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付天下凤家旗舰店19.9在哪里

  前世,她是最尊贵的嫡公主。  父皇疼爱,“母后”溺宠,皇姐爱护,夫君贴心,养成了她骄横不可一世的性格。  直到,亲眼目睹了最尊敬的皇姐和最爱的夫君上演活春宫、病重的儿子被夫君亲手摔死,她才幡然醒悟,这一切,都不过是“母后”精心策划的计谋。  一场背叛,一杯毒酒,她失去了所有,尊严被践踏,带着怨恨死去。  一朝重生八岁时,幼小的身躯下,伪装着一颗七巧玲珑心。  凤凰浴火,涅磐重生。她承受过的痛,必要敌人千百倍的偿还!  这一世,看她如何翻雨覆云,风华绝世,将渣男贱女踩在脚下!  他是大宁国王朝英武绝伦的异姓王爷,战功赫赫,俊朗不凡,本以为这世上无人能入他眼、能收他心,直到她的出现……  这位看似单纯无害的嫡公主为何勾勾小手指,就能将他乖乖装到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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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蓝幽若大大say声抱歉,不是想要剽窃你的文,确实是太太太喜欢云裳这个小女子了,连带着靖王也跟着待见,蓝大人的文风清新,虽然架空历史,但是写起行军打仗,治理国家,用计谋划来,真是靠谱得很,所以,开贴追到底
      
  第一卷 前尘怨 轮回转   楔子(一)  夜色正浓,宁国,这是位于皇城中的公主府。  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公主府中最高的阁楼前,跪着一个女子。  女子容颜绝色,只是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小脸乌青,奄奄一息,似立马就要咽气了一般。  “云裳公主,回去吧,驸马爷不会见你的。”守在阁楼门口的,是云裳从小到大最信赖的宫女,莲心。  雨落在云裳身上。她咬了咬牙,将身上的披风拉的紧了些,以免怀中的孩子被雨淋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云裳恍恍惚惚地想着,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都一个一个的背叛了自己。  许是泪早已流干了,即使心痛到了极致,却也哭不出来。  云裳朝着莲心磕了三个头:“莲心,我们主仆十多年,我待你向来也是不错的,如今,我只求你,让我见见驸马,求求他,找个大夫来,给我的孩子看病,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深深的倦。  “公主,你为难奴婢也是没有用的啊,驸马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他……”莲心站在屋檐下,望着雨中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意,啧啧,公主呢,也不过如此嘛。  云裳握了握孩子冰凉的小手,心中恨到了极致,猛地站了起来,朝着莲心撞了过去。事发突然,莲心“啊”的一声被撞倒在地,云裳连忙打开阁楼的门,冲了上去。  “哎哎哎,不许上去啊……”莲心皱了皱眉,摸了摸被摔得生疼的地方,“哼,上去了又如何,你还以为驸马爷和华镜公主会真的给你孩子找大夫?”  云裳跑到阁楼之上,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华镜的声音传了过来,“嗯……啊……,不要碰那儿,啊……静然……”  云裳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一软,几乎抱不住怀中的孩子,连忙靠着木栏杆,才站稳了脚。  半晌之后,她才咬了咬牙,走到门口,用手肘推开了门。  “谁……”带着几分喘息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云裳瞧见床上白条条的两人朝着自己望了过来,心中冷极。  “滚!”莫静然见是云裳,皱着眉怒斥道。  云裳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桓儿病了,求驸马找个大夫来帮他瞧瞧。”  莫静然哼了一声,正欲再骂,却被身下的女子拉住了身子,回过头,便瞧见身下的女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静然,既然皇妹想看,那便让皇妹看好了,叫人将她绑在椅子上,看我们两个恩恩爱爱。”  莫静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下了床,从旁找了个绳子来,“将桓儿放在桌子上,等你老老实实看完了,我自然叫人找大夫来为桓儿看病。”  云裳犹豫了半晌,却也知道别无他法,自己在这个公主府中,如今连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便只得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了桌子上,咬着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莫静然便将她的手绑了起来。  莫静然回到床边,床上的女子伸出脚,勾住莫静然的腰,脚趾在莫静然背上轻轻摩挲,莫静然的眼中升起一团火,身子猛地一动,身下的女子便发出一声“啊……”  待女子稍稍平息了片刻,才又微微眯着眼,带着几分妩媚地望向云裳,“皇妹,瞧着,皇姐教教你,要怎么侍候好男人。”  莫静然“哈哈”大笑,动了起来。  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喘息声音。  云裳只觉得,心中似是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恍惚能够听到伤口裂开的声音。  这便是自己亲自选的驸马,这便是自己一直崇敬着的皇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裳瞧见桌上的孩子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眼神似乎有些涣散了,云裳心中焦急,眼中流下一行清泪来,“驸马,皇姐,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快要不行了,求你们了……”  “吵吵闹闹的烦不烦啊。”莫静然猛地转过头对着云裳吼了一声,再次站起身来,走到云裳面前,低下头看了眼桌上的孩子,“不行了是吧?不行了还拿来干嘛?”  说着便抱起了孩子,打开窗户,猛地扔了出去。  “不……!”云裳大惊,被震得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双手被束缚在后,刚迈出两步,便摔倒在地。  “孩子……我的孩子……孩子!”她顾不得疼痛,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有人在一步步的走近,云裳抬头。是皇姐,手中正拿着一把剑,剑尖冷冷地指着她的脸:“哎呀,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瞧着皇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太过粉嫩,真想划上几刀,看会变成什么样。”  云裳早已经心乱如麻,见华镜眼中的奚落和嘲讽,几乎不假思索地哭求:“只要放了我,皇姐想怎么处置云裳的脸都成,都成!”声音已经快要嘶哑。  华镜眯了眯眼,抬起拿着剑的手,让剑尖从云裳的脸上划了过去,云裳只觉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意,心中汹涌的恨意快要将自己淹没,只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云裳连忙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华镜便觉得有些无趣,“连哭都不会,真是无趣呢。”说着便割断了绑住云裳的绳子,又回到了床上。  云裳急急忙忙的站了起身,朝着门外冲了出去,脚下一滑,便从阁楼的楼梯上摔了下去,却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站起身,跑出门外。  她的孩子躺在地上,安安静静地,没有哭闹,只是脑袋上有血流了出来,被雨水冲刷着,蔓延了开来。云裳连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嘴里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我的桓儿没事的,娘这就带你去找太医,找太医,娘这就带你去,我的桓儿会好好的……”说着便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冲出了院子。  “她不会真去找太医去了吧?”莫静然站在窗口,望着云裳渐渐走远,才有些担忧地道。  身后有温温软软地身子靠了过来,“静然不用怕,这公主府不是早就被你守起来了吗?她出不去的,即便是出去了,进了宫,现在父皇没在宫中,她只能去找母后,可是,母后是本公主的母后,却不是她的……”  莫静然转过身,猛地抱起身后的女子,往床上走去。  “啊……”华镜发出一声带着几分媚意的惊呼,“静然,你真坏……”  “皇后娘娘,云裳公主进来了,奴婢瞧着,她的身上都是血呢……”宫女急急忙忙地跑进内殿,对着坐在铜镜前选着簪子的华贵妇人道。  皇后皱了皱眉,“不是镜儿说,云裳被关在公主府了么?怎么跑到本宫这里来了。”  正说着,便听见云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母后,母后,救救桓儿,救救桓儿。”  皇后转过头,便瞧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跑了进来,脸上一道可怖的伤痕,森森的,连骨头似乎都能看到。她松开披风,披风下抱着的孩子早已没有了呼吸,血流了一路。  皇后带着几分嫌恶的望着云裳道,“救什么救,他分明都没得救了。”  “不会的,母后,桓儿好好的,求母后救救桓儿,求母后传太医救救桓儿。”云裳连忙跪下朝着皇后磕了好几个头。  皇后抬起眼,朝着站在门口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道,“绣心去传个太医吧,顺便让人给云裳公主端杯酒来,暖暖身子。”  那宫女连忙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了一杯酒上来,皇后笑着道,“裳儿先坐吧,本宫已经叫人请太医去了,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莫要等桓儿好了,你却倒下了,你还得照顾桓儿呢。”  云裳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嘴里喃喃道,“对,我不能倒下,倒下就没有人照顾桓儿了,没有人了……”说着便伸出带血的手取过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皇后这才笑了笑,“这才是好孩子,本宫最讨厌有人弄脏本宫的栖梧宫了,你还敢带着个死了的孩子过来,晦气……”  云裳一愣,不明白皇后为何突然变了语气,却觉得自己腹中一阵绞痛,痛的自己直不起身子。  “娘娘,好像,药发作了呢?”一旁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云裳记得,这是母后身边绣心的声音。  “母后……”云裳皱了皱眉,“母后……”  “本宫可不是你的母后,你的母亲早就死了。”皇后的声音冷若冰霜,“本宫本不想杀你,活着痛苦多了,可惜,你弄脏了本宫的栖梧宫。”  云裳听着皇后的话,腹中传来阵阵绞痛,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我果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女子,信了你,信了华镜,信了莫静然,却没有想到,我信着的人,竟然这般对我,你们好狠啊……哈哈哈,我宁云裳,即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却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如果有来世,我定然会寻到你们,报仇,报仇……”话音还未落,抱着孩子的手却已经松了开来。  皇后身旁的宫女弯下腰将手放在云裳鼻尖试了试,才连忙道,“皇后娘娘,死了……”  皇后笑了笑,转过了身子,拿起一支凤凰簪子,插在头上试了试,才幽幽地道,“死了啊,便拖到西郊的密林里面,喂狗吧……”
  楔子(二)  夜色正浓,宁国,这是位于皇城西郊的一处密林,两年前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瘟疫,原本这林子里山寨中的人死得一个不剩,其余的人害怕感染上,也不敢来处理那些死尸,林中到处遍布着森森白骨,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这片林子也就很少有人进了。  只是这个晚上,林子中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脚步声惊起停栖在林中的秃鹫鸟,秃鹫鸟尖锐的叫声在林中久久回响。  “大哥,这地儿阴森森的,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林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粗犷的声音中却带着几分颤抖。  “怕啥,干完这票我们就有钱了,到时候山珍海味随便吃,你不是喜欢那烟雨楼的翠茵么,等有了钱,你就去把她赎出来,带回家给你生娃儿去。”另一个声音响起,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先前那人闻言,半晌才欢欢喜喜的到,“哎,到时候我把老娘接到皇城买个院子住,找份活儿安安分分的做。”  夜色朦胧之中,隐隐约约瞧见两人身形高大,两人中间似乎抬着一个什么东西。  两人又往林子深处走了一会儿,那声音洪亮的男子又开口了,“就这儿吧,这林子本来就没啥人来,我们走得够深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另一个人应了声,两人一起将抬着的东西放了下来,是一个大口袋,两人将麻袋口子打开来,里面露出一张苍白的女子的脸,右边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借着从树叶缝隙中投下来的月光看过去,十分的骇人。  “这云裳公主长得倒是貌美,只是这伤口吓人了点,华镜公主倒是个心狠的,不过,哪怕是有这么一道子伤疤,单看左边,比青楼里面那些个女人漂亮了不知多少,而且,听说云裳公主身段极好,这公主的滋味,老子倒是真的没有尝过呢?”大嗓门儿突然降了声音,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女子的脸,猛地站了起来,三两下将那大口袋扯了下来,又将地上的女子衣裳褪了去。  另一个男人被惊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哥,你这是做…做什么?”  那男人褪下了女子的衣衫,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老子倒是想尝一尝,这皇帝的女儿是个什么滋味儿,哈哈,这可是驸马才有的待遇。”说着,便分开了身下不着寸屡的女子的腿,腰一挺,冲了进去,猛烈地冲刺了起来。  另一个男人看着地上的女子,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胡乱的松开腰间的系带,撩开袍子,“大哥,也让我试试呗。”  先前那男子在女子身上猛烈的冲刺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女子,起了身,另一个男子便急急忙忙的扑了上去,两人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收拾好衣物,出了林子。  没有人看到,林子中那不着寸屡的女子的手,微微动了动,却又垂了下去。
  第二章 只身薄裳寒  夜深人静,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推开了霓裳殿的‘门’,裹紧了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冲入了夜‘色’之中。  小人儿穿过大半个内宫,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宫殿‘门’口,敲响了‘门’,敲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一个带着几分苍凉的声音,“谁呀?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是一个披着灰‘色’布衣的嬷嬷,云裳将自己的斗篷掀开,抬起脸望向那个嬷嬷……  “是云裳公主,公主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那嬷嬷左右瞧了瞧,连忙将云裳拉了进去。  这殿中荒凉的紧,一口井,一棵树,便再无他物,只是收拾得还算干净,云裳前世的时候是从来不曾进过这儿的,此刻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眼眶有些难受。  屋子里有昏黄的灯光透出来,云裳脚步顿了顿,“你们还没睡?”  嬷嬷自她进‘门’便一直在细细打量她,见她问话,才低声回答道,“没有吃的了,主子说连夜做些衣服来给尚食局的太监们送去,换点吃的。”  云裳闻言,也不再言语,走在前面,推‘门’进了屋。  屋子里坐着一个青衣‘女’子,虽然装扮得十分简单,却仍觉得清丽非常,此刻正凑在一盏油灯前绣着东西,听见推‘门’的声音,那‘女’子头也不抬,只低声问道,“郑嬷嬷,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啊?”  云裳只觉得鼻尖有些酸,两步走上前,跪倒在地,低声道,“娘……‘女’儿对不起你……”  前世她在皇后那里十分受宠,一直对自己的亲生娘亲是个被关在冷宫中不受宠的妃子十分的忌讳,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关于自己生母的事情,每当听到说她的母亲的时候,她总是会十分高傲的道,“本宫身份高贵,本宫的母亲自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是那般下贱的锦妃。”  如今想来,真可谓是字字诛心啊。  那‘女’子听见声音,急忙转过头来,瞧见云裳似是一呆,而后才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云裳,你是云裳。”  云裳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自己自幼与母亲分别,也怪不得母亲竟然不认识她了。  云裳还未说话,锦妃便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有些责备的道,“你这孩子,怎么大半夜的还跑出来,也不穿鞋,冻着了怎么办?”  云裳低着头,只觉得眼有些疼,心中想着,不管自己曾经怎样对待,娘亲也仍旧是疼她的,想起自己那个刚半岁就被自己爹爹亲手摔死了的孩儿,便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锦妃一见云裳哭便急了,连忙抬起手帮她擦干净眼泪,“怎么哭了,她们对你不好吗?可是,我明明听说,那个皇后对你视如己出啊?”  云裳咬了咬牙才到,“娘,‘女’儿过得不好,她们表面上对我好,可是却用尽了各种手段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好,他们宠着我,让我渐渐变得跋扈,想尽办法让我觉得学习琴棋书画是件很烦的事情,然后不让我学,想让我变得越来越没用。我身边每一个人都是皇后派来监视我的,她们每日都在我耳边告诉我,皇后娘娘多么的贤良淑德,然后每日又在我身边说,华镜公主又被太傅责罚了,如果我哪日表现得太乖巧了,那位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便会来告诉我,云裳高兴便好了,这些下人该打打,打死了母后也给你撑腰。娘,你觉得,这样下去,‘女’儿好的起来么?‘女’儿如今八岁了,却仍旧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识。而华镜公主,却已经是皇城中小有名气的才‘女’了……”  锦妃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是我害了你。”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钟声,云裳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娘,我就是来瞧瞧你,我得走了,前几日我从石头上摔了下来,昏睡了好几天,醒了之后,我故意说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许宫‘女’太监靠近,发出脚步声我就出声骂,这几日终于没有宫‘女’太监敢过来查看了,但是万一早起的宫人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害了娘亲的。”说着便急急忙忙的转身出了‘门’。  “云裳……”身后传来锦妃的声音,云裳眼神暗了暗,转过身取下手上带着的金镯子,递给锦妃,“娘,‘女’儿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你先把这个拿去换些吃的,这宫中的奴才都是贪心的,娘受苦了,过些时日‘女’儿再找机会来看娘。”说完便重新戴上斗篷转身冲进了夜‘色’中。  锦妃目送着云裳的背影离去,坐在凳子上,良久也没有说话。  倒是郑嬷嬷开了口,“主子,云裳公主这?”  锦妃叹了口气,抬起眼,眼中带着泪,“嬷嬷,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当初不想看见七郎一个个妃子的接进宫,不想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恩恩爱爱,所以躲到了这儿图清净,这么些年,日子清清苦苦的,也熬过来了。可是,却忘了,云裳还那般小,她终究是我的亲身骨‘肉’啊。”  郑嬷嬷沉默了片刻,“主子,这后宫之中本就万分险恶,主子自小便不屑这些纷争,看不过去也是应当的,公主那儿,之前主子还未住进这儿之前,也给过一些人恩德,明儿个一大早我去找个信得过的人前去保护公主,有个人跟在公主身边总归要好些。”  锦妃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黑暗之中,刚刚从冷宫出来的云裳匆匆赶回自己的霓裳殿,站在殿‘门’口,皱了皱眉,自己对自己的母妃一点儿也不了解,前世也未曾见过,只是记得她在自己还未及笄的时候,便生了重病去了。自己今儿个这样走一遭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不管有没有用,这一辈子,她都要好好对待那个‘女’子。  云裳回到屋中,将自己的黑‘色’斗篷放回箱子里,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又赤着脚蹿出了内殿,大厅中,点了几盏琉璃灯,云裳眯着眼瞧了会儿,抬手将琉璃灯打翻在地,又匆匆回到内殿,躺在‘床’上假寐,手却被捏出了汗来。  “走水啦,走水啦!”霓裳殿中响起一阵惊呼,借着便吵闹了起来,“快,云裳公主还在里面呢。”“快救公主……”  云裳翻身下‘床’,站在内殿‘门’口看着大厅之中的一片火光,嘴角扬起一抹笑。  她以为她只能带着悔恨死去,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重生。既然上天给了她这般安排,那么她便再也不会让人有任何机会,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两个‘女’人不是一直眷念着权力和富贵荣华么?她一定会将她们现在拥有的,一点一点的从手里夺走。
  第三章 火光燃 梦醒转  火势越来越大了,外面喧哗声越来越大,却没有人冲进来救自己。云裳轻笑了一声,虽然是自己早已料到的结果,却仍旧觉得有些悲凉。  烟从内殿和大厅之间的‘门’缝中跑了出来,呛得云裳咳出了泪来,突然听见窗户“嘭”的一声响,云裳转过头,便瞧见窗口处翻身进来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烟雾有些大,云裳瞧不见那‘侍’卫的脸。却只听见那人道,“公主,得罪了……”  云裳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那人抱了起来,从窗口翻了出去。  待‘侍’卫将云裳放下,云裳还未站稳,便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裳儿,你可有受伤……”  听见这个声音,云裳只觉得鼻尖有些酸,眼泪便滚落了下来,“父皇……”  前世因为自己张扬跋扈,父皇对自己愈发失望,十岁之后,两人便极少见面了。今日她放这场火,本来是为了其他目的,却不想,自己逃出生天之后第一个瞧见的,竟然是这个前世对自己失望至极的父皇。  云裳隔着眼中的氤氲雾气望向这个天下至尊的男人,却见他不似记忆中那般威严冰冷的模样,许是来的急了,他头发散‘乱’,连龙袍也只是胡‘乱’的披着,眼中却盛着满满的担忧。  云裳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皇帝见云裳这般模样,直以为是她受了伤,连忙扶着她询问道,“裳儿可以哪儿受了伤?让父皇瞧瞧……”  云裳连连摇头,“裳儿没事,没事。”  皇帝犹自不信,正想叫太医,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公主的宫殿会突然着火的?”  云裳眯了眯眼,转过头去,便瞧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云裳淡淡的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还是她霓裳殿的熟面孔。  “皇后……”身旁的皇帝见到那个‘女’子,只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放开了抓着云裳的手。云裳微微愣了愣,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快得令她抓不住。她不敢再想,只是一瘪嘴,朝着皇后又哭了起来,“母后,你怎么才来?要不是父皇的‘侍’卫救了裳儿,裳儿就要被烧死了,好大的火啊,母后……”  皇后闻言,脚步一顿,抬头便瞧见站在云裳身后的皇帝微微皱了皱眉,皇后笑了笑,上前抓住云裳的手,柔声道,“前两日裳儿摔伤了自己,这两日母后都在栖梧宫中为裳儿祈福,因为害怕受到打扰,所以下令不见任何人,所以知道的晚了些,裳儿可是受惊了?是母后的不是……”  云裳眯了眯眼,低着头,眼中有一抹深沉闪过,“都是裳儿的不是……”说着便又抬起了头,笑着道,“裳儿没事,母后别担心,母后今儿个好美啊……这凌云髻梳得真漂亮,碧云姑姑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可衬母后了……”  皇后只觉得有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心中愈发的不高兴了起来,这云裳今儿个怎么回事儿,为何总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针对自己,可是……  皇后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只见她神‘色’天真,睫‘毛’之上还带着泪珠,却不似作伪。心中的烦躁之情更盛,前几日云裳从阁楼上摔下来皇帝虽然嘴里不说什么,可是却也对她生了几分芥蒂,今日这样被云裳一闹,恐怕会对她更加的不满了。  云裳瞧着皇后的脸‘色’,心中冷笑一声,便又开始哭了起来,“母后,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先前我瞧见黑影子了,可是云裳害怕,不喊出声,结果就起火了,好大的火啊,云裳好怕……”  皇后凝眉,正‘欲’说话,便听见皇帝震怒的声音,“竟有此事?宁一,霓裳殿中所有人全部抓起来,带到监察府审理……”  皇后闻言,心中更是一惊,虽然云裳公主是养在她的名下,可是早些年皇帝对这个公主十分上心,自己将这霓裳殿中的人换成自己的眼线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的。这些年云裳渐渐变得跋扈,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渐渐轻了,这些大部分都是这些宫人的功劳,若是就这样全部被抓了起来,要是想要再安‘插’,可就难了。  思及此,皇后连忙道,“裳儿刚刚受了惊,身边没个人照顾也是不行的,若是将人都抓走了,谁来服‘侍’裳儿啊……”  云裳今儿个的本意虽不在此,却不想有这样的收获,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哪能让她这般轻易的破坏掉,云裳想着,便故意委委屈屈地拉了拉皇后的手道,“母后,裳儿不要他们服‘侍’,有人要害裳儿,裳儿害怕,裳儿不要人服‘侍’……”  皇后的眼中有怒意闪过,一瞬而逝,却被云裳看得真切,云裳觉得心中畅快急了,真真想不到啊,竟然能够将皇后的眼线一次‘性’拔除,以前是她年龄小,不懂事,被她钻了空子。如今她虽然仍旧是这幅年少的模样,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灵魂却已经历经两世,许多事情,如今都看得分明。她的复仇,才刚刚开始呢,皇后,你们母‘女’可要好好的,受着……  “丁一,将人都带下去。今儿个云裳便随朕一起去万寿宫歇着,朕还有政务没有处理,今儿个便歇在勤政殿了,明儿个让内‘侍’总管带着裳儿去挑几个顺眼些的宫‘女’太监,这霓裳殿也烧了,暂时住不了人,至于裳儿以后住哪儿,等明儿个朕再做决定,天晚了,皇后你还是回宫歇着吧,大晚上的,这些凤钗步摇的,还是别戴了,免得天黑‘弄’丢了。”说着便率先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裳儿,随朕回宫。”  云裳也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让她去万寿宫,心中有些讶异,却也急急忙忙的跟皇后道了声,“母后,裳儿先去了,明儿个再来和母后请安。”便跟了上去。  皇后福身,道了声“恭送皇上”便又站直了身子,皇帝和云裳的身影愈走愈远,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皇后眯着眼望了半晌,眼中的恨意渐浓,却又慢慢的淡去。良久,才沉声道,“回宫……”  夜‘色’正浓,今夜,这宫中,却有好些人睡不着觉了。
  第四章 天光乍破  “母后,母后……”皇后刚回到宫中,便看见华镜站在栖梧宫‘门’前,一见到皇后,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皇后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过来做什么?”  华镜看了看皇后身后的下人,挥了挥手,让几人都退了下去,才道,“母后,孩儿听说霓裳殿起了火,现在怎么样了?那小贱人烧死了没?”  皇后刚刚在霓裳殿受了一顿气却又没地儿发,本就心中郁结,一听华镜的话就更是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死?哪有那么容易,被你父皇身边的‘侍’卫给救了,还说她瞧见了什么劳什子人影,还得本宫辛辛苦苦安‘插’的人都被带走了。”  “什么?那那些人会不会说出什么来啊?”华镜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听皇后这么一说便有些惊慌。  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宫选的人,自然都是绝对安全的,哪怕是死,也别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一个字来。”皇后顿了顿,又道,“倒是云裳,似乎有点不对劲,平日里从不会忤逆本宫的意思,今儿个皇上要将那些下人带走的时候她却……”  华镜想了想,才道,“白日里我去看她她也是完全没有搭理我,想来是被吓到了吧,她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异常,她那般蠢,哪里会有这些心机,母后你想太多了。对了,白日里我去莲心姑姑还说,觉得她是中了邪,让我们给请个道士和尚的给驱驱邪呢。”  “驱邪?”皇后呢喃着这两个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倒真是应该驱驱邪呢……”  “母后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华镜听她这般说,便知道母后定然想出了什么好法子对付那个小贱人,连忙问道。  皇后笑了笑,勾了勾手指道,“附耳过来……”华镜立刻凑了上去,便听见皇后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冷,“再过些日子,便是你的及笄之礼,到时候……”  这边两人正在密谋,那边云裳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经历了前世,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五年多没有离父皇这般近了,而且,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只有八岁的云裳,便更觉局促。  “你以前不似这般安静的,莫非真是吓到了?连话也不与父皇说了。”走在前面的皇帝却突然停下了步子,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云裳摇了摇头,“裳儿只是瞧父皇没出声儿,以为父皇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  皇帝站住脚,就着‘侍’从提着的宫灯看向云裳,许久没有仔细瞧过自己这个‘女’儿,如今一瞧,却觉得她与锦妃愈发的像了,便笑着道,“这倒有些不像你了。”  云裳估‘摸’着以自己八岁时的心境应该如何回应,便笑着道,“那父皇说裳儿不像裳儿了,像谁啊?”  皇帝闻言,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似是怀念,似是怅惘,“像你母妃。”  云裳闻言,心中打了个突,母妃,而不是母后,此刻父皇心中想着的,应当是她的亲生母亲,锦妃的吧,那个在冷宫中的‘女’子,云裳不知该如何回话,而皇帝也似乎没有想着让她回应什么,只是自顾自的道,“你母妃是个沉静的‘女’子,朕以前觉得你‘性’子太爱动,一点儿也不像她,看来朕还是没看对,不过你母妃是个琴棋书画都拔尖儿的人,你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学上……”  是吗?云裳心中一动,面上却“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你先去万寿宫吧,朕去勤政殿看看折子,马上也到早朝的时候了,你折腾了一宿也累了,明儿个朕让太医给你开一些安神的‘药’。”  云裳闻言,连忙应了声,“儿臣恭送父皇。”  待皇帝走远了,云裳才直起身子,朝着万寿宫走去。  云裳一觉睡到了午时,吃了些东西正想午睡,便见内‘侍’总管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进来,瞧着打扮,都是宫‘女’太监,云裳一下子没回过味来,便听见内‘侍’总管道,“公主,皇上让奴才带些人来给公主选,说是‘侍’候公主的,公主你瞧瞧,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奴才便送回去。”  云裳闻言,抬眼瞧了瞧殿中站着的宫‘女’太监,点了点头,“近身‘侍’候的宫‘女’太监本公主各选两个便好,其他的公公便瞧着合适的给我随意挑些吧,人不要太多,够用就行。”  此前因为云裳向来喜欢‘侍’候的人多,觉得越多越显得身份尊贵,才让那么多皇后的人‘混’了进来,如今她得以重生,自然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云裳从太监中选了两个看起来机灵能干的,宫‘女’中选了个年龄较小的,却想点最后一个宫‘女’,却瞧见最边上有一个宫‘女’的袖子动了动,云裳瞧过去,忍不住眯了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连忙行了个礼道,“回禀公主,奴婢叫琴依。”  云裳点了点头道,“看起来倒是个能干的,便跟着本公主做本公主的贴身管事吧。”  那宫‘女’连忙谢了恩。  内‘侍’总管见云裳选好了人,便笑着道,“皇上将清心殿给了公主,那可是个好地方,就靠着燕雀湖,风景不错,又不似明镜湖那般热闹,倒是个难得的风景佳却又清静的地儿。”  清心殿云裳倒也知道,前世似乎是被赐给了一个受宠的妃子,云裳也是去过的,风景倒确实是不错的,云裳想着,似乎这一世,一切都开始慢慢的不同了,心情便好了起来,站起身道,“父皇还在和朝臣议事吧,那本公主就不去打扰他了,公公待会儿待本公主向父皇道声谢,本公主便先带着这几个下人回清心殿了。”  内‘侍’总管应了,云裳才抬脚出了万寿宫,朝着清心殿走去。  因为有些突然,清心殿也是刚打扫完,云裳瞧着倒是十分满意,进了屋,便嘱咐其他三人去帮忙整理整理东西,霓裳殿虽然烧了,云裳大部分的东西却还是在的,已经被送了过来。  琴依被云裳单独留了下来。云裳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女’子,只觉她眉清目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温婉的气息,也正是如此,方才云裳才没有看中她,云裳想要的,是一个处事能干,有手段的人。  “是谁让你来的?”云裳看了半晌,才淡淡的问道。  琴依福了福身,将手腕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云裳,“这是公主的东西,公主应当识得的吧?”  云裳接了过来,她自然是认识的,这是她昨日夜里才送给了锦妃的手镯。也正是因为方才瞧见了这个手镯,她才将琴依留了下来。  “奴婢曾经受过锦妃娘娘的恩惠,从今以后,公主便是奴婢的主子。”  云裳不知道锦妃如何将琴依送了过来,却也明白,自己的母妃恐怕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无力,想想也是,若真没有了任何手段,恐怕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吃人的皇宫中了。只是云裳不知,这般自顾自的将锦妃卷了进来,究竟是好还是坏。  云裳淡淡的叹了口气,收起心中百转千回的心思,低声对着琴依道,“你是母妃派来的,本公主自然会将你当作自己的心腹,本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却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你是第一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本公主的信任。”顿了顿才又道,“这些个宫‘女’太监,本公主也不知道底细,你盯紧些……”  琴依点了点头,“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云裳才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第五章 浮梦又辗转  清心殿风景果真不错,云裳在这儿住了几日,便喜欢上了这里,还专程让人在院子里装了个秋千,平日里闲来无事,总喜欢坐在上面晃悠。  “公主……”云裳正坐在秋千上打盹儿,便听见琴依的声音响起。云裳抬起手挡住嘴,微微打了个哈欠才道,“不是只是去拿个绣样儿,怎么去了那般久?”  琴依却四下望了望,走到了云裳身后,扶着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小声道,“方才奴婢在去的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绣心姑姑。绣心姑姑带奴婢去见了皇后娘娘……”  “哦……”云裳眸中迸发出一丝冷意,微微掀了掀眼皮道,“皇后娘娘?她可是想要收买你为她办事儿?”  琴依点了点头,“皇后娘娘倒也是有备而来的,将奴婢的身世情况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奴婢家中也不过就剩下一个叔叔,奴婢与他们一家子本就关系不好,当初还是她们将奴婢卖进了宫的呢。不过皇后娘娘的下人也是蠢的,去告诉奴婢的叔叔婶婶奴婢在宫中平步青云,所以想要接他们一家子去享福,他们也便信了,连忙说是奴婢最亲的亲人,欢天喜地的跟着去了。皇后娘娘便以为拿他们二人就能够威胁得了奴婢,却不知,若不是奴婢出不了宫,奴婢早就亲自去寻仇了……”  云裳没有出声,琴依便又道:“皇后娘娘说奴婢若是为她办事,将来定会许奴婢荣华富贵,多大的恩赐啊,于是…奴婢答应了……”说着,便笑了起来。  云裳也跟着笑,“既然应了,还不赶紧去为你的皇后娘娘卖命去?”  琴依这几日来跟着云裳,也渐渐熟悉了她的脾气,知晓这位公主不似其他人口中所言的那般蠢笨,反而是个十分机灵的,并且有着和外表不符的成熟劲儿。听见云裳那般说,琴依便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打算了,连忙道,“可别说,这皇后娘娘想来是气极了,这次想出来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毒辣,而且,奴婢怀疑,这次只不过是她试探试探奴婢而已,真正毒辣的应当还在后面。”说着便凑在云裳耳边将皇后‘交’代的事情细细与云裳说了。  云裳微微凝眉,眼中渐渐凝结成冰,“倒真是好计策呢,不过,若只有你里应外合,也是极其容易被发现的,本公主觉着,皇后娘娘既然是想要收买,定然不只是你一人,本公主之前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定然觉得,本公主是个没用的,想要收买本公主身边的人,简直是轻而易举,你这两天仔细留意着另外三人,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本公主汇报,这一回,本公主定然要让她知道,这后宫中,也不是让她为所‘欲’为的……”  云裳在院中晃悠悠的坐了一下午,用完了晚膳,正想回内殿躺下,那日带回来的一个叫小林子的公公却悄悄跟在云裳身后,轻声道,“公主,奴才有事儿与你禀报,只是不便与其他人说,请公主屏退左右,容奴婢禀报……”  “哦?”云裳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小林子,这个小太监是个活泼的,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的,感觉是个心直口快的,倒是让云裳印象有些深刻。  云裳瞧了他一眼,让琴依带着另外一个宫‘女’进内殿去铺‘床’,自己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却见那小太监有些犹豫,半晌没有说话。  云裳笑了笑道,“小林子,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本公主说,倒是说呀,平日里总见你叽叽喳喳的,刚你说有事儿,怎么让你说了你偏不说了?”  除了琴依,云裳在其他人面前总是不忘自己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说话也尽可能的符合自己的年岁,此刻也是瞪着一双大眼睛望向小林子,眼中是满满的疑‘惑’。  小林子犹犹豫豫了良久,才低声道,“公主,皇后娘娘要害你……”  云裳一愣,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然会从小林子的嘴里说出来,只是却也只是愣了那么一瞬间,心中便迅速的定了下来,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小林子你可知道你‘乱’讲话是要被杀头的,本公主才不信呢,母后对本公主可好了,总是给本公主好多好吃的,还不会强迫本公主去练琴啊,写字啊背诗什么的,母后是宫里对本公主最好的人了。”  小林子闻言似乎有些着急,连忙道,“公主殿下,你要相信奴才啊,你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断断是不会害你的,公主殿下对奴才们好,奴才才敢说的,昨儿个晚上,奴才在殿中睡着觉呢,莫名其妙的被黑衣人带走了,可把奴才吓死了,还以为马上就要死了,结果却看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过两日要请人来给公主驱邪,让奴才这两日在公主的吃食里面放些东西……”  “吃的?是什么好吃的啊?本公主就说,母后对本公主最好了吧,有好吃的都想着要给本公主,母后定然是想要给本公主惊喜,所以才专程让你放的……”云裳眯了眯眼,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眼中,笑着道。  “哎呀,公主……唉,要不是怕其他宫‘女’太监都被皇后娘娘收买了奴才也不用来给公主讲了,奴才专程留了个心眼,将皇后娘娘给的东西‘弄’了点出来,喂‘鸡’吃了……”小林子看起来有些着急,额上有微微的汗沁了出来。  云裳好奇的瞪大了眼,“嗯?发生了什么?”  “最开始喂的时候就是好好的,奴才喂了三次,结果方才去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鸡’就跟疯了似得,到处‘乱’跑,将一起关着的其它‘鸡’啄得满身血。奴才猜想,那‘药’应当不会马上发作,发作起来恐怕会让人十分亢奋疯狂,奴才想着,过两日皇后娘娘说要请道士来咱们这儿驱邪,这‘药’恐怕是那个时候发作的……”小林子皱着眉头,眉宇间有些不安。  云裳沉默了片刻才道,“本公主知晓了,你将‘药’给本公主吧。对了,母后是不是威胁你了呀?不然她怎么让你放‘药’呀?”  小林子从袖袋中套出一个小‘药’包,递给云裳才嘿嘿一笑,“奴才本就是个孤儿,哪来可以威胁奴才的,不过皇后娘娘说事成之后给奴才一锭金元宝,可是奴才就在这宫里,吃穿不愁的,这辈子也没想着要出去,拿来也没用,奴才只是觉得不想做这害人的事儿,昨儿个晚上回来想了一宿还是决定给公主说……”  云裳点了点头,笑着道,“本公主看你平日总是去小厨房蹲着,也专程请了给本公主送膳的活儿,想来是个贪吃的,你喜欢吃啥,明儿个本公主让人给你做去,就当本公主赏你的啦……”  小林子果然欢喜得眯起了眼,点了点头道,“谢谢公主,奴才喜欢吃酒酿丸子,嘿嘿……”  云裳点了点头,“那便做酒酿丸子!天晚了,你也早些下去吧,本公主也歇下了……”说着便站起身将小‘药’包收好,走进了内殿。
  第六章 尘嚣起  两日之后,皇后果然带了人过来,说是要近日云裳又是从阁楼上摔下来又是宫殿走水的,怕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专程让人去凌云观找了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来为云裳作个法,驱驱邪。  皇后来的时候云裳刚吃了早膳,正想着再去打个盹儿睡个回笼觉,便瞧见外面行礼声响了一片,云裳打了个哈欠,朝着琴依使了个眼‘色’,琴依便悄悄退了下去。  云裳这才出了殿‘门’,朝着皇后走了过去,“母后母后,这是做什么啊?好吵,裳儿还说睡个回笼觉的,这一吵也睡不着了……”说着便又打了个哈欠。  “妹妹,你可是堂堂二公主,这里这么多宫‘女’太监的瞧着呢,你这般不注意仪表,可小心被那些个教习嬷嬷抓去学习礼仪哦……”华镜公主的声音传来,云裳转过头,便瞧见华镜公主站在皇后身后,身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桃‘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马上就快要及笄的年岁,容貌已经长开了来,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云裳笑了笑,怪不得前世自己那个丈夫会那般对待自己,不管不顾的爬上了华镜的‘床’,倒真是个美人胚子呢。  云裳笑了笑道,“皇姐也来了呀……”  华镜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挽住云裳的手道,“姐姐听说道士作法比那民间杂耍的还厉害,专程跑来瞧个热闹,妹妹左右也已经起了,不如也一起看看吧。”  云裳在她碰到自己手的时候,笑便带了几分冷意,听见她这般亲热的对自己说着话,心中更添几分怒意,瞧热闹,恐怕,她华镜来瞧的,是自己的热闹吧。  云裳也不表现出来,只是笑着道,“好呀,既然皇姐说好玩儿,那一定是顶好玩儿的。”说着又看向皇后,见她今日穿着凤袍,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此刻却正噙着笑望着她与华镜,倒是像足了一个温柔的母亲呢。  云裳笑了笑,转过身子道,“这作法恐怕也得要一会儿,母后和皇姐站着多累呀,来人,去殿里搬三把椅子出来。”  太监们将椅子搬了出来,云裳只转身道了声,“母后,皇姐,咱们坐着瞧吧。”便率先坐了下来。  云裳余光瞧见皇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只是片刻,瞬间便舒展开来,让人看不见痕迹,云裳笑了笑,望见琴依站在一旁,见云裳的目光扫向她,琴依迅速的摇了摇头,又转身离开了。  云裳皱了皱眉,院中已经有太监准备好了烛台,那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士结了个手印,在烛台前拔出了剑,闭着眼煞有其事的‘吟’唱了一句话,‘吟’唱完了之后,又摇了摇左手中的铃铛,开始左摇右晃地作起法来。  “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道士神神叨叨的念了好一会儿,才喝了一口放置烛台的桌子上摆着的碗中的水,又拿起剑,挑了几张符纸,在烛台上点燃了,又喷了口水在那符纸之上,符纸一瞬间便猛烈的燃烧了起来,发出了一股浓烈的檀香味。  云裳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却猛地打了个‘激’灵,不对,道家是不用檀香的。  自己前世的婆婆是个信佛的,自己为了讨好她,也跟着学了一些,虽然不甚‘精’通,却也知晓,佛家才用檀香,而道家,用的是沉香。可是这檀香味,自己是绝对不会闻错的。  琴依又出现在了一旁的宫‘女’中,云裳这次瞧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云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余光撇到华镜公主从方才那股檀香味飘过来之后,便一直偷偷的瞄着自己。  原来,这香味,才是关键。  云裳隐隐约约听见殿外传来几声异响,心中也隐隐生出了几分期待,不知道待会儿,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和这乖巧可人的华镜公主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着,云裳便扶了扶额头,手刚放上去,便听见华镜公主的声音响起来,“妹妹,怎么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云裳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香味让人有些不舒服,觉得脑袋中嗡嗡嗡的……”说着便又勉强朝着皇后和华镜笑了笑道,“母后,皇姐,裳儿有些不舒服,便先下去歇着啦。”  皇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是华镜怎么能够瞧着这般好的机会生生溜走,连忙道,“可是,这道士都还没有作完法呢,你再陪皇姐坐会儿吧。”  云裳有些勉强的看了看华镜,摆了摆手,“不了不了,裳儿实在是头疼的厉害,还是先去歇着吧。”说着便朝着琴依招了招手,琴依连忙上前两步将她扶住,两人正‘欲’朝内殿走去,却只听见那道人大喊一声,“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云裳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觉得一阵疾风拂过,一把剑便横在了自己眼前。  云裳皱了皱眉,倒是琴依先发作了起来,“大胆!你是想要刺杀宁国云裳公主吗?”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过了半晌,皇后才开了口,“道长,可是发现了什么吗?”  那道长冷冷的瞧着云裳,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符纸便往云裳额上一贴,“这清心殿中原本倒也清静,只是云裳公主身上有冤魂作祟,贫道已经贴上了符纸,将冤魂镇住,才贫道作法将冤魂驱散……”  云裳却闻见,那符纸上的檀香味愈发浓郁。云裳微微一笑,抬起手揭下那散发着异香的符纸,往那道士身上一扔,“什么冤魂作祟,本公主倒是想请父皇好好给查一查,你这道士究竟是哪儿来的,母后,可别被招摇撞骗的假道士骗了……”  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外有响声传来,众人正看着云裳,起初并未留意,只是那异响越来越大,引得众人都转过头朝着院子的‘门’外望了过去,便瞧见好几只身影一闪,朝着院子中的众人扑了过来,琴依正扶着云裳,连忙扶着她退了几步,躲到了一旁一棵树后。
  第七章 笑颜淡然  哪儿来的畜生,还不赶紧‘弄’走!啊……”只听见华镜一声惊呼,便被狗吠的声音盖了下去。云裳瞧瞧伸出头往外一瞧,只见院子里众人都在慌‘乱’的到处跑,好几条狗在院中狂躁的跑来跑起,见人就扑,见人就咬。  那个道士已经被扑倒在地,脸上抓的到处都是伤,华镜的衣裳也被扯破了,手臂上有好几条抓痕,有的已经渗出了血来。皇后头顶的凤冠也歪了,此刻正在气急败坏的叫着宫‘女’太监将那几条畜生赶出去。  云裳嘴角挂着一抹笑,躲在树后瞧了好一会儿,见太监宫‘女’将狗制服的差不多了,才走了出去,假意惊慌失措地叫喊了两声,“母后,皇姐,你们怎么样了?哪儿来的疯狗啊?怎么到处‘乱’咬人啊?还不赶紧‘弄’走?”  太监宫‘女’急急忙忙的将那些狗打晕的打晕,抓走的抓走,院子里才终于清静了下来,只是地上却到处都是血,有狗的,也有人的。  华镜公主终于在宫‘女’的搀扶下站稳了脚,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特别是……屁股……方才有一条畜生竟然在她屁股上狠狠咬了一口,那般‘私’密的位置,华镜也不敢叫喊,只皱着眉忍着痛站着,心里郁闷的要死,“母后,这些畜生哪儿来的啊,怎么突然就窜出来了……”  皇后也十分狼狈,衣裳被抓的破破烂烂,却也只能忍住,厉声道,“将这些畜生都抓起来,待会儿明公公去好生查一查这些疯了的畜生都是从哪儿来的……”说着便狠狠的看了分毫未伤的云裳一眼,转身带着宫‘女’走了。  云裳瘪了瘪嘴,走到华镜公主身旁道,“皇姐,你哪儿受伤了啊?快让裳儿瞧瞧……”一只手直接就‘摸’上了华镜公主被咬伤的屁股。  “啊……”华镜尖叫一声,一把将云裳推开,自己却因为失去了宫‘女’的搀扶,先摔倒在地,云裳见状,便直接朝着华镜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地压在华镜的肚子上,引得华镜又是一声惊叫。  “对不起啊皇姐,裳儿不是故意的,裳儿只是想要看一看你的伤……”云裳也不起来,只是嘴里一直嘟嘟囔囔道着歉。  “你……啊……快让开……”华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云裳勾了勾嘴角,连忙叫到,“琴依,琴依,快将本公主扶起来。”  琴依连忙上前将云裳拉了起来,其余的宫‘女’也急急忙忙的将华镜扶了起来,华镜站起身后,也顾不得收拾云裳,急急忙忙的让宫‘女’扶着走了。  “公主,这个道士怎么办?”琴依望着地上被狗咬的全身都是伤的道人,皱了皱眉问道。  “叫人将他拉出去,送到监察府去,待会儿我去见见父皇,亲自与他说上一说……”云裳微微笑了笑,收回望着华镜狼狈背影的目光,转身进了内殿,“这洒了一地狗血,恐怕也不用驱邪了……”  云裳进了内殿,才对着琴依道,“这次倒是小林子帮了大忙,不然事情也不会这般顺利,只是那小林子我却也是不能够全信的,你平日里仍旧不要松懈。对了,皇后让你拿我的手镯给她,你拿了么?”  琴依点了点头道,“拿了,就拿的皇后娘娘要的那对。公主吩咐的事情奴婢也办好了……不过,奴婢瞧着,还有七日就是华镜公主及笄的日子了,今儿个华镜公主受的伤可不轻,也不知道到时候能好不,要是及笄之日出了丑可就不好了……”  云裳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瞧瞧你,看起来温顺可人的样子,鬼点子倒是不少。”  想到华镜的及笄之礼,云裳倒是想了起来,前世的时候,也是及笄,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及笄之礼上,自己遇到了那个男人,当时觉得他英俊潇洒,并且温文尔雅,是个讨喜的,也是华镜在她耳边吹了不少风,才让自己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甚至扬言要非他不嫁,还未及笄的‘女’子便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在皇城的名‘门’闺秀中,恐怕也是被引以为笑话很长一段时间的。  如今想来,自己遇见那个男子的原因……云裳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再走过一遍,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的,自己也总算看清。  前世总觉得自己拥有尊贵的身份,容貌也是不俗的,所以做事情也从来不管不顾的,如今想来,原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她们母‘女’设下的局。  只是这一世,她们母‘女’想要称心如意,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对了,我听说,有一种‘药’,能够让伤口愈合的时间增长,并且让伤口奇痒无比,不知道琴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琴依闻言愣了愣,“公主倒是见多识广的,确实有这样的‘药’,奴婢与太医院中一个抓‘药’的小‘侍’从倒是有些‘交’情,明儿个奴婢便去‘弄’些来做一点儿……”  云裳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我的好姐姐,总是让你这般惦记这妹妹,妹妹这心里过意不去,这一回,妹妹也给你送一份好的及笄礼物好了。  “琴依,你猜,我的母后大人和好姐姐,现在在干嘛呢?”云裳偏着头,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琴依眉眼间都是笑意,假装思索了一下,才道,“奴婢猜,一定是在发火啦……”  琴依猜的没有错,栖梧宫中,人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口,进出都是小心翼翼地,就怕惹到了两个正怒火中烧的主子。  “母后,一个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我们明明让人在她的饭菜中放了‘药’,她怎么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莫非那小太监根本就没有放?”华镜趴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宫‘女’正在给她上‘药’,一想到她的伤,心情顿时便郁卒了起来,“轻点……痛死本公主了……”  皇后早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重新洗漱梳洗好了,倒是不复方才的狼狈,“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宫自然会去查,倒是你,本宫说过多少次了,在人前,做好你高贵纯善的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让愤怒冲掉了你的理智,你只有记住这一点,并且做好它,才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华镜瘪着嘴,正‘欲’说话,便听见外面的唱和声响了起来,“皇上驾到,云裳公主到……”
  去宁国寺不过是借口,云裳却仍旧得去做做样子,便收拾了东西带了琴依琴梦去住了几日,却只在最后一天求见了兀那法师。  兀那法师在宁国声望颇高,深受宁国百姓尊重,只是,云裳却未能见到他,去通传的小和尚只带来了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云裳展开羊皮纸一看,心中却是忍不住一惊,那兀那方丈竟然对她来的目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成为敌人,可是大大的不妙。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云裳便叫琴依和琴梦收拾了东西,坐了马车回宫了。  云裳回到宫中的时候,休息了一夜,却在第二日早上五更便起了,着人给她穿上了公主的朝服,去了金銮殿。  宁帝正在听着朝臣上奏,却突然听见太监的唱和声传来,“云裳公主觐见……”  云裳?宁帝有些诧异,这可是早朝,云裳此时来做什么?百官也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宁帝轻咳了一声道,“宣……”  云裳入了金銮殿,对着宁帝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才道,“儿臣有事启奏,前几日儿臣去了宁国寺,为百姓祈福,兀那方丈给了儿臣佛祖的启示,特令儿臣呈上,还请父皇过目……”  “兀那方丈?”宁帝一惊,这兀那方丈虽只是宁国寺中的方丈,却曾经被先帝立为国师,却被兀那方丈拒绝了。兀那方丈几乎从不是从不与人算卦或者批命的,今日却让云裳来呈‘交’了佛祖的启示……  “快,呈上来……”宁帝连忙道。  一直立于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便连忙走下了台阶,从云裳手中结果那卷羊皮纸,呈给了宁帝,宁帝打开一瞧,却是大喜过望,“兀那方丈说,宁国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云裳公主感念苍生,潜心祈福,佛心慈悲,本月十七将天降甘霖,但当日不可大肆举行庆祝典礼。”  “好!好!好!”宁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云裳面前将云裳抱了起来道,“云裳真是朕的好‘女’儿啊哈哈哈……若是那日真的如兀那方丈所言下了雨,朕一定要重重的封赏你……”  云裳微微一笑,“裳儿可不是为了什么奖赏,裳儿只希望天下的百姓都好,百姓都好,父皇也就开心了,父皇开心了,裳儿也就开心了。”  宁帝闻言,心中更是欣慰。却突然听见李静言的声音响起,“可是,本月十七不是华镜公主的及笄之礼么?”  云裳闻言,心中更是高兴,这李静言看来是急了,真是,枉为一国丞相呢。  果然,宁帝闻言皱了皱眉道,“同样是朕的‘女’儿,裳儿为了百姓,千里迢迢去宁国寺祈福,才求取来佛祖福祉,华镜的及笄之礼便一切从简吧。”  “皇上万岁,公主殿下千岁……”金銮殿中响起一遍欢呼之声。  而镜临殿中的华镜也在一盏茶之后收到了这个消息,华镜全身气得直发抖,咬牙道,“云裳那个贱人,本公主与她不死不休!”  一旁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只听见稀里啪啦的声音响了一片,殿中能摔的都被气极的华镜拿来摔到了地上。  “走,去栖梧宫,本公主找母后评理去。”华镜皱了皱眉,感觉到屁股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心中更是怒火冲天。  待赶到了栖梧宫,元贞皇后却正在喝茶,华镜心中更是着急,便连忙上前拉住皇后道,“母后,云裳那小贱人,明明知道本月十七是我的及笄之礼,她一定是故意的。母后,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元贞皇后皱了皱眉道,“闭嘴,妄本宫教导你这么些年,若本宫是你,这个时候便应当去找你父皇,说云裳为你父皇分忧,你自觉不如,恰好本月十七是你的及笄之礼,你作为一国公主,也应略进绵薄之力,这及笄之礼便不办了……”  华镜皱着眉头,拉了拉皇后的衣袖,“母后啊,这分明就是那小贱人的诡计啊,她就是看不得我及笄的时候大‘操’大办,所以才闹出了这一出。”  元贞皇后放下茶杯,摇了摇头,“她一个八岁的丫头,哪里懂这么多,她大字不识一个的,怎么能够写出那样的话来?况且她这些年一直在本宫的控制之中,也不会有出得来这样点子的人。这下雨之事,哪能随意拿来说,本宫才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指挥老天爷,让它下雨便下雨,让它刮风便刮风不成?”  华镜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有些颓然,“那便这样放过她?那小贱人我真是越来越不想看见她了,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元贞皇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艳’红的指甲,微微一笑道,“总是会有机会的。我们且看着吧,若是十七那日下了雨还好说,若是没有下雨,恐怕不用本宫动手,就会有人替我们做这件事的。”  华镜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什么十七会下雨的鬼话呢,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天,那小贱人要怎么圆谎。那母后,我先走了……”  元贞皇后点了点头,“去吧。”却见华镜起身的姿势有些不雅,皱了皱眉道,“你近日愈发没规矩了,你瞧瞧,哪有‘女’儿家这么站起身的,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就得说你仪态不雅了。”  华镜闻言,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还不是上次那劳什子道长,本来说让云裳当众出丑的,结果竟然害得我被畜生咬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伤总也不见好。”  元贞皇后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儿,也皱了眉头,“恐怕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吧,本宫待会儿让太医给你开些好的‘药’方子,你莫要忘了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华镜挥了挥手,走出了栖梧宫。  “公主。就这样放过云裳公主?公主之前金枝‘玉’叶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气啊,那云裳公主也真是的,不知好歹。”跟在华镜身后的宫‘女’蝶儿有些不满,低声嘀咕道。  华镜闻言,眼中迸发出一抹冷意,脸上因为憎恨而变得有些扭曲,“放过她?做梦!既然母后不愿意帮本公主,本公主便自己动手,死活也要让那小贱人从此消失在本公主的眼前。”华镜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凑过来……”  那宫‘女’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华镜嘀嘀咕咕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宫‘女’连连点头,待华镜吩咐完离开之后,才到处打量了一番,往与华镜相反的方向去了。
  第十章 风波起  “公主,公主……”琴梦匆匆跑进清心殿,心中急得不得了,却瞧见自家主子还在‘床’上睡着,忍不住跺了跺脚,咬了咬牙,上前将被子掀了开来,“公主,云裳公主,大事不好了!”  云裳嘤咛一声,才慢慢的掀开了眼皮,却又闭上了,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现在才什么时辰就来吵本公主?嗯?”  琴梦见她又要睡去,连忙道,“公主,别睡了,咱们清心殿死人了!”  “嗯?”云裳闻言,身子一僵,将眼挣了开来,“死人了?谁死了?怎么死的?找监察府的人来了吗?”  琴梦见她终于醒了过来,才连忙道,“死的是咱们这儿扫地的香兰,就在咱们殿前那湖里,应该是淹死的,今儿个一早上被路过的宫‘女’发现的……”琴梦顿了顿,咬着‘唇’,似是有什么话却不好说出口一般。  云裳便道,“还有啥,说!”  琴梦咬了咬牙才道,“奴婢方才路过的时候听那些宫‘女’在谈论,那香兰手中抓着公主你的手镯,说是公主你下的手?”  “本公主的手镯?”云裳坐了起来,偏着脑袋道,“你确定没有听说,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是手镯?”  琴梦点了点头,“奴婢肯定没有听说,她们说的就是手镯。”  “是手镯,并且还是前段时间丢了的,公主你最喜欢戴的那副手镯。”琴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边进‘门’一边说着话。  云裳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是吗?那本公主可得去将手镯拿回来,那可是本公主最喜欢的手镯啦。”  琴梦闻言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公主啊,她们都说你是杀了香兰的凶手啊!”  云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本公主?本公主的风评可是向来就不怎样的……”  琴梦看了她一眼,眼中竟带着几分不屑,“如果是以前有人说公主杀了人奴婢可能还信,可是现在怎么也不信了,况且,公主你再厉害再凶狠,也不过就是个八岁的小孩子,哪有那个能力杀人啊……”  云裳点了点头,站起身,示意她给穿衣服。琴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琴依摇了摇头,拿起衣裳帮云裳穿上。  “是啊,本公主才八岁,哪有那个能力杀人啊?可是你和琴依可是已经及笄了,两个杀一个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你们一定是本公主的帮凶啊……”云裳还不忘打趣琴梦。  琴梦打了个颤,一脸惊恐的望着云裳,“奴婢可不敢杀人,奴婢连‘鸡’都不敢杀,哪敢杀人啊……公主啊……奴婢在和你说正事儿呢,那香兰死了是小事,可是他们外面那么多人说你是杀死香兰的凶手,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皇上或者皇后耳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云裳正‘欲’说话,便听见寝殿外有人的声音传来,“奴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小郑子,请云裳公主到燕雀湖边回话。”  云裳皱了皱眉,琴依连忙走到寝殿‘门’口掀起帘子对着外面的内‘侍’公公道,“多谢小郑子公公前来通传,公主正在穿衣,马上就过去。”  琴梦连忙接过来帮云裳穿好衣裳,云裳便出了寝殿,寝殿‘门’口小林子正候着,见云裳出来,小林子连忙迎了上去道,“香兰出了事,也不知道是谁跑去给皇后娘娘回报了,昨儿个是十五,皇上正好歇在了栖梧宫中,听说了事情便一起赶了过来,现在都在燕雀湖边的亭子里呢。”  云裳点了点头,“知道了。”说着便又转过头撅着嘴望向琴梦,“瞧你,乌鸦嘴,刚还在说若是父皇或者母后知道了就大事不妙,现在好了,他们二人都同时知道了。”  琴梦也哭丧着一张脸,有些无措,“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本公主也没有怪你,况且,本来也不是本公主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本公主还怕不成?”  云裳带着琴依和琴梦到燕雀湖边的时候,便远远地瞧见皇帝和皇后站在亭子里,帝后二人旁边,是一脸乖巧温顺的华镜。亭子外用白布盖着的,应当就是香兰的尸体了,尸体旁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男子,瞧他的打扮,应当是宫里的仵作了。  云裳走上前,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礼,“‘女’儿见过父皇母后。”  皇帝点了点头道,指着那被白布覆盖住的尸体道,“起来吧,裳儿来瞧瞧,这个人你可认识?”  云裳走了过去,那仵作便掀起了白布的一角,白布下,是一具被泡得有些发胀的尸体,脸上是带着青‘色’的白。云裳怯生生的瞧了一眼,便飞快的缩回了视线,连声道,“裳儿不认得,这是谁啊?好可怕……”  这次回答云裳的却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华镜,“妹妹可瞧清楚了,这可是你宫里的人,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我宫里的?”云裳有些‘迷’茫的转过头望向琴依。  琴依连忙道,“回禀公主,是殿里打扫院子的一个低等宫‘女’,想必公主没怎么留意,所以不认得。”  云裳“哦”了一声,才道,“裳儿平日里除了几个近身的宫‘女’和内‘侍’,其他人都接触的比较少,也懒得记他们谁是谁,所以不是很熟,不过琴依既然说是我宫里的,那便是了。可是,为什么我宫里的宫‘女’会在这儿……变成这样了呢?”  皇帝从一旁的石桌子上拿起一个物件,递给云裳道,“仵作刚刚验了尸体,这宫‘女’是溺水而亡的,可是宫‘女’手中抓着些草,而且岸边也有挣扎的痕迹,恐怕是有人蓄意为之。对了,裳儿,你瞧瞧,这个镯子你认识不?”  云裳连忙上前两步接了过来,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儿才道,“咦,这镯子长得很像父皇你很久之前送给我的那副呀……”  “什么长得像?分明就是的吧……之前我老瞧着你戴这镯子,怎么今儿个不带了呢?”又是华镜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话。  云裳笑了笑道,“也不是我不愿意戴了,只是前段时间宫‘女’不小心,将那副镯子‘弄’丢了,所以才没有戴的。”  “是啊是啊,丢了有些时候了,奴婢翻遍了清心殿也没能找到呢。”琴梦生怕自家主子被人误会,连忙应声到。  “主子说话,奴才‘插’什么嘴。”华镜有些不悦的斥道。  “妹妹的镯子怕不是丢了吧?”华镜抢过镯子举了起来,眉头皱的紧紧地,“这镯子可是今儿个早上从这死了的宫‘女’手中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她将这镯子拽得死紧。妹妹你说,你的镯子怎么好巧不巧就这会儿丢了呢?又怎么会在一个死了的宫‘女’手中发现呢?妹妹你平日里对宫‘女’打打骂骂的,母后和皇姐都纵容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闹出人命来啊……”
  真是对不住,漏了两章,补上补上  第八章 千盏烛灯明灭幽微  唱和声一落,趴在‘床’上的华镜便惊呼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将自己的衣裙整理好,刚一着地,便被疼得“哎哟”了一声,却已经瞧见一抹黄‘色’的衣角出现在了‘门’口,便也顾不得疼,连忙行礼道,“‘女’儿见过父皇。”  宁帝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眸子在三人的身上淡淡扫过,良久才道,“皇后这件事情办得让朕很是失望,之前你说云裳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儿,恐是撞了邪,想要请道士来驱邪。朕虽然不信鬼神之说,可是念着你也是为了裳儿好,所以才准了,可是却不想,你竟然连那道士的身份都未能核实清楚,便轻易的让他进了宫,你是朕亲自立的元贞皇后,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岂能放心将这后宫‘交’到你手中?”  元贞皇后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得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连忙俯下身子,拜了一拜,“是臣妾疏忽了,臣妾知错。”  元贞皇后刚说完,便听见云裳的声音柔柔的响起,“父皇,裳儿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问罪于母后的,母后也是为了裳儿好,只是那假道士太可恶了,欺骗了母后,还害得皇姐受了伤,可不能轻易饶了。”  皇帝却没有松口,“朕方才听宫‘女’回报,说那道士竟然那剑指着云裳,若是今日那道士真的伤了云裳,又或者那个道士进宫是为了行刺朕,皇后你又当如何?”  元贞皇后连连磕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是臣妾大意了。臣妾下来定当彻查此事……”  宁帝却只是看着,眼中不带几分感情,“不必了,那个道士已经查明不是什么真正的道士,只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朕已经下令将他处置了。至于宫中畜生发疯的事情,朕已经将此事‘交’给了淑妃,你便不用再过问了。再过几日就是华镜的及笄大礼了,你便安心准备典礼吧,可别再出错了,其他的事情淑妃会帮着处理的。”  皇后闻言,更是气恼,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俯下身子,“臣妾遵命……”  宁帝点了点头站起身便出了‘门’,皇后俯着身子,只觉得浑身被气得有些发抖,良久才站起身,却瞧见云裳还站在屋中,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厉声问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心思却是个深沉的,竟然去找了皇上来,枉本宫这些年对你视如己出,你便是这般回报本宫的吗?”  云裳闻言,心中忍不住冷笑,好一个视如己出啊,可惜现在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云裳这般想着,便故意装作怯怯的样子,委委屈屈的看向皇后道,“母后说什么,裳儿怎么听不懂了?母后,不是裳儿去找的父皇,裳儿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父皇,裳儿正在清心殿休息,父皇就和淑妃娘娘过来了,淑妃娘娘还拉着裳儿说了好一会儿话,说知道裳儿受了委屈,那假道士太胆大妄为了,裳儿才知道原来那是假道士,父皇问我可受了惊,裳儿说我没事儿,只是皇姐怕是受了伤,父皇说过来瞧瞧,我以为父皇是来探望母后和皇姐的,才一块儿过来了。”  皇后闻言,眼中锋芒更盛,“淑妃,好个淑妃啊,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本宫身上。莫不是当个淑妃还不满足,非得要本宫这后位吗?”  云裳微微勾起嘴角,这宫里的‘女’人,每一个是好的,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那淑妃可是不止一次的利用自己,给皇后设绊儿,前世皇后那般心狠的对自己,恐怕与这淑妃的推‘波’助澜也不无关系,这一世,可就休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云裳想着,又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对了,这是之前裳儿摔伤之后太医给裳儿开的‘药’,裳儿用了‘挺’好的,也没有留下什么疤痕,我专程带过来给皇姐的……”  “谁要你假好心!”云裳刚把‘药’递了过去,却只听见华镜一声怒斥,手臂一麻,‘药’瓶子便落在地上摔碎了。  云裳却连忙蹲下身子将碎了的‘药’瓶捡了起来,“皇姐是不是伤口很痛啊,裳儿之前摔伤了伤口也痛的受不了,心情便特别不好,没事的,母后一定会给皇姐找最好的太医的,抹了‘药’就不疼了,过两天就好了。”  “华镜,裳儿也是好心,还不赶紧给妹妹道歉?裳儿,别捡了,小心划到手。母后今日有些累了,裳儿你先回清心殿歇着吧,今儿个你也受惊了。”皇后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子,眼中带着几分轻蔑,声音却仍旧柔柔的道。  云裳站起身行了个礼道,“那裳儿便先退下了,母后万安……”说完才慢慢退出了栖梧宫。  待看见云裳的身影退出了殿外之后,华镜才踮着脚走到元贞皇后身边挽住她的手道,“母后啊……这次分明就是云裳那个小贱人在作怪,你干嘛还要帮着她啊?”  元贞皇后坐到椅子上,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好了,这事不一定是裳儿做的,这么多年,就她那个‘性’子和脑袋,你觉得能够做得来这样的事情吗?即便她也有份,恐怕也不过被人当了刀使,本宫瞧着,之前是本宫太纵容了,以为本宫‘性’子好,好欺负,竟然想要骑到本宫头上。本宫定要让淑妃瞧瞧,谁才是这后宫中的真正的主子!”  “母后觉得,是淑妃娘娘做的?可是淑妃娘娘怎么会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啊?况且,云裳也确实没有事儿啊?”华镜却怎么也想不透彻。  元贞皇后没有答话,却只是喃喃道,“即便是不让本宫查,本宫也要好好查个明白,究竟是谁,坏了本宫的好事,若是被本宫知道了,本宫绝不饶她。”  皇后站起身,朝着‘门’外叫到,“绣心,绣心……”  ‘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一等宫婢打扮的‘女’子,在皇后面前站定。  “想法子将清心殿里的几个人带过来,本宫要一个一个好好的问问话……”
  第九日 步步谨慎  清心殿中,云裳坐在秋千上只觉得今儿个天气简直是阳光明媚,琴依站在她身后,一面帮她推着秋千,一面与她说这话儿。  “公主,奴婢觉着,虽然昨儿个皇上说将这件事情‘交’给淑妃娘娘去办,只是皇后娘娘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她追查起来,恐怕……”想起今儿个的事情,琴依忍不住对眼前这个八岁的‘女’子又有了几分新的认识。  云裳笑了一笑,“她必然是不会就这般算了的,我觉着,恐怕不出两日,她就会将你们带去问话了,不过也无妨,你只需照着我告诉你的答话就是了,她是绝不可能从我这里找到任何破绽的,所有的证据,都会隐隐的指向淑雅宫的那位主子,到时候,皇后娘娘定然是不会放任沈淑妃那般猖狂的,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琴依沉默,这皇宫果然是最能够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八岁,却能够这般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对了,琴依,你有没有留意过,我们小厨房中,是否有人身上有檀香味?”突然想起另外一茬儿,今儿个那些狗分明是因为闻到了檀香味所以才发了狂了,那道士也一直在想法子让自己问檀香味,想来檀香是一位‘药’引子。只是那小林子说,那日他将‘药’放到了‘鸡’的吃食里,‘鸡’也发了狂……  琴依想了想,才道,“前些日子公主让奴婢关注下清心殿中的下人,奴婢便暗自留意了一下,厨房中有一个烧火的嬷嬷似乎是信佛了,手上戴了一串檀香木的佛珠。  “哦……”那这便说得过去了,不然,小林子却是有很大嫌疑的。  云裳想了想,正想说话,却见到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正是那日她选中的除了琴依的另一个宫‘女’,琴梦“公主,今儿个天真热,厨房里熬了绿豆汤,您喝些,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都好些日子没下雨了,这天热得实在厉害……”  “没下雨?天热?”云裳闻言,却是浑身一震,“今年有多少天没下雨了?”  琴梦连忙道,“过了二月便没下过雨了,这都八月了,快半年了吧……”  云裳闻言浑身一震,突然想起,上一世也是这样,整整半年没有下雨,那时候自己只知道整日抱怨天气热,让宫‘女’太监想着法子的给她降暑。如今重生之后,没有想到,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只是,唯一变了的是,自己不再是当初不喑世事的小‘女’孩了。  犹记得前世华镜在宁国百姓中也颇受敬重,而就是这次干旱让华镜在百姓眼中一举成名。前世的云裳根本不知道这么久不下雨意味着什么,而如今她却知道,半年不下雨,民间定然旱灾严重。犹记得前世,就是在干旱了近半年之后,在华镜及笄的当日,却突然下起了雨,于是,皇后在及笄礼上便道,华镜及笄,天降甘霖,华镜真乃我宁国之福星。  父皇也大喜过望,当即赐了华镜封地,还封华镜为福华公主。当真是天大的恩宠呀,前世的她只能暗自羡慕,却仍旧巴巴的挑了好些礼物去送给华镜。  若说皇后神通广大到能够‘操’纵天气,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恐怕也只是恰好遇上了,皇后那般心思缜密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那样大好的机会的,于是便顺其自然的将华镜推到了万民敬仰的高度。  云裳想着,心中也有了主意,便转了转眼,对着那宫‘女’道,“本公主听说,民间的百姓大多数都是靠自己种些庄稼粮食来养活一家人,如果不下雨,那庄稼是不是就长不起来呀?是不是就会被饿死啊……”  琴梦向来心直口快,闻言便连忙道,“是啊,奴婢入宫之前,家中便是种地的,种地就是靠天吃饭的,若是久旱或者久雨,收成都不好,今年都干旱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云裳叹了口气道,“琴依你待会儿给大家每人五两银子,本公主的分例也不多,只能给你们这些了,你们趁着每月的探亲日送给宫外的亲人吧,别让家里人饿着了。”  琴梦闻言,心中自然是十分感动的,连忙跪下来,“奴婢谢云裳公主恩典……”  云裳点了点头,站起身,“给本公主盛碗绿豆汤,本公主亲自给父皇送过去……”  云裳换了身衣裳,带着琴依,拧着绿豆汤去了勤政殿,想着,这个时辰,皇帝应当还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到了勤政殿,便瞧见皇帝身边的‘侍’从站在‘门’口,见到云裳连忙迎了上来,“云裳公主,您怎么来啦?”  云裳笑了笑,“天儿热,殿里熬了些绿豆汤,本公主想着父皇定然还在处理政务,便送些过来给父皇降降火。郑公公,父皇正在忙吗?”  郑公公笑了笑到,“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公主,您在此稍候片刻吧……”  云裳点了点头,瞧着郑公公进了勤政殿,琴依却有些不解,“公主,皇上向来不喜有人来勤政殿打扰,您怎么……”  云裳笑了笑道,“皇后娘娘那般防着我,父皇一出了勤政殿,我哪里还这么容易见得到,昨儿个我能见到父皇也是托了淑妃娘娘的福,今儿个我可是有正事儿,父皇定然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正事儿?”琴依有些不解,正‘欲’再问,却听见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郑公公站在‘门’口,笑着道,“公主,进去吧……”  云裳连忙收敛了神‘色’,笑着道,“多谢郑公公了。”说着便给琴依丢了个颜‘色’,琴依连忙递了一块碎银子给郑公公。  云裳便提着食盒走进了勤政殿,待走了进去,才发现,勤政殿中,不仅仅只有宁帝一人。云裳盯着自己的脚尖,走到殿中,眼睛悄悄扫过站着的几人。  前世虽然华镜和自己丈夫有了‘私’情,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一府主母,皇城之中各家各族来往也不少,对这些人都约‘摸’有些印象。  丞相李静言、户部‘侍’郎温云清,还有一人,却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李静言是元贞皇后李依然的父亲,在朝中颇具威信,户部‘侍’郎温云清云裳只是见过几次,是个待人温润的中年男子。而那个自己不曾见过的男子却似乎身份不低,相貌也是十分出众的,一身青‘色’衣衫,不是官服,云裳也无法分辨他居于什么位置。一张脸轮廓分明,剑眉微扬,嘴角带着笑意,只是,云裳却分明从他眼中瞧见了几分桀骜。  皇城之中何时有了这样的人物?自己前世竟然也没有见过?云裳想着,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瞧,只悄悄瞄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对着宁帝行了个礼,走到宁帝的桌案面前,将手中的食盒放了下来:  “不知道父皇在和几位大人议事,云裳实在是失礼了。”云裳的目光扫过殿中的三人,便望向宁帝。  宁帝笑了笑道,“裳儿怎么来了?”  云裳眼光悄悄从李静言脸上划过,皱了皱眉,才道,“天气热,殿里的宫‘女’熬了些绿豆汤,裳儿觉得十分解暑,便给父皇送来些。”说着便将绿豆汤端了出来,递给宁帝。  宁帝结果碗,喝了两口,才道,“就为了送绿豆汤?”  云裳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是父皇最了解裳儿了,是裳儿今儿个喝绿豆汤的时候听宫‘女’提起,说今年有半年没有下过雨了,不下雨的话,百姓种的庄稼都会没有收成,收成不好就没有吃的,裳儿想着,我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便想着明日去宁国寺住上几天,为百姓们祈福,希望能够下几场雨,让百姓们都好过些。”  宁帝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有些感概,当初自己将锦妃打入冷宫,这个‘女’儿也抱养给了皇后,自己对她是有亏欠的,之前总是听宫人说她的种种劣迹,自己也见了几次她发脾气胡‘乱’惩罚人的事情,便渐渐对她有些失望,关心的变少了,这两日却发现,这个‘女’儿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沉静大方,如今瞧来,还是个心善的。倒也是他的福分,锦妃,始终是他亏欠了她,如今瞧着他们的‘女’儿这般识大体,心中也是十分安慰的。  “难得裳儿有这般心思,朕若是不准倒也说不过去了,朕准了,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也不安全,等会儿朕便让‘侍’卫统领带几个人护卫你去吧……”  云裳微微一笑道,正‘欲’谢恩,却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后宫不得干政,公主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应该知晓这些基本的规矩。”  李静言……  云裳掩去眸中的冷意,笑着道,“丞相大人所言,裳儿自然是知晓的,也会极力遵从,云裳只是和宫‘女’聊起他们进宫前的日子才知道这件事情,裳儿其他事情没有办法去做,但是作为宁国的公主,为国祈福总不算是干政吧?”说着便微微扬起头,一脸天真无辜的望着李静言。  宁帝哈哈一笑道,“裳儿果然是我宁氏的好‘女’儿,此事便这么定了,明儿个便去吧。”  云裳行了个礼谢了恩,便道,“那既然父皇在与各位大人议事,那裳儿便不打扰了,这便退下了。”见宁帝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云裳觉得,背后有灼人的视线,却没有回过头去。
  第九章 初露锋芒  去宁国寺不过是借口,云裳却仍旧得去做做样子,便收拾了东西带了琴依琴梦去住了几日,却只在最后一天求见了兀那法师。  九、十章在七章后面,麻烦亲翻回去看看,刚才我大意了,对不起各位了
  第十一章 环环相扣  云裳浑身一颤,委委屈屈地望着华镜道,“皇姐说话边说话,这么凶让裳儿有些害怕呢,裳儿确实不认识这个宫‘女’,也不知道镯子怎么到了这个宫‘女’手中。可是皇姐,哪怕是刑部审理犯人也得有凭有据才能定罪啊,裳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定了个杀人的大罪来,裳儿可冤枉啦……”  “这个镯子就是铁证!”华镜哼了一声,将镯子又放回了桌子上。  云裳上前一步朝着皇帝行了礼道,“父皇,裳儿的镯子确实掉了有好几日了,裳儿恐怕是有人故意拿了裳儿的镯子,然后杀了这个宫‘女’来嫁祸裳儿,父皇可得让人好好查上一查,这镯子本来是一对的,可是裳儿最喜欢的,父皇你不如让人在这宫中搜一搜,将裳儿的镯子给找回来。”  皇帝盯着云裳看了许久,见她眼神澄净,面‘色’如常,心中想着,裳儿才八岁,如果真是她做的,定然做不到这般平静,便点了点头道,“裳儿说的有理,便搜搜吧,朕倒是想瞧瞧,这后宫之中,究竟是妄想要欺骗朕。”  宁帝叫来‘侍’卫统领,吩咐他带着人去搜各宫各殿去了,云裳站在亭子前,微微笑着,突然,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云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着宁帝道,“裳儿刚起‘床’就被母后身边的小郑子给叫了过来,都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呢。”  宁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云裳招了招手道,“来,坐到朕身边来。”又转过头吩咐身边的内‘侍’道,“去给公主‘弄’些吃的来吧,这一搜可得好一会儿呢。”  内‘侍’退了下去,云裳笑着走到宁帝身旁坐了下来,目光在咬着‘唇’神‘色’有些苍白的华镜脸上顿了顿,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分。装傻卖乖,自己可也是从这位才气的皇姐身上学来的呢。  不过……  云裳的目光在此从华镜身上划过,原本以为这一切算计会在华镜的及笄之日上演,到时候自己在文武百官和那些个官家的夫人小姐面前定然百口莫辩,被安上一个草菅人命的恶名。却不想,她们竟然这般迫不及待,恐怕是……被‘逼’急了吧?  云裳的眸子稍稍转了转,却见皇后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不悦,目光恨恨地盯着华镜,似乎有几分……云裳微微顿了顿,是有几分朽木不可雕的味道。  云裳细细思量了一番,以皇后的本事,若是想要布这个局,定然是有办法证据凿凿,直接便全部指向自己的。可是今儿个,除了那个镯子,却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呢。瞧着华镜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杀人的名头因为这个镯子硬生生的安在她的身上,甚至不顾在父皇面前‘露’出那般咄咄‘逼’人的样子,恐怕她才是真正被‘逼’急的那一个呢。  看来今儿个,只是华镜一个人谋划的独角戏呢。  ‘侍’从端了些点心上来,云裳收回自己的思绪,笑嘻嘻地拿起一块荷叶饼对着宁帝道,“父皇真是了解裳儿,裳儿最喜欢吃荷叶饼了,父皇也吃……”  云裳的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皇后的神‘色’变了变,眼睛盯着云裳手中的荷叶饼,目光中透出几分寒意。  云裳还未深来得及深究皇后的反应,宁帝便已经接过了荷叶饼,笑着对云裳道,“你也喜欢吗?这饼倒也确实好吃呢。”  云裳笑了笑,自己也拿了一块饼,一面吃着一面和宁帝说着话。  太阳渐渐升起,一晃眼便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侍’卫统领匆匆赶了过来,呈上一个和桌子上摆着的镯子一模一样的镯子,沉声道,“启禀皇上,属下在淑妃娘娘的妆奁中发现了这个镯子。”  宁帝接了过来,皱了皱眉,“淑妃?去将淑妃带过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不必劳烦沈统领了,臣妾自个儿过来了。”  云裳转过身,便瞧见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眉是弯弯的柳叶眉,眼睛是带着几分媚意的桃‘花’眼,小巧的鼻子和嘴,一眼看去,便觉着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林淑妃……  云裳微微一笑,若说这宫中能够与皇后娘娘抗衡的‘女’子,便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林淑妃了。华镜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倒真是有些蠢呢。  林淑妃朝着宁帝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上。沈统领今儿个一大早便带着人四处搜东西,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臣妾的妆奁中发现这个,臣妾记得并没有这个手镯的,臣妾的妆奁素来都是宫‘女’竹韵管着的,方才沈统领一走,臣妾也不知道怎样审问人,便将她带过来了……”  说着便瞧见林淑妃身后的一个宫‘女’猛地从跪倒在地,带着几分哽咽地道,“皇上饶命,是奴婢将这个镯子放进娘娘的妆奁的,昨儿个华镜公主的宫‘女’蝶儿拿了这个镯子给奴婢,说是华镜公主刚受了皇上赏赐,华镜公主念着淑妃娘娘之前经常指点她的琴技,便想将这个镯子送给淑妃娘娘,蝶儿还说,这两年淑妃娘娘与她生分了,害怕淑妃娘娘知道是她送的便不戴了,便让奴婢瞧瞧放进淑妃娘娘的妆奁中,千万不要告诉淑妃娘娘。”  那宫‘女’又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撞的额头都渗出了血迹,“奴婢想着华镜公主也是一番好意,所以才放了进去……”  华镜脸‘色’越发的苍白,指着那宫‘女’怒道,“你胡说,本公主什么时候让蝶儿给你送过东西去了,蝶儿昨儿个一直在本公主的身边,本公主殿里的人都能作证……”  淑妃低下头,温温柔柔地道,“皇上,臣妾觉得此事恐怕另有蹊跷,还请皇上查明真相,还臣妾和两位公主一个清白。”  这边正热闹着,那边又有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过来,朝着宁帝行了个礼道,“皇上,属下在云裳公主殿中的一个宫‘女’的屋里搜出了两个手镯……”
  第十二章 兵来将挡  那‘侍’卫将手中的东西呈了过来,两个手镯也与桌上的手镯如出一辙。  “咦?”云裳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望向宁帝道,“父皇,这手镯明明只有两个的啊,怎么会突然又跑出来了两个?”  “那个宫‘女’呢?”宁帝问道。  那‘侍’卫便招了招手,后面有几个‘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走了过来,那宫‘女’双目无神,面‘色’十分地苍白,‘侍’卫押着她走到皇帝面前,那宫‘女’便软软地跌倒在地,咬着牙哆哆嗦嗦地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公主千岁……”  云裳盯着那宫‘女’瞧了一会儿才道,“父皇,这个宫‘女’裳儿见过,她是裳儿宫里打扫的宫‘女’,裳儿的寝殿便是她在打扫……”  宁帝点了点头,对着那宫‘女’厉声道,“这两个镯子你从哪儿来的?”  那宫‘女’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回禀皇上,是奴婢从公主的寝殿中偷偷拿走的。”  云裳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要拿本公主的手镯子?”  “奴婢……”那宫‘女’咬了咬牙,才接着道,“是华镜公主!华镜公主让人将奴婢家中的弟弟给抓了起来,让奴婢将云裳公主的镯子偷走‘交’给她,奴婢不敢不去偷,偷走之后,奴婢害怕华镜公主做出什么对云裳公主不利的事情,奴婢虽然救弟心切,可是云裳公主素来对我们这些宫‘女’‘侍’从都是极好的,奴婢也不忍心害了她,奴婢家中是做首饰生意的,奴婢从小便会做许多首饰,便偷偷照着这手镯的样子仿制了两只‘交’给了华镜公主,本来奴婢是打算悄悄将这镯子放回云裳公主那里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华镜从那宫‘女’点到她的时候便急红了眼,一直在一旁道,“你胡说,你胡说!”  那宫‘女’话音刚落,华镜便直接跪倒在地,指着那宫‘女’和淑妃身后的宫‘女’道,“父皇,他们都污蔑我……”  说完又突然大声“哦”了一声,指着云裳道,“父皇,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设的局……”  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也忍不住开了口,“皇上,臣妾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好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般,恐怕便是为了对付华镜,皇上……”  皇后的话音未落,那宫‘女’却又开了口,“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皇城中城东做首饰生意的谢家里面问问,就是前些日子,有人说是华镜公主的人,说奴婢在宫中犯了事,所以要将奴婢的弟弟抓起来,便带走了奴婢的弟弟,几日前是宫‘女’的探亲日,奴婢的爹爹娘亲来告诉奴婢这件事,奴婢只好偷偷去找了华镜公主的宫‘女’蝶儿……”  那宫‘女’咬了咬牙,闭着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奴婢还知道,香兰是华镜公主身边的宫‘女’带走的!”  华镜闻言,更是拔高了声音,怒吼道,“你个贱蹄子胡说些什么!”  宁帝皱了皱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一搁,怒道,“住口!”  华镜被噎了一下,咬着‘唇’跪在一旁没有说话,却直直地朝着云裳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浓烈地恨意。  “身为我宁国公主,没点规矩,给朕闭嘴。”说完,又转向那个宫‘女’道,“你接着说。”  那宫‘女’点了点头道,“昨儿个晚上,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奴婢因为白日里吃坏了肚子,肚子有些疼,睡的晚了些,隐隐听见旁边屋有些动静,便起了身走到窗前瞧,却看见香兰和一个宫‘女’走出了清心殿,虽然天‘色’有些昏暗,奴婢却记得,那是华镜公主身边的人,因为前不久,奴婢才见过,记得十分的清楚。后来过了好久,香兰也没有回来,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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