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77年农历正月二十五27日,7点到9点的命中缺啥

阴历日9-11点出生的人五行属啥_百度知道
阴历日9-11点出生的人五行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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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命。戊土日主。月上癸财当令,归库,月带贵人,身旺八字 丁巳 癸丑 戊辰 丁巳正财格,金运发财。逢金发财。丁巳年生。腊月冬土遇火,寒谷回春,年时聚禄,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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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回到一九七七》作者:轻卿(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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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九七七》作者:轻卿(完结+番外)
晋江金牌推荐VIP完结+番外/金牌推荐
总下载数:7 非V章节总点击数:676355   总书评数:935 当前被收藏数:3392 文章积分:46,915,460&&
带着足够开一家小超市存货量随身空间的赵晓明在损友的忽悠下踏上炮火纷纷的战乱之地,准备大发一把战争财的时候,突然被一枚从天而降的炮弹炸回了一九七七年的农村。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富二代娇**,在这个挣工分换口粮的年代,该怎么生存下去,这真是一个问题。
从空间里拿点东西出来换吃的?不行,这是投机倒把!
自力更生勤劳致富种菜养鸡?打住,要割资本主义尾巴!
幸好,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他,在这个伟大的时代,他将为她开创一个美丽新世界!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随身空间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晓明 ┃ 配角:张天亮 ┃ 其它:年代,时代,七十年代,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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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幻想现言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57688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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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回到一九七七》《美食之金玉满堂》 《作女追夫》 《重生女神之路》
《总有更好的在等你》 《吃货成双》《大掌柜,小厨娘》 《穿越之肉文女主的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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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6:20 编辑
第1章 回到一九七七年
& &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远远听到这阵音质粗劣的雄壮歌声,赵晓明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 & 顾不上思考为什么遥远的异国他乡会播放如此具有天|朝特色的古董歌曲,她只知道她终于走出了那座该死的大山,来到有人烟的地方了,好歹算是得救了。
& & 早知道再走两个小时就能见到人烟,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在阴森可怖,危机四伏的树林里过夜的,可是昨晚上这村里可是一点灯光也没有,她在黑暗里也辨不清方向,幸好在空间里找到了帐篷和睡袋,再吃点面包和牛奶,好歹算是混过了一夜。
& & 今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就再也睡不着了,赶紧起来随手把用过的东西胡乱团成一团,塞回空间里,继续顺着溪流的方向往前走。
& & 万幸没多久就看见了人烟。
& & 距离村落越来越近,可以看到那塌了半截的土墙上,用暗红色的油漆刷了一行大字“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赵晓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鬼。
& & 气势轩昂的歌曲已经播放完毕,广播里换成了一个严肃的女声:“正点报时,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七点整,今天是公元一九七七年一月一日,在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里……”
& & 女播音员后面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赵晓明被她那一句抑扬顿挫的“一九七七年一月一日”震得僵立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 & 有没有哪一位好心人能来告诉她一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赵晓明记得,当她走下飞机,双足踏上乌鲁克尘土飞扬的土地上的时候,分明就是二零一六年七月十四日。
& & 那天刚好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谢娉婷的生日,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她怎么就信了谢娉婷那死丫头的鬼话,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了呢?
& & 残酷的现实不容她继续伤春悲秋,一阵猛烈的狗吠声把她从回忆中唤醒,赵晓明抬头一看,立刻三魂不见了七魄,只见一条毛色黑亮,足有她半个人高的巨型犬类冲她直奔过来,大有不把她扑倒在地决不罢休的势头。
& & “啊,救命啊!”赵晓明尖叫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把脸死死地藏在腿间,“要死了要死了,这回一定是活不成了。”
& & 热而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响起,赵晓明甚至能听到长长的狗舌头上的唾液滴在土地上的声音,她整个心都揪成了一团,早知道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还不如当时爆炸的时候就把她给炸死算了。
& &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她居然还分得出一丝心神来想,其实在那场爆炸里,她已经是死掉了吧,不然的话着莫名其妙的一九七七年又是怎么回事?
& & “大黑!回来!”预期中的撕咬并没有发生,一个雄浑有力的男声及时喝止了那条黑狗,大黑谄媚地叫唤了几声,跑回到它的主人身边。
& & 赵晓明抖抖索索地抬起头,依稀中只看到一座山一样的人影朝自己压迫过来。
& & 吓得她一下子没蹲稳,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
& & 大山一样壮实的男人向她伸出一只黝黑的大手,那手几乎有她的两倍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似乎轻轻一捏就能把赵晓明脆弱的小脖子捏断。
& & 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温和:“别怕,大黒不会随便咬人的。”
& & 赵晓明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她的眼中,这男人的危险级别跟他的那条大黑狗是同一程度的。
& & 男人也不以为意,随口问道:“看你的样子不是农村人吧,城里来的?来咱们这儿有事吗?”
& & 赵晓明暗叫糟糕,刚刚才意外得知自己穿越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把身世编圆呢,这该怎么说呢?
& & 一直以来低血糖的毛病拯救了她,蹲得久了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眼前一黑,赵晓明顺势往前栽下去。
& & 不出意料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接住了她,赵晓明这一倒下,自遇难以来一直支撑着她的那口气就散了,从她在那个杂草丛生的树林里醒来开始,她淋了一场雨,走了一天的山路,担惊受怕地过了一个恐怖之夜,脚上还被树枝划伤了,也没有消毒上药,还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呢!
& & 想到自己这一路所受到的苦,赵晓明心安理得地双眼一闭,踏踏实实地晕了过去。
& & 迷迷糊糊中,赵晓明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似乎是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在行走,又像是飞机着陆时的颠簸……
& &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来到广州白云国际机场,当地时间是21点30分,外面的温度是……”赵晓明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生活中,她就知道,那见鬼的一九七七年不过是场梦而已,她赵晓明,还是一名高贵美丽的空中**,生活在纸醉金迷的现代化大都市中,过着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奢侈生活。
& & 画面一转,已经身处机场大厅中,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尖细的高跟鞋敲打在光滑的水磨大理石地板上,赵晓明脚步飞快地追上背影高大挺拔的男人:“谢大哥,你是回家还是回宿舍?要不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 & “不了,明天还要飞,我回宿舍休息。”
& &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坐公司的穿梭巴士回宿舍吧!”
& & 那个身着机长服饰,被赵晓明称之为谢大哥的男人还没有说话,突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晓明,等等我,等等我!”
& & 赵晓明无奈地转过身,看着谢娉婷毫无形象可颜地冲过来,差点收势不住,往前继续冲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抓着赵晓明的手腕拼命摇:“晓明,我的好晓明,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我会被我哥打死的。”
& & 赵晓明下意识地看了谢娉婷她哥远去的高大背影一眼,没好气地道:“说吧,你又干什么了?”
& & 谢娉婷低下头,心虚地说:“我把我们家打算用来交首付买房的钱给挪用了。”
& & 赵晓明吃了一惊:“首付的钱?那得有一百多万吧,你买什么能都花了?”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这人平时有点儿不着调,但因为自小家境不太好的原因,还是挺勤俭节约的,平时赵晓明用腻了的那些奢侈品包包鞋子什么的,随手送给她,她也都舍不得用,全都放网上卖了贴补家用。
& & 她跟她哥两个人,一心一意攒钱,就为了能给辛苦了一辈子还寄人篱下的爸妈买一套房子,如今她说把买房的首付款给挪用了,赵晓明还不怎么能相信。
& & 谢娉婷连忙解释:“你也知道,按照现在的房价,我们那一点钱顶多也只够在偏远郊区买一套小房子,你知道那些地方,生活就医都不方便,我真不想让爸妈住在那种地方,刚好我有一个朋友来找我,说是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只要一转手,我卡里的钱就能翻上两三倍,好歹也能买上离市区近一点的房子是不是?所以我这一时冲动,就,就答应了嘛!”
& & 赵晓明猛地一惊,醒悟过来,这一切不就是她们去乌鲁克之前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嘛!当时谢娉婷所说的发财机会,就是要到正在战乱的乌鲁克地区去开超市,据说她那个朋友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谢娉婷把家里的一百多万都投了进去,进了一大批货,可是事到临头,那货居然运不出去了。
& & 因此谢娉婷就把主意打到了赵晓明的身上。
& & 因为身有无限大的储物空间,赵晓明平时没少帮谢娉婷的忙,后者所开的代购网店,能做到皇冠的信誉,靠的还不是她们平时飞国外航线的时候赵晓明帮她用空间带的货!
& & 初到乌鲁克时所受到的那些苦又浮现在赵晓明的面前,不行不行,那鬼地方是再也不能去了:“这个货我是不能帮你带的,你真的需要用钱的话,我可以先给你。”
& & 谢娉婷又摇着赵晓明的手哀求起来:“晓明,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但是你知道我哥那臭脾气,他要知道是你的钱,一定不肯用的,你就帮我这一回吧,真的不费什么事,只要把货带过去放下就行了,就当是出国旅游一趟嘛!”
& & 赵晓明为难地看着她,心里正在想着拒绝的措辞,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侧头一看,眼前突然出现谢大哥放大的俊脸,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还打算到乌鲁克去送死啊?”
& & “啊!”赵晓明吓得突然睁开眼睛,耳旁“呼哧呼哧”地冒着热气,是大黒滴着口水的大舌头。
& & 被吓得全身都无法动弹的赵晓明,徒劳无功地把手掌挡在眼前:“你,你,你别过来啊!”
& & “你醒来了?”大手一拨,把大黒的狗头拨到了一边,赵晓明眼前又出现了一张黝黑的大脸,男人咧嘴一笑,一口整齐的白牙晃得她双眼发晕,闹了半天还是在这个鬼地方啊?
第2章 一碗鸡蛋面
& & 突如其来的现实让赵晓明悲从中来,想到再也回不到那个熟悉的世界,再也见不到虽然互相之间感情不太好,但都十分爱自己的父母,见不到行事不太靠谱,但对自己是真心相待的谢娉婷,见不到一直冷着脸,但暗地里也会悄悄关照自己的谢大哥,没有手机、没有wifi,没有prada、卡地亚和lv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 & 赵晓明越想越伤心,以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气势大哭起来,大黒狗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吓得往后一跳,站在三尺开外紧张地盯着她直喘气。
& & 被赵晓明在心底里暗自称为“大黑牛”的男人也吓到了:“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哭什么呢!”
& & 赵晓明任性地把自己如此遭遇的原因都归结于来到这个世界所看见的第一个人的身上,随手抓起身后的枕头就朝他扔过去:“你别管我!”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枕头好重啊,手腕都差点儿折断了。
& & 大黑牛轻松地接过里面填满了山苍子的枕头,随手放到一边:“那好,你慢慢哭着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 & 赵晓明哭得益发尽兴起来,甚至像个小孩子撒泼似的甩手蹬脚,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当时就死掉算了。
& & 但哭久了毕竟还是会累的,赵晓明的哭声渐渐收了,变成抱着膝盖低低地啜泣着,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地板是泥铺的,墙壁也是泥砖砌成,上面连层白灰也没扇,只在床边贴着一溜儿十分俗气的明星画片,更可怕是,身体底下薄薄的褥子下面,铺的居然是稻草,他们竟然用稻草铺床!
& & 简直是不可忍受!
& & 赵晓明伤心了半天,突然一股暖暖的香气涌入鼻端,她的肚子“咕咕”地响了两下,这才发现,经过刚才的那一场折腾,她早已饥肠辘辘了。
& & “饿了吧?我下了面条,吃点吧!”大黑牛站在床边温和地说。
& & 赵晓明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刚刚对人态度不好,她其实有点拉不下脸,可是那碗里冒出的香气实在是太过诱人,小心地偷眼望去,雪白的面条上面卧着两个金黄色煎得火候正好的荷包蛋,似乎在无声地引诱着她,来吃我,快来吃我!
& & 大黑牛把手里的大海碗放在床边的桌面上,赵晓明厚着脸皮挪过去,拿起筷子戳着荷包蛋,小声地说:“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咯!”
& & 桌子是木板钉成,连油漆也没有上,看得到裸|露在外的铁钉,用的时间长了,除了一些擦拭不掉的污渍,桌面上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只放着一面红色塑料框的小圆镜和一把做工简陋的木梳。
& & 赵晓明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大黑牛一眼,就他这样的板寸头,还需要用上这些东西?
& & 赵晓明洁癖发作,在别人梳妆台上吃饭的不自在感让她有点吃不下口,大黑牛见她犹豫,不由奇怪地问:“怎么啦?不爱吃?”
& & 赵晓明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把爽朗的女声由远而近:“哥,听说你捡了个女人回家?”随着这个声音一阵风般冲进来的,是一个双颊红扑扑,额上还冒着热气的朴实姑娘。
& & 哪怕以赵晓明作为同性看女人挑剔的眼光来看,这姑娘也算得上是漂亮的,不是现代流行的那种锥子脸蛇精眼的那种漂亮,而是一种朴素健康的美。
& & 这姑娘长得并不瘦,反而手脚都是健壮有力的,看得出来是从小干着农活长大的,皮肤也不够白皙,晒成了小麦色,鼻翼有几颗细碎的雀斑,头发也有些毛躁,短短的扎成两个小辫在耳朵旁。
& & 也许就是她身上那种充满了生机的活力吧,让赵晓明觉得她很好看。
& & 可惜她一开口说话,就完全破坏了赵晓明对她的这种好感,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桌上的那碗面条,尖声道:“哥,你给她做了面条!还,还煮了鸡蛋!”
& & 大黑牛连忙喝止:“阿娇,嚷嚷什么呢,做了就做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 & “怎么不是大不了了,你知道这种细白面条有多难得,有粮票也换不到呢,你当初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淘换到了两筒白面,前些日子我不舒服吃了一些,现在剩下还不到一筒了,我还打算留着过年的时候吃呢!还有这些鸡蛋,我辛辛苦苦攒下来,一个都舍不得吃,就是为了这段时间公社基建会战,留给哥吃的,你白天带头干活那么辛苦,不好好补补怎么行。”这丫头一张嘴像把**似的,噼里啪啦地抱怨的话儿直往外冒。
& & 赵晓明一听,敢情这碗在自己眼中普通得不得了的鸡蛋面条,在他们这儿居然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了,这究竟得有多穷啊,这种穷日子该怎么过?
& & 大黑牛见赵晓明脸色都变了,以为她是生气,连忙一把拉过他妹子,低声斥道:“当着客人的面,胡说些什么呢!”
& & 抬头又对赵晓明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快些吃吧,放久了面就糊了不好吃了。”说完拉着妹子就走了出去。
& & 赵晓明不敢再起嫌弃之心,用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送,没想到这大黑牛看起来挺粗的,做的面条倒是好吃,不大一会功夫,这一大海碗面条就去了一大半,再一看碗底,居然还藏着两个荷包蛋,加上她刚才吃掉了的两个,他一共放了四个蛋,不知道他妹子知道了会不会更生气。
& & 赵晓明实在是吃不下了,只好放下了筷子,暗自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发现空间里这种筒装的白面条数量不少,鸡蛋的也有好几大箱,幸好空间里的食物不会腐坏,如果这里当真如此食物匮乏,这些鸡蛋她倒要留下来慢慢吃。
& & 碗里剩下的面条和鸡蛋有点浪费,不过到时走的时候多给他们留点儿好吃的东西就行了,赵晓明想着,心安理得地推开碗,打算下地出去看看。
& & 双脚才刚刚碰到地面,脚踝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呀!”
& & 大黑牛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你怎么了?”
& & 张天娇原本已经被他哥劝得差不多了,见到这一幕,又不满起来:“她是你什么人啊,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两兄妹自小相依为命,一直以来,哥哥的关心和宠爱都是只给她一个人的,这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居然分走了哥哥对她的关注,也难怪她会觉得不高兴。
& & 赵晓明弯着腰,一手撑在腿上,双脚一动也不敢动:“腿好疼。”
& & 前一天她刚在这个世界上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在乌鲁克的时候穿的裙子,当时她摔倒在一个草丛中,那草叶特别锋利,稍微动一下就能在皮肤上割破一个细细的口子。
& & 当她艰难地站起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已经破烂不堪,脚上的高跟鞋也不见了一只,右腿脚踝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过,留下一道特别深的伤口,皮肉翻卷,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 & 赵晓明在空间里翻检了一番,不由得又在心里臭骂了谢娉婷一通,明知道要去乌鲁克这种危险的地方,居然连一点日常药品也不带!
& & 无奈只能用矿泉水把伤口清理了一下,然后找出一双白色的袜子穿上,算是暂时把伤口给遮挡住了。
& & 还好空间里的衣物不少,不过都是准备在超市售卖的大路货,跟赵晓明平时穿惯了的品牌衣物当然没法比,她挑挑拣拣好半天,才找了一条牛仔裤和运动鞋换上,牛仔裤是均码宽松款的,丝毫不能展现出她纤细苗条的身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抵挡地上锋利的草叶了。
& & 她来的时候是炎热的夏天,如今这里却是寒风嗖嗖,赵晓明往身上穿了一件保暖内衣,两件厚厚的毛衣,再加上一件羽绒服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可再一看身上这件暗沉沉的羽绒服和臃肿毫无线条可言的自己,她又觉得人生无望了,谁能想到一贯以时尚靓丽,会打扮著称的赵大**会这样一身装扮出现在这种鬼地方呢?
& & 当然这一切都得怪谢娉婷,如果不是她脑洞大开居然想到要到乌鲁克开超市发战争财,她就不会一时好心利用自己的随身空间帮忙带货,也就不会如此背运地被一颗**炸飞上了天,当然也就不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出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了。
& & 当时的她还满心以为自己还是在乌鲁克,只是不知道被炸飞到了哪里而已,所以一醒过来,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出手机报警,无奈手机不见了,只好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求救,当时大概也是疼得麻木了,再加上心里的慌乱焦急,竟然都忘了脚上的伤口。
& & 如今大概是吃饱喝足,又休息好了,这一动弹,就感到伤口处那钻心刺骨的疼来,想她赵晓明自小娇生惯养,连小小的擦伤都不曾有过,什么时候尝过这种疼了?
& & 因此在大黑牛帮她查看伤口,把黏在伤口上的袜子撕下来的时候,赵晓明凄厉地惨叫了一声,把在一旁看热闹的大黑狗都给吓得往后蹦了三尺远。
第3章 农家小院
& & 张天娇被赵晓明的叫声吓得捂住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壮着胆子凑上来看,随之“嗤”了:“我还当你腿断了呢,不过就是被树枝擦伤了嘛,也值得你这么大声嚷嚷!”
& & 抢过他哥手里拿着的木盆和布条:“我来给她洗洗,哥你去拿一把灶灰过来,抹上去就好了。”
& & 赵晓明并没有听清楚她所说的灶灰是什么东西,直到看见大黑牛手里抓着一把灰色的粉末走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草木灰吧!
& & “等一下!”赵晓明连忙用双手护住伤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 & 张天娇说:“给你治伤啊,咱们这儿的人都这样,见血了用灶灰抹一把就行了,明天就没事了。”
& & “我不要!”赵晓明大叫,鬼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细菌,会不会感染什么的,“我要去医院!”
& & “医院?”张天娇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是说卫生所吧,公社有卫生所,不过要有好几里地远呢,你这样子能走过去吗?”不是她看不惯这女人,实在是她的模样太娇气了,这点儿小伤谁没伤过啊,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还不是随手抓把黄泥抹抹就继续干活。
& & “我不管,反正我打死也不用这东西。”赵晓明坚决地说。
& & 大黑牛想了想说:“阿娇,我记得招娣婶前些日子伤了脚,到公社卫生所去拿过药的,你去问问还有没有剩的,借来使使。”
& & 张天娇不甘不愿地出门:“不就那么一点小伤嘛,用得着吗?”
& & 大黑牛补上一句:“顺便在自留地上摘个南瓜过去,总不好白拿别人的东西。”
& & “知道啦!”
& & 赵晓明有点过意不去:“谢谢了啊!”
& & 大黑牛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习惯这些。”
& & 赵晓明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城里人?”
& & 大黑牛笑:“这不是明摆着嘛,农村人能穿这么好的衣裳,能有这么细皮嫩肉的?对了,你哪里人啊,来我们村干嘛?”
& & “呃……”赵晓明的眼睛四处瞄来瞄去,就是不敢看他,“我,我是从那个……”怎么办啊,该怎么说?她从小就不会说慌,一说谎就脸红。
& & 张天娇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她:“哥,我回来啦,招娣婶那儿刚好还有半瓶紫药水没用完,我就给拿回来了,这儿还有药棉,给!”
& & 大黑牛接过药瓶,倒了一点儿出来在瓶盖上,要药棉沾了给赵晓明涂到伤口上,白嫩的皮肤立刻染上了深紫的颜色,赵晓明对此已经不想再发表任何意见了,考虑是否会留疤这种事情太过不实际,能够不感染不得破伤风死掉就已经很幸运了。
& & 大黑牛帮赵晓明上好药,站直身子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双手说:“好了!”眼光一侧,看见桌上小半碗还没吃完的面条,“你还没吃完?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再吃吧!”
& & 赵晓明忙说:“不用了,我吃饱了。”
& & “这都还没吃完呢!”
& &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赵晓明为难地说。
& & “那好吧!”大黑牛端起碗就走了出去,赵晓明看见,就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大黑牛一仰脖子,用她吃过的筷子,把那剩下的小半碗冷面条和鸡蛋一起拨进了嘴里,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那点东西给吃完了,顺便还喊了一句,“阿娇,快去做饭。”
& & 虽然知道这里食物宝贵,这儿的人肯定是不会轻易浪费食物的,可赵晓明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不讲究,那筷子还是她刚刚用过的呢!
& & 张天娇像没听见她哥说话似的,满脸好奇地问赵晓明:“姐,你是从哪儿来的啊?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吧?”
& & 赵晓明好笑,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刚才还百般看自己不顺眼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了,不过让她脑袋疼的是,这俩兄妹怎么连问话都一样啊:“你哥叫你呢!”
& & “没事!”张天娇不在意地说,“让他去做饭,他做饭好吃。”
& & “那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吗?”赵晓明使缓兵之计。
& & 张天娇浑然没有意识到不妥:“咱们村叫做香坪坝,是属三江公社管的,咱们这一大片,像隔壁的土华村、沙田村,都是三江公社的,我哥叫张天亮,是咱们香坪大队的大队长,咱们一个村的生产,都是他管着呢!我叫张天娇。”
& & 冬天的天黑得早,这会儿太阳下了山,天色很快就昏暗下来,这屋里的窗户小,黑得就更快了,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快要看不清楚对面的人影了,赵晓明问:“天都黑了,你们父母还不回来吗?”
& & 张天娇叹了口气:“我连我爹娘的面都没见过呢!自打我懂事起,我们家就我和我哥两个人,我们啊,是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 & “对不起啊!”赵晓明忙道歉。
& & “没事没事!”张天娇毫不在乎,“都过去啦,我哥从小干农活就是一把好手,老早就能在队里挣工分养活我啦,前些年他去当兵,每个月的津贴都会寄回来呢,如今他当上了大队长,咱们家的日子在村里头算是过得好的啦!”
& &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哎呀,糟糕,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忘了猪还没喂呢,待会就该看不见吃食了。”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 &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哥,你都已经把猪喂了呀!”
& & “要不然等你呀,咱家猪都饿掉膘了,待会换不上钱,你又该哭鼻子了。”大黑牛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宠溺,赵晓明不由自主地想起往日看见谢娉婷和谢家大哥相处时的情景,谢大哥也是这样,嘴里说的是批评的话,可谁都能听出话里面浓浓的宠爱。
& & 也许她就是太过向往这份兄妹之情了,所以才会义无反顾跟着上了航天学校的谢大哥考空姐,想进了办法进了同一家航空公司工作的吧!
& &她自己的家里从小就不缺钱,可是缺人,豪华的大别墅里永远空荡荡的,只住着小小的她和走马灯般换个不停的保姆,她真是羡慕谢娉婷和张天娇啊,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可是都有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可以依靠。
& & 不知道谢娉婷如今怎么样了呢,那场爆炸不知道伤及她没有,没有了房子首付的钱,她指不定会多么伤心呢,早知道就把自己□□的密码告诉她,反正现在自己也用不上了,谢大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自己爸妈知道了这事,也不知道会不会为难谢家……
& & 如今也说不清楚是谢娉婷害了她还是她害了谢娉婷了,总之就是空间惹的祸,如果她没让谢娉婷知道她有这样一个随身空间的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还在现代生活得好好的,谢家的首付款也不会说没就没了。
& & 可谁让她发现自己有随身空间的时候,还是一个屁事不懂的小屁孩呢?小学的时候俩人是同桌,上课时间头碰头一起悄悄偷看藏在课桌肚子里的漫画书,老师突然走过来,赵晓明当时心里着急,满脑子都想着要把漫画书藏起来,结果漫画书果真“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把两人吓得目瞪口呆。
& & 事后两人一起研究了好多次,才终于闹明白了随身空间的事,当时赵晓明还天真得很,差点就把这事给宣扬了出去,还是谢娉婷及时阻止了她,不过这鬼丫头也是有私心的,她让赵晓明在课间给同学们表演把物品凭空变不见的魔术,一场一个人收费一毛钱,还真被这小财迷赚了不少。
& & 直到后来被老师叫停了才作罢。
& & 赵晓明放飞思绪,胡思乱想个不停,忽然听到张天娇叫她:“我哥让我问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 & “要啊!”赵晓明连连点头,她来到这里以后,一身的狼狈都还没洗过呢!
& & “你没衣裳换吧,那先穿我的吧!”张天娇说着去揭墙角那口旧木箱的箱盖。
& & “不用了不用了!”赵晓明连忙说,她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何况空间里别的不说,可以替换的衣服还是不少的,就是质量不怎么样而已。
& & 张天娇也不以为意,这大冷天的,不换衣裳也没什么:“那你跟我来。”
& & 赵晓明跟着张天娇出了门,灶房在正屋的对面,要横穿一个小院子,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就像以往赵晓明在历史图片中看到的一样,泥砖砌的墙壁和茅草盖的屋顶,看得出年头不小了,土墙上有修补过的痕迹,维护得很精心。
& & 正屋是三间,一间堂屋,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个房间,刚才赵晓明就是从靠着南边的那一间出来的,正屋的对面是灶房,一间低矮的泥砖房,旁边有几畦菜地,种了些菠菜、芥蓝、香葱、芥菜等可以过冬的蔬菜,南方的冬天就这点好,只要勤快一些,青菜总不至于断了顿。
& & 正屋对着院门的一侧则是用土墙筑起了猪圈和鸡舍,喂了一头大肥猪和几只下蛋的母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猪圈里的臭味,赵晓明不由自主地掩了掩鼻子。
& & 院门是用稀疏的木板钉成,随便一推就要散架的样子,此刻也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 & 张天娇引着赵晓明进了灶房,大黑牛张天亮正蹲在灶头后面烧火,红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特别的立体分明,赵晓明的心突地一跳,似乎这才发现,原来这大黑牛长得还挺英俊的。
& & 张天娇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木桶,揭开灶上大锅的锅盖,水蒸气立刻蒸腾而出,她又拿出一个同样是木制的水瓢,开始往木桶里舀热水,舀了一大半的时候,叫赵晓明过来试试温度,太热的话就要兑点冷水。
& & 赵晓明摸了摸,觉得差不多可以,就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 & 张天娇就继续往桶里舀热水,一直到装满了才停下,拎起来走了几步,一个闪身,转入了一堵墙的后面。
& & 赵晓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隔间,看来就是浴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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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洗澡
& & 张天娇把热水放在地上,借着外面一点火光,指着另一边一张木凳,交代赵晓明:“脱下的衣服放那里就可以了,这边挂着的这条毛巾是我的,你可以拿来用。”说完就走了出来,把里面的位置让给赵晓明。
& & 赵晓明惊讶地看着这个四四方方只容一个人转身的浴室,里面除了一桶热水和一张用来放衣服的凳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这怎么洗?”
& & “怎么洗?”张天娇也被问住了,“洗澡不都是把毛巾投到水里,沾湿了往身上擦洗吗?还能怎样洗?”
& & 好吧,向来只知道用浴缸泡浴和花洒淋浴的赵晓明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这种洗法,但她觉得问有没有浴盆这种话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了,只是这小小的一桶水,会不会也太少了些?
& & “我还想洗头呢,可不可以要多一些热水?”她是及腰的大波浪长卷发,发量又丰厚,按照她平时要洗两遍洗发水,一遍护发素再加一遍发膜的洗法,十桶这样的水也未必能洗得干净。
& & “可以啊,你用完了再出来拎呗!”张天娇爽快地回答,顺便还在墙角掰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她。
& & “这是什么?”看着那块手感粗糙的物体,赵晓明有点儿不太敢接。
& & “茶枯啊,给你洗头用的。”
& & “呵呵,不用了,谢谢你,我用水洗就好。”赵晓明转身关上门,问题又来了,“那个,这里不开灯吗?”这门一关上,里面立刻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
& & “开灯?”张天娇又楞了,他们平时都是一收工回来,趁天色还没黑透就洗澡,偶尔时间晚了,那就摸黑洗洗,没听说过洗澡还要点灯那么浪费的。
& & 大黑牛发话了:“你去给她点个煤油灯。”
& & “哥,煤油用完了你忘啦?供销社里好久都没有煤油卖了。”
& & “那就点蜡烛,我记得咱们家还有两根。”
& & 张天娇有点不高兴:“就她讲究!”可还是扭身去拿蜡烛了,在公社的供销门市部里,煤油三毛五分钱一斤,可是供应不太足,每次进货就来那么一点儿,一下就被人抢光了,以前供销社的售货员跟张天娇的关系还不错,她每次都还能买上一些,可是后来两人由于某些原因交恶,他们家就再也没用上煤油了。
& & 蜡烛倒是不限量供应的,只是就要一毛二分钱,一包十支,就是一块二,可是用起来还不顶一斤煤油用的时间长,一般人都不舍得用。
& & 张天娇把点燃的蜡烛粘在洗澡间墙上一块稍微突出来的泥砖上:“好了,快洗吧!”想想还是忍不住又加上一句,“洗快点儿啊!”想起待会这蜡烛得烧掉一半她就有点儿心疼。
& & 赵晓明不敢再说什么,关上门开始弯下腰洗头,这小小的一桶水实在是太不经用了,光打湿她这一头浓密的头发就已经用掉了半桶水,然后在空间里找洗发水,谢娉婷进的货都是超市的便宜货,当然跟她平时用的牌子没法比,不过也好过用那黑乎乎的什么茶枯吧!
& & 赵晓明随手拿出一瓶,打出泡沫,揉一揉,冲洗,然后头上的泡沫都还没冲洗干净,一桶水就见底了。
& & 只好把水桶递了出去:“阿娇,帮帮忙,再给我打一桶水好吗?”手缩回来还是虚掩着门,怕被她看见了头上的泡沫不好解释。
& & 没过多久门被“笃笃”敲了两下,赵晓明忙道:“你放那儿吧!”
& & “嗯,不够再叫我。”门外响起一个低低的男声,赵晓明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他,匆匆开门把水拎进来,沉重的木桶差点儿没让她闪了腰。
& & 护发素是不敢用了,饶是这样,也足足用了三大桶水才把头发冲洗干净,不是赵晓明矫情,实在是想到泡沫没冲干净的话她全身就不舒服,只好厚着脸皮添了一次又一次的水。
& & 最后一桶水是用来擦澡,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开门让人打水,所以这次十分小心谨慎地省着用,终于只用一桶水洗完了这个澡,赵晓明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 & 原来平时司空见惯的热水器、淋浴设备什么的,没有了它们生活竟然会如此不方便,仅仅是一个洗澡的问题就那么艰难,真的要她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日子怎么过?
& & 从空间里找出一瓶水蜜桃味的润肤露,赵晓明把自己从头到脚抹了一遍,换上自己随身携带的干净内衣,外面的当然还是只能穿原来的那套,收拾妥当了,这才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想,总得想个办法把空间里的日用品拿出来一些。
& & “哇!姐,你好香啊!”张天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扑在赵晓明身上小狗似的上下嗅个不停,“我还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味呢,你身上抹了什么?”
& & “没有啊!”赵晓明只好装傻。
& & “难怪人家说城里的女人身上是香的呢,原来是真的呀!”张天娇羡慕地说。
& & 赵晓明只好呵呵干笑着,岔开话题:“不是说要吃饭了吗?”抬头见无意间对上大黑牛的眼神,他的眼神里带着笑意,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探究,赵晓明心里没来由地跳了一下,赶紧把头转到另一边。
& & 晚饭是番薯粥,淡黄的米粒中夹杂着绵软金黄的番薯块,香香甜甜的很合赵晓明的胃口,菜是酸菜炖鱼,味道很足,用来配粥是最好不过了。
& & 张天娇快活地招呼赵晓明多吃点:“这鱼还是我哥去河里捞的呢,这种天气要捞到这么肥的鱼可不容易了。”想了想又感叹说,“你要是早两年来,还喝不上这白米粥呢,自从我哥回来当了大队长之后,大伙儿都愿意听我哥的话,干活也勤快,咱们大队的粮食产量比往年翻了快一倍呢,今年秋收我们队上缴的粮食特别足,还评了先进了,我哥过几天还要跟公社的人去县上开会,能戴大红花呢!”
& & 张天娇越说越得意,看着她哥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 & 张天亮有点儿不好意思,夹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她的碗里:“快吃吧,胡说些什么呢!”想了想,也夹了一块给赵晓明,“你也吃!”也不看她,自己先低头大口扒了一口粥。
& & 赵晓明有点发愣,长这么大,还没有谁用自己吃过的筷子给她夹过菜呢,难得的是,她并没有觉得有多恶心,反而是一股暖流从心中淌过,好像她也有一个哥哥了呢!
& & 吃完饭张天娇把碗筷收拾了放进锅里,就这锅里剩下的那点热水把碗洗了,放进一旁的碗柜了,然后把锅里的脏水舀出来,重新添进一锅干净的水,她和她哥都还没洗澡呢,往常烧一锅水都够两兄妹用了,今晚让赵晓明一个人全用了还不够。
& & 张天亮依旧是坐在灶后烧火,看见赵晓明的长发湿哒哒地披在衣服上,把衣服都洇湿了一大片,就招呼她过去:“过来烤烤火。”
& & 赵晓明接过他递过来的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她的头发厚,没有吹风机,恐怕到第二天早上也未必能自然风干。
& & 她坐下来的时候,张天亮的身边拂过一阵带着甜甜香气的微风,让他的心神有点儿恍惚,刚才他帮她打水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洗澡间里面传出来的香气,跟现在这种清甜的味道似乎有点儿不同,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现在这种,很甜美,像山里树梢上挂着的成熟的果子。
& & 今天真是像做梦一样,竟然捡了个像仙女儿一样的的女人回家,这女人真是漂亮啊,比画片上的电影明星还要漂亮。
& & 张天亮当过兵、进过城,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可是他见过许多的女人,有农村的,也有城里的,还有军队上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这女人好像根本就不是属于他们这个世界,仿佛轻轻吹一口气,就能让她化成一股轻烟飘走了。
& & 早上把人背回家放到床上,张天亮一整天都没有心思干活,人在地里,心去早已飞回了家中,一颗心不上不下地总没个着落,下午早早地就回来了,看到人还好端端地睡着这才安心。
& & 如今这仙女般的漂亮女人就坐在他的身边,一向能言善道的他居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酸酸涩涩地胀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他们这种穷乡僻壤肯定是留不住的,可是又忍不住在心里奢望,可以把她留下来,哪怕多看几眼,心里也是甜甜的受用。
& & 赵晓明难得地没在心里嫌弃环境的腌臜,也没去想身后这堆柴草中会不会爬出可怕的小虫子,她双手托腮,望着灶里红彤彤的火苗,空气中还有着食物的余香,竟然莫名地感到一种妥帖和温暖,这是一种比大都市里的灯红酒绿、纸迷金醉更让人踏实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 & 赵晓明想,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就留在这里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
第5章 来历
& & 吃饱喝足特别容易让人胡思乱想,赵晓明上一秒才觉得留在这里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下一秒就想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生活是多么的不方便,然后她就觉得,找一个正当的借口,把空间里的日常生活用品拿出来使用势在必行。
& & 这时张天亮突然开口:“这回可以说了吧,你从哪里来的?”
& & 张天娇刚洗完澡出来,听到这句话立刻冲了过来:“对呀对呀,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 & 赵晓明想了想,决定瞎编一个故事,她说谎容易被人看出,那是因为她一说谎就会脸红,可是如今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本来就是红的,正好为她瞎编故事做掩护。
& & 于是她找出大学时代在戏剧社排戏时的感觉,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还是娓娓述说起来:“我叫赵晓明,知晓的晓,明天的明。其实我也是个孤儿,原来我还以为自己很幸运,因为我被收养了,养父的家庭条件很好,对我也很好,直到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
& & 赵晓明说着,装出很伤心的样子,双手捂住了脸,其实是怕被人看出自己的不自在,这个故事是她看过的一本狗血小说中的情节,改头换面了一下而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得了人。
& & 张天娇很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赵晓明接着说:“那天晚上,养父喝多了,进了我的房间,想要对我……”她把脸埋在双膝上,说不下去了,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身旁的大黑牛悄悄捏紧了拳头。
& & “他对你做了什么?”张天亮似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
& & 赵晓明突然有点害怕,赶紧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做成,我跑出去了,还跑到派出所报了警,然后我养父被抓进去拘留了两年。”
& & “养父快要出来之前,我心里很害怕,忽然想起我当初被收养的时候,似乎听说其实我在这边农村还有一个远房表姑的,所以我带走了家里的很多东西,想去投奔我那个表姑。我是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再跟养父生活在一起了,所以我想,就算我那个表姑家里条件不好,但看在我带着那么多好东西的份上,也会同意收留我的吧!”赵晓明说得可怜兮兮的。
& & 张天娇伸出手握住她:“你做得对,不用害怕。”
& & 赵晓明继续说:“由于东西太多,我拿不动,所以我把东西都寄存在了县城汽车站的行李寄存处,只带了一个小包,想着先找到表姑的家里再说,没想到表姑没找到,反而是包被人抢了,我也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你们村子里来了。”
& & 张天娇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你一个城里的姑娘怎么会来我们村呢!”
& & 张天亮说:“你说的表姑是什么村的,我再帮你去问一下吧!还有包被抢的事报了派出所了吗?”
& & 赵晓明连忙摇头:“我不想去报派出所,我养父现在肯定在到处找我呢,我不想让他找到,被他找到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 & 这个张天娇相信,村里就有很多喜欢打女人孩子的男人。
& & “那表姑呢?”张天亮沉稳地问。
& & “我出来之前特地到以前的孤儿院去问过了,关于我那表姑的消息,他们那里也只有几行字的记录,只说是三江县沙田村人,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赵晓明庆幸自己的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张天娇曾经跟她提起过的附近的村落名字,“可是我去了那儿之后,却说没有这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 张天娇替她着急道:“你不想回原来住的地方,又找不到表姑,那可怎么办呢?”
& & 赵晓明有点期期艾艾地说:“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暂时先收留我一段时间。”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又说,“我不会白吃你们的,我还有很多好东西呢,都在县城汽车站里存着,钥匙我藏在衣服口袋里,没让人给抢了,等东西拿回来了,我都给你们。”
& & 带着一种农村女孩对城里好东西的天然向往,张天娇脸上一亮:“真的啊,你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 & 张天亮说:“你不嫌弃的话,住下当然没问题,东西就不用了,你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过日子也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吧!”
& & 张天娇虽然觉得有些可惜,看还是认为哥哥说得很有道理的:“是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家也不缺什么。”
& & 赵晓明笑着说:“都是一些吃的和日常用品,反正也放不久,我还是拿回来我们一起用吧!”
& & “对呀!”张天娇说,“哥,你还是快点帮晓明姐把东西拿回来吧,放在汽车站,万一不见了呢!”
& & 张天亮点头:“也好,我这几天走不开,过几天到县城开会,顺便跟你一起去把东西拿回来,你就先安心在这儿住着吧!”
& &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看他们没露出什么怀疑的样子,赵晓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这么胡编乱造的一个故事,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的就信了。
& & 她不知道在这种消息闭塞的小山村,人们的思想还是十分简单纯朴的,哪里会想到有人会特意编这样一个曲折的故事来骗他们?因此听了赵晓明的这个故事,虽然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但张天娇还是毫不犹豫地就信了,至于张天亮信不信,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 & 何况赵晓明留下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大的麻烦,张天娇说得没错,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如今在这个村里来说算得上是好的,起码吃喝是不愁断顿了,暂时多一张嘴吃饭也不成问题。
& & 说完这个故事,锅里的水也烧得“咕嘟咕嘟”地滚开了,张天娇舀了几勺到茶罐里,然后催促他哥赶紧去洗澡,张天亮乐呵呵地去了,他听到赵晓明说想要住下来,虽然明知这个满身谜团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但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愿意。
& & 张天娇带赵晓明回房间睡觉,赵晓明晚饭喝了不少粥水,这会儿正憋着呢,让张天娇带她去上厕所。
& & 张天娇让她在房间里等着,出去拎进来一个木桶,放在门背后:“就在这儿吧!”
& & 赵晓明的忍耐下限再一次被刷新,强忍着心里的不自在,躲在门背后飞快地解决了生理问题,张天娇倒是大方得多了,她抱出一床被子铺在床上靠墙那边,让赵晓明进去睡,然后稀里哗啦地解决了个人问题之后,也飞快地上了床。
& & 没有空调的房间当然是冷飕飕的,赵晓明学着张天娇的样子,躲在被窝里脱了衣服,瑟瑟发抖地把被子裹在了身上,在空气中弥漫着的可疑气味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 & 第二天早上张天娇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就起身了,赵晓明是被她那一阵哗哗响的解决生理问题的声音给吵醒的,顾虑到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她不好意思赖床,也赶紧起来了。
& & 等她穿戴好走出房门,张天娇已经不见了,张天亮正在院子里侍弄着那几畦菜地,看见她出来抬头一笑,明晃晃的白牙直晃赵晓明的眼睛:“起来了?等一下,阿娇担水回来就做早饭。”
& & “我想洗漱一下。”赵晓明说。
& & 张天亮这才想起来城里人都是比较讲究的,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从水缸里舀了小半桶水出来给她:“那你洗洗脸吧!”
& & 赵晓明观察了一下,他们这儿没有牙刷,她也不好把自己的牙刷拿出来,只好用手鞠了点水漱口,张天亮随手在院子外的柳树上折下一小段枝条递给她:“咱们这儿农村地方没有牙刷,你用这个。”说着把柳枝的皮剥开,示意她用里面白色的地方擦牙齿。
& & 赵晓明有点意外,难道他这一口雪白的牙齿就是这样擦出来的?
& & 勉为其难地擦了擦,还好,不算太难受,赵晓明双手鞠着水洗了脸,水很凉,倒是让她有了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 & 洗完才刚刚直起身子,赵晓明回头一看,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 & 只见张天亮刚从她们住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拎的竟然是那个散发着不雅气味的尿桶!
& & “你,你怎么……”赵晓明急得说不出话。
& & 张天亮倒是若无其事:“你先歇会,我去把自留地的菜浇了。”说完拎着那个尿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 & 赵晓明只好安慰自己,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浇菜用的肥料而已,算不得什么。
& & 张天娇挑着两桶满满的清水回来,看见赵晓明,高兴地说:“晓明姐,你也这么早起来了?”
& & 赵晓明连忙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把那水桶提起来把水倒进水缸,张天娇笑了一下:“还是我来吧!”轻轻松松把水倒进去,偌大的水缸,满满两桶水倒进去只不过刚漫过了底儿,想到刚刚自己洗完脸随手泼到地上的那小半桶水,赵晓明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没想到这儿的水这么来之不易。
& & 张天娇探头到缸里看了看:“我再去挑一担。”
& & 赵晓明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第6章 学大寨
& & “走吧!”张天娇领着赵晓明出门,两只空桶在她身体前后一晃一晃的,赵晓明看得十分有趣,“让我也试试?”
& & “行啊!”张天娇把扁担从自己的肩膀上卸下来,放到赵晓明的肩上,赵晓明的肩膀微微一坠,没想到两个空桶居然也有点儿分量,她的力道掌控不好,两只桶立刻前翘后仰起来,逗得张天娇哈哈大笑。
& & 好容易稳住了,她一迈开腿往前走,那桶又立刻左右摇晃起来,带得赵晓明差点儿站不稳,张天娇笑完了,把扁担接过来:“还是我来吧!”
& & 赵晓明有点儿脸红,看起来挺轻松的呀,怎么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完全不听使唤了呢?
& & 虽然时间还很早,可是乡村的小道已经苏醒了起来,只有三人并排行走那么宽的土路上人来人往,大多数肩膀上都是挑着担子的,不是水桶,就是装满菜或是粪土的簸箕,张天娇人缘很好,一路都甜甜地笑着打招呼,这个婶子那个大嫂的。
& & 赵晓明自愧不如,好像从小到大,除了谢娉婷之外,她就没有别的什么朋友,不管是女同学也好,女同事也好,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她,以前她总是把这归结为妒忌,如今想想,似乎也有自己做人方面有所不足的地方。
& & “阿娇,今天怎么带了个漂亮姑娘啊?”
& & “该不会是你嫂子吧?哈哈!”
& & 张天娇立刻回嘴道:“别胡说,这是我姐,别吓着人家了。”
& & 遇上态度好的,张天娇也会停下来跟人家解释两句:“这是城里来的赵姐姐,家里出了点事,在我家住几天。”赵晓明觉得,怕是过不了多久,全村的人都要知道她了。
& & 村民们挑水的地方叫做“四方井”,这是一个用青石板铺成的石台,大概有三米宽三米长的样子,由于挑水的人多,石台被洒出来的水清洗得很干净。
& & 石台的中央,有四四方方一米见方的一口井,井的边缘用石条砌起一条边,只有一个砖块那么高,打水的人就站在四方井的边上,把一只系着粗麻绳的木桶扔下去,然后双手快速地交替向上拉着绳索,一桶清水就被拉上来倒入自己家的木桶中。
& & 张天娇告诉赵晓明,这“四方井”以前是地主家的,只有他们家的人能用井里的水,以前村里的人要用水都只能到河里去挑。
& & 赵晓明看着那井有点儿腿软,不敢走过去,只敢远远地看着张天娇打水,等她打满了两桶水,才跟着她一起慢悠悠地往回走:“阿娇,刚才在四方井那边,好像有很多人都在偷偷看我?”
& & 张天娇嘻嘻笑:“看你好看呗!”
& & 赵晓明瞪她一眼,张天娇又说:“我是说真的,你看我们村哪里有像你这样长得细皮嫩肉的姑娘啊!刚才站你旁边那个穿红色衣裳的,整天穿的骚里骚气的,咱们村里的人都叫她花蝴蝶,你有没有留意,她盯着你看了好几眼呢!”
& & 赵晓明点头:“有点印象。”那女的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可是看人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她还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她哪里不小心得罪人了吗?
& & 张天娇撇撇嘴:“她不是好人,你不用理她。”
& & “啊?”赵晓明有点奇怪,“不是好人”这四个人用来形容一个人,似乎是有点重了呢!
& & “我跟你说。”张天娇把头凑过来,一副要跟她讲什么秘密的样子,“这人啊,她是地主崽子,后来她爹不知道怎么攀上了我爸,趁我爸妈还没过世的时候给我哥订了娃娃亲,成了我哥没过门的媳妇,后来我爸妈不是走了嘛,他们家见我们家穷,就反悔了,给她定了一个城里人。那时候我哥正好去当兵了,他们家整天还在村里炫耀,说什么她要到城里去当公家人了呢!可真是气死我了。”
& & “居然有这样的事?那你哥怎么样?会不会很伤心?”女人都是八卦的,来自三十九年后的赵晓明也不例外。
& & “才不呢,我哥怎么会为那种女人伤心,这十里八乡,喜欢我哥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哪里就少得了她一个,这不,老天有眼,这人还没嫁出去呢,她那个男人就得急病死了,现在人家都说她是丧门星,克夫呢!所以说呀,做人可不能太得意忘形了,现在她见我们家光景好了,又想来回来找我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可跟我哥说了,他要是敢找这个女人,以后就别认我当妹妹了。”张天娇得意地说。
& & “啪!”张天亮一巴掌拍在张天娇的脑袋上,“还不回去做饭,在这磨蹭什么呢?”
& & 张天娇吐了吐舌头:“哥你怎么又打人!”
& & “谁叫你鬼鬼祟祟的,又说谁的坏话呢?”
& & “哪有,人家跟晓明姐拉点家常而已。”
& & 赵晓明微微一笑,仿佛又看到了谢娉婷和谢大哥的日常相处,为什么这么好的哥哥,都不是自己的呢?
& & 张天亮接过张天娇肩上的担子,另一只手拎着一只空尿桶,大踏步地朝家里走去。
& & 赵晓明她们两个跟在后面,张天娇看着她哥高大的背影,骄傲地说:“你看我哥长得俊吧?不管是种庄稼还是干家里的活,我哥都是一把好手,在大队和公社里也都说得上话,咱们村里的姑娘都想嫁给他,不过我可得要好好挑挑,要能干又好生养的,还要对我哥和我好,你说呢?”
& & “没错!”赵晓明认同地点头。
& & 回到家,张天亮已经把火烧着,锅里烧上热水了,见两人回来,把锅灶的事交给张天娇,他继续出去担水。
& & 张天娇手脚十分麻利,一会儿工夫就把玉米面糊糊煮好了,蒸了一碟咸菜,再把昨天晚上剩下的酸菜炖鱼热了热,一顿早饭就准备好了。
& & 张天亮很快就把水缸装满,坐下来跟她们一起吃早饭,尽管是最普通的农家饭,但这个时候还没有普及农药化肥什么的,自家种的东西都是天然有机的,玉米糊糊的香味特别浓,自家腌的咸菜也别有风味,赵晓明自己都有些奇怪,一贯挑食又胃口不好的自己居然吃得挺香。
& & 不过张天娇还是对她的食量表示了嫌弃,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吃得像只猫一样,吃那么点儿能饱吗?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难怪一点力气也没有。”
& & 天地良心,赵晓明一贯引以为傲的身材居然被嫌弃了。
& & 吃完饭兄妹俩就要去出工了,赵晓明对此表示了好奇:“我可以跟你们去看看吗?”
& & 张天亮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以,你就跟着阿娇吧!”
& & 张天娇上下看了看赵晓明:“干活就不能指望你了,不过你可以帮忙讲一讲广播,讲一天下来也有六分工呢,你吃那么少,够你吃的了。”
& & 说话间兄妹俩拿上锄头,挑上粪箕就出发了,赵晓明赶紧跟了上去:“六分工?”
& & “可不是嘛!”张天娇不满地说,“我在地里累死累活干一天,也只能算六分工,那花蝴蝶坐在树荫底下,喝着水,乘着凉,只要动动嘴皮子,一点劲儿也不费也能一天六分工,哥,你可真偏心眼儿。”
& & 赵晓明看向张天亮的眼神就带上了些许探究,看起来他对这位前未婚妻还有点余情未了,所以在假公济私在安排工作上特别关照?
& & 张天亮似笑非笑:“你要愿意,我也可以让你坐在树荫下念稿子啊!”
& & 张天娇气得一跺脚:“你就可这劲儿笑我吧,不就是不识字嘛,我要是能像花蝴蝶那样在县里上高中,早就招工进城里吃公家饭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 & 赵晓明就觉得奇怪了:“那她怎么没招工呢?”
& & “地主崽子呗!”张天娇不屑地说。
& & 说话间三人转过一个山坳,赵晓明突然被眼前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给惊呆了。
& & 现在早已过了收获的季节,地里并没有作物,可是似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有人在翻地,有人在把地上的大石头撬出来,有人挑着泥土或石块在眼前穿梭来去。
& & 不远处竖着三块极大的木牌,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三个大字:“学大寨”,高音喇叭正在播放着曲调激昂的歌曲,歌词也是十分抑扬顿挫:“农业学大寨,农业学大寨,**的指示记心怀!”
& & 眼前到处红旗摇曳,其中一面旗子上甚至还写着这样几个大字:“铁姑娘突击队!”在那一面旗子下面劳作的,全部都是女同志。
& &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赵晓明惊讶地问。
& & “学大寨,搞建设啊!”赵天娇回答,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高音喇叭里的音乐正好也停止了,换成了一个清脆高亢的女声:“我们要学习大寨精神,坚持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原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爱国家爱集体的*风格……”
& & “哦,学大寨呀!”赵晓明轻声道,心里有点不以为然,根据她那一点有限的历史知识,在她的印象中,这一场学大寨运动,根本就是社会发展中所走的一段弯路,砍资本主义尾巴,片面抓粮食生产,不搞农副业生产,总之并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 & 可是她也知道,对于这个时代,身陷其中的农民来说,他们的思想是热情而盲目的,根本不会听得进别人的建议,再说了,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赵晓明互抱着双手,以一种局外人的心态,带着点悲天悯人的心情,看着他们竭尽全力却又徒劳无功地奔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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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乡公社
& & 一旁的张天亮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看着这一大片自己深爱的土地,他的眼神热切而兴奋:“你看那边,都是我们利用农闲的时间平整出来的土地,高铲低平,把沟沟坎坎的地方都填平,旁边挖排水沟,把边渠修硬,既能自然排出雨天的积水,又能在旱天顺利浇到引来的渠水,再不用看天吃饭了。过了年等咱们把这一大片都整好,再去弄辆拖拉机,咱们也实现机械化种田!”
& & 赵晓明静静地看着他,男人黝黑的脸上有一种异样的神采,她突然觉得,不管他正在做的这件事情究竟有没有用,但这样认真做事的他,真的很有魅力,于是,她也微笑着点点头:“嗯,肯定能实现的。”
& & 赵天娇也在一旁得意地说:“咱们香坪坝原来的地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沟沟坎坎,零零碎碎的不成片,而且一到雨天容易积涝,遇上旱天,全村的人天天到河里挑水也不够浇,打的粮食交完公粮就剩不了多少了,村里年年都要闹饥荒。”
& & “前年我哥刚当上队长,就开始组织村民平整土地,刚开始很多人都不愿意干,说是白费劲,我哥带着几个人没日没夜地干,整出了一块地方,第二年,那块地方的粮食产量比别的地高出一半多,大伙儿尝到了甜头,这才有这么大的干劲,我哥说了,今年能做到让全村人都不饿肚子,明年就要做到让咱们顿顿都能吃上白米饭!”
& & “真的这么有用?”赵晓明有点惊讶。
& &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听我哥的,我哥刚当兵回来,就想了个法子,让原来的生产队长把划给每家人的自留地都多加了一分,后来年底选生产队长,大伙儿就都投了我哥了,现在咱们家里都养了鸡,喂了猪,也是我哥当上队长之后才有的事儿,原本都不让的,叫做什么‘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
& & 这是有个挑着满满一担石头的妇女正好从他们面前路过,招呼张天娇:“阿娇,快来,那边还差个人。”
& & “好咧!”张天娇扛起头,高高兴兴地就过去了。
& & 张天亮也准备下地,对赵晓明说:“你到那边树下歇着,要是累了就先回去。”
& & 赵晓明点点头,虽然眼前这个热火朝天,充满干劲的场面是挺让人震撼的,可是她的觉悟也还远没有高到愿意亲自去劳动实践一番。
& & 这个时代,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就像是看戏一样,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融入其中。
& & 赵晓明终于见到了张天娇口中的“花蝴蝶”,在这个触目所及所有人穿的都是黑蓝灰的地方,她穿的却是一件大红色的罩衣,而且款式上也和别人的宽松肥大不一样,她这件居然是收腰的款式,很显腰身,虽然衣服已经洗得有点发白,而且袖口处也有补过的痕迹,但也足以引人侧目了。
& & 难怪张天娇会对她如此不屑,不管是在哪个时代,特立独行的人总是更容易招致别人的反感的。
& & 孙友梅念完一篇广播稿,在台面上的仪器上操作一番,播放了一首曲子,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紧接着又低下头奋笔疾书,赵晓明走过去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原来她写的是广播稿,原来她念的稿子是现写出来的,难怪张天亮会说这轻省活儿他妹子干不来。
& & 感觉到眼前的光线一暗,孙友梅抬起头,发现是早上在井边见过的那个城里女人,早上村里的人都在悄悄说这女人是张天亮当兵的时候在城里耍的对象,可孙友梅却不这么认为。
& & 别人不知道,她却可以看得出来,这女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超脱于其他城里女人的气质,甚至是超脱于这个时代的气质。
& & 她也许是一个很迷人的女人,但绝对不是一个能安分守己,甘于现状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 & 孙友梅看赵晓明的目光有点冰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 & 赵晓明随意道:“看你们劳动啊,不错啊,很热闹。”
& & “你从哪儿来就赶紧回哪儿去把,这里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
& & 赵晓明有点讶异于她的直白,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大家互相都不喜欢,就没必要假惺惺地说些客套话了:“我知道呀!”她从没想过自己要在农村长久地呆下去,她不会干农活,也不愿意像张天娇那样,变成一个满手粗茧的健壮农妇。
& & 孙友梅低下头继续写稿,赵晓明四下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开始没话找话说:“听说你是在县城里念的高中?”
& & “嗯。”
& & “村里念高中的人不多吧?”
& & 孙友梅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回答:“不多。”事实上只有她一个,村里能念到初中文化的人就屈指可数,当初考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并不准备让她去上的,可是她以死相逼,硬是哭闹着去上了高中,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脱离愚昧的农村的好机会,只可惜理想终究抵不过现实,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回到这个充满了痛苦和耻辱回忆的地方。
& & 赵晓明当然并不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那县城离这儿远吗?”如果不远的话,她今天就去打探一下情况,如果能有机会留在县城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 & 原本她还觉得暂时先在张家住下来也不错,虽然生活条件是简陋了一点,但克服一下还是可以忍受的,但今天早上张天娇带她去上的那厕所却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了。
& & 张家的厕所建在猪圈的旁边,几根颤颤巍巍的木板架在粪池的上面,一推开门,“轰”地飞起一大**苍蝇,大白天里头还是黑乎乎的,也好,她一点也不希望有足够的光线让她看清里面的内容。
& & 张天娇指着角落里搁着的一个竹筒说:“拉完了用那个擦。”
& & 赵晓明仔细看了一下,竹筒里插着一把扁扁的竹签,那上面的毛刺都没打磨干净呢,用这东西来擦?想想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 & 赵晓明捂着鼻子,胆战心惊地蹲在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上,近在咫尺的母猪时不时发出“哼哧”声,一次又一次地让赵晓明觉得,这个地方真心待不下去了。
& & 孙友梅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远,走路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
& & 四个小时!赵晓明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打消了一半,按照她的速度和认路能力,走过去天都得黑了,万一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岂不是得露宿街头?
& & “那除了走路,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去县城?”
& & 孙友梅有点诧异地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墟日乡公社会有拖拉机去县城,你在公社认识人的话可以去问一下能不能搭你去。”
& & 赵晓明又激动起来:“乡公社在哪里?什么时候才是墟日?”
& & “逢三六九都是墟日。”
& & “三六九,昨天是一月一号,今天二号,那么说明天三号就是墟日了?”
& & “农历!”孙友梅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个城里女人怎么这么多话,而且连一点儿常识也没有?
& & “农历啊!”赵晓明为难了,现在又没有手机万年历可以查,她怎么知道怎么换算成农历的日子?
& & 赵晓明拍了拍孙友梅的肩膀:“哎,今天是农历几号啊?”
& & 孙友梅被她这么一碰,手底下一抖,有个字就写歪了一点,她生气地把笔往桌上一拍:“你有完没完,没事就快点走开,你影响我工作了你知不知道!”
& & “好好好,我这就走,你先告诉我今天是农历几号?”
& & “十一月十三!”孙友梅不耐烦地说。
& & “就是今天啊!”赵晓明跳了起来,“乡公社在哪里?我得赶紧去。”
& & “那边!走两里地就到了,你赶紧地,再晚些人就走了。”孙友梅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 & 赵晓明顾不上说什么,赶紧朝她所说的方向走过去,走了几步才想起回头说了一句:“麻烦你帮我跟阿娇他们说一声。”
& & 孙友梅已经开始播送广播稿,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见没有。
& & 两里地听起来不远,可走起来还真要命,赵晓明心里又着急,一路上一边问人一边半跑半走地赶路,好容易看到那处据说是乡公社的白墙黑瓦的大房子时,那路上“突突突”地开出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
& & 赵晓明立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起来,一边跑还一边举起右手大声喊:“哎,等一下,等等我!”
& & 幸好那辆拖拉机跑了一会儿,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 & 赵晓明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抬起头刚想说话,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久久无法合拢。
& & 这车斗上的一堆人山是怎么回事?
第8章 户口问题
& & 似乎做司机的人脾气一向暴躁,开拖拉机的也不例外。
& & 坐在车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问赵晓明:“怎么回事?”
& & 赵晓明看了看那起码挤了二十多个成年人的小小车斗,连车斗的外面都挂满了人,甚至有的人全身上下跟拖拉机唯一的接触点就是一只脚掌,赵晓明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她想要搭车的话,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
& & 车斗上的人哄笑起来,有人怪腔怪调地说:“妹妹,要进城啊?快上来,哥的大腿给你坐。”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 & 司机大佬吆喝一声,拖拉机又“突突突”地发动起来,冒出一股黑烟,带着满车的人摇摇欲坠地扬长而去。
& & 赵晓明垂头丧气地踢着地上的石头,看来暂时是去不了县城了,怎么办?
& & 忽然一抬头,看见身边一间类似商店那样的门面房,大门大概有一米半宽,旁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江供销社,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 & 这就是张天娇口中的供销社啊,昨晚睡觉前张天娇跟她说了不少闲话,其中就有许多次提到供销社,在对方口中,这供销社是一个有着许多好东西的地方,赵晓明有点好奇地走了进去,迎面一个木头柜台,柜台上放着两个带盖子的玻璃缸,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柜台后面是货架,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样货物,不像是打开门做生意,反而像是快要倒闭了的样子。
& & 赵晓明看了好半天,才发现柜台后面坐了个扎辫子的售货员,低着头认真地纳着鞋底儿,根本没有要起来招呼客人的意思。
& &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她空间里的物品随便拿几样出来,都比这儿的货物好多了,转头正准备出门,门外进来了一个客人。
& & “买东西!”客人的粗嗓门嚷起来。
& & 售货员不耐烦地甩了一句:“嚷什么嚷,等着!”不紧不慢地把手上那一行线逢完,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买什么?”
& & “一块胰子,两盒洋火!”
& & “胰子白的黑的?”
& & “黑的!”
& & 售货员转身在货架上摸出两样东西,“啪”地扔在柜台上,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了几下,“两角八分。”
& &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散的钞票,手指站着唾沫来回点了好几遍,才把一把分币递了过去,售货员接过来也数了两遍,才放进柜台底下的钱盒子里。
& & 眼睛一撇,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赵晓明:“你呢,要买什么?”
& & 赵晓明想起昨天晚上张天娇跟她说起过这种胰子,说是用来洗手洗脸特别干净,特别是白胰子,特别好,洗完以后脸还滑滑的,可就是太贵了,白胰子得要两角五分一块呢,黑胰子也要一角八,她舍不得买。这让赵晓明很是好奇:“拿胰子给我看看。”
& & “白的黑的?”
& & “都要。”
& & 售货员扔了两块东西到柜台上:“四角三分。”
& & 赵晓明拿起那所谓的白胰子看了一下,这不就是肥皂吗?还不是什么香皂或者透明皂,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淡黄色不透明的肥皂,难得张天娇还那么向往,赵晓明想,等她找着机会,把空间里的香皂拿两块出来,她还不得高兴死了。
& & 想到这里,赵晓明忍不住笑了起来。
& & 售货员不耐烦地用木棍敲了敲柜台:“到底买不买?”
& & 赵晓明把两块胰子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不买了。”
& & 售货员不满地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不买看什么看!”
& & “我就看看怎么了?又不犯法!”赵晓明成功地把售货员噎得翻了几个白眼,心情稍微愉悦了些,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 & 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果汁,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下去,放在以前她才不会喝这种香精勾兑色素的所谓果汁饮料呢,要喝就得喝鲜榨的,而且所用的水果还得是有机进口的。
& & 可是不过时隔两天,如今的她居然觉得果汁饮料的味道其实也很不错,看来人的适应力果真的很强的。
& & 刚刚喝了一口果汁,还来不及咽下去,突然视线中冲出来一个人影,一边朝这边跑过来还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 & 赵晓明赶紧把还没喝完的半瓶果汁往空间里一收,抬起手抹了抹嘴唇:“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 & 张天亮喘着粗气:“我听友梅说你想搭拖拉机去县城。”
& & “是呀,怎么了?”赵晓明有点奇怪,她离开没跟他们说是有点儿没礼貌,可当时不是赶时间嘛,而且她也那女人帮忙带话了呀!
& & 张天亮顿了一下,伸手挠了挠脑袋,刚才他干着活突然一抬头,发现不见了赵晓明,赶紧找孙友梅问,孙友梅不紧不慢地说她走了,上公社搭拖拉机走的。
& & 当时也不知怎么的,他脑子一热就追了过来,如今被她一问,才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好出口,于是想了想才说:“不是说了过几天我去县城,再帮你去取箱子的吗?”
& & 赵晓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走,便道:“我就是觉得,老是这么白吃白喝你们的不太好。”
& & 张天亮着急了:“是不是阿娇又说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回去好好说说她,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听她乱说,安心地住着。”
& & 赵晓明连忙说:“没有,阿娇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有点无聊,想到县城里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出路。总不能一直住在你们家里,坐吃山空的。”
& & 张天亮想了想:“说的也是,地里的活你肯定干不了,而且你不是我们队的人,也不能吃工分,但是县城里要有当地的城镇户口才能招工的,你是什么户口?”
& & 赵晓明其实没想着要找工作,她的设想是找一个大城市定居下来,开一家小商店什么的,把空间里的东西慢慢拿出来卖,先维持生活,再慢慢考虑看能做点什么。
& & 她大学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原本打算毕业后到她家里的服装企业里面工作的,毕业以后一时冲动报考了空姐,没想到顺利地选上了,专业上的东西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如今想想,虽然她念书时成绩不算太好,但毕竟算是见过世面的,眼界自然不一样,在这个时代说不定还真能做出点儿什么来呢!
& & 正想得出神,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问你话呢,你户口是在原来的城市里吗?”
& & 赵晓明低下头:“我没有户口,当年养父没给我报户口。”她对这个时代的户口政策不太了解,不过她知道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是有很多没有户口的黑户的,这样说应该也不会太奇怪吧!
& & 没想到张天亮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一直没户口?”
& & 赵晓明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是啊!”
& & “那你养父养活你可不容易啊!”据他所知,户口这东西对农村人没什么用,可是对于城里人来说,可以说是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它,所有的各种票证都是按照户口分配的,她一直没户口,岂不是一直没有口粮分配,城里每个人的口粮都是定量分配的,用一个人的口粮养活两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 这其中的瓜葛赵晓明可谓是一窍不通,想到自己还要在他们面前拿出不少东西呢,只好继续胡说:“我养父经济条件挺好的。”
& & 张天亮点点头:“那你除非回去找你养父,否则是没法回到城里去了。”
& & “为什么,我到别的地方也不行吗?”
& & “你不是没户口吗?到城里谁给你安排住房,分配口粮?这没吃没住的,你怎么过?”
& & “啊?”赵晓明彻底傻眼了,原来户口这种东西这么重要?那什么,这里有卖假证的吗?她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一本啊!
& & “算了,先回去吧,这事儿以后再说。”
& & “好吧!”赵晓明咬咬牙,只能再忍一忍了。
& &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在狭窄的洗澡间里用木桶洗澡也并不那么难以忍受了,为了不用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赵晓明厚着脸皮告诉张天娇,她还是不用换衣服。
& & 张天娇也并不觉得奇怪,现在毕竟是冬天,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的大有人在,而且她也没下地劳动,不换当然算不了什么。
& & 不过张家两兄妹的卫生习惯都还好,每天坚持洗澡换衣服,床上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晚上赵晓明躺上去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太大的不自在。
& & 晚上俩人脱衣服正准备钻被窝的时候,赵晓明突然感觉到脖子上被扯了一下,伸手一摸:“呀,我项链掉了。”她的珠宝首饰不少,可是现在脖子上带的这一条却是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谢家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值什么钱的银链子,她却非常喜欢,一直带到现在。
& & “项链?很值钱吗?”张天娇也着急地帮她在床上摸索。
& & 摸来摸去找不到,张天娇急忙下床:“我去找蜡烛。”
& & “不用。”赵晓明忙说,蜡烛的光线昏暗,就算点上也未必能找到,她把手伸进外套口袋,假装掏东西,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袖珍小手电筒,“我有电筒。”
& & 说完把那个食指粗细的手电筒拿出来摁亮,在张天娇的惊呼声中一下子就找到了掉在被子上的项链:“原来是接口断了呀,不能戴了。”赵晓明惋惜地说。
& & 一抬头,只见张天娇张大了嘴巴,一脸羡慕地盯着她的胸口。
第9章 女人那些事儿
& & “阿娇,你怎么了?”赵晓明不明所以地问。
& & 张天娇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断,断了呀,那让我哥去县城帮你找银匠补上。”
& & “嗯,也好!”赵晓明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收拾好床铺,正准备躺下睡觉,张天娇好奇地拿起她的手电筒:“晓明姐,你这是什么?这么亮!”
& & “手电筒啊!”
& & “手电筒我见乡里的干部用过,可是没有那么小,那光也是黄色的,暗暗的,哪里有那么亮堂!”
& & “我这是新式的,就连城里也还很少见呢,你喜欢的话就给你了。”
& & “那怎么行!那么贵重的东西。”张天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袖珍手电筒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外壳,依依不舍地推辞着。
& & “哪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啊,就是一个小玩意儿,你拿去玩就好了,我那儿还有呢,等我拿回了行李再送你几个,你慢慢用,这东西电用完了就不亮了。”赵晓明笑着说,这种电筒是充电的,这儿没有电源,当然只能当一次性的用了。
& & “哎呀,那可得赶紧关了,这怎么关呀?”张天娇立刻手忙脚乱地说。
& & 赵晓明把开关的方法告诉她,张天娇赶紧关了电,小心地收在了枕头底下,躺下来说话。
& & “今天花蝴蝶跟你说什么了?我哥一听说你走了,急得什么似的,手里的活儿一扔就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 & “不好意思啊,当时太着急了,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其实我是想坐公社的拖拉机去县城来着。”
& & “你怎么不早说,下次我带你去,保准能给你一个位置。”
& & “还是不用了吧,那车挺多人的。”赵晓明想到那座“人山”就觉得害怕。
& & “人是多了点,不过你坐里面不怕,颠不出去。”
& & “呵呵!”
& & “对了,晓明姐,你念过书吧?”
& & “嗯,念过高中。”赵晓明没敢告诉她自己大学毕业,怕吓着了她。
& & “太好了,那我跟我哥说让你去讲广播,免得那花蝴蝶还以为就她了不起呢!”
& & “还是不要吧!”那一套一套的广播稿她就写不出来,人家能做这个,还真就是有点本事的,“再说了,你哥说我没有户口,不能在你们生产队挣工分的。”
& & “这还不容易,你要真的不想回去,可以让我哥把你的户口给上在咱们队里呀!”
& & “啊?你哥还能干这事?上户口不是得到公安局去吗?”
& & “公安局哪管得了咱们农村人的事啊,大队办公室那儿有一个本子,咱村里的人上户口,只要往那上面一填就可以了。”张天娇说得满不在乎。
& & 赵晓明的心跳得厉害:“真的那么简单就可以了?”自从今天听张天亮说了户口的重要性之后,没有户口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不管她今后如何打算,如果没有户口,终究是难以立足。
& & “行不行明天问问我哥就知道了。”
& & 赵晓明在心里暗暗打算,先把户口落到这儿,以后再想办法转出去,那她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得睡不着。
& & 张天娇也翻来覆去老半天没有睡着,赵晓明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 & 张天娇正等着她这句话呢,一下子趴到她的耳边,小声地问:“晓明姐,你那儿长得那么大,又挺又翘的,是不是穿了那个?”
& & “那个?”赵晓明脑子一转,明白了,难怪刚才就觉得这丫头的眼神不对劲呢,她刚刚开了手电筒找项链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保暖内衣,那曲线确实是挺壮观的。
& & 张天娇问这话的时候,赵晓明正把手伸到衣服里面解内衣的扣子呢,听她这么一问,干脆直接从领口把身上穿的这件蕾丝海绵内衣抽了出来:“你说的是这个吧?”
& & 接着窗外的月光,张天娇依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两个凸起来玲珑美好的形状,她惊讶得吸了一口气:“真的有啊!那花蝴蝶也学城里人带这个东西,不过她偷偷洗了晾在屋后头的时候我看过,她的是软耷耷的,没有这样好看的样子。”
& & 赵晓明给她解释:“她那种是没有填充海绵的,我这种是填充了海绵,而且是立体成型的,当然不一样。”说着从她的枕头底下摸出手电筒,照亮了给她看。
& & 这次张天娇是真正被震撼住了,淡紫色柔软光滑的面料,精美繁复的蕾丝花边:“好美啊!”她用了一个陌生的字眼,平时她常说的是好看,或者是漂亮,可是在她见识到人生中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文胸时,却情不自禁地说了一个“美”字。
& & “我可以摸一下吗?”
& & “行啊,你摸吧!”
& & 张天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表面,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手糙,怕给你碰坏了。”
& & 赵晓明说:“这个我穿过了,不过我行李里还有好几只新的,到时候送给你。”
& & 不是她不舍得手里这件,实在是她这个人对贴身的衣物比较挑剔,内衣一向只穿维多利亚的秘密,这几天换穿的这几件,是她空间里为数不多的私人行李,只有这么几件,穿完了就不知道还能上哪儿买了。
& & 谢娉婷的那些货里内衣也是不少,她决定在里面挑几件质量好的到时候送给张天娇。
& & 张天娇的脸蛋都涨红了:“这,这不好吧,穿出去别人肯定都会笑话我的。”村里的女人除了花蝴蝶,没有一个人穿胸罩的,年轻的姑娘还好些,就算天气再热,也会在罩衣里面穿件小背心,那些生了孩子的妇女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薄薄的衫子下面两个奶|子就那么耷拉着,孩子哭了的时候也不管身旁有人没人,撩起衣裳就把奶|头塞孩子嘴里。
& & 可偏偏就是这些女人,嘲笑孙友梅笑得最凶,说她穿胸罩是发骚,勾引男人,要多难听就说得有多难听,张天娇平时在地里干活时听得多了,自然而然也产生了一种穿这种东西的都不是好女人的想法,可是在心里面又忍不住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 & “怕什么,现在穿的衣服多,别人又不知道,穿着穿着就习惯了,我跟你说啊,女人的这里也是需要保护的,不然的话很快就会变形下垂,你也不想变得那么难看吧?”
& & 张天娇想了想,村里那些生了几个孩子的婆姨,大夏天干活的时候也不避讳,撩起衣裳就擦汗,都耷拉到肚皮上去了,确实难看死了:“真的啊?”
& & “当然是真的,有机会你到城里去看看,城里哪个女人不穿的?那样才叫做文明,你们这儿这种随便露在外面的才叫做不文明行为呢!”
& & 张天娇一听别人说起这种只有城里人才讲的话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有道理:“那好,你给我试试。”
& & “好啊,我那儿还有好多抹脸的、抹手的润肤露,到时也那点给你用。”
& & “真的啊,太好了!”张天娇兴奋之余,又有点担忧起来,“你的东西寄放那么久,会不会不见了啊?”
& & “应该不会吧!”
& & “不行,干脆还是让我哥明天就带你上县城吧!”
& & “要真能这样就最好了。”赵晓明那些所谓的“行李”一日不拿回来,她空间里的东西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她也是很着急的啊!
& & “嗯,明天一早我就跟我哥说。”
& & 毕竟是劳累了一天,张天娇很快就睡着了,赵晓明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也进入了梦乡。
& & 早上张天娇依旧是醒得很早,挑水、做饭,到河边洗衣服,熬猪食喂猪、喂鸡,张天亮则是到自留地里忙碌,浇水施肥,农村人的每一天都有着雷打不动的规律。
& & 只有赵晓明这个无所事事的,一直睡到天完全大亮了才起来,张天娇已经做好了早饭,焖得金黄喷香的芋仔和稠稠的白米粥,赵晓明吃得停不下口,虽然乡下的饭食缺油少盐的,更没有什么调味料,可架不住食材本身香啊,这是后世什么标榜天然有机的绿色食品都比不上的香甜,这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呢!
& & 每天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让赵晓明真心实意地觉得,其实留在这儿也是很不错的。
& & 赵晓明一边吃,一边朝张天娇使眼色,张天娇会意:“哥,你今天要没啥事的话就带晓明姐上县城呗!”
& & “今天不行,我得上山去。”张天亮吃得飞快。
& & “好端端的上山干嘛?”
& & “昨儿水庆伯在山上发现了山猪脚印,他在那儿设了套儿,咱们今天要上山捉野猪去。”张水庆家祖上是猎人出身,如今集体化了,虽然不靠打猎为生了,但他平日里空闲了还是喜欢到山上转悠,下几个套子,偶尔打几只山鸡、野兔什么的回家里打打牙祭。
& & 当然像山猪这样的大家伙就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了,而且这东西就算你自己打下来了,也不能只往自家的门里拖,现在集体化了,什么都是村集体的,山上的野猪当然也是,打下来了也得全村人分。
& & 村里也专门成立了一个狩猎小分队,专门在农闲的时候上山打猎,给村民们改善生活,有多的还会卖到县城的收购站里,噺&&鮮 尐&&說这些都是集体的财产,年尾大伙儿一块分的。
& & 听说有野猪,张天娇马上就把赵晓明的事儿给忘到脑后了,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也要去!”
& & 张天亮瞪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家,去什么去,给我好好下地干活!”
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6:25 编辑
第10章 孙友梅
& & 赵晓明闹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去打只野猪而已,村里的人为什么都像过节一样,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她跟着张天娇去上工的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嘴里讨论的都是今晚的肉要炖着吃还是炒着吃,炖肉的话用萝卜炖比较好还是用土豆炖比较好的问题,她实在没忍住问张天娇:“你们怎么都那么高兴?”
& & “今晚有肉吃啊,能不高兴吗?”
& & “吃肉很难得吗?”
& & “那当然了,如果一年到头村里都没有人过事情的话,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呢!”她所说的过事情,就是婚丧嫁娶这一类的红白喜事,遇上这些事情,主家不管再穷,也要借钱杀猪请全村人吃的,但村子不大,也就上百户人,有时候一年下来也未必有人家要过事情,这时候就只能等过年的这一顿了。
& & “你不是说村里这两年的生活都好了吗?”赵晓明还以为她们平常都能吃上肉呢!
& & “是好了呀,以前都不让自己家里喂猪,就生产队里喂了几头,还要卖给县城的收购站完成收购任务,剩下一头猪,过年的时候宰了,一家都分不上几口。现在可好了,家家都喂了猪,我哥说了,这几天先宰几头,分给大家伙儿回家做腊肉,剩下的过年的时候再宰,过年都饱饱地吃上好几天肉。”张天娇眉飞色舞地说着,仿佛已经吃上了香甜的猪肉。
& & 赵晓明有点儿没听明白:“你们自己家的养的猪不是自己家吃的吗?干嘛还要给队里分啊?”
& & “当然不是白给队里的啊,队里要记账的,年底能分钱呢!”
& & “哦!”赵晓明似懂非懂地点头。
& & 原本张天娇叫她不要到地里去的,反正去到也没事干,可赵晓明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那条大黑狗还老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有些害怕,所以怎么也要跟着出来。
& & 张天娇干活的时候,赵晓明就去找孙友梅说话,她脸皮厚,不怕别人的冷脸,还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上过高中,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怎么不留在县城,还要回来农村下地干活呢?”她问过张天娇了,这孙友梅也不是可以天天白坐这动动嘴皮子就拿工分的,平时一样要下地劳动。
& & 孙友梅不理她,她就自来熟地凑上去:“哎,你就告诉我吧,农村户口怎么样才能转为城镇户口?”她还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呢!
& & “招工!”孙友梅不胜其烦,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农转非”这三个字是她心头的一块伤疤,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她从小在村里受尽了白眼,打小就立志要跳出山沟沟成为金凤凰,为此,她付出了不少努力。
& & 以前村里有工农兵大学生,由公社推荐村里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优秀队员去城里上大学,户口也随之迁移到大学里,毕了业就由国家直接分配工作,妥妥地成为城市户口,村里唯一的一个省城人,在省人民医院当医生的张为民就是这样的一个幸运儿。
& & 可惜整个香坪坝就只出了一个张为民而已,以她孙友梅的家庭成分,这种好事想也不用想。
& & 以前县城的工厂还有到农村来招工的,比如毛织厂、酒厂什么的,一旦招进去,也变成了城镇户口,发了粮本可以吃公家粮了,可是孙友梅年纪小,没赶上这样的好机会,等她长大,县里的这些厂都已经不到农村招工了,县城里大把下乡返城的待业青年打破头抢着要进去呢!
& & 原以为念书是一条好路子,她拼死拼活地念上去了,可是这两年高中毕业也不分配工作,直接回乡了,临毕业前,孙友梅使了点小手段搭上了班上一个叫做胡子庆的男同学,胡子庆的父亲是县委副**,就算胡家的人并不愿意让儿子娶个农村的儿媳妇,但为了儿子,也不得不帮她在县上安排一个工作。
& &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她最接近成功的这次,她的未婚夫胡子庆却因为一场意外而身亡。村里人传言的她的未婚夫得急病死了,其实不是真的,事实上是胡子庆带着她到市里去买结婚用品的时候,遇上车祸身亡的。
& & 为此胡家的人把责任都怪罪到了孙友梅的头上,如果不是她瞎讲究,非要到市里去买东西,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结果到手的工作自然也没有了,她不得不灰头土脸地回到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
& & 刚回来的时候,由于受不了村里人的冷眼和家里的抱怨,孙友梅曾经想过要自杀,万念俱灰地跳入坝子河,是碰巧路过的张天亮救了她,这个曾经被她抛弃的男人,不但没有因此而不理她的死活,反而好言相劝,帮助她重新树立起了生活的信心。
& & 孙友梅这才发现,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穷男人,长成了怎么样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可以撑起一个家的大丈夫。
& & 可是她拉不下脸向张天亮示好,只能悄悄地在一旁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等着他来向自己告白。
& & 孙友梅一直都还记得,他们都还是小孩儿的时候,她在学堂里读书,而张天亮是生产队里的放牛娃,每天放牛回来,他都会给她带一束山坡上采回来的野花,然后在学堂的调皮鬼们的哄笑声中满脸通红地离开。
& & 是啊,她孙友梅一直都是村里面最好看的女人呢,他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呢,只要他的一个暗示,她就一定会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再也不放开了。
& & “喂,你想什么呢,脸都红了。”那个不知来路的女人还在身边喋喋不休地聒噪着,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一直呆在她天亮哥家中不走?
& & “你不是去县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孙友梅冷冷地问。
& & “拖拉机上人太多了,我搭不上。”赵晓明不在意地说,“不过没关系啦,张大哥说过两天带我去。”
& & “天亮哥要带你上县城?”孙友梅突然站了起来,把赵晓明吓了一跳:“你那么激动干嘛!”
& & “我也要去!”
& & “你要去就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 & 孙友梅不再理她,坐下来狠狠地写字,由于太过用力,笔尖把纸面都划破了好几次。
& & 赵晓明还有好多话想问她呢,比如说这村里不通电,她这高音喇叭里的音乐是怎么放出来的呀之类的,不过既然人家不理她,她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回家去。
& & 大黑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赵晓明赶紧把院门关上,然后拍了拍手:“嘿嘿,这下你可进不来了吧!”
& & 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之后赵晓明跑到厨房,好奇地把那些盆盆罐罐打开来看,张家的东西不多,可兄妹俩都是爱干净的人,厨房里也擦抹得干干净净的,油罐、盐罐摆得整整齐齐。
& & 这儿的盐跟赵晓明认知中的不一样,是一粒粒砂石一样的粗盐,颜色也不是雪白的,而是有点黑黑黄黄的颜色,油罐里装的倒是正宗的花生油,香气扑鼻,不过好像剩下得不多了,只浅浅地铺了一层底儿,难怪张天娇每次做饭都舍不得放油,只用筷子头点一点儿油划拉两下,就算是放过油了。
& & 赵晓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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