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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舞苍云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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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命运》从这里开篇  楔子  云雾缭绕的卡诺湖边,一袭淡金色华丽紗袍的朔冰目光中渗透出像晨雾一样的忧郁,似乎她在努力地想起什么,但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来。青色的浮云在湖中随着鱼游来游去,却总也顺不开她皱起的眉头。凯川从一旁轻步走过来,青葱草上的露珠没有半颗滑落“真的记不起来了吗?”。朔冰只是让她银色的长发遮住那不时浮动出异常光芒的眼睛,并没有理会她青梅竹马的伴侣。凯川有意无意的叹了一声,他知道她只有心情差到极点时才会这样。朔冰沉默了许久,明澈的空气中终于穿透了她的声音“早知道就不这么冒失了。”“只剩下残片了吗?”“恩”。片刻的寂静后,“这种损伤——是不可挽回的吧?”凯川的眉头也堆了起来。“连天父的‘重构’也办不到。”“那么,只有这一种办法了。”朔冰抬起头来微微颤动的眸子眼神复杂的盯着凯川,“你是说——”凯川点点头,“我们去找天父。”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天父站在一片耀眼的神光中,让人不敢直视。朔冰低头垂手,“是,作为预位大天使,丢失了记忆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凯川,你一定要同行吗?”“对,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就算魂飞魄散也算不了什么!”朔冰悄悄的对凯川低语,“别傻了,这有多危险你是知道的。”凯川深紫色的瞳孔写出一股柔情的悲壮,“但是我没有你的存在,也是没有意义的。”  流向另一个世界的时间入口处白色的巨浪翻滚的让人窒息,两名大天使和三名预位大天使随天父来到了巨大的漩涡前。“这就当是晋位大天使的考验吧。”  风吹乱了这一对情侣的视线,他们牵手纵身跃进滚滚的时间洪流中,片刻间被雾气吞没。瞬间变得空阔安静的阑河冲刷着倒映不出天父影子的河床,不住的奔流向另一个地方。  ——————————————————————————————————————————————————————————  “用不着管我,反正我不会回来!”那个天空酝酿着雷雨的午后,我破门而出,便再和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任何的关联。没错,我恨这个家,恨这个家的所有人,所谓的血统,不过是能力的代名词,天赋异禀者就会受到长辈的重视和宠爱,同辈拼命的仰慕,晚辈拼命的套近乎,而那些资质远比不上的人,就会被冠上“垃圾”的美名。  没有人体会到过那些“垃圾”的感受,他们就像是整个世界的弃儿,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忍受着不该忍受的一切,发言权和声讨权永远是梦中的泡影,更不用说受到平等的对待,只有面对冷嘲热讽忍气吞声才是他们的专利。名义上都是所谓的事业继承者,但实际上他们就是最卑微的存在。  很不幸,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名为江晓轩,是江锋所掌管的江氏家族中的一个“大小姐”,只是因为已经到了十六岁仍没有感知元素的能力,便被与那些早已可以熟练操纵魔法的人划清了界限。在那些名副其实的少爷之类中,最为江锋所喜欢的是他的嫡子江竹。我只在五年前家族祭祀大典上见过他——扎成不羁的马尾的深蓝色长发,一身素净的黛色武服,意气风发的大将风度让我联想到了曾祖父——最为辉煌的一代,但是逐渐的家族盛极而衰,只剩下了一名黄金魔导,境况大不如从前,于是江锋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江竹身上。他的确是少见的人才,我曾瞥见过他把高级火系魔法舞的呼啸生风留下的道道鲜红影迹,但我却有时莫名的鄙视他,尽管他看起来很正直很有才能——感觉我似乎应该比他厉害百倍,但事实上他动一下手指就可以要我的命,我不过是废人一个。  我也渴望过像很多故事中的一样,偶然发现秘籍,然后成为绝世高手,但后来才发现我的想法有多可笑。  豆大的雨点打在额头上,我没有任何防范的能力。雨水从天而降,肆意的冲刷着我喷张着怒气的每一个毛孔,冰凉潮湿的空气让我不住的发抖。闭上眼睛,那两张惹人生厌的扭曲面孔还在飘荡,那种我早已受够的鄙夷神气逼得我再次忍无可忍。耳边似乎又飘过那两个女仆的嘲讽,“快看,那不是那个废物吗?啊呵呵呵……”  “滚!!!”我对着天空咆哮,雨水夹着尘土的味道落进嘴里。闭上眼睛,眼眶还在隐隐作痛。就在刚才的几分钟,我与他们扭打在了一起,之后,我便无反顾的冲了出来。但在迈出江宅的一瞬间,尧琴那一声“轩儿不要走,外面是很危险的”突然让我心中一沉,确实,外面鱼龙混杂,根本看不清高手的存在,稍有闪失就会性命不保。但是想起数年来遭受的冷眼,怒火再次一冲而出,踹门而去,我想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她的回答,“用不着管我,反正我不会回来!”  我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冰冷如坟墓的地方。  提起娘亲,还是有些心酸,尧琴是江氏家族中唯一一个真正待我好的人。曾经她是一名艺妓,被江锋看中成了妾。她从小鼓励我好好读书练武,没有魔法也要坚持生存下去,只有从她那里我才触得到什么叫温暖。——但是在那里,除了魔法,其他全是空气。我还是果断的离开了。  但是现在我又能去哪里呢?  江宅就像是隐居在不为人所知的密林中性格孤僻的魔兽,独自神秘地生息。在周围屈指可数的住户中我只有一个交情够深的朋友,那个大我几个月可爱的像个公主的水系初级魔法师叫穆雪,只是她在两年之前就搬走了。当我在漫天的雨里踱到她从前的家时,所见的仍旧是那座己经有些破败的空房子,灰暗的墙壁上还存着隐隐约约的刻痕,提示着当初的记忆。  穆雪和我从小玩到大,她出身平民家庭,我在江家也不怎么受欢迎,所以我们没什么距离。她并没有因为我没有元素感知力而如何,而是经常叫上我和她一起学习不需要魔法实际操作的魔法奥义。当她一时兴起表演起她新学的魔法时,我是她唯一的观众。  如果她在的话,她就会召唤走我一身湿哒哒的雨水,再唤来泉水给我敷可能现在已经乌青的眼眶。只可惜现在什么也没有。我捡了些破碎的木板,所幸墙角还有对遗弃的火石。生着火,在火前瑟瑟发抖抱膝坐下来,等待雨停。至于到哪里去,我在火堆前想了一夜。  东方发白,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酸困的全身,通向附近城镇的路上并没有多少泥水。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应该可以容得下蚂蚁一样渺小的一个江晓轩。  跋涉到了正午,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苦笑着望向来来往往无暇注意路边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人的人群,漫无目的的到处扫视。最后长嘘一口气,去打杂吧。  我走进一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当铺,问这里需不需要一个打杂的零工。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见到我进来似乎有些吃惊,用一种颇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过了一会才问道“姑娘,你真的要在这里干活吗?”我回答,“是的,只要我能办到,能吃饱饭就可以。”他给了我一个背影,“那你跟我来吧。”  他的声音虽然沧桑但是很浑厚,年纪大了,但掩盖不住不凡的气质,行动利落,应该是位不简单的高人。  
    他说:我姓李,叫我老李头就行了,别人都这么叫。  他给我看那一堆又一堆被当掉的物品,有珠宝摆设字画用品,也有不少魔法师斗士们的宝贝,比如大容量的空间戒指,魔兽诱饵,紫晶网等等。墻格和壁橱上乱七八糟的物品空有着随意书写的编号却无序的散乱着,宝物和廉价物品一起落满尘土,他们或许没人再要,但毕竟还会有用,不禁有些心疼。是这里真的缺一个人来收拾还是有意而为?我的眼神四处游走看到墙角有一件发乌的武器,周围结满了蛛网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整个柜台还算整洁,储物间却是一片狼藉,这样萧条的场面,看来这里的东西许久都没有人动过了。  他说,“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不过,顶格的东西千万不要动。”我望了望他说的柜子顶层,那里分开放着好几个长相一样的箱子,箱子都不大,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箱子里的东西都很贵重,因为那镶着灵力屏蔽宝石的檀木箱都很干净,应该经常被擦过或是最近刚用过。  我应了一声,他便背着手出去了,他前脚刚要迈出门槛时说,“收拾完了去重阁找我,干净衣服在内门后右拐五十步的浴室。”  我找来工具开始干活,庆幸在出来之前不是个好吃懒做之人。手脚并用把梯子搬来搬去在偌大的储物间里像只蜘蛛一般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和尘土堆间,再把乱的让人头大的东西按秩序放好。当拂去那些器物表面的尘土时不少不可多得的宝贝和刻着主人记号的武器重见光明,看多了不由得感慨世事的多变与悲凉,竟把多少英雄逼的走投无路。  我找到了那个名叫“浴室”的地方,说实话,我很难把这个石头砌成的四处漏风水根本关不紧的狭小空间和它的名字连系起来。草草冲洗掉一身的灰土,换上换上有些淡淡草木香略粗糙暗淡和肥大的衣服,看着带着裂缝的镜中的自己,有种试图与过去决裂的冲动。  “重阁”这个东西倒费了我不少劲,在后院来来回回转了好多遍也没有找到。后来莫名其妙的打开了一扇貌似是在房屋中挖出来的山洞的门,才发现洞的石壁上挂着两个苍劲的隶书大字“重阁”。怎么回事,这样一个山洞也能叫“阁”?太离谱了吧?突然老李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怎么,活干完了?站那里别动。”吱呀一声响,背后的门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把老李头精瘦的影子打在石壁上。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呆了。眼前的石洞消失,面前的是氤氲无尽的云气,重重地云背后是直入云天的一座危阁。惊异的转身,只剩下了悬浮着的那扇门和一座石碑:东大陆之巅。  高级空间魔法,之间的推断果然没错!更让我惊异的是,那“老李头”一个转身,变成了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模样!究竟是什么高人,能在东大陆之巅建起危阁,精通高级空间魔法和易容术?  那人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江小姐,欢迎光临任某寒舍。”我大悟,“你果然是任君鹤!”他仍保持着那种微笑,“正是——不过你难道不诧异你为什么可以到这里来吗?”  “你不会无缘无故到镇上来,江家这样的显贵是不屑于来这里的。如果你在家里过得好好的,肯定不会来当零工,如果是来找我我也不大可能相信,因为我人世易容隐居十几年一直没人发现我。你应该是负气出走,才误打误撞到这里来的吧?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就不怕走漏了我这江洋大盗其实没有死的风声?当然,如果我担心这一点的话就不会让你进来,也不会故意露出马脚让你怀疑我的身份。你已近成年却还不懂用魔法助力,是不能学习魔法的缘故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江锋第二个女儿江晓轩!我让你进来,是因为你是个被耽误的奇才,而我正好缺一个徒弟。如归你敢违抗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毙命,用你的皮做面具!”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表情分明有些颤抖。  听人说起过,数年前有一位被称为千面鹤君的水、风、空间、自然四系高手任君鹤,小时被绑架毁了容,后来一直是易容做飞檐走壁的勾当,被通缉了十多年。但近几年他失去了踪影,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我知道我是不答应不行了,只好生硬地回答,“好吧,师傅。”  他脸上又换上了那种诡异的微笑,“好了,跟我来吧。”便转身进阁。我随他而入。  当第一只脚踏进门中时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扑过来,紧紧把我包裹住,压得我喘不过气。还好我的肺活量比较大,还可以顶住,不过高人就是高人,任君鹤在前面仍是很轻松的走着,就像什么事也没有。“江晓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如果你背叛我,你就会从此在人间消失!”阻力越来越大,近乎扭曲的空间里我能感受到空气的波动,一拨又一拨带着灵压的声音撞击着鼓膜和意识,接着就是一片又一片的回声,眼前突然闯进了各种鲜艳陆离的颜色,神智在压力、扭曲和回声中渐渐模糊……一片黑暗袭来……  似乎感觉到一丝可以自由呼吸的空气,我本能的多吸了几口,几分钟后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地方的地板上,我不知道我怎么到的这里,从有知觉开始我便一直在这里了。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在一间偌大的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房屋四角都有发出淡黄色柔光的萤石,墙壁的四面靠着四个巨大的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原来是间书房。我正想走近细看时发现自己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看来我被关在了结界里面。在结界的边缘我看到各种颜色的光团都在膜一样的边缘上附着着,不住的游走,像在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然后像小妖一样侵袭进来,随时准备着把我吞噬掉……正尝试着用指尖隔着结界触碰那些光怪陆离的小家伙时,任君鹤推门走了进来。  “徒弟,醒了?没什么大碍吧?”这时的千面鹤君看起来很和善,我愣着摇了摇头,开始观察他:暗红色的头发听话的伏在他的头上,耳后微微翘起的发稍衬着略发黄的脸——尽管那张脸并不是他的——轻轻挑起的黑浓眉毛把灰色的眼睛衬得炯炯有神,紧闭的双唇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淡青色的紧口袖遮着被古铜色护腕保护的有力手臂,宽大的手掌轻轻拂了拂身上烟色的长袍,嵌着白银符文的长靴在法师袍下若隐若现,脚步依旧轻健有力。他走近对他丝毫没有作用的结界,像穿过一道肥皂泡膜一样迈了进来,各种光团在他的身上激起五颜六色的薄雾。他轻轻一扫,一青一蓝的光团在他手心上不断打着旋,又随着一个轻盈的水泡被送出了结界。  这是我第二次被惊住了。他说,“坐下吧”便在樟木地板上坐了下来。  “你知道你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昏过去吗?一个普通人和一般的魔法师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是你体内突然觉醒的对各种元素强大的吸引力让各种元素从它本来的宿主中脱离出来,遵从你的召唤。而你还不懂的如何操控元素,于是它们便拼命的对你施压,直到击垮你的精神为止。刚刚是结界阻挡了所有被吸向你的元素,否则你也不会醒过来。之所以看出你是被忽略的奇才,是因为一般的魔法师只能召唤和感知一到两种元素,就像五种感官只有一种没有被封闭的人,只通过这唯一一种敏感方式与外界交流,才会发现自己对这种媒介敏感,而你,就像一个所有器官健全的人,虽然可以全面感受外界,但你说不出来你专长于哪种感觉,再加上自然破除你封锁元素召唤能力觉醒的先天封印对外界灵力要求很高,所以只有到了这里你才会这样。也就是这样,才没人知道你惊人的多系天赋。”  我费劲的听着,确认领悟了他的意思后问,“师傅,那就是说,我也有元素感知力,而且还有很多?”“对,据我判断,你的元素感知至少有五种,”他望着结界外飞扬的各种元素似乎有些失神,“连我也只有四种啊。”  “师傅,那什么时候教我怎么操纵他们,我总不能一直在结界里呆着吧?”话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时候变得和他这么亲切了?  他似乎很高兴,“那好吧,你现在的精神力足够了,从现在开始照我说的做。”  静坐深呼吸集中精神意念,感受周围环境对体内神经的扰动——突然感觉到一缕清凉的气息从后脑侵入体内,开始四处乱窜——再次集中精神,感觉它如何在意念的控制下有方向地运动,反复练习数次后尝试把它运到指尖,对准任何一个方向,像弹弓一样将它释放出去——指尖一动,睁开眼睛发现一股极细的水流打到了结界上。耳边传来千面鹤君满意的声音,“你刚刚控制的是水元素,这是最简单的生水魔法。”  在师傅的指导下我很快完成了对水、火、土、风、雷电元素的熟悉和控制。在重新放松意念想大松一口气时,师傅又说,“现在你已经能进行对存在的五种数量最大的元素的控制了,我要开始撤销结界,准备好。”我点头,闭上眼静坐。  我能感觉到结界打开的那一瞬间,各种压力又开始向我扑来。我努力地集中精神,仔细体会每一种元素的感觉:清凉而质感光滑的是水元素,有轻微粗糙之感但很轻的是风元素,在风水两元素作用下变得温暖但仍很强势的是火元素,土元素感觉厚重,缓慢流淌,而电元素强烈的跳跃性迅速的占据了大部分神经。几种不同性质的集团从后脑流入身体,在体内乱撞。在意识的控制和引导下,五种元素各自汇成涓涓细流,在身体各个部分打旋上升或是下降,开始像血液一样运转不息,被压得难受的感觉消失了。想小试一下,便引来了风元素,运到掌心放出,低头看时似乎有一阵小小的旋风正吹动着头发。这一部分风元素消耗殆尽时,周围马上又开始运送补充进来。  “每个有魔法体质的人体内都有对特定元素的吸引力,这样体内就是一个空腔,需要不断吸收外界的元素来抵消吸引力造成的压力。强大的魔法需要在体内有更为丰厚的积蓄,更密集的能量,而且在释放的过程中需要消耗精神力和能量来辅助魔法的运行。能否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固然要靠一定的天分,当然更少不了努力,”他顿了顿,“所以说以后要勤加练习。”  “世界上的魔法元素共分十种,火水土风电占所有元素中的大多数,另外五种,就是光、影、自然、空间,以及破坏性反噬性最强的黑暗元素,这些都是比较少见的,而且一般的魔法师都无法感知到,所以修炼的人比较少,但是正是因为他们的特殊,释放出来的威力逼普遍的五种更为强大。当你现在的五种掌握熟练之后,我在帮你尝试感知另外的五种。今天精神力和体力消耗比较大,去休息吧,楼上有很多空房间。”  确实,今天遇到了这么多的事,又在这个看不见日光的书房呆了这么长时间,是应该很晚了。当我推开窗子时,月亮已经偏西了。  每天都是在东大陆之巅上清晨各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纷乱鸟鸣声中爬起来,上午打理来客不多的当铺,下午在师傅的指导下练习魔法一直到深夜。这样无限重复地过去了一个季节,满目的青葱开始纷纷坠落,在重阁周围凋成厚厚的一层暗红。此时我已经能轻松的放出三级魔法了。他见我长进这么快自然很高兴,对我也越来越和蔼。有时我甚至想,为什么他不是我的父亲呢?他比江锋好多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后院用一块石头测试我的雷电摧毁能力,千面鹤君走到旁边,细看了看那被劈成两半的石头说道,“跟我来。”  再次随他走进重阁,不过这次直接走向了顶层。顶层与其他不同的是由石英修砌成透光的半圆穹顶,地面上铺着晶莹剔透反射着耀眼光芒的淡黄色大块石英水晶,就像水晶宫一样华丽。一进门,门就马上被结界封住。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被压迫的感觉,但结界封闭的一瞬间,脑袋就像灌进了一窝狂躁的马蜂一样嗡嗡乱响,我试着把它们引入,但几次都失败了,而那一窝马蜂似是被惹怒一般,头疯狂的疼起来。  鹤君见状马上明白了,示意我坐下来。“直视我的眼睛,我的精神力会进入你的意识枢帮你控制它们。”随着眼球一震,脑袋里越发的混乱,感觉就要到了崩溃的临界状态。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师傅的声音,“把五种元素中的任意一种引到意识枢中,快!”我在一片混乱中随便拉了一缕在意识失控中接近暴走的元素推进后脑,这时混乱碰撞感逐渐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脑袋被掏空的感觉——和初入重阁时极其相似!我欣喜万分,准备接受这些元素能量时,师傅的声音再度出现,“不要着急,这次听我的命令,先从自然元素开始。”把意念集中到后脑,一股清凉的半固半液的物质被送进来开始自行的顺着刚刚被扔到意识枢中的雷电元素的踪迹缓缓流淌,温和清凉虽然刺激性不强,但它铺天盖地的势头不容小觑。自然元素差不多完全被接受时,我放开神经松了一口气。“自然元素是最为温和的元素,有很强的修复力。现在完全打开意识枢,试一试光元素。光元素是所元素中最为圣洁的一类,也是抵制黑暗元素的唯一方法。光元素有一定的刺激性,要小心。”我的神经在自然元素的轻拂下十分舒服,集中精神也容易的多了。他说的没错,光元素流入——应该说是刺入——后脑时,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白光。光元素不需要引导,自动顺着血液循环的方向开始流动,到了哪里,哪里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快感。“光元素魔法释放时是最消耗体力和能量的,所以不要一次性……”师傅的话突然停止了,我奇怪的问怎么了,意识中传来师傅极为吃惊的语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意识枢中一共有十个传递元素的路径,也就是说你可以操纵十系魔法,你有全系感知能力,而且是光与黑暗元素并存!真是难得一见啊!”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我可以再帮你完成空间元素的接收,但另外两种就要靠你自己了,”眼球再次一震,千面鹤君出现在面前,“接下来的三种会一次比一次对意志的考验更大,一定要坚持住,师傅相信你。还有,接受影元素和黑暗元素时,必须要有光元素的辅助支持,否则后果很严重!”  这确实是痛苦的经历,如果说光元素的刺激是针的话那么空间元素就像绞肉机一样撕扯着神经,而影,就像成片排列整齐的刀,要拦腰切断所有的神经,至于黑暗元素,它并没有硬性的损伤,而是像冰冷的死水一样流淌,腐蚀摧毁着一切,充满了诡异的死亡气息,若不是有光元素保护,也许我现在已经神经错乱。当所有的不适感全部消失后缓缓睁开眼睛,无意中看到鹤君眼角有些发亮,他发觉我注意到他,迅速的转过身,“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躺在被火加热到热度刚好的水球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在这么短时间里发生这么多变故,从一个离家出走的废物到师傅说的可以全系感知的天才,这样巨大的变化太过突兀,现在回想起来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在雨中狂奔,遇见鹤君,三个月来苦练魔法,接受元素洗礼的痛苦……心中不住的翻腾,便想披上衣服去外面走走。  东大陆之巅,只有这样一个俗气的名字来称呼这一座庞大的山脉。秋季的夜晚很凉,不时踩到坠落的枯叶发出响亮的断裂声掐断完全的寂静。感到一丝寒意拉紧衣服时,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另一个方向的小径上摇晃——是鹤君在喃喃自语地散步。出于好奇,我蹑手蹑脚溜过去听了听。  “轩儿,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你真的没负了我的期望啊......”轩儿?是说我吗?在印象中只有尧琴才这样称呼过我,那......正想到这里,忽然发现他正向这个方向靠近,刚想赶快离开,“轩儿,不用躲了,过来吧。”我疑惑着走过去,“是叫我吗?”“别动,让我看看你,”他的脸上有一丝醉意,“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我娘?“你认识我娘?”“你娘叫尧琴,从前是一名艺妓,没错吧?”正猜疑他和尧琴什么关系时,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我再熟悉不过的血色花纹手帕给我看,“这是当年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他举起酒壶猛灌一口,空空如也的金属瓶坠到地上发出惊醒黑夜的空幽响声,追随着他的脚步。“我们曾经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我和她情如兄妹相依为命,后来她出了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她从来没有因为什么离开过我。只可惜,我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废物,我没有保护好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江锋那小子抢走却无能为力......后来她飞鸽传书过来,告诉我她被抢走时你已经在了,还问我‘晓轩’这个名字好听吗......”他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我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又过去了两个月,我的十系魔法技术越来越纯熟,精神力已经快速的上升到四级,一个出色初级魔法师的水平。我可以背出当铺的储藏室和重阁的藏宝库中有什么,书房的藏书也被我啃了个遍。可以说,这里就成了我的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这天却明显的不对劲。  早上我打着哈欠磨蹭到当铺的储藏室时,看到鹤君也在这里,但按平时他应该以老李头的形象出现在在柜台前翻着厚厚的魔法奥义和武器图鉴,但今天他却独自一人坐在面向小窗的椅子上,打进来的几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我才看到他在用手指轻拭一把绽着寒光的剑,就是我初来时看到的那件发乌的武器!“轩儿,你来了。”他缓缓的说,声音里似乎含着一股危险的杀机。“今天我有事出去,你看着当铺。”说完就披上法师袍提起“血鸢”,在后院身形一动,不见了。  那柄名为“血鸢”的剑在黑暗中泛着发重的金属光泽,嵌在柄上的羽灵珠在明亮的阳光中反着嗜血的颜色,一股恐惧伴着寒冷涌上心头。  呆了三个小时,本来就很少有人光顾的当铺异常冷清,从开门到现在根本没有一个人来过。一种很很不详的预感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似乎真的有事发生——魔法师的直觉准确的恐怖。再去储藏室,环顾四周,发现顶格上四个箱子上平日忽闪不定的元素气息不见了!箱子是空的,鹤君隐世前所有的武器和防御用具不见了!心似乎狠狠的坠下去,隐隐感觉鹤君就在东大陆之巅,而且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我飞也似地奔向重阁,重阁附近没有人影,但是山脚处却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元素波动。风遁赶到山脚藏进隐蔽的树丛中,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满身煞气的人正与鹤君对峙着。  “任君鹤,别再磨叽了!”“何必要这样呢?那是师傅的决定,不是我逼你的。”“就是你!不是你落井下石我怎么会被逐出师门,怎么会家破人亡?反正你今天一定要死!”“那可不一......”“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鹤君手指上流光迅速飞转,一只光盾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铺天盖地的血剑,“星夜,你理智点!”随即几道凌厉的风刃从血鸢剑上接连不断地飞出,直奔星夜的喉管。星夜召出一把黑得像幽灵的长剑,挡住了风刺的进攻,而后挥动长剑,从虚空中卷起一阵黑色的漩涡,疯狂的搅动着元素的平衡,看得出,这是黑暗魔法的招数,不过,黑暗魔法不是禁用的吗?鹤君立即放出能量挡过去,但星夜又加大了漩涡的范围,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在两人之间摇晃,只要谁的力量略显比弱一点,它就会立即扑过去,将他作为黑暗的牺牲品。漆黑的死光映着两个人急剧扭曲狰狞的表情和从眉头、额上渗出的汗液,这场拉锯战的结局就是死亡!  我心念一动在鹤君这一边加了一股强劲的自然能量,从星夜缩小的瞳孔中看得出来产生了效果。隔空传来鹤君的声音,“轩儿你怎么来了?隐蔽好,不要让星夜发现!那小子是黑暗杀人狂!”我加大自然元素的力度,又添上了雷电魔法辅助,鹤君脱出手来用血鸢在空中划出了一系列纷杂的弧线,突然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瞬间那道黑色旋涡转到星夜背后直接向他逼去,瞬间星夜又召唤了一个同样的漩涡向那恐怖的索命黑洞狠狠掷去,两股方向相逆的黑暗能量互相撕扯,阵阵闪电划在交汇处的空地上,剧烈的能量释放引起冲击波把两人掀到在地。渐渐,随着能量消耗完毕,周围的元素波动也趋于平息......  那星夜还没等喘息过来就又放出几百只血剑,全方位的将鹤君包围,鹤君的脸迅速变白——那只光盾根本抵挡不了这样全面的攻击!一个光结界迅速生成,但它只能起削弱和延缓攻击的作用。正当我打算加强光盾时,鹤君放出了雨点般的快刃风刀和闪电,刺破结界飞向星夜。我马上在结界上施放光魔法,但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阻断一部分的血剑,剩下的就要看鹤君能不能躲过去了。他手上的血鸢锋利的刃被腐蚀掉了将近一半,我再想放光魔法时才发现体内能量已经几乎为零。  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一只血剑穿过了鹤君的防御,从他的腿上不留情的穿了过去,鹤君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不要!”我失声叫了出来,星夜已经变成野兽一样鲜红的眼睛显然注意到了我。“帮手?一样去死!”当他再打算动用黑暗魔法时咳出了一滩血——看来他伤得也不轻。我一边去扶鹤君,反手拼命放出能放出的所有魔法。我眼前一黑,只听到一声惨叫,当眩晕慢慢结束时,星夜已经在坚硬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此时黑暗元素已经在鹤君的身上扩散,只是我真的放不出光魔法了......“轩儿......有生之年我可以见到你已经很知足了......告诉你娘......”他的脸庞开始发黑,青筋一条条的突出来,喉结急剧的抽动,几秒钟之后,他含着没有说完的话,停止了呼吸。  “不!!!”我向着天空大喊,可是没有人回应,寂静的高原上久久地回荡着无限的雾气,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冰冷潮湿的泥土上。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阵冷风袭入后背,我深吸一口气,回头一团火焚光了星夜的尸体。含着泪将鹤君移近了重阁的顶层。在清幽凄惨的月光下,我提出光元素一遍又一遍地清着鹤君被黑暗元素侵占的身体,月光照着他苍白的脸,明天太阳升起时,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用黎明前的露水打成一具冰棺,当年的千面鹤君,以后真的不会再回到人世了。清幽的月光洒下,鹤君长眠在重阁的顶端。我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感,走出重阁站在远处,用以前学过的咒语讲=将重阁沉入地下。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这悲壮的一幕。雾气更重了,我走出空间门,在熟悉的石洞中烧掉了“重阁”两个大字。轻轻擦下门上的空间咒印,这里与那里的关联将不复存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抚光泪痕,江晓轩还是江晓轩。江晓轩用几个月的时间做了一个悲伤的梦,绮丽而悲伤的梦。  
    (本章可能部分情节比较俗套,但涉及重要人物出场,还请继续忍受。其他章节内容绝对原创绝对精彩!)  安定几个月后又重新进入了无家可归的生活。漫无目的地遁风而行,我又能去哪里?忽然想到鹤君说过,格尔斯学院,东大陆最强的魔法学院,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招进新一届的学生,当然要的是足够优秀潜力够大的学生。听说整个大陆最强的力量魔法公会,其后备资源就来自于此。我心里一动,既然我可以全系感知,为何不去试一试呢?  有了目的地,我便加速离开了小镇。风餐露宿几天,一面打听方向一面赶路,终于到达了东大陆最繁华的城市——格尔斯。一进城门就看见了数幅巨大的招生海报,具体内容我没有留意,无非是什么优越的校园条件,我只记住了入学考试在四天后开始,初级年轻魔法师和魔斗士可以按时参加。  既然还有这么长时间,就在城里多转转吧。  格尔斯城很繁华,各种店铺各种人各种声音充斥着我的感官,让我浸泡在热闹的气氛里,尽管是一个人,也能让心里好受一点。现在已经时近中午,我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闲逛,在路过一家店铺的门口时我不由自主的回了一下头——好熟悉的身影!是穆雪?我还在犹豫着,毕竟世界这么大,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我轻轻喊了一声,“穆雪!”  她回头了!“晓轩!”她像一只鸟儿一样飞过来,阔别久矣的死党终于又汇合了!“晓轩,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有三年了吧?三年没见不知我有多想你!——你也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我眯眼一笑,“对啊!机会平等人人有份嘛!”她突然变得很诧异,迟疑地问道,“你不是……”“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还是找个地方聊吧。”“去XX旅店,那里有专门为参加考试的人准备的免费房间。”蜜蜂一样的人群浮云一样从耳边喧嚣而过,感觉似乎一切都那么虚幻。穿过混乱的人墙,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旅店。“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爹娘不担心吗?”“他们说我该一个人出来闯一闯了,而且我天生有很强的精准魔法控制力,肯定会被录取的——对了,你还没交代你的魔法是怎么回事呢!”我无奈的苦笑一下,开始回忆从那个雷雨的下午以来发生的事……  半开着窗子听得到外面逐渐减少的人声和叫卖声,整洁的窗台上放着一盆石狼,点点猩红色的花朵在夕阳下无所顾忌的张扬着,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散发着灵气的条形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摆着。  “就这样,我决定来到这里试试运气。”“哇,原来你一直是一块被埋没的天才啊,怪不得好多奥义你弄得比我明白的多。要是咱们都被录取了你以后一定要帮我啊!”我“恩”了一声,喝光了紫砂壶中最后一滴茶水。望着窗外的夕阳,我又想到了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鹤君,那叫着“轩儿”的亲切声音,只能在记忆中重现了。“喂,别玩忧郁了,快来吃饭吧。”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仅几个月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换上你你早哭的死去活来了。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免费提供的饭菜果然难吃,害得我们还要亲自到另外一条街抱了好大一堆零食回来。  带着她风遁到城外闲溜达,浅浅的月光照着她白皙的脸庞,两年多,她长得更可人了。“切磋一下怎么样?”说罢就开始融合水元素,几个呼吸间一把雕琢精美的冰弓就出现在她的手中。清亮的光晃过,她左手轻轻一捉,三只冰箭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小心啊!”冰箭刺破月光顶着耀眼的晶莹寒光飞了过来,我燃起一道火展开成半人高的火墙,冰箭穿过火墙时便融化成了水,只是我忽略了穿过来的水柱,一不小心被淋了一头温吞水。我狼狈的甩掉满脸的水时,数不清的弧形冰刃又冲我而来,“不许用火魔法了,要不然有什么意思!”她喊道。好吧好吧,大小姐下令我敢不从吗?水元素向外一抛结成一张圆形冰盾,“嚓嚓嚓”锋利的冰刃深深地插到了盾中。“现在该我了!”我调动起脚下的土元素,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下向她袭去,她见我没什么动作便加强了戒备,一个巨大的水球全方位包裹住了他。一声巨大的冲击,穆雪小姐周围已经变成了泥球。看样子应该有泥点弄脏了她的衣服,“江晓轩!!”泥浆向四面八方崩散开,我也难以幸免,被抹上了好几道泥水。“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一股强劲的旋风直冲她而去,“帮你吹干净吧!”“我自己来!”无数冰柱从天而降,形成一道严密无缝的墙,我可以看到剔透的墙后翻卷不息的水流隐藏着下轮的攻势。风将冰墙冲撞出了道道裂缝,咯吱咯吱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水?我就给你点好玩的看看!雷电元素悄无声息的混合进风中,在冰墙碎裂解体的瞬间马上随水流侵袭到穆雪面前,“彭”一声响,随着厚厚的蒸汽慢慢消散,雷电被引到了别的地方。“晓轩你干嘛啊?”“没什么,不想干嘛。”我笑着全方位调动起九种元素,片刻间穆雪周围风沙呼啸雷雨交加,水刃与藤萝粗壮的枝条一起从地下钻出,光影在扭曲的空间中交错,“啊——”我诡笑,目的达到了。一闪身瞬移到穆雪身前,中和吸收掉了所有的攻击。“讨厌,吓死我了你!”我调皮的“哈哈”笑了半天,“服我了吧?哈哈……”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我和穆雪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考试之前剩下的一段时间都被我们荒废在玩乐中。  清晨,我们精神焕发的散步到格尔斯学院门口。宽阔的校门完全由毫无瑕疵的白晶砌成,门前装扮各异的俊男靓女来来往往,大陆上各个族群的人都来参加了。时不时各种性质的灵力喷泉一样释放,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这里冲满了活力。“各位考生请站好队,在校门口登记领取号码牌,按照指示到相应地点参加考试。”一位红发尖耳身材娇小的精灵族女老师在空中扇着若隐若现的翅膀,用强大的精神力传递着指令。我和穆雪的考试地点不同,便分开了。  顺着指引来到了一间很大的魔法练习室,一位戴着眼镜很严肃但是我看来看去总就得他像一只熊猫的老师没有任何语气的问道,“你的魔法属性?”“额……十系。”“这是要记录进档案的,不要胡闹。”“可是——我真的是十系啊。”他的眼睛里闪过吃惊的神色,继续问,“斗气呢?”“没有。”“好吧,现在开始计时,摧毁那些结界。”我回头,看到练习室中央躺着一个硕大的混合元素结界,里面依次套着更小更多的同样的结界,我天,这可怎么玩?我只学过造结界和收结界,没学过拆结界啊。没办法,硬着头皮,集中一下意念,调出攻击性和摧毁能力比较强的雷电元素,加上空间元素,束成一根针的形状,狠狠的向结界戳去。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第一层结界成功地被击破,第二层被冲出深深地凹坑。继续努力,但越来越吃力,到了第四层结界,风、火、土、水、自然和影这几种元素已经被我陆续调了出来,但仍感觉阻力出奇的大。我大喝一声,将全部力量推过去,手背上青筋爆出,咬着牙狠命加上了光元素,骤然前面一松,我失去重心颇为狼狈的趴在了第五层结界上。“时间到!”我擦擦唇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那位老师依旧很严肃,点点头,在记录册上写下数字,对我说,“去西边的操场上参加速度测试。”  到达操场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哪是操场,眼前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浅草拥着远处的一座山。大概是因为格尔斯沿海,这里作为陆地边界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划进了学院的范围。“刷刷”闪过很多影子,全是遁术高手!这场考试的规矩是十选二啊,我能有多少胜算?突然听到一个低沉金属质感的声音,“3927”轮到我了,我循着声音找到了起点,在前一轮结束之前打量旁边的对手。有精通土遁的矮人族,长着一双大耳朵,他的头连我的肩都够不到,正研究着土壤的性质。当他发现我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时,那双聚着精光的小眼睛瞪了我一眼。旁边一位是来自对各种元素都有天生亲和力的精灵族,正半闭着眼睛目测终点的距离,似乎胜券在握。我终于看到一个人类:一头银色的碎发,在额前垂下的两绺发丝半遮着他透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的深紫色眼睛,微发黄的肌肤有一股明朗的俊秀,脸庞没有一处线条不洒脱。宽松的缀红边纯白武服显得他虽单薄,但一阵风吹过衣服贴在身上遮不住他健美的身形。他侧目向我嘴角微微翘起,是一种既真诚友好又隐藏着一点挑战意味的坏笑。我眨着眼,还他一个“必胜”的胜利式灿烂微笑。“做好准备,现在——”我在身体前倾时触到一面巨大的无形屏障阻碍着所有人抢跑,“出发!”身前一松,我大步奔出去,马上使用风魔法加速,同时用空气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尖锐的流线型气团,飞速风遁向前。由于太快,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懒得去顾其他人的行程。我有预感,这一定不只是风遁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龙卷风一样盘旋,但是不是吸引,而是排斥!我勒个去,具有超强能量的反旋!环顾四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指引的方向就是这里,没办法,冲!用十足的力量冲过去,但是用脚跟也能猜到结果,用蛮力根本行不通。若非要进去,为何不顺着它的方向插进去呢?好不容易杀进中心时我忍不住要骂娘,这个学院是要干什么——各种复杂的元素团和成片的符文密密匝匝地砌在一起,这是魔法禁止令,所有的魔法路径这里都会失效!冲进这个范围后,我体内的各种元素像是遇到了天灾一样毫无章法的混乱起来,一窝蜂的往外撞——不行,不能让他们全部溜走!我把所有元素团成一个团,让一种包裹着另一种,风元素浮在最外面,用剩余微弱的力量推着我向前……风元素失效,调动水元素……最后只剩下了绝对不能动的黑暗元素。此时,这场速度测试已经变成了考验体力和意志的长跑!当所有的魔法都被屏蔽,视野又开始逐渐明朗,终点就在远处的山顶上。好吧,那就……拼体力了,拼体力,我又不是盖的。  剩下的路途我没有遇到任何的人为阻碍,从山脚,一点一点,向顶峰努力。到半山腰时,渐渐感觉似乎撑不下去了,但是,前面似乎有——模糊的脚步声!带有节奏的脚步声敲在石板路上,我下意识的开始追。快到终点时,我气喘吁吁的抬头,才发现前方的那个脚步声就是那白衣少年!他在我前面不过几百米,看似毫不费力的踏过了终点线。之后,我也踏过了终点线。  我明显感觉到已经离开了法阵——各种元素又开始重新注入体内,闭眼席地而坐,让自然元素从头流到脚,消除了全身疲乏的感觉。过了一段时间剩下的同组考生陆续到达了终点,不过不是狼狈不堪,就是到了终点马上瘫倒在地上。一直等待在终点的裁判老师宣布道:“,你们可以去操练场了。”他身后出现了两个圆盘形的传送法阵,两个人类站在法阵里,身影从山顶上消失。  当周围的环境开始清晰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大面积的平坦广场上,正午的太阳晒得地面发烫,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按照指示我找在划定区域的一端,等待着我的终试对手。当我游离的眼神在广场上扫视时,扫到了穆雪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穆雪在战斗时的难缠程度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请各位考生点到为止,否则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获胜的考生将成为格尔斯学院的新学员。”在公告声中我打量着对面的对手,淡黄色的斗气轻轻扬起他额前发箍下金黄色的长发,手中一杆凌铜铸成的长枪闪着暗淡的黄光。一瞬间他身上的斗气火一样的燃烧起来,横起手中的长枪,四周随即竖起淡蓝色的结界。他眉毛一挑,“请指教!”我还了礼,后退半步集中意念,根据探到的他体内浮动的火元素,调出一团水元素一团风元素和一团雷电元素,将雷电融到水在风的作用下迅速结成的冰中,箭一般向他冲去,他眉头一皱,枪尖快速的抖动几下,夹着灼人热量的火焰向我冲来,硬碰硬的抵消了我的攻击。我随即抛出两面中型水刃,一只顶走他的枪,另一只直逼向他的面门。速度应该是他的弱项,他匆忙地一闪,一只水刃插到了他身后的结界上,蓝光一闪,能量被化解了。魔法师最忌讳的就是近身战,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结界对我来说已经太小了。他把枪向上一抛嘴唇蠕动,瞬间半人高的火刀直接向我扑过来。情急之下以冰盾相当,但渐渐蓝芒减弱,巨大的热量和压力之下冰盾开始格格作响,开始碎裂——锋利的火刃从左臂擦过,开始是刀割一样的痛,然后是火复燃一样的灼热!自然元素自觉地开始在伤处聚集。  好吧,我左手运行空间能量,右手聚集狂暴的影元素,在两个达到高峰时手腕猛地一磕,具有空间扭曲特征的影元素团在掌间躁动的跳跃,用力一擦,这一个高级能量团狠狠地被掷向对面。随着亮灰色的能量团不断逼近,他的瞳孔开始缩小,暴风一样的斗气开始沸腾,周围的空气被火焰烤的沸腾起来,数道闪电一样的火元素波斜向那缓缓移动的能量团劈去。瞬间两团能量在结界中心相撞爆炸,我被强横的冲击波甩到了结界上,胸骨剧痛;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滑到结界边缘喘息着。在我挣扎起来前,他艰难的站起来,咬着牙根,圆睁红色的眼睛,挥舞起长枪在空中开始画六芒星,口中吟唱着晦涩难懂的音节——一张大型火网从空气中闪现,夹带着无数隐藏着火刃的焰雨,向我头顶扑来。鹤君跟我提到过,有些魔法是可以吟唱出来的,但是他说我现在并不适合练习法咒,只教会了我大部分的静态符文。灼人的热量开始炙烤我的皮肤,一股热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不行,拼了!用最强大的意念召出雷电元素,在影元素铺成的平面上穿线般地布满,向即将吞没我的火网顶过去,随即忽然想起了空间魔法的最大应用——将火雨一部分转向了他。四周的空气温度降了些,但双腿不争气的又开始发软,体内近乎被消耗一空,胸骨还在隐隐的刺痛……  忍住不倒下,我在扭曲变形的空气中看到了他惊恐的表情。他大喝一声,似乎是用上了最后的力量,一层火墙一层斗气挡在了他的面前,但他似乎估计错了我的实力,我也刚刚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精神力已经上升到了五极:中级魔法师对付初级魔法师已经不是简单的一级之差,中间还有巨大的质变!在惊喜之余,我的对手在呼啸的元素旋风和多重攻势下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所有的攻击仍向他扑去,我急忙收回我所有的攻击,但他已无能为力的那片火雨正在对他进行实质的伤害。我引出一片雨淋灭了火焰,又用自然元素帮他治疗火焰的灼伤。——结界已经消失,我是那个留下的胜利者——几分钟后他的脸色好多了,完全恢复后应该不会有遗留的伤痛。他站起来对我一拱手,“谢谢你,明年我会再来的。在下莫涯,后会有期!”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广场尽头的大门。  我席地而坐开始恢复自己身上的损伤,自然元素开始发挥作用,缓缓地聚在胸口和被灼伤很重的左臂,同时以超凡的速度飞快修复着疲劳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时日光已经偏西,穆雪嘟着嘴坐在我旁边。“怎么了,没过吗?”我问。“怎么可能!只是那个家伙他想骚扰我,还用那张臭嘴侮辱了我一通!”“然后呢?”我笑着问,敢得罪穆雪大小姐,绝对是活腻烦了。“我把他臭揍了一顿,就这样,乒——乓——……”看她那副样子,再加上被划出好多口子脏的不像样的衣服,不禁想笑。环顾四周,几乎没有剩下几个没破掉的结界,广场上剩下的“胜利者”在等待最后的指令。  时近黄昏,最后一个结界终于打开。“请各位同学做好入学准备,后天这里举行开学典礼,不得缺席。”依旧是哪个超强穿透力的甜美声音。  
    远处传来几个狼人的嗥叫,一轮圆月下,两名完成变身的魔斗士怒目而视,剑拔弩张。早已赶到的教导主任在所有人的帮助下完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强度混合元素结界。没有人敢出面阻拦,没有人敢出声,两个强者的较量谁敢干预?  两双硕大的羽翼在结界两头缓缓扇动,结界内静得仿佛大地已经停止了呼吸,但结界外却充满了嗡嗡的低语声。结界外不知何时已经聚了很厚的人,当然有来看热闹的,有因好奇而来,也有纯粹为了观摩学习,还有三种原因都存在的,比如我。毕竟,出了学院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结界一头是一名青色头发的紫晶级魔斗士,周身围绕着三种元素的气息,泛着冷光的长棍燃烧着一触即发的斗气,相比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那青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怒气与不屑,坚硬的眉毛向上挑起,冷冷的目光死死盯住对面的乌晶魔斗士,他应该就是那个跋扈的欧雨了。而结界另一头的烟斋,作为与他起了三年冲突的老师,略显沧桑的脸上有几分悲哀的神色,浓黑的头发盖住了他一半的脸,在强横斗气的吹拂下颊边的发缕和背后的马尾在空中飞扬,棕黑色的瞳仁里闪烁的除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更多的是仇家般的愤恨,这样如剑的目光似乎要将欧雨刺穿。悬浮在结界里的一青一灰光团不断弥散,相同的淡红色斗气成倍的增长,似乎再过一秒,战斗就会毫不客气地开始!  但战斗没有开始——两人依旧以一样的动作对峙着,烟斋的长枪没有晃动,欧雨的手指也没有动作!这样的对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欧雨的眉头紧紧一皱,他是准备攻击了吗?  巨大的斗气和魔法元素附带的能量让结界不断的膨胀着,似乎马上就要炸开,强大的灵压压迫着每一个观战者的神经。结界再一次扩大,结界内风和灵压卷起地面上一层薄雪,肆意飞射的斗气把雪尘卷到淡金色的壁上,整个结界也为之震动。密度以指数增长的魔法混夹着斗气包裹住两个人疯狂地飞转,运转,盘旋。不到半个呼吸,欧雨的身形突然向后一退——对峙结束了。  青色的斗气马上向羽翼上缩起,随即,沾上淡淡青色微光的羽翼猛地一振,成千上万支飞羽,远锐于箭,远利于刃裹挟着风元素,狂风暴雨般向烟斋袭去。在飞羽射出的瞬间,伴着枯枝碎裂的声响,脱光羽毛的双翼又迅速长出了有一层细密的天然箭矢——比之前更长更锋利,而且又多了一层强横的斗气,发出幽幽的光。欧雨仍旧带着挑衅与不屑的神情,横起手中的长棍,蓄势待发。烟斋脸色一沉,这场飞羽暴雨对他貌似根本没什么威胁,他抽起插在地上的长枪,瞬间红色的斗气从枪尖流到枪尾,在充斥着各种元素的空气中用力一挥,长枪脱手而出自动飞旋着挡散了所有的飞羽。锋利的飞羽牢牢的插在结界上,慢慢滑落。他冷哼一声,斜睥着对面的欧雨,带着强烈影元素波动的羽翼剧烈一抖,无数闪着邪气的灰暗颗粒簌簌停在空气中,在爆发的斗气加速下流弹般扑向了他。长枪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六芒星图样,在枪尾坠落的瞬间,斗气形成的巨型枪刃伴着影元素雨,霹雳般冲向整整比他低一个晶级水平的欧雨,呼啸而来的强大冲击力可以撕破他的胸膛!欧雨一惊,斗气再一次流过长棍惊起了更高的光焰。两股元素流由手臂而出,沿斗气流转的方向盘旋而上,冲向长棍的顶端汇成一团,不断加强,几秒之间就行成了一个由斗气包裹而成的元素团,隔空用力一摔,能量疯狂地从棍头射出,犹如一根丈余长的居杖。巨杖的形影被分割成无数的光杖,与斗气迅速结成一层屏障,挡住了纷纷而来下的影元素攻击。元素抵消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超乎了所有人意料,不但冲破了两人的护体斗气屏障将两人狠狠地摔在结界上,而且冲击的力量撼动了结界,伴着结界的波动,结界外的空气也出现了超出想象的蝴蝶效应,我因为好奇站在离比较近的地方,结果被冲击波掀起猝不及防的被带着飞过了人群,扔到了人群之后。正感受着不怎么好的飞行时,耳朵捕捉到了“噗通”“噗通”数声响。没办法,我能做到的只能是缩着脖子等待重重一击,谁知,竟然靠到了一个柔软的怀里,熟悉的香味告诉我,是穆雪,但是高兴的过早,她单薄的身体根本接不住这一击,两个人一同倒在地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对打架没有兴趣吗?”我瞄着辰洛辛问她。“哦,是辰洛辛叫我来的。”我看到辰洛辛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像把他的耳朵捏下来,“这小子没准是真的看上我们家雪了……”我暗想。  现在被甩到了人群后边,前面挡着好几位两米多高的大哥,里面什么情况根本无从知道。我突然习惯性回头问辰洛辛,“辰洛辛,你的主修是风系对吧,现在的级别应该能托起两个人来吧?”辰洛辛会意地点头,抬起手开始富集风元素,我拉住穆雪的手,用风悬浮魔法费力地升起半人高,辰洛辛适时地发力,我们成功地悬浮在众人上方。  结界里欧雨和烟斋再次开战。烟斋的长枪挑起一股能量浪潮,巨浪般的能量直接扑向了欧雨,欧雨也不示弱,一股同样的强大浪潮从棍上掀出,两股能量再次碰撞抵消,于是在一片烟尘中,战斗出现了变化。  欧雨半闭着眼睛,右手丢下了长棍,口中喃喃吟唱着咒语,两手一起在空中迅速的画出了比之前更复杂的六芒星,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拖长,六芒星化成一只青色的利刃斩向烟斋。烟斋当然不会等着被攻击,几乎是欧雨吟咒的同时他也开始驱动大规模的影元素。灰色的六芒星压缩延长,形成了一个影元素特有的贯穿整个结界的巨大斩面。顺着风元素斩的轨迹来说影斩本可以挡住攻击,但出人意料的是,在迎向斩面时风刃的运动方向突然上偏了一点!随后影元素形成的攻势被毫不留情的忽略,直取烟斋的咽喉。在结界的另一端欧雨带着阴险的嘲讽表情轻轻的笑了一次。  见到马上就到面前的夺命利刃,烟斋本能的躲闪,用羽翼护住了形体,但简单的加厚护体斗气怎么会抵住这样的攻击,随着金属碰撞的一声脆响和一声惨叫,与欧雨的攻击一并消失的是烟斋的优势和成片在空中乱飞的羽毛,深沟般的伤口滴着暗灰色的液体,露出了恐怖的森森白骨,在斗气的冲击下战栗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咯咯吧吧”的声音,两声尖利的断裂声后,烟斋的翼骨就这样生生断了。他抬起头,看到那欧雨仍盛气凌人的悬在空中,无视暗影斩的存在!为了保证羽翼不被废掉,烟斋把断了的翼收回体内,而后随手抓起一把泥土,瞬间在手中铸成一把飞刀,反手一掷用斗气送出。飞刀虽用泥土铸成,但稍敏感一些的法师就会发现刀尖射出的高能元素束对有斗气的人来说仍可以一击穿喉!飞刀如离弦之箭奔向欧雨的右翼,欧雨当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向下躲闪时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他的两只羽翼都被生生截去了一半,液态的青绿色斗气像血液一样汩汩流出,随即,他坠落到地上。他没有预料到,暗影斩的最高级形式是最后化为无形,变成突然加速的三道飞斩!  伏在地上的欧雨咬着牙让羽翼的形迹逐渐淡化消失,这里不是象牙塔,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心狠手辣的杀手。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突然从腰际抽出一只泛着寒光的匕首,以飞一般的速度向刚刚站起来的烟斋冲去,难不成他要发动魔法师最忌讳的近身攻击?只见这道青色的光芒快闪到烟斋面前时突然转向他的背后,这是——西大陆的刎术!欧雨的速度减缓时,他手中的匕首突然隐隐现出黑色的光芒,此时我感觉到体内的黑暗元素受到召唤般变得异常活跃。欧雨也练习过黑暗魔法?当死亡的利刃即将从背后取向心脏时,烟斋回身一击,带着强大斗气的实体攻击中了欧雨的手腕,带着黑暗元素的匕首脱手飞出,“呛啷”一声落到远处的地面上,顿时地面就被腐蚀出约一指深的凹陷。欧雨一惊含着十足斗气的拳头冲向烟斋的左颌。新手毕竟胜不了老手,烟斋以更快的速度握住了他的手臂,反手一拧随着几声骨节错位的脆响化解了攻势,从背后来的一记飞腿将欧雨踢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欧雨狠狠跌伏在地面上。欧雨颤抖着手想去捡落在不远处的匕首但泛着黑色光芒的利刃突被一道闪电般的光柱击中,顿时灰飞烟灭。我抬头,看到高处的教导主任正阴沉着脸用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  欧雨见阴谋没有得逞,还被教导主任盯上,突然变得暴怒。他撤去了所有的斗气,更加浓烈的元素气息直接冲到了结界顶端,在一片幽蓝色的光中出现了一把气势逼人的利剑!原来这就是魔斗士的魂器召唤!他半张脸上浮现出血红色的纹样,从眼眶一直扩散到脖颈,凶狠诡谲的光从已经变成三色的瞳仁中射出,在重新出现的烈火斗气中晕散。烟斋的斗气没有缩减,旋风一样的元素流一冲而出,他举起右手,在血一样的光中抓出了耀着寒光的一把飞刀。瞬时,元素流从中央散开划出一道道橙黄色弧线,当所有的弧线密集到闭合成一个壳状物体时,一切戛然而止,悍猛的元素波涛骤然消失。金属的摩擦生和怪异的鸣叫声响起,从烟斋的左肩胛骨处生长出鹿角一样的金属枝状物。我被眼前这景象震撼住了,魂器召唤,星座印记狂化,顷刻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一场怎样的决斗。  烟斋将飞刀向高处一抛,用手掌中猛地增长的元素斗气混合焰送出飞刀,脱手的飞刀带着流星雨般无法计数的刃影指向欧雨的咽喉破风而去,欧雨挥起手中燃着火焰的剑,瞬间剑影已经不见,“铛”一声响,欧雨被震得后退一步,飞刃又回到了烟斋手中。“这把飞刀名叫‘灭魄’,由上古七大魂器之六‘桀罗’的边角料经后人之手煅成,具有与七大魂器相同的择主特性。据说烟斋是强迫收此刃为魂器的,所以,这把刀确实是亏了,若是找到合适的主人,发挥出的威力绝对非同小可;”辰洛辛像是位行内人士一样作着介绍,“欧雨手中的剑名为‘雕斩’,由数年前有名的匠人大家丁乙铸造,在同级别的魔斗剑中是很有名的。”他看着我,“这下有的看了。”  欧雨放手已经流焰的雕斩,不断地向内冲入斗气,雕斩竖直浮在空中如心脏般搏动时,他开始了吟咒,徒手在火焰包围的剑上划着一层又一层的六芒星。突然剑身毫无征兆的跃起,以眼花缭乱的招式逼向正在吟咒的烟斋。而烟斋放出与刚才形同的飞刃雨的同时,背后的奇怪东西强弩般射出数以百计的箭,在半程化作比水银更可怕的影元素流体,完全可以把活人射成筛子!欧雨连续从左眼中射出数个强能量脉冲,驱散了大部分的影流。烟斋再次放出刃雨,不过这次的影元素雨中,还夹杂着无数的冰刀,而穿行隐藏在其间的,还有一把急速飞刃!正当欧雨如法炮制地应付加强的攻击时,才看到灭魄已经指向了他没有设防的右眼攻击盲区!任何反应都已来不及,刀尖的寒光占据了他的视线,最后还是本能救了他:不过代价就是脸上一道深深的刀口和半只耳朵。他脸上的纹路突然变得更加鲜红,仿佛血就要流出来,随即由三种元素绞合而成的脉冲射向烟斋,背后渐渐显出羽翼的虚影,远看去欧雨就像是一个魔化的变态。让结界为之一颤的脉冲重重的撞击在烟斋用来防御的金属枝织成的盾牌上,伴随这一击的,又是金属断裂的脆响。眼看欧雨已经乘着羽翼的虚影持剑腾空而起逼向自己,烟斋再次将飞刀掷出——不过这次飞刀盘旋在头上,在下一轮攻击到来之前,一个庞大的六芒星浮现又消失,极强的斥力撕破了欧雨汹汹而来的剑光,而后他声嘶力竭的喊出听不懂的咒语,沐浴在斗气焰中的灭魄竟然开始变形,化作一把浮散着浓重元素气息的刀影——桀罗的本相被激活!烟斋挥起桀罗影,正面迎过来欧雨的倾力一击。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两道元素锋流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僵持了片刻后,本该出现结果的恶斗重新开始了。  亮的晃眼的一青一银两道光在结界内交错闪现,呼啸的斗气,铛锵的金属碰撞无声的解说着瞬息万变的战斗,几招过后烟斋把欧雨逼到了结界边缘,欧雨喷出一口血,之后便是令人心生恐惧的一幕:他周身弥漫的元素开始变暗,发乌,发黑,就像是从地狱之门走出的魔鬼,剑气,斗气,翼影,无不流淌着诡异的死亡气息。面对烟斋又一轮迎面的强势攻击,他用剑刃划出一道黑暗波在与烟斋的刀影相遇的瞬间粉碎吞噬了它的能量。他嘶哑的喉咙中发出了根本不像人类能发出的令人颤抖的笑声,一道死黑色的光芒在划过的凝滞剑影中破壳而出,比刚才释放出的任何一波能量都巨大,在瞬间扩增数倍,逼上了烟斋的最后一道防护。局势就这样突然逆转,被死神之翼扑打的烟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黑暗的锋刃轻而易举的切开了那一层没有丝毫抵挡作用的斗气,像嗜血的蝙蝠一样向烟斋亮出了沾满鲜血的牙齿。  一团血雾伴着弥散的黑光在烟斋胸口炸起,不知为何,我猛地又想起了鹤君死前那种痛苦的表情……  烟斋身上漫起一层金色的光,侵入到体内的黑暗元素开始上浮蒸发,我的体力和能量也在疯狂消耗。穆雪没有觉察到我在干什么,只是感觉到我越来越重。她以为我在开玩笑,“晓轩你别拉我……”一下松了手,于是我没有反抗余力地被黑暗元素的引力吸向结界,在光元素的保护下顺利地穿过了结界,硬生生砸在了地面上。我狼狈地趴在被各种能量轰击过不下数十次的地面,看到了差不多所有人惊讶的表情。该死该死该死怎么这么倒霉早不掉晚不掉掉到这个地方来我还能活吗算了拼命死也比被他杀强活着就要争一口气怎么着也要风光一把,我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欧雨被这一个突发事件弄得有些茫然,我向烟斋的方向退了一步,用带着惊惶的笃定眼神死死盯着他。他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会有什么用吗?”说罢一道夺命的飞弧向我袭来,我能放出的光魔法根本就挡不住这样的攻击,但是当它近身时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恐惧,身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漩涡,吸引着这股能量。我试着把它召唤进体内进行重新转化,竟然成功了!我回过神来,用充足的紫晶级能量抬手对认为我已经没命的欧雨就是一击!欧雨猝不及防地被击到,“你……”我冷冷的回他一句,“血族的‘同族相护’,你应该知道吧?”他得意狰狞的笑着,对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烟斋继续释放黑暗魔法!我算见识了什么叫狠毒,我把剩下的紫晶级能量重新还给了他,只不过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既然黑暗元素有相互作用,那么就用黑暗元素打开他体内的元素通道,之后直接让光元素从内摧毁杀伤——“我擦……”由于集中精神力忽略了防守,还没来得及释放完所有超过我承受能力的光元素,就被快刀一样的黑暗锋击中了腿,附近的神经迅速开始麻痹,阴森的感觉像蚂蚁一样从伤处爬开,再充足的光元素也压抑不住弥漫的黑暗侵蚀,逐渐意识开始模糊,脑中法空,我听到了结界外的喧吵,看到再次中了黑暗魔法奄奄一息的烟斋和受到重创的欧雨,看到了已经泛起血色朝霞的天空。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教导主任的怒吼,“光明系的学生都到哪里去了……”  “不行,病人还没醒,你不能进去。”我睡觉的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吵醒我也是犯了天大的罪,心里顿时就开始不满,“谁啊?”手心开始发潮,闻到了一股干燥的沫山草的清香。我这是在哪里?好不容易睁开了舍不得分开的眼皮,迎接我的是一片白色——校医院。我想做起来,只是力不从心,全身就像被什么抽干净了一般。侧头向周围望了一圈,才看到被护士拦在门外的穆雪。“晓轩!她醒了,我进去咯!”说罢就硬闯进了这件单人病房。“晓轩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干预他们的决斗?看见你中了黑暗魔法我都差点叫出来!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渴吗?饿吗?……”她问是问,但我根本没有插嘴回答的机会,为了逃避她没完没了的碎碎念,我又睡着了。  至于再多的琐事不再细说,我在校医院昏迷了两天,教导主任帮我治疗了五天,而后又静养了一周。在我清醒的十二天里大多数时间是由穆雪照顾,辰洛辛时不时总会找理由来逛逛。开始我以为辰洛辛是为了见穆雪,但后来我发现每次只要穆雪过来辰洛辛就会转头走人。他来绝对不是为了照顾我,而是用语言挑逗我的好胜心,唇枪舌战和互相捉弄的结果几乎都是以我单方面体力不支或者是失算而告终,他甚至连一句正式问候的话都没有,见到我第一句就是“嘿,你醒了,你能活着命真是大啊……”当时神经被黑暗元素弄的东扯西错刚刚恢复过来不能释放魔法,否则我就一把火烧了他。  我在穆雪和辰洛辛的口中听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欧雨其实是在一个在东西大陆间做各种情报泄密工作的家庭中出生的,父亲是东大陆人,母亲是血族,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继承了黑暗元素的使用天赋。由于学院招生并不考虑家庭背景,欧雨便也考了进来。最近一年欧雨一直追求烟斋的女儿,但烟斋了解了欧雨的家庭后始终不同意,最后欧雨起了杀心。在我倒下后欧雨屈服在了全校光系学员共同发出的光魔法下,烟斋恢复得很好,欧雨由于是黑暗体质不能用光魔法进行治疗,永久性损伤使他终生只能维持到翠晶初期的水平。  欧家作为一个强大地下势力的头目不好招惹,听说上官鸿雁本人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欧雨手中,再者,他现在处于升级的关键时刻,一旦使用魔法就会造成十倍甚至百倍于平时的损伤和消耗,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给我疗伤时他几乎没有动手。另外,校长听说出了这样的事也赶了回来,今天下午还会特地来“探望”我这个“功臣”。  
    回到教室是一种痛苦,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两个高手的决斗引起了全校的轰动,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出门之后应该躲到哪里。在这件事之前教导主任封住了所有认识我的老师的口,我也威胁穆雪和辰洛辛保守秘密,所以之前我作为一名全系天才一直很低调,但现在闹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根本没办法了。我被光荣地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过了这么长时间生活仍没有恢复原来的平静,每天都有以各种目的来挑战我的人——三级最优秀的学长被我相当于废了一半,而且还是一种从没有人见过的手法;更何况,我还被校长大人亲自“问候”过。不过我不知为何总感觉穆雪和慕容埃尘长得很像,尤其是那浅浅的一笑。  在一间小型的魔法练习室练习七级混合魔法,这是我出院一个月以后的事了。由于身体中有过高级形式魔法存在,更多更精密的元素通道网被强行打开,我便轻而易举的从五级顶端越过六级成为了七级魔法师,感觉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在尝试能不能把光元素与黑暗元素合到一起使用,这是我那天灵机一动对付欧雨给我的启发。进行第二次尝试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意识,本想不去理会它但它的势头却越来越大,直到完全慑住意识向我下达一道传音“江晓轩,来办公室找我。”天啊,教导主任,我死定了。想象着教导主任会怎么批评我我飞窜进了圣光筑,敲门进他的办公室时刚一迈步就遇到了一支光箭,我来不及减速抵抗便索性吸收了这也不算太高级的光魔法,然后以自然元素的形式迅速散发出去,阳台上的植物顿时长高了不少。还好只是一支光箭,体积再大一点的攻击我肯定来不及转化就要爆体身亡了,惨不忍睹……“原来你真的会元素转化,在格尔斯能做到的也没有多少啊,”他指着宽大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说。”我也没有客气,接下这一击确实很不容易,精神力消耗过大,脑袋昏昏沉沉。  “意识防护练得可以啊,连我这么强的入侵都扛得住,”他靠在缎面软椅上摆弄一个固定复叠魔法阵系统模型的棋子,表情变得严肃,“你那天是不是用了黑暗魔法?别人会以为是你的防御反弹,但我看得很清楚,就是由你释放的。”我只好承认,当时是急中生智,当然我解释了黑暗元素对同元素修炼者没有伤害。他把棋子落到阵盘的的一角,“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黑暗魔法,否则你就永远不能在东大陆光明正大的生活下去,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他呼了一口气,用他让人不敢侵犯的深邃目光看着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哦,她叫穆雪,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他若有所思,“她的生日时什么时候,脚上是不是有一块胎记?”我如实回答,“老师,她怎么了?”“没什么,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起身出了办公室,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难不成穆雪真的是校长的女儿?如果是真的,那……  我回到宿舍便一直在入定,好好梳理那些被圣阶预备级超高能量撑得发胀的神经,之后用自然元素把从头到脚所有的元素通道都清理了一遍。这还是我隔了好久才进行的一次内视,发现元素通路网络都比以前更密集更复杂也更宽阔多了,我便放慢自然元素运行的速度,让每一寸通路都接受了滋润。完成一个循环之后感觉神清气爽,还不过瘾,就把另八种元素一个挨一个地拿出来润洗一遍,感觉比泡了温泉还舒服。后脑的元素汇集处十种元素闪着更明亮的光,心脏上环绕的光环——很大的惊喜——浅浅出现了第八道痕迹!我受了教导主任一击后又从七级升到了八级初期!  收完最后一缕能量,睁眼看到穆雪正坐在我对面捧着两个青色的果子大嚼,她见我醒来,“尝尝吧,刚从山上摘的。”我咬了一口,顿时酸甜的汁液流向难以抗拒的味蕾,一种没见过的东西带着没有任何属性定义的空白能量在口中融化。“这是百灵果,果树生长在终年不见阳光的山背后,每年只在冰开化的第一天结一次果,我去摘时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没有保护地修炼错过了时间,我们本来可以摘更多的。”她说。  我站起来扯开窗帘,“为什么大白天还要拉窗帘啊?你在养夜行魔兽吗?”  “我哪里有钱买啊?要不然把你卖掉,我马上买一个。是你从一开始全身就不停的放各种元素光,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做什么地下实验呢。”  我故作神秘的问她,“你猜我现在的水平是多高?”  “你不会已经升到七级中期了吧?我还卡在六级的瓶颈呢。”  “不对哦,”我摇头,一副“臭显摆”的样子,“我的精神力在教导主任的强攻下已经到八级了!这个方法很管用的,你要不要试试?”  她白了我一眼,“那是你这种‘变态’的方法……”  “但是很管用啊——”我才反应过来,“谁是变态啊?……”  闹了一会后我停了下来,“你说到了瓶颈,要不然我帮你破一下吧。”我的精神力虽然还不够进入一个人的意识,但进入一个人的身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穆雪开始运行水元素时,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同的力量——完全纯净的元素力量,也许这就是只修炼一种元素的优势。我的意识随着元素流在她的通道网中游动,顺畅的通过了大部分的路程,当即将完成一个循环时却遇到了一股莫名的阻力,我修炼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那么,瓶颈的阻滞就是在这里了?不过麻烦马上来了,这里通道狭窄,很难一次性攻破过去,而且后面正对着意识枢,万一有什么闪失麻烦就大了,没办法,虽然用一点一点磨开的方式以我的耐性太难,但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试了半天根本没什么么结果,每次能量经过这里都会被自动吸收到阻滞中,真是怪了。我的意识绕回到她的意识源头检查是否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看到的通道明明是完全打开的!小心翼翼地在通道中逆行,突然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这次能量没有被吸收,再小心地撞了两下,似乎有东西开始渗出增多。我飞快地把意识带回阻滞的另一端发现能量已经把阻滞破出了一个洞!穆雪控制水元素不断拓宽通道,流向意识枢的能量受到召唤般争先恐后的破开阻滞的制约决堤而去,突破瓶颈的一次循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我带着疑惑要将意识从她的体内撤出时,在刚刚破除的阻滞上方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吸引力,用来破阻的光元素被吸掉了大半。我第一反应以为是穆雪在开玩笑,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她只修炼水元素,又怎么会有对光元素的控制能力?我没有将意识拖离她的身体,而是悄悄地绕到一个方便观察的角度,我发现了一团巨大的光元素盘踞在这里,又有一些阻滞物开始在这里凝聚。从功能上来看,这分明是阻碍魔法师升级的封印!这个封印的强度和精密程度显然超过了鹤君的能力,它的制作者应该至少是一位五阶以上的白银魔导,那么又会是谁无冤无仇给穆雪种下一个阻挠她修炼,足以毁掉她的修炼前途的封印呢?  我在窗前站了许久,不知道这是哪天的清晨,几天来我根本没有过白天黑夜。“穆雪,你以前有仇人吗?或者,被什么很厉害的人伤害过吗?”  “没有。”穆雪显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意识枢后面有一个光系封印,至少是白银魔导才能做得出来。”  她想了想,“我从修炼一开始最后的瓶颈都一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连我爹娘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沉默下来,应该没错了。我做了几番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  “什么意思?”她显然还不明状况。  “你没有发觉你和校长长得很像吗?那天教导主任把我叫去莫名其妙的问了一些你的情况,你与慕容天雪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慕容埃尘是光魔法使用者。慕容埃尘在找他的女儿,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我是认真的。”  她一下傻住了,“不会吧?也许是偶然呢?会不会弄错了?”  作为她的死党,我应该让她明白一切,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你跟我来。”我拉着她去图书馆。  每一位非继承魔法公会会长都会留下一本回忆录,记载他们的奋斗史,我找到了法·慕容埃尘的这一本,翻开一段给穆雪看。“我正被他(血魔王卡·罗茨·比尔塔)追杀,全家都被包围了…………我埋葬了他们的母亲,本来这跟血刺是应该插进我的心脏的…………我逃到一个村庄,再也不能继续飞行了…………我只好封印住她的光元素召唤和一部分元素道,只希望她不会被他们发现…………当我把她放在台阶上时,今天刚好满一岁的她还向我伸着小手喊爸爸…………”“我终于看到罗茨·比尔塔臣服在我脚下,天寂却说,父亲战胜了魔王,该去找天雪了。可是,当时我伤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又怎么记得那是哪个小村子,哪户人家…………天雪会遇到好心人的,她会有一个平凡女孩的命运,我能感觉到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处平安地活着……”我合上回忆录,递给穆雪一沓纸巾。她看着回忆录封面满脸伤痕和风尘沧桑的整个东大陆的最强者,梨花一枝春带雨。  穆雪突然站了起来,“班主任说有急事叫我,晓轩,也许你说的确实是真的。”教导主任和她的班主带着她向校长办公室方向走去,我被示意离开了。  当天晚上我们几乎没说什么话,早上临走时只对我还处在朦胧状态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不管我是谁,我永远都是穆雪。”  穆雪不在,我几天的课上都是魂不守舍,在元素课上总把墙角的一个影子当成了她。也许她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命运,从此与我分道扬镳……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小路上,“穆雪”,我嘟囔着,“慕容天雪”,低头踢着石子,突然好像撞上了对面的一个人,“喂,走路看路啊!”我一惊,抬起头来,“辰洛辛?你干什么呢?”“我什么也没干啊,你不也是吗?”“还说我走路不看路,你不也是吗?”我反驳道。他笑嘻嘻的凑过来,“还是穆雪的事情吗?”我沉默了几秒,白他一眼,“你说呢?”他哪里知道我现在想的究竟是什么。  当初我离开了不属于我的家族,遇到了改变我命运的鹤君,他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身世,教会我魔法,我才会像现在这样被封为“天才”。当他死去我无依无靠时又和穆雪重逢,她陪着我经历了那么多时光……我不能自私,她也接受属于她的命运,也许,得到了,又失去了,我注定是要孤独的吧。  “阳光点,”辰洛辛跟着我,“既然是朋友,她就不会忘了你的,也许哪天你可以弄个副校长什么的当当也说不定。”他站在我身边,仰头看着已经泛黄的夕阳。“每个人命中都注定有波折,有些是注定的,也有些是自己选择的。就像我从家中逃出来闯荡,自找苦吃,半路还差点丢了命,但是我找到了一个比家族中更适合我发展的地方。波折的影响是巨大的,她的命运会不会影响你,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这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他对着夕阳自顾自的讲述,金红色的光给他精致的侧脸一个完美的剪影。他转头看着我,银色的短发由轻风吹着小小地摇动,我突然感觉这个时候离他无比的近,心似乎被轻轻碰了一下,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把我全部包围。  我看着他深紫色的眼睛,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心脏不明原因的开始狂跳。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扭头看着别处,我的脸开始发烧。“呃……不早了。”我“恩”一声,低头匆匆的抬脚离开。“小心别再撞到人了!”他明朗的声音和身影一同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处。  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星星,想起辰洛辛,那种说不清滋味的感觉又回到了心里,想赶都赶不走。我便关了窗子,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的地板上,开始入定。夜晚最容易吸收的是风元素和影元素,当精神力带着两种元素通过元素通时突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每个通道分支点处都充满了一种富有韧性的阻滞。可是,我的水平才到八级初期,离升级还有不小一段距离啊,我带着疑惑收回所有元素流,平静了一会后重新驱动,但情况还是这样。它并不是阻滞,而是一种半液半气可以流动的团状物体。我从已经流过来的元素中激发能量,那些不明物体开始慢慢移动,但是当前方的通路被清出一点时,后面马上就有一团一样的东西顶过来,不屈不挠的占据了原来的地盘。我像对付封印一样给它注入能量,这些东西马上活跃起来,开始四处乱撞,顺行的逆行的撞击后融合扩大,本来顺畅的通道在这种骚乱的作用下被挤撞变形,元素根本没有办法再通过。我被弄得相当不舒服,再忍下去恐怕会崩溃掉,便收回意识,放弃了。  这种莫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仍百思不得其解。不驱动元素时它们没有任何异样,像一滩粘液毫不动摇地霸占着元素道,一旦动用元素它们就会像受到侵略一样反抗。去图书馆查书,没有找到它符合的任意一种物质形态,不存在这样的封印,没有貌似如此的修炼瓶颈,不是元素流引起的集聚,不是某种毒药或中毒或受伤情况,也不是魔法操作不当引起的遗留问题。  好吧,只能去问教导主任了。  上官鸿雁在办公室,伊格塔老师也在。我便躲在门外,从里面传来他的声音,“上官绝的体能成绩为什么才及格啊?”  “还不是继承你的‘优点’,你要是不变身不用遁术连我都赶不上。”  “叫他登山也不去,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不都是你带出来的,你什么时候认真听过我的话了?”  “我……那里没有了?”  “给儿子当老爸就要以身作则,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一起去跑山吧。家里的事听我的,好了,我去上课了。”说完她就很威武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进去时教导主任正哭笑不得地浇着花,“你都听见了吧,你们的伊格塔老师看起来很温柔,其实很霸道的……”我心想,伊格塔老师看起来也一点都不温柔啊。他完全没有教导主任的架子,似乎面前站着的是他的老朋友。“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碰巧听到了几句。”我口是心非地心里暗笑竟然这么惧内,在学生面前的光辉形象全毁了。“不要告诉别人就可以了,要是被慕容埃尘听到我可就不知道要怎么活了,这个大男子主义者……(省略300字)。对了,以后不用叫我老师,像辰洛辛一样叫我上官老哥就行了。”  此时正在六楼给穆雪,不对,是慕容天雪,讲解升级要领的慕容埃尘狠狠打了三个大喷嚏,“谁骂我”,他心想。  上官鸿雁把花盆都挪到了阳光更强的地方,“辰洛辛那个鬼小子被我赶回去修炼了,本来马上就到了升级的时候还不抓紧,现在你们这群年轻人啊……找我什么事?修炼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把情况分毫不漏地说了一遍,他沉默了片刻,说,“这样吧,我用精神力给你检查一遍,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乱动。”又是眼球一震,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穿进了后脑,我马上开启内视,但精神力还没来得及行出多远教导主任的精神力早已消失在元素通道中了。“意识回归,收回精神力,停止意识防护和异体元素识别!”  (“关闭正在运行的所有杀毒软件后卸载!关闭BIOS病毒防护功能!把系统指挥权交出来!现在开始全盘扫描!”尼玛,上官鸿雁的命令和这有什么区别!谁家的杀毒软件这么硬气过——作者小界替江晓轩同学发表吐槽。)  收回精神力,只能感觉到他激发了元素流,难受到想抽人的感觉又找了回来,但这种感觉马上消失,几秒后异样再度出现,继续消失,重复了七八次,突然眼球一震,我知道他已经检查完了。可是——他的精神力离开了,但是激发的元素还在晃荡。精神力归体后他马上命令道:“不要乱动,坐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要调动元素,屏蔽你所有的魔法效应,不要在体内留下一点元素,之后关闭精神力,就像你不会魔法时那样!那团东西似乎很欢迎我把元素撤离,在后方推动元素流很配合的把大批的元素压缩。我把河水一样遍布全身的各种元素浓缩到我能达到的极限,装进意识枢的总后方,但最后还有一部分无论如何也再塞不进去,便索性把它们驱逐出体。如果我能看见自己的话一定会被周围的各种元素光惊呆,那种绚丽程度完全不亚于黄金魔导的护体圣光,当然,作用就差的十万八千里了。教导主任激发的光元素被丢弃了元素形式,只剩下了一团自主行动的能量,能量团展示出了作为圣阶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它肆意的在体内穿行,无视任何东西的存在,以我根本无法辨识的速度飞快绕行一个循环后,偏离了元素的轨道,从意识枢出发直接穿过各种组织,奔向了我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地方——丹田!我正诧异时,,高能量已经从内部打开了丹田,再飞速返回起点重新流进元素通道,在外部的挤压下那些闹事的东西开始缓缓离开元素道注入丹田中。一段时间后体内似乎没了动静,能量团重新开始在体内沿元素道飞速游动,通道中的挤压和碰撞感消失了。“好了,一切恢复正常吧。”我开始驱动精神力把压缩的元素重新释放出来,重新启动意识防护和元素识别定义转化系统,这次没有丝毫异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有一种气满丹田,豪气顿生的感觉!  我从地板上一跃而起,问道,“上官——老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上官鸿雁坐在软椅上喝了一口热茶,笑着说:“当然是斗气了。”  什么?斗气?“可是……我又没有修炼斗气,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啊?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只知道你体内的是最珍贵的天然斗气,从出生就在体内有存在,但是据我所知天然斗气的激活也是需要修炼的,可能是因为你本身就有明显的双修潜质,而魔斗士最迟开始修炼斗气是在中级阶段,你的十种八级能量已经超越了中级水平,所以他们自己出来提醒你吧。”  “那我应该怎么修炼啊?”我很意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能修炼斗气。  上官鸿雁走过来把我按到椅子上坐下,他坐在旁边,“现在你的斗气都储存在丹田中,并不能直接使用,你需要在体内开辟出一套与元素并行的斗气轨迹,这样斗气就可以随时与魔法呼应结合发挥效力。要不断提高斗气的力量和韧度,从而开出更精密更复杂的轨迹来。当最后网络已经精密到无可复加时,斗气和魔法就能做到真正的合二为一,这就是圣阶,我相信以你的天赋你会有那样的一天的。辰洛辛也是天然斗气魔斗士,你有什么小麻烦也可以去找他。你们两个都是格尔斯的天才,互相帮助是有很大收获的。别看他有时会把人气得火冒三丈,他的天赋和头脑别人是比不起的。他从家里逃出来,没什么知心朋友,所以什么话都和我说,但即使有了我这么个形式上的‘哥们’,他仍然说很孤独,毕竟我也不是很懂他。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应该共同语言会多一些。一个人年轻时是不能没有朋友的,我年轻时一心扑到修炼上,一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那种有心事没人懂没人倾诉的孤独别人是体会不到的,我不想让他有与我一样的悲哀了。在交流修炼心得的时候你就顺便完成这个任务吧,这个算上官老哥的请求,可以吗?”  “呃——那个——上官老哥的任务我怎么会拒绝呢,对了,上官老哥,多锻炼锻炼也挺好的,伊格塔老师的命令您还是接受了吧,哈哈。小弟告辞了。”  他无奈的笑笑,没准在心想你这个丫头怎么也这么不像话,也不帮帮我,净说风凉话。在我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慕容天雪一直在闭关修炼,那次间歇期间我见过她,听说你在上课,就让我帮忙转告你,她一切都好,而且进步很快。”我回一句“谢了,上官老哥”便出了圣光筑。当我再次见到穆雪时,她会什么样呢?  
    我在图书馆的书架间穿梭,头脑中还反应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纷杂事情,有意外,有惊喜,有复杂的悲哀。世界总是变化太快,让人没有时间留恋从前,如果跟不上时间的步伐就会永远失败。这话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至少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盲目地把视线浸泡在各种让人眼花的书中,踱到晒满阳光的窗前,出起神来。上官老哥说辰洛辛很孤独,他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吗?穆雪说的很对,在班上几乎没有任何我主动说过话,都是知道了我的名字后就对我敬而远之,也许事实真的都如此。我还有穆雪,但是辰洛辛呢?貌似班里只有我和他说过话,上官老哥交给我这个任务确实够艰巨,但是他就不怕引起什么误会吗?想起辰洛辛,他的各种装扮,各种表情神态,一谈一吐,举手投足,以及他的身影,都离我越来越近,在眼前由模糊变得清晰。想起他那种带着一点坏的味道的微笑,我站在阳光下,似乎又找到了那种无法描述的温暖感觉……  一位同学“啪”无意弄掉书的声音把我惊回现实,差点忘了到这里是干嘛来的了。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一本修炼天然斗气的指南,又抽出一本《魔斗士手记》,不过作者的名字把我吓了一跳,慕容埃尘作为万人敬仰的领导者竟然还做过理论研究?不管怎样,我风遁而行从图书馆飞闪到学校外面的小吃摊大快朵颐了一通,然后便回到了宿舍倒头大睡。醒来时望着已经上了三竿的太阳,心想偶尔这样犯犯懒感觉也不错,毕竟刚开启了斗气,消耗很大。马上又要开始新的修炼项目,当然要简单犒劳一下自己了。  休息归休息,洗把脸清醒一下,现在开始开工。用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的时间横扫了这两本书,我的这种看书方式和速度被穆雪美名曰“吃书”,当然,我已经把修炼口诀和有用的经验整理了出来。哈欠声和外面的鸡叫声同时奏响,我又倒头睡了一个上午。精神力还没强大到以级高的效率获取大量信息而不用睡觉的程度,况且睡觉还这么舒服……  醒来后就没有任何理由来拖延了,我反锁上门关窗拉帘(吸取了教训,防止再吓到人引起误会什么的),又在这已经属于我一个人的宿舍里建了一个免打扰结界,便盘膝而坐开始启动精神力。上官老哥送给我的那团能量还负责任地在通道中游动,我又添加了一部分元素能量,把它们轻手轻脚探进丹田,逗弄着还在沉睡的斗气。在释放能量的瞬间,斗气顿时活跃了起来,从丹田中一冲而出,但顿时就失去了方向,在丹田周围氲散开了。这次又重新激发了一股,我早有准备,守在外面的元素流马上围住了斗气,已经完全兴奋的斗气由能量控制开始在体内定向的游走,不过完成斗气轨迹才不会这么简单,魔法师修炼斗气最快的方法,可以说是极其的变态——算得上是自残——用攻击形态的元素生在体内的组织上挖出一条路来。我狠了狠心,我才没有耐心去一点点地磨合斗气,心一横一咬牙,忍着吧!我在能量包裹的斗气中加了一股电元素,心里直发抖:这可是八级的攻击啊,不是玩的,肯定会很疼……做好上刑场的准备,啊,来吧……精神力控制着电元素,向丹田上方的空间狠击了一把,哇呀——我不知道在入定时能不能叫出声来,至少我此生都会记住这一击。几秒后麻酥的感觉取代了痛感,暗想把自己击麻了再自残会不会好过一点,颤抖着给通往意识枢的感觉神经上重重一击。哇嗷啊——救命……几秒像几百年一样过去,全身都没有了感觉,下手吧!我不知道现在我的表情有多恐怖,幸亏没有人看见。抓紧,接着刚才的第一击,沿着通道的方向尽量贴近而不破坏通道,一下紧挨着一下地残酷的给斗气开着路。斗气有了容身的空间,迅速的占领了新开出的地盘。唉,斗气啊斗气,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为你遭受了多少痛苦啊……出于本能自然元素的修复功能自动打开,已经完成开凿的部分受到抚慰痛苦减轻了不少,但在同时神经干路上的麻木感也在迅速消退——纯属添乱。把自然元素约束到远离神经的地方,十分不忍地趁着麻木感没有完全消失又向干路上狠狠击了一把,好像几百万只蚂蚁都在同时疯狂撕咬着神经。不管了!我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地开凿着斗气轨迹。  就这样不断的重复,神经干路不知被电击了多少遍,现在全身的痛感和触觉已然完全消失,我只是在机械的重复,攻着,修复着。当由胸前绕过肩胛骨的轨迹来到背后时,斗气“刷”的一下顺利的流过了星座印记,这让我欣喜万分,只要再接着从腰椎开到腿部再折回就可以初步完成了。如果我能看到的自己话,就会看到一幅颇为壮美的场景,背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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