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各刀塔传奇虚空觉醒任务任务的发生地点

星际战甲游戏内地图介绍 -178星际战甲主题站
星际战甲游戏内地图介绍
作者:wiki&&&&来源:wiki&&&&时间: 16:48:340
星际战甲游戏内的地图详细介绍以及解析。妈妈在也不用担心萌新们迷路啦!
游戏内地图介绍
  地图位置详解
  新手游戏的时候如果发现自己经常迷路或者自己转晕了,请把设置里面的设置成这样。(对于一些找不到北的人有一定的帮助)。
  游戏中的快捷键
   ●M:显示/关闭 大地图。
   ●Z:显示/关闭 队友的状态栏。
   ●G:地点标记(每个人只能标记一个地点)。
   ●P:当前任务的进度,也就是任务结算的界面,方便在任务结束前可以查看自己的数据。
wiki地图集介绍
  地图集是任务中所使用的场景环境。游戏中共有10个不同的地图集,每个地图集包含30余个地图元素,其中有起始点、结束/脱离点、竞技场/首领房间、走廊、防御点等等。
  地图集中包含名叫环境危机的环境变量,它们会改变战甲的属性或对战甲造成伤害,例如零下温度(降低护盾)和火灾(造成伤害,使敌人警觉)。一些地图中有动态地形,例如移动的货物集装箱、跑酷竞技场、飞索、随机放置的爆炸物等。未来还会加入更多地图。
  Corpus瓦斯城
  这是位于木星上的Corpus城市中的一艘浮空船。场景中可见落满灰尘的瓦斯采集机器和整洁的走廊,玩家可以在永恒的落日景色中探索飞船。类似于Corpus飞船,这里有自动激光炮塔、监控探头和恐鸟刷新舱。
  Corpus飞船
  此地图位于一艘Corpus太空飞船上。打破窗户可以触发危机事件,导致当前区域封锁,周围声音变模糊,仿佛空气正在流失,所有玩家和敌人都会持续受到伤害。你可以侵入附近的控制台解除封锁并封闭破损的窗户。地图上有自动激光炮塔、监控探头和恐鸟刷新舱,如果你被敌人发现,其中会不定时刷新一只恐鸟。由于探头会发现你的位置
  并激活炮塔,此场景中很难全程潜行。
  Corpus前哨站
  此地图位于某个星球表面,也有基地等室内区域。室外区域通常有积雪和冰覆盖,甚至在海王星等气态巨行星或火星等干燥的行星上也是如此。有时可以看见运货机降落,或是远处有护盾鱼鹰飞过悬崖,不过它们只是场景的一部分,不能被攻击。
  克隆尼族小行星
  这是一颗小行星的内部,克隆尼族挖空了这颗小行星,并在上面采矿。任务场景大多是洞穴和狭小的空间。发生在这张地图上的破坏任务要求玩家破坏采掘机,妨碍采矿,阻止能量武器(从描述猜测,可能是Gallium)的制造。在移动防御任务中,玩家需要保护一个从小行星中发掘出来的奥罗金神器(冷冻仓)。
  克隆尼族战舰
  此地图位于一艘克隆尼族太空飞船上。光照来自各种机器、发电机和活塞,场景有种粗犷的工业化风格。地图上有很多通道,房间普遍比较小,开阔地区也有很多掩体。有些门上方有感应器,关卡内散布着很多电弧陷阱。
  克隆尼族殖民地
  包含发生在火星卫星之一火卫一表面上的任务。地图采用贫瘠的沙漠风格,克隆尼单位身穿沙漠迷彩服以融入环境。这是第一个完全由克隆尼族控制的“星球”,第一个有双首领战斗(沃尔上尉和莱希o克里尔中尉)的星球,也是第一个引入敌对本地生物——Desert Skate——的星球。它对玩家和克隆尼族都处于敌对状态。Desert skate不计入歼灭任务的杀敌数量,由于它们的敌对性,潜行十分困难。
  克隆尼族船坞
  任务发生在某颗星球表面的湿润地区。地图的大部分场景在室外,经常下雨。地图上散落着飞船零件和储物箱,有些造船机器仍然在运行。在室内部分,地形通常比较狭窄,有些类似于克隆尼族战舰地图集。
  此地图集应用于谷神星,它是一颗矮行星,位于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中,其结冰的表面下面可能有液态水。克隆尼族找到了让星球变暖的方式,使液态水开始流淌。由于小行星带的很多星球上蕴藏着丰富的金属和矿物资源,可以用来为造船厂提供能源,因此谷神星在小行星带中的位置很重要,富有战略意义。
  克隆尼族森林
  任务发生在地球表面的森林中。玩家可以穿越雾气弥漫的野外环境,探索广阔的克隆尼族建筑废墟。它是第一个有昼夜循环的地图集,每4小时会在白天和夜晚间切换。
  地图上还有一种本地生物——Feral Kubrow,它们会攻击克隆尼族和天诺。这使潜行变得十分困难。它们不计入歼灭任务的杀敌数量。
  疫变体飞船
  任务发生在被疫变体严重感染的Corpus飞船上,里面有破损的Corpus设施、货物和走廊等。部分损坏严重的区域中会发生各种环境危机。损坏的Corpus飞船内部结构如同迷宫,玩家必须谨慎选择前进路线,同时注意躲避疫变体大军。
  奥罗金虚空
  任务发生在神秘的“虚空”中,这是一个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领域,奥罗金用先进的科技在此隐藏着古老的奥罗金塔,也隐匿着休眠中的战甲。这里的环境十分干净、整洁,充满科技感,即使经过漫长的时间也保存完好。而你并不是这个神秘空间的第一位来客。在你之前,已经有各个种族的敌人,包括克隆尼枪兵、Corpus警卫、远古疫变体曾经来过,他们最后都被人工智能同化,处于飞船的控制下。他们的颅腔内被植入了奥罗金控制装置,古老的AI可以藉此控制它的俘虏,利用他们抵御更多敌人,和致命的激光陷阱、能保护其他堕落者的奥罗金鱼鹰一起防守塔楼。奇怪的是,尽管飞船上的敌人会消灭一切入侵者,捕获任务仍然要求捕获一个Corpus Scout。在更新档11中,捕获任务新增了一个克隆尼族男性作为捕获目标。
  奥罗金漂流船
  任务发生在一艘废弃的奥罗金飞船上,飞船已经被疫变体和一种古老的植物占据。这些飞船没能进入虚空,才遭到疫变体入侵。游戏中最古老的首领之一堕落魔像位于奥罗金漂流船的刺杀任务中,再加上飞船的古老历史,可以认为这些飞船是异变瘟疫的大本营。任务使用的地图集和奥罗金虚空相同,但地形较小,环境肮脏、破损、黑暗,有很多藤蔓和枝条。奇怪的是,捕获任务仍然要求捕获一个Corpus Scout,但飞船上到处都是疫变体,令人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Solar Rail
  Solar Rail是由天诺部署的设施,目的是占领Dark Sector。在Solar Rail Conflict中,当Solar Rail发生争端时,天诺战士可以在Solar Rail地图上和敌对氏族或联盟对战。此地图集大部分为开放地形,障碍物很少,玩家可以编辑Solar Rail的Schema,在某些地区放置炮塔。
  氏族道场
  这是专属于天诺战士的地图集,天诺仿造奥罗金塔建造道场,用于天诺战士之间的训练、通信和交际。虽然道场存在于游戏中,但道场地图实际上不存在于《星际战甲》的宇宙中,而只是一个玩家聚集的虚构地点。通过贡献各种资源,你可以建造雕像、地图、PvP竞技场、在障碍赛中测试自己的速度、研制强力的武器等。道场还是制造Banshee、Volt和Zephyr战甲的条件之一。
  里斯特
  里斯特是天诺战士的私人飞船。里斯特上有制造物品、管理物品、孵化宠物、星际航行所必要的装置。玩家可以通过完成Vor's Prize任务线来收集升级飞船所需的碎片。
  地图合集
Corpus瓦斯城&o&Corpus飞船&o&Corpus前哨站&o&Corpus冰冻行星
克隆尼族小行星&o&克隆尼族森林&o&克隆尼族战舰&o&克隆尼族殖民地&o&克隆尼族船坞
疫变体飞船
奥罗金虚空&o&奥罗金漂流船
氏族道场&o&里斯特&o&Solar Rail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虚空使者(Emissary of the Vo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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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者按:本小说前三章与后三章分别刊载于《Star Wars Gamer》杂志第8期、第9期和第10期与《Star Wars Insider》杂志第62期、第63期和第64期,作者格雷戈里·凯斯(Gregory Keyes)。
第一章:博纳丹上的战斗
  喔,这真有趣,乌尔迪尔·洛谢特心想,此时,两条穿着黑色紧身裤的女人腿正飞奔过他的左肩。他模糊看到紧身裤的上面是一件深黄色的裙子,再往上看,短短的深色刘海下有一张年轻、坚毅的脸。但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双脚,因为它们正好踏在他和他同伴所坐桌子的当中,把他们的饮料震上半空。然后这双脚就一跃而起,把两条腿、黄裙子和所有的一切推向头上大约两米高、一米远的露台。武器射出的灼热火光呼啸而过。 乌尔迪尔发现他的手正在摸索一个空枪套。
  “拦住她!”有人在乌尔迪尔身后大叫。
  乌尔迪尔看见,在他的三个同伴中,有两个也在摸并不存在的武器。第三个是一名人类女性,有着令人惊叹的淡金色头发。她把一滴科雷利亚威士忌从左眼下方的长疤上擦去。
  “重新给我一杯饮料,”她说。这时,又一阵灼热的黄色能量束射来,击中了那个女孩抓住的合成木露台。“万红丛中酒馆”的顾客纷纷逃出这新出现的战场,但乐队依然在枪声中兴高采烈地演奏着音乐。
  “我恨当地人,”利夫特咆哮着把一只脚握拳,重重地敲打桌面,发出只有一个达格人才能发出的怒嚎声。
  乌尔迪尔回头一瞥,确认了他的怀疑:追捕女孩的是企业专区管理局的执法部门,他们是博纳丹上唯一被允许携带武器的人。从能量束的颜色和强度判断,乌尔迪尔估计他们把枪设置在击昏状态。不管怎样,他们的目标无疑是那个女孩,而她现在明显位于高处,使乌尔迪尔及其同伴远离了火线。乌尔迪尔稍微松了一口气,当女孩把自己拉上去时,他把琥珀色的目光转向女孩,好奇她究竟干了什么能激起当地警察这么大的反应。
  “很无礼”,伍克说,显然他赞同达格人。他那张扁平的、没有鼻子的杜罗人脸很难让人读懂,但跟往常一样,他的语调很忧郁,仿佛这一切让他想起了自己沦陷的母星。
  “我恨休假,”利夫特说着又敲了一下桌面。
  准确地说这不是休假。在海迪亚航路上与一艘遇战疯阻绝舰的近距离接触使运输船舱内响起了讨厌的四重奏,同时伴随着超空间推进器的噼啪爆裂和护盾的完全丧失。他们设法勉强航行到企业专区。这片边缘星域在新共和国和遇战疯人的冲突中基本上依旧保持中立。凶残的遇战疯人来自河外星系,他们以宗教圣战的名义东征西讨,一个星系一个星系地蚕食自由的新共和国。运输船修好前,无所事事的乌尔迪尔估计船员们还有一点自由支配的时间,于是,这四个人很快发现他们来到了加拉索尔大街。这个毗邻太空港的地方到处是五光十色的高档酒馆和贝者场。
  那个逃跑的女孩穿得很像乌尔迪尔那晚在“蓝移之幸贝者场”看到的服务员,但如果她真的是贝者场女郎,那绝对是反应敏捷的那种。正如乌尔迪尔所看到的,她翻过露台,在直射向她的几条火舌间灵巧地躲闪,然后钻到一张现已废弃的桌子后面。企业专区管理局的执法人员聚集在露台下面,向上开火。
  “那也许是一个错误,”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女人维加·塞彭说。
  “战术失当,”伍克严肃地同意道。
  “一个手无寸铁的矮小人类对抗四个企业片儿警,”利夫特嘲笑道。“票价贵了些。”
  “她不矮小,”乌尔迪尔纠正道。他双臂交叉抱胸,抬起方下巴对着露台。“她是个女孩子。”
  “呃,哦,”维加低声说。
  “别讨论人类性别,”达格人咆哮道。“这让我恶心。呃……船长。”他最后一个词说得有点窘迫,也许想到了最近一些上级对他的正式批评。
  差不多这时,那个女孩前面的桌子突然越过露台栏杆掉下来。三个安保人员被砸中,一个被擦到。女孩咧嘴大笑,转身穿过上面的楼层,逃向出口。
  “她逃走了,”伍克提醒道。
  “是的,”乌尔迪尔说。“也许未必。”
  维加一定看到了乌尔迪尔脸上的表情。
  “少管闲事,”她警告道。“我们是救援飞行员,不是赏金猎人。”
  “不过,没有飞船我们飞不了,而且我现在很无聊,”乌尔迪尔说。“反正,她欠我三份饮料。”于是,他向后退开椅子,拉上飞行外套,跳上桌面。
  “这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听到伍克悲哀地预言道。
  乌尔迪尔仿效那个女孩,从桌面起跳。他抓住露台,迅速把自己拉上去,翻过栏杆,跑向出口。女孩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出口通往楼上一个露天的庭院。那里,在铁锈色的夜空下,乌尔迪尔发现他的猎物爬上了离子护盾的输出缆线。这种离子护盾能把博纳丹受污染的空气过滤成某种无害的物质。在她身后则有一连串生气和困惑的顾客在咒骂。乌尔迪尔对这个身手不凡的年轻女子有了新的看法,开始怀疑她或许是某种窃贼或间谍。也许她在贝者场里偷了什么东西,或想偷什么东西。不管那是什么,乌尔迪尔决定调查清楚。
  他跳到右边,以防被一个倒下的罗迪亚人绊倒,但这导致他与一个巨大的男性巴拉布人撞个照面。这个巴拉布人磨着非常锋利的牙齿,比身高超过一米半的乌尔迪尔高半米。
  “对不起,”他对这个长着鳞片的大个子咕哝道。
  巴拉布人那张黑色爬行动物的脸扭去着。“你侮辱我?”他活动者爪子。乌尔迪尔忽然意识到博纳丹警方无法没收天生的武器。
  这个巴拉布人有尖牙、利爪,比他重六十公斤。乌尔迪尔有拳头,受过搜救队所能提供的最好徒手格斗训练。
  于是,他跑了。巴拉布人向他挥臂猛击,但没有打中,因为他躲到了一个醉醺醺的、走路不稳的托戈里亚人身后。面对乌尔迪尔的敏捷躲闪,那条大蜥蜴试着调整姿势,不料打中了那个白毛人形生物。后者惨叫一声,转身看着她的新敌人。乌尔迪尔心想,在通常情况下,他不介意旁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这回那个女贼又消失了。
  他一点一点地抓住缆线向上爬,把自己拉上屋顶。从这里,他看不见加拉索尔大街,但可以从喧闹的音乐中听到它——企业专区的一名新任执行官在当地举行了一场庆典,乌尔迪尔及其同伴就是在庆典期间抵达的。他们不得不从游行队伍中挤过去。引领游行队伍前进的是几辆装扮成企业专区管理局不同领导人的花车,沿途为成年人分发免费贝者票,为孩子分发小装饰品。乌尔迪尔现在位于高处,可以远眺博纳丹较丑陋的一面——躺在加拉索尔大街浮华表象背后的仓库区。
  “里面怎么……?”乌尔迪尔开始想,然后意识到他在自言自语。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女孩是怎么跳上去的?如果驳船的空中航路只有一厘米宽,那现在的位置离那里就要有四米。
  她向上朝下一艘驳船跑去,驳船之间的距离大约只有一米,而且这条驳船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该死,”他骂道。他如果不跳,就会跟丢她,他如果跳了,死得肯定很难看,就是那么回事儿。
  他听见背后传来嘶嘶声,回头看到那个巴拉布人正以飞快的速度爬上来,于是决定还是跳一下一看究竟。他向前迈了十步,然后奋力一跃。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有一种不想要的下沉感,但由重力产生的下沉感紧随其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跳得够远,但不够高。甚至连下降驳船的侧面他都摸不到。
  他几乎没看到下垂到眼前的多传感器缆线,但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于是,两只手马上抱住它,由此产生的滚烫摩擦抵消着他的动量,令他的速度放缓。他开始把自己向上拉,心中默默地感谢保护蠢才和星际飞行员的命运之神。他听到背后传来一连串嘶嘶声,是那个巴拉布人在莫名其妙地咒骂,于是不予理会。
  爬上驳船顶部后,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刹那间,黄昏怔住了他。博纳丹星系的主星就像一个巨大的红色蛋黄,上面涂抹着一条由废料山和矿渣堆组成的全黑色地平线。在那种逐渐变暗的光芒下,太空港里的有机钢高塔看上去就像用活体熔岩铸造的。黑色的烟柱从远处的精炼厂里升起,平铺进被微弱阳光照亮的云层,把阴暗的手指伸向夜间的地平线。在天空深处,随着飞船来来往往,离子推进器的火光星星点点。他脚下的矿石驳船列队伸向远方,就像荒地上空的一条魔法通途。
  在这颗曾经郁郁葱葱的星球,企业专区管理局所造成的生态破坏不值得惊叹,但美丽却无处不在,就连破坏都蕴藏着美。甚至在荒地都有原力。
  驳船严格为行星内运输设计,它们的前端是露天的。他不认识那种矿石——但愿其没有放射性——不过在上面跑肯定很困难,毕竟他是在追那个女孩。于是,他沿着驳船凸起的金属边缘向前跑。狭窄的空间没有难住他——他是一个能把科洛桑的太空港,甚至银河系任何其它地方都当成游乐场的大男孩儿,而且他已经花了几个小时在更危险的地方做更愚蠢的事。
  让他满意的是,他的猎物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他。女孩放慢了速度,显然她已经摆脱了要追捕她的人。乌尔迪尔跳过一米的间隙来到下一艘驳船,然后又是一艘,不断接近。他相信反重力装置持续的嗡嗡声能掩盖他的动静。而且,女孩现在已经停下了,正提起衣服察看绑在她腿上的某样东西。她开始处理固定物,一条一条地扯掉它。
  啊——哈,他想。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你偷了什么。
  然而,当他走到离女孩只有五米远的地方时,女孩停下手中的活儿,蹲着转身看向他。
  “站住!”她在驳船的行驶声中喊道。“我会自卫的。”
  “噢,我不怀疑这一点,”乌尔迪尔说。“我在后面的酒馆里已经看到你是怎么对付警察的了。”
  女孩抬起下巴,乌尔迪尔突然发觉她有几分姿色,深色的眼睛、短短的棕色刘海。而且很年轻——或许比自己还年轻。当然,她看上去不像迷人的加拉索尔贝者场女郎——更像一个盛装打扮的邻家小妹。
  “你有什么事?”她审视着乌尔迪尔问道。“你穿的不是企专局的制服。”
  “你欠我四杯饮料,”他说。“而且,我刚有种古怪的感觉,你不怀好意。”
  “这你就错了,”女孩回答。“你想象不出错得有多离谱。”
  “那么告诉我错在哪儿。我洗耳恭听。”
  她淡淡一笑。“你没必要知道,”她说。
  乌尔迪尔忽然意识到他确实没必要。他已经见到了女孩,她似乎是个诚实的人。不管她跟企专局有什么矛盾,或许都是一场误会。乌尔迪尔明白了这一点后,便耸耸肩,准备离开。
  “嘿!”他转身说。
  一块矿石打在他肩上,巨大的推力足以把他打倒。他迅速跳回原位,但女孩已经在那儿了。乌尔迪尔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因此并不感到惊讶。
  女孩没有给乌尔迪尔更多说话的机会,就在半空中朝他的后腰踢去。
  训练开始。飞踢适用于把对手踢下陆行艇,或可能处于麻痹状态的对手,但不适用于站得很稳、意识清醒的人。乌尔迪尔转身躲到一边,准备等她冲过去时用手砍她的项——但她没有冲过去。相反,她落地后一个回旋踢,倒是踢中了乌尔迪尔的项。乌尔迪尔随之翻滚,重重地摔倒在矿石堆里,起来后发现她已经在他上面了。然而,她一时疏忽,乌尔迪尔挡住了她的下一脚,然后一掌打在她腹部上。她喘着气向后重重地倒在矿石上。
  “听着——”乌尔迪尔开始说,但在他说更多的话之前,女孩挥了一下左手,另一块大石头从一米远的地方跳起来打在他的前额上。他猛地坐下。
  “嗷,”他摸着头说。“你不该这样。我是——”
  女孩也许刚才被他打懵了,也许过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反正他比女孩早注意到。他扑向女孩。女孩警惕地举起双手,但他抓住它们,把女孩摁倒在地。同时,几道白热的闪光在女孩刚才躺着的矿石上烧出几个坑。
  “飞行器!”他叫道。
  确实,五架大气层内警用飞行器在下降靠近他们,向他们开火。乌尔迪尔忽然发现他和女孩面对面看着对方,他还抓着女孩的双手。女孩似乎只审视了他一纳妙,然后挣脱他,又跑了。乌尔迪尔紧随其后,爆能枪的火光在他身后爆炸。
  女孩冲到驳船边,沿着它跑了几秒,然后跳进空中。
  “等等!”乌尔迪尔喊道。太晚了。他在船边急停,俯瞰下方,希望女孩落在了某幢高楼上,但除了一条六十米长的缆线垂到太空港土褐色的单层耐塑外缘外,那里什么也没有。
  一发能量束擦过他的眉毛。他估计自己已成为替代目标。驳船的边缘部分又被击中几枪后,他一边默默咒骂,一边往回跑,跳回驳船内部,这样就能利用凸起的边缘做有限的掩护。他想拿枪,但枪还在他的飞船上。
  那五个飞行员很聪明。四架飞行器留在后面向下射击,以一张环形火力网把他压制在驳船里。第五架慢慢下降,集中火力攻击他。他想抛开杂念,预测能量束飞来的方向,但他的绝地训练已基本荒废——他在原力方面没有天赋。不过,有时候,他的运气非同寻常,足以让人感到他在天行者大师的学院里还是学到了些东西。
  这次,他觉得他不再像往常那般幸运。当第六架飞行器从驳船下方升上来,在右面离他几乎只有两米时,他更确信了这一点。他面对敌人的炮火连连后退。
  但能量束越过他的头顶,击中那架在近处骚扰他的飞行器。他马上转变注意力,看见在新出现飞行器的控制台上,有一个身着黄黑衣裤的人影。这个人影正焦急地做着手势。
  “你不用告诉我第二遍,”乌尔迪尔咕哝道。他跑向那架飞行器,一路躲闪着远处飞来的炮火,然后跳进去。乌尔迪尔一登机,女孩就猛然加速,迂回通过白色火力网。
  “谢谢,”乌尔迪尔说。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你会后悔的,”女孩厉声说。“你干嘛追我?”
  “我不知道你是绝地。”
  飞行器摇摇晃晃地倾斜飞行着,离地面越来越近。
  “我想你其实想飞高一点,让我来,”他补充道。
  “真的?你想飞?”
  “呒——是的。”
  “很好。”她放开操纵杆。乌尔迪尔猛扑上去,在飞行器撞上一座输电塔前抓住操纵杆。同时,女孩继续处理绑在她腿上的东西。
  “不知道我是绝地?这就是其他人都想追捕我的原因。”
  “我以为你是个贼,”乌尔迪尔解释道。他及时升起机头避开相干光和带电粒子的损害。“他们为什么追你?”
  “因为我是绝地。你犯毒瘾了吗?你不知道银河系里的每颗星球都争先恐后地想把我们交给遇战疯人吗?”
  “我知道这事儿,”乌尔迪尔讽刺地说。“我自己差点儿被交出去。”
  她笑了。“你不是一个绝地。”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乌尔迪尔的心。“嘿,对我客气点儿。我救了你的小……呃,你的命。”
  “我已经报答了,”她提醒乌尔迪尔。“现在我们扯平了。那么。为什么有人想把你交出去?”
  乌尔迪尔把眼前的一绺褐发撸到一边。“我是一名救援飞行员,”他说。“我的前搭档原来是和平旅的人,他发现我进过绝地学院。他策划了一场伏击,但我有幸脱逃。在这之前,遇战疯人的战帅刚刚宣布只要交出所有绝地,他就停止征服银河。”他摇摇头。“好像真有人相信他。”
  “你进过天行者大师的学院?”女孩将信将疑地问。
  “还有别的绝地学院吗?”
  “没了。”
  “不过,我在原力方面没有任何才能,”乌尔迪尔补充道。
  “显而易见,”女孩说。
  “是啊,我记得你之前提过这点,”乌尔迪尔说着猛地把飞行器向左转,警用飞行器想从那里包抄他,而且干得很成功。“坚持一会儿,”他说。“我们得打一场小架了,来。”他向边上一瞥。“顺便说一句,我叫乌尔迪尔。”
  “克琳—法·吉乐意为您效劳,”她冷冷地说。“你差点儿弄死我,乌尔迪尔。下不为例。”
  “我明白,克琳—法·吉。趴下。我们要挨两枪了。”
  “我不慌就不会有事。”
  然后,她那晚第二次跳离乌尔迪尔,像猫一样优雅地落在机头。对那两架急速靠近的飞行器来说,她站在那里,是一个完美的目标。这时,风中传来一个响亮的嘶嘶声,一条黄白色能量柱出现在她左手。它在空中划了一个8字,把两条能量束弹到荒地上。
  看来那就是绑在她腿上的东西,乌尔迪尔确信。 克琳—法肯定遇到了一台差劲的博纳丹武器传感器。
  “我想现在我有护盾了,”乌尔迪尔喃喃自语。他按下操纵杆上的火控按钮,向右急转。他一击致命,炸掉了对面飞行器的稳定器。对方打着转掉了下去。乌尔迪尔希望那位飞行员在飞行器坠地前控制住它。
  干掉一架,他想,此时,克琳—法又疯狂地弹开了敌人的一阵炮火,令他们的飞行器安然无恙。
  正如乌尔迪尔之前所注意到的,那些飞行员不傻。跟常规的空战战术相反,他们现在想从下方攻击,那里绝地的光剑保护不了。乌尔迪尔让飞行器下降。为了使克琳—法站稳,他尽量避免做任何实质性的急转弯。
  昏暗的荒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一望无际的大地被严重腐蚀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形状,到处都冒着化学品的气泡。博纳丹的主星现在就像地平线上的一块红色薄透镜,在其略靠北处,一道闪电蜿蜒镶嵌在一片砧形云里。风中有着水、砂粒和有害碳化合物的味道。
  不过,暴风雨让他有了一个主意,他让飞行器水平地向雷暴云砧冲去。暴雨会妨碍视线,闪电将迷惑仪器。甚至连巡逻队必备的空中侦察机器人可能都会受到影响。如果他和克琳—法穿过那里,也许在警用飞行器发现他们的尾迹前,他就能折回去找到“无需运气号”。如果这艘飞船修好了,也许在港务局阻止他们前,他们就能离开这颗星球。如果……
  他无奈地咧嘴笑了一下,想起维加说过:“如果”的全称是“我们完蛋了。”
  “那些家伙是和平旅的人吗?”乌尔迪尔对女孩叫道。
  “你之前提到过他们,”她大声回答。“但我从没听说过他们。”
  乌尔迪尔扬起一根眉毛。很惊讶。“他们是一个叛徒组织,”他告诉克琳—法。“他们觉得我们无法战胜遇战疯人,因此趁现在还有机会,就跟遇战疯人合作,博得对方的好感。有时,他们会渗透进当地的执法部门。”
  克琳—法轻蔑地哼了一声。“在企业专区管理局,只要有利可图,任何人都不需要激励。除非有必要,否则官僚们不会跟中间人打交道。就现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定有个遇战疯执行者在这颗星球上。我猜那帮官僚达成了他们自己的协议。”
  “什么?但这违反了中立条约。”
  “我打贝者没有。企专局的律师能无中生有地找出一个法律漏洞。”
  雷暴云慢慢逼近,但后面的飞行器越追越紧。他让飞行器下降,飞进一条从山上顺势而下通往太空港的旱谷。
  “我承认你很会飞,”克琳—法勉强地说。她跳过驾驶舱,落在机尾,那里现在是飞行器最薄弱的部分。
  “是吗?”乌尔迪尔反问道。“哎呀,真高兴你告诉我这一点。我以前从未意识到。现在我容光焕发、自信满满。我就知道我们能排除万难。”
  她没理会这番讽刺。“救援飞行员,嗯?”她思考着。“你救援谁?”
  “绝地,主要是。”
  克琳—法挡住了一道射向机尾稳定器的能量束,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什么?”她问。“你为谁工作?”
  “领款证由新共和国搜救队开立,但这只是某种掩护。指令最终由天行者大师下达。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组织帮助绝地脱险的网络。”
  “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她说。“我……与世隔绝。我甚至到昨天才听说战帅的最后通牒。”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不知道和平旅。“你之前在哪儿?怎么会对此一无所知的?”
  眯起眼睛。“我不能直接回答你,但你会明白的。”
  “嘿,你是绝地。你难道判断不出我是在撒谎,还是威胁吗?”
  她犹豫了一下。“我之前被骗过,”她承认。“你只需知道——我也是在为天行者大师执行任务。我发现了极其重要的东西,它对新共和国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但你不会告诉我那是什么?”
  “对。”
  乌尔迪尔佩服她能如此冷静。虽然他疯狂地把飞行器开进山谷后,他们暂时逃过了敌人的炮火,但克琳—法想站稳并不容易,然而,她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一下。这个女孩,她的静脉里大概流着液氦。
  “前面就是暴风雨,”乌尔迪尔说。“也许你该回驾驶舱。”
  “暴风雨?不。也许你该——当心!”
  乌尔迪尔猛拉操纵杆,同时强迫自己留意四周。一架警用飞行器不知怎么地从边上一条峡谷飞上来,现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炮火接连击中他们的机腹,飞行器就像一条被叉中的托克鳍鱼一样剧烈晃动。动力系统在哀嚎,船上的所有指示器都失灵了。飞行器在下坠,乌尔迪尔手忙脚乱地改接应急系统。
  动力故障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但已经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现在,他正撞向来袭的飞行器。一瞬间,他忘了在机头还有一名正努力保持平衡的乘客,猛地把飞行器向左拐。克琳—法似乎并不介意——她敏捷地跳上飞行器暂时朝天的狭窄部份,蹲下,向下面另一架飞行器割去。当两架飞行器即将相撞时,乌尔迪尔看见一片火星。这是一个斜击拳,他们的对手失去一大块鼻子,打着转跑远了。乌尔迪尔隐约听到它撞上峡谷岩壁时发出的碎裂声,不过,乌尔迪尔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避免遭遇同样的命运上。反重力装置又开始发出劈啪声,他默默地骂了一句,上升飞出旱谷,不再相信他飞行器的机动性。
  然后,面对暴风雨的黑幕,他意识到克琳—法不见了。一定是最后一个动作把她甩出去了。
  他驾机一头轧下去——希望找到她,也希望她的绝地技能助她幸免于难——这时从下面传来的喊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见那个年轻的绝地用一只手的手指抓住飞行器的磁锚锁。
  “坚持住!”乌尔迪尔先把航行目标锁定为雷暴云,再冲进仪表间,拿出一把执法者专用爆能枪。然后他爬出驾驶舱,爬上机鼻,一路上摆动双臂保持平衡。
  剩下的三架警用飞行器很快就追了上来,周围到处是被电离的空气,杀气腾腾。乌尔迪尔趴着,一只手伸过飞行器边缘,用手腕抓住克琳—法。克琳—法转而把手指扣住他的手腕,悬空挥舞光剑,把一道差点把自己打成两半的能量束弹开。乌尔迪尔起身把她拉上来,同时惊讶地发现她还能继续挡开敌人的进攻。领头的警用飞行器来得太快,乌尔迪尔用那只自由的手冷酷地向它开火。他打偏了两次,第三次命中驾驶舱。这个斜击拳一定打伤了飞行员,因为那架飞行器突然离队。接着,连续两次震荡使乌尔迪尔的飞行器剧烈摇晃,乌尔迪尔几乎失去平衡。就在第一波暴雨淋到他们前,他把这个绝地甩上了机头。
  “回驾驶舱!”他叫道。飞行器开始奇怪地向右侧倾斜,说明有一个稳定器可能出现了致命的故障。
  他们坐回安全椅的同时,又有一道能量束击中了他们。然后,他们仿佛在一块幕布下飞行,暴雨如注,乌尔迪尔什么也看不见。他打开天气护盾,雨点开始砸在护盾上,但能见度丝毫没有提高。
  一道闪电犹如一条有十八个头的龙在他们周围咆哮,乌尔迪尔汗毛直竖,全神贯注。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行星内爆。
  “西斯屁!”克琳—法叫道。“你干了什么?”
  “你再也看不见我们的朋友了,对不对?”
  “对。他们不会傻到飞进一场净化暴雨。”
  “一场什么?”
  “博纳丹到处都有气候控制站。你认为这场暴雨不是自然形成的,对不对?当空气的腐蚀性对矿工来说太厉害时,气候控制站就在郊区生成净化暴雨。雨水和闪电把矿工每天排放到天上的一些垃圾带下来。”
  “哦。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它比普通的暴风雨更密集,更猛烈,你个飞机脑袋。风眼周围的眼壁被设计成能实现电离作用最大化。”
  “最大化——呃哦。”
  外面越来越暗,但在不远处,他看见成片的闪电就像面纱星云一样在跳舞。
  “所以我们不想去那儿,嗯?”乌尔迪尔咕哝道。他疯狂地把操纵杆向右拉。没有动静。飞行器载着他们飞向风暴中心。
  “不。快把我们弄出去,”克琳—法叫道。即使隔着挡风屏,暴风雨的声音也震耳欲聋。
  “我做不到。我出去拉你时锁住了控制台。它们依然被锁着。”
  “好吧,那就解锁,真空脑袋!”
  乌尔迪尔继续摆弄开关。“没反应,”他说。
  “好吧,那么怎么办?”
  “坚持住,我想。”
  他朝机尾的反重力装置开枪。
  “你疯了吗?”克琳—法尖叫道。
  “在遇到你之前没有,”乌尔迪尔回答。“现在我需要专业的建议。”他又开了一枪。飞行器似乎在风中下坠。机头几乎垂直地撞向地面。
  “就像我讲过的,”乌尔迪尔看着又一片闪电在四周完全炸响后说,“坚持住。”
  他感到一阵刺痛,但不是来自闪电。他认识到这是原力的扰动。他也许对原力不是足够敏感,因此无法真正运用它,但他曾经跟银河系里最强大的绝地在一起,学会了如何认识原力的作用。
  尤其是现在,不知怎么地有些不太对劲儿。他看向克琳—法,发现她双目紧闭,一脸沉着。一瞬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很恐怖。接着他就没时间多想了,因为飞行器坠地,反弹,翻滚,再次坠地。挡风屏倒下了,雨水突然倾泻在他们身上。在这之后,眼前一黑。
  乌尔迪尔醒后,从嘴里呛出水,肺部感到十分痛苦。飞行器有一盏灯还在工作,从地表下面发出幽暗的光芒。除此以外,打破黑暗的就只有红色和白色的可怕闪电了。每一秒,它们都变得更恐怖。现在,雨水中夹杂着冰雹,打在他脸部暴露的皮肤上,隐隐作痛,而雷声几乎就是连续不断的轰鸣。自从博纳丹上微不足道的自然植被放弃一线生机后,从天而降的洪流便一直在侵蚀乌尔迪尔所在的旱谷。飞行器被什么东西撑住了,里面很快就灌满了雨水。
  借着微弱的光芒,乌尔迪尔找到了已摔昏的克琳—法·吉,她的脸刚刚露出水面。乌尔迪尔能摸到她的脉搏,而且她的脉搏很正常,这让乌尔迪尔松了一口气。但乌尔迪尔叫不醒她,于是只能背着她游泳,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头高出水面。就在这时,洪水的水位和流速急速上升。他不得不跑向更高的陆地;显而易见。但不能太高——太高会被闪电劈中,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处于空对地战术攻击力量的目标范围内。
  水流冲走了他。他无力对抗湍急的流水。他把双脚伸向下游的方向,用靴子保护自己免受石块或其它障碍物的伤害。由于要把克琳—法背在上面,因此他一路上很艰难,头部经常被水淹没。不过,作为参加救援飞行前的准备,他受过在这种场合下的应急训练。而且,相对而言,那种会变成尖叫的恐慌呼喊也不存在。他告诉自己,他所要做的仅仅是保持头部的姿势。还有他的手臂,还有他的双腿……
  当他开始感受到闪电的震动后,要保持姿势就更困难了。每隔几秒,岩石和泥水就会出现在眼前,形成恶梦般的图像,因此,现在他几乎一直能看清周围。他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一蹬,让自己朝一个看似斜坡的地方冲去。也许斜坡能把他带出洪水。他差一点失手,但还是成功抓住一块岩石,然后——对抗着强大的水流——把自己和那个绝地拉上斜坡。他气喘吁吁地在那里躺了一会儿,不料一道闪电打在近处,他甚至能感到灼热的碎石飞溅到脸上。他哼了一声,背起克琳—法向一个看似某种悬突物的地方跑去。
  他的运气很好;那其实是峡谷边上的一个小山洞。洞很深,所以越到里面水越少。他希望这个山洞深到足以抵挡雷击,高到足以保证洪水不漫进来,因为他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躺在黑暗中,试图忘掉外面的电闪雷鸣,心想,下次如果还有女孩打翻他的饮料,那就再要一杯算了。
  外面,仿佛整颗星球都在燃烧,雷声变得就像热核推进器在空中爆炸一样。他在强光中闭上双眼,等待这一切的结束。
  终于,这一切结束了。他睁开眼睛,四周静得可怕。拜博纳丹气候控制站所赐,乌尔迪尔看了一场焰火表演。
  闪电最终消退后,他开始意识到这里很冷。现在是冬天吗?博纳丹有冬天吗?他不记得了。也许等搜索队赶来时,能找到两具冻住的尸体。
  凭借口袋里一根照明棒的光芒,他用常备身边的小型医疗包对克琳—法进行检查。她头上有一个大包,这应该是她持续昏迷的原因,但除此以外她似乎平安无事——乌尔迪尔找不到任何骨折或内出血的迹象。
  乌尔迪尔给了她一些广谱消炎药和抗生素,尽可能缓解她的伤痛,然后开始利用自己剩下的资源。
  通讯器至少还在身上。他拿着这个小圆柱体沉思了一会儿。通讯器上安装有跟踪扰频器——虽然附近任何一个搜索者都知道他在传送信号,但他们需要安全解码装置才能定位信号源。也许企专局在这片区域有相当理想的技术实力,但在他们获取足够的数据把信息解码或确定他的位置前,他大约能传送信号三十秒。
  越来越冷了。这个险值得冒。他打开了通讯器。
  可能由于周围存在暴风雨,因此静电噪音严重。不过,一秒钟后,他认出了一个被扭曲的声音,那是维加·塞彭。
  “嘿,老大哥,”她说。“你有时真应该听我的建议。”
  “听着,维加,”乌尔迪尔说。“那女孩原来是个绝地。我们暂时躲过了追捕,但被困在了内陆地区,大约在城镇东南方十五公里处。”
  “那可不好找。”
  “警用飞行器往哪里打,你就往哪里找,”他说。
  “靠什么找?飞船还在船坞里。”
  “我相信你,维加。你会想出办法的。要挂了,不然他们会追踪到信号。”
  “好吧。祝你好运,老大哥。”
  “我讨厌你这么叫我。”
  “我知道。”信号噼啪中断,乌尔迪尔关闭了通讯器。他或许依然很安全,但下次他用通讯器时,他们就能在几秒内确定他的位置。
  克琳—法微微动了下,发出呻吟声。乌尔迪尔摸着她的额头,发现很冷。其实,由于潮湿阴冷的气温,他自己也开始哆嗦起来。乌尔迪尔叹了口气,脱下外套。他躺在这个年轻的绝地身旁,依偎着她,把外套盖在他们俩身上。过了很久,身体接触的部分才开始感到温暖。
  他醒来时发现一双黑眼睛在几厘米外的地方盯着他。
  “你很享受啊?”克琳—法问。
  “嗯?”
  “依偎着我?你很会享受啊?”
  “嘿,我只是想让我们保持温暖。让你保持温暖。”
  她“几乎”笑了。“放松,飞行脑袋,”她说。“我知道你在干什么,谢谢。只是别想入非非。”
  乌尔迪尔意识到他们的身体依然紧贴着。他突然感到很不舒服。“什么?不,当然不。”
  克琳—法用手指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确实。我想从这里面也不会蹦出什么坏想法,但谁知道呢。”
  “嘿,昨晚我要想的事可比你多多了。”
  “我‘相信’你是想了很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克琳—法坐起来。刺眼的黄白色光芒从洞口照进洞里。“我们在哪儿?”
  “镇南不毛之地某处。我们的飞行器坠毁了,你也许记得。”
  “我记得你飞进了一片净化暴雨。”
  “嘿,我怎么会知道?但说到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家,”她咆哮到。
  “博纳丹?”
  “不,这个山洞。是,博纳丹。我在这个悲惨的山洞里长大。”
  “嘿,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地方。”
  “确实,但他们不用回去。比较不幸的是,我回来了。”
  “为什么?”
  “说说你自己。你是飞行员还是记者?”
  “飞行员,”乌尔迪尔说。
  “你的飞船呢?”
  “我——啊,我不知道。”
  “那你就不算是飞行员了,是不是?看来得靠我把我们弄出去了。”
  “好吧,这是你的母星。”
  “用不着提醒我。”克琳—法开始向洞口走去,然后站住了。
  “怎么了?”
  “过来,”她小声说。“安静。”
  乌尔迪尔走到她边上,透过洞口窥视。那边是前晚差点把他们淹死的沟渠。现在已经干了,里面有一层新鲜的淤泥。他们能看清沿途五百米的景象。在上方弯道附近,朝向飞行器坠毁点的地方,他看见有八个人影在沿旱谷向下步行。
  “搜索队,”他说。
  “对,”克琳—法回答。“看见左数第三个人了吗?”
  “我没瞎。”
  “对他来说,我瞎了,”克琳—法回答。“我在原力中感觉不到他。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乌尔迪尔点头。“遇战疯人,”他说。“情况越来越糟了。”
  仿佛是为了强调这句话,他听到头顶上有飞行器在哀嚎,不止一架。
消灭西斯,自由属于人民!
Death&&to&&Sith,&&Freedom&&to&&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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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黑暗的消息
  “今天开局真不错,”克琳—法·吉说,同时用那双黑眼睛瞥了一下乌尔迪尔。她的话依然那么讽刺。
  “至少我们还活着,”乌尔迪尔说。“昨晚我们还生死未卜呢。”
  克琳—法的嘴抿成一条线。乌尔迪尔怀疑自己能不能再看到这个年轻绝地的笑容。她脸色苍白,短短的棕色刘海粘在一起,上面沾满了淤泥,那是前晚在洪水里幸免于难后留下的。她前额的肿块有些发青,但乌尔迪尔一直没看清楚过。他还是觉得,如果克琳—法笑一笑,会很漂亮。
  麻烦,几乎让人难以容忍,但很漂亮。
  “是啊,我们还活着,”克琳—法承认。“真棒。美差。现在如果你对付那支搜索队,而——什么?八架增援飞行器?也许我会忘了要不是你,我完全不会趟这浑水。”
  这有些过分了。“我看到你之前,企专局的人就在追你了,”乌尔迪尔说。“没有我,他们早就抓住你了。”
  “未必,”克琳—法表示不同意。然后她叹了口气。“而且两者没什么关系。你有武器吗?”
  “没。那把枪掉了。”我的手光顾着在水里救你了,他默默地把话讲完。
  “至少我的光剑还在。”
  “很好,”乌尔迪尔说。他看见搜索队正沿旱谷向下走来,不断逼近克琳—法和他藏身的洞穴。“看,我承认你运用那东西相当娴熟,但克服这些困难——”
  “原力能战胜任何困难,”克琳—法坚定地说。“而且,我们似乎别无选择。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除非你有一个计划。”
  “其实,我真有。待在原地等我的人来。他们马上就到。你如果想用原力,就试着让他们产生我们在另一个方向的想法。”
  克琳—法咧开嘴,好像刚咬到一个苦汤姆果,但她一边勉强地微微点头,一边缓和思绪。“这或许能行——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我或许也能让他们产生一个想法。但这骗不了那个遇战疯人。”她抬起下巴指了指搜索队里的一个成员。 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乌尔迪尔也能辨认出他的伤疤和纹身。这表示他是河外侵略者的一员,旨在征服银河系——而且到目前为止这事进展得相当不错。
  “没错,”乌尔迪尔承认,“但他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他必须信任当地的向导。”
  克琳—法咕哝了几句,乌尔迪尔相信她是答应了。克琳—法作了一次深呼吸,闭上眼睛。她伸出手臂,右手手指微微颤动。乌尔迪尔感到原力在运动,具有一种令人对全局深感沮丧的效果。他曾在绝地学院受训,但尚未成功就退学了,因为对原力没有天赋。训练留给他的最大财富有两项,一是当绝地在运用原力时,他能略微感受到,二是某些人所谓的异乎寻常的好运。那段经历还让他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有时你多么想得到一样东西并不重要,因为你得不到它。你要依靠现有的东西,你要满足于你真正的财富,而不是你想得到的财富。他曾认为,他不会因自己的失败而毫无意义地自怨自哀。他没产生过这种情绪。至少,在那一刻之前——他确实没产生过。当时,在一家本地酒馆里,为逃避企业专区管理局执法人员的追捕,克琳—法·吉在乌尔迪尔的桌子中间一跃而起。她的姿势唤醒了乌尔迪尔内心古老的怨恨。为什么像她这样的人与原力的联系如此紧密,而自己只能听到原力的耳语?
  不公平,这让他甚至更愤怒,因为他知道宇宙是不公平的。
  但宇宙应该是平衡的。这就是原力所追求的一切,对不对?克琳—法·吉在某些方面很不平衡。她用原力减缓大气层内飞行器的坠毁过程时,乌尔迪尔几乎认为自己感受到了某些黑暗的东西。
  克琳—法的眼睛依然闭着,乌尔迪尔端详着她。她穿着破破烂烂的黄色裙子和黑色紧身裤,看上去并不邪恶。她看起来很年轻,很专注。
  啊,我知道什么呀?乌尔迪尔自问。就凭我微弱的感知力,我连哪个是西斯,哪个是尤达大师本人都分不清。
  她说过她在为天行者大师执行一项秘密任务。除非这被证明是错误的,否则乌尔迪尔会一直相信她。反正,她是绝地,乌尔迪尔的工作就是从遇战疯人及其走狗的手里拯救绝地。他也许无法运用原力,但还从没有人说他工作得不好。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比他更出色的救援飞行员了。
  当然,此时此刻,如果有东西让他飞就好了。
  搜索队指向旱谷另一边。他听到了叫喊声,然后看到他们匆忙地走了。
  “你成功了,”他轻声说。
  “是的,”克琳—法说。“这骗不了他们多久。”她开始向前,走出洞口。
  “等等,”乌尔迪尔说着顺手向上一挥。“别忘了还有飞行器要对付。”
  “你对付他们。你是飞行员。”
  “不。我们得等我的人来,或者另外制定计划。”
  克琳—法把散到脸上的一绺头发撸到脑后。“嘿,你有个不错的主意,飞行脑袋。别因为想太多而破坏了它。”
  “现在,听着——嘿!”
  太晚了。她已经跑出山洞,开始沿旱谷的斜坡向上前进,而搜索队则已被她骗往相反的方向。
  “见鬼!”乌尔迪尔骂道。他现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而且自从这场大混乱降临,他就一直在做这件事——跟着她。
  他刚来到峡谷的一边就看到克琳—法消失在另一条峡谷里。企业专区野蛮的工业化导致博纳丹已失去大部分自然生命形式。由于缺少植物根茎的加固,太空港外面的高地土壤已经被腐蚀出一条条深沟,显露出它们的地质史,成为不毛之地。
  乌尔迪尔听到某处传来飞行器的呼呼声,但看不见。他们也许在进行某种格点搜索。他们可能也有卫星情报。残破的地形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但不大。
  当克琳—法拼命跑到下一条峡谷的底部时,乌尔迪尔才赶上她。“你想去哪儿?”他试着以较轻的声音严厉地问,同时跟上她的步伐。
  “远离,”她说。“远离疯人。”
  乌尔迪尔随即明白了。“你怕他们。遇战疯人。”
  “怕?不。我什么也不怕。但我的绝地技能对疯人无效。如果跟他们搏斗,我也许会输。我输不起。银河系输不起。我的任务不能失败。”
  “嘿,我之前对付过遇战疯人,”乌尔迪尔乐了。“他们不是无敌的。”
  “你有这种感觉真不错。你干嘛不去帮我挡住他们?”
  “也许我真会这么做,”乌尔迪尔严肃地说。“这总比——趴下!”他猛地把克琳—法推到峡谷岩壁上,同时一架飞行器的影子从他们脚边划过。主要是岩壁死角救了他们,但乌尔迪尔依然摒住呼吸。
  那个影子走了。
  “太悬了,”他说。“下次我们也许就没这么幸运了。”
  “好吧,”克琳—法说。“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朋友好像没来。”
  “我给他们发信号,”乌尔迪尔指着通讯器说。
  “你才想到?”
  “不,”他勉强地说。“昨晚我联系过他们。”
  “昨晚?他们在磨蹭什么?”
  “我们的飞船在干船坞里。他们也许用了一整晚才把船弄出来。而且,我不可能把确切的坐标给他们。”
  “如果你没有傻乎乎地飞进净化暴雨,也许能给,”克琳—法提醒他。
  “我?”乌尔迪尔低声咆哮道。“我只是想充分利用糟糕的局面。你一点忙也帮不上。也许,如果你对你的任务不那么守口如瓶……”
  “呃呃,”克琳—法说。“我不信任你。”
  “甚至到现在也是?”
  “对。”
  “不错。”
  “别抱怨了,你干嘛还不联系你的船员?”
  “我可以联系,但那些飞行器会确定我们的方位。如果我朋友不在周围,我们只会被更早抓住。”
  克琳—法顿了顿,瞥了乌尔迪尔一眼,那眼神就像耐钢一样硬冷。“不论早晚都一样,”她说。“你的人要么想办法过来,要么过不来。我们要么被抓住,要么不被抓住。啊,难道你已经想轻轻松松地退休了?”
  乌尔迪尔回瞪了一眼,但克琳—法说得对。他打开通讯器。
  “我是猎鹰一号,”他说。“猎鹰们,收到吗?”
  静电噪音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出现了其副手维加·塞彭的声音。
  “我听到了,老大哥。我猜你还活着。”
  “我被困住了,有两个人,就在一颗超新星和一个黑洞之间。你过来了吗?”
  “啊……可以这么说,”维加回答。
  “很好。确定我的位置了吗?”
  “抱歉。我恐怕船上没有那种设备。”背景里传出模糊的交谈声,乌尔迪尔听不清——维加在跟别人讲话——还有某种音乐。然后维加的声音又出现了。“武克觉得他能通过我们的通讯器测方位。你能继续发送信号吗?”
  “当然,”乌尔迪尔说。“Asyui-ln。”
  “明白。我们会找到你的,老大哥,耐心等吧。”
  “那是什么音乐?”
  “没什么。”
  “你们俩究竟在飞什么东西?”
  维加没有回答。
  “如果你继续发送信号,他们就能追踪到我们,”克琳—法厉声说。
  “嘘——”乌尔迪尔把通讯器放到附近一块石头下面。“我知道。”
  “但你的朋友——”
  “我朋友知道‘Asyui-ln’在达格语里的意思是‘不’。”乌尔迪尔回答。“他们会在信号周围一圈的范围内观察。现在,快走。”
  “等等,”克琳—法说。紧接着,就在乌尔迪尔注意到飞行器回来的那一刻,她跃上峡谷的一边。当那架侦察机飞近时,克琳—法已站在峡谷的裂缝口。炮火掀起她脚边的尘土,但她轻巧地闪开,突然打开光剑。一瞬间,旋转的光芒变成一个圆盘,切过机鼻。更多的能量束从别处射来,在旱谷顶部形成一座死亡光桥。不过这时,克琳—法已跳回谷内,那把致命的光剑也已回到她的手中,关闭了。
  “该死!”乌尔迪尔轻声说。然后克琳—法从他身边飞奔而过。
  “快跑!”她叫道。
  他俩沿旱谷向下跑,越过矮山脊进入下一条旱谷,然后折返。
  随后正好撞见一支巡逻队——四个拿着警用爆能枪的人类和一个遇战疯人。他们离他俩不到两米远。
  “嘿!”其中一个人类叫道。
  乌尔迪尔没有多想。他俯身猛冲向一个人类,同时感到爆能枪的火焰灼烧着背部。他撞进那个男人的腰部,两人一起摔倒。乌尔迪尔希望其他人会暂缓开枪以免打到同伴。他们俩在地上滚啊滚,突然,乌尔迪尔意识到他那疯狂的对手已经把他们俩带下另一条斜坡。碎石猛烈地砸在背上,而对手则试图用枪托打他,有几次还打到了。幸好,打得不重。在他们碰到一块大石头停止翻滚前,乌尔迪尔已腾出一只手,给对方猛地来了一记上钩拳。他感到自己咬紧牙关,而那个警官已经瘫软了下去。
  一道能量束击碎了托住他们的大石头。乌尔迪尔一边疯狂地躲开,一边寻找那个警官的武器。他发现武器在一米外,于是滚过去一把抓起来,然后回头瞄准斜坡上方。另一道能量束射进了距他膝盖几厘米的沙堆。乌尔迪尔开了一枪,偏了。他费力地站起来向斜坡上方边跑边射。他的第三枪击中了一名警官的胸部。对方仰面倒下,消失在视野里。
  当乌尔迪尔跑近克琳—法时,她已经干掉了其余的警官,正在跟那个遇战疯人搏斗。和他所有的同胞一样,这个遇战疯战士鄙视机械制品的运用——他打斗时用变形杖,一种像蛇的活体武器,时而坚硬锐利,时而柔韧如鞭。克琳—法艰苦地抵挡着对手猛烈复杂的进攻。乌尔迪尔举起枪,想扭转战局。
  就在这时,又有一架飞行器越过山脊,炮火倾泻而下。乌尔迪尔隐蔽到一块突出的大石头后面还击,嘴里用埃蒂语骂了一句脏话,他从未真正明白其含义,只是喜欢它的读音。他的能量束打到飞行器边上后被弹开,对方的炮火击碎了他的掩体。他能看见那名飞行员在挡风屏后面咧嘴笑。乌尔迪尔咆哮起来,开始飞奔,一边跑一边开枪。他无法精确瞄准,他的能量束要么打偏,要么在飞行器坚硬的金属上擦过。对方飞行员没有这种瞄准上的困难——他盘旋在上空,用前悬挂式爆能枪开火,能量束在地上打出的小坑就像两条脚印,火爆地跟在乌尔迪尔身后,越来越近。终于,有一枪打得太近了,把乌尔迪尔掀翻。那一刻,世界仿佛奇怪地完全静止了。他感到手指最后一次按下扳机后,枪就飞出了手心,他自己迎面摔倒在地。他尝到了鲜血和金属尘土的味道,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可避免的那一刻没有到来。他警惕地回头向上扫视。飞行器依然在盘旋,但飞行员不再笑了——他瘫软地斜躺在座位里,挡风屏上有一个圆洞。
  “喔,”乌尔迪尔惊叹一声。有时他运气好得连自己也感到吃惊。他捡起枪,向传来搏斗声的地方跑去,害怕自己会看到不好的场景。
  克琳—法出现在眼前,但当乌尔迪尔看到她的,她正弯腰躲过变形杖的鞭打,然后一脚扫向遇战疯战士的脚。她的猛攻有点让这名战士失去平衡。他连连后退,防止摔倒,但克琳—法向上高高跳起,在对手头顶空翻,同时向下发起进攻。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在身后挡开了克琳—法的进攻,转身还击。然而,克琳—法瞬间落地,她那件灼热的武器从头顶呼啸而下,穿过对手的上腹部。这名疯人裂开了,身体断成焦红的两半,掉在地上。
  他依然能挥动武器,但那位绝地向后跳到其攻击范围之外。
  “为了亚贝利,”克琳—法吼道。乌尔迪尔好奇“亚贝利”是谁或者是什么。
  遇战疯人看着她离开,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目光。
  “绝代,”他咆哮道。“你的死期不远了。”
  “比你的远,”克琳—法说。她的语气比无大气卫星的阴暗面还要阴冷。
  遇战疯人口吐鲜血。“你身手不凡,”他说。“我向你致敬。但你会死。你的同胞全会死。你自己的同胞已经与你为敌了。”
  克琳—法对躺在地上的警官轻蔑地做了一个手势。“这些白痴不是我的同胞,”她说。“凡是愚蠢地认为,只要把绝地交给遇战疯人,就能阻止你们征服我们银河系的人,都跟我没种族关系。”
  那位战士奇怪地笑了。“这不是你们的银河系,”他说。“你们只是暂时在这里栖息。以光荣的云—遇战的名义,我们过来结束你们对这里的污染。”
  “我们的银河系,”克琳—法坚定地重复了一点。但那个遇战疯人听不到了。他的目光定格在浩淼星河。
  克琳—法熄灭光剑,把它挂回腰间。
  “嘿,”乌尔迪尔说。“好身手。但我们还没摆脱困境。我听到有更多的飞行器过来。”
  “让它们来吧,”克琳—法冷酷地说。
  它们来了,三架。很快,克琳—法就成了反弹能量束的活体护盾,同时,乌尔迪尔设法在某个关键位置向飞行器或它们的飞行员射击。不过,这几架飞行器没有盘旋,而是开始散开,以便包围他们。如果他们得逞,那一切都完了。克琳—法不可能阻挡来自每个方向的炮火。
  一道能量束穿过她的防线,烧到了乌尔迪尔的耳朵。另一道能量束划过克琳—法的大腿,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飞行器的包围圈越收越紧,准备置他们于死地。乌尔迪尔和克琳—法背靠背站着。
  “谢谢你试图救我,”克琳—法说。听上去她说这话是真心的。
  “不客气,”乌尔迪尔回答。“这是我的职责。”他还想说点别的,但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转而向最近的飞行器开了四枪。
  “你听到音乐吗?”克琳—法问。
  “既然你说起了,是的。我想我快疯了。”现在,两架飞行器死死地盯着他。他能试着躲闪,但这会让那个绝地失去背后的保护。他克制住闭眼的冲动。谢谢,他想看着死亡降临,盯着它直到最后一刻。
  只可惜那架飞行器没有开火。相反,由于机身遭到轻武器的密集火力攻击,它被迫转向。事实上,所有飞行器都遭到攻击。其中有一架因转向过慢而遭遇新的威胁,在转间失去尾部稳定器和反重力装置。一阵摇晃后,它像石头一样坠落。另一架倒车后,腹部撞到了它,不得不降低高度,冒着烟艰难飞走。乌尔迪尔继续开火,这时,在旱谷的边缘出现了一个怪物。
  一个至少宽一点五米的大头上嵌着一对巨大的眼睛,向下盯着他们。从它张开的嘴里,传出刺耳的音乐。更奇怪的是,好像有一个人影在头上跳舞,还射出一道道鲜绿色光束。
  “里面是——”乌尔迪尔开口说。这场景终于开始让他困惑。他注意到,光束不是随机射出的,而是用来骚扰剩下那架飞行器的。在跳舞的是一个达格人,他用一个前手掌保持平衡,用另外三肢开枪。
  “是利夫特!”乌尔迪尔叫道。
  正当那个达格人在与飞行器激烈交火时,又有一阵更密集的能量束前来助战。乌尔迪尔现在发现那个大头被安置在某种悬浮平台上,而在大头边站着一名铂金色头发的女子。那是维加和她的爆能步枪。
  “快!”乌尔迪尔对克琳—法说。
  “那就是你的精锐救援飞行队?”克琳—法怀疑地问。
  “确实如此。”
  “他们为什么骑在执行官郎哈的头上?”
  “我相信他们有他们的理由,”乌尔迪尔回答。
  他们俩冒着天上逐渐减弱的炮火跑到悬浮平台边。维加帮忙把乌尔迪尔拉了上来,但没有看他一眼。这时,依然可以看见红光在最后一架飞行器的挡风屏后不断闪烁。它消失在峡谷远处的岩壁后面,留下一条火焰。
  “三比二,我三,你二,”维加抬头对利夫特说。
  “呵。人类的运气,”达格人低头喊道。“下次——”
  维加不理这位同伴了。“伍克,”她冲着那个大头的里面叫。“我们找到老大了。快带我们离开这儿。”
  “这就走!”那个杜罗人叫道。
  悬浮平台开始以慢得令人难以忍受的速度飘回太空港。
  “这太疯狂了,”克琳—法说。“乘这玩意儿我们能去哪儿?”
  “总比你走路快一点,”维加冷冷地说。“你没事吧,老大?”
  “我很好,”乌尔迪尔回答。“但她说得对。有一架飞行器跑了,而且,他们一定联系了他们的总部。再这样来六架飞行器我们可打不过,更别提更大的家伙了。”
  “嘿,我们尽力了,”维加说。“这是我们唯一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的东西。”
  乌尔迪尔不由自主地咧嘴一笑。“游行花车?你总能就地取材,维加,这一点我承认。”
  “确实,”维加回答。“但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意思?”
  “就在我们接到你们之前,我收到了UV的呼叫。他终于把飞船弄出干船坞了。现在飞船在来的路上。”
  “UV?”克琳—法问。“你们的另一位飞行王牌?”
  “我们的宇航技工机器人,”乌尔迪尔澄清道。
  “宇航技工机器人开飞船?单独?”
  “他不是你的那种常规机器人,”乌尔迪尔回答。
  “是啊,”克琳—法说。“我没指望他是。”
  大约十分钟后,“无需运气号”来了。它飞得有点不稳,降落时撞了一下,让乌尔迪尔一阵揪心。维加不经意的一句话一度让乌尔迪尔怀疑他是不是还能看到他的飞船——虽然他把机器人UV-002改造成能在紧急情况下驾驶飞船,但到现在为止,这仅仅停留在理论上。当然,他不想在那个绝地面前说这些话。
  虽然降落得有些危险,但那个机器人似乎干得不错,而且能看到这艘粗壮的运输船也是好事。他们抛弃悬浮平台,拥挤上运输船的登陆坡道。乌尔迪尔直奔控制台,那里有读数在滚动,是UV在自己的连接位置上跟他对话。
  “嗨,老大哥。我干得怎么样?”机器人翻译器读道。
  “你干得很好,UV,”乌尔迪尔说,心想以后一定要让这个宇航技工机器人远离维加。他讨厌别人叫他“老大哥”。“很强大。”
  “我能带大家去轨道吗?”“好的,”乌尔迪尔马上回答。“休息一下。我把大家弄出去。”
  “飞行器,距离四公里,”伍克在战术屏前说。
  “很好,”乌尔迪尔说。“就让他们吸我们的废气吧。”他启动推进器,让飞船升入天空,在离子华光中飞离博纳丹。
  过了很久以后——离开博纳丹后进行了两次超空间跳跃——他才松一口气,但没有持续多久。
  “我们还是没有护盾,”他注意到。
  “是的,”伍克说。“而且超空间推进器——很不可靠。修复工作没有完成。”
  乌尔迪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接受现实,”他说。“至少我们还有点推进能力。我们可以去哪里降落完成修复?”
  “去‘避难所’空间站,”维加说。“很近。”
  “是啊。而且在‘无底洞’星团里。我不会用坏的超空间推进器尝试这种航线。”
  “说得对。蒙卡拉马里怎么样?”
  “听上去不错。”
  “不!”克琳—法打断道。“我们没时间去那里。你们必须设定路线去韦兰,马上。”
  “韦兰?”乌尔迪尔说。“你究竟在胡扯什么?”
  “还有你到底是谁?”维加问,她的目光冷酷地打量着这个绝地的身体。
  “还有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对我们发号施令?”利夫特慢慢靠近她,龇牙咧嘴地补充道。
  克琳—法紧张了,但没有理会达格人的威胁。
  “我觉得应该按顺序介绍一下,”乌尔迪尔说。“所有人,都来认识一下克琳—法·吉。她是绝地,大概你们先前不知道。克琳—法,他们是我的船员——维加·塞彭、利夫特和伍克·热于。”
  维加微微点了点她白金色的头发。利夫特继续咆哮。伍克把他那张平脸转向克琳—法,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这个杜罗人说。他听起来并不高兴——他听起来很忧愁。伍克总是听起来很忧愁。
  克琳—法没有分心。“我必须去韦兰,”她说。
  “这很重要。”
  乌尔迪尔讽刺地咧嘴笑了笑。“但你不会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能。我解释过了。”
  “你要我带她去,老大?”利夫特以一种愿意帮忙的口气问。
  “是的,”乌尔迪尔回答,“但最好别。克琳—法,也许你没听说,韦兰在遇战疯人的控制区内。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否则我不会把处于这种状态的飞船开进那里。”
  “我在为天行者大师执行任务。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当然。只要我相信你,但我不确定我会这么想。信任是双向的。你要我带你去韦兰?告诉我原因。”
  “我不能。”
  “好。那我们就去蒙卡拉马里。同时,我会试着联系天行者大师,看看他对此怎么说。”
  “你正在犯错误。”
  “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一直在犯错误。为什么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因为银河系的命运取决于我们现在的行为,就是这样。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一面之词,”乌尔迪尔耸耸肩说。
  克琳—法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察觉的恼怒。乌尔迪尔再次感到,她在哪里,哪里就有小麻烦。这种感觉随着她平静下来而减弱,随着她挤出一丝苦笑而消失。乌尔迪尔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没错——笑使她更漂亮。
  “我猜,换我,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她勉强承认。“好吧。你联系了天行者大师后,就能确认我所言不虚。但你得快。”
  乌尔迪尔惊讶地抬起眉毛。“这听起来几乎太合理了。”
  克琳—法耸耸肩。“你给我选择的余地了吗?我在你的掌控下。”
  “很好,”乌尔迪尔说。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脏衣服。“很高兴这事儿解决了。我们要进行一次长距离超空间跳跃——对我来说,能洗个澡。或许你也能这么做。”
  “大概吧,”克琳—法承认。
  “你先去。维加会给你替换的衣服。”
  一小时后,乌尔迪尔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人了,才去飞船的小休息室见克琳—法。她穿着维加的一件黑色连身衣裤,看上去更小,也更年轻了。
  “也许我们一见面就没好好相处,”乌尔迪尔说。他伸出手。“我是乌尔迪尔·洛谢特。很高兴见到你。”
  克琳—法苦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很高兴,”她说。
  “你最好注意到这一点,”乌尔迪尔说。
  “什么?”
  “这是你第二次笑了。它也许会破坏你的形象哦。”
  “如果你经历过我曾经……”她开始说,但声音轻了下来,眼神变得暗淡,迷失在乌尔迪尔所不知道的过去中。
  “是啊,”乌尔迪尔说。“如果你想诉说那段历史,我洗耳恭听。”
  “确实。关爱精神。”她转变话题。“因此这是一艘绝地救援船。”
  “对。我的小王国。”
  “看上去很破旧。”
  “我们不想引人瞩目。但她只要状态良好,就能干活。”
  “你对她很自豪,”克琳—法注意到。
  “当然。还有我的船员。你找不到更好的了。”
  “我不否认你们四个人似乎心心相印,不知何故。”
  乌尔迪尔判断不出这是不是恭维,于是暂且不管它。
  “想到处看看吗?”他问。
  “呃,你已看到一艘运输船……”
  “别。来吧。”
  “你不想联系天行者大师吗?”克琳—法问。
  “维加在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大幅度跳跃信号,把它穿过几层编码。需要时间。”
  “别太久,我希望。”
  “是啊。我预计大约一小时内会有结果。”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想我就到处逛逛吧。”
  “好的。”乌尔迪尔直起身子,开始带她参观。“这原本是一艘陈旧的科雷利亚中型运输船,”他解释道,“但我们对其进行了一些改造。”
  他带克琳—法乘升降机,升入涡轮激光炮塔。
  “不错,”克琳—法看到武器装备时说。
  “涡轮激光是最先进的,”他回应。“铯蒸汽,能给敌人有力的一击。我们既能在这儿瞄准质子鱼雷,也能在中央面板瞄准。还有额外的金属镀层。”
  “但就一门炮?”
  “是的。我舍弃另一门炮,改装更好的东西。”
  “是什么?”
  “最好的部分。上来。”
  克琳—法跟着他来到一扇出入舱门。
  “这以前是货舱,”他一边介绍一边按下按钮打开舱门。“在这里和消失的第二座炮塔之间,我们安置这些东西。”
  他终于高兴地看到克琳—法大吃一惊。
  “星际战斗机!”克琳—法轻声说。
  “对,”乌尔迪尔指着光亮的小飞船说。一共有四架战斗机,围绕一个旋转框停泊着。“我们一次只能飞出一架,但如果有必要,我们还是能在一分钟内让它们都飞出去。”
  “A翼,”克琳—法注意到,听上去有点莫名的失落。
  “你认识你们的飞船,”乌尔迪尔说。“它们刚出船坞时是A翼。现在有点特殊——每架都有地方安置一名乘客和紧急医疗设备。有时我们不得不进入‘无需运气号’进不去的狭小空间。”
  “你用它们救出绝地?”
  “和运送他们。我们不仅仅执行救援任务——有时我们奉命把绝地送入遇战疯人的空间。”
  “真有趣。我离开后,情况有所变化。”
  “我想是的。”
  “我看你们把逃生舱也舍弃了,”克琳—法若有所思地说。“但我觉得A翼能发挥相同的作用。”
  “是的。虽然永远也不会到那一步,但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一号战斗机甚至有超空间跳跃能力,因此,如果被迫分开执行任务或派人求援,我们有额外的代步工具。”
  “很好,”她说。“你让我大饱眼福。”她打了个呵欠,仿佛刚才说的是反话。“好了,除了这一切之外,你有空铺位吗?我已经有——呃,我猜有一周——没睡觉了。我觉得在这一小时剩下的时间里,我得打个盹儿。”
  “没问题,”乌尔迪尔说。
  把克琳—法带到她的铺位后,乌尔迪尔走回控制台,维加坐在那里。
  “你在那儿新交的朋友不错,”这个科雷利亚女人评论道。
  乌尔迪尔点头。“能用光剑是不错。”
  “根据我所看到的,我想说令人叹为观止,”维加修正道。“也很可爱。”
  “这我没觉得。”
  “是,当然。你一下子就认出她是一个需要帮助的绝地,然后开始追她。”
  “我以为她是个贼,”乌尔迪尔辩解道。“我想我应该协助当地政府抓住她。我不知道他们才是坏人。”
  “是啊,”维加说。“说到这里,我觉得现在我们能把整个企业专区都标记为不友好的。我调查了一下那个新任执行官,就是头像被我们借走的那个人。从我收集到的情报看,我猜他现在已经跟遇战疯人秘密谈判两周了。”
  “鉴于搜索队里有个遇战疯人,这并不出人意料。克琳—法还说博纳丹有个执行者。”
  “喔,情况越来越妙了,是不是?”
  “那就做得更妙些,”乌尔迪尔说。
  “说得好。而且你可能会这么做。每天都会出现更多热点星系。”
  “最终会好转的,”乌尔迪尔说。“毕竟天行者大师在实施自己的计划。”
  “你太相信他了,”维加说。
  “这不是相信。相信是不需要证据就接受。而天行者大师和绝地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自己。是新共和国政府把事情弄糟的。”
  “别太肯定,”维加说。“绝地是很了不起,但并非无敌。”她的语气变得更谨慎——更有领导力。乌尔迪尔了解她,知道她想强调某一点,也许是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一点。
  “怎么了?”乌尔迪尔说。
  “绝地。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堕入黑暗面,我们就会遭遇比遇战疯人更大的麻烦。”
  “对,但我觉得不可能。”他将信将疑地歪着头。“你这么说有依据吗?”
  “当然。你对这个克琳—法·吉了解多少?”
  他犹豫了。
  “嗯?”
  “只是——她让我有点不安,在博纳丹时。”
  “你的意思是?”
  乌尔迪尔双眉紧蹙。“我不确定。或许没事儿。”
  维加噘着嘴。“看,”她说。“我知道你感到少许原力——”“非常少。我所拥有的很不可靠。”
  “或许未必。但别因为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忽视原力可能告诉你的东西。”
  乌尔迪尔严肃地转向她。“你在说什么?”
  “嗯,她也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是你那种神秘的感觉——只是怀疑她有些不对劲儿。韦兰——为什么是韦兰?眼下,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去解释为什么一个绝地想去韦兰。”
  “我还没时间考虑这些,”乌尔迪尔承认。“告诉我。”
  “韦兰有帕尔帕廷皇帝的秘密玩具箱。各种邪恶的黑暗面藏品都在韦兰。”
  “现在都没了,”乌尔迪尔说。
  “错。我读过报告。皇帝的有些设备还在那里——真的,被埋起来了,但还在。”
  “被埋在一座山下,”乌尔迪尔纠正道。
  “对。但遇战疯人现在在那儿。他们有办法把东西挖出来,是不是?”
  乌尔迪尔歪了一下头表示同意。“但遇战疯人并不存在于原力中,”他指出。“他们即使找到某种黑暗面武器,也不能用它。”
  “也许不能——但他们或许可以学到一些跟绝地相关的有用知识。”维加伸出一根手指。“所以这就是一种可能——他们学习皇帝的古老科技,研发出某种反绝地武器。我们的新朋友通过某种渠道获悉这一点后,前去挫败他们的阴谋。”
  “你说有两种可能。”
  维加伸出另一根手指。“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发现了某种克琳—法·吉认为她能亲自利用的东西。”
  “你是说她已走入黑暗面。”
  “我是说她很愤怒。甚至连我都能看出这一点。你不是经常告诉我愤怒是属于黑暗面的吗?”
  “我想她失去了某个人,”乌尔迪尔说。“她杀那个遇战疯战士时,提到了一个名字。而且,如果我的母星竭尽全力想把我交出去当牺牲品,我也会愤怒。”
  “她愤怒的原因真的很重要吗?她现在觉得她不管计划什么都是正当的。这会让她的愤怒好一些吗?”
  “但如果天行者大师下令她去韦兰——”
  “嗯,问题就在这里,”维加说。“他没有下令。”
  “什么?”
  她打开信息输出设备。“这在你动手前就收到了。两个月前,克琳—法·吉牺牲于金戴恩,或者说被认为牺牲于金戴恩。天行者大师不知道什么前往韦兰的任务。”
  “哦。该死。”
  “是啊。你明白了吧。”
  “天行者大师要我们怎么做?”
  “带她回去汇报情况,尽快。”
  乌尔迪尔疲倦地点点头。“我想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该做的。”
  “她现在在哪儿?”
  “在打盹儿。或者至少——”他停下来。“你闻到一股怪味吗?”
  维加睁大眼睛,而乌尔迪尔感到耳朵发胀。
  他立即转向仪表。“见鬼!气压在下降。”
  与此同时,飞船就像受到撞击一样剧烈震动,灯光都熄灭了。乌尔迪尔咒骂着启动紧急备用动力。“我们退出超空间了!”他说。
  “被阻绝了?”
  “不。推进器坏了。”
  “我打贝者不仅仅是坏了,”维加说。
  “我打贝者你说得对,”乌尔迪尔同意道。“维加,回到座位上去。放心射击。”
  “太晚了,”这个科雷利亚女人对他说。
  但乌尔迪尔也看到了。A翼一号刚好全速穿过他们的视野,转瞬间消失在超空间里。
  “伍克!”乌尔迪尔叫道。“获取其航向!”
  “明白,老大,”杜罗人回答。“但我们有自己的麻烦。”
  空气确实越来越稀薄了。“她把我们敞开在太空里,”乌尔迪尔咆哮道。“那个小——”
  “而且破坏了超空间推进器,”杜罗人补充道。“我们哪儿也去不了,长官。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以亚光速去最近的行星?”乌尔迪尔严肃地问。
  “在两光年外,长官。这里的星星很稀疏。”
  “就像我说的,”维加慢吞吞地说。“情况总是越来越妙。”
消灭西斯,自由属于人民!
Death&&to&&Sith,&&Freedom&&to&&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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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韦兰上的战争
  太空准备以一种最恶劣的方式杀死乌尔迪尔·洛谢特及其船员。虽然这不是太空第一次试图害死他——而且不是让他瞬间毙命,但乌尔迪尔还是满腹怨言。
  “我们的空气越来越少了,快,”他小声抱怨,手指在其运输船“无需运气号”的控制台开关和指示器上摸索。“但哪儿出了问题?”他的声音听起来异乎寻常地轻。他感到耳膜快要爆炸了。离他的血液沸腾还有多久?
  别想这些了。没用。
  “你以为在哪儿?”副手维加·塞彭问,她的眼睛在白金色的刘海下闪着科洛萨宝石般的光芒。“很简单。你女朋友卡住了星际战斗机库,让它敞开着。”
  “啊,把它关上!”乌尔迪尔厉声说道,然后愤怒地回望了这个科雷利亚女人一眼。“别把她说成是我的女朋友。”
  “太敏感了,”维加说。“你不应该让这一点小矛盾破坏好事啊。我的意思是,她仅仅破坏了我们的超空间推进器,偷走了我们唯一一架拥有超空间推进能力的星际战斗机,然后让我们的空气流失。”
  “是吗?你听上去在吃醋,塞彭,”乌尔迪尔严肃地说。
  “哦,是的,当然,”维加边说边研究系统指示器。“好吧,你让我很受伤。我总是帮你擦屁股。”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或许是气压下降的原因。
  “老大……”维加用正常些的语气继续说。
  “怎么了?”
  “关不了。”
  “西斯屁!”乌尔迪尔抬高嗓门,想让自己的声音穿透不断稀薄的空气。“大家穿真空服,快!”他挣扎着站起来,发现双腿发软。由于事态似乎突然变得很有趣,他不得不强忍住笑。铁石心肠的维加·塞彭真的在吃那个流浪绝地的醋吗?维加就像一位严厉的姐姐——乌尔迪尔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同样,乌尔迪尔和克琳—法·吉之间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她就像一只贴在船身上的麦诺克,惹人讨厌,而且,这还仅仅是她想杀死乌尔迪尔及其船员之前。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这件事确实很滑稽。乌尔迪尔相当清楚,他在昏迷前,根本没时间走到储物柜那里。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想到真空服?他的脑子怎么了?
  哦,对。脑缺氧。
  他无能为力。他放声大笑。银河系永远最喜欢搞恶作剧。
  他被利夫特绊倒时,还在笑。那个达格人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四肢以奇怪的角度向上竖着。事实上,由于失去知觉,无法板起面孔,因此他那张平时看上去恶狠狠的脸现在显得有点可爱。他还把一些毯子裹在身上,或者,那是不是准备去洗的衣服?
  不,那是真空服,你个笨蛋,乌尔迪尔心中某一极其理性的部分咆哮道。你忘了。利夫特没忘。
  他的视野逐渐模糊。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首先戴上头盔,拧开给气阀,然后开始颤颤巍巍地穿真空服。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很不错,但他的肺吸不了多少——由于在服装和头盔间缺少密封装置,因此没有足够的气压。
  一群黑洞突然出现在墙上。遇战疯人的虚空?现在,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们受到攻击了吗?
  “好了,”他轻声说。“我放弃。”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黑洞吞噬了飞船,吞噬了光线,最终吞噬了乌尔迪尔·洛谢特。
  他醒来时听到头盔里有空气的嘶嘶声。一张杜罗人的平脸关切地盯着他。这个杜罗人穿着真空服。乌尔迪尔迷糊了一阵才认出这是伍克——第四名船员。他的记忆在瞬间恢复。
  “利夫特,维加!我们必须——”
  “基本搞定了,老大哥,”维加的声音在头盔耳机里听上去很尖细。“我们都没事。利夫特有点晕——”
  “我很好,”那个达格人叫道。他的声音与其说坚定不如说颤抖。
  “干得好,利夫特,想到去找真空服,”乌尔迪尔说。“下次,记得先让自己穿上。永远记住。”
  “呒。基本素质。只是没有冷静思考而已。”利夫特难得听上去很失望。“就像人类一样,”他补充了一句。这才是利夫特的风格。乌尔迪尔放心了。
  “至少伍克很冷静,”维加说。
  伍克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但什么也没说。
  “好了,”乌尔迪尔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让我们看看哪里有故障,修好它。”
  “然后呢?”利夫特叫道。
  “然后去找回我们的星际战斗机,让某个绝地后悔。”
  乌尔迪尔和伍克在引擎通道里,检查损坏的超空间推进器,这时,维加从上面探出头来。
  “我们把外门关上了,”她说。
  “内门呢?”
  “呃,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维加承认。“坏消息是她用光剑割穿了内门,所以我们不得不把缺口补上。利夫特正在处理。好消息是——我猜这是好消息——她不是故意卡住外门的。她起飞时,A翼撞到了机械装置。”
  “看来她没想杀死我们,”乌尔迪尔沉思自语。
  “没想?所以你认为她没转向黑暗面?”
  “她如果真的在流浪,就会毫不怜悯地杀死我们。那样的话,她会向我们发射鱼雷,不给我们一丝生还的希望。”
  “我觉得你还没醒,”维加说。“她让我们困在遇战疯人的空间,没有超空间推进器,离最近的居民点也有二十光年远。她还割断了超光波天线,因此我们无法求援。这其实等于判了我们死刑。缓慢的、残酷的死刑。非常黑暗。”
  “或许她认为我们能修好一两样东西。”
  “她知道我们已经陷入困境,知道我们需要补给才能进行修复。”维加抬起头。“别忘了,她要去韦兰。她肯定在寻找皇帝的某件旧玩具。她就算还没屈服于黑暗面,也正处于危险的境地。”
  “确实,”乌尔迪尔表示赞同。“我同意你的话。我们只能希望她尚未堕落。至少绝地现在还有一些朋友。而一个黑暗绝地的出现会让绝地失去仅有的支持率。届时,所有议员都会顽固地要求把绝地交给遇战疯人。”
  “那还是最无所谓的情况,如果她找到了皇帝的某件武器,”维加说。“我们凭经验就知道单个黑暗绝地能造成多大的破坏。”
  “的确,”伍克轻轻地说,“但如果这种破坏是针对遇战疯人的,那倒很值得期待。”
  “伍克……”乌尔迪尔刚想反驳但马上暂停。杜罗人的母星被遇战疯人占领了。他的苦闷是可以理解的。
  “我无法想象你的感觉,伍克,”乌尔迪尔说。“但永远都不能指望黑暗面。我在绝地学院学得不多,但这一点还是学过的。”
  伍克慢慢地眨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我能修好超空间推进器,”他说,显然回避了任何争论。
  “真的?”
  “是的。她割穿了一个动力器与引擎的联动装置。很容易修理。不过,我们掉出超空间时,随之而来的强大电流漫延到系统的其它部分,烧坏了剩余的动力器。我能把一个好的动力器重新连接到引擎上,但只支持两次,或许三次超空间跳跃。然后,它也会烧坏。”
  “妙极了,”维加说。“我们能去蒙卡拉马里吗?”
  “能。”
  “不,”乌尔迪尔说。“我们去韦兰。”
  维加用冷酷的眼神盯着他。“我们到那儿以后,怎么走呢?别忘了,遇战疯人在韦兰也有基地。”
  “到时候再说,”乌尔迪尔回答。“况且,天行者大师给我的最后指示是带她回去汇报情况。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该做的。”
  “你不是在用自己的脑袋思考,老大,”维加说。
  “够了。”乌尔迪尔说。“这一点也不好玩儿。”他转向伍克。“还要修多久?”
  “三个小时,或许四个小时。”
  “很好。快干吧。维加,你帮我把飞船尽可能调整到迎战状态。”他抬高嗓音。“利夫特,内门修得怎么样?”
  “如果你让我安静地工作,就能修得更快,”达格人的声音从内部通话系统里传出。
  维加依然盯着他。她的眼神和姿势告诉他,她对他的决定不满意。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通常不会利用职权发号施令。你的船员跟你意见一致总归比较好。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欢迎任何讨论。对于一个想复兴某项皇帝旧科技的黑暗绝地,哪怕是最小的机会他也不能给。这个责任他不会承担,更承担不起。就算这样能杀死所有遇战疯人,都不行。
  “无需运气号”在伤筋动骨的撞击声中掉出超空间。惯性补偿器响着噪音,引力试图把乌尔迪尔的大脑从右耳里吸出。一颗庞大的绿色星球占据了他大部分的视野,太近了。
  “很不错的跳跃,老大,”维加说。
  “发生了什么事?”乌尔迪尔问道,但没有针对特定的人。“很幸运跳出来时距离我们这么近的不是一个奇点,否则我们将被吞噬。”
  伍克回答。“跳跃时动力器坏了,”他说。“我们失去超空间推进能力了。”
  “喔,至少你把我们带来了。干得好,伍克。”
  “是,长官,”伍克低声说,然后补充,“我们现在完蛋了,长官。”
  “不,我们没有,”乌尔迪尔回答。“我要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足够的零件拼在一起,实现一次超空间跳跃,跳到任何地方都行。检查我们可能会回收的任何旧船系统。任何东西都别放过。就给我再跳一次,伍克。”
  杜罗人的表情依然难以捉摸,但他耸耸肩。“好,”他说。
  “老大,”维加说,“我发现有三个物体正向我们飞来。”
  “很好,”乌尔迪尔说。“那是什么?”
  “珊瑚跳船。”
  乌尔迪尔打开内部通话系统。“利夫特,你听到了吗?”
  “是,”达格人咕哝道。“我已经在炮塔里了。”
  乌尔迪尔打开远程扫描器。那确实是跳船,没错。像所有的遇战疯科技一样,跳船是活体生物,被先进的生物技术改造成了致命的歼击飞船。这种小瘟神乌尔迪尔已经对付得够多了,知道就算只有一个也很麻烦——三个确实让今天变得很倒霉。
  “可能会更糟,”他叹气道。
  “我发现一艘类小型护卫舰正从行星地平线那儿过来,”维加说。“我估计在对付它之前,我们有大约八分钟的时间对付跳船。”
  “啊,”乌尔迪尔说。“果然更糟。下次提醒我别再那么说了。”
  “这有什么意义呢?”维加问。“这几天你似乎不怎么采纳别人的建议,甚至自己的建议。”
  “而你越来越不服从上级,快,”乌尔迪尔严厉地说。他开始控制飞船做一系列规避动作。“伍克,我们的机动性依然完好?”
  “在亚光速状态下,是的。”
  “很好。”
  “请准许我发言,长官,”维加生硬地说。
  “维加……”乌尔迪尔叹了口气。“怎么了?”
  “在这儿你不需要我——你有伍克负责火控和维修,利夫特负责炮塔。我去开星际战斗机吧。虽然胜算不大。”
  “这主意不错。”
  “很好。”维加按下安全带的搭扣。
  “目标距最大射程还有两分钟,”伍克说。
  “等等,”乌尔迪尔说。“我的意思是启用星际战斗机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由我来开。你指挥‘无需运气号’。”
  “老大,那——”
  “听我的。我们无法把星系里的跳船逐一清除。试着用火力掩护我脱离——再倒点垃圾,我就能悄无声息地飞出去。然后我要你们离开——躲起来,藏在行星上,安静地飘在轨道上——随便怎样都行。我一旦远离战场,就去找克琳—法·吉,抓住她,把她带回来。”
  “不错。抓一个黑暗绝地。”
  “我是我们当中唯一能感知原力的人,”乌尔迪尔说。“所以我是唯一还有希望找到她的人。”他停顿了一下。“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带上船。是我决定追她的。我来承担后果。”
  维加看上去就像被恶心的昆虫刺痛了口腔。
  “我不喜欢这样,”她说。
  “不必如此。我会找到你们的,别担心。”
  “还有一分钟,”伍克说。
  “转动二号战斗机,”乌尔迪尔说。接着,他离开控制台,冲向星际战斗机库。
  乌尔迪尔的A翼离开战斗机库时,迎面射来一个等离子光球。他条件反射般地猛拉操纵杆——忘了自己正降低动力——但他还在“无需运气号”的护盾里,那个光球在护盾表面碎成一片七色光。他咬紧牙关,让这架小飞船混杂在被排放出去的垃圾中,飘入太空。他看见多枚质子鱼雷从“无需运气号”上被射出,闪着火光越飞越远,无声地融入点点星光,与它们相伴的还有一连窜能量束,那是由利夫特所在炮塔发射的。乌尔迪尔的手指在动力恢复开关上跃跃欲试。珊瑚跳船发现并瞄准他的飞船了?还是那一发差点击中他的火球仅仅是一个巧合?几秒钟后他就会知道答案。现在,他已经飘离了“无需运气号”的护盾。虽然这架A翼接受了许多非原厂改造,但其护盾没有升级。结实的一炮就能让乌尔迪尔不仅仅失去对飞船的控制,而是直接殒命。
  但多亏了他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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