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有一颗心拿着刀往前冲,对面飞来的箭或者敌人的时什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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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老九手绘地图之二:安平湖小区周边由于章节有一定的字数限制,所以用公告形式发布手绘地图集,今天献出第二弹和第三弹,希望大家喜欢!
中州老九手绘地图之五:医学院
&&&&关于图片清晰度的问题,我尽可能的调高了图片的对比度,但是由于如果图片过大,上传上去后就只显示局部,因此只能将图片改小,略有模糊。
&&&&将来会有清晰大图的上传渠道的!
&&&&感谢大家的支持!
很多机关大楼都采用类似的设计,一进门就是上楼的楼梯。而在楼梯的背后藏着一个大型会议室,或者通往后院的门。
&&&&中州老九手绘地图之七:科协前院
食堂的大厅画的比实际中的小,这种机关食堂的厅有的是很大的。
&&&&中州老九手绘地图之八:科协食堂
中州老九原创手绘地图之九: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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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老九手绘地图之十:小楼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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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老九手绘地图之十一:三层概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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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最后一天,周四,早晨七点五十分,中州时间。
&&&&一夜狂风大作,中州北方的天气粗糙的蛮不讲理。野蛮的风带走野蛮的雾霾,留下日出后短暂的、清爽的蓝天白云,以及人们喘息的机会。
&&&&郑介铭无暇欣赏这难得的干净朝阳,他心急如焚的穿越广场舞大妈团,蹿过人群涌动的街道,一头越过安检扎进地铁站里,不顾一切的挤入一节膨胀的车厢,门合上,他扁扁的瘫软在门边。空调的低温让满头冒汗的他直打冷战,他忿忿的怀疑地铁公司其实是在给医院创造利润。
&&&&“就他娘要迟到了。去他娘的晨会!”他瞟了一眼人们头顶上地铁传媒的时间,地铁到达公司所在站至少要半小时,出了站他还要玩命的跑十分钟才能到公司,可是公司晨会十分钟后就开始。
&&&&“能干不能干?不能干滚蛋!”他脑海里不断重复那个龟孙子老板的喝斥声。最近一笔业务的惨败,他拖累了全公司的业绩,老板昨天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指定他今天晨会现身说法,向全体同事做检讨和自我分析。
&&&&“要不是老子指着每月一万二的薪水奖金还房贷,老子立刻滚给你看!”当时他脑海里立刻冒出这英武的回答,不过他最终不敢说出口,憋出了两个字。
&&&&“能干。”
&&&&“去你大爷的!踩到我了!”车厢远处一个女的厉声大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连声道歉。郑介铭朝着吵闹声处望去,只望见一簇簇拥挤的脑袋们,早高峰哪里不堵车呢?人们都挤在地铁里,这是最让人受罪、但唯一时间可控的城市交通工具。
&&&&他心乱如麻的想着一会怎么跟老板解释迟到原因、怎么应对全体同事鄙视的眼光,两手抱在胸前,随着人群左晃右晃,地铁传媒的噪音不断送入耳中。
&&&&“昨日下午,我国西省新舟市发生一起歹徒恶意伤人事件,下面我们来看最新报道。”
&&&&“下午六点,受害人小王和她女朋友正在公园散步,突然从前方树林冲出一名歹徒对他们进行攻击。”
&&&&郑介铭看着屏幕,一名记者正在采访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当时我吓坏了,那个人眼睛血红血红的,像死人一样。”
&&&&“他什么也没说,就向你们冲过来?”
&&&&“他一瘸一拐的冲过来,脖子歪歪的挂在肩膀上,像要掉下来了。”
&&&&脖子歪歪的挂在肩膀上?郑介铭心里浮现出电影中丧尸的画面。
&&&&“小王是怎么受伤的呢?”
&&&&“我当时吓傻了,我男朋友就挡到我面前推了那个人一下。”
&&&&“然后那个人就发动了攻击?”
&&&&“是…那个疯子,他咬住我男朋友右臂就不放,整个咬扯下来一大块肉…”
&&&&“小王后来反击了么?”
&&&&“是…那疯子挨了一拳倒下,旁边的人冲过来帮我们把他按住了。”
&&&&“现在,小王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而那个发疯的歹徒似乎也受到了严重的脑震荡,被控制在医院。警方目前正在调查这件事。类似的攻击事件本周内已经在全国范围发生了三起,尚未查明是否有共同的原因,在这里我们也想提醒民众注意自身安全…”
&&&&郑介铭心里一阵困惑,像死人、像丧尸一样咬人,太诡异了吧?他父亲是军人,几乎从来不在家,自己从小混在部队院里,没少听残酷的战争故事,也经常“亲力亲为”跟人打架斗狠。但是这么邪乎的事,他还闻所未闻。
&&&&叮咚。
&&&&地铁到了一个换乘站。
&&&&小半个车厢的人都涌出去了。郑介铭被人群带出门,他觉得自己被地铁吐了出去,他无奈的候在门边,等地铁把人吐干净了,稍显从容的站回了车厢,现在车厢里空畅了很多。郑介铭心里想着,这样地铁能跑的快些吧,要不是我还得靠着薪水奖金韬光养晦以谋发展,老子才不跟早高峰较劲。一边设想着自己待会呼哧呼哧推开会议室的门,老板看看手表让他滚出去,同事们人人自危看着他滚出去,更觉憋屈和焦虑。
&&&&嘟嘟嘟…
&&&&地铁关门的提示声音响起,郑介铭面向车门,低头整理自己的衬衣领口,还有三四站就到了,他在做下车后的冲刺准备。
&&&&“咣!!”
&&&&门刚刚合拢,突然车厢一声巨响。
&&&&郑介铭惊讶的抬头一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头冲撞上了车门,不断敲打着车门,看起来非常焦急。
&&&&他的身后,有一群男男女女从楼梯口玩命的冲过来,似乎都是想要赶上这趟车。
&&&&这群人冲到车门旁边,不住的敲打。车厢里的人纷纷转头望向窗外,地铁缓缓启动,站务员试图将疯狂的人们拉离站台边缘。郑介铭心中不安,一边担心地铁会因为这群胡闹的人们停下来,影响自己上班,一边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些人为什么神情满是惧怕?他们都在急什么?急投胎么?这种情景从没在地铁见过啊?
&&&&地铁驶出了站台,在一片黑暗中加速,喀吱喀吱震动了一阵,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车厢里的人们措手不及,纷纷向前倒去。一个男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郑介铭也没能幸免,重重撞在门侧边的栏杆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地铁车厢的灯同时熄灭了,他听见地铁车厢内风机运转的声音也委靡而止,如同他本人的情绪。
&&&&他不断掏出手机看时间,漫长的五分钟过去,列车依然没有丝毫动静,绿色的应急灯亮着,把整个车厢照成一片灰绿。他拨打老板的手机,靠,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一定是地铁故障!这份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郑介铭心里哀叹,可怜了我一万二的薪水!可怜了我的房贷!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刚才破口大骂的男人喊着,“要是再不开车老子就砸窗子了!”“别比划式的,丢人现眼,真砸你真跳啊!乖乖等着!”他那腰肥臀圆的老婆揪住他的耳朵。几个好事的男青年开始往列车头部走,想要看看究竟。
&&&&警报声突然大作,一个女青年吓得哭出了声。郑介铭越发紧张,“技术故障不至于拉警报啊?”他收起了手机,左顾右盼,走到车厢连接处朝前方张望,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绿光和人们同样不知所措的绿脑袋。
&&&&“往前走走看?这架势,迟到已经是定局了,地铁赶紧派人处理,别被困在这里才是要紧!”他琢磨着。
&&&&他望了望连结部上方的号码——4号车,全车6节,离头部还有3节,于是探身往前走,警报声依然响个不停,绿色的灯光让他觉得十分不详。
&&&&尾车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那惨叫声急促不断的攻入郑介铭的耳朵。
&&&&“怎么回事?”
&&&&他转身向后看,尾车也是一片绿光,什么也看不清。车厢里的人们停止发出噪音,原本坐着的也纷纷站起来屏息往后看。
&&&&紧接着,更多男人们、女人们的惊恐的惨叫声从尾车传来,只见一个男人拧开5号车连接处的门,冲撞开人群,发出惊恐的、短促的叫声朝车头跑去,郑介铭不及躲闪,被重重的撞倒在地。
&&&&“妈蛋!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郑介铭心跳加速,根本没有时间抱怨,他赶紧爬起身,本能的朝头车方向倒退而去。他听见有重重的撞击声从5号车传来,紧接着哗啦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5号车骚动进一步加剧,绿色的光线下,人群疯狂的向4号车涌来,几个人卡在车厢结合部,后面的人将他们推倒在地,践踏着他们的身躯,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4号车厢。
&&&&跑!郑介铭根本顾不上想为什么,心底只跳出这样一个声音,转头向列车头部跑,和身边的人们一起涌向1号车方向。
&&&&他完全不敢回头,只听见周围哀嚎声、惨叫声、警报声、哭声、脚步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烩成一片,挤压的他透不过气。
&&&&“啊~~~~~~松开嘴!”
&&&&后面一个女人的惨叫声频率明显高过所有杂音,郑介铭脑中一片空白,他穿过了几节车厢,只发现前方的人越堆越多,前方传来人们愤怒又惊恐的声音,“把门给他挤开!”“狗娘养的杂碎们!快让我们过去!”
&&&&现在是2车!他抬头看看标示,1、2车厢连接处的门关上了!一群人正在歇斯底里的砸门撞门,隔着门上的玻璃,1号车那边熙熙攘攘挤着另一群人,他们用力顶住连接处的门,不让郑介铭一行人过去。
&&&&妈的!自私的畜生们!郑介铭啐了一口唾沫,回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车厢里的人也把2、3车厢连接处锁死顶死了。
&&&&大难临头人人自危,郑介铭此时与其他人一起,处在封闭的2号车,几个大汉顶住通往3号车的门。郑介铭透过他们脑袋间的缝隙,看见3号车已经一片混乱,人们扭打在一起,一个小胡子男人哀求而绝望的趴在玻璃上,使劲拍打着,他的身后蹿出一个红眼睛的人,一口咬住小胡子的脖子。
&&&&天啊!这他妈是怎么了?郑介铭心跳骤然加速,他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耳中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只听见血肉咔嚓被清脆的咬开,血液刷啦喷射到玻璃上,这喷射声让他觉得震耳欲聋。接着,红眼睛的人一口撕掉了小胡子半边脸。
&&&&身边的女人看见对面这一幕,晕倒在地,一个参与堵门的男人呆呆的望着小胡子的脸被啃掉,怔怔的挪到走廊中间,跪在地上,捂住脑袋再也发不出动静。郑介铭看着小胡子抖动的身躯,自己也跟着颤抖起来,小胡子最终撑不住,被红眼睛的人按倒,通道的门只有上半部分有玻璃,再也无法看见小胡子的状况,对面全车厢互相嘶咬的场面映入眼中。
&&&&疯了…疯了…这他妈是地狱么!郑介铭感到一阵恶心,想要干呕,而车厢的角落里已经有人撑不住了,蜷缩在地上呕吐着。
&&&&这时,郑介铭眼睁睁看着小胡子重新站了起来!他还活着?!郑介铭心中又惊恐又替这个可怜的人欣慰,小胡子的脖子被咬下来一大块,血已经不再往外滋了,右脸连着胡子缺了一大块,露出凶恶的牙齿,眼睛…
&&&&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还没等郑介铭想明白,小胡子开始猛烈的击打通道门,通道门下方是金属的,上方镶着一块玻璃,小胡子不断的撞击玻璃,每一下都让郑介铭的心口提的更高,他觉得反胃感一下子压了下去,身边的人还能走得动路的纷纷向后退,其他的已经瘫软不起。
&&&&只听见背后也发出惨叫声,郑介铭回头一看,1号车厢不知何时也已乱成一团,绿色的灯光下,人们嘶咬着,空气中弥漫起红色的血雾。1号车的人想要回到2号车里,但是被刚才2号车砸门的人死命把守住。
&&&&“完了,今天我要葬命于此了。”郑介铭站在车厢中间,望望3号车方向,小胡子已经砸开了玻璃,他正往布满玻璃碴的门洞里钻。转头看1号车,几个人死死守住大门。血腥味道侵入他的鼻腔和心肺。
&&&&“我不想死。”郑介铭突然听见内心深处的声音。是啊,还有希望,一定还有,两端的车厢都沦陷了,恰好只有2号车这里暂时安全,一定还有希望。他缓了缓神,仔细向四周扫了一圈,眼睛落在红色的安全铁锤上。有了!他一个箭步向前,取下铁锤,毫不犹豫的对着窗玻璃就开始砸。他扭头看见小胡子此时已经钻进车厢,满身插着玻璃碴子,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啃食那个晕倒的女人。
&&&&一锤,两锤,玻璃纹丝不动,一定是砸错地方了。郑介铭握着硬质塑料做成的锤柄,左手摸了摸锤头,铁质的,很坚硬,突出一个角,没问题的。他心里想着,使出全力对准窗玻璃边缘又是一击。
&&&&咔!玻璃裂开了,但是碎花依然连在一起,他继续砸,把碎花清理掉,身边两个男人过来帮忙,郑介铭用锤在窗的下缘向侧面一扫,把残留的玻璃碴扫去,探出车身,向左右望了望。
&&&&车外是地铁隧道,隧道与车身之间留出大约一人宽的狭窄通道。
&&&&郑介铭想到前一个站慌乱的人群,料想若往回跑,凶多吉少。突然间,他一闪念,车为什么停下?难道下一个站也出事了?这个念头让他天灵盖当头一击。
&&&&身旁的两个男人并没有想这么多,直接跳下了车外,前后看了看,朝车头方向跑去,郑介铭回头望一眼车厢,乱成一团,1、2车厢的连接门已经顶不住了,红了眼的人们冲进来,见人就咬。他咬了咬下嘴唇,跳出了车厢,向车头方向跑去。
&&&&郑介铭跳下车,前方两个男人已经冲到了车头处。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两个人不会有事——如果他们有事,就说明车头也布满了丧尸,真的无路可退了。
&&&&地铁的每一节车厢都很长,他经过1号车,从窗外看见车内一片混沌,红绿混杂的血雾中,一群人弯腰撕咬着一具尸体,一个女人只剩一只手臂游荡在窗边,车头处,几只“丧尸”呆呆的立在原地,等待着发现新的活人。
&&&&丧尸!?
&&&&郑介铭脑海里自然的迸出这个词眼,这是一个只在电影里接触过的词眼,难道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
&&&&他终于开始理解面前发生了什么:“丧尸危机”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
&&&&他立刻弯下腰,害怕那些“人”扭头看见自己的身影,他心底里还是抵触“丧尸”这种描述,他宁愿相信自己判断错误了,宁愿相信这些都是疯掉的“人”!
&&&&前方两个男人在车头边放慢了脚步,他们是“活人”,在郑介铭心中,这个词是那么温暖和舒适。
&&&&矮个子的男人猛地回头,确认郑介铭也是“活人”,摆着手招呼他过来。
&&&&郑介铭弯着腰跑到二人身后。
&&&&“怎么停了?”郑介铭压着喉咙小声发问,一边沿着隧道望去,远处一片应急灯弱弱的亮光,那是下一个车站。但是隧道略有弧线,他看不见站台的情况。总的来看,他觉得前面很平静。
&&&&“小声点。不敢走了。”另一个男人留着短寸头,半蹲着,回头瞟了郑介铭一眼,继续谨慎的朝前张望。
&&&&“为什么?”
&&&&“前面有东西啊!”短寸头说着。郑介铭心中一紧,再度仔细搜索隧道的每一个暗处,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心里想着,后面也他妈有东西啊!
&&&&“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也是人吧?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啊。”短寸头充满了焦虑,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往衣服上一抹。
&&&&那就是丧尸了,说明前方站也有危险。郑介铭心想。
&&&&矮个子守在郑介铭身后,朝后方张望着,猛地向后一退,撞到郑介铭的后背。
&&&&“快...快...快跑...啊...”矮个子声音不住的颤抖,一把抓住郑介铭的手臂,郑介铭觉得他的手臂又湿又潮。回头一看,陆续有几只“丧尸”从窗口跳了出来,不,应该说,是爬到窗沿,失去平衡摔了出来,头朝地脚朝天栽在地上,然后再缓慢的找回平衡,从地上爬起来,有的手臂向外弯曲着,显然已经折断了。新的“丧尸”跌落下来,砸在前者的脑袋上,一同翻滚倒在地上。它们扭曲的身体,让郑介铭更加确认,这是一群恶心的丧尸。
&&&&“额...额...跑…”矮个子不停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向后退,郑介铭和短寸头赶忙蹲下,一人扶他的后背,一人捂他的嘴。六只眼睛紧紧的盯住那些不断砸落、爬起、徜徉的丧尸,一点一点的向后蹭,生怕惊动它们。
&&&&一只穿着裙子的丧尸扭了扭脖子,向他们这边一步一步僵硬的挪动过来。车厢里绿色的光映在它脸上,红唇美瞳显得十分夺目。美女啊!女神啊!别再过来了!求求你,转身回去吧!郑介铭心里默念着。
&&&&“嗯...呃呃...”矮个子挤出短促相连的鼻音,眼珠子睁得老大。女丧尸似乎察觉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朝车厢里张望。
&&&&对,对,回去吧,往回走,车里去。郑介铭迫切的想着,他的手已经被矮个子的后背浸湿了。
&&&&又一只丧尸从窗口掉落,女丧尸摆了摆脑袋,往回转身,郑介铭和短寸头如释重负,抓着矮个子就往车头前面拖,正在着两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矮个子突然放声惨叫,左手手肘向后一摆,挣脱二人,翻身起立拔腿就朝前方车站跑。郑介铭右脸重重的挨了一记肘击,一头翻倒在铁轨上。
&&&&丧尸们听见这声食物的惨叫,纷纷转身、起立,红眼睛放出凌厉的凶光,穿裙子的女丧尸扭过头,发出狰狞的一声吼叫,径直向矮个子发动追杀。短寸头眼疾手快,提着郑介铭的两腋就往车头前面拽,铁轨边的钉子刮着郑介铭的后背,他咬着牙一点也不敢发出声音,两人俯身低头,憋了一口气。女丧尸快步经过他俩,视线左右扫了一下,立刻以更快的脚步向矮个子奔去。随后,十多只丧尸蜂拥经过二人身边,追向矮个子。
&&&&可怜的矮个子一边惊恐的惨叫着,一边拖着湿漉漉的长裤向前奔跑,他已经吓尿了。他听见后方一群丧尸吱啦乱叫的朝自己追来,早已六魂无主。前方车站,应急灯的亮光看起来还很明亮,希望!他加快了脚步,如同短跑选手发动百米冲刺,十米!五米!撞线!矮个子终于跑到站台旁边,他大声对站台呼喊着。
&&&&“救命!救我!!!救!救…”
&&&&站台上,一股一股的丧尸们正在啃食着新鲜美味的早餐。他聒噪的求救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红色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朝向了他。
&&&&郑介铭和短寸头远远望着矮个子,他们听见矮个子呼喊的救命声戛然而止,数秒种后,他们看见站台方向,那希望的光芒中冲下来黑压压一片丧尸,与追击的丧尸一起,将矮个子扑倒在黑暗中。
&&&&前后无路可逃了?郑介铭一阵耳鸣。他预感自己就要死在这黑暗的地铁隧道中。短寸头左右张望,确认周围丧尸已经跑开,使劲掐了一下郑介铭的人中,俯身贴着耳朵轻轻发问。
&&&&“走?”
&&&&走!既然还活着,就不能坐以待毙!短寸头这一掐让郑介铭清醒了过来。他向短寸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精神还没被击垮。
&&&&短寸头蹲在地上,朝列车另一个侧面挪去。郑介铭恍然大悟,他们刚才是打破列车左侧的窗玻璃跳下来逃生的,那么列车右侧应该还是相对安全的。而且,如果能到达对向隧道,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二人一路向前安静的挪动。郑介铭觉得自己衣服摩擦的声音太明显,这才发现警报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短寸头低着脑袋蹲着向前蹭。郑介铭紧紧跟在后面,不住的向后张望。还好没有被发现,他暗自庆幸着。丧尸的低吼声从车对侧传来,有丧尸时不时拍打着车体,二人便停下脚步,等拍打声停止后再继续前进。
&&&&二人走到第6节车厢,短寸头停下脚步。
&&&&“前面全是丧尸,完全没办法通行啊。”
&&&&“这里也没有通往对向隧道的入口。”
&&&&“只能停下了。”短寸头猛地跪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怎么了?”
&&&&“他娘啊,腿麻了。”短寸头摇摇头,手不断摩挲着小腿。
&&&&“额,我去,我也是。”刚才两个人一直蹲着走,精神高度紧张,谁也没留意,这会停下脚步稍微舒展了一点,血液回涌,两人都动弹不得。
&&&&“确实没得走了,两头都有丧尸啊。”郑介铭探头确认了前方的状况,从车厢到隧道远端微弱的亮光处,分布着大量丧尸,没有直接过去的可能性。
&&&&“哎,现在困住了。”短寸头的腿已经恢复,他坐在地上,头靠车厢,无计可施。
&&&&“也不知道地面上什么样。”
&&&&“估计就是地面上来的。现在想出去,就得经过车站,那就是当粮食。”
&&&&“会有人来救么?”郑介铭掏出手机看了看,无奈,依然毫无信号。
&&&&“我看悬,站台没动静,只怕地面比这里还混乱。”短寸头对外界搭救丝毫不报希望,沮丧的低下头,不住的挠着头皮,一筹莫展。现在他们两端站台、列车对侧都布满了丧尸。
&&&&一个小时捱过去,郑介铭小声问。
&&&&“哥们,怎么称呼。我叫郑介铭。”
&&&&“雷洋。”短寸头侧着脑袋看了看郑介铭。
&&&&“刚才那个矮个子,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一道跳下来的。”
&&&&“家在附近?”
&&&&“是啊,不远。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啊…”雷洋叹了口气,他一直侧着脑袋,观察车尾处丧尸的动态,那群丧尸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并没有发现他俩躲在车厢后婆娑细语。
&&&&“妻子?孩子?爹妈?”郑介铭继续发问,他注意到雷洋满脸焦虑。
&&&&“妻子。孩子。才12岁。爹妈在南省。”雷洋脑海里浮现出妻儿紧抱在一起,躲在屋里的画面,他心里想着,只要能让自己到娘俩身边保护她们,就是残废了也愿意。啊不,如果残废,我怎么照顾她们娘俩。
&&&&“他们不会有事的。”郑介铭安慰着,他想了想自己,自己12岁父亲就牺牲在战场上,母亲随即失踪。自己唯一的至亲就是目前远涉重洋的姐姐。
&&&&姐姐…
&&&&“想出去么?”
&&&&“肯定啊!当然想。”雷洋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他从怀里掏出钱包,钱包里镶着一张全家福。
&&&&郑介铭凑过脑袋,也看了看照片,画面中雷洋依然是短寸头,女人长着瓜子脸,面庞娟秀,身边的男孩长得十分机灵,左脸有一颗特别明显的红痣。
&&&&雷洋仔细的端详了一阵,迅速收好,扭头继续警觉的望着丧尸的动向。
&&&&郑介铭不再说话,只是抬头注视着隧道顶。手里摩挲着那把红色的消防锤。
&&&&“突围吧。”又过了三个小时,口干舌燥的郑介铭发出提议。
&&&&一片安静。
&&&&“怎么突围?”雷洋愣了好一会,转头问郑介铭,雷洋也已经感到快虚脱了,四个小时没有补充一滴水,他觉得头一阵一阵发晕,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上面通风管不知道能不能走?”郑介铭一直盯着隧道顶的通风管,隧道并不高,方形的通风管道看外形完全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去,通风管下方,每隔一段距离就开设了一个黑色的网状出风口。而最近的出风口恰好在6号车顶正上方。
&&&&“如果打不开,就会被包围。”雷洋仔细看了看出风口,能不能轻松的卸下来入口的铁网,能不能钻进去,里面的空间够不够,全都是未知数。
&&&&“丧尸应该爬不上车顶,要不要跟我赌一把?”郑介铭内心也并不是十分有把握,目前的处境下,他们不动,丧尸也并没有发现他们,如果轻举妄动了,恐怕反倒会被发现。但如果一直耗着,被丧尸揪住、饿晕、渴死都是迟早的事。郑介铭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逃出去,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这漆黑的隧道里。现在他只需要雷洋也下定决心,一起担起这份沉重的压力,逃出生天。
&&&&雷洋的内心一片翻腾,他被突围的想法牢牢的抓住了。如果能够出去,我就有希望见到老婆和小雷了,但如果一直留在这里,现在都已经快筋疲力尽了。如果上不去或者打不开呢?车顶挺高,丧尸应该爬不上来吧?这小子应该靠的住。妈的,干!
&&&&强大的求生渴望让他俩下决心铤而走险。
&&&&“干!”雷洋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尽管他口腔里已经干的没有多少水分了。
&&&&郑介铭两眼放光,一阵热血涌向脑海。两人退到5、6车厢结合部外,直起身。地铁车厢不同于火车,结合部没有向上攀爬的梯。郑介铭蹲下,直起身子,示意雷洋踩着自己肩膀上去。
&&&&雷洋点点头,踩上郑介铭的肩膀,两手扶着车厢,他感到自己被郑介铭往上一顶,两手够到了车顶,两臂发力,爬了上去,随后他趴在车顶,向下伸出右手,准备把郑介铭拽上来。
&&&&郑介铭将铁锤放入口袋,咬咬牙,寻着车厢边缘突起的部件,稍微借力向上撺,但没能抓住雷洋的手,坠了下来。他活动活动手腕,再度向上发力,一把抓住了雷洋的右手,随后踩住突起的部件上蹬,左手总算攀上了车厢上沿。雷洋紧紧趴在车顶,用力将他握住上拉,两人终于爬上了6号车车顶。到了高处,他们清楚地看见,几十只丧尸在车尾方向的隧道处游荡。而车厢对面,1、2、3车厢侧面已经密密麻麻堆满了丧尸。
&&&&“不好爬啊。”雷洋回了口气。
&&&&“好事,活人都这么难爬,死人量它们也上不来!”郑介铭对突围越发充满信心。
&&&&两人慢慢爬到通风口下方,通风口离车顶并不高,坐在车顶就能够到出风网。出风网是铁质的,接口处有一圈两厘米口径的螺丝,他们逐一卸下,小心的将螺丝放在车顶。
&&&&网卸不下来!他们已经将所有螺丝卸下,网依然纹丝不动。
&&&&“使劲拉!”雷洋两手拽着铁丝网,向下硬拽,两个人几乎将全身力量加在上面,铁丝网发出尖锐的咔咔声,但是依然拉不下来。他们看见有的丧尸猛地回头,红色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朝他们这边搜寻。
&&&&“再掰一掰试试!”郑介铭快速观察着,他发现铁丝网与通风管体有几处焊点,他抓着铁丝网侧面,试图将焊点拽开。这一掰发出更大的噪音,有的丧尸已经注意到两个活人在车顶的动静,一只丧尸发出恶犬一般的低吼声,冲向车厢,重重撞在车体上。
&&&&“你有个锤子,看看能不能撬开!”郑介铭经雷洋提醒,赶紧掏出锤子,将锤柄伸过孔洞,开始用力撬。
&&&&“艹!这他娘的也没用!他们这群杂碎不维修清理么!焊这么死干什么!”郑介铭开始感到焦躁,他眼看着丧尸们已经呱噪着围到车厢周围,使劲拍打着车体,试图爬上来,指甲狠狠地抓着车厢铁皮,发出瘆人的声音,令他直起鸡皮疙瘩。
&&&&“砸?反正杂碎们爬不上来!”雷洋提议,他们已经没什么退路了。
&&&&郑介铭点点头,扬起右臂狠狠的击打焊点,隧道里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如同新年的钟声,这声音有节奏的、连贯的、急促的回荡在隧道里,与回声混杂在一起。
&&&&丧尸们怎么可能听不到这种声音,雷洋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大量丧尸从地铁站涌来,觉得自己后背有千万条虫子在爬,他稍稍屈了屈膝盖,才稳住了身体重心。
&&&&“我艹!郑介铭!快看!”雷洋左手拍拍郑介铭的后背,颤抖着低声说着。
&&&&“怎么?还没弄开呢!”郑介铭猛地一回头,却看见他最难以理解的一幕——数只丧尸已经爬上了车顶,从大概2、3车的车顶向他们狂奔而来!!
&&&&“它们怎么上来的!?”郑介铭只觉得脑袋发麻,眼前发白,随后开始更加用力的猛击焊点。
&&&&“艹!!!没用,弄不开啊!!”郑介铭用力又是一锤,塑料手柄咔的一声断成两截。手柄断裂的声音在郑介铭听来,那么尖锐刺耳,他抓着半截的红色破塑料,凝固在隧道半空。
&&&&“你怎么不砸...”雷洋焦急的回头,看见了这半截锤柄。
&&&&完了,雷洋脑海里同时浮现这个字眼。他望了望车厢周边,已经围满了丧尸,跳下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前方车顶,丧尸朝他们跑来。四面被围,他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在雷洋看来,郑介铭站在车顶凝固了只有数秒。在郑介铭的感觉中,自己足足凝固了一小时、一天、一个月,直到眼前恍然闪现一柄发亮的、熟识的金色钥匙,才找回了魂魄。
&&&&“你来处理出风口!”郑介铭眼神中闪现出一道坚定的光芒,朝1、2车结合部方向走去,最靠前的丧尸正从那里向他冲过来。
&&&&雷洋懵了,他还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中。
&&&&领头丧尸纵身一跃,朝郑介铭扑过来,郑介铭向后闪身,丧尸扑了个空,趴在地上,郑介铭一把踩在丧尸脑袋上,逮住它两“爪”,向左使力将它掀下了车。
&&&&第二只丧尸跨过4、5结合部,跑的很快,郑介铭往左挪动,几乎站到车厢边缘,丧尸伸出两爪,径直朝他冲过来,眼看着还差一两米,郑介铭压低重心向右一闪,左腿一勾,将丧尸绊倒,丧尸直接扑下车厢,砸在尸群脑袋上。
&&&&雷洋呆呆的看着郑介铭撂倒两只丧尸,他一瞬间燃起了希望,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救星的化身,可靠而充满格斗技巧。
&&&&“别愣着!继续想办法弄开通风管!”郑介铭头也不回,大声命令雷洋。
&&&&雷洋连声应着,开始仔细观察通风管。他心底涌出一阵力量,虽然腿脚还在止不住的发抖,脑袋却冷静了很多。他仔细的观察管道安装的结构,想要找出打开通风管的方法。
&&&&又有数只丧尸爬上来,郑介铭终于看清楚,那群丧尸正是通过2号车打碎玻璃的地方上来的。车厢内的丧尸从窗中爬出来,掉在地上,新的丧尸爬出来,摞在前者身上,堆成一个尸丘,车外的丧尸便踩着尸丘爬上了车顶。
&&&&“找到方法没有!越来越多了!!”郑介铭大喊,他能够依靠爆发力挨个收拾四五只丧尸,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赤手空拳同时面对两只丧尸都很困难!更多的丧尸拥挤着要爬上车顶,前方跑过来三只丧尸,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那死之前也要带几个!
&&&&“我艹!这他妈有个暗卡!”雷洋突然发现,在比焊点更高的地方,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卡扣,他围着四周找了一圈,在反方向也发现了一个,毫不犹豫,他尝试着按动、扣动、拨动那两只暗卡,终于“啪咔”一声,黑色的护网连着通风管口一起卸了下来。
&&&&“弄开了!!你先爬!!”雷洋回身,看见前后三只丧尸朝郑介铭狂奔,他伸直双臂,将桶一般的护网伸在胸前,朝丧尸顶过去,竟然将三只丧尸顶回了连接处,末尾的那只一脚踏空从连接处缝隙掉落,前两只张牙舞爪的倒在5车边缘,雷洋用护网一阵猛砸,眼瞅着更多丧尸已经爬上2号车顶,他将护网倒扣在一只丧尸脑袋上,扭头就往出风管跑,郑介铭半个身子已经探入风管了,两只脚悬在空中,挣扎着向上。
&&&&“能上么!?”雷洋高喊。
&&&&“能!快来!!!”管道里传来郑介铭的声音,那声音与周围金属共振着,听起来嗡嗡的,他将脚抽进管道。
&&&&雷洋回头望,一只丧尸已经跨向6号车。他赶紧弯腰,把头伸进开口向下的管道,站起身,看见郑介铭的一双快速向前挪动的鞋底,一用力,爬进了主管。
&&&&丧尸一个鱼跃,牢牢抓住了雷洋的右脚。
&&&&“我艹我艹我艹!!”雷洋紧张的大喊。挣扎了半天,人都爬到通风管了,别他妈这么撂下了吧!
&&&&雷洋半个身子悬在主风管里,完全看不见自己脚下的情况,那丧尸紧紧抓住右脚不放,他只能疯狂的踹腿,左脚没命的猛往右脚踹,仿佛要把右脚整个踹掉,他觉得自己的肾都缩成了一团,再用力一脚,竟然直接重重的踹在丧尸的脑袋上,他感觉那脑袋被踹的向后一仰,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雷洋彻底没了想法,左右脚开弓,不住的蹬那脑袋。
&&&&丧尸的手终于松开,雷洋像条鱼一样整个肢体窜进管道,一口气向前滑了好远,撞到郑介铭的脚才停下,瘫软着,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感到心跳足足跳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稳。
&&&&管道极其狭窄,有进无出,郑介铭听见雷洋喊叫着在身后乱踹,却连脑袋都转不回去,更谈不上帮忙,他着急的直抓铁皮,向前多爬几步,给雷洋留下足够的管道空间,直到雷洋的脑袋撞到脚底,才稍稍心安,等雷洋呼吸调差不多顺了,才敢发话。
&&&&“被咬了么?”
&&&&“呼…呼…没有,没有。”雷洋缓了缓,“继续吧,这个管道里呼吸一股味。”
&&&&两人于是开始向深处爬。雷洋在后方,两脚处于暴露在后的状态,他总觉得自己后方不稳,下盘瑟瑟发抖。郑介铭在前方也并不好受,他能够看见管道前面的状况,只见这条方形管道黑洞洞的,直直的向前,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丧尸的叫声经过管道,传到耳里的是更加诡异的回声,他觉得自己就在通往地狱的通道,不敢向前却又不得不抓紧向前。
&&&&正说着,两人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丧尸的尖叫声。
&&&&“我那个去!爬进来了!!!”雷洋尖声喊着,他看不见脚下情况,一头朝郑介铭的两脚之间钻。
&&&&后方遇敌的恐惧与前方无尽的黑暗同时袭向郑介铭,他本能的闭上眼睛,硬着头皮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猛爬,如同一只砍了尾巴却还在猛烈逃生的壁虎。
&&&&也不知爬了多长时间,郑介铭气竭停住。调理了半天呼吸,才发现身边一片诡异的寂静。连爬行管道摩擦金属的声音也没有了。
&&&&雷洋!雷洋呢?他是不是不在后面??
&&&&“雷洋!!”郑介铭大声喊着,可是毫无回应。
&&&&他到哪去了?只顾着往前爬,忘记了照应雷洋么?他是不是已经被丧尸拽走了!?
&&&&郑介铭无法面对前方长长的黑暗,他把头伏在手背上,闭上眼睛。这条管道从头到尾都是直通一条,没有岔路,雷洋肯定还在自己身后啊。如果他还在爬,肯定能听见管道的声音。现在没有声音,说明他很远的地方就落下了。
&&&&他被丧尸吃了?我要不要等等他?如果他被丧尸吃了,我留在这,他往前爬,我也一定会被咬。
&&&&要不要倒退着爬回去看看?那不是白白送死么?但他要是被吃了,我也有责任啊!
&&&&郑介铭脑海里展开着激烈的斗争,他面部一片苍白,在这片幽闭的空间里,他快要失去继续爬的勇气。
&&&&“雷洋!!!”“雷洋!!!!!!!”“你在不在!!!!!”
&&&&郑介铭开始大声呼喊,但是他连丧尸的声音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管道里来回撞击,延伸到前方方形的虚空。
&&&&“先继续往前爬?”郑介铭开始自言自语,他想制造更多的声音来填充这虚空,“如果雷洋还活着,只有一条道他肯定能出来。如果他…被咬了,那我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郑介铭于是缓缓往前挪动,通风管道长不见头,地铁隧道有多长,通风管道就一直延伸过去。他一边爬,一边怀疑着自己的突围选择是否正确。几个小时没有进水进食,他感到嗓子已经干的发疼。他不敢抬头看前方,一抬头就觉得那方型的黑洞弥散开,要将他吞噬掉。
&&&&正爬着,他感到头顶一阵冷风传来,仔细停下来体会,发现并没有什么风,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风?一个念头击中他的百会穴。
&&&&怎么下去!?
&&&&郑介铭突然想起来,两人上来的时候,出风口是有螺丝钉封死的,仅凭蛮力也弄不开铁丝网。
&&&&也就是说外界没有呼应,自己是出不去的!
&&&&这个念头堵住了郑介铭的胸口,他加快了爬行,爬到下一个出风口。他将身体越过出口,将脚向后送下去,使劲的踹,试图把网踹开,但是完全不起作用。铁丝网只是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只能继续向前爬了?或许运气好,遇到一个开口?
&&&&郑介铭放弃了这个被牢牢封死的出口,他感到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依然坚持着往前。爬了长长的一段,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介铭睁开了眼睛,他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迷糊中,他发现自己趴在家里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姐姐坐在床边看着他。
&&&&郑介铭想要看清姐姐的脸,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笑容。姐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就像她离开中州远赴鹰国那天一样。
&&&&姐姐站起身,转过了身,向远处走了。
&&&&姐?!
&&&&郑介铭想要喊住姐姐,却喊不出来,他努力挣扎着想要出声,姐姐却消失在眼前。
&&&&缓了好一阵,他才意识到自己依然趴在阴冷的管道里,他感到自己通体冰凉,嘴唇微微发抖,抬头望前方,还是那个黑黑的方形的虚空。现在他对那虚空的通道已经无力怀有恐惧了。
&&&&他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却一点一点再度合上。
&&&&“蒙…洋…”郑介铭想喊的其实是雷洋,可是此刻他的脑袋已经分不清“雷”和“蒙”的区别,只微弱的从唇间挤出这两个字。他多么希望雷洋能够在身后应一声,或者碰一下他的脚。
&&&&管道里一阵奇怪的敲击声传入他耳朵,这敲击声穿过了他被混沌包裹的大脑,送来一瞬间的清醒!
&&&&他本以为声音是从脚后传来,可是仔细听声音的来源,声音是在头顶方向。
&&&&前面有人?
&&&&“…救…命…”
&&&&郑介铭嘴唇噏动着,却喊不出来,他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粘连在一起。
&&&&他试着向前爬动,几乎没了力气。他努力抬头向前方的黑洞望去。
&&&&光线?
&&&&郑介铭看到,在黑洞的下缘,一道微弱的光线慢慢渗了出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还是不确定,再闭上好一会儿,又睁开。
&&&&是光线!
&&&&看不出来有多远,但那确实是光线!
&&&&爬过去!爬啊!
&&&&郑介铭命令自己的两手继续向前爬,但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虫子一般向前蠕动。
&&&&不想死!
&&&&他努力向前蠕动着,下巴蹭着冰冷的铁皮,擦掉了一层皮,这疼痛让他觉得更加清醒一些。
&&&&光线越来越近!这是从管道下方浸透上来的,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开着的出风口!!
&&&&快到了!郑介铭的胳膊也已经到处擦伤,光线就在眼前,他隐约觉得管外有人,再度想要呼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哼嗯呜咽的声音。
&&&&他向前方的光芒伸出右手,够到了向下的管缘!
&&&&有希望了!他右手使劲拉着,身体继续向前蹭动,脑袋向前探过去向下看,是光!真的是光!他已经适应了黑暗,那刺眼而神圣的光茫让他的视野变得一片苍白。
&&&&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护网管口被重重的扣了上来,咣的一声巨响,光芒再度从眼前消失。
&&&&别…这…样,我在…这里,救救我!
&&&&他感到自己呼吸困难,胸口被重重的压制着,想要再向下蠕动,力量却终于枯竭。
&&&&他不愿放弃,用手指有节奏的扣动风管管壁,回声在管道里放大。
&&&&当…当…当…
&&&&出风口被打开,光芒再度铺满郑介铭的视野,光芒中,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形。
&&&&“救…我…”
&&&&郑介铭用尽全力发出最后一点声音,垂下脑袋,再度失去了意识。
&&&&马齐和刘均洛眼睁睁看着郑介铭被周记堂背出来,惊讶万分。
&&&&马齐虽然没有表态,但心底做好了打算——郑介铭躺在床上昏迷着,肯定顾不上了,如果常冰放弃郑介铭,那最好,大家一起走;如果常冰不肯出来,那就几个男人一起架走常冰;但如果常冰执意不走,那么只能放弃她。
&&&&他不敢走进屋,害怕自己心一软,乱了计划。但当他看见周记堂这种人渣型选手主动把郑介铭背出来,他还是感觉自己被扇了一个大耳光。
&&&&“常冰,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马齐犹豫了一会,走到常冰身边小声安抚。
&&&&周记堂走在前面没说话,常冰看着周记堂的背影,也没有说话——在通风管道那里,周记堂一开始也是嘴贱,但还是帮她把这个男人背回了休息室。她对他的反感依旧,但是心中却颇为宽慰和感激。
&&&&孟壮最后一个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包。
&&&&“什么东西?”马齐问。
&&&&“没什么。被子。”孟壮回答。
&&&&“拿被子干什么?”
&&&&“防护防护后背。”
&&&&“还是去安平湖会所?”刘均洛问马齐。这个地点是方才马齐与男人们在门口商量的结果。
&&&&“还得去安平湖会所。”
&&&&安平湖会所就在安平湖边,离地铁站并不算远,过马路沿着湖走三百米就能到,两层小楼,楼下主营餐饮,楼上有一些住所,由于是会所,在房屋结构和出口设计方面比较令人放心,在丧尸横行的时候,是比较理想的据点。马齐虽然只是一个车站的安保队长,但其身份与保安和安检员不同,保安和安检员大多数是劳务人员,而他是正式工,又有点职权,故依然有三两次机会出入这种场合——主要用于斗酒凑数。
&&&&马齐把一串钥匙递给刘均洛,刘均洛小心的走到铁栅门旁,将钥匙插入锁孔。门外跪着的丧尸似乎听见了声音,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妈的,打不开?”刘均洛左右拧钥匙,铁栅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但是锁头没有动静。
&&&&“怎么会?我看看!”马齐凑过去,使劲拍了刘均洛脑袋一下,“蠢货!黑色这把!”
&&&&锁咔嗒一声开了,刘均洛轻轻抓住铁栅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常冰紧张的站在周记堂旁边,注视着栅栏外的丧尸——那些丧尸的手抓着门,由于门的推动,它们眼睛开始发光,慢慢的站起来。
&&&&刘均洛用力一推栅栏,推开一个仅仅一人侧身可通过的缝,挤过缝就往前跑。
&&&&“我艹!”周记堂和孟壮同时骂了一声,他俩一个背着人,一个背着包,都不可能挤过这条缝。
&&&&丧尸们并没有向刘均洛追去,反而全都注意到了栅栏门内的人,隔着栅栏向他们伸出爪。
&&&&“后面!”常冰回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或许是铁栅门声音太大,原本正在缓慢的爬楼梯的丧尸们竟然跑着冲了上来。
&&&&孟壮推开正要通过门缝的马齐,一把抓住铁栅门,向侧面用力一开到底,丧尸们手臂原本伸在铁栅门缝里,这一来,全部被夹在门中。
&&&&“跑啊!”孟壮大声喊着也冲出门,马齐紧随其后。周记堂背着郑介铭重重的跑出来,常冰在他旁边扶住郑介铭。
&&&&远远的,刘均洛已经穿过马路,沿着湖跑的一溜烟没了影。孟壮一个右转弯,向着会所跑去。马齐紧接着穿越马路,跑的太快不及转向,一把撞到栏杆上,差点没翻身跌落湖中,他回头一望,丧尸群已经冲出车站,而常冰三人负重过大,跑的较慢,仅仅到了马路中间。
&&&&“马队!救救我们!”
&&&&马齐本能的想要跑,但是常冰哀求般的表情和急切的求救声,使他不由自主的往回迎了一步。
&&&&“快点过来!往右跑!!”马齐摆动左臂招呼着,右手紧紧的握住警棍,汗从腋下渗了出来,顺着手臂流到手心。
&&&&一只穿着运动装的丧尸跑的飞快,几乎就要追上常冰,马齐嚎叫着冲上前,由上至下使劲一砸,砸中丧尸脑袋,而后他也不管到底丧尸倒没倒下,转身就跑。
&&&&前方,刘均洛已经跑到会所门前,会所共两层,藏身绿林深处,两只石狮子镇在大门左右,红漆金环大门紧闭,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深宅大院。
&&&&刘均洛四下看看,会所正门前鹅卵石路两侧,植满了绿树,看起来,树林中并没有丧尸存在的迹象。他稍微放心,跑上台阶,拉了拉门上的金环把手,毫无动静,看起来门是从里面闩了起来。
&&&&“吃饭的人从这儿进,从里锁了不可能没有别的出口。”他心里想着,朝右沿着围墙跑过去,想要找寻别的进口。
&&&&孟壮紧接着跑到门前,他看见刘均洛拉不开门朝右跑去,没有搭理,径直走向前提起金环就使劲敲。
&&&&“开门!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他知道,既然门从里面闩住,就说明里面一定有人。
&&&&毫无动静。他心里连声咒骂着会所里的人,背后常冰四人踉跄着跑过来,马齐垫后,丧尸们离他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
&&&&“进得去么?”常冰高喊着。
&&&&“锁了!往右跑!”孟壮头也不回,沿着墙朝右狂飙。
&&&&他们转过正面的围墙,看见前方,侧面围墙处,刘均洛正在使劲踹门。
&&&&“快开门!!快他娘给我开门!!!我看见你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刘均洛歇斯底里的喊着。
&&&&孟壮跑过去,二话不说,捡起一块石头就砸门。门吱呀往后一退,开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滚!”一个黑墨镜的男人发出不可违抗的命令。
&&&&孟壮二人呆住了,常冰四人也跑到门前,黑墨镜的男人正在厉声倒数。
&&&&“三!”
&&&&“求求你…”常冰正要开口,马齐一把将她向侧面推开。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追来了!!”护送郑介铭的四人小队被马齐拽着跑开了。
&&&&“二!”
&&&&马齐边跑边对常冰大喊着,“你刚才想要挨枪子儿啊!”
&&&&常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黑墨镜不是普通人,如果他们硬闯,黑墨镜很可能果断开枪。
&&&&周记堂压根就没想太多,他脑子里只想着跑到终点才能泄劲,根本没去考虑终点是哪里。
&&&&刘均洛与孟壮两人站在门前,还不甘心,左侧丧尸已经冲到面前,孟壮回身对着领头丧尸就是一棍。第二只丧尸扑过来,孟壮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被咬。
&&&&“一!”
&&&&枪声突然响起,孟壮吓得向前扑倒。
&&&&孟壮身后的丧尸中弹倒地,黑墨镜开完枪,立刻将门关闭。
&&&&刘均洛眼睛快,知道进不了门,再逗留恐被包围,扭头就跑。孟壮一起身,背包却被丧尸一把抓住。他感到背后一阵力往后往下拽,手臂立刻向后一伸,褪下背包就往前冲,身后一堆丧尸扑在背包上乱抓,发现没有血肉气息,起身继续向他们追去。
&&&&“听见了吧!”马齐喊着,“不知道哪个蠢材不长眼挨枪子儿了!”
&&&&“我们往哪儿跑啊!”常冰高喊着,她注意到继续跑,左侧隔着石头栏杆紧邻着湖,右侧还是绿化带。最棘手的是,刚才的枪声之后,绿化带外马路上零散徘徊的一些丧尸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从绿化带劫道而来。如果他们脚步慢了,一定会被前后包围。
&&&&“不知道啊!先沿着道跑啊!”马齐开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右侧,一只丧尸从绿化带的矮树丛中爬起来,几乎垂直着猛扑过来,常冰腰向前一闪,丧尸一头跃出栏杆,坠入湖中。
&&&&“店!前面有商店!”常冰撇见正前方,绿化广场的旁边,有一个不高的小建筑物,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咖啡小屋。而且通向广场的路上没什么丧尸!
&&&&常冰打头阵,一路冲到咖啡屋门口,一个急刹车扭头就往左侧湖边跑。马齐在后,看见常冰反常的转向,也跟着她拐弯,向店内一撇,汗毛都竖了起来——乖乖!一群丧尸围在地上啃食着,难怪广场没丧尸呢。
&&&&周记堂背着郑介铭尽全力跑着,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见一群丧尸啃食,身体猛地往左一拐,竟然把早就生虫的犬牙崩缺了一小块,但是一心只想着逃命的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把全身的力量和思维都调动在了脚步和肩膀上。
&&&&连续碰壁,常冰心生绝望,正在这时,她注意到前方岸边,安平湖游船码头!
&&&&马齐、周记堂也看见了,心里再度涌现希望,一路朝码头奔去。
&&&&常冰跳上最近的一只鹅船,这船是人力的,有顶棚,只有4座,周记堂紧随其后,他将郑介铭卸在船上,自己也跳了上去。马齐见三人上船用力过猛,船体摇晃的厉害,爬上旁边的一只黄色的鸭子船。
&&&&常冰、马齐分别解着缆绳,一边招呼刘均洛和孟壮,他们身后追着一大群丧尸,刘均洛在前,脚步敏捷,冲到鸭子船前一个鱼跃,马齐刚刚把缆绳解开,刘均洛这一跃恰好撞到马齐前胸,两人翻倒在船舱里,缆绳脱手,鸭子船因为惯性,开始朝湖心漂去。
&&&&孟壮还在岸上跑!马齐一把推开刘均洛,起身要抓缆绳,刘均洛却一把抓住船桨,对着岸边用力一顶。鸭子船受到外力,离岸边越来越远。
&&&&马齐一巴掌拍在刘均洛脑门心,顾不得骂人,探身要去抓缆绳,但是却抓不住了。
&&&&常冰依然抓着缆绳,她和周记堂目睹了刘均洛的自私举动,恨的咬牙切齿,周记堂这时候猛地发觉自己犬牙缺了一块,疼的翻倒在船舱,一躺下,才又发觉方才一直背着郑介铭狂奔,腰过电一般的疼。
&&&&孟壮还在岸上狂奔,他似乎是看见了刘均洛所做的一切,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吼声。身后丧尸穷追不舍,常冰对着孟壮大喊“这边!这边!”
&&&&孟壮完全不理睬,一个鱼跃扑向鸭子船。
&&&&哗啦!
&&&&孟壮整个人拍入水中,手却抓住了船沿,鸭子船一阵晃动,差点没倒栽水里。马齐伸手要拉孟壮。刘均洛却一拳打在马齐后脑勺,紧接着站在船边伸脚猛踹孟壮的手。
&&&&“你他妈疯了!!!”
&&&&马齐爬起来就掐刘均洛的脖子,二人倒在船舱。
&&&&刘均洛完全不管马齐,依然不住的对着船沿边孟壮的手猛踹。他的脖子被越卡越紧。
&&&&周记堂抚着牙口翻滚在船舱,郑介铭依然昏迷着。常冰左手拽着缆绳,右手拿着船桨,望着鸭子船激烈的打斗,她转向岸边,发现丧尸已经冲向岸边,她只得松开缆绳,用力一顶岸边,鹅船朝湖中心而去。
&&&&血!?
&&&&她突然注意到,孟壮身边的湖面,已经被血染红。定睛一看,孟壮右侧小臂有一口深深的咬痕!几乎见到了骨头!孟壮此时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张着血盆大口对着船舱咆哮。
&&&&“别打了!孟壮已经尸变了!”
&&&&马齐依然调动全身注意力狠狠卡着刘均洛的脖子,耳朵里丝毫没有注意常冰的喊叫声,刘均洛的脚逐渐安分下来,马齐狠狠朝刘均洛脸上啐了一口浓痰,回头就要拉孟壮上船,刚拉住孟壮的手,却看见孟壮红着眼睛朝自己手臂咬来。
&&&&“不要拉他!!”常冰在鹅船大声呼喊!
&&&&手绘地图之一:安平湖地铁站
&&&&马齐将刘均洛打趴下,转身一伸手抓住孟壮,却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自己的手腕。马齐吓的大叫,将手抽回,“孟壮”一口咬空,抬起头恶狠狠瞪着马齐,想要继续往船上爬,马齐一时愣在船边,望着又一个昔日的手下、队友变成了一只行尸走肉,还试图吞掉自己。心中涌出一阵绝望。
&&&&刘均洛挣扎着爬起来,抄起船桨,大喊一声“你妈的滚开!!”一把拽开马齐,一桨砸向“孟壮”丧尸的爪子,它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爪子完全没有松开,刘均洛不断挥动船桨,丧尸的爪子没了形状,终于再也无法抓住船缘,红着眼挣扎着沉入水底。
&&&&岸边,几只丧尸朝他们的鸭子船跃过来,然后跌入水中。但更多的丧尸停留在岸边,似乎它们能够明白水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刘均洛站在船边咳嗽着大喘气,他的脖子被马齐卡的剧疼,注视着孟壮沉入水底,看着船离岸越漂越远,慢慢的擦掉脸上那口马齐吐出的粘痰,随后转身注视着望着自己发愣的马齐。
&&&&两人僵持了数秒,刘均洛的呼吸越来越重,之前的恐惧完全转化为了愤怒。
&&&&“你他妈不知好歹!!”他对着马齐抡起船桨。
&&&&“不要!!”常冰在鹅船上看见刘均洛的脸由慌乱变成暴走,知道要出事,大声的制止刘均洛。
&&&&木桨重重的打在马齐左肩,马齐应声而倒,刘均洛继续举起船桨,显然是打“红”了眼,“你他妈刚才想要掐死老子是不是!!告诉你,老子忍你这混蛋很久了!”马齐本能的将两手挡在脑袋前面,这一桨下去,砸在马齐手臂上,他沉沉的喊了一声,但是他似乎丧失了斗志,动作显得很迟缓。
&&&&两条船离的并不远,常冰回头看看自己船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昏迷着,周记堂捂着口,强忍住疼痛,慢慢的扶着船沿坐了起来。
&&&&“你能制止他们么?”常冰小声的,试探着问周记堂。
&&&&周记堂看了看对面,刘均洛又是一桨下去,这一桨砸到了船沿,断成了两截。
&&&&“杂碎!”周记堂撇着满是鲜血的嘴恨恨的骂了一句,但是吐字并不清楚,他刚才疼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住手!”周记堂抓过常冰的船桨,隔着船大喊。
&&&&刘均洛完全没有回应。
&&&&“你他妈住手!”
&&&&“你他妈给老子住手!刘均洛你这个杂碎!”周记堂提起船桨,挣扎着站起身。
&&&&刘均洛终于听见周记堂的喊声,回身提着半截船桨和周记堂对峙。
&&&&“你刚才看见了,这杂种想把我掐死!”他恶狠狠的用半截棍指着马齐。
&&&&“我他妈没看见,我他妈只看见你现在在‘杀人’!”周记堂把重音重重的落在“杀人”两个字上。
&&&&“你没看见?那小娘们看见了!老子帮他打丧尸,他他娘的不识好歹!想掐死我!”刘均洛咆哮着,把棍子指着常冰,棍子前端滴下一滴血,他唰的将半截棍子指回马齐,那滴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滴入湖水中。
&&&&“刚才那是误会!均洛!刚才我们都不知道孟壮已经死了!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虽然隔着船,常冰感到两船之间的火药味几乎让空气和湖水沸腾,试图稳住刘均洛的情绪。
&&&&“小娘们!要不是你们狗男女救那个活死人,谁他妈也不会死!”刘均洛的嗓子已经快喊破了。
&&&&“放你妈的屁!”周记堂是个痞子性格,但他既然把郑介铭救下了,就只许自己质疑,不许别人指责,“你个混蛋,有种放过马齐跟老子干一架!”
&&&&半截棍子旋转着飞到周记堂眼前,刘均洛话未落棍先至,将手头的半截棍子朝周记堂扔去,“你大爷!”
&&&&周记堂本能的一闪身,棍子擦着他的耳朵飞到身后,远远的坠入湖中,再定睛朝刘均洛看去,这货拽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马齐,将他推入湖水中,抄起半截桨身就朝反方向划。
&&&&“妈的!快救人!”两船相距并不远,周记堂不再管刘均洛,伸出船桨递向马齐,马齐迷迷糊糊的在水中挣扎,常冰从舱底取出另一个船桨,将船朝马齐方向划动,周记堂终于能够徒手够住马齐,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向上拉,由于用力过猛,重心稍偏,右手船桨一下子跌入水中,周记堂索性两手使力,在常冰的搭手下,终于把湿漉漉的马齐拽上船。抬头看刘均洛,已经划到几十米开外,这杂碎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好船桨,扔下了半截桨身。
&&&&“有没有呼吸?”常冰探着马齐的鼻息,她压着马齐的胸口,想要把水给逼出来,还好,马齐使劲咳嗽着,将胸中的水呛了出来,开始大口呼吸。
&&&&周记堂仔细看了看马齐,他两手臂淤青,光秃秃的头顶破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左脸高高肿起来,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马队!马队?还能听见我说话么!”常冰看着马齐的样子,焦急的喊着,希望他能够有所回应。
&&&&马齐眼睛半睁,呆呆的望着蓝色的天空,不说话,嘴唇来回抽动着。
&&&&“马队?你想说什么?你跟我说?”常冰的样子就好像要听马齐说遗言,周记堂感觉满肚子无奈,摸了摸还在疼的牙,忍住了恶毒的吐槽。
&&&&马齐抽动着嘴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侧着脑袋,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马队?”常冰扶起马齐流血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马齐埋着脸,歇斯底里的哭着,像个孩子。
&&&&“我真无能!眼睁睁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都倒下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马齐抽搐着嗓子哭道,“我连丧尸和人都分不清,差点一船都端了,我他妈真不如被打死!被咬死!”
&&&&“哦,他刘均洛也算人?那疯子和杂碎算什么?”周记堂又望了一眼刘均洛的鸭子船,那船已经划了很远,成为一个轮廓。
&&&&常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泪人血人,只能由着马齐发泄自己的情绪。
&&&&四小时后。
&&&&马齐一直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没了力气,昏睡过去,任凭两人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没有办法处理马齐的伤口,只能任由伤口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
&&&&周记堂和常冰沿着离湖边不远的地方轮流划船,试图找到能够落脚的据点。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休息的地方,我们现在有两个人都丧失行动能力了。”常冰持桨,一脸焦虑。
&&&&“两个半!”周记堂牙不疼了,立刻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我也快失去行动能力了。”
&&&&“今晚还必须想办法处理马队的伤口,不然会发炎的!”常冰没有接茬,她脑子里是各种难以解决的难题,缠成了一片,她只想将问题一个一个梳理一遍。
&&&&“还必须处理我的牙,不然会发疼的!”其实周记堂的牙早就坏了,现在只是有点阴疼而已。
&&&&“这个男人还不清醒,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了!难道我才是小说男主角么!”常冰的心态平衡有些被打破,刘均洛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小娘们!要不是你们狗男女救那个活死人,谁他妈也不会死!”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如果这个人醒了还好,如果他不争气的一直这么昏死过去,那所有人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是为了什么?
&&&&“没关系,我不介意,刘均洛和孟壮本来就不介意!有没有这个人,他们都是这样!”周记堂其实看出来常冰的矛盾,他是想提示常冰,刘均洛和孟壮根本算不上为别人作出了“牺牲”,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大难临头自私的逃跑,一个舍弃别人,一个运气不好丧生,仅此而已。
&&&&“马队的受伤都是我的错。”常冰倔了倔嘴。
&&&&小样儿!老子当时要是不出手帮你,你和小白脸就被马队留下喂丧尸了!周记堂心里顶了常冰一句,但是他歪着头看她,没有说出口。
&&&&“你不觉得肚子饿才是最大的问题么?”周记堂肚子咕噜一阵响。
&&&&常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胃也在抗议。
&&&&“哦,不对,还有更大的问题。”周记堂夸张的弯下腰,低头捂着肚子。
&&&&“怎么了?什么问题?”常冰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不论她承认不承认,这个一直以来被她反感的男人已经成了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想要大便!”周记堂咧着嘴回头,放了一个很臭的响屁。
&&&&出乎意料的是,常冰没有被周记堂的低俗笑话给激怒,他一回头,看见常冰站了起来,望着河岸。
&&&&“怎么了?”他顺着视线望去。一片树林,一个小庙。
&&&&“安平寺!我去附近转过,是个保护建筑。”常冰很严肃的看着安平寺。
&&&&“所以呢?”
&&&&“那地方不开放参观,所以是空的。”
&&&&“哦!”周记堂明白了。既然是个不开放的保护建筑,应该很少有人想到跑那边,更重要的是,那里面多半没有丧尸!
&&&&常冰确认岸边没有丧尸,谨慎的把船靠向岸边。
&&&&“我先上去,如果有问题,你就把船顶离岸边。”
&&&&“那你呢?”
&&&&“我会游泳。”周记堂弯着腰摸上了岸。
&&&&常冰警惕的盯着周记堂蹿入树林,看着左右昏睡和昏迷的两个男人,手里紧紧握着船桨。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周记堂依然没有回来。
&&&&“该不会把我抛下了吧?”常冰越想越怕,手开始发抖。
&&&&前方树丛中,一个人影跳动着,常冰将木浆立在面前,全身都在发抖,又期盼又害怕的注视那个人影。
&&&&是周记堂!
&&&&“怎么这么慢?”常冰长吁一口气。
&&&&“我拉了泡屎。”周记堂摆出一副很舒爽的表情。
&&&&“问你屋里的情况!?”常冰觉得很不高兴,自己担惊受怕等了半天,换来这么一句废话。
&&&&“很棒!空屋,没吃的没坐的,但是应该很安全,门锁也是好的,周围一圈我看了,也没丧尸。先进去,休整休整再说。”
&&&&周记堂看起来很轻松,把船绳拴在湖边树上,上船先把马齐背起来,不一会,他独自回来,背起郑介铭。
&&&&“带着桨。”
&&&&常冰随着周记堂进门,她注意到门外侧有把挂锁,周记堂取下挂锁,把常冰让进来,回头把门闩上。
&&&&“你怎么进来的?”
&&&&“机密。”周记堂咧嘴一笑,这种普通挂锁对他,小意思,一颗曲别针、一根针,或者——工作胸牌上的钩针就能够搞定。
&&&&屋子很大、很空旷。屋角有一堆稻草、一件脏脏的大衣,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很久之前曾经有流浪汉进来过,不过后来被弃坑了。
&&&&两人把郑介铭和马齐扶在稻草堆上,回头开始商量。
&&&&“马队也昏过去了,还有点发烧。这里晚上过夜也困难。”常冰皱着眉头。
&&&&“食物也不够。”周记堂隔着窗子向外侦查,“这里离那边真雅路步行街应该不远吧?”
&&&&“不远,但需要走通长春街。”常冰仔细确认方向后回答,“怎么?我们要转移过去?”
&&&&“呵呵,你傻啊大妹子?你背着两个废人转移啊?”周记堂一脸鄙视的看着常冰,“你留在这,我去找点补给。”
&&&&“啊!?”常冰一脸惊讶,她想到的倒不是担心周记堂,而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这小庙里害怕。
&&&&“怕什么,一会儿就回来。我就在长春街附近找找有没有补给,你把门闩好就行了,这一片我看挺安全的,一只丧尸也没有。”周记堂说着,就往门口走。
&&&&“你别走!我跟你一起去!”常冰拉住周记堂。
&&&&“你担心我啊?”
&&&&常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还不想带着你咧,拖油瓶啊。你守着他俩吧。”周记堂轻轻拍了拍常冰的脑袋,拉开门闩走出门,“我天黑之前一定回来!到时候你给我开门。”
&&&&常冰在屋里等了很久,马齐的烧越来越严重,郑介铭中途微微苏醒了一次,试着抬起头,但又呢喃着躺了下去。
&&&&常冰不安的守在屋里,坐在两个将死不活的人旁边,心里一直盼着周记堂赶紧回来。一有点动静就竖着耳朵听,生怕丧尸们发现她。她望着斑驳的墙,觉得那墙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就好像巨大的馆橔。
&&&&不知过去几个小时,太阳已经有西沉的迹象,常冰终于听见期盼已久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有节奏、很稳,是人的脚步声!她赶紧连爬带跑冲向门边。
&&&&“周记堂?”常冰殷切的问着。
&&&&“嗯。”门外的人低声回答。
&&&&常冰开心的抽出门闩,拉开门,“你回来…”
&&&&门外站着满身血点的刘均洛。
&&&&他左手拿着半截木桨,血凝固在断口处。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怎么,怎么是你?”
&&&&刘均洛左右扫视了一圈,目露凶光看着常冰。
&&&&“‘怎么’不能是我!?”他把重心放在“怎么”两字上,显得阴阳怪气。
&&&&常冰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刘均洛一步跟上,咄咄逼人:“小娘们,你家狗男人抛弃你了吧?”
&&&&常冰不敢接话,连连后退,被刘均洛逼到墙角。
&&&&刘均洛右手一巴掌,常冰应声倒下。
&&&&“小娘们,老子盯你好久了!”刘均洛扔下断桨,解开了皮带。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常冰上下牙不住的抖动、相互磕着。
&&&&“你说呢?要不是丧尸爆发,老子还没机会呢!”刘均洛一把按住常冰。
&&&&“你放开!”常冰尖叫着。
&&&&“放开?放开点吧小娘们!都末日了还不开开心心末日一个?!”刘均洛把满是血的脸凑在常冰耳边。
&&&&“快滚!!”
&&&&“小点声,丧尸没准在外面听着呢,春光乍泄可就不好了!”刘均洛露出牙,淫邪的笑着。
&&&&“救命啊!周记堂!!!”常冰闭着眼拼命挣扎。
&&&&“周记堂?哈哈哈哈!你那野男人弃你而去了吧!”刘均洛睁着眼狂笑着,突然收敛了笑容,转为一脸暴戾,“臭娘们!告诉你!要是你不好好配合,我今天…”
&&&&一记重重的敲击,刘均洛应声倒在旁边。
&&&&常冰不敢睁眼,直到她听见刘均洛疯狂的嘶吼声。
&&&&喀!又是一记敲击。
&&&&她看见刘均洛头部被木桨击中,倒在地上。一个男人提着桨站在旁边——他不是周记堂!
&&&&刘均洛疯狂的爬起来,再次试图扑向那个男人。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刘均洛明显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他的脖子被肩膀紧紧卡住,面色由赤转黑,终于不再挣扎,瘫倒在地。
&&&&随后那个男人提起木桨,对着刘均洛发出了最后一击。
&&&&咔嚓!
&&&&刘均洛再也没有机会变成丧尸了——尽管他的某些行为比丧尸还不如。
&&&&常冰望着被打死,脸朝下趴着的刘均洛,并没有感到安全,相反,眼前这个男人成为了更大的威胁——她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被自己拼命搭救的陌生男人,其实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这个男人提着木桨,望着自己,向前走了一步。常冰觉得自己死定了,侧过头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木桨掉地的声音。
&&&&随后是一声奇怪的、低沉的声音,之后一片安静。
&&&&常冰睁开了眼睛。
&&&&这个男人见她睁眼,深深的鞠了一躬,脸色极其严肃和诚恳。
&&&&“谢谢你!!”
&&&&郑介铭死里逃生,终于从昏迷中完全清醒过来。
&&&&其实在半昏迷状态时,郑介铭模模糊糊的知道有人喂他喝水、背着他跑,他努力的想要起身,但最多却只能半睁双眼。直到听见自己的救命恩人独自面临绝境,他竟然迸发出极强的力量,终于凭着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他心中满腹感激的话语,但是觉得没有一句话能够表达自己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心情,只得用这样一个深鞠躬表达。
&&&&常冰依然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眼神呆呆的望着这个被自己拯救的男人。
&&&&周记堂没有去真雅路,天色渐黑,他从长春街的店面中找到80升的黄色登山包,往里扎扎实实的塞了4床被子和一些零食,小心翼翼的穿过街区,走回小庙附近的林中。
&&&&船!?
&&&&鹅船的旁边,多出一只鸭子船——刘均洛的船!
&&&&周记堂大叫不好,扔下登山包,拔腿冲向庙门。
&&&&庙门半掩着,他不断的骂自己,一边祈祷刘均洛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一进门,周记堂看见常冰瑟瑟发抖靠在屋角,身上衣服被撕开一个口子,露出白花花的手臂,而她面前一个男人弯腰在前,周记堂恶从心头起。
&&&&“刘均洛!我艹你全家!”
&&&&周记堂扑向郑介铭,将他按在地上、骑身上就要打,两拳下去,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刘均洛,是那个被自己搭救的男人,遂停止了殴打。他没有放松警惕,手依然揪着对方的领口,转头望着常冰。
&&&&常冰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见是周记堂,扑在周记堂身上,紧紧抱住他就哭。
&&&&周记堂压着郑介铭,常冰抱着周记堂,三人这么莫名其妙的待了一阵,等常冰哭的差不多了,才松开。
&&&&“刚才他救了我。”常冰擦干眼泪,右手朝郑介铭比划了一下,把事情前后对周记堂描述了一番。
&&&&周记堂一脚踹向刘均洛的尸体。
&&&&“你是周记堂?”郑介铭问。
&&&&“你怎么知道?”周记堂疑惑的回身。却见郑介铭听声便要鞠躬。
&&&&“我靠!你干什么你!”周记堂受不起这等礼节,赶紧去扶。
&&&&“你背着我逃命,我知道,我动不了,但都能听见。谢谢!”
&&&&“我艹!龟孙子,你拜我,我特码还没死呢!”周记堂受不了这举动,赶紧架住他的脑袋,“常冰!别让他这样了。”
&&&&郑介铭见周记堂坚决,便直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从通风管道里出来?”常冰终于有机会向他发问。
&&&&“郑介铭,我和另一个人被困在地铁隧道里,后来决定从通风管道突围出来。”
&&&&“另一个人呢?我们当时只看见你,管道里我特意看了,没再有别人。”周记堂问道。
&&&&“不知道,爬到半路他就不见了。估计,已经死了。”郑介铭心中充满了对雷洋的愧疚。他心想,要不是眼前两人,自己应该也死在里面了。
&&&&马齐发出呻吟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对了,找到药了么?”常冰问周记堂。
&&&&“登山包!”周记堂这才想到登山包的事,跑出门外,将包拾回来,交给常冰,“我找了一圈没看见药店,天快黑了也没敢去步行街,只在一家餐厅柜台里找到点碘酒、纱布和退烧药,别的没有了。包里面还有吃的和毯子,你自己翻翻。郑介铭,我们得把这杂碎处理了。”
&&&&两人抬着刘均洛,扔到鸭子船上,用力一推。鸭子船缓缓的朝湖中心漂过去。
&&&&郑、周二人回屋,常冰正在小心的为马齐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她用矿泉水清洁伤口周围的血迹,用碘酒清洗伤口周围,最后用纱布把额头包起来。但是没有消炎药,情况并不乐观,马齐高烧始终不退,体温也比刚才更高。
&&&&“马队情况很不妙。”常冰小声跟周、郑说。
&&&&“要不是为了救我,马齐也不至于变成这样。”郑介铭心中充满内疚。
&&&&“别责怪自己,他是被打的,不是被丧尸咬的,与你没关系。”常冰宽慰着。
&&&&“看他造化了。”周记堂探了探马齐的体温,发烫的厉害。
&&&&三人又喂马齐吃了点东西,吃了退烧药,将找到的被子给他搭上。
&&&&天已经黑了,三人靠在墙角闲聊。
&&&&“我和周记堂都是地铁里的安保人员。你做什么的?”常冰想要更多的了解郑介铭。
&&&&“销售。离这边不远,衡吉大厦那边,一个小型公司。”他所在公司确实不大,销售人员构成了公司的主体,公司占据5楼一角,销售人员平时除了开晨会和搞培训,很少呆在办公桌前,而是出去联系客户去了。好的月份里,他业务做的顺利,拿到一万多并不成问题,但是差的月份里,不但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底薪,还要承担老板和其他同事的压力——连带考核制度使一人业绩糟糕,大家都受影响。
&&&&“听说销售很有钱啊。”常冰盘算着自己那点小小的薪酬,想当然的觉得郑介铭是个手头宽裕的人,感到一阵自卑,“我们做安保的就不行了,每月常常入不敷出的。”
&&&&“现在钱有什么用,有钱没钱,改行吃人肉了。”周记堂打了一个呵欠。
&&&&“你能不打岔么?”常冰白了一眼周记堂。
&&&&周记堂心中无趣,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自己拿出一条毯子,去一边假装睡了。
&&&&“一样的,这个月我就入不敷出了,业绩完不成,不解雇我就是好的。”郑介铭很平和的回答。
&&&&“现在外面一团乱,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了。”常冰叹口气。
&&&&“嗯。说起来,我们手头都有什么东西?”郑介铭问。
&&&&“少量药物,一些罐头,一些零食,四床毯子被子,都是刚才周记堂背回来的。”常冰之前检查过背包。
&&&&“我刚才去找东西好惊险呢。”周记堂呢喃了一句,翻身又假装睡了。
&&&&“老周,多亏了你,不然今晚得睡地板。”郑介铭转头对周记堂说话。
&&&&呵~呼~
&&&&周记堂发出一声呼噜声,示意自己睡着了。
&&&&“别管他,他这人就是这种德性。”
&&&&“早点睡吧。老周一直背着我跑,落了脚还独自出去找东西,硬汉也应该休息休息身体了。”
&&&&周记堂听到这句话心里听受用,咂吧咂吧嘴,继续装睡。
&&&&郑、常二人将毯子铺好,躺下来。常冰在中间,郑、周二人在两边。
&&&&“百年修得同床度啊!”周记堂眯着眼,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常冰。
&&&&“你不是睡着了么?”常冰瞪了一眼周记堂,翻身背对他侧身睡了。
&&&&周记堂嘿嘿一乐,一阵疲乏感袭来,闭眼云游梦境了。
&&&&常冰怔怔的发了会呆,也警惕的睡着了。
&&&&只有郑介铭,昏睡了整整一天,生怕自己又一睡不醒,听见旁边两人睡着了,索性坐了起来,把毯子移到门边坐下,为三位恩人把风。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睁着眼,在黑暗中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外面倒是消停,这小庙靠着湖,又围着厚厚的绿化带,周围没丧尸,于是他也在后半夜浅浅的睡着。
&&&&次日清晨,周记堂睁开眼,发现自己和常冰紧紧挨在一起,抬头环顾四周,心里一乐——郑介铭独自靠在门边睡着了。
&&&&“这小子,识相!”
&&&&他干脆把手搭在常冰腰臀之间,继续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常冰从梦中尖叫着惊醒,大口喘了半天气。定下来,觉得周围不太对劲。郑介铭不在旁边了,而自己的腰间?
&&&&周记堂的咸猪手?!
&&&&常冰坐起来,一脚把嘴角流着口水憨笑着酣睡的周记堂踹开。
&&&&周记堂翻了个身,没醒。
&&&&常冰不再搭理他,转身去查探马齐的情况。
&&&&“呀!?”
&&&&常冰发现马齐的体温降低了。
&&&&“他怎么样了?”郑介铭的声音从常冰身后传来。
&&&&“你醒了?马队似乎体温降下来点了。”
&&&&“那太好了。但是我们没有其他消炎药,也做不了熟食,对他身体康复还是不利啊。”
&&&&“那怎么办呢?马队现在也动不了,要不我们抬着他转移?”
&&&&郑介铭想了想,走到窗边,仔细的观察外面情况。小庙近处依然没有丧尸,但是远处的长春街,依然有丧尸徘徊。他不确定什么地方能够比现在这个小庙更有利于作为据点,决定出去探查探查。
&&&&郑介铭将80升大背包腾空、背上,拿起常冰带来的防暴警棍,向门口走去。
&&&&“我出去一趟。你来关门。”
&&&&“什么?你自己出去?你才刚醒过来。”常冰跟在他身后,她不太想让他自己出门。
&&&&郑介铭走出门外,左右望了望,然后转身,对着常冰笑了笑,把门关上。在他看来,常冰、周记堂、马齐,都是他一视同仁的恩人。
&&&&常冰把门打开,看着郑介铭走远的背影,她心里感到不安——这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走远的、谈不上熟悉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心里有条虫子在爬,一种难以言明的焦虑感,而这种感觉是昨天周记堂外出时没有的。
&&&&看着郑介铭走远,常冰关上门,锁好门闩。一回头,吓了一跳。
&&&&周记堂不知什么时候,毫无动静的站了起来,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吓死我了。”常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周记堂没有说话,看着常冰,坐下,无言。
&&&&“你到底怎么了?”常冰有些困惑。
&&&&周记堂抬起头,扭了扭脖子缓解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常冰目送郑介铭离开的样子,他心中充满了醋意。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从来没有在常冰身上经历过。
&&&&“哼!二货。”周记堂暗自叹了一句。
&&&&“喂!你说谁呢?”常冰感到不满,她以为他在说她。
&&&&说谁呢?周记堂想着,应该是说的自己吧。
&&&&郑介铭小心的穿越绿化带,走到环湖公路边缘,蹲下向周围查探,环湖公路两侧更清凉,没有什么商业。汽车东倒西歪的停在路上,堵成一团,有的玻璃窗被砸碎了,一些尸体倒在车里,苍蝇围着打转。有的车门大敞开,显然是因为丧尸突然爆发时正值早高峰,一旦出事交通立刻瘫痪,人们只能选择弃车逃跑。
&&&&一些汽车旁徘徊着零散的丧尸,还有的丧尸被困在车里,经过一天的暴晒,车内的丧尸看起来奄奄一息。但一旦车外有其他丧尸拖着脚步经过,或者撞击到车体,车内的丧尸还是会诈尸暴起。这让郑介铭感到不寒而栗。
&&&&长春街与眼前的这条环湖公路垂直,郑介铭低头,以汽车为掩护,避免碰到警报器,小心的往前越过环湖公路,走到长春街。长春街同样堆满了汽车,一辆大巴横在路中间。这条路上零零星星几只丧尸发着呆,总体上还比较安全。
&&&&长春街两旁只有零星几家服装店、饰品店,店面大多敞开、弃置了,有的大门紧闭,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怪不得只能找到点纱布和零食。”郑介铭想着,一边观察店面楼上的安平湖小区的6层居民楼,没什么动静,也没看出谁家有人没人,安平湖小区的入口就在身旁,但他继续向真雅路走去。
&&&&真雅路步行街在前方右拐。这条步行街很长,两旁商场很多,里面店面齐全,应该能够作为合适的据点,并可以找到很多补给。但是当他躲在垃圾桶后,伸头向真雅路步行街探望时,他还是惊呆了——几十只穿着店员服装的丧尸围在离他最近的商场门口,路上另一群丧尸扭着脖子,无所事事的拐来拐去。最要命的是,真雅路步行街设有地铁出入口,最近的一个口就在斜对面,那黑洞洞的地铁入口让郑介铭回想起通风管里的恐惧与绝望,他下肢瘫软,坐在了地上,缓了好一阵才回到现实。
&&&&“看来没办法过去,目前只能在长春街活动。”他紧握警棍,转身退回长春街,决定去安平湖小区检查。一辆旅游大巴正停在小区道路面前,前车门敞开着,郑介铭小心的伸头向里查探,两只丧尸在走廊中间站着,几具尸体躺在车座上,如同稻草人与被收割的稻草。他不敢惊动丧尸,悄悄的把头缩回来,向小区走去。
&&&&这是一片老式小区,入口朝南,装有一个铁制推拉门,由于是早晨,门被拉开。进去后,是一个半封闭的院子,四栋6层的单元楼围着院子,分别布置在东北、西北、东、西四个方位,楼与楼之间是花坛和停车位,车位有一大半都空着,看起来都是前天早高峰的时候出去了——一去不复返。
&&&&郑介铭谨慎的向前迈步,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小区道路和车位处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花裙子的女人,可爱可怜的小孩,还有老年人。两只老年丧尸正在健身器械处并排坐着,左边一只似乎嗅见他的气息,起身一瘸一拐的向他走来,右边的一个似乎什么也没察觉,手里还紧握拐杖,眼睛与其他丧尸不同,发出白光。“白内障吧?”郑介铭想着,抽出警棍走向前,果断的出棍,挺容易的就替这两只骨质疏松的丧尸了结了余生。这是他第一次对丧尸出手,望着被打碎了的尸体脑袋,心跳加快,一阵犯恶心,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看沾满血污的警棍,心中没有矫情的话语,只是反反复复的想着一句话:对不起,我要活下去。
&&&&“啊!!”
&&&&一声尖利的女声从楼上传来,郑介铭抬头一看,只见三楼一户露天阳台,一个女孩的眼睛充满悲伤和恐惧盯住郑介铭,一个女人冲向阳台,捂着女孩的嘴,把她拽回了屋,关上门,然后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砸门声!郑介铭仔细一听,正是面前这个单元传来的,虽然是白天,楼道里的声控灯也能够发挥作用,他看见正是三楼的灯光首先亮起。
&&&&丧尸攻门!郑介铭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三楼女孩的喊声吸引了门口楼道内丧尸的注意。
&&&&“如果我搭救了她们,或许我们几人能借住她家?先探探情况,如果好对付,就帮她们一把,不好对付就算了。”郑介铭心里想着,确认身后安全,朝门洞里轻声走去。他刚刚有了第一次对付丧尸的经验,正是自信的时候。
&&&&进入门洞,他蹑手蹑脚向上爬,仔细听着丧尸发出的声音。三只!他听到三种不同频率的低吼,两女一男!
&&&&似乎有点多,要只有一只多好。他停在二楼,心里盘算着,老年丧尸之所以好对付,是因为他们身体机能差。这三只丧尸砸门这么有力,应该是青壮年,自己一个人恐怕不一定对付的来。
&&&&郑介铭正犹豫间,猛然听见身旁住户的门声,他转头查看,内层屋门敞开了一条小缝,一个老太太隔着外层铁栅栏式防盗门,一脸同情、颤颤巍巍的递给他一把细长形状的多功能菜刀。这种菜刀在家庭很常见,样子类似一把匕首。郑介铭困惑的接过菜刀,老太太急匆匆重重关上了内侧屋门,发出巨大的响声,郑介铭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这他妈是帮我还是坑我!?
&&&&三楼的丧尸显然是听见了楼下的门声,停止了查水表,郑介铭原地站着不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哗啦!
&&&&正与丧尸隔着楼层对峙着,老太太家里传来东西被碰落的声音。而这原本并不明显的声音进一步吸引了三楼丧尸的注意,其中一只发出厉声尖叫,向楼下跑来。
&&&&“我艹?坑了我啊!”郑介铭忍不住发出了声,回头瞪一眼老太太家的栅栏门,心里又怕又气又恨,起身就往楼下跑。三楼丧尸追下楼来,这丧尸们跑步速度不慢,下楼速度更不慢,郑介铭向上一瞥,只见领头女丧尸四肢落地,向下一个跨步就是七八个台阶,野狼一般向他追下来,他刚到一楼,这三只丧尸就追到了一二楼拐角。
&&&&“艹!这么快!”郑介铭这一瞬间想到,如果跑出楼,就是三个包围一个,在楼道里好歹还是一对一的态势。于是他左手持警棍,右手持刀,鼓起勇气回身摆好架势应对。可丧尸并不用摆什么架势、更不用鼓什么勇气,领头女丧尸狼一般向他直扑而来,郑介铭向左一个侧身,右手提刀顺势向上一插,刀口插进丧尸腹部,这丧尸蜷身倒地,手脚和牙口却依然没有停住,如同没事一般要抓郑介铭右小腿。与此同时,第二只男性丧尸朝郑介铭扑过来,借着台阶的高度和磴力,像炮弹一样直逼郑介铭的脑袋,郑介铭眼前一黑,什么想法也没有,刀都来不及拔出来,右腿一缩,身体向左一倾,头冲楼门口倒在地上,居然侥幸躲开了这两下。这两只还没爬起来,第三只女丧尸红着眼睛、赤身裸体、浑身带血、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翻过楼梯护栏像山一样朝他压下来,他身体向墙根一缩,伸出左腿向上就踹,这一脚正正踹向前胸,女丧尸侧着倒地。
&&&&这三个回合下来,郑介铭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刚刚爬起身,还来不及跑,第一只女丧尸已经先他一步起身,腹部挂着菜刀,踩着第二只男丧尸的后背就向他扑来。郑介铭此时哪里容得一丝一毫犹豫?左手的警棍对准它就扔出去,警棍当头砸中、弹开,这女丧尸头只是被砸的稍稍扬了一下头,脚步却毫不停下,似乎丝毫没有痛感。分毫之间,郑介铭抽出它腹部那把刀,对准眼窝就刺,随后一脚踢向腹部,第一只丧尸终于朝后倒下。
&&&&依然是二对一的架势,郑介铭撂倒了这第一只,已经无心恋战,转头就要跑,突然感到左脚被一阵力拽住。“啊额!!”郑介铭心想坏了,嘴里却害怕的大声叫喊了出来,低头一看,第三只赤身裸体的女丧尸抓住自己小腿和左脚脚踝,正张开血盆大口朝小腿咬来,郑介铭吓的唰的往上抽出左腿,这丧尸失了准头,一口咬住了鞋尖,然后死死的合拢口颌。郑介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咬中,一刀朝下扎下去,正中丧尸后脑勺。
&&&&也不知道这一刀到底有没有扎死这第三只丧尸,那第二只男丧尸此时竟然也翻身站了起来,郑介铭左脚被牢牢抓住,一步也跑不了,前方男丧尸红着双眼朝他扑过来。郑介铭自知凶多吉少,竟然没有分毫的停顿与迟疑,拔出刀,横下一条命闭眼伸臂向前就刺,这一刀显然是刺中了什么,他也没敢睁眼,生怕一睁眼看见自己手臂被咬的一瞬间。他快速的抽刀又是一阵猛刺,直到听见男丧尸倒地,又朝脚下这只女丧尸猛刺。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郑介铭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快掉到了身体外面,脑袋一片发昏发白,瘫坐在了地上,手里那把刀也再也无法抓稳,留在了丧尸背后。他足足在地上喘了一百八十口粗气,才感到自己的视野和心跳恢复了正常,终于能够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血污,这女丧尸还咬着自己鞋子、抓着自己小腿,但显然已经转世投胎了。右侧,男丧尸的脸被自己扎的不成样子。第一只女丧尸被压在男丧尸背后看不见,但也肯定死透了。郑介铭抬起双手,已经看不见一寸干净的皮肤。
&&&&他试图把左脚抽出来,可是怎么掰也掰不开丧尸的手臂、手指以及牙口。
&&&&正在这时,他听见二楼房门的声音再度响起。死里逃生的郑介铭,抬头怒气冲冲的隔着楼层望着那户人家,仿佛能够透视到那个发出噪音陷自己于死地的老太太。
&&&&郑介铭缓过劲,试图将左脚与皮鞋从丧尸冰冷的爪子和牙口中抽出,却听见了二楼开门的声音。
&&&&那个老太太!给了我刀又发出噪音,是帮我还是有意坑我?郑介铭疑中生怒,她发出的噪音使自己差点葬送在三只丧尸腹中!他脱下鞋,然后将鞋从丧尸嘴里扯出来穿上,抽刀斩断丧尸的大拇指,终于挣脱出来。旋即快步提刀上楼。
&&&&老太太听见上楼声音,隔着防盗门的栏杆向外看,只见郑介铭冲上楼,盯着她。
&&&&“你刚才是帮我还是害我?”郑介铭质问老太太。他刚才经历一场生死杀戮,恐惧还没全消,疑心正重,但他并不想做什么出格的事。
&&&&老太太不说话,隔了半响才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
&&&&“小伙子,对不起,我在猫眼看见你,想给你递把刀防身,不小心把柜子上的花瓶碰掉了…”
&&&&郑介铭一愣,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沉重,自己怎么会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难道自己要找一个无辜的老太太出气?老太太并不是故意发出声音的,她其实根本可以不用管我。如果我没进楼道,老太太不发出敲门声,又会怎样?刀都是老太太给的,如果她不给我刀,我上去了会怎样?恐怕早就被咬死了。
&&&&这样一换位思考,郑介铭自己倒觉得惭愧起来。
&&&&“对不起…谢…谢谢你给我的刀。”他倒是一个懂得立刻修正错误,知好歹的人。
&&&&“小伙子,没受伤吧?”正红着脸,老太太再度发出声音,她没有带牙套,说话声音漏风。
&&&&郑介铭这才赶紧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上下,尤其仔细的检查左腿左脚,确认没有伤,看着老太太摇了摇头。
&&&&吱嘎。
&&&&铁栅栏门也被打开,老太太招手让郑介铭进屋。郑介铭乖乖的跟了进去,老太太把门轻轻合上,小心的关上了内侧的门。
&&&&屋内收拾的很干净,郑介铭注意到,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老太太两口子的合照,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仔细对着照片端详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问题——老头儿正是楼下被他一棍子送上轮回的一瘸一拐的丧尸!
&&&&她老伴已经成了丧尸了,她还不知道吧?郑介铭想着。
&&&&老太太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她腿脚打着颤,从厨房端出一盆水果:苹果,以及应季的荔枝。苹果已经软了,那荔枝也已经发黑,显然放的时间过久。
&&&&“渴了吧,吃点。停水了,直接吃吧!”老太太说着,坐在旁边。
&&&&郑介铭没有伸出手,老太太也不继续让,把水果放在茶几上。
&&&&“小伙子,你从哪里来的?是我们小区里的么?”老太太自己坐在餐桌旁边的木头椅子上,望着郑介铭。
&&&&“我…我住城西区,在衡吉大厦上班,原本在衡吉大厦上班。躲丧尸…躲外面那群人才来到这边。”郑介铭回答。
&&&&“衡吉大厦?离这里不远,但也有一站地呢。”老太太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因为这次事故的原因才跑过来了。坐坐!你怎么站着呢?”
&&&&郑介铭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他觉得这个老太太其实也蛮慈祥。“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么?”
&&&&“我一个老太太,什么也不知道啊,那天一早外面突然就乱了。”老太太似乎想到什么,反过来问郑介铭,“你的家人呢?”
&&&&“家人…我的父母…都不在北省,他们都在南省住。”郑介铭不太想说自己12岁父亲战死在沙场上,更不想说母亲失踪的事实。他从来都不愿意对外人提起这些事,那是他心底里永远的痛。他想到雷洋的父母住在南省,自己于是编了个瞎话。他没有提自己的姐姐,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向老太太说明自己姐姐的事。
&&&&“南省好地方,希望南省没出事。”老太太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她嘴唇开始翕动。“我老伴他…他就是南省人。”
&&&&“…”郑介铭等待着老太太继续说话,他感觉老太太是想要倾诉。
&&&&“我的老伴…我丢了老伴…他那天一早就下楼了,但是一直没有回来。”老太太低头开始落泪。眼泪很快就布满了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庞,看起来沧桑而悲凉。
&&&&郑介铭脑子里想着,她老伴已经变成丧尸,并且被打‘死’了,他心里一阵内疚,仿佛自己杀的不是丧尸,而是一个活人。
&&&&“他肯定已经死了。而且在楼下变成了那些奇怪的怪物。”老太太抬头看了郑介铭一眼,泪光晶莹剔透,她抿着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完全控制不住,“他已经不是生前的他,已经回不来了,我感觉的到。”
&&&&郑介铭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她的手已经没多少肉,皮肤像纸一样附在瘦瘦的骨头上。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很好看的钻石戒指。她的眼泪滴在上面,泛出阵阵透澈的光芒。
&&&&老太太哭了很久,终于缓过来,抬起头望着郑介铭。
&&&&“小伙子,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她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恳求。
&&&&“您说。”郑介铭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能帮我…帮我老伴…”老太太欲言又止。
&&&&“什么,您说。”郑介铭很有耐心。
&&&&“解…脱…么?”老太太泪水再度涌出眼眶。
&&&&郑介铭心里一紧,一阵悲哀涌上来,“她还不知道他已经解脱了…”
&&&&郑介铭点了点头,回头装作仔细看了看相片,提着刀下了楼。老太太依然在哭泣,她努力镇定着,送郑介铭出门,门口花瓶的碎瓷片还满地都是,郑介铭把门带上——声音同样很大,看来这个门只是太涩了。
&&&&郑介铭走出楼道,心里想着,如果当时告诉她,她老伴已经被他送走了,恐怕老太太会更加难受吧,他决定对她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郑介铭走回健身器材处,找到那个一瘸一拐的丧尸尸体。
&&&&他仔细看了看那已经一棍子被打的不成形的脸,心里一阵心酸。这些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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