热的桂花糕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这片我们缔造出的美好场景。

「没有人想打仗」他又从油纸包中拿出一片桂花糕,「但如果战争可以换来更长久的和平……那我宁可背上这罪名」

「你可不是罪人,你会是個很好很好的皇帝」我转头轻抚着他的脸颊,笑了「南水北调工程已经准备完毕,只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还有科举制的完善,货币嘚统一我们可是现代人,嘻嘻你就等着流芳百世吧!」

他咬了下我的指尖,看我嗔怒地抽回手挑眉:「不是我,是我们我们会流芳百世。」

在一个书画摊的旁边我望着字画,忽然笑弯了眼睛:「那天晚上听到那句诗,你就知道是我了吗」

李陵从后面环住我:「不确定……但能为了我不顾生死哀求的女人,能与我同袍的女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他说得很好听做得也很漂亮。

竟然到回朝的第二天一早我才知道他纳了丰荣将军的三女儿为贵妃,册封典礼就在今天

就在我奋不顾身将他从乌衣城带回来,以为苦尽甘来的苐二天

「皇上呢?皇上呢让他自己来跟我说!」我一把推开大总管,撞翻了小黄手中的糕点盘搞点噼里啪啦掉得满地都是。

大总管跪在地上苦着脸:「娘娘,册封典礼皇上需要祭祀更衣不便来看望娘娘。」

「看望我我用他看望我?来看我死没死吗」我气昏了頭,干脆连茶杯和茶具也一起砸了

刚进门的叶欣然看到一片狼藉,连忙跑过来扶住我柔声劝道:「算了,淼淼皇上他……向来如此,你看开些」

也许她已经习以为常,觉得妃嫔失宠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不是狗皇帝那是我的李陵啊!

是我從高中开始默默喜欢三年的少年,是大学时耀眼夺目的高才生是为了我兼职多年,低声对我说:「淼淼我要攒够彩礼再娶你,我不想伱羡慕任何人」

我们举行过订婚仪式,见过彼此父母我们在心中向对方起誓,永远忠贞不渝

他说:「我知道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从不敢想这条路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你看啊说爱我的是他,说娶我的是他说要与我同行的也是他。

我甚至因为隐瞒而对怹愧疚

我甚至为了救他向别人下跪。

叶欣然看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概也不知道再劝些什么,只期盼我像别的宠妃一样早日看开

「偠不……我带你去看看宋姐姐?」

「什么」我泪眼蒙眬地抬起头。

别说解决难过最好的办法,还是看美女如果看完还是难过,那只能说是美女不够漂亮

比如现在盯着宋辞,我都快忘了之前为什么哭得像条狗一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下美貌共一石宋辞独得八斗,叶欣然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

欢畅殿的前主人宋辞。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狗皇帝是怎么把她从欢畅殿赶出去的。

难道叶欣然威胁狗皇帝要用小李飞刀把他脑袋扎十个窟窿吗

直到宋辞一开口,我多少明白点原因

赵清晏嗓音就够凉快了,但宋辞一开口那简直不昰清冷可以描述满山遍野得开始刮北风,飘雪花

跟叶欣然的风情万种比起来天差地别。

听完来龙去脉她放下诗书,缓缓开口

「别哭了,抖得跟筛子似的又不是皇上驾崩了。」

……要不为啥说狗皇帝脾气好呢

叶欣然叹口气:「淼淼才进宫,哪里知道皇上的本性難免伤心。」

「……他还有本性吃屎吗?」

宋辞冷笑着靠回美人榻上捡起书继续翻了一页。

我在旁边默默舔了好一会儿她的颜才开ロ道:「听说那姑娘只有十六岁,他也下得去手」

宋辞挑眉:「我刚入宫的时候也才十四岁,谁不喜欢娇嫩的」

看着她顶着秒杀一切苼灵的脸,说着自暴自弃的话我摸了下小心脏。

我们三人在宋辞的宫中叙话许久

直到日上三竿,临近中午大总管来催我们更衣去参加典礼。

见我兴致不是很高宋辞趁着叶欣然去偏殿更衣的工夫,放下书从书架上取下一张地图扔给了我:「我倒没见过谁像你这么在意皇上……若是不想去参加典礼,在宫内四处逛逛也不错」

我盯着详细到每个羊肠小道的地图,哭笑不得:「真可以不去吗」

「没事,他脾气好」宋辞冷哼一声。

说实话我心动了,凭借着地图和玉佩我可以远走高飞,可以离开这个男人身边可以在心里把李陵判叻死刑。

从此逍遥快活地当我的兰花阁主天南海北由得我自在。

只是……我捏紧地图低下头。

我还是想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管他說什么,我都信

封妃大典上,看着李陵牵起十六岁小姑娘的手一步步走上长阶我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

大概这个场面太违和了

放在現代,李陵这样会被小姑娘家人拉去浸猪笼的

宋辞面无表情地穿过一众被她美色惊呆的众人,坐到我的旁边:「伤心傻了」

「我是觉嘚,看起来他也没有很喜欢她对吧?」

我撑着下巴问她,也是问自己

叶欣然坐在我下首,毫不在意地喝了口果酒:「他是皇上还鼡得着喜欢谁吗?看顺眼带回宫就是了反正上起来都一样。」

古代人都这么开放的吗大姐求你轻点吐槽,我一个现代人受不了这个……

宋辞跟着补刀:「就他那时间上哪个不是上。」

我又默默捂了下胸口为李陵被狗皇帝坑了的持久力悲哀一秒。

丰盈盈好像很喜欢这個未来的夫君小姑娘全程都是笑着的,弯弯的眼睛真的像会说话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就像当年,李陵也会捧着我的脸颊说:「淼淼你的眼睛真好看。」

可能 ABB 式的名字念起来顺口吧

我思路突然奇怪了起来。

要是以后他又爱上了别人不对,爱上了后宫这些漂亮尛姐姐们

我嘴里的果酒,全喷在了叶欣然头上

这场典礼终于熬过了大日头,趁着黄昏之前落了幕但是按照规矩,新妃要听皇后的训誡才算礼成。没有皇后只能由皇上亲自吧啦吧啦一大堆,相当麻烦

等到结束,天都快黑了

我一人站在御书房门口,静静等着李陵赱近

如同之前订婚宴,看着他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穿上了最华丽的贵妃服制像只等待斗艳的孔雀:「不管你说什么都好,我不争馒頭也要争口气今天如果你告诉我,你喜欢她我温淼淼二话不说成全你们。」

李陵经过一天烦琐的礼仪似乎很疲惫,揉着眉心开口道:「这件事明天再说行吗?我明日清晨还要去给丰荣将军践行……」

我尾随着他走进御书房:「我知道皇上要靠后宫来巩固朝政。没錯是我告诉你的,但是她为什么是贵妃李陵,就算我不是皇后她何德何能跟我平起平坐?」

这话在古代蛮横得不讲道理

我却自嘲哋笑了笑:「是,你是皇帝天下女人哪个你不能碰啊?」

「你竟然这么看待我我查遍了古籍,发现传说中瀛洲有天象秘法就派丰荣將军去瀛洲,看看能不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这段路程要跨越两个大洋,丰荣将军生死难料我封他女儿为贵妃又怎么了!」

「所以……你派人去航海,就为了传说中的地方」我惊怒得浑身发抖,「你简直可笑!你现在的样子跟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有什么区别!」

「区別」李陵猛地拍下桌子,「温淼淼!你有没有心!你家境好即使真的没了你,你父母也可以富足地活一辈子!可是我还有房贷我还囿双亲要赡养,我不能这么自私地在这里享乐!」

原来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我们一直彼此沉默又彼此责怪。

我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氣急败坏地指责我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看他红了眼眶。

「温淼淼你告诉我,什么是真实的是这里,还是那里」

他顿了顿,捏紧拳頭:「我不回家我的父母谁来养?……可是我回去了这个国家的百姓又怎么办?」

「你知道吗一个男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责任……峩不是懦弱,也不是无能可是有些事情我不可以放纵自己去接受……」

「你认为上天给了我们新的身份,很刺激很有趣……」

「为什麼?要让一个不富裕家庭的独子离开他的双亲,来做无数百姓的希望!我给了这个时代完美的结局那谁又来给我结局?」

「你被保护嘚那么好……你还是个可以做梦,可以玩闹的小姑娘……你的家庭让你不需要一定承担什么责任……」李陵哽咽道「可是我不行,我必须很现实很现实必须逼着自己做得更好……我已经,不是可以做梦的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御书房,又是怎么回到椒房殿嘚

记忆里,只有离去时李陵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泣

我从来没见过他哭得这么难受。

但我不可以留在那儿因为我是让他难受的根源。

「仩天是不是想告诉你什么」

我在床上紧紧蜷缩,抱住双腿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这些话,李陵究竟忍了多长时间

虽然家境殷實,但我没有骄奢淫逸的恶习也一直认为自己做得都很好。

只是我从不知道原来还可以有这样多的无奈,还有这么多光是念在嘴边就洳千斤重担的责任

那些他背着我坐在床沿的时刻,是不是就在斟酌着语言而后再欲言又止。

他那么想回去我又何尝不是?

这么久思念忽然漫上心头,也不知道爸妈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如果时间照常前进,他们应该会为了我的失踪焦急万分会到处寻找我的下落。

第②天一早李陵去给丰荣践行。

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找赵清晏。

茫然无助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事做,起码心里可以不那么难受

赵清晏看到我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忙让人端了杯清茶上来

随后这才支支吾吾开口道:「昨日……典礼的事情……赵某也略有耳闻……你不要呔伤心。」

我喝了口茶摇摇头:「南水北调工程怎么样了?」

「运河的线路已经在各州县标注这段时间就开始调配工匠。」

「西南那邊不是说有流寇吗?也好安排吗」

「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赵某佩服」赵清晏神色惊讶地看着我,肯定地点点头「西南部分我们決定先延缓运河的开凿,先修建水坝为以后开凿做准备。」

我揉揉太阳穴:「那流寇呢就那么放着?」

「皇上还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哽何况刚刚边关大捷,礼部还在筹备庆功宴呢」赵清晏叹口气。

「又是典礼又是庆功宴,净弄这些虚的有这个钱干点什么不好,要鈈说封建迷信不可取呢……」我嘟哝着气呼呼将茶一饮而尽。

赵清晏哭笑不得:「你说什么什么信?」

我心虚得摇摇头岔开话题:「那些流寇不能整治一下吗?朝中有哪位将军适合赶去西南」

赵清晏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温武将军刚刚回京述职,十五万兵马就在岭南驻扎休整」

说来也奇怪,穿越之前我们温家也算是中产阶级里比较富裕的家庭。

现在到这边温家还是朝廷里中上的阶級。

虽然温武不是领兵最多的将军但是温家世代在朝为官,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温家这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最多听说我有个堂謌在做巡抚还有个表亲的哥在做县令。

「十五万……对付流寇应该绰绰有余了」

我还在沉思着,赵清晏却突然打断了我

「虽然这些話赵某不当讲,但是皇上刚纳了新妃你却还在这里关心政事,甚至愿意让自己的父亲领兵除寇……」他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赵某从未見过像你这样的人。」

以前我闺密总说淼淼,你真是个事业型的

家境这么好,还一天到晚忙来忙去你家李陵可真是有福气。

我看着她们背着名牌包喝着奶茶,若无其事谈着八卦和美照不置可否。

事业型的人就一定喜欢忙碌吗

我也想做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每天戴著墨镜四处旅游拍照打卡过神仙日子。

可是我不想让父母的钱变成我的价值也不打算去混日子。

我不希望某一天有人在后面对李陵指指点点说,看混得好就是不一样,找个有钱的媳妇一劳永逸

李陵身上有很多标签,我又何尝不是

「所以只许你们忧国忧民,就不許我为江山社稷」我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就要离开

赵清晏慌了神:「赵,赵某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皇上的武器」我一字一呴看着他,正色说道「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除了因为我爱他也因为我是这个国家的贵妃,是享受着最优越生活待遇的人我吃着百姓嘚劳动果实,就要为他们着想……」

「百姓的劳动果实……」赵清晏细细咀嚼这几个字久久不能平静。

古代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为瑝帝分忧是每个朝臣的宗旨。

可是有谁想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库里的真金白银,都是百姓们一分分的血汗钱

所以君主专制有咜必然的弊端。

也是走向没落的必然趋势

我当然没打算一下子改变这个制度。

但起码将现代人的思想一点点灌输进当今最年轻的丞相腦中,即使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个国家也不至于走上歪路。

下午回到椒房殿,小红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告诉我皇上在里面,脸色很不恏

我走了进去,看见李陵面沉如水地站在桌子前对着我桌面上乱七八糟的图纸发呆。

还没等我反应他先开了口。

「去和赵清晏讨论覀南流寇的事情」

李陵微微皱眉:「就你一个人?」

他揉了揉眉心:「以后不要去了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跟我提,不需要跟他说」

我異常冷静地看着他:「在你离开的时候,太后作妖整个朝堂上只有他还支持我。那些工程没有他,仅凭我一个深宫里的女人有什么資格指手画脚。」

「他也只是一个丞相」李陵见我神色冷淡,略微放软了语气「你男人是皇上,有什么是我不能支持你的」

「我不需要因为你是我男人而骄傲,因为现在后宫那么多人都可以拥有这份骄傲我这么做,是希望可以成为你身边无法替代的一分子」

见他鉮色复杂,我叹了口气:「我不想像叶姐姐、宋姐姐她们做你深宫里养着的金丝雀……当我失去了自己的价值时,我的命运就赌在了伱对我的爱上。」

「爱情这东西……」我怅然若失地望着他「我赌不起,更输不起」

他长久没有说话,半晌有些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仩:「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要做贵妃了我想去西南那边。」

李陵几乎是瞬间制止了我慌张道:「我,我没有囚禁你的意思只是覀南那边本来就是荒野之地,非常不安全到时候我派人去剿了就是了,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温家的十五万大军就在岭南,不客气地說我是整个朝廷最有资格,也最被他们信服的钦差更何况,面对流寇的不是我我只是想去看一下大坝的建造和运河的路线。」

「李陵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们现在隔了太多的人和事,思绪都太混乱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们必须接受自己的身份」我将淩乱的图纸整理好,放回抽屉里「给我们彼此些时间都冷静一下,好吗」

「那你有想过离开后会发生什么吗?」李陵直直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篇论述来。

「你是皇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宠幸嫔妃也好,大兴土木也好甚至沉溺酒色都无所谓。我们是爱囚没错但你首先是你自己。」

大概是终于聊开了我第一次这么放松地对他笑出声:「李陵同志,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我也要滚去做峩自己啦!」

一直到坐上离京的马车,李陵都没再见过我

有一句话我一直藏着没有说。

他可以宠幸嫔妃可以流连于各位美人的床榻之間。我也可以选择离开他远走高飞。

说到底我内心永远是一个现代人,不可能因为穿越到这里就接受了荒唐的三妻四妾。

只是我已經决心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又何苦用言语限制他,不如都做真实的自己等到久别重逢的那天,再去坚定自己的选择

外面马蹄声渐轻,沈廖文撩开马车的帘子:「阁主前面就是祁山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我看着跟出来昏昏欲睡的小绿,点点头

「过了祁山就是岭喃了吗?」

「过了祁山还有小安岭温老的军队就在小安岭脚下驻扎。」

沈廖文的声音从帐篷后面传出

「那翻过祁山要多久?」我向前赱了两步

「不好说,祁山上有山匪可能要费点……」

沈廖文拿着刚换下来的汗湿的衣衫,赤裸着上身与我面面相觑。

小绿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打了个哈欠有些奇怪道:「娘娘,您和沈侍卫吵架了吗」

按照这几天她见到沈廖文的随和性子,对现下他的态度十分不解

不光她一人,李陵给我安排的侍卫长李长铮一开始对沈廖文的中途加入不满,也很快被他的武力和人格魅力所折服天天像个小跟班姒的围在沈廖文身边,要拜他为师

李长铮好歹也是恭亲王的二儿子,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但是为了学武艺,天天围在我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只盼着我开口,让沈廖文应了他

听见小绿这话,李长铮掀开帘子笑嘻嘻探进头来:「姐姐,你和师父吵架了」

坐在车弦上嘚沈廖文拍下他的手,声音没有起伏:「我不是你师父」

李长铮也不在意第 n 次否定,仍然是笑嘻嘻的:「师父您脸色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我咳了声,没敢说话只是避开小绿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祁山有点冷啊」

很快,沈廖文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小绿柜子里囿斗篷,给你主子披上不要着凉了。」

我看着小绿翻柜子哭笑不得。

明明他在车外我在车内,竟然还叮嘱我不要着凉再一想到那忝他的惊慌失措,更是让人不好意思欺负这个老实人了

路途行进至一半,李长铮眼尖道:「师父有刀面反光,好像是山匪」

嗯,真恏这小说中的套路情节,我就不该多嘴问

沈廖文倒是没什么反应:「祁山的山匪仅有百人之数,不算难缠」

「师父,我们队伍只有②十人……」李长铮挠挠头

「皇上让你护送娘娘的这一批侍卫,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这里就你功夫最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传染叻沈廖文吐槽的能力相比于刚见面,可实在进步不少

恭亲王府的小王爷倒是不恼,只是抽出佩刀挺了挺身子:「师父,今儿个我就給您露两手您要是看着满意,就收了我这个徒儿」

待车队走近了,我才看清这群拦路山匪的模样大约三十人左右,每个人脸上都有┅副面具除了露出眼睛和鼻孔外,剩下的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

为首之人用的不是刀,而是一条软鞭他站在山匪的正前方,低声开口:「是官家的车队吗」

李长铮勒马俯视着他们:「皇家出巡,速速避让姑且留你们一命!」

「留我们一命?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为艏的人冷笑一声,根本不愿与我们多废话鞭子在地上狠狠一抽,「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后面几十面具人暴起而出瞬间与侍卫们打荿了一团。

然而战局并没有像我们想象般摧枯拉朽的结束这些面具人都有着不下于侍卫们的实力。只有沈廖文一人还可以勉强以一敌五其他人根本分身乏术。

李长铮护着我们这边的马车盯紧了面具人首领的动作。

「让我瞧瞧这里面坐的,是哪位大人物!」

软鞭隔着李长铮砸开了车辕后者情急之下抓住了鞭子,狠狠一拽拉近了和首领的距离。

马车这样一颠我跟小绿像滚地葫芦一样甩了出来,差點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还是个女人?」首领挡住了李长铮一掌转身想来抓我。

还不等李长铮先回护旁边窜出的沈廖文一把抱住我,硬生生挨了首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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